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隔壁房间传来母亲陈晓欣的声音，语调比平时高了几个度，还带着从未听过的撒娇味。

"妈，你房间里在干什么？"

陈子轩放下手中的数学题，侧耳倾听。

隔壁房间传来母亲陈晓欣的声音，语调比平时高了几个度，还带着从未听过的撒娇味。

"今天不行，改天吧......"她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陈子轩皱眉，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几次了。

每到晚上九点，母亲就会进入自己的卧室，反锁房门，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

刚开始他以为母亲在看电视剧，但声音不太对。

今晚，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智。

01

半年前的那个下午，一切看起来都还很正常。

陈晓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正在和邻居张阿姨聊天。

"子轩今年高二了，明年就要高考了。"陈晓欣的脸上带着母亲特有的骄傲，"这孩子学习一直很自觉，就是补习费有点贵。"

张阿姨点点头："现在孩子教育确实花钱，我家那个光英语补习一个月就要两千。"

"是啊，王磊最近出差又多，家里就我一个人操心。"陈晓欣叹了口气。

王磊是销售经理，这两年公司业务扩张，他三天两头往外跑。

虽然收入还算稳定，但陈子轩的学费、生活费，还有房贷车贷，让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越来越紧张。

"晓欣，你以前不是学过播音主持吗？"张阿姨突然想起什么，"现在网上直播挺火的，你声音条件这么好，要不试试？"

陈晓欣愣了一下："直播？我一个家庭主妇，能播什么？"

"什么都能播啊，聊天、唱歌、做饭，我看我外甥女就在网上直播化妆，一个月能赚好几千呢。"

张阿姨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直播软件："你看，这个主播就是个宝妈，专门分享育儿经验，粉丝可多了。"

陈晓欣接过手机，屏幕上一个温婉的女人正在介绍辅食制作。

评论区刷屏般涌现着各种问题和赞美。

右上角显示着礼物数量，那些闪闪发光的图标代表着真金白银。

"真的能赚钱？"陈晓欣有些心动。

"当然了，现在网络经济多发达，只要有人看，就有收入。"张阿姨凑近一些，"而且时间自由，在家就能做。"

当天晚上，王磊又打电话说要在外地多待几天。

陈晓欣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张阿姨的话。

陈子轩马上高三，补习费、资料费、将来的大学费用......

这些数字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上。

她偷偷下载了那个直播软件，注册了账号。

用户名叫"温柔的小欣"。

02

第一次开直播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陈晓欣选择了客厅，摆好手机，对着屏幕紧张地笑了笑。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主播，请多多关照。"

直播间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她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

五分钟过去了，直播间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出现了第一个观众。

"主播多大了？"

陈晓欣心跳加速："我......我今年三十八岁。"

"看起来很年轻呢，有没有照片？"

紧接着又来了几个观众，都是男性用户名。

"主播声音很好听。"

"有没有唱歌？"

"能不能站起来转个圈？"

陈晓欣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可能的收入，还是配合地站起来转了一圈。

直播间的人数开始增加，从个位数变成了十几个，然后是几十个。

评论开始密集起来。

"主播身材不错。"

"有老公吗？"

"能不能换个衣服？"

陈晓欣的脸有些发烫，但看到礼物开始出现，心情又复杂起来。

一个叫"夜深人静"的用户打赏了一个小礼物，价值十元。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通过网络赚到钱。

第一次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总共收到了八十多元的礼物。

虽然不多，但这给了陈晓欣信心。

她开始研究其他主播是怎么做的，学习聊天技巧，琢磨观众的喜好。

渐渐地，她发现观众们更喜欢她穿得漂亮一点，说话温柔一点，偶尔撒个娇。

直播收入也从几十元涨到了几百元，再到上千元。

陈子轩回到家时，总能看到母亲心情很好的样子。

"妈，你最近怎么这么开心？"他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心情好。"陈晓欣笑着回答，心虚地避开儿子的目光。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毕竟，在直播间里，她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03

