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许先生,很感谢你的付出。为了保证国家机密,组织会为你提供死亡证明。那边战火纷飞,九死一生,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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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先生,您确定要去战乱地区,作为一名无国界战地记者吗?”
许昭安木然得点头,对方接着说道。
“许先生,很感谢你的付出。为了保证国家机密,组织会为你提供死亡证明。那边战火纷飞,九死一生,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是的,我确定。”
许昭安苦笑着想,若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死,也算是解脱了。
“那好,还有七天大部队即将前往国外驻扎,还请许先生做好道别,珍爱生命。”
对方挂断后,许昭安双目怆然。
道别,谁会记得他呢?
今天是他的生日,可父母恨他,曾经跑了半个城也要祝他生日快乐的赵清窈,如今对他说句祝福都觉得恶心。
但许昭安已经习惯了,他为自己买了个小小蛋糕,在暴雨肆虐的蛋糕房里为自己点燃了蜡烛。
突然,手机响了,赵清窈凉薄的声音传来。
她问:“许昭安,今日是不是你生日?”
许昭安久冷的心猛地一暖,噎声回道:“是的,清窈,没想到你还记…”
可许昭安还没说完,就被赵清窈冷笑的声音猛地打断。
“许昭安,你在幻想什么?如果是你的忌日,我还会考虑记得。”
“赶紧拿着你的蛋糕过来,顾屿他吵着要过生日。我这才想起来有你,限你十分钟过来。”
对方的电话嘟得挂了。
狂风骤雨又盛了,许昭安靠着冰凉的窗,破碎不堪的心又被打得粉碎。
是啊,他欠赵清窈的,如今都是赎罪。
雨大的吓人,许昭安到包房时,浑身湿透,牙齿止不住的颤,可那蛋糕却是一分未湿。
顾屿站了起来,笑着道:“昭安哥,麻烦你了。我就是随口一句想过生日,没想到清窈她就冒雨让你来了。”
“正好我这有上好的白兰地,昭安哥多喝点,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罪。”
灯光昏暗,雨水顺着许昭安的头发滴滴答答得落,他浑身发烫,双眼无神得看着白兰地。
他对酒精过敏。
高中时他贪欢误喝过一次,差点被送去医院洗胃。
赵清窈那时守着他三天三夜,熬得自己都进了医院,发誓再也不让他碰一点酒。
许昭安声音虚弱,刚要拒绝。
赵清窈冷艳的眉眼轻抬,清声嗤笑道:“许昭安,顾屿喜欢,你喝一杯也死不了,就当是祝寿了。”
许昭安浑身如坠冰窖,颤着手端起酒杯,屏着呼吸,一饮而尽。
热辣的酒在胸腔里炸开,锁喉感觉袭来,许昭安差点摔在地上。
这下,她该开心了吧。
可赵清窈不见欢喜,眼色晦暗,一言不发得猛喝下一杯酒。
许昭安难受得心脏疼,想要离开,可顾屿突然要玩起真心话大冒险。
包厢里氛围热闹得紧,只有许昭安蜷缩在角落,满脸冷汗。
突然,顾屿兴奋得说道:“许昭安哥,今夜你有艳福了!你和顾三少抽到要共度春宵!”
“顾三少姿势多着呢,是京城出名的1,没有男人不服于他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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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安的脸骤然白了,他颤着唇开口:“顾先生,这不合适…”
他还没说完,赵清窈猛地打断了他。
月光清冷,可赵清窈的语气还要冷上三分:“许昭安,你很纯洁吗?当初出轨和别的女人同居时,不快活得很吗?”
许昭安心跳像被捏爆一样,整个人像是濒死的鱼。
当初的事,值得赵清窈记恨终身。
曾经他与赵清窈也是青梅竹马,彼此都是双方的初恋,双方父母也认可,甚至约好毕业就结婚。
多少次,情到浓时,他都会强忍住生理的冲动。
因为赵清窈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不到结婚绝对不可以同居。
直到那个攻略男的到来,他抢夺了许昭安的身体,还说自己是什么后宫文男主。
攻略男用许昭安的身体,和许多女孩上床厮混,还说她们是后宫文女主。
最后,大学还未毕业就搬过去和精神小妹同居,浪档薄情到人人喊打。
许昭安只有灵魂,他看到了赵清窈的无数次崩溃,下跪,甚至自杀来求那个攻略男回头。
“昭安,你怎么样我都随你,我求求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攻略男搂着新欢,得意洋洋得把烟灰弹到赵清窈身上,笑骂道:“你才知道啊!赵清窈。”
“你像个死鱼一样,老子看着就够了!老子就爱睡别的女人,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给我滚!”
