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对啊,那是我亲手绣上去的,我的姓氏啊小楠,你不能因为姐姐一直疼你,就变得肆无忌惮啊。”
倪嘉华并没有惊慌,她的眼中甚至出现了难以置信和失望的神情:
“对啊,那是我亲手绣上去的,我的姓氏啊小楠,你不能因为姐姐一直疼你,就变得肆无忌惮啊。”
“我有设计图纸的,就在我的工作室里,我可以去拿过来。”倪楠看向傅辞凉。
她很清楚,在这些人当中,傅辞凉才有决定权。
也许是因为她的哀求,傅辞凉最后点头同意了:
“拿过来看看吧。”
可倪楠怎么也想不到,等她赶到工作室的时候,那里火光冲天,消防员正在奋力灭火。
“小妹啊,那是你的工作室吧,刚听消防员说,里面的东西啊,恐怕都烧没了。”
有路人在倪楠右耳边说着。
但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眼中只有那熊熊大火,她突然想起来,离开的时候,倪嘉华对着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倪嘉华!
一定是她干的!
倪楠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她拨打电话,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到电话那头男人的嘲笑:
“怎么?拿不出证据了?还是想说发生火灾了,图纸都被烧光了?别骗我了,倪楠,刚才在订婚宴上,我让你去拿图纸,是在给你个台阶下,免得你在我的订婚宴上丢人!”
“嘉华是顶级设计师,她有什么理由偷你的作品,你又有哪点能比得上她?”
夜晚的风肆意地刮在倪楠身上,吹得她瑟瑟发抖。
可她脚步未停,反而越走越快,泪水混着狂风飞舞。
傅辞凉说完那些话后,还给她发了个信息:
“5分钟之内跑回来,我就给你个澄清的机会。”
从工作室到路家,开车都得20多分钟,5分钟根本跑不回去。
傅辞凉显然是铁了心,不肯相信她。
他更信任顶级设计师倪嘉华,所以都不愿意派人去核查。
倪楠跑得近乎脱力。
左边似乎传来微弱的喇叭声。
“砰!”
救护车在马路上疾驰。
红蓝灯光交替闪烁,警铃声响彻天空。
完了,一切都没希望了。
倪楠吃力地掏出手机,拨打傅辞凉的电话。
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倪楠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血泊之中。
好痛啊。
是自己太贪心了吗?要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求,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再次睁眼时,全身都疼,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
“你命可真大呀,那车再往前一点,你就没命了,躺一周好好养伤就能出院了。”
“不过,警察查看监控发现,司机一直在按喇叭,你为什么不躲开呢?”医生再次感叹她运气好。
怎么躲呢?车在她左边,而她的左耳几乎听不见了。
床头的手机叮咚作响。
倪楠稍微侧身,便看到倪嘉华发的朋友圈,从昨天到今天的。
照片全是她和傅辞凉的亲密合影。
最新一条是:
“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凉辞非要我做个检查,家庭医生今天有事来不了,凉辞就不辞辛劳,亲自陪我来医院看啦。”
倪楠恍然,原来他不接电话是在陪倪嘉华啊。
倪楠笑了笑,无所谓了,反正她也要走了。
透过透明玻璃门,倪楠清晰地看到傅辞凉牵着倪嘉华的手。
两人有说有笑,就像一对恩爱的情侣。
倪楠心想,算了,就这样吧,但走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没做。
颤抖着拿起手机,倪楠打出一行字:
“傅先生,您之前说过,我成年之后,可以无条件向您提一个要求,不知这话是否还算数。”
倪楠提出的要求,是将她被偷走又卖到拍卖行的珍珠项链买回来。
这是她到傅家后,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物品。
看到傅辞凉同意的回复,倪楠苦笑着。
他甚至都不问问自己现在在哪里。
拍卖会开拍那天,刚好是倪楠出院之日。
她腿上还打着石膏。
傅辞凉派司机接她去拍卖行。
看到她腿上的石膏,傅辞凉愣了一下,紧接着毫不留情地嘲讽:
“你现在的手段真是花样百出。”
要是以前,倪楠肯定会急忙解释,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说。
“走吧,进去吧。”
傅家大少爷掌权,并不缺钱。
确定是哪款珍珠项链后,他冲拍卖行负责人示意点天灯。
最后以高价购得。
倪楠松了口气,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谢谢傅先生。”
但没想到,在她和傅辞凉去拿珍珠项链时,竟碰到了倪嘉华。
“辞凉,原来是你拍下了珍珠项链啊,我好喜欢,送给我好吗?”
