摘要:剧情有些俗套无聊,可我没有换台,盖着毯子蜷在沙发角落,看着男女主和好然后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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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有些俗套无聊,可我没有换台,盖着毯子蜷在沙发角落,看着男女主和好然后接吻。
电影播完,屏幕黑掉不知道过了多久,家里的门锁响了。
我望向门口:「老公,你回来了吗?」
「嗯」时煜神色疲惫地走进来,将皱了的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
我从沙发上起来,关掉电视,把西装放进洗衣间后,问他:
「我炖了排骨汤,要不要喝一点?」
「不喝了,太腻,吃点别的吧。」
他听完,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我不爱做饭,排骨汤是我唯一会的。
还是结婚第一年,我跟阿姨学了整整一周,想在他生日那天端上餐桌给他一个惊喜。
那天他下班回来看到,果然很高兴,抱起我转了个圈。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下厨,刚刚煮汤时候还受了伤,所以抓着机会跟时煜撒娇。
「为了给你做汤,把我手都烫起泡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我的手,发现我右手的指尖沾着白色药膏,底下起了几个小水泡。红彤彤的,在白嫩的手上格外刺眼。
心疼极了。
时煜小心翼翼吹了吹我手上的水泡问:「老婆,疼吗?」
听着他语气里的担心,我大方承认自己娇气:「疼死了!」
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心疼和爱意,我终于满足,霸道地和他说:「你必须把汤全部喝光才行。」
「那当然,你别和我抢!」
时煜真一口没剩。
晚上他搂着我,郑重地亲了下我的手,认真说道:「老婆我爱你,虽然我很喜欢你下厨给我准备惊喜,但是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我舍不得。」
我点头。
那是自然。
2
记忆里的人脸和眼前的人脸渐渐重合。
几年过去,28岁的时煜,事业有成,成熟稳重,时间似乎把他变得更完美了。
只是我们似乎离得越来越远。
就像那份我炖了很久的排骨汤,他不愿去尝,而我一个人也喝不光。
时煜又重复了遍:「吃点别的吧。」
我顿了顿,说了句:「好。」
两个人在餐厅吃饭,房子比我一个人时更静,只剩下碗筷轻碰的声音。
我有些受不了,借着白天收到的消息和他聊天:「老公,你还记得陈晓晗吗?」
「不记得了。」他头也没抬,淡声回。
夹菜动作一滞,我继续说道:「就是我高中时候最好的朋友,我们那时候还一起吃过饭呢。她小孩满月,邀请我们过去参加呢,说起来那时候明明她最讨厌小朋友,没想到最先生宝宝了……」
回忆起大学时候,我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天真。
他撇了我一眼,语气冷漠地说:「那天我加班,你想去就去。」
我并没有说到底哪一天。
他敷衍到演戏都觉得多余。
我的神色僵住,迟迟没有动静,隔了很久才缓缓开头:「好。」
时煜没回话。
不是没有察觉出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可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我还要怎么低头,做一顿汤已经是我最大程度挽留的方式。
我的眼角有些泛红,开始垂着头默默吃饭。
时煜似乎被我弄得没了食欲,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去书房了。
最近他好像很忙,下班时间越来越迟,回家后也多是在书房呆着。
我们很少交流。
看着他的背影,我揉了揉眼眶,轻吐了一口气,默默给自己盛了一碗排骨汤。
尝了一口。
味道比起第一次做的不知道鲜美了多少,可为什么就是不好吃呢?
