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柜台后的年轻女子突然停住,面色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键盘边缘。
注明: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您好,请问您是王建国先生吗?您十年前在我行的投资...”
柜台后的年轻女子突然停住,面色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键盘边缘。
王建国心跳加速,喉咙发紧:“怎么了小姑娘?是不是利息太多了,要走特殊程序?”
女柜员抬头,眼神闪烁不定:“王先生,我需要请示上级...您稍等。”
她快步离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留下王建国一人站在柜台前,手里紧攥着那张已经发黄的合同。
“应该是数额太大了吧,”王建国自言自语,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下老林的病能好好治了,小孙子也能上更好的学校...”
01
王建国是个地道的北京人,今年52岁,在西城区胡同口经营着一家小有名气的家电维修店。
店门口挂着块红底金字的牌子:“王氏家电维修,修旧如新,价格公道”。
每天早上七点,他都会准时拉开卷闸门,把修好待取的电器摆上门口的木架子。
这天店里格外忙,王建国一边换着电视机的电容,一边应付着络绎不绝的顾客。
“刘大爷,您的收音机修好了,电阻坏了,换了新的。”
“李婶,洗衣机下次来取,还在等零件。”
他的手艺在附近几个小区可是响当当的,谁家电器坏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王头”。
午后,人流渐少,王建国正伸了个懒腰,准备喝口茶歇一歇。
门铃突然响起,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台看起来很高档的彩电。
“请问是王师傅吗?”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王建国赶紧站起身:“是我是我,您请坐。”
“听小区里人说您修电器的手艺特别好,能看看我这台电视吗?突然就没声音了。”男子把电视小心地放在工作台上。
王建国打量了一下来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手上戴着金表,一看就不是普通上班族。
“您贵姓?”王建国一边熟练地拆开电视后盖,一边问道。
“免贵姓陈,陈明,在建设银行上班。”男子伸出手,露出修剪得体的指甲,“听说王师傅在这修了二十多年了?”
王建国憨厚地笑笑:“哪有那么夸张,也就十来年吧。”
“王师傅太谦虚了,手艺这东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陈明说话很有水平,字字中听。
王建国边检修边和陈明聊起来。
“陈经理,您这电视是进口的吧?挺贵的吧?”王建国把声卡取出来仔细检查。
陈明不在意地笑笑:“去年买的,也不算太贵,两万多。”
“两万多!”王建国咋舌,“我一个月营业额才几千块啊。”
“各行有各行的辛苦,”陈明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银行工作压力也大着呢,天天面对的都是钱,但自己口袋里也不见得有多少。”
王建国把声卡焊好,重新接上线路:“陈经理太谦虚了,您这一身行头,没几万下不来吧?”
陈明哈哈大笑:“王师傅,是个明白人!”
电视很快修好了,故障不大,只是声卡接触不良。
王建国本想收个五十块,陈明却塞给他一百,还递上一张名片:“王师傅,我那儿还有几样电器偶尔也出问题,改天您有空能上门服务不?收费好说。”
王建国爽快应下:“没问题,您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送走陈明,王建国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烫金的字体格外醒目:陈明,建设银行朝阳支行高级经理。
他没想到,这次偶然的相遇,竟会彻底改变他平静的生活轨迹。
02
一周后,陈明打来电话,邀请王建国上门修理空调。
“明天上午九点方便吗?地址在朝阳区锦绣家园12号楼601。”电话那头,陈明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第二天,王建国早早收拾好工具箱,乘公交车来到了朝阳区。
一下车,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片高档住宅区,大门口有保安站岗,每栋楼前都停着名贵轿车。
“师傅,您找谁啊?”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
“找陈明陈经理,锦绣家园12栋601。”王建国有些拘谨地出示了陈明的名片。
保安打电话确认后,这才放行。
走进小区,王建国更加震惊。
小区中央是个巨大的人工湖,湖边种着各种名贵花木,几个小孩在保姆的看护下玩耍。
“这是什么地方啊,住的都是什么人啊...”王建国心里嘀咕着。
找到12栋楼,电梯直达6层,王建国按响了601的门铃。
门打开,陈明穿着休闲家居服,笑容满面地迎接他:“王师傅,您来啦,快请进!”
