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谁能想到,这个在石家庄棉纺厂仓库里偷偷临摹《圣斗士》的少年,后来给唐朝、超载、张楚做了封面,成了中国摇滚视觉的“隐形主唱”。
“我画画没人看,画完就撕,撕完再画。
”——这是宋晓辉17岁时的日常。
谁能想到,这个在石家庄棉纺厂仓库里偷偷临摹《圣斗士》的少年,后来给唐朝、超载、张楚做了封面,成了中国摇滚视觉的“隐形主唱”。
先说自卑。
他家穷,买不起颜料,就用工厂里的染料兑水,画在包装纸上。
颜色一晕开,像哭花的脸。
老师说他“没天赋”,他信了,把画全烧了。
那天夜里,他蹲在锅炉房门口,闻着纸灰味,第一次觉得“可能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自卑这玩意儿,有时候是暗号。
1992年,崔健在河北体育馆吼《一无所有》,他蹭票混进去。
现场人挤人,汗味混着烟味,吉他一响,他浑身过电。
回家路上,他把兜里仅有的五块钱买了盘唐朝的磁带,翻来覆去听,突然开窍:画画没人看,那就让画“唱”出来。
机会来得像玩笑。
他当时在印刷厂当学徒,天天搬纸、擦机器。
某天,老板吼:“谁会苹果电脑?
”没人吭声。
他举手——其实只摸过一次,还是朋友的。
老板扔给他一本英文说明书:“三天搞不定就滚。
”他熬了三个通宵,把说明书翻烂,第四天,机器跑起来了。
这一步,直接把他送进唱片圈。
1994年,《中国原创摇滚(壹)》要出合辑,缺设计师。
朋友虞洋说:“你来试试。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用刚学的苹果机做了三个方案:一个血红太阳,一个裂开的耳机,一个燃烧的手。
印刷厂老师傅叼着烟看小样:“这红,得加20%洋红,不然糊成猪肝。
”他照做,成品出来,磁带封面像被烫过,摸上去微微凸起——那是摇滚第一次在中国有了“触感”。
后来就有了“摔琴”名场面。
1996年,超载乐队首演,虞洋唱到高音,突然把琴往地上一砸,木屑四溅。
台下炸了,有人哭有人骂。
宋晓辉在后台攥着相机,手抖得对不上焦。
他后来回忆:“那一下,砸碎的不是琴,是‘好孩子’的壳。
”
技术也在砸东西。
以前做封面,得先画稿、拍照、出胶片,错一毫米重头来。
苹果机来了,鼠标一点,颜色能调一百种红。
他第一次用Photoshop给张楚做海报,把长城P成波浪线,印出来,张楚盯着看了半天:“这浪,像我心里那口气。
”
千禧年后,唱片死了,MP3来了。
他失业过,摆过地摊卖打口碟,也想过回工厂。
直到某天,翻出当年拍的摇滚现场照片——高旗甩头发,丁武闭眼嘶吼,观众脸上全是光。
他突然明白:摇滚没了磁带,但故事还在。
于是有了“吉他手”计划。
他扛着摄像机,去采访那些老炮儿:有的开琴行,有的送外卖,有的成了瑜伽教练。
拍到最后,他自己入镜,头发白了,拿着当年染色的包装纸,笑着说:“我当年要是没烧画,现在可能还在仓库里搬箱子。
”
有人问他:“你觉得自己成功吗?
”
他挠头:“成功?
我只是没让自卑赢。
”
现在的小年轻问他怎么入行,他扔出三句话:
“先饿三天,饿到看见颜料都想啃;
再摔一次东西,摔完不后悔;
最后,把‘不会’当成门票,哪儿不会往哪儿冲。
”
说完,他掏出手机,放起唐朝的《太阳》,屏幕上是二十年前他做的血红太阳,颜色一点没褪。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