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监护仪突然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林月娥手里还抓着刚换下来的尿布就往病房跑。阳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照在婆婆眼角那颗褐色老年斑上——和七年前她突然中风那天一模一样。婆婆的手指头突然动了动，全家人都挤在病房门口抹眼泪，连医生都说这是奇迹。

监护仪突然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林月娥手里还抓着刚换下来的尿布就往病房跑。阳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照在婆婆眼角那颗褐色老年斑上——和七年前她突然中风那天一模一样。婆婆的手指头突然动了动，全家人都挤在病房门口抹眼泪，连医生都说这是奇迹。

"小芳...存折..."婆婆的嘴唇像晒干的橘子皮，发出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响。月娥正要凑近听，婆婆突然瞪圆眼睛盯着她手腕上的玉镯子："别让这外人..."病房里的哭声戛然而止，月娥感觉镯子突然变得冰凉。那是结婚时婆婆亲手给她戴上的传家宝，现在却说她是外人。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飞过，月娥想起这七年天天给婆婆擦身子、换尿布，女儿出生时婆婆还躺在病床上。丈夫突然把女儿往后拽了拽，月娥看见他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查银行卡余额。床头柜抽屉里露出半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房产留给张晓芳"——那是丈夫前女友的名字。

月娥蹲在病房角落擦地时，发现婆婆的枕头底下露出一角黄纸。她刚抽出来，女儿突然跑进来抱住她的腿："妈妈，奶奶说你在等奶奶死掉拿钱！"月娥手一抖，那张纸飘到床底下，丈夫正好推门进来。

夜里给婆婆翻身时，月娥摸到她后背有块硬硬的东西。掀开病号服一看，皮肤上居然纹着"晓芳"两个字，颜色都褪成青色了。窗外的月亮像被咬了一口的月饼，月娥想起七年前婆婆中风那天，自己挺着大肚子来送鸡汤，看见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慌慌张张跑下楼。

第二天买菜回来，月娥听见病房里传来咯咯的笑声。透过门缝，她看见婆婆正用能动的右手往饼干盒里塞东西，那盒子是张晓芳上个月送来的。女儿突然在后面喊："妈妈偷看！"婆婆猛地转头，饼干盒"哐当"摔在地上，掉出张泛黄的B超单，日期正好是婆婆中风前三个月。

丈夫开始天天翻家里的抽屉，月娥晾衣服时发现他偷偷在阳台打电话："张姐，拆迁款真的不在我这里......"洗衣机突然"嘀嘀"叫起来，丈夫吓得手机掉进洗衣液里。月娥蹲下去捡手机时，看见泡沫里漂着张小票——昨天丈夫刚给张晓芳的账户转了五万块。

社区办公室的老王送来一叠材料，说七年前婆婆住院时，有个孕妇每天都来送饭。月娥翻开最底下的监控照片，虽然像素模糊，但那个戴玉镯的女人手腕上，正戴着和月娥一模一样的镯子。女儿指着照片喊："这个镯子会变魔术！昨天奶奶说她的镯子被老鼠叼走了。"

下暴雨那晚，月娥举着拆迁款流水单冲进病房，却看见婆婆正在遗书上按手印。床底滚出张晓芳送的果篮，保鲜膜里夹着半张新拍的B超单。丈夫突然拽住她手腕："存折呢？妈说全被你拿走了！"月娥看着镯子在丈夫手里晃啊晃，突然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赠儿媳张晓芳"。

护士站传来广播声："张晓芳女士为3床续缴十年住院费。"婆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月娥伸手去按呼叫铃时，婆婆死死抓住她手腕，指甲掐进肉里："小芳......藏好......"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月娥看见丈夫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张晓芳发来的消息："阿姨装病的事千万别让月娥发现。"

月娥看着功德箱里泛着绿光的玉镯子，突然想起结婚那天婆婆说的话："这镯子会保佑听话的好媳妇。"护士站的广播还在响，婆婆的监护仪突然变成一条直线。张晓芳踩着高跟鞋冲进来，手里的缴费单被风吹得哗哗响。

丈夫突然跪在地上翻婆婆的枕头，扯出一张存折复印件。月娥捡起飘到脚边的B超单，新旧两张叠在一起就像照镜子——40年前的和现在的，肚子里的宝宝都姓张。张晓芳突然抢过遗嘱撕成两半，碎片里掉出张发黄的婚宴请柬，新郎名字写着月娥公公，新娘却是张晓芳妈妈。

暴雨砸在窗户上像炒豆子，月娥摸出藏在围裙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时，整个病房都是炒菜声和婆婆中气十足的骂人声："装病就要装到底！"丈夫手里的遗书"啪嗒"掉进打翻的尿盆里，张晓芳突然尖叫着去抢功德箱里的镯子。

佛堂电子屏突然黑屏，映出月娥抱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功德箱"叮咚"响了一声，那张消失的20万存折正好卡在投币口，存折主人那栏印着褪色的红章——"张晓芳代管"。最后一丝阳光照在婆婆再也闭不上的眼睛上，像极了当年她偷看月娥嫁妆时的眼神。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