泪珠滴落在碗里。
委屈的情绪在空气里蔓延,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连时煜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
「姜念初,你哭什么?」
时煜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接着,我听到他一字一顿地说到:「离婚吧。」
很突然,我猛的抬头看他,只见他神色尽是不耐。
我讷讷问:「为什么,要离婚。」
时煜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过了几秒,他说:
「没感觉了。」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想挽留,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可是……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话没有说完,声音就开始哽咽,我的眼泪如雨下。
时煜原本微皱的眉头紧拧,烦躁地说:
「你都27岁了,不要每次遇到什么事都哭可以吗?你不觉得自从你爸妈去世后你就和变了个人一样吗?你看看你哪还有点以前的样子?」
3
我不想离婚。
时煜从家里搬了出去,从此只让律师和我沟通。
律师说,分居满2年,就算我不想,也能自动判离,早点签协议对彼此都好。
我不想连最后的尊严都丢掉。
同意了。
时煜把这套市中心的大平层留给了我,还有不少财产。
在26岁继承遗产后,我又得到了一笔钱,真正成为了富婆。
可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房子很大、很空。
每每走进里面我都觉得难过,我把它挂在了网上。
签协议那天,时煜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很开心。
发自内心的。
时煜:「还有一个月冷静期,到时候我联系你。」
我:「嗯。」
时煜大阔步地离开了。
签了协议后,我想去其他地方转转,买了去夏威夷的机票。
欧胡岛很美,带我的陪游也很热情。
有一瞬间我似乎忘记了烦恼,真的沉浸到当地的美景中。
只是这种心情很快被打破。
时煜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出国旅游的消息,一通越洋电话打了过来。
「你出国了?」
「嗯。」
「姜年初,你有意思没意思。协议都签了,现在后悔了,跑外边躲离婚?」
我顿了下,解释道:「月底前回去,不会耽误。」
「你最好真的是。」
时煜用力挂断了电话。
我咬了下嘴唇,再没了游玩的心情。
礼貌和陪游道歉,约定明早再继续行程,今晚我先回酒店休息。
好在时煜的电话再没打来,之后的旅途还算愉快。
眼看到了领离婚证这天,我结束了行程,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落地后,我打开手机,发现上面多了很多未接来电。
有朋友的,有公司的,最多的一个来自时煜。
他打了整整17个。
我犹豫了下,还是回了过去。
和往常不同,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时煜委屈着急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喂珠珠,你在哪里?他们都骗我说我生病了不让我去找你,明明我昨天才刚表白成功。」
珠珠是18岁的时煜最爱叫的我的小名。
4
和时煜认识是在高中。
军训第一天,我去教学楼上厕所,回来时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操场。
他体育课结束,搂着篮球回教室,看到了像只没头苍蝇的我。
瞥了眼我的军训服,他问:「新生迷路了?」
我呆呆点头。
「去哪啊?」
我面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操场。」
他唇角小幅度地弯起来:「路痴啊。」
被人点破,我有点恼怒,瞪了他一眼,转身决定自己去找。
他轻挑了下眉:「人不大,脾气可不小。」
我哼一声,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他扬声道:「走反了。」
知道走错,我的脚步顿住,可又不知道该往哪去,只能傻傻在原地罚站。
他走近我,语调拉长而慢:「我带你去,不过助人为乐总得让我知道自己帮了谁吧。」
我紧抿了抿唇,下意识不想告诉他。
这人也没恼,大步迈开。
「跟上,带你过去。」
边走还边戏谑:
「我可真是好人,人家连名字都不愿意说,我还上赶着帮忙。」
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他都帮了我,我还这么对他。
等到操场东门,时煜站住。
我挠挠头,有些愧疚地小声说:「谢谢你。」
他弯下腰望向我,眼底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不客气,姜年初同学。」
名字被念出来,我愣了一下。
随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军训服上写着名字的胸牌。
他一开始就知道了,刚刚那么说是在逗我。
我觉得他在戏弄我,说了句「你真讨厌!」,就丢下他跑了。
第二天,那人趁着课间来操场看我。
我还记恨着他昨天戏弄我的恶行,随便他怎么喊我的名字都不理。
他只好把饮料给了同班一个女生,再让她给我。
陈晓晗递饮料给我的时候,好奇地问:「年初,你怎么会认识时煜啊?」
我这才知道这个讨厌的人叫时煜。
陈晓晗说,时煜比我们高一个年级,学习很好不说,篮球也打得很厉害。
陈晓晗:「关键是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尊龙嘛!他很受欢迎的。」。
我嘴上嘟囔道:「哪像了…」
心里还是不由自主把他和尊龙做比较。
也就眼睛、鼻子、嘴有一点点像而已。
陈晓晗八卦兮兮地问:「他是在追你吗?」
我连忙否认:「才不是。」
等军训结束,恰好放学。
解散后,我一扭头又看到时煜。
见我还不理他,他拉住我的书包带:「还在生气呀?」