一进门,王建国就被眼前的豪华场景震住了。
客厅足有五六十平米,高档实木地板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巨大的液晶电视和名家字画。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宽敞的阳台和远处的城市景观。
“您...您这房子真气派啊!”王建国忍不住感叹道。
陈明笑笑,带他走向主卧室:“这还行吧,普通住所而已。空调在这边,昨晚开始就不制冷了。”
修理过程中,王建国的目光不停地在房间内扫视。
真皮沙发、水晶吊灯、名贵红木家具...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修好空调出来,他注意到门外车位上停着一辆崭新的奔驰轿车。
“陈经理,您这车是新买的吧?”王建国忍不住问道。
陈明笑了笑:“上个月刚提的,S级,花了八十多万。”
王建国倒吸一口冷气:“八十多万!我得修多少年电视机啊...”
看到王建国惊讶的表情,陈明意味深长地说:“王师傅,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靠工资是买不起这些的。”
“那您是...”
“投资嘛,”陈明给王建国倒了杯茶,“来,坐下聊聊。”
看到王建国感兴趣的神情,陈明继续说道:“十年前我投了二十万入股银行内部项目,现在已经翻了二十多倍。”
王建国手一抖,差点打翻茶杯:“这么高的收益?股票吗?”
“股票算什么,赚一点赔一点的,”陈明压低声音,“实话告诉您,我们银行有个内部优先股项目,只对高管和特定人群开放,年化收益能达到30%以上。”
王建国瞪大了眼睛:“这...这也太高了吧?”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陈明神秘地笑着,“说实话,我们银行最近又在内部招募第二批优先股东,我已经追加投资了一百万。”
王建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这...普通人能参与吗?”
“理论上是不对外的,”陈明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建国,“都是关系户和大客户,需要银行高管推荐。”
他顿了顿,拍拍王建国的肩膀:“不过,朋友之间嘛...我可以走走内部渠道。”
“真的?”王建国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门槛有点高,最少三十万起投,”陈明叹了口气,“不知道王师傅有没有这个实力。”
王建国陷入了沉思。
三十万,对他来说是笔大数目,几乎是他十年的积蓄。
但看着陈明的豪宅、名车和那轻松的神态,一种强烈的渴望在他心中滋生。
“要是我也能像他那样......”王建国忍不住想象着自己和妻子过上富足生活的画面。
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03
晚饭时,王建国对妻子林美玲提起了今天的见闻。
“老林,我今天去修空调,认识了个银行经理,家里条件特别好。”王建国边吃饭边说。
林美玲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随口问道:“哦,银行经理哪能差呢,人家有文化,是干部。”
“不只是因为工作,”王建国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妻子,“他说主要是靠投资,早些年投资了银行的股份。”
林美玲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丈夫:“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你猜他十年前投了多少钱?”王建国神秘地说。
“多少?”林美玲被丈夫的神情勾起了好奇心。
“二十万!现在值多少知道吗?”
“多少?”
“四百多万!”王建国一拍桌子,“翻了二十多倍啊!”
林美玲惊讶得张大了嘴:“真的假的?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
“他不可能骗我啊,”王建国兴奋地说,“人家什么都有了,住大房子开大奔,用得着骗我一个修理工?”
“这种事肯定有风险,”林美玲警惕地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说他们银行现在有个内部投资项目,收益特别高,十年能翻二十多倍...”王建国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该不是想...”林美玲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
“我们家不是有四十多万积蓄吗?如果拿出三十八万投进去,十年后...”王建国兴奋地计算着。
“不行!”林美玲一拍桌子,“那是我们的养老钱!还有小孙子以后的学费!”
“老林,你怎么这么保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王建国急了。
“什么机会不机会,听着就不靠谱,”林美玲瞪着丈夫,“那个什么陈经理,你才认识多久?就信了他的话?”
“人家是正规银行的经理,能有什么问题?”王建国不服气地说。
“那也不行,咱们辛辛苦苦攒的钱,不能这么冒险,”林美玲态度坚决,“要投你就拿出一两万试试,别一下子全押上。”
“一两万能有什么收益?十年后也就多个三四万,”王建国撇撇嘴,“人家说了,最少三十万起投。”
“那就别投!”林美玲站起身,“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看到妻子如此坚决,王建国只好暂时放下了这个话题。
第二天,王建国专门约儿子王志远出来喝茶,想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花园路的老茶馆里,父子俩面对而坐。
“爸,您真的打算投这个?”王志远皱着眉头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是个机会吧?”王建国试探地问。
王志远摇摇头:“爸,您认识这个陈经理才多久?就想把咱家大半积蓄交给他?”
“这不是交给他,是投资银行项目,”王建国辩解道,“建设银行那么大,能有什么问题?”
