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豆豆!"我慌忙放下菜刀,冲出厨房。只见小外孙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额头上一个鲜红的包已经高高鼓起。原来他想从婴儿围栏里爬出来,结果摔到了地上。
我心疼地蹲下身,抱起豆豆,轻轻拍着他的背:"乖,不疼不疼,外婆亲亲就不疼了。"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我的女儿欣欣下班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听到豆豆的哭声,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回事?豆豆怎么了?"欣欣放下手包,快步走到我面前,看到豆豆额头上的红包,眼神立刻变得锋利起来。
"欣欣,豆豆刚才想从围栏里爬出来,不小心摔倒了,额头碰到了茶几角上。"我解释道,心里已经开始发慌。
欣欣从我手中一把抢过豆豆,心疼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同时冷冷地瞪着我:"妈,您在家里就一件事,看好豆豆,怎么连这都做不好?"
我感到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我在厨房做饭呢,本来是让大伟看着豆豆的..."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我的女婿大伟走了出来,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对客厅里的状况浑然不觉。
"大伟!"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不是答应我会看着豆豆的吗?我去厨房做饭,你怎么去卫生间也不跟我说一声?现在孩子摔倒了,你倒好,躲在卫生间玩手机!"
我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本来就是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特意让女婿看一下孩子,没想到他去卫生间也不跟我说一声,现在孩子摔倒了,却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这个锅我不想背。
大伟抬起头,嘴角一撇,完全无视了我的质问,转而对欣欣说:"就任由你妈这样骂我?"
我被他的态度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平时嘴上说尊重我的女婿,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不负责任,还挑拨我和女儿的关系。
欣欣立即变了脸色,用充满仇视的眼神看着我:"妈,您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明明自己没看好孩子,还怪到大伟头上?要是这样的话,您就待到过年后回老家去吧,别在这里碍事!"
我站在客厅里,感觉脸上像是被扇了一耳光。我不敢相信这是我亲手养大的女儿,会如此狠心地对我说这样的话,她选择一味地听信丈夫的话,甚至要赶我走。
五十八岁的我,本该在家颐养天年,却因为女儿需要有人帮忙照顾孩子,毅然决然地从老家搬来了城里。三年来,我早起晚睡,打扫卫生、做饭、接送豆豆上幼儿园,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可女儿眼里,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从不曾有过一句感谢。
"欣欣,我..."我想解释,却被女儿粗暴地打断。
"妈,您别说了!"欣欣抱着豆豆,声音冰冷,"我早该听大伟的话,不该让您来照顾豆豆。您年纪大了,确实不中用了。"
我的心如刀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大伟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为自己的胜利而洋洋得意。
家庭矛盾升级
"欣欣,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因为委屈而发抖,"我来你家是为了帮你们,不是来受气的!谁家的女儿会这样对自己的母亲说话?"
"呵,"欣欣冷笑一声,"妈,您是不是觉得我们亏欠您的?多少人家的老人想住在城里都没有机会,您能和女儿住在一起,就该知足了!"
我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女儿说出的话。二十五年前,我的丈夫因病去世,留下我和当时只有五岁的欣欣相依为命。为了抚养她,我起早贪黑做小生意,省吃俭用,只为了让她能够读书,能够有更好的未来。她小时候那么懂事乖巧,常常对我说:"妈妈,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现在的她,却把我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甚至因为一个小意外就要赶我走。
"好了,别吵了,"大伟终于开口,语气却充满了敷衍,"孩子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欣欣看了看豆豆的额头:"不用,就是个小包,过几天就好了。"然后她转向我,语气冰冷:"妈,您先去把饭做完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我默默转身,走回厨房,背影显得异常孤独和佝偻。厨房里,我一边切菜一边擦着眼泪,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透过厨房的窗户,我可以看到客厅里欣欣心疼地抱着豆豆,大伟坐在一旁逗孩子开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低下头,继续忙碌着,将自己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心底。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
02晚上七点,门铃准时响起。秦家亲家和亲家母来了,还有大伟的姐姐一起。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忙不迭地挤出一个笑容,从鞋柜里拿出几双干净的拖鞋。
"老姐姐来了!路上冷不冷啊?"我热情地迎上前去,"快换上拖鞋进屋暖和暖和。"
亲家母连眼皮都没抬,嘴角挂着明显的轻蔑。
"跟我比不上,"她冷冷地说,"我还要上班挣钱,特意享受的是你。"
拖鞋在我手里显得格外尴尬,我的脸瞬间就红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亲家公推了亲家母一下:"你胡说什么呢?"
