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景泰八年正月十六,大明的群臣依旧进宫上朝,可他们见到的皇帝,却已换了人。景泰帝朱祁钰病重,无法理政,前一夜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人突然发动政变,拥立在南宫被囚七年的太上皇朱祁镇复位,这便是史书上赫赫有名的“夺门之变”。至此,中国历史出现了唯一一位由“太上皇”
明景泰八年正月十六,大明的群臣依旧进宫上朝,可他们见到的皇帝,却已换了人。景泰帝朱祁钰病重,无法理政,前一夜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人突然发动政变,拥立在南宫被囚七年的太上皇朱祁镇复位,这便是史书上赫赫有名的“夺门之变”。至此,中国历史出现了唯一一位由“太上皇”重登皇位的皇帝。
朱祁镇重掌权力后,第一件事就是整肃朝局。景泰年间的重臣大多被视作潜在威胁,其中最受瞩目的便是兵部尚书于谦。于谦在土木堡之变后,力排南迁之议,指挥京师保卫战,击退瓦剌大军,算得上是大明的再造之功。
可是,这样一位功臣,却在复辟后被迅速下狱,并以谋逆罪处斩。世人皆知他无辜,可朱祁镇为什么一定要杀于谦?
政治清算是最直接的原因,土木堡一战,朱祁镇被俘,帝国元气大伤。他归国后被软禁七年,地位尴尬。如今靠政变重登大位,名分本就不正,若不打击景泰旧臣,他的皇权难以稳固。
所以,于谦、王文立刻入狱,内阁和六部大员也大多遭到贬谪或流放,相比之下,于谦和王文被判死刑,成了首要“替罪羊”。
从《明史》看,于谦似乎是景泰朝的第一重臣,几乎事事决断。但若查《明实录》与《水东日记》,情况并非如此。于谦虽任兵部尚书,但始终未入内阁,很多政务仍受景泰帝直接裁定,他并非全权掌控朝局。
即便如此,他的影响力仍不可忽视,对于刚刚复位的朱祁镇而言,像于谦这样声望极高、掌握军权的重臣,留在朝廷就是心腹大患。
杀于谦不仅是政治上的选择,更有私人恩怨的因素。朱祁镇在土木堡被俘后,瓦剌曾提出若明廷愿意议和,便可放他归国。但在北京保卫战中,于谦主张坚决抗战,拒不媾和。
此举固然救了大明江山,可在朱祁镇眼中,却延长了自己作为俘虏的屈辱时光,北狩七年,他心里积累的恨意难以消散,等到重掌帝位,于谦自然成了他必须铲除的对象。
更让朱祁镇耿耿于怀的,是废立太子一事。景泰三年,朱祁钰废除朱祁镇长子朱见深的太子之位,改立亲子朱见济。于谦虽不是主导,但在过程中并未坚决反对,甚至名列签署之臣。
在朱祁镇看来,这是于谦背叛自己皇室正统的铁证,政变成功后,凡是当年支持废立的人,多多少少都遭到清算,于谦自然难逃此劫。
除了帝王的成见,复辟功臣的推动更是关键。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人发动政变,目的在于自保和争功。他们深知若不尽早铲除于谦,将来一旦朱祁镇回心转意,重新起用这位战功卓著的重臣,自己的功劳就可能被掩盖,甚至身家不保。所以他们力劝英宗“以国法处置”,不给其留任何余地。
复辟集团与于谦还有着个人恩怨,徐有贞在土木堡溃败后主张迁都,被于谦斥责,从此怀恨在心。石亨曾因军功赏赐不及于谦而心生怨气,后来企图以推荐于谦之子来拉拢关系,却被于谦当面拒绝,这让他难堪不已。
还有宦官曹吉祥本就与于谦不合,复辟后更是落井下石。于是,于谦成了他们一致的“清算对象”。
朱祁镇被软禁七年,心怀怨气,复辟功臣自觉需要排除异己,朝廷本就因储位问题分裂,多重力量交织,才让这位大明的栋梁在崇文门外含冤赴死。孙太后事后痛悼不已,明英宗自己也传出悔意,但这一切已于事无补。
于谦之死不仅是一位忠臣的悲剧,更是文官集团与皇权裂痕的开端。文臣们眼见鞠躬尽瘁、以身相殉的同僚遭到诛戮,自然寒心。此后,他们多以自保为先,不再愿意为皇帝拼命。这种心理变化,直接削弱了明王朝的凝聚力,也为后世的宦官专权埋下了伏笔。
如果从更长远的历史角度看,于谦是典型的“功高震主”的牺牲者。他的刚直与无私,本应成为帝国的依靠,却在帝王和权臣的眼中成了威胁。朱祁镇杀他,既有巩固权力的需要,也有个人羞辱的投射,复辟集团推波助澜,让这场冤案无可逆转。
史家常说,于谦死后,大明文臣的脊梁被打断。这并非夸张。在他之前,文官尚敢据理力争,敢与皇帝对峙。在他之后,更多人选择沉默和妥协。
大明王朝虽在英宗之后仍延续百余年,但文官集团与皇权的裂痕从此再难弥合。历史如果多给一天时间,于谦或许能上呈劝立太子的奏疏,借此自证忠诚;如果英宗能冷静片刻,或许会听取孙太后的劝告,留下这位定国功臣。
但历史没有如果,崇文门外落下的刀,不仅斩断了一位忠臣的生命,也斩断了文官与皇权最后的信任。
来源:趣墨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