“爸,银行确实可靠,但不是所有打着银行旗号的投资都靠谱,”王志远耐心解释,“您确定这是银行的正规项目,而不是他个人的骗局吗?”
王建国一愣:“他...他带我去过银行啊,确实是在那工作。”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王志远叹了口气,“大额投资至少要看完整的项目书,了解清楚条款细节,评估风险,最好咨询专业的理财顾问。”
王建国被儿子一番话说得有些动摇:“你的意思是...这事有猫腻?”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志远喝了口茶,“只是建议您多调查,不要急着决定。如果是正规项目,晚几天也没关系。”
王建国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再去实地看看那个银行。”
周末,王建国没有开店,独自来到了陈明工作的银行。
宏伟的大楼前人来人往,门口的保安挺胸抬头,气派的大堂里工作人员穿着统一制服,忙碌有序。
王建国站在银行门口,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
“这么大的银行,能出什么问题呢?”他暗自思忖。
他壮着胆子走进大堂,看了看导引牌,朝着贵宾理财区走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一位年轻的女接待员微笑着问道。
“我...我想了解一下你们银行的投资项目。”王建国有些紧张地说。
“好的,请问您是我行的客户吗?有没有带银行卡?”
“不是,我还没在这开户。”
“那请您先填一张客户资料表,我帮您预约理财经理。”女接待员递给他一张表格。
正当王建国填表时,迎面走来一位熟悉的身影—陈明正与几位西装革履的人有说有笑地从内部电梯出来。
王建国急忙躲到一旁,不想被发现自己在“调查”。
陈明背着公文包,神采奕奕,与身边人谈笑风生,看起来确实像是银行高管。
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不时点头哈腰。
看着陈明自信的笑容和周围人对他的尊敬,王建国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看来是我太多疑了,”王建国心想,“这么正规的大银行,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他悄悄放下没填完的表格,溜出了银行。
04
三天后,陈明打来电话,邀请王建国参加一个“朋友聚会”。
“王师傅,明晚在凯宾斯基酒店有个饭局,都是些投资我们银行项目的朋友,您要不要来认识一下?”陈明热情地说。
王建国有些意外:“我去合适吗?我对投资也不懂...”
“没关系,就是吃个饭,认识几个朋友,”陈明笑道,“正好您也可以听听他们的投资经验,看看钱生钱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抱着了解情况的心态,王建国答应了邀请。
第二天晚上,王建国特意换上了儿子去年送的那套深蓝色西装,打了领带,喷了古龙水,看起来焕然一新。
凯宾斯基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让王建国有些不自在,他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走。
“王师傅!这边!”大堂一角,陈明朝他招手。
陈明今天穿着一套手工定制的西装,手腕上戴着王建国叫不出名字的名表,举手投足间满是成功人士的气息。
他拉着王建国的手,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来到一间豪华包厢。
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衣着光鲜亮丽,谈笑风生。
“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陈明高声说道,“这位是王建国王师傅,手艺特别好,以后各位家里电器有问题可以找他。”
在座的人纷纷含笑点头,礼貌地与王建国打招呼。
“王师傅,快请坐。”陈明把他引到一个位置上。
王建国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上。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桌:鲍鱼、燕窝、鱼翅、龙虾...
一瓶红酒倒上来,服务员恭敬地说:“先生,82年的拉菲,一瓶三万二。”
王建国差点咬到舌头:一瓶酒顶他半年收入!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话题不时转向投资和理财。
“老李,听说你上次投的五十万现在翻了好几倍?”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问道。
被称作老李的人得意地笑了:“那是自然,跟着陈经理走,哪能错?去年年底拿了分红,直接买了辆宝马。”
一旁的胖老板也搭腔:“我去年投的一百万,现在分红都拿了三十多万了,比存银行强多了。”
“那当然,银行定期才多少?百分之二三的,咱们这个项目年化能到百分之三十!”又一个人说道。
王建国听得目瞪口呆,这些数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饭局中途,陈明专门坐到王建国身边:“王师傅,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我还在想,”王建国犹豫地说,“家里老婆不太同意...”
陈明理解地点点头:“女人嘛,都比较保守,不愿意冒险,可以理解。”
他压低声音补充道:“不过,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有时候男人得当机立断啊。你看看这桌上的人,哪个不是身价千万?都是敢想敢干的。”
王建国心动不已:“陈经理,这个项目真有这么好?”