我以为他是在帮我解围,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更加伤人。
"咱们都是劳碌的命,"亲家公说,"哪像她,成天在家享受,不用挣钱。"
这句话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我脸上。我站在原地,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大伟的姐姐随手把她的皮草外套扔在我身上。
"阿姨,去把我外套烘干一下,"她命令道,"记得戴手套,别把衣服弄坏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女儿欣欣就猛地把我往后推。
"妈!"她怒吼道,"您没听到吗?赶紧去!您这是要丢人现眼吗?"
"我...我这就去..."我支支吾吾地说,心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
欣欣瞪了我一眼,接着又换上一副笑脸,乐呵呵地把亲家母拉进房间。
"妈,您快进来坐,"欣欣热情地说,"豆豆可想您了!我们给您买了个金镯子,您一定喜欢。"他们一家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客厅,留下我一个人抱着那件昂贵的皮草,僵在原地。
我默默走进卫生间,小心翼翼地用吹风机烘干皮草。透过半开的门,我能听到客厅里欢声笑语不断。这样的对比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社会就是这么残酷,我苦涩地想。
如果没有经济来源,无法为孩子创造收益,即便是奉献了一生,也只是个无用的老人。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欣欣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妈,您在卫生间干什么呢?"她不耐烦地喊道,"饭菜怎么还不端出来?客人都等着呢!"
"来了,来了,"我慌忙应道,"外套刚吹好。"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整理好表情,走出卫生间。这就是我的生活,一个被所有人视为佣人的母亲的生活。
我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摆在了餐桌上。丰盛的年夜饭终于准备完毕,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我抬头一看,餐桌旁确实已经坐满了人,欣欣、大伟、豆豆、大伟的父母、姐姐一家五口,一共九个人,刚好占满了所有座位。
我刚准备坐下吃饭,欣欣就跟了进来。
"妈,这里有您的位置吗?"她不耐烦地说,"您就夹点菜去厨房吃吧,别妨碍我们。"
我心中的愤怒突然爆发,这可是我做了一下午的饭菜,却被排除在外。
"不,"我坚定地说,"我也要坐在餐桌上吃饭。"
我走回餐厅,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餐桌旁。看我不愿意让位置,欣欣的脸色大变。
"妈,您看看跟您一样大的老人,都在外面打工想为子女留钱,"欣欣冷冷地说,"您在家,是生怕我过得好是吧?"
大伟在旁边插嘴:"妈,您蒸的鱼太老了。"
我被说得后背火辣辣的,心里也是。我拼命掩盖着眼泪,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
"我看她就是臭得不行,"大伟的姐姐嫌弃地说,"跟她一起吃饭我都怕得病。"
欣欣陪着笑:"怎么可能让她在桌上吃饭。"
说着,她走过来想拽我下桌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不想再忍耐了。心里的怒火几乎喷发,我猛地站起身,一挥手,桌上的菜顿时洒落一地。
大伟正好坐在一旁,被泼了一身菜汤,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在餐厅到处乱窜。
"我辛苦做的饭,为什么不能上桌吃?"我声音坚定地质问,双手微微发抖,却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解脱,欣欣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煞白,随即又转为铁青色。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锐地爆发:"妈!您怎么能这样?这是您的教养吗?"
我没有退缩,依然直视着她:"我做错什么了?"