我胳膊往胸前一蜷,一幅拒绝沟通的模样,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的态度。
时煜动作轻柔地按我的头顶像转玩具一样把我转回去,他看着我说:「别生气了好不好,请你喝奶茶。」
我嘴硬说:「谁稀罕你的奶茶!」
时煜眨了下眼,遗憾道:「本来还计划带某人去喝全市最好喝的奶茶的。」
我心动了:「真的很好喝吗?」
他点点头,眼里闪烁着笑意。
我:「好吧,那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5
我和时煜就这样认识了。
高中三年,时煜就像初见面这次一样,喜欢逗我,老惹我生气,可也总能发现我情绪的敏感点,想把全世界都给我。
知道我吃不惯食堂早餐,身为好学生的他会翻墙出去给我买吃的。
我总姨妈痛,他记着我的生理期,会在前几天管着不让我吃冰。
我对时煜越来越依赖,尽管嘴巴上我并不愿意承认。
记得他毕业那天,高一高二放假,我来看他的典礼。
时煜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他说的时候底下好多女生看他,甚至有人在他发言结束大胆上去递了情书。
我莫名心里有点不舒服,可又不愿意说,于是又开始一个人生闷气。
时煜下台后来找我讲话我都装没听到。
他无奈地说:「珠珠,你怎么又生气了呀?」
珠珠是我的小名,从小到大只有爸爸妈妈这么叫我。
前几天家长会,时煜听到爸爸叫我珠珠之后,也开始这样叫。
我听着时煜的话,觉得时煜这是觉得我爱生气,心里一下变得委屈起来。
「我就是这样!那你去找别人吧!」说完我就跑了。
时煜因为被老师喊住,没来追我。
我却以为他是讨厌我了,所以不想来找我。
回到教室后趴在桌子上开始流眼泪。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明明之前我那么讨厌时煜。
因为放假教室里的风扇没有开,又热又累,哭着哭着我睡着了。
醒来时,时煜在我旁边不知道坐了多久。
他学我趴在课桌上,和我脸对着脸,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给我轻轻扇风。
时煜五官分明,睫毛很长,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看我。
我被看的脸颊发烫,连忙转开了头,不想让他发现。
时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珠珠。」
我刚哭过,声音闷闷的:「干嘛!」
时煜:「情书我还回去好不好?。」
「谁要管你收不收…」
心思被戳破,我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看着气势汹汹其实色厉胆薄。
「不要生气了」时煜和我商量。
我:「不。」
「那我拆情书了?」时煜说。
信封被撕开,我听到纸张摩擦的声音。
他好像真的在认真读那封情书。
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点都不想让他看里面写了什么。
我转过来,连忙抽走了他手里的东西藏到自己身后。
时煜:「抢我东西干什么?」
我心跳如擂,慌乱得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强装镇定说:「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时煜望着我,低声道:「嗯,是你的。那你不读一下吗?」
我硬着头皮去看,发现这根本不是时煜收到的那封情书。
这张A4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珠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6
从机场出来,我去了医院。
路上和时煜的秘书彭程通电话。
彭秘书说,时煜是在去一场酒会的路上出的车祸,对方酒驾逆行,时煜磕到了头,当场昏迷。
手术醒来后,时煜不认识他,也拒绝和公司的人沟通,唯一想联系的人是我。
医生询问下才发现,时煜脑补血块压到神经,出现短暂性失忆,他现在的记忆只有18岁。
由于时煜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出于无奈,彭秘书让他给我打了电话。
我到时,时煜正在病床上和秘书对抗,死活不肯吃药。
「我才不吃,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给我下料。」
「说了我没有失忆,这是什么新型整人方式?摄像头肯定在哪偷偷藏着呢吧。」
我推门进去,时煜眼睛一亮,扯了手上的输液管,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他很高,我只到他的肩膀。
此刻他却像一只大型金毛一样蜷在我怀里,用脑袋蹭我的颈窝。
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18岁的时煜最爱这样蹭我,每每这样,我虽然嘴上揶揄他是属狗的,但会紧紧回抱住他。
而近一年来,我们已经很少做亲吻、拥抱这样的亲密动作。
毕竟28岁的时煜,成熟稳重、杀伐果断,不屑于也不愿意再做这种示弱的行为。
被以前的回忆迷惑,我推开他的动作僵了一瞬,但最终还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时煜愣住,面露委屈:「珠珠,你为什么不抱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时煜却像真的18岁时一样,无论我如何,他都不会让我们之间冷场。
「你长高了,珠珠,昨天量身高我记得明明才刚过我胸口。」
时煜口中的昨天具体是哪一天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18岁时,我的身高确实猛蹿了一截,从159长到了163。
时煜惊讶地问:「原来这真是十年后?」
我:「嗯,是十年后。」
时煜又向我走近些,清澈明亮的眸子上下看我,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所以你是27岁的珠珠,我是28岁的时煜?」