“就当是……圣诞节的礼物。”
倪楠分明看到,傅辞凉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
她抿了抿嘴唇,刚要开口,就听到傅辞凉宠溺地说:
“行,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
倪楠呆呆地望着他,委屈和失望充斥着内心。
倪嘉华笑着去拿珍珠项链,却“不小心”重重摔倒在地,珍珠散落一地。
“不!”
倪楠瞳孔骤缩,狼狈地跪地去捡,却被倪嘉华一脚踩在手上。
高跟鞋跟狠狠碾轧。
那个角度傅辞凉看不到。
倪楠的手曾经很美,如今却满是烫伤的疤痕。
她痛得大叫。
倪楠凑近她耳边,仿若恶魔低语:
“你知道吗?我和辞凉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只是因为我父亲反对,我才提出分手。”
“我们感情深厚,你算哪根葱?”
“签证都办好了,我最后警告你,出了国就乖乖嫁给你那个残废老公,别再回来!”
“不然,我可保不住你那懦弱的妈妈。”
“话已至此,我和辞凉还有约会,别再来烦我们了。”
倪楠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许久后笑了起来。
泪水伴着凄厉的笑声。
她摇摇头,满脸绝望:
“我不要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倪楠只回家拿了几件换洗衣物。
扔掉电话卡,留了封信后,她直奔机场。
这一走,她不再留恋任何东西。
经过长途飞行,飞机降落。
身穿黑西装、戴白手套的男人早已等候在机场,看到倪楠,礼貌地微笑:
“倪小姐是吧,傅先生腿脚不便,不能亲自来,特意让我来迎接您。”
听到这个姓氏,倪楠握行李箱的手一紧。
对于这位从未见过的未婚夫,她有些不安。
她跟着来人上车。
望着窗外与云京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很快就到了一个大庄园。
倪楠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半垂着眼眸,宛如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双腿残疾丝毫没有破坏这幅画面。
男人听到动静抬头,轻声笑道:
“倪小姐,你好,我是傅瑾声。”
“就是你的未婚夫。”
倪楠没想到,倪嘉华给自己选的未婚夫外形条件这么出众。
傅瑾声示意她走近些,拉起她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和她烫伤后丑陋的手形成强烈反差。
倪楠下意识回缩。
却被傅瑾声迅速拉住,他长睫下的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心疼。
“放心,他那治不好的,我这儿能治。”
与此同时,在云京的一家酒吧里。
傅辞凉忍受着嘈杂与混乱。
说实话,就算是倪嘉华叫他来的,他也依旧不喜欢酒吧。
倪嘉华坐在台上,正深情地为他唱情歌。
周围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可傅辞凉忍不住想起倪楠。
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失去珍珠项链时,眼里的悲伤太过真实。
这是他的错,等他找个一样的款式赔给她就行了。
周围朋友碰碰他的肩膀,笑得暧昧:
“辞凉,倪家大小姐亲自为你唱歌,你可真是有福啊。”
傅辞凉听了没什么感觉,
其实,他根本没听清倪嘉华唱的是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我原本还以为你喜欢的是你从小养大的倪家小侄女呢,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
傅辞凉看了这人一眼。
几天不见,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傅辞凉漫不经心地接听:
“喂?”
他清晰地听到家里阿姨焦急的声音:
“先生,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
傅辞凉不屑地冷笑:“她又在搞什么鬼?叫几个保镖去找就行,这种小事也给我打电话?”
傅辞凉笃定,肯定是上次珍珠项链的事让倪楠生气了,所以玩这种失踪的幼稚把戏。
算了,毕竟是小女孩,大不了再买条珍珠项链赔罪。
傅辞凉没心思在酒吧待了,于是跟倪嘉华打了个招呼,径直奔向拍卖所,又拍下一串珍珠项链。
虽然款式和倪楠要的不同,但价格比那串更高。
傅辞凉还挑了个精美的礼盒包装起来,放在门口玄关处,这样倪楠一回来就能看到。
他满意地想,等倪楠晚上回来看到这个,应该就能消气了。
可是傅辞凉在客厅坐了一夜,也没等到人回来。看到晨光透进窗户,他又气又笑,压抑着怒火对保镖说:
“找到倪楠,告诉她,再不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然而所有保镖都回复说没有找到人。
不仅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乃至之后半个月,倪楠都没有回来。
傅辞凉开始察觉到不对。
那天晚上家里阿姨打的电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他急忙去找阿姨询问具体情况。
阿姨正站在一间客房门口,叹着气说:
“傅先生,我那天打扫小姐房间,看到一张小姐留下的纸条。”
傅辞凉接过纸条,清晰地看到上面写着:
“傅先生,感谢您多年的照顾,往后,我不会再碍您的眼了。”
傅辞凉开始慌了。
他匆忙拨打那个牢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冰冷的女声,彻底粉碎了傅辞凉心底最后的希望。
傅辞凉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会离开我呢?肯定是生我的气,在跟我闹呢。”
他像发疯一样把房子翻了个遍,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全然没了往日的冷静,声音都在颤抖:
“她不会走的……”
偏偏到处都空无一人,傅辞凉心中的恐慌无限放大。
明明他已经重新买了珍珠项链,她为什么要走呢?只要回来就能看到啊。
傅辞凉失落地半跪在地上,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阿姨看着倪楠长大,此时忍不住说道:
“傅先生,这么多年,您和小姐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您这几个月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傅辞凉也在心底问自己。
他只是害怕倪楠受到伤害,
可为什么,在他所谓的“保护”下,倪楠还是受伤了呢?