"您还问做错什么?"欣欣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当初您不同意我和大伟在一起,说他家条件不好,配不上我。如今我们不计前嫌把您接来一起生活,您就是这样回报的?"
亲家母在一旁煽风点火:"看看,这就是你妈!这样没教养的人,怎么会教出好女儿?"
"闭嘴!"我对亲家母喊道,"轮不到你来评判我!"
欣欣更加激动了:"您还敢对我婆婆这样说话?妈,您真的太过分了!您又懒,又什么都做不好,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家务也做不利索,现在还故意闹事,您到底想怎样?"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我想起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付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心头。我抬起手,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欣欣的脸上。
"啪!"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欣欣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恨意。
"你...你竟然敢打我?"她的声音颤抖着。
亲家母迅速上前,一把护住欣欣:"老太婆,你疯了吗?敢打我儿媳妇?"
大伟也冲了过来,站在欣欣身前,对我怒目而视:"妈,您太让我们失望了!"
大伟的父亲和姐姐也纷纷起身,指责我的行为:"这种人怎么能留在家里?简直是个定时炸弹!"
"就是,赶紧让她滚出去!"大伟姐姐毫不留情地说,欣欣似乎找到了依仗,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妈,您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没有您这个妈!"
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他们的脸在我眼中逐渐变得陌生而可怕。我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如今却像对待一条狗一样要赶我走。
"好,我走。"我平静地说,声音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深深的失望和绝望。
我转身走向门口,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欣欣紧随其后,仿佛怕我反悔一般,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几乎是推着我走出去。
"别再回来了!"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门在我背后重重地关上。
寒风扑面而来,雪花无情地落在我的肩头和头发上。我孤独地站在门外,心如刀绞。
这个我一手带大的女儿,竟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把我赶出了家门。
03寒风刺骨,雪花纷飞。我孤独地走在街头,泪水几乎冻结在脸上。五十八岁的我,从未想过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无家可归。
街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透出温暖的灯光和欢声笑语。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不断闪回与欣欣相处的点点滴滴。
二十五年前,丈夫因病去世,留下我和五岁的欣欣相依为命。
为了抚养女儿,我起早贪黑,做小生意,省吃俭用,只为了让欣欣能够读书,能够有更好的未来。欣欣小时候懂事乖巧,常常对我说:"妈妈,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回忆中的欣欣天真可爱,与今天那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不明白,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样。
是大学毕业后找到好工作的那一刻?还是嫁给大伟、进入中产家庭的那一天?又或者是生下豆豆后,我在她眼中的价值开始贬值?
我走过一家热闹的餐厅,透过窗户,我看到里面的人们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我不由驻足,透过自己的倒影,看到一个佝偻的老人,面容憔悴,眼神绝望。
这就是我吗?我苦涩地想。一个被亲生女儿抛弃的可怜老人。
越想越伤心,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我加快脚步,仿佛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寒风呼啸,雪花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寥寥,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漫长的冬夜中。
我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胸痛,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我扶着路边的栏杆,努力调整呼吸,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不行,我不能倒在这里......"我咬牙坚持,想要寻找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
就在我蹒跚前行的时候,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终于,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积雪覆盖的人行道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想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还在担心欣欣和豆豆:"欣欣,你要好好的...豆豆...要乖......"
我被赶出家门后,家里陷入了一片混乱。餐厅地上散落着碎碗和洒落的菜肴,空气中弥漫着愤怒与怨恨的气息。
欣欣站在餐厅中央,看着满地的狼藉,气得浑身发抖。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她用力甩下抹布,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
亲家母撇着嘴,一边帮忙擦桌子一边说:"欣欣啊,你妈这人真是不懂事,好好的年夜饭都能搞砸!老天爷,这地上的酱汁都溅到墙上了!"