我:「嗯。」
他又信誓旦旦地说:「不用猜,我们一定结婚了。」
18岁的时煜对自己的感情是这样有信心。
我点头。
时煜扬唇一笑,带着兴奋得意的少年气。
他转为搂住我的肩膀,得瑟地和一直在病床边的彭程说:「你先出去吧,我要和我老婆聊会天。」
彭程无奈听话离开。
7
时煜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回病床,开始兴奋地问东问西。
少年人的精力是最旺盛的。
我居然一时半会插不进去话,告诉他这段婚姻的真实情况。
直到时煜察觉到我除了回答,几乎不主动挑起话题。
他说:「珠珠,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以为他终于要发现我变得木讷无趣不可理喻,不再是他喜欢的人。
却听时煜说:「虽然依旧很漂亮,不过我总觉得珠珠不像以往那样开心了。」
我怔住。
18岁的时煜忘记一切,仍保留了感知我情绪的能力。
28岁的时煜却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选择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冷漠处理关于我的所有情绪。
原来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麻烦。
眼前的人握住我的手腕,缓缓把手指滑进我的指缝:「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时煜望着我,眼中蓄满温柔与爱。
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
可我已经溺过一次水,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难受。
我把手掌从他手心扯出来,淡淡说道:
「时煜,我们要离婚了。」
他清澈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信息。
「别闹了,珠珠。」
时煜不相信,双臂环住我的腰,软声道:
「一定是我惹你生气了你才要和我离婚的,我知道错了珠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不离婚。」
我定定地说:「时煜,离婚是你提的。」
时煜喊道:「怎么可能!」
我:「就在一个月前,我生日那天,哦对,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提了离婚。理由是你觉得我娇气软弱,每次哄我都觉得很累。我不想离婚,你很坚定,后来还是分开了。」
听完我的话,时煜怔怔看着我,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半晌,他才找回干涩的声音:
「我,怎么会…」
我透过时煜的眼睛,仿佛看到了18岁时真挚热烈的人。
「按照时间,明天是我们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日子。」
时煜眼底情绪翻滚,他攥住我的手腕,声音发抖着挽留:「不要,珠珠,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明明昨天我才表白,我们刚在一起,怎么会这样呢?」
8
时煜因为无法接受我们分开的事实,情绪波动太大,在医院晕了过去。
医生说,血块压迫神经,建议近期不要刺激患者,最好能带他去重温一些以前经历过后来忘记的场景,有助于恢复记忆。
当晚,时煜的父母从国外赶回来。
时煜大三时,时父工作调动,带着时母去了美国。
时煜已经带我见了家长。
按照时父的计划,我们大学毕业后可以前往美国读研,之后举家在美国定居。
那时,我的父母还健在,我们最终决定留在国内。
时煜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他们尊重时煜和我的选择。
多年来,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只是再次见面,没想到是这种形式。
时父在了解清来龙去脉后,约了我在咖啡店见面。
时煜英俊的长相很大程度遗传自父亲。
眼前的男人虽然已五十多岁,岁月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年初,你和小煜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替小煜向你说声抱歉。」
我摇了摇头:「伯父,这不是你的错。」
时父有些惋惜地说:「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叫我 爸 了」
我:「离婚对我和时煜都好。」
时父:「我和你妈只有时煜这一个儿子,离婚前,我舔着老脸再拜托你一件事…」
听到这,我明白,他是希望我配合医生帮助时煜恢复健康。
时煜忘记18岁到28岁的记忆,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只有我能陪他『重温以前经历过后来遗忘的场景』。
我有些不愿意。
重温过去对我来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又一次失去,无异于残忍的暴露疗法。
可看着时父充满期盼的眼神,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想了想,说:
「伯父,我需要考虑一下。」
9
期间,中介打电话。
市中心的房子卖了出去,比预计的价格高出20%,只是房子里还有一些旧物,问我要不要收走。
那些都是前几年时煜和我买的小东西,我思忖了下,让中介把能用的他拿走,剩下的叫保洁扔掉就好。
中介一开始答应得挺好,第二天却突然改口,说东西贵重,还是我亲自来收拾比较好。
我只好赶过去。
房门开着,我以为是中介在。
走进后,没想到是时煜。
距离上次在医院见他只过去了两天,时煜却沧桑了很多。
头发凌乱垂在额前,下巴处冒出了薄薄的胡茬,桃花眼里布满红血丝,他声音嘶哑地开口:
「珠珠,你来了。」
我恍然大悟:「是你买了这栋房子。」
