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奥塞斯库是如何成为罗马尼亚皇帝的?读懂他,就读懂了他(上)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8 20:51 1

摘要:乔治乌德治自1944年至1965年去世,历任两届罗共总书记,执政时间长达20年。只有在1954年让其忠诚的右手,时任总理的格奥尔基·阿波斯托尔干了短短一年。方便大家理解,可以参考2008年俄罗斯总统大选,普京总统和其忠诚的总理梅德韦杰夫,是如何卡bug的。

大家好,这里是历史微谈。时值多事之秋,所以再来聊一聊罗马尼亚的皇帝,尼古拉·齐奥塞斯库。

1965年3月19日,罗马尼亚共和国的初代王,格奥尔基·乔治乌-德治去世了。

乔治乌德治自1944年至1965年去世,历任两届罗共总书记,执政时间长达20年。只有在1954年让其忠诚的右手,时任总理的格奥尔基·阿波斯托尔干了短短一年。方便大家理解,可以参考2008年俄罗斯总统大选,普京总统和其忠诚的总理梅德韦杰夫,是如何卡bug的。

总之,乔治乌德治去世后,罗马尼亚为其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国葬,民众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他哭丧。自然有真哭的,也有笑哭的,在那些真哭的人看来,乔治乌德治是个不折不扣的民族英雄。是他在1947年推翻了君主制,建立了罗马尼亚人民共和国。也是他在1958年顶住巨大压力,把老大哥的苏联驻军请出了国门。在那个苏联坦克横行的年代,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无数罗马尼亚人感觉自己站了起来。

齐奥塞斯库-乔治乌德治-戈尔巴乔夫

而对于笑哭的人来说,乔治乌德治却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暴君。是他设立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秘密警察,对整个社会实行了严密的监控和恐怖统治。也是他用暴力推行土改和公私合营,将数十万人投入监狱和劳改营。大家前来吊唁,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死的够不够彻底。

按理说在接下来争夺罗共党魁王座的斗争中,本没有齐奥塞斯库什么事,他当时只是中央委员会里一个负责组织工作的书记。当时台面上有好几位大佬,个个都比他有资格。然而政治斗争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猜不到结局。

时任总理的毛雷尔和几位元老,他们既不希望当过总书记的阿波斯托尔,这样资历太老的人上来压制自己,更害怕像德勒吉奇这种心狠手辣,负责过大清洗的特务头子掌权。于是,模样憨憨、思想僵化、等额选举都能落选的齐奥塞斯库,进入了大家的视线。在几位大佬看来,这个人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也最没威胁,同时也最容易被控制,是个过渡时期最合适的傀儡。

就这样,在乔治乌德治去世仅仅三天后,齐奥塞斯库就作为各方妥协的最大公约数,被正式推举为党的第一书记。

然而那些扶他上位的元老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看走了眼。仅仅上台一年后,在1966年7月,齐奥塞斯库就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时华沙条约组织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召开峰会,作为东道主的齐奥塞斯库,在会议上发表了布加勒斯特宣言,在宣言中他建议,华约和北约两个组织应同时取消。这一下不仅党内元老傻了眼,就连莫斯科的勃列日涅夫,也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愣头青。因为齐奥塞斯库的话,相当于公开的呼吁苏联不要再长臂管辖,实在不行就别联了,不要影响他自立门户。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在1967年,当苏联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卡罗维发利,召集东欧各位小兄弟开会试图重新统一思想时,齐奥塞斯库直接选择了缺席。

但真正让齐奥塞斯库封神的操作,发生在1968年。那一年,隔壁的捷克斯洛伐克出事了。当时的捷共领导人杜布切克,发起了一场名为布拉格之春的改革。他想搞点不一样的东西,松一松绑在国民身上的缰绳,给大家多一点言论和自由的空间。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因为在勃列日涅夫看来,这就是最好的时代,人们不需要自由。于是,他命令坦克集结在捷克边境。就在整个华约兄弟们都在孤立和威胁杜布切克时,齐奥塞斯库再次做出了一个让国内元老两眼一黑的操作,他亲自飞去了布拉格。

杜布切克和齐奥塞斯库在布拉格街头公开演讲

1968年8月15日,齐奥塞斯库对捷克斯洛伐克进行国事访问,他走上布拉格的街头,与杜布切克并肩而立,受到了数十万捷克民众英雄般的欢迎。不同的声音在红色国家可是大忌,迟迟得不到满意的回复,于是三天后的凌晨,苏联集结了华约五国军队,公然入侵了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之春宣告失败。