内心的许昭安嘶喊着,崩溃着,让攻略男再伤害赵清窈。
可攻略男不回头,直到他完成了任务,才将身体还给许昭安。
许昭安去质问系统,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系统只说他们只是纸片人,生来就是要为剧情服务,是系统给予了他们生命。
许昭安时隔三年见到曾经爱人再想挽回时,赵清窈已经恨透了他。
但是赵清窈还是成为了他的女朋友,每夜带着不同的男人回来,势必让许昭安也尝尝自己当初的痛!
如今,她愿望成真了。
五年的折磨,许昭安在他与别人的欢愉中,早已经是活死人。
幸好还有七天,他们就解脱了。
做一名记者,一直是他的梦想。
为信仰而死,才不算枉费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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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默得可怕,赵清窈眼眶微微红,她定定得看着许昭安。
“难不成,许先生当初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这句话,赵清窈这些年问了不知多少次。
许昭安嘴唇翕动着,他多么想说出攻略的真相。但是每每他开口,系统程序都会强制篡改成:“没错,是我心甘情愿。”
赵清窈每次听到后,都会对他更加恶劣。最后,许昭安也不说了。
就像现在,许昭安低垂着头,削瘦的肩膀耸动着,一言不发。
赵清窈眼底又有了怒气,她冷笑道:“既然如此,愿赌服输。”
“顾三,你带着他走,今晚玩的尽兴。”
顾三少大喜,直接让保镖拽起许昭安,就往屋外走。
许昭安奋力得想挣扎,但是他太难受了,眼前眩晕一片,连说话都是困难。
许昭安被顾三少的保镖挟持着,直接坐电梯去了最顶层,被扔在床上暴力撕扯开衬衫时,许昭安疼的直咧嘴。
面对顾三少的暴力,快昏迷的许昭安用尽全身力气拿起花瓶砸向他。
“妈的,一个卖屁股也敢老子!老子这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在咒骂和撕扯中,许昭安终于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等许昭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浑身插满了管子。
旁边的护士长不满说道:“明明自己的酒精过敏,还喝那么多。要不是洗胃及时,你可能就瘫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至少卧床半个月。”
许昭安苍白着脸,抱歉得点头,旁边的小护士凑在一起聊着天。
“你说,昨天警察怎么就那么巧,去丽皇顶层抓银,顾三少都被关进去了,听说他是男同!”
“谁知道呢?对了,你听没听说赵董事要结婚了,听说结婚对象是个十八线男演员,叫顾屿。”
许昭安的心骤然一停,被撕扯得难受。
赵清窈要结婚了吗?
许昭安恍惚间想起,刚毕业时的赵清窈,浑身只剩两千块。
可她却还给他花了一千九百五十八,给他买了手表。
因为赵清窈说,表是男人的面子,她绝不允许自己的男人比别的男人差。
最廉价的手表,最真诚的告白,最爱他的赵清窈。
许昭安痛苦不堪得闭上双眼,如今物是人非,她也要另嫁他人了。
旁边的小护士还在说着赵清窈她们有多恩爱,婚礼全球直播,连订婚宴也是英国皇家主厨,还拍下了格拉夫钻石手表,比当初他那个贵上千百倍。
许昭安忍着疼,拄着拐杖,浑身冷汗,慢慢走出病房。
当许昭安坐在公园长椅那一刻时,温暖的风袭来,他抬眼看见了赵清窈和顾屿,二人亲昵无比。
“清窈,结婚的话,我还想要云山寺的姻缘符。听说求来那里的符,永生永世都要做夫妻的。”
“但是要三拜九叩,磕满一千零八个台阶,听说只有十个人求到过。但是我为了咱们的姻缘,也是愿意去求的。毕竟遇到你,不容易。”
昨夜雨打下的桃红还碎了一地,听闻他们的恩爱,许昭安下意识就想逃,却被赵清窈叫住。
晨光熹微,赵清窈面庞却是冰冷得很,她说。
“许昭安,你不是说要我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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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送我新婚贺礼呢?这姻缘符,你便替我和顾屿求吧。”