“我骗您干什么?”陈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可是银行高层都在投的内部项目,风险几乎为零。不然我也不会自己加投一百万啊。”
他凑近王建国耳边:“实话告诉您,咱们这个投资项目,背后是银行的房地产开发资金,政府支持的,怎么可能赔?”
王建国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陈明信誓旦旦地说,“不然我能带您来见这些人吗?他们可都是实打实赚到钱的。”
饭局结束后,王建国被安排和几位“老股东”同车回家。
豪华轿车内,真皮座椅舒适得像沙发,车载冰箱里还放着饮料和点心。
“王师傅,遇到陈经理是你的福气啊,”一位穿着考究的老者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都是靠他发的财。”
“是啊,”另一位中年男子接话,“这种内部机会,一般人想投都投不上。陈经理能带您进来,是看得起您。”
“我...我就是个修理工,也不懂投资...”王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投资这东西,关键是眼光和人脉,”老者拍拍他的肩膀,“跟对人比什么都重要。咱们把钱交给陈经理打理,安心等收益就行。”
车停在王建国家附近,他下车前,中年男子塞给他一张名片:“有什么疑问随时打电话,我们这些老股东都是一家人。”
回到家,王建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方面是妻子和儿子的谨慎劝阻,另一方面是那些“成功人士”的现身说法。
最重要的是,陈明那种成功人士的风范和对他的真诚,让王建国感到自己找到了一位“贵人”。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发财机会...”王建国望着天花板,内心挣扎着。
05
金秋时节,北京的树叶开始泛黄,街道两旁的银杏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金色。
王建国的心情却比秋天还要复杂。
这一个月里,他又去了几次陈明的饭局,见了更多靠投资发家的“成功人士”。
每次回家,他都会默默计算:如果我也投资,十年后会怎样?
他想象着自己开着豪车,带着妻子住进大房子,孙子上最好的学校的场景。
而现实是,他的小店生意越来越难做,电子产品更新太快,很多东西坏了比修理还便宜。
这天,他趁妻子去儿子家帮忙带孙子,偷偷来到了公证处。
“王先生,再确认一下,您是要把西城区文兴街45号的商铺抵押,贷款38万元,期限十年,是吗?”公证员再次确认道。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手有些发抖:“对,就是这样。”
“您想好了吗?这可是您的营生工具。”公证员提醒道。
王建国点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我想好了。”
小小的维修店是他二十年前买下的,一直是家里稳定的收入来源,如今却要背着妻子去抵押它。
这个决定有多冒险,王建国心里很清楚,但他已经被那些成功故事冲昏了头脑。
办完抵押手续,王建国拿着银行开出的38万元现金支票,心情复杂地站在街头。
“老王,你疯了吗?”他脑海中回响着妻子的声音。
“爸,您得多调查调查啊。”儿子的劝告也在耳边回荡。
但更强烈的,是陈明那句话:“这种机会,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下午,王建国按约定来到陈明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独立办公室,门口挂着“高级理财经理”的牌子。
“王师傅,您来了。”陈明起身迎接,今天的他西装笔挺,显得格外精神。
王建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支票:“三十八万,全部家当。”
陈明接过支票,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而郑重:“王师傅,您真的决定投资了?”
“下了好几天决心了。”王建国声音有些颤抖。
陈明看了看支票,然后郑重地与王建国握手:“恭喜您,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银行的优先股东了,未来将会感谢今天的决定。”
他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份精美的合同,上面印有银行的标志,封面烫金,看起来非常正式。
“这是投资协议,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陈明微笑着说。
王建国接过合同,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和专业术语看得他头晕。
“这个...我看不太懂啊。”他有些尴尬地说。
“没关系,我给您解释重点,”陈明指着几处关键条款,“这是投资金额,这是期限——十年,这是预期收益——年化30%以上,这是优先分红权...”
听着这些名词,王建国似懂非懂,但他选择相信陈明。
“好,我签。”王建国拿起笔,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陈明指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最后一个字,他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恭喜您,王师傅,”陈明笑容满面,“十年后,您就能获得丰厚的回报,保守估计也是几百万。”
王建国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几百万现金的画面,他不由自主地笑了:“那时候,我就可以退休了。”
“那是自然,”陈明点点头,“您的退休生活一定会很舒适,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旅游。”
忽然,王建国想到了一个问题:“陈经理,我想请您帮个忙。”
“您说。”
“这事能不能对外保密?尤其是我家里人......”王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陈明了然地笑了:“当然没问题,这是您的私人投资。”
他拍拍王建国的肩膀:“您就告诉家里人钱存银行了,十年后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王建国感激地点点头:“谢谢陈经理,那就这么说定了。”
走出银行大楼,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王建国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刚刚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回家的路上,王建国内心既紧张又期待。
他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冒险,但脑海中那些成功人士的故事和陈明的保证给了他勇气。
“十年后,我就可以买大房子,开好车,带美玲环游世界...”王建国憧憬着未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到家后,林美玲果然问起他今天去哪了。
“去银行存钱了,”王建国避开妻子的目光,撒了个谎,“存了个十年定期,以后每月都有利息,挺安全的。”
林美玲将信将疑,追问道:“存多少了?怎么也不跟我商量?”