入侵发生几个小时后,在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的市中心广场上,齐奥塞斯库召集了10万人的群众大会。他走上阳台,发表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演讲。

他表示,武装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是对一个兄弟国家主权的严重威胁。他号召所有罗马尼亚人,准备拿起武器,保卫自己国家的独立和主权。

在那一刻,整个罗马尼亚都沸腾了,他的勇敢为他赢得了前所未有的支持和爱戴。从那一天开始,他不再是党内斗争中妥协上位的傻憨憨,而是整个罗马尼亚的民族英雄。西方世界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一个敢于公开反对苏联的红色领袖,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宝贝。

一时间西方的鲜花和掌声,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政治大礼包,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向布加勒斯特。

大礼包中最先也最重量级的,当属法国总统戴高乐。早在齐奥塞斯库公开谴责苏联之前的两个月,这位二战英雄就已经亲自访问了罗马尼亚。

戴高乐访问罗马尼亚

戴高乐这个人一生都在追求一件事,重建一个独立自主、不受任何人支配的法国。他既不愿被美国人当小弟,也不想让苏联人主宰欧洲。为此,他不惜在1966年退出了北约组织,把美军基地全都请出了法国。但光自己硬气还不够,他还得在欧洲另一边,找一个能跟他遥相呼应的伙伴。齐奥塞斯库领导下的、同样寻求独立的罗马尼亚,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最佳伙伴。在戴高乐的推动下,法国雷诺汽车将他们一款即将全球上市的、非常现代化的家庭轿车——雷诺12的全套生产技术,转让给了罗马尼亚。

紧接着1969年8月2日,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的专机空军一号,降落在了布加勒斯特的机场。这也是冷战开始以来,美国在任总统第一次踏上华沙组织成员国的土地。

尼克松访问罗马尼亚

尼克松之所以要来,是因为当时的美国正深陷越战泥潭,国内反战情绪高涨。他急于寻找一种新的方式来对抗苏联,一种成本更低的方式。他的策略就是在大国和苏联之间拉一个、打一个。而齐奥塞斯库的亮眼表现,这个华约内部唯一的刺头,恰好就是撬动整个苏联阵营最硬的那根杠杆。

尼克松的访问,给了齐奥塞斯库梦寐以求的一切,世界第一强国的政治承认,日后源源不断的经济贷款,以及最重要的,一张对抗苏联的护身符。于是,赢麻了的情绪,开始弥漫在1969年8月的布加勒斯特。

前脚美国总统刚刚带着象征资本主义世界的友谊离开,后脚由法国技术支持的、象征社会主义工业化成就的第一辆达契亚轿车,就在万众瞩目中,缓缓驶下了生产线。

几个月后,罗马尼亚爆发了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特大洪水,接近10%的土地被淹没,成千上万的房屋被摧毁,无数人流离失所。但对于齐奥塞斯库而言,这场自然灾害,恰恰是他期待已久的个人秀舞台。他没有躲在办公室里看报告,也没有宣称水域面积扩大,而是第一时间高调的出现在了抗洪抢险的第一线。一时间,罗马尼亚所有的宣传机器全部开动,一起报道了同一个故事:在伟大领袖的亲自指挥和亲自部署下,我们正在战胜这场史无前例的自然灾害。

宣传的核心从来不是人民遭受了多大的苦难,而是领袖展现了多大的神勇。这场本应是国殇的灾难,就这样变成了一场齐奥塞斯库个人英雄主义的盛大表演。当洪水退去,当人们还沉浸在对伟大领袖的感恩之中时,齐奥塞斯库已经悄悄的登上了飞机,飞往了他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一站,神秘的东方。

1971年6月,齐奥塞斯库抵达B市。当齐奥塞斯库走下飞机,他看到的是一个由小红书、巨幅领袖画像、和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口号构成的红色海洋。

在广场上、在欢迎他的群众大会上,数十万人动作整齐划一,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同一种狂热的表情。眼前的景象让齐奥塞斯库茅塞顿开,原来领袖是这样当的。

如果说大国让他开了眼,那么紧接着的朝鲜之行,则直接给了他一套 可以照搬回家的操作说明书。

在平壤,他看到了金日成主体思想的完美实践,数万名年轻人像精密的零件一样,用自己的身体和手中的彩卡,拼凑出领袖的巨幅画像。那种整齐划一、抹杀一切个性的集体主义美学,让他看得沉醉。