"妈,您别生气,"欣欣强忍着怒气安慰道,"是我妈太不知好歹了。您看您的衣服,都弄脏了。"
大伟脱下沾满汤汁的上衣,黑着脸说:"你妈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发脾气,一点规矩都不懂。"
欣欣蹲在地上,一边擦地板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以前在老家,虽然也经常抱怨,但从来没这么过分过。"
"还不是来了城里,看到我们家条件好,就心态变了,"大伟的姐姐在一旁火上浇油,"这种农村老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欣欣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继续清理着地面,豆豆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切,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妈妈,外婆去哪里了?"豆豆小声问道。
欣欣头也不抬:"外婆出去了,别问了。去看电视吧。"
豆豆撅着嘴,不情愿地走向客厅。
欣欣忙活了四五个小时,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又重新准备了一些简单的菜肴。餐厅里的东西大多数都需要重新洗过或者干脆扔掉。
那个她最喜欢的水晶花瓶也被打碎了,碎片散落在角落里,像是这个家庭的缩影。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欣欣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眼神中满是怨恨。
"你妈这是去哪儿了?"大伟坐在她身边问道,"大半夜的,出去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
欣欣冷笑一声:"谁知道呢,也许去找她那些老姐妹诉苦去了。反正,她一向都是这样,说走就走,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她拿起手机,拨了几个电话,但都无人接听。
"算了,"欣欣把手机扔在一旁,"她想去哪就去哪吧,反正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大伟的父母也在客厅里坐着,听到这话,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伟的父亲摇摇头:"随你们吧,我们也累了,先去休息了。"整个除夕夜,这个家庭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剩下沉重的气氛和未尽的怨言。
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欣欣早早起床,开始准备早餐。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我在厨房里忙碌,而她还在温暖的被窝里酣睡。
她站在厨房里,看着橱柜里的调料和食材,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平时做饭的事都是我包揽的,她很少下厨,现在突然要准备一家人的早餐,显得手忙脚乱。
"怎么,你妈还没回来?"亲家母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道。
欣欣摇头:"没有,她电话也关机了。"
"真是不负责任,"大伟的姐姐冷嘲热讽,"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现在回去几天也死不了。"
欣欣叹了口气:"没办法。豆豆,乖,快吃饭。"
豆豆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我不要吃这个粥,我要等外婆回来,外婆做的好吃。"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扎在欣欣心上。她强压着火气:"外婆不在,现在只有妈妈给你做饭,你必须吃!"
豆豆被吓得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乖乖拿起了筷子。
"果然没有血缘关系,"亲家母小声嘀咕,以为欣欣听不见,"脾气一样的倔。"欣欣的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
"妈,您能不能别总提这事?"她低声说,亲家母撇撇嘴:"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看她出去一晚上,连个电话都不打,一点都不为你考虑。哪有亲生母亲这样的?"
欣欣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吃着早餐。她的确常常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是她亲生母亲,她对我会不会更好一些?