王磊的出差越来越频繁了。

"公司开拓华南市场，我得长期驻守深圳。"他在电话里说，"可能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陈晓欣握着电话，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担心丈夫太辛苦；另一方面，王磊不在家，她直播就更方便了。

这两个月来，她的直播越来越上手。

固定观众已经有几百个，每晚的收入稳定在五百到一千元之间。

有时候遇到大额打赏，一晚上能赚两三千。

这笔钱足够支付陈子轩的补习费，还有富余。

但陈晓欣也发现，观众的要求越来越多样化。

"小欣，能不能穿那件红色的裙子？"

"今天心情不好，想听你唱首歌。"

"能不能跳个舞？"

为了维持收入，她开始学着配合这些要求。

买了几件比较时尚的衣服，学了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甚至开始化妆。

陈子轩偶尔会疑惑地看着她："妈，你怎么突然这么爱打扮了？"

"女人爱美不行吗？"陈晓欣转移话题，"作业写完了没？"

她开始更加小心地避开儿子。

每次直播都会锁上房门，还会等陈子轩睡觉了才开始。

但有时候观众要求的时间和陈子轩的作息冲突。

"小欣，能不能早点开播？九点钟我们就等着你呢。"

为了迎合观众，陈晓欣开始在晚上九点准时开播。

这个时间陈子轩通常在写作业，她就告诉儿子自己要休息，不要打扰。

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复杂。

有时候是音乐，有时候是她的笑声，有时候是一些陈子轩听不懂的对话。

"宝贝们，想我了没？"

"今天穿的是你们最喜欢的那条裙子。"

"这个动作你们满意吗？"

陈子轩觉得母亲变得很奇怪。

白天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洗衣做饭，关心他的学习。

但一到晚上，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神秘，兴奋，还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04

直播三个月后，陈晓欣已经是这个平台上小有名气的主播了。

她的房间号码被许多观众收藏，每天晚上都有固定的粉丝来捧场。

收入也稳定在月入两万左右，这比王磊的工资还要高。

但随着粉丝增加，观众的要求也越来越具体。

"小欣，能不能换个角度？"

"今天能穿那件白色的吗？"

"能不能做一些特别的动作？"

一些老粉开始私信她，提出一些更私人的要求。

"小欣姐，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能不能单独开个私人直播？"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

陈晓欣开始感到一些不安，但看到银行账户里不断增加的数字，她选择了继续。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工作，只是为了家庭。

王磊每次打电话回来，都会夸她把家里打理得很好。

"子轩的成绩怎么样？补习费够不够？"

"够的，你别担心。"陈晓欣总是这样回答。

她不敢告诉王磊钱是怎么来的。

在王磊的印象中，妻子还是那个节俭持家的女人。

但实际上，陈晓欣已经开始享受直播带来的成就感。

每天晚上，几百个观众围着她转，听她说话，为她花钱。

这种被需要、被关注的感觉，是她做家庭主妇时从未体验过的。

她开始更加用心地准备直播内容，买更漂亮的衣服，学更多的才艺。

甚至开始关注自己的身材和皮肤，办了健身卡，买了昂贵的护肤品。

陈子轩看着母亲的变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一次他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妈妈能有什么事。"陈晓欣心虚地避开了儿子的眼神，"你专心学习就行了。"

但陈子轩的直觉告诉他，母亲一定有什么秘密。

特别是每天晚上九点以后，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些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不像是在看电视。

更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05

这天晚上，陈子轩早早地完成了作业。

数学题比平时简单，他八点半就写完了。

正准备看会儿书，就听到母亲房间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宝贝们，今天想我了吗？"

陈子轩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个声音很奇怪，虽然是母亲的声音，但语调和平时完全不同。

甜腻，撒娇，还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暧昧。

"今天我穿了你们最喜欢的那条黑色裙子。"

黑色裙子？

陈子轩记得，母亲平时穿的都是简单的家居服，什么时候买了黑色裙子？

"这个角度可以吗？还想看哪里？"