“也没多少,就那点儿积蓄,”王建国心虚地说,“存银行总比放家里安全,你就别操心了。”
林美玲似乎不太满意这个解释,但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他别做傻事。
从那天起,王建国把合同锁在了自己的抽屉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他甚至幻想着十年后,当他拿出几百万现金时,妻子和儿子惊讶的表情。
06
岁月如流水,转眼间已是2012年的春天。
这十年间,北京城变了模样,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马路越修越宽,公交车换成了空调车,手机从大哥大变成了智能机。
王建国的生活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他的维修店因为电子产品更新换代,生意逐渐冷清下来。
年轻人更喜欢直接换新,而不是修理旧电器,这让他的收入大不如前。
店面虽然还在,但每天来修理东西的人越来越少,有时一整天都没有客人上门。
王建国不得不开始接些清洁空调、安装电器的零活来补贴家用。
幸运的是,儿子王志远事业有成,在一家外企担任部门经理,生活无忧。
王志远和媳妇也生了个可爱的儿子,今年已经七岁,聪明活泼,是全家的开心果。
每逢周末,小孙子来家里玩耍时,总是缠着爷爷讲故事,王建国会把他抱在膝盖上,给他讲小时候的北京城。
“爷爷,您小时候真的住四合院吗?”小孙子好奇地问。
“当然了,那时候北京城到处都是胡同,我们家住的四合院可大了,有十几户人家呢。”王建国脸上满是怀念。
只是让王建国担忧的是,妻子林美玲去年突发轻度中风,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落下了后遗症,右腿行走不便,需要拄拐杖。
高额的医药费和康复治疗费用让本就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
有几次,王建国都想到了那笔“投资”,但每次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再等等吧,还不到十年呢,提前取可能会损失很多收益。”他这样安慰自己。
这些年,为了不让妻子起疑心,王建国一直没有提起那笔“投资”。
与陈明的联系也逐渐减少,从最初的每月一次聚餐,到后来的偶尔通电话,再到近两年几乎断了联系。
王建国试着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或关机状态。
有一次,他特意去银行找陈明,却被告知陈经理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
这让他有些忐忑,但他安慰自己:“可能是陈经理太忙了,或者换了电话。十年的合同马上就到期了,到时候自然会联系我的。”
这天早晨,林美玲需要去医院复查,医生开了新的药方,费用不菲。
“一共是两千三百六十元。”收费处的护士说道。
王建国掏出钱包,数了好几遍,才凑够这个数目。
走出医院,林美玲拄着拐杖,脸色苍白:“老王,这药也太贵了,吃不起啊。”
“医生说这是进口药,效果好。”王建国扶着妻子慢慢走。
回家的路上,林美玲愁眉不展:“老王,咱们存款快见底了,这药吃不了多久啊。”
王建国握着妻子的手,心疼地说:“别担心,我有办法。”
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王建国心中一横,决定提前兑现那笔投资。
“虽然没到十年,但也差不多了,提前取出来应该问题不大。”他暗自思忖。
当晚,王建国从抽屉深处取出那份尘封已久的合同,仔细阅读起来。
合同纸张已经发黄,但上面的银行印章和陈明的签名依然清晰可见。
按照合同约定,十年期满后可获得本金的10-20倍回报,具体数额视银行经营情况而定。
“就算最低,也有三百多万了...”王建国心中一阵激动,“这下够老林治病的了,还能换个大房子。”
他摩挲着这份合同,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第二天一早,他便整理好合同,前往当年签约的那家银行。
路上,王建国幻想着用这笔钱为妻子找最好的医生,买最好的药,然后带她去全国各地旅游。
“十年了,我终于可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了。”王建国满怀期待。
07
银行大楼还在原地,但已经重新装修过,变得更加现代化和气派。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站着穿制服的保安,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王建国走进银行大厅,却有些认不出当年的模样了。
宽敞的大理石地面上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绿植,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各种金融产品的广告。
他来到客户服务台,向一位年轻的女柜员出示了合同。
“您好,我想查询一下我的投资情况,”王建国微笑着说,“这是十年前的合同。”
女柜员接过合同,认真查看起来:“王先生是吧?您稍等,我在系统里查一下。”
她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些信息,表情专注。
突然,她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眉头紧锁,不安地看了王建国一眼。
“先生,您稍等,我需要请示一下主管。”女柜员站起身,匆忙走向后方的办公室。
王建国心中一喜:“肯定是金额太大,需要请示上级审批。”
他开始在脑海中计算着这笔钱能做的事情:先付清妻子的医药费,然后装修老房子,再买辆小车...