时煜苦涩一笑:「恐怕只有这样,我才能见你一面。」
病房那天后,我为了冷静考虑,暂时拉黑了时煜的电话。
他找不到我,从彭秘书的口中得知我在卖房子,便想到了这个办法。
我:「你其实不用这样浪费,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我们以后总要见面的。」
毕竟领离婚证必须本人到场。
时煜怔愣,眼眸里溢出懊悔:「我们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我,我怎么会这样对你,明明…明明…我那么爱你…」
时煜手机亮着,我看到页面停在我和他的聊天框。
从最初的无话不说到最后的无话可说。
时煜发现,这段曾经他梦寐以求的感情走到结束,居然是因为自己变心了。
28岁的时煜忍受不了失去父母后的变得破碎的珠珠,生活的挫折消磨了爱意,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新人。
「对不起珠珠…」
时煜哑着嗓子道歉,眸子里流露出无措与痛苦。
我:「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
18岁的时煜不需要说对不起。
就像名字一样,他把珠珠捧作明珠,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时煜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道:「时煜,我们一起来做最后几件事吧,做完就去离婚。」
10
我答应了时父的请求,试着带时煜去一些我们常去的地方,帮他恢复记忆。
第一站,是时煜的大学。
高中毕业,时煜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排名前2的大学。
大四那年趁着风口开始创业,如今已经算是学院的知名校友。
我指着时煜那张贴在院系知名校友墙上的照片问:「这是你创业那年拍的,有印象吗?」
时煜摇了下头,问:「可以去你的学校吗?」
我带时煜去了只隔一条街的我的母校。
高中时,我的成绩比时煜差很多,尽管高三一整年,已经上大学的时煜总是帮我补课,但我最终也只是在他的城市上了一个不错的211。
好在两所学校离得不远。
时煜没课就往我的学校跑,渐渐竟然连门卫大爷都混熟。
我漫步在校园里,看着赶去上课的学生,竟然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走到草坪边,时煜站住,定定地望着那边。
他说:「这里,很熟悉。」
我看过去,发现那里是我和时煜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大一下学期的一天,时煜说好陪我上课,却被导员临时抓住干苦工,手机还坏掉,联系不上我。
我等了他两节课,发了消息轰炸,结果却是一个人傻傻坐后排。
临近下课,时煜才满头大汗跑来。
看到他我就来气,扭头就走。
时煜气喘吁吁地在后边追着我解释。
就这样走到了草坪边。
我又继续走了两步,见身后没了人影。
一回头,发现时煜躺在了草坪上。
心里火气更大。
我转过去就重重给了他两脚。
时煜像是被踢中了要害,捂着肚子「哎哟哎哟」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心疼地蹲下看他。
时煜立刻变了笑脸,抱着我要亲,我推搡不动,两个人滚作一团,脸挨上了脸。
时煜看着我,嘴唇轻轻贴了上来,生涩地勾勒我的嘴角,呼吸声凌乱而温热。
……
回忆浮现,我才发现,记得这样清楚。
可我所不知道该怎么讲给18岁的时煜听。
好在他没继续追问。
11
接下来几天,我们去了许多地方。
时煜一开始只是安静地听,后来他总会望着一个地方,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发呆。
就这样到了最后一站。
是一所教堂。
我和时煜典礼的地点。
这天刚好有新人在这里举办仪式,征得同意后,我和时煜在后排观礼。
殿堂被鲜花和白纱装点,新娘穿着婚纱缓缓步入,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到新娘的脸上,显得格外圣洁。
神父询问新郎:「你是否愿意接受新娘为妻,无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爱她、尊重她、忠诚于她?」
新郎目光专注地看着新娘,认真而郑重道:「我愿意。」
神父询问新娘:「你是否愿意接受新郎为夫,无论富裕贫穷、快乐忧愁,都与他相伴一生?」
新娘羞涩一笑,说:「我愿意。」
在亲友的祝福下,新郎和新娘交换了戒指。
神父宣告:「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新郎的朋友起哄欢呼,新郎吻上新娘,空中的气球炸开,彩带从空中落下。
我被氛围感染,下意识扭头去看身边的人。
才发现时煜不知道看了我多久,目光逐渐灼热,眼底的爱意倾泻而出。
只是和之前那种热烈纯粹的爱不同,他的眼里带着愧疚和不安。
时煜喊了声「老婆」后,低下头向我靠近,情不自禁想要亲吻。
在嘴唇贴上前,我推开了他。
「时煜,你恢复记忆了。」
时煜动作定格在半空,愣了两秒才开口:「你发现了。」
我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时煜没吭声。
我静静地说:「那就到此为止吧。」
时煜抬眸看我,眼里带着挣扎:「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我:「只有18岁记忆的你从来没问过我这个问题。」
时煜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
爸妈去世后,我把所有的情感寄托给了时煜。那段时间他在事业上升期,压力很大,我的感情让他感到窒息。
一次酒后,时煜出轨了女秘书。
事后他非常后悔,那段时间他拼命补偿。
可大脑总被新鲜感吸引,尤其在一段感情动荡时。
面对我那段时间的神经质,偷情成了他唯一的排解。
或许曾经爱过,但最终他背弃了爱情。
我笑了笑:「时煜,故事该结束了。」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