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家里电视一播放《水浒传》，大人们总津津乐道梁山好汉的义气和豪情。我还以为这些人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什么讲义气、不怕死，连打架都得有个理由。长大以后翻起《水浒传》原著，细细琢磨那些藏在字缝里的细节，才发现，施耐庵写的是人，不是神。那些梁山好汉，看起
小时候，家里电视一播放《水浒传》，大人们总津津乐道梁山好汉的义气和豪情。我还以为这些人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什么讲义气、不怕死，连打架都得有个理由。长大以后翻起《水浒传》原著，细细琢磨那些藏在字缝里的细节，才发现，施耐庵写的是人，不是神。那些梁山好汉，看起来是大块头、冲天的热血，心下其实门儿清，啥时候都搁自个儿的利益排头。真要较起真来，吃亏的永远没几个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李逵母亲让老虎给吞了，李逵哭着讲这糗事，哥几个听罢——不说一句安慰，反就扎堆哈哈大笑。你看，李逵千里迢迢下山，腿都快跑断了，回了老家以为能看看娘，结果啥都没有了，只能背着老娘碎骨一身泪，本想兄弟们会心疼，结果成了全场的乐子。这时候晁盖和宋江却只顾着新头领，青眼虎李云和笑面虎朱富，入伙了才有排场。只要队伍越扎实，家里死活关他们什么事？李逵苦不苦，别人只是顺口说一句：杀羊宰牛，热闹一把！
这事让我想起柴进——那“柴大官人”，梁山做事时最爱说义气，可轮到自己落难，哥们见面就客气地让他“喝碗酒，高抬贵手”。只要柴进还能帮上忙，大家打算盘跟抢钱一样精明，扛着刀子喊兄弟，好不热烈。等他被门生陷害进了牢，谁又真为他奔走操心？最后还是他靠“柴家根底”，和久远的人情才脱身。兄弟情分，多少还是看有没有用。
说起来林冲，也是个“人间过客”。遭高俅暗算，发配沧州。路上，鲁智深一次次拉扯他，小心翼翼护着。鲁智深看林冲苦，半夜在道边守着，一招一式都护得密不透风。但林冲回头一句话，说得轻巧，等于把鲁智深的底牌都亮给公差。不是有心还是无意，你品，反正结果出来了。庄家有庄家算盘，林冲这点“小话”，让鲁智深从和尚安身变成江湖无归，日后再想平安，可就难咯。
这些矛盾不是电视剧能拍全的。你瞅林冲初上梁山，王伦那一套投名状逼得人头发紧。王伦说得天花乱坠，林冲倒暗自琢磨，“这活儿，还没头绪呢”，哪像戏里那个苦苦推辞的正人君子。真要是没活干，还担心没地立威。兄弟入伙，不是讲义气那么简单，更多不是你想得那么义正言辞。
朱仝这人的遭遇，怎一个“含泪”了得。他为晁盖、宋江捧心尽力，老天还照顾他一把：有个小衙内，就是朱仝的心头肉。可宋江是怎么收买人心的呢？不愿束缚于梁山这一伙，只能让人使点阴损，把小衙内做了。朱仝拿人没办法，只能把泪咽肚子里。你说他当初救宋江一命，有几分是为了兄弟，他为梁山两代头人立过多少汗马功劳？可到了临头还是被兄弟算计。那些“云天之义”，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赌局，赌到最后，只剩朱仝自己断肠。
旁人说“秦明铁面无私”，不是不明事理，而是被困在一张网里。打完清风寨，秦明给捉了，死活不肯投降，宋江转身就玩起套路。假模假样放人，背地里让人坏事做绝，青州百姓倒霉。秦明想回老家，后路全断了，最后还得靠宋江把花荣的妹妹许给他，这才让铁汉子死心塌地地做了宋江的心腹。说到底，人心里的算盘，谁都拨得响。
换个角度看扈家庄的扈成，本来以为梁山好汉有情有义，主动投降，指望得个善终。梁山攻破庄子，一刀下去，李逵管你是投降还是带路，伙同帮手把庄头门人杀了遍。宋江只讲了一句“下不为例”，面瘫得跟没事人一样。扈成的心情，不用多说，整个村子血流成河。说兄弟义气？命值钱，投降投到头，换来的也是无情。
董平这人，谁说脸皮薄？看上程太守女儿，几次三番求她，很有点儿死缠烂打。被拒绝多时，东平府守城被擒，本能撑一撑，可他一句“都不帮我！”就把心放梁山了。入伙后，翻脸不认人，骗城门，梁山队伍杀进程家。程小姐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没了，只剩自己被董平“心头好”照顾一天。谁懂她的苦？日后满床的冷泪，枕边人是自己的仇人，光天化日下，一个女子怎么熬得住这样的苦？
说到施恩，许多人都觉得他“不像坏人”，但快活林的地头做得真是把黑吃黑玩得明明白白。一开始让武松出头，收回了地盘，感激涕零，武松如大父母一般敬重。士为知己者死，可施恩转脸就把保护费涨到天价，让孟州道所有店家、赌坊都涨三五分利。武松本以为管了一个黑恶地头，实际上，却成了维稳帮手。兄弟义气，有时候，只是一碗冷饭。
其实想想，这些水浒中的“细节”，耐人寻味。人大多为利，为色，为口腹。兄弟也好，仇人也罢，底层绕不开的，还是自己过得舒坦。轮到自己苦，谁又真的管你？梁山好汉也未必非黑即白，没有谁能全身而退。义气冲天的是电视，原著笔下都是柴米油盐。
我们常说，英雄难当，难的不是打仗杀敌、冲锋陷阵，难的是在艰难的日子里，能守住底线。可是，身处江湖，谁又有机会总做那个君子？有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凉薄一点，反倒更能活下来。那些梁山兄弟，那些被忘掉的小人物，他们的眼泪掺杂着无声的委屈。不管在大家庭还是市井街头，人性的事，永远没有标准答案。谁对谁错，或许只有苦了才知道。
来源：顶级海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