“毕竟我老公磕头去求,我会心疼。”
许昭安还拄着拐,他心疼的难受,但是最后他还是说:“好。”
这姻缘符,就当是他最后的礼物了。
云山寺巍峨,游客们惊骇得看着有一拄拐男子,无比虔诚,一步一磕头,爬上寺来。
这世间最毒的惩罚,莫不过于为自己最爱的人,求她和别人的百世姻缘。
许昭安的额头血红一片,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险些就要摔下山,可他没放弃。
每一个台阶,都像是巨大的凌迟,他磕头祈祷道:“信男只愿赵清窈和顾屿,白首不分离,恩爱两不疑。”
许昭安额头青紫一片,膝盖也早已磨损,他浑身灰扑扑得,掏出手心里的姻缘符。
“赵清窈,我求回来了。”
“祝你们......“
许昭安顿了下,忍着心痛接着道:“新婚快乐。”
顾屿有点惊讶,笑着道:“我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昭安哥还真去了。就是这玉符沾满了灰尘和汗水,脏得要死,就像昭安哥的过往一样。”
“昭安哥,你到底睡过多少女人啊?不过我不羡慕,我有清窈一个就够了。”
许昭安的手僵硬住了,他刚想解释这玉符都是密封保存的,并不脏。
赵清窈却突然伸手,将玉符摔得粉碎。
许昭安下意识就蹲在地上找,他慌乱得找着碎片,双手在漆黑的地面上探索着,捡到最后一片时,赵清窈高跟鞋死死踩住他的手。
许昭安吃痛,他强忍住疼,抬头想让赵清窈抬脚,却发现赵清窈眼眶红得吓人。
“许昭安,你没听到我老公觉得脏吗?”
月光流淌,赵清窈眼里是绵绵的恨,可眼底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她说:“你求来的东西,我觉得脏,你也一样脏。拿着你的玉符,滚出去!”
说完,赵清窈带着顾屿扬长而去。
许昭安蹲在地上,一点点拼凑好玉符,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破碎不堪的心,又该如何拼凑。
许昭安回了家,既然决定离开,就要干干净净,所以他将曾经的一切都装进纸箱子里。
十岁时,赵清窈花了所有压岁钱,给他买的圣斗士。
十五岁时,赵清窈冒着大雪发了一周传单,送他的球鞋。
十八岁时,赵清窈求遍身边的所有朋友和路人,给他写的一千句祝福词本。
......
还有很多很多,曾经的美好越多,现在的许昭安才越痛。
许昭安抱着本子,在床上枕着泪睡着了,突然,门动了。
许昭安惊醒,心猛地一提,刚想去厨房拿菜刀,就被醉酒的女人拽住脖领,疯狂地吻了上来。
“唔!”
他刚想惊呼,可是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来人,居然是赵清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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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很多的酒,此刻踮脚捧着许昭安的脸,疯狂得索吻着。
赵清窈杏眼含泪,像带着哭腔道:“许昭安,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当初出轨,我那样跪地求你,你也不肯回头看看我。”
“如今你说要回来,我就该像条狗一样等你回来吗?现在你又送我新婚贺礼,许昭安,你有心吗?”
“你知不知道,许昭安。只要你说一次你是有难言之隐的,我就原谅你,无论你是不是骗我。可是你连骗我都不肯,我是不是很可笑。”
八年了,这是赵清窈第一次像年少一样亲吻他,倾诉着,仿佛想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许昭安回抱着赵清窈,哽咽到无声,他边哭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清窈。我也不想这样!”
许昭安可耻得闭上了眼,低头想回吻着赵清窈,却被她猛地一把推开,猛地摔在地上。
月色凉薄,赵清窈眸色突然清明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狠厉薄情。
方才的温情都不在,她掐住许昭安的下巴,像是报复道:“许昭安,你以为你求来玉符,我就能原谅你了?你没有感受过我当初的痛,如今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感同身受。”
“只有你和我一样痛,才算偿还!”