"早上没人帮忙带豆豆,我今天不能去拜年了,"欣欣对大伟说,"你自己去吧。"大伟点点头:"那你在家好好照顾豆豆,我晚上早点回来。"
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关心或安慰,仿佛昨晚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提,仿佛我的离去对这个家庭没有任何影响。
没错她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二十五年前,那是一个同样寒冷的冬夜,我和已故的丈夫正从乡下赶回城里。
当时我们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在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我们的心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路过一个废弃的站台时,我们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哭声。
"老张,等等!"我拉住丈夫的手,"你听,好像有孩子的哭声。"
丈夫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是有孩子在哭,声音是从那边来的。"
我们循着声音,在站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的婴儿。那个小生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小脸冻得通红,眼泪几乎结成了冰。
"天啊,谁这么狠心,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这种地方!"我心疼地抱起婴儿,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婴儿的被子里,塞着一张纸条:"无力抚养,望好心人收留。她叫欣欣,出生三个月。"
我和丈夫对视一眼,心中同时萌生了一个想法。
"老张,要不......"我试探着说。
"带回家吧,"丈夫坚定地说,"就当是老天爷的安排。"
就这样,欣欣走进了我们的生活,填补了我们失去亲生女儿后心中的空洞。我们没有将她送去福利院,而是将她抚养成人。
丈夫本来就有肝病,加上年纪大了,很快就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抚养这个捡来的孩子。我没有告诉欣欣她是被遗弃的真相,一直让她认为自己是我亲生的女儿。
为了抚养她,我做过保姆,卖过小吃,干过缝纫加工,累出了一身的病,但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我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欣欣从小就聪明伶俐,学习成绩优秀。我省吃俭用,供她读完了大学,还支持她考研深造。她毕业后找到了体面的工作,嫁给了大伟,生下了可爱的豆豆。我本以为,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女儿过上了好日子,我也能安享晚年。
可谁知道,血浓于水这句话是真的。虽然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她,但她终究不是我亲生的,骨子里流着的不是我的血。
也许,这就是她对我如此冷漠的原因吧。
亲家母知道这个真相,是因为有一次我们两家吵架,我一时气愤,说漏了嘴。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用这件事来刺激我,仿佛我对欣欣的养育之恩,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而变得一文不值。
欣欣后来也知道了真相,那是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原本不想告诉她,怕她接受不了,但亲家母无意中透露了出来。
那天晚上,欣欣哭了整夜,问我为什么要欺骗她。
我解释了当年的情况,告诉她无论如何,我都视她如己出。她表面上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04第二天中午,欣欣在家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我在身边帮忙,所有的家务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洗衣机里满是一家人的脏衣服,豆豆不停地吵着要吃东西,厨房的水槽里堆满了昨晚的餐具。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豆豆扯着欣欣的衣角撒娇,"外婆每次都会给我吃的。"
"没有冰淇淋!"欣欣不耐烦地甩开豆豆的手,"你去客厅看动画片,别烦我了!"
豆豆噘着嘴,不情愿地走向客厅。
欣欣叹了口气,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心中忍不住又想起了我。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她知道,如果我在家,这些家务活不会有一件落在她身上.我总是默默地把一切都做好,从不抱怨。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欣欣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刘欣欣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中央街派出所的李警官。请问刘惠芳是您的母亲吗?"
听到这个问题,欣欣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
"是的,她是我妈。怎么了?她又惹什么麻烦了?"欣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跟您说,她昨晚跟我们闹了点不愉快,自己跑出去了,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她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
"刘女士,"警察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沉重,"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母亲昨晚在中央大街因突发急性心肌梗塞不幸去世。我们需要您来认领遗体并处理后事。"
欣欣握着电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您在开玩笑吧?"欣欣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妈就是闹脾气,半小时后就会回来的。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刘女士,我向您保证这不是玩笑,"警察的声音依然沉稳,"您母亲的身份已经通过她随身携带的证件确认。我们需要您尽快来派出所办理相关手续。"
"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欣欣提高了声音,"我妈好好的,怎么可能......"
"刘女士——"
"你们这些骗子!"欣欣突然爆发,"不要再骚扰我了!我妈只是出去散心,她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她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手还在微微发抖。
不到五分钟,大伟的手机响了。
他正沉迷在游戏中,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他语气不太友好。
电话那头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大伟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好的,我们知道了,"他平静地说,"但能不能明天再去?今天实在不方便。"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大伟只好妥协:"行吧,我们下午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欣欣:"警察说你妈昨晚死了,让我们去认尸。"
"不可能!"欣欣厉声说道,"他们肯定是搞错了!"