几分钟后,女柜员带着一位中年男子和一名保安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径直走到王建国面前。
“先生,您好,我是客户部张经理,”他礼貌但冷淡地说,“关于您的投资查询...”
王建国笑着打断道:“是不是金额太大,需要特别审批?没关系,我可以等...”
张经理微微皱眉,目光在合同上扫过,然后直视王建国的眼睛。
随后张经理说出来的一句话让他僵在原地……
“王先生,”张经理面色凝重地看着他,“我们系统显示,您投资的这个项目从未在我行正式立项,您的名下没有任何投资记录。”
王建国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什么...什么意思?”
张经理指着合同上的项目代码:“这个代码在我们系统中根本不存在,而且...”
他翻到最后一页:“这个印章也不是我们银行的正规公章,是伪造的。”
王建国感到天旋地转,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柜台:“不可能...我的三十八万元...”
旁边的女柜员神情复杂地问道:“这位陈明,是您朋友吗?据我所知,他不是我们银行的员工。”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王建国头上,他恍然大悟:十年前投入的不是银行股份,而是陈明个人的诈骗圈套。
“您是说...陈明根本不是你们银行的人?”王建国声音颤抖地问道。
张经理摇摇头:“至少在我任职的这五年内,我们行没有这个员工。”
“但是...但是我来过这里,见过他在这工作...”王建国结结巴巴地说。
“有些诈骗分子会租用银行附近的办公室,或者找内部人员临时借用会议室接待受害人,”张经理解释道,“这种案例我们见过很多。”
王建国双手撑在柜台上,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我...我要报警......”
“您当然可以报警,”张经理叹了口气,“但恐怕已经过了法律追诉期,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很小。”
王建国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柜台前。
三十八万元,他全部的积蓄,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离开银行时,王建国步履蹒跚,仿佛一个迷失的老人。
春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他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路过的行人奇怪地看着这个老人,却没有人停下来问一句。
08
王建国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室里,值班民警听完他的经过后,表情凝重地说:“陈明这个名字,我们有印象,这几年接到过好几起类似的投资诈骗报案。”
王建国眼前一亮:“那你们抓到他了吗?”
民警摇摇头:“一直没能找到这个人,他用的很可能是假名,而且手机号都是临时的,用完就换。”
“那...我的钱...”
“实话跟您说吧,”民警同情地看着王建国,“您这个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而且时间太久,没有确切的证人和证据,几乎不可能立案了。”
“那就没办法了吗?”王建国声音哽咽。
“您可以尝试民事诉讼,但是...”民警欲言又止,“没有找到人,也很难走法律程序。”
王建国知道,这意味着他的钱几乎不可能追回来了。
“您不是第一个被骗的,”民警叹了口气,“这种‘高回报投资’的骗局,专门针对中老年人,很多人都上当了。”
走出派出所,王建国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想起妻子信任的眼神,想起家里堆积如山的医药费单,想起自己给全家人描绘的美好未来。
这一切,都在今天化为泡影。
他甚至不敢想象,当林美玲得知真相后会有多么失望和心痛。
整整一天,王建国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
天色渐晚,他不得不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弱无力。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林美玲正在厨房准备晚餐,锅里的饭菜香气弥漫。
“老王,你今天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林美玲一瘸一拐地走出来问道。
王建国看着妻子关切的目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林美玲担忧地走近丈夫。
王建国终于崩溃,跪在地上,痛哭失声:“老林,对不起...对不起...”
林美玲吓坏了,赶紧扶他:“老王,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被骗了......”王建国声音颤抖,“十年前...那笔钱......”