他有些后悔了,
他想让倪楠回到自己身边!
手机这时又响起,是傅辞凉的一个医生朋友打来的。
傅辞凉突然有种非常不安的预感。
“辞凉,你现在忙吗?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决定跟你说一下这件事。”
这个朋友不知道傅辞凉和倪楠闹僵了,还把倪楠当作傅辞凉疼爱的小侄女。
“上个月,你家那个孩子来我们医院检查耳朵,她的左耳几乎失聪了,国内可能治不好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傅辞凉脑子一片空白,身体甚至晃了一下。
谁的耳朵听不见了?
电话那头的医生朋友还在继续说:
“我查了她的病例备份,不仅耳朵有问题,手臂上还有大面积烫伤,这些你都知道吗?”
到最后,傅辞凉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烟头对着打火机时,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
怎么是倪楠烫伤呢?不是嘉华吗?
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事,他怎么一件都不知道?
傅辞凉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压住怒火,叫来几个手下,声音努力保持平静。
“到底怎么回事,全都查清楚!”
他补充道:“还有倪嘉华,查她最近都做了什么!”
吩咐完后,他去倪楠住的客房看了看。
鬼使神差地打开床头柜,里面的病历单刺痛了他的眼睛。
看到日期后,他突然想起来。
那天,是他亲手打了她一巴掌。
他本不想那么做的,可是倪楠当着众人的面推了倪嘉华,如果不给倪楠一点惩罚,她肯定会被倪家人刁难,到时候就不止一个巴掌了。
可他没想到这一巴掌,会让倪楠左耳近乎失聪。
傅辞凉痛苦地抱住脑袋。
阿姨几乎是看着倪楠长大的,此时忍不住道:
“傅先生,这么多年,您和小姐之间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您最近这几个月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了?傅辞凉也在心底问自己。
他只是怕倪楠受到伤害,
可为什么,在他自以为的“保护”下,倪楠还是受到了伤害呢?
他有些后悔了,
他不想伤害倪楠,现在他只希望倪楠能回到他身边!
傅辞凉那难得一见的自我怀疑,远在国外的倪楠全然不知。
换了新的居住环境后,即便抱着布娃娃,倪楠依旧每夜辗转难眠。
然而此事却不知怎的被傅瑾声发觉了,他略作思考后问道:
“以前有失眠的情况吗?当时是怎么解决的呢?”
倪楠刚到傅家的时候也曾失眠过,那时她年纪尚小,是傅辞凉每晚为她讲故事,她才慢慢能够入睡。
她犹豫了一下,脸带羞赧地告诉了傅瑾声。
傅瑾声轻轻笑了一声,未发一言,只是推动轮椅靠近她,拿起旁边桌上的膏药,仔细地涂抹在倪楠手上:
“今天又忘了涂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倪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涂完药后,傅瑾声才开口说:
“讲故事吗?我也行,今晚试试看吧。”
当晚,傅瑾声真的拿了一本故事书,他讲得十分认真,不像傅辞凉当初那般敷衍。
倪楠入睡了。
但没睡多久,她就梦到了前世之事,又突然惊醒。
傅瑾声仍在她床边,立刻轻声安抚她:
“别怕,都过去了,那些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倪楠眼眶泛红,悄悄触碰了一下他的手指,见他没有反感,才缓缓勾住他的食指,一点点攥紧,宛如沙漠中孤独的旅人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绿洲。
与此同时,在云京。
随着下属说完最后一句话,傅辞凉的心凉了半截,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
来源:葡萄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