大伟翻了个白眼:"搞错了也得去看看啊。早去早回,我还约了人打游戏呢。真是的,死了也要麻烦人。"欣欣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害怕警察说的是真的,又不愿相信这个可能性。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殡仪馆。冰冷的停尸间里,白色的布单下躺着一个人形。工作人员缓缓掀开布单,露出了我平静的面容。
欣欣看着我苍白的脸,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而去。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双眼直直地盯着我,仿佛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
"是你妈吗?"大伟不耐烦地问道。
欣欣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凝视着我的脸。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是否曾想起她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我是否在心中原谅了她?还是带着遗憾和痛苦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些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工作人员礼貌地询问后事安排的问题,大伟一边看表一边应付着。
"我们选最便宜的吧,"他小声对欣欣说,"反正都是火化,没必要浪费钱。"
晚上,欣欣和大伟回到家中,亲家母正在客厅里踱步。
"你们干什么去了?不就去个火化的事,要这么久?"亲家母语气不善地质问,"我都等了一下午了!"
欣欣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进屋子。一阵嘹亮的哭声从卧室传来,是豆豆的哭声。
"孩子哭了一个小时了,"亲家母抱怨道,"我都哄不住。你们出去也不说一声,害我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孩子。"
欣欣几乎是跑进了卧室,只见豆豆满脸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正在婴儿床上嚎啕大哭。
"豆豆,妈妈回来了,"欣欣连忙抱起孩子,"怎么了宝贝?饿了吗?"
豆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手紧紧抓着欣欣的衣服。
欣欣转向大伟,语气中带着责备:"孩子都饿成这样了,你就不知道给他泡个奶粉?"
大伟翻了个白眼:"我是男人,凭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不在家,这不是有我妈在吗?"
亲家母在旁边附和:"就是,孩子哭得我头都疼了,我年纪大了,哪有力气照顾孩子?"
欣欣看着这对母子,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厌恶。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大伟,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闯入她的生活,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05我突然觉得可悲又可笑。自从认识了女婿,女儿就像是中了蛊一样,彻底变了一个人。
那是欣欣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到了一家五百强企业的录取通知书。
前途一片光明,我为她感到骄傲。就在人生如此重要的时刻,她遇到了这个男人。
大伟染着黄发,穿着花哨的衬衫,踩着锃亮的皮鞋,一副小混混的样子。那天,他在商场外面拦住了欣欣,嬉皮笑脸地说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欣欣当时应该直接拒绝的,但不知为何,她居然答应了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也许是因为大伟的"与众不同",也许是因为他表面上的幽默风趣,总之,欣欣开始和他约会。
那时,我正遭受着心脏病的折磨,根本无暇顾及欣欣的感情生活。
等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欣欣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大伟开始频繁地出入我们家,大大咧咧地翻冰箱,吃我辛苦准备的饭菜,从不帮忙收拾。
更可怕的是,他开始影响欣欣的工作和生活。
"一个女孩子,工作那么拼干什么?"他常常这样对欣欣说,"你看我,悠闲自在,不也过得挺好?"在他的影响下,欣欣放弃了那份大公司的工作,转而去了一家小公司,工资只有原来的一半,但工作轻松,有更多时间陪伴大伟。
当我表示反对这段关系时,欣欣第一次对我发了脾气。
"妈,您别干涉我的生活!"她冷冷地说,"大伟对我很好,您不了解他!"
我想告诉她,那不是爱,那是控制,但我的话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分量。
不到半年,他们就结婚了,一年后,豆豆出生。
在外人看来,欣欣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只有我知道,她放弃了多少,失去了多少。
那个曾经阳光自信、独立坚强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依附于丈夫、失去自我的女人。
现在,看着欣欣忙前忙后地照顾孩子,而大伟和他母亲只是冷眼旁观,我如果还活着,一定会痛心不已。
欣欣抱着豆豆走出卧室,去厨房准备奶粉。路过餐桌时,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紫色的小本子 — 那是我生前一直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了它。
记事本里的秘密
欣欣一手抱着豆豆,一手翻开了记事本。第一页上是我工整的字迹:"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欣欣,这是给你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看到这行字,欣欣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快速为豆豆冲好奶粉,等孩子安静地吃着奶后,她坐在厨房的角落,仔细阅读起记事本的内容。
"2005年3月15日,欣欣今天考了满分,老师特意打电话来表扬她。这孩子真是聪明,随便点拨一下就能举一反三。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但我爱她胜过生命。"
"2010年8月2日,欣欣上高中了,成绩名列前茅。她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懂事。有时候我会担心,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我?但我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了。"
"2014年6月14日,欣欣考上了重点大学,我高兴得一夜没睡。为了给她凑学费,我把祖传的金镯子卖了。老张要是还在,一定也为她骄傲。这孩子,就是我的命啊。"
"2018年9月5日,欣欣带了个男朋友回来,叫大伟。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轻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踏实人。但欣欣好像很喜欢他,我不敢多说什么,怕她生气。心脏病又犯了,吃了药还是难受。"
欣欣翻到更后面的页面,看到了更近期的记录。
"2022年1月30日,今天和欣欣大吵了一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收养的事的,也许是张家那边说漏了嘴。她质问我为什么欺骗她,我只能说实话。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我的心都碎了。"
"2022年2月14日,欣欣表面上接受了真相,但我能感觉到她变了。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说话也客气了很多,反而显得很生疏。是不是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我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难道还不够吗?"