角度？看哪里？

陈子轩的心跳开始加速。

母亲到底在干什么？

房间里传来音乐声，紧接着是母亲轻快的笑声。

"喜欢我这样跳舞吗？"

跳舞？母亲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

陈子轩悄悄走到母亲房门外。

房门紧闭，但从门缝里透出明亮的灯光。

"谢谢'夜深人静'的礼物，么么哒。"

礼物？么么哒？

陈子轩感到一阵眩晕。

这些词汇从母亲嘴里说出来，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宝贝们，还想看什么？"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甜腻，越来越不像平时那个严肃的家长。

陈子轩的手颤抖着伸向门把手。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但好奇心已经完全占据了理智。

门把手轻轻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声。

房门开了一条细缝。

陈子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眼睛贴近门缝。

房间里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当场愣住了。

06

房间里，母亲穿着一条他从未见过的黑色连衣裙，对着手机屏幕摆出各种姿势。

手机支架上的摄像头正对着她，屏幕里显示着密密麻麻的评论和飞舞的礼物特效。

"小欣今天特别漂亮。"

"这个角度太棒了。"

"能不能转个圈？"

母亲面带笑容地回应着这些评论，声音甜腻得让陈子轩感到陌生。

"谢谢大家的支持，小欣会继续努力的。"

她轻抚着自己的头发，对着镜头眨眨眼。

"今天有新宝贝吗？记得关注小欣哦。"

陈子轩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母亲这几个月神神秘秘的行为，都是在做网络直播。

而且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的直播。

"小欣，能不能站得离镜头近一点？"

"今天的裙子真好看，在哪里买的？"

"小欣的身材保持得真好。"

评论区里全是男性观众的赞美和要求。

母亲一一回应着，脸上的表情妩媚而陌生。

陈子轩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中，陈晓欣是一个传统的家庭主妇，朴素、内敛、严肃。

但现在站在镜头前的这个女人，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宝贝们，今天小欣心情特别好，给大家跳个舞吧。"

音乐响起，母亲开始轻摆身体。

动作不算专业，但充满了刻意的诱惑性。

直播间里的礼物开始疯狂刷屏。

"小欣太棒了！"

"这个舞蹈太有魅力了！"

"再来一个！"

陈子轩看到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收益数字在不断跳动。

几分钟的时间，就有几百元的收入。

他突然明白了这几个月来家里经济状况改善的原因。

母亲口中的"心情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补习费不再是负担，家里的开销也宽松了许多。

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陈子轩感到一阵恶心。

他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母亲妩媚的笑容，诱惑的姿势，甜腻的声音。

还有那些男性观众的评论和礼物。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

07

第二天早上，陈子轩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感到无比别扭。

陈晓欣还是那个普通的家庭主妇，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在给他准备早餐。

"子轩，今天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她的声音温和慈爱，和昨晚直播时完全不同。

陈子轩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随便吧。"

早餐时间变得异常沉默。

陈晓欣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子轩，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陈子轩低头吃着包子，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

下午放学后，陈子轩没有直接回家。

他在楼下的花园里坐了很久，思考着昨晚看到的一切。

母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直播？

她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被同学知道，如果被邻居知道，如果被爸爸知道......

陈子轩不敢继续想下去。

晚上九点，熟悉的声音又从母亲房间里传来。

"宝贝们，小欣来了。"

这一次，陈子轩没有去偷看。

他戴上耳机，试图屏蔽那些声音。

但即使隔着墙壁和耳机，他还是能感受到房间里的热闹气氛。

礼物的提示音，观众的欢呼，母亲的笑声。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几天。

陈子轩每天都活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中。

看着母亲白天的正常表现，想着她晚上的另一面，他感到深深的困惑和痛苦。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早上，他再也忍不住了。

"妈，我有话跟你说。"

陈晓欣正在整理衣柜，听到儿子的话，转过身来。

"什么事？"

陈子轩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晚上在做什么。"

陈晓欣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知道什么？"

"我看到了。"陈子轩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在直播。"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陈晓欣缓缓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脸。

"子轩......妈妈可以解释......"