这次东方之行,成了齐奥塞斯库人生的分水岭。他来的时候是一个敢于对抗苏联霸权的民族英雄;他回去的时候,脑子里装的全是如何在罗马尼亚当上万岁爷。

当然,想当万岁爷,首先得把党内的元老清理干净。在齐奥塞斯库从东方取回真经后,政治斗争的手腕也变得更加炉火纯青。借着平反冤案的由头,齐奥塞斯库把前朝的一桩旧案翻了出来,然后把所有责任都扣在了德勒吉奇头上。一番操作下来,不仅特务头子被贬到偏远的农场等死,齐奥塞斯库还赢得了罗马尼亚青天大老爷的称呼。曾经的头号热门阿波斯托尔,齐奥塞斯库一纸调令,把他打发到遥远的南美洲当大使,名为重用、实为流放,让他再也无法涉足国内政治。对于当初一手提拔他的总理毛雷尔,齐奥塞斯库不断的架空他的权利,最后逼得毛雷尔只能无奈地因病退休,体面下台。

当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皇位的绊脚石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当国内政坛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时。1971年7月,齐奥塞斯库发表了著名的七月提纲,这是一场和金日成主体思想一模一样的造神运动,规定以后在罗马尼亚,所有人的思想、文化、艺术,都只能有一个标准,那就是齐奥塞斯库的标准,一场针对精神世界的大清洗开始了。

首先遭殃的是文化艺术界,之前相对宽松的文艺创作环境一夜之间消失了。所有从西方引进的电影、戏剧、音乐全部被禁,取而代之的是革命现实主义的样板戏作品。电影只能拍歌颂党的历史,小说只能写英雄的工人,诗歌只能赞美伟大的领袖。任何敢于描写人性复杂、触及社会阴暗面的作品,都会被扣上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帽子,作者轻则丢掉饭碗,重则锒铛入狱。

紧接着,教育系统也被全面改造,马克思列宁主义、齐奥塞斯库思想,成了所有学校的必修课,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数理化。同时罗马尼亚的历史,也被篡改成了一部由齐奥塞斯库、和他领导的罗共带领人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爽文。

媒体和出版业则成了个人崇拜的重灾区,报纸的头版永远是齐奥塞斯库的讲话和照片,电视台每天最重要的节目,就是播放他视察各地的光辉影像。官方宣传机器火力全开,开始把他往哲学家、思想家的路子上猛吹。他的名字之前必须加上一长串、类似喀尔巴纤山的天才、思想的多瑙河这样肉麻的定语。

宣传中他更是博览群书,对历史、哲学、经济学无所不通,能轻松引用从古罗马的塔西佗,到达尔文的进化论等各种经典。尽管他演讲时经常读错字,但最荒诞的是,他对妻子埃列娜也造起了神。

按理说这事应该挺难办,毕竟全罗马尼亚的知识分子们都晓得,这夫妇俩文化程度是一样的低,全部都是小学生的水平。但在罗共领导一切的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下,罗马尼亚科学院也不得不授予埃列娜院士头衔。于是这位小学肄业的第一夫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享誉世界的化学家和国母。她的名字被强行署在各种高深的化学论文上,真正的作者只能敢怒不敢言。在各种官方场合,她开始与齐奥塞斯库平起平坐,成为了这个国家事实上的二号人物。

就这样,在七月提纲之后,罗马尼亚变成了一个滑稽的舞台。舞台上只允许上演一出戏,那就是对齐奥塞斯库夫妇的无限崇拜,而所有的罗马尼亚人,都被迫成为了这场荒诞大戏中、表情麻木的群众演员。

但是对于齐奥塞斯库来说,他需要一个更合法的头衔。于是在1974年3月,罗马尼亚的大国民议会,这个名义上的国家最高权力机构,非常识时务的全票通过了宪法修正案,专门为齐奥塞斯库量身定做了一个新职位——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总统。

从此他将自己最高统治者的地位,从一个党内的职务、提升到了一个国家根本大法所规定的、至高无上的国家元首职位,同时也将事实上的终身制,变为了法律上的终身制。以后谁想挑战他的地位,就不仅仅是反对中央,而是直接违宪了。

在当选总统的就职仪式上,上演了整个共产主义世界里、都堪称空前绝后的一幕。

齐奥塞斯库从大国民议会主席手中,接过了一根专门为他打造的金光闪闪的总统权杖。这一下所有人都无语了,权杖这玩意儿是封建君主才用的东西,代表着君权神授。在一个宣称要消灭一切剥削和压迫的社会主义国家,最高领导人手里却拿着一根皇帝的权杖。直至此刻,那个妥协上位的傀儡,通过一次修宪,完成了他从领袖,到皇帝的最后蜕变。

来源:历史微谈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