当初,攻略男出轨时,为了找刺激,骗赵清窈在床下听双飞床震。
许昭安的灵魂也在,他看着心爱的人惨白的脸,恨不得马上自杀,可他不能。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别的女人抵死缠棉,而自己最爱的人则是痛不欲生,险些跳海。
如今,赵清窈一把拽住许昭安,把他塞进自己的车里,让他戴上帽子口罩,装作司机。
十分钟后,顾屿来了。
迈巴赫里,赵清窈半升起挡板,她让许昭安好好听着,她是怎么和顾屿欢愉的。
许昭安双手直颤得握着方向盘,他喉咙在哽咽,可是他不敢哭。
他听见着后排的男女赤果着身体,交缠在一起,发出一阵又一阵噬人心骨的申吟声。
赵清窈像是故意魅惑一般,她一边极尽热情得勾搭着顾屿,一边亲吻着顾屿问道。
“老公,我吃的好吗?”
“老公,你今晚这么这么厉害啊!”
顾屿暗沉的声音传来:“再抬高一点…”
无数银词艳语涌入许昭安的耳朵里,他无力得握着方向盘。
前视镜里,他泪流满脸,再坚持一下,许昭安。
很快,你们就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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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两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许昭安都像是心脏被活生生剜成碎片。
等两个人终于结束,许昭安像是从海里捞出来的鱼,刚要呼吸。
赵清窈的声音传来:“司机,麻烦给后面清理一下。”
说完,她带着顾屿扬长而去,而许昭安跪在后座,用着湿纸巾一点点得清理事后痕迹。
男女交奂的独特气味传来,皮座上的脏污,还有被撕碎的兔女郎套装,无一不可见当初激情。
许昭安再也忍不住,跑到车后,疯狂得呕了出去。
所谓诛心,也就是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许昭安又被赵清窈吩咐去剧组照顾顾屿,做他的助理。
偌大的剧组里,都众星捧月得捧着顾屿。
“顾屿哥,平窈姐真的好爱你啊,听说她签署了财产不分割协议,还要把婚礼定在不能离婚的爱尔兰举办!”
“可不是嘛,顾屿哥可是从小就一直喜欢清窈姐的。可不像清窈姐那个初恋男友,乱得不行,大学没毕业就出轨了四五个女生,还被别人老公暴打,进过监狱。”
“对啊,听说那男的,说是为了爽,还吃药!”
许昭安带着口罩,满目怆然,浑然不知咖啡已经倒多了。
永不离婚吗?
尽管咖啡烫的吓人,但是许昭安却一点痛觉也没有,因为他的心更痛。
那个攻略男为了所谓的任务,毁掉了他的爱人,学业,家庭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旁边的女助理瞧见许昭安愣神,猛地推了他一下,骂道:“你又偷懒!顾屿哥脾气好,我的脾气可不好!”
剧组是个古代庭院,旁边就是个湖,连护栏都没有,许昭安险些就要坠下湖去。
旁边突然来了个女人,许昭安下意识拽住那人的衣角:“对不起。”
等他看清那人冷漠的脸,手骤然一僵,赵清窈冷冷得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放手。”
许昭安苦笑连连,他怎么忘了,赵清窈嫌弃他脏的。
砰地一声,水花四溅。
许昭安坠入满是淤泥的荷塘里,腥臭的绿水难闻,水黾龙虱等浮游生物直往许昭安的衣服里钻。
而赵清窈一眼也没看他,直接坐在顾屿身旁,贴心得给他削苹果。
以赵清窈如今的地位,买别墅跑车不能说是爱,送资源也不能,但是最普通不过的小事,却最能代表赵清窈的爱。
陷在淤泥里的许昭安,望着赵清窈的侧脸,突然想起在高中教室的时光。
赵清窈那时对他极好,每日都洗好水果,再切成果切,仔仔细细得摆放好,送给他。
三年高中,日日如此。
可如今,赵清窈削苹果的刀法如旧,但爱人却早不是他了。
许昭安浑身湿透得上了岸,狼狈至极。
赵清窈淡漠得看了他一眼,一点情绪都没有。
顾屿此时也做完妆造,剧组马上就要换去皇宫拍摄,正欲走时,却发现车中少了一个人的位置。
赵清窈几乎没有犹豫,她冷漠得看着许昭安:“你走着去。”
许昭安单手捂着肩膀,失魂落魄地点点头,看着赵清窈扶着顾屿上了车。
他的电话却突然响了,可能因为泡了水的缘故,自动调成外放。
“许先生,您的房租已经退租,那些旧物是否要扔掉?”