"为什么要这样做？"陈子轩的眼中含着泪水，"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陈晓欣抬起头，眼中也满含泪水。

"你不懂，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家？"陈子轩的声音提高了，"用这种方式？"

"你的补习费，生活费，将来的大学费用，这些钱从哪里来？"陈晓欣的声音哽咽了，"你爸爸出差挣的那点钱根本不够。"

"我可以不上补习班！"陈子轩大声说道，"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你还小，你不明白。"陈晓欣摇着头，"妈妈这样做，没有伤害任何人。"

"没有伤害任何人？"陈子轩简直不敢相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同学知道了怎么办？如果爸爸知道了怎么办？"

陈晓欣愣住了。

她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后果。

或者说，她一直在逃避思考这些后果。

母子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房间里只有各自沉重的呼吸声。

08

"妈，停止直播吧。"

这是陈子轩经过一夜思考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陈晓欣坐在沙发上，眼圈红肿，显然一夜没睡好。

"子轩，妈妈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

"没有但是。"陈子轩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如果被爸爸知道，这个家就完了。"

陈晓欣沉默了很久。

她想起了王磊，想起了这个男人十几年来的信任和依赖。

如果他知道妻子在网上做这样的直播，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钱......"

"钱的问题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陈子轩坐在母亲身边，"你可以找份正常的工作，我也可以打工。"

"你现在高三，不能分心。"陈晓欣摇头。

"那也比这样好。"陈子轩握住母亲的手，"妈，你想想，如果我的同学知道了，我还怎么在学校待下去？"

这句话击中了陈晓欣内心最深的恐惧。

她想象着儿子在学校被指指点点的场景，想象着邻居们异样的眼光，想象着王磊震怒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颤抖着，"这几个月，我已经习惯了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什么被需要？"陈子轩不理解。

"在直播间里，有几百个人听我说话，关注我的一举一动。"陈晓欣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我不再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我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陈子轩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在母亲光鲜的外表下，内心竟然有着这样的空虚和渴望。

"妈，你一直都很有价值。"他认真地说道，"在我心里，在爸爸心里，你都是最重要的人。"

陈晓欣看着儿子真诚的眼神，心中的坚冰开始融化。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那些观众......"

"观众？"陈子轩苦笑，"妈，他们不是真的关心你，他们只是在消费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陈晓欣心上。

她想起了那些私信，那些越来越过分的要求，那些只关注她外表的评论。

原来，她一直在欺骗自己。

"子轩，妈妈对不起你。"她抱住儿子，泪如雨下，"妈妈不应该让你看到这些。"

"妈，只要你愿意停下，什么都不晚。"陈子轩也红了眼圈，"我们还是原来的一家人。"

那天下午，陈晓欣打开了直播软件，看着那个熟悉的界面。

几千个关注，数万的点赞，还有那些闪闪发光的礼物记录。

她想起了这几个月来的每一个夜晚，想起了那些甜腻的话语，想起了观众们的赞美和要求。

然后，她点击了注销账号。

"确定要注销吗？注销后所有数据将无法恢复。"

系统弹出确认对话框。

陈晓欣深吸一口气，点击了"确定"。

屏幕上显示"账号已注销"。

那个叫"温柔的小欣"的主播，从此消失在了网络世界里。

一个月后，王磊出差回来。

他发现妻子找了份兼职会计的工作，儿子也比以前更加懂事。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抱着陈晓欣说道。

"应该的。"陈晓欣靠在丈夫怀里，感受着久违的踏实感。

她没有告诉王磊那段直播的经历。

有些秘密，埋藏在心底就好。

陈子轩在房间里听着父母的对话，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还是那个普通而温馨的家庭。

只是现在，他更加理解了成年人世界的复杂和不易。

也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窗外夕阳西下，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着简单的晚餐。

没有直播，没有观众，没有礼物和赞美。

只有最朴素的家庭温暖。

这就够了。

来源：辰东小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