“什么钱?什么骗了?”林美玲不解地问。
那晚,王建国把一切都告诉了妻子:十年前的投资、陈明的欺骗、抵押店铺的事情、今天的发现,一五一十,全部倒了出来。
他本以为林美玲会暴怒,会痛骂他的愚蠢和背叛。
令他意外的是,林美玲先是震惊,继而沉默,最后只是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她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伤心和失望。
“我...我想给你个惊喜...”王建国声音哽咽。
“惊喜?”林美玲苦笑,“现在倒是真的惊到我了。”
“对不起,老林,我真的以为...以为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林美玲擦干眼泪,叹了口气:“老王啊老王,咱们在一起三十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要的从来不是大房子豪车,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行。”
王建国无言以对,只能一遍遍地道歉。
第二天,王志远得知真相,赶回父母家。
“爸,您怎么能这么轻信他人?”儿子又气又心疼,“您知道这些年我们一直以为您很有经济头脑吗?”
王建国低着头,羞愧难当:“我只是想让家里过得更好...”
王志远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算了,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
他拿出支票簿:“先解决当务之急,妈的医药费我来付。”
“不行,你自己家也有支出...”王建国摇头。
“听我的,”王志远坚持道,“等我这个月发了奖金,再帮您把店铺赎回来。”
听到这话,王建国眼眶又红了:“儿子,爸对不起你们...”
尽管儿子没有过多责备,但王建国知道,他辜负了全家人的信任。
那段时间,王建国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梦见陈明那张笑脸,梦见自己交出支票的场景。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整日魂不守舍,维修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差。
有一次,他修理客人的电视,竟然接错了线路,差点烧坏机器。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林美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丈夫。
终于有一天,林美玲拄着拐杖,坐到他面前:“老王,事已至此,再自责也没用,我们得想办法活下去。”
王建国抬起头,看到妻子眼中坚定的目光:“你...你不恨我吗?”
“恨有什么用?”林美玲握住丈夫的手,“我们还有儿子,还有孙子,日子还得继续过。”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王建国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开。
是啊,无论发生什么,生活总要继续。
09
由于无法负担原来的房租,王建国夫妇被迫搬离了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
在儿子的帮助下,他们在城郊租了一间小公寓,重新开始生活。
搬家那天,林美玲看着空荡荡的老屋,眼圈红了:“在这住了大半辈子,真舍不得啊。”
王建国握住妻子的手:“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你搬回来的。”
新家只有六十多平米,两室一厅,家具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美玲把几盆花摆在阳台上,挂上自己绣的十字绣,顿时有了家的感觉。
“老王,你看,这样也挺好的,阳光足,空气也好。”林美玲故作轻松地说。
王建国点点头,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妻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不甘心就此认输,开始学习修理现代电子产品的技术。
每天晚上,他都会在网上查阅各种资料,学习新型电器的构造和维修方法。
年过半百的他,手中拿着笔记本,戴着老花镜,一字一句地做着笔记。
“苹果手机主板结构...液晶电视信号处理...电脑主板故障诊断...”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上写满了专业术语。
林美玲看他学习这么刻苦,也总是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他桌边:“别太累了,注意眼睛。”
虽然身体不便,林美玲却坚持帮忙整理店铺,接待客人,做简单的账目。
“我右手还能动,脑子也没问题,”她总是这样说,“两个人一起干,总比你一个人强。”
王建国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中既愧疚又感动。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重新站起来,不能让妻子失望。
在新住处附近,王建国重新开了一家小店,专门修理手机、平板电脑等新型电子产品。
店面虽小,却整齐干净,工具摆放得井井有条。
起初生意很冷清,但凭借他精湛的手艺和不断学习的精神,慢慢地有了一些回头客。
“王师傅,我这手机又摔了,屏幕坏了,您能修不?”
“张大爷,您的iPad充不进电了?拿来我看看。”
一点一滴地,他的新生意开始有了起色。
王志远和媳妇每周都会带着孙子来看望老两口,小家伙的童言童语总能给他们带来欢笑。
“爷爷,你修的玩具车太棒了!”小孙子抱着修好的遥控车,兴奋地在屋里跑来跑去。
“慢点跑,别摔着。”林美玲慈爱地叮嘱道。
看着孙子天真的笑脸,王建国和林美玲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温情。
家庭的温暖慢慢抚平了他们心中的伤痕。
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王建国发现,简单的日子也有简单的幸福。
随着时间推移,林美玲对丈夫的信任逐渐恢复。
她不再提起那笔消失的钱,而是专注于当下的生活。
王建国也学会了坦诚,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会和妻子商量。
这种信任的重建,比什么都珍贵。
“老林,这个月生意不错,赚了八千多,”王建国高兴地说,“我想给你买个按摩椅,对腿好。”
“那多贵啊,先存着吧,”林美玲摇头,“等再多一点,咱们先把欠志远的钱还上。”
“你说得对,”王建国点头,“咱们一起决定。”
晚饭后,两人常常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聊着家长里短。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充满了真实的幸福。
10
2015年的一天,王建国的店里来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客人。
“师傅,能修一下这台电视吗?很贵重的。”客人操着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王建国抬头一看,是一台价值不菲的进口电视。
“没问题,您稍等。”王建国接过电视,熟练地检查起来。
客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胖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一看就是有钱人。
他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旁观看,这场景似曾相识。
“师傅手艺真不错,这么复杂的电路都能修。”客人不经意地说。
这语气,这说话习惯,王建国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胖了一些,头发也花白了,但那双眼睛,那说话的神态...