既然决定换个新身份,那自然是要将过往都忘掉的,许昭安正想说都不要了,手机却贸然被赵清窈抢了过去。
赵清窈拿着手机,眸光沉沉,声音冰冷。
“许昭安,你退房干什么?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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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安望着赵清窈,努力得将年少挚爱的每一处眉眼都刻在心中,半晌淡淡道:“之前的屋子采光不太好,所以想换个房间。”
赵清窈盯着他,眸光浮动,最后她冷漠吐出一句。
“许昭安,你记住了。你欠我的没还尽之前,你不能离开。”
“我要你亲眼看着我百年好合,情绵密长。”
说完,赵清窈直接带着顾屿离开了,只剩许昭安站在风中苦笑。
对不起,清窈,他要食言了。
曾经多少次午夜梦回时,他都梦见没有系统,他娶了年少的挚爱,有着顺遂的人生,可一醒来,便是赵清窈无尽的冷眼和催人心肝的折磨。
许昭安走着去了剧组,又看了一下午二人的如胶似漆。
但是幸好见多了,千疮百孔的心,也就没那么痛了。
第二天,许昭安罕见得请了假,他想去看看他的许久未见的父母。
小巷幽深,青石板在岁月摩挲中,透着温润的光泽。
老槐树依旧在,可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却反目成仇。
许昭安揣着银行卡,这里面是他五年的积蓄,一共一百万。
离别前,他想尽孝,可是他的父母一直不愿见他。
他送的什么,许母都尖叫着扔出去,说他脏。
“许昭安,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了!你妹妹在地底下永远看着你呢!我不死,我等着你万劫不复!”
说完,许母抄起刚磨的豆浆,全都洒到他头上。
黄豆咕噜噜得滚着,许昭安的身上满是豆浆,他颤抖着想解释,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无力得垂下头,任由母亲辱骂。
因为他的妹妹许欢欢,是被他间接杀死的。
许欢欢视哥如命,幼儿园时会偷着把最甜的糖留给许昭安,上学时帮他追赵清窈,难过时逗他开心,教他女孩家的小心思。
许欢欢最常说的就是,让他早点娶清窈姐回来!
以至于许昭安遇到难事,首先想到的不是家人,而是妹妹许欢欢。
可是那个攻略男的到来,一切都毁了。
攻略男占据着他的身体执意放弃学业,和乱七八糟的女人同居,意图和全家断绝关系。
许母被气到住院,许父追他时脑干出血,许欢欢甚至放弃学业,日日堵他,软硬兼施劝哥哥回头。
七年前的一个雨夜,攻略男非要和精神小妹去缅甸,说他到那里才能赚大钱。
许欢欢以死相逼还是没拦住,最后孤身坐火车去缅甸寻找哥哥,半路却被残忍杀害。
许昭安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最黏他的妹妹,变成了一捧尘土,曾经最怕黑的妹妹躺在了小小的骨灰盒里,总是吵着不想长大的许欢欢,也有一天终于停留在了十八岁。
妹妹的葬礼上,许昭安无力得摔在地上,任由许母的辱骂:“你这个丧门星,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许母疯了似的过来抓许昭安的头发,声嘶力竭得喊着。
“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啊!许昭安!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啊啊啊!”
许昭安任由许母撕打,他不太好的身体已经成了破碎的纸鸢一般。
他受系统控制,说不出理由。
许昭安无力得看向房中央的遗照,温婉善良的妹妹变成了黑白色,却依旧对着他笑。
是啊,他怎么还不死。
许昭安被推搡到门口,淋上满满一桶泔水,许父搀扶着许母,不复慈父姿态,他冷漠得道:“许昭安,我们就没当养过你这个儿子。”
“滚,滚得远远的!”
许昭安将银行卡塞在门缝里,挤出最后一摸笑,凄凉道:“妈妈,密码是妹妹的生日。”
爸爸妈妈,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死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
无人祭奠,无人想念。
也许,这便是许昭安悲剧一生,最好的结局。
8
许昭安回去睡了好久,他梦见血肉淋漓的妹妹,哭着问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昭安哭着说不是的,他也不想,最终他一身冷汗得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赵清窈发了许多消息,让他陪着顾屿和她试拍婚纱照。
许昭安烧得不行,他委婉得想要拒绝,赵清窈却直接冷笑道:“许昭安,你以为还是曾经吗?你配和我说不吗?”
