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妈，面发好了。"小棠从厨房探出头，卫衣帽子滑到肩后，眼下青黑得像被谁拿眉笔描过。我应了声，把最后一把葱扔进铁盆，起身时膝盖"咔"地响——老周总笑我骨头软，说剥颗蒜都得他搭把手，那会儿我还嫌他唠叨。
铁血23年！老公入狱欠三千万，她攥烂围裙后全网惊呼：这才是顶级狠人
后巷的风像把钝刀，刮得围裙角啪啪作响。凌晨三点半，我蹲在塑料凳上剥葱，指甲缝里全是辛辣的葱汁，指节冻得发木，连塑料凳的棱角硌着腿都没知觉。
"妈，面发好了。"小棠从厨房探出头，卫衣帽子滑到肩后，眼下青黑得像被谁拿眉笔描过。我应了声，把最后一把葱扔进铁盆，起身时膝盖"咔"地响——老周总笑我骨头软，说剥颗蒜都得他搭把手，那会儿我还嫌他唠叨。
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墙上的水渍倒像幅褪色的地图。我盯着那地图发怔，三年前的冷忽然就漫上来。那天也这么冷，我攥着老周的外套在派出所门口等，他被押上警车时回头喊："淑芬，别等我。"脸冻得通红，嘴角还沾着我早上给他抹的润唇膏，粉粉的，像孩子偷吃了糖。
我当时没哭，只觉得嗓子被棉花堵着，喘不上气。直到回家打开他锁着的抽屉，一沓沓借款合同"哗啦"散了满地，借款方全是"周建国"，总金额三千万。纸页窸窸窣窣响，像他从前给我读报纸的声音——那会儿他是建材市场搬砖的小工，后来开了店，说"我老婆手是拿汤勺的"，我就真信了，连银行卡密码都没记过。
"妈，发什么呆呢？"小棠端着和面盆出来，热气扑得她鼻尖泛红，"王婶说今天多留两笼包子，她儿子从上海回来。"我伸手去接，指尖刚碰着盆底就缩回来——面盆沉得硌手，疼得我倒抽冷气。
"我来。"小棠把盆搁在操作台，伸手碰我虎口的裂纹，"手都裂成这样了还硬撑，去烧热水。"我这才发现，指头上的血珠早把围裙染成淡粉。老周从前总说我手嫩，洗个碗都得戴橡胶手套，如今倒好，摸起来比砂纸还糙。
眼泪是在整理老周办公桌时决的堤。抽屉最底层有个红布包，裹着我们的结婚照：我穿红棉袄，他西装革履，胸口别朵大红花。他说"等有钱了补套婚纱照"，这一等就是23年。红布包底下压着本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淑芬今天又把盐当糖放，汤咸得我皱眉，可看她慌慌张张找糖罐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能守着她犯傻一辈子，挺好。"
我把日记本贴在脸上，眼泪砸在硬壳封皮上，洇出团模糊的湿痕。原来他早知道公司要垮，怕我担心，每天回家前在车里坐半小时，调整好表情才进门；说"客户请吃海鲜"，其实在工地啃冷馒头；说"新买的金镯子克数大"，其实是旧首饰换的——那镯子现在在当铺，换了三万块还债。
"叮铃"，手机突然响。我手忙脚乱擦了擦手，是监狱的亲情电话。
"淑芬？"老周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这儿能种菜了，昨天种了小青菜，等出去给你炒......"
"都好。"我赶紧打断，怕他听出鼻音，"小棠考上社区医院护士了，早餐店生意稳当。"
"那就好......"他顿了顿，"上次你说攒了两千万？别太急，我......"
"挂了啊。"我迅速按掉通话键，一转身撞进小棠怀里。她没说话，把热毛巾敷在我手上，热气熏得眼眶更酸——这双手，从前连切葱都要他帮忙剥手套，现在能揉五十斤面不抖。
三个月前第一次去要债，揣着凑来的五万块敲开张叔家的门。张叔是老周发小，把养老钱全投给了他。"嫂子坐。"张婶红着眼圈倒茶，茶杯沿儿有道裂纹，"我们不是催，就是......"里屋突然传来婴儿哭嚎，"孙子白血病，急用钱......"
那天我在公交站台坐了整宿。风卷着落叶往裤管里钻，站台广告上的钻戒闪得刺眼。我想起老周第一次送我礼物，是建材市场门口买的塑料戒指，他说"等赚大钱给你买真的"。现在真钻戒没等到，倒等来了三千万的债。
第二天我盘下巷口的早餐店。小棠辞了奶茶店帮我，她说："妈，我以前嫌你只会做饭，现在才懂，会做饭的人最厉害。"我们凌晨两点发面，三点揉馒头，四点熬粥，五点开门——老周从前说"我老婆睡不够会头疼"，现在我能三天只睡四小时，头疼？早疼麻木了。
"淑芬婶，俩肉包！"王婶的大嗓门炸响，我赶紧抹了把脸，扯出笑："王婶早，给您留了最大的，还热乎着呢。"王婶接包子时碰了碰我手："咋这么凉？我家那口子有个暖手宝，明儿给你带。"
我捧着铁盒数钱，硬币和纸币慢慢堆高。今天赚了三百二，比昨天多二十。小棠说再攒半年，能清张叔家的债。老周在信里说，他在监狱学了园艺，等出来要在阳台种满太阳花——他记得我最爱太阳花，说那花像我，看着软，实则经晒。
路灯突然亮了，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弯腰捡掉在地上的葱，看见影子里的自己：头发白了大半，腰也弯了，可攥着铁盒的手，比从前更稳当。
人是不是总得摔个大跟头，才懂什么最金贵？从前我觉得最金贵的是老周的宠，现在才明白，最金贵的是，就算天塌了，我还能咬着牙把天补起来。
对了，老周下个月出狱。我打算盘了早餐店，用攒的钱开个小超市——他说过，想和我守着个小店，从日出到日落。
就是不知道，等他看见我现在的手，是会心疼，还是会说"我老婆真厉害"？
来源：洞见星光综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