是陈明!虽然他现在戴着眼镜,留着胡子,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但王建国绝不会认错。
十三年前毁了他一生的人,就站在眼前!
王建国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愤怒,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修理。
“您贵姓?”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姓黄,黄志明。”客人笑着回答。
王建国点点头,心中已经确定,这就是改头换面的陈明。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但理智告诉他,不能打草惊蛇。
“黄先生,您这电视问题不大,就是信号处理器出了故障,需要更换一个零件,”王建国尽量保持声音平稳,“要等货,明天才能修好。”
“没问题,明天我来取。”陈明不疑有他。
“您留个地址和电话吧,修好了我给您送过去。”王建国拿出记事本。
陈明报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王建国认真记下,并给了他一张收据。
“明天这个时候来取?”王建国问道。
“好,明天见。”陈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店铺。
送走陈明后,王建国立刻关了店门,骑车来到派出所。
接待他的恰好是三年前处理他案件的那位民警。
“王师傅,怎么了?”民警认出了他。
王建国激动地说:“我找到陈明了!就在今天!”
民警先是惊讶,随后严肃起来:“您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虽然他改了名字,改了样子,但说话习惯和眼神骗不了人!”王建国坚定地说。
他把今天的遭遇详细讲了一遍,包括对方留下的地址和电话。
民警立刻向上级汇报,很快,派出所里忙碌起来。
在警方的指导下,王建国配合了一个秘密的抓捕计划。
第二天下午,当“黄志明”再次走进店铺时,便被早已埋伏好的警察当场抓获。
“你是谁?我犯了什么法?”陈明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黄志明,还是说...陈明?”带队的警官冷冷地说。
陈明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慌乱地看向王建国:“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十三年前,我给你三十八万投资银行内部项目,你还记得吗?”王建国平静地问。
陈明额头冒汗,嘴唇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警方很快在陈明身上搜出了三个不同名字的身份证和六部手机。
回到派出所,面对确凿的证据,陈明很快崩溃认罪。
经过警方调查,这个自称“黄志明”的人正是十三年前诈骗王建国的陈明。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年来,他已经诈骗了超过二十人,金额高达数百万元。
与王建国情况类似,这些受害者都是中老年人,都被“高回报银行内部项目”的谎言所欺骗。
由于证据确凿,陈明很快认罪。
在他的带领下,警方找到了他藏匿赃款的地点,追回了大部分诈骗所得。
一个月后,王建国接到通知,他被骗的三十八万元中,追回了二十五万。
“如果您愿意,可以继续追讨民事赔偿,”办案民警告诉他,“但可能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不用了,能拿回这些已经很满足了。”王建国感激地说。
拿到这笔钱时,王建国和林美玲相拥而泣。
“老头子,你运气真好,”林美玲哽咽着说,“这么多年了还能碰到他,真是老天有眼。”
“不是运气,是报应,”王建国擦干眼泪,“做坏事的人早晚会得到惩罚。”
这不仅是钱的回归,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胜利和救赎。
回家的路上,林美玲靠在丈夫肩膀上:“老王,我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王建国握紧妻子的手:“这钱,我们一起决定怎么用。”
林美玲笑了:“先还儿子的医药费,剩下的...留着给孙子上学吧。”
王建国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平静。
他知道,真正的财富不是银行里的数字,而是身边人的信任和爱。
那天晚上,夫妻俩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静静地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幸福。
林美玲靠在丈夫肩上,轻声说:“老王,这些年苦是苦了点,但咱们其实一直很幸福,对不对?”
王建国点点头,看着妻子在夕阳下依然美丽的侧脸,心中充满了爱意和感激。
来源:轻语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