许昭安不语,只是掏出几粒快速退烧药灌了下去,便来了婚纱店。
赵清窈的婚纱已经选好,如今只剩顾屿的了。
顾屿开心得试着西装,每一个都是百万位数的独家定制西装,试得他眼花缭乱。
最后,顾屿纠结道:“清窈,怎么办?每一个我都好喜欢。”
赵清窈眉目舒展得抱住他,娇声道:“那就都买回家,每天一套,我都看不腻。”
面对二人的亲密,许昭安已经麻木了,只是一味得为顾屿整理领带。
顾屿欣然点点头,又问:“可是清窈,婚礼上我穿哪件啊?”
赵清窈挽着他的肩膀:“我早就想好了,拿上来吧。”
赵清窈在和顾屿说话,但是眼睛看的却是许昭安。
许昭安却麻木得像是死鱼,直到那西服被抬上来时,他心猛得一抽。
浑身高定质地,胸口处点缀着蔷薇花,剪裁得体,袖口处绣着0803的数字,一看就价值不菲。
顾屿睁大眼睛:“清窈,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设计!”
许昭安的脸惨白一片,顾屿当然没见过,因为这是赵清窈当初为他专门设计的西装。
刚创业时,许昭安缺个西装,他一眼就相中了橱窗里的独家西装。
但是二人实在太穷,只能买最便宜的。后来,二人凑够钱时,早已被买走。
所以赵清窈便亲手为许昭安设计了这一款,是二人的心血结晶。
许昭安还记得,大学惬意的午后,他和赵清窈靠在一起,共同设计着西装的主体。
“清窈,我喜欢蔷薇,肩头上最好多加一点。”
“好好,都听我男朋友的。”
“还要袖口上要有0803,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想一穿上它,就能想起你。对了,清窈,你设计的这么好,以后不会给别的男人穿吧!”
那时的赵清窈坚定得看着他,双手捧起他的脸,坚定道:“永远不会。”
“我赵清窈,此生只爱许昭安一人。”
如今,许昭安眼睁睁得看着赵清窈将西装送给了别的男人,又对别人极尽温柔。
顾屿欣喜非常得试西装去了,许昭安只感觉自己最后一分气力都被抽走,他想哭,却发现没了眼泪。
赵清窈灼灼得望着他,美眸浮动:“许昭安,你此时什么滋味?是嫉妒,愤恨,还是心有不甘!”
许昭安马上打断她,忍着满心悲痛,笑着道:“是恭喜。”
“赵清窈,我真心得祝你幸福。”
赵清窈前进的脚步骤然停住,她死死得看着许昭安的笑,而后讥笑连连。
“许昭安,不用你说,我也会很幸福。只有辜负真心的人,才会不配幸福!”
“我突然觉得你很脏,打扰到我老公的心情了。滚出去,门外守着。”
赵清窈情绪很不好,直接将许昭安的包扔出门口。
四月的细雨连连,吹进许昭安的脸庞,身后的婚纱店欢声阵阵,无比温馨。
许昭安突然这里也挺好,他蹲在屋檐下,默默捡起他的药。
可惜药已经掉进下水道,许昭安跪在地上努力去拿,却被老鼠叼走。
最后,许昭安瘫在地上,他也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幸好还有三天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9
许昭安回去便发了烧,可在赵清窈的要求下,他还是尽心尽力得为二人服务。
婚宴的宾客,喜糖的包装,摄像的选择,甚至连二人婚房的避运套,也是许昭安替他们放好。
与此同时,那边也发来消息,说是到时会派人去接应他,叫他准备好。
最后一天,许昭安跑了三家才买到顾屿要的咖啡,毕恭毕敬得弯腰递给顾屿。
顾屿正做着造型,滚烫的咖啡将许昭安的手烫得泛红,可赵清窈却一眼也没看他。
许昭安捂住手,正欲离开时,却被顾屿叫住了。
“清窈,你看许昭安哥的头型多好啊!我的就剪毁了。”
“清窈,婚礼上我不想让别的男人比我帅,要不然你让昭安哥剪成寸头吧!昭安哥也没女朋友,不会碍事。”
“清窈,你不会舍不得吧!”
顾屿说道。
许昭安抬头看向自己的头发,剪裁得极好。
男人总是喜欢发型的,但是却总是剪不好。所以赵清窈就偷偷为他学了剪发,每一次都是赵清窈为他精心护理的。
她说头型对男人最重要,剪毁
来源:海棠花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