"2022年12月1日,我搬来和欣欣一家住了。豆豆很可爱,欣欣工作忙,我主动承担了家务和照顾孩子的责任。大伟对我倒是客气,但总觉得不是真心的。欣欣对我也是忽冷忽热,有时候会为了小事发脾气。也许,她心里一直没有原谅我隐瞒真相的事。"
记事本的最后几页记录了我对这个家庭的真实感受。
"2023年12月30日,我真的很累。每天做家务、带孩子,晚上还要听欣欣的抱怨。她总说我做的不够好,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大伟在一旁只会火上浇油,从不帮我说话。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一个可有可无的老人。"
"2024年1月5日,今天检查了心脏,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让我保持心情舒畅,少生气。可是在这个家里,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呢?每天都有新的指责等着我。我只希望欣欣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她。"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除夕那天,也就是我离世的前一天。
"2024年1月31日,除夕了,准备了一桌子菜,希望大家能高高兴兴地过个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豆豆今天特别粘我,一直要我抱。欣欣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大伟也对我越来越冷淡。这个家,越来越不像家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记事本到这里就结束了,再往后的页面都是空白的,欣欣合上本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这才意识到,我在家里每天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和委屈。而她,作为女儿,不仅没有为我分担,反而成了我痛苦的来源。
豆豆喝完了奶,甜甜地朝她笑了一下。这个无邪的笑容让欣欣的心更加疼痛。
她突然理解了,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为什么会想起豆豆,而不是她。因为在这个冷漠的家庭里,只有豆豆真心地爱着我,只有他会毫无保留地接受我的爱。
欣欣抱着豆豆,静静地坐在厨房的角落,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那个曾经阳光自信的女孩去哪里了?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冷漠自私的人?是大伟的影响,还是她内心深处的伤痕?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那种身份认同的危机有多深?欣欣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她选择了推开我,而不是更加珍惜我。
但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欣欣,你在干什么啊?孩子都睡了吗?"大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欣欣擦干泪水,将记事本小心地收进口袋,然后抱着已经睡着的豆豆走出厨房。
"睡了,"她简短地回答,然后朝卧室走去,将豆豆轻轻放在婴儿床上。
回到客厅,大伟和他的父母正在讨论我的后事。
"就按最便宜的办吧,"大伟的父亲说,"反正她也没亲戚朋友,简单点得了。"
亲家母附和道:"就是,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大伟看了一眼欣欣:"你说呢?你妈生前有什么要求吗?"
欣欣握紧了口袋里的记事本,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他们怎么会关心我的感受呢?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老人,一个不必要的负担。
但欣欣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会理解。
她需要时间,需要独处,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和选择。
也许,这就是我离开的意义。
让欣欣看清楚这个家庭的真面目,让她有机会重新找回自我。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的离去成了一盏照亮黑暗的灯,照亮了这个家庭的真相,也照亮了欣欣未来的道路。
来源:不易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