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反正我孑然一人,没什么好怕的,倒要看看他身败名裂后,他们怎么办?
战场归来十年后,此生唯我不娶的常胜将军萧逸。
有了私生子,而且不止一个。
那个女子很佛,并不着急要名分。
她算盘打得很好,反正我在战场替萧逸挡箭,终生不能生育。
而外生子也可以继承家业。
他们以后照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为此我想了很久,如果我们和离。
她虽然不能成为将军夫人,但是这辈子仍然衣食无忧。
太便宜他们了。
既然这样,大家都不要好过吧。
萧逸既然辜负了我,那我就和他一起毁灭。
反正我孑然一人,没什么好怕的,倒要看看他身败名裂后,他们怎么办?
1
知道萧逸辜负我的时候,他的私生子到了接受启蒙教育的年纪,外室又有了身孕。
我之所以知道的那么晚。
实在是萧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几年他们合起伙替萧逸遮掩。
我能知道,还是因为那个外室又怀孕了,而萧逸陪她去往医馆。
有人看到萧逸屈尊去请有名的稳婆,便立马告诉了我。
我知道消息后,呆立原地。
半天才缓过神来,但愤怒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释放,就已经被理智压制住。
在战场上经历的那么多的事。
我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不会贸然质问萧逸。
我花了大价钱派人四处查访,短短两天,萧逸瞒着我的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
四年前,在我受伤养病期间,他认识了这个长相漂亮的女子。
三年前,这女子为他诞下一子。
如今,竟又有了身孕,听闻此次怀的还是一对双生子。
难怪萧逸他母亲这几年不再催我过继旁支的孩子。
我还以为她是觉得拧不过我们俩,放弃了。
原来是早就有了子嗣。
2
我得知萧逸背叛,愤懑如潮,却强抑怒火,未即刻与他大闹。
他既已做出这等腌臜丑事,即便我与他争吵得昏天黑地,木已成舟的事实也无法扭转。
当下最要紧的,是在和离时争取最大利益。
毕竟在这世间,利益关乎生存。
我寻一幽静处,独坐一下午,复盘与萧逸的十五年。
当年战场,我为他挡箭,落下病根,终生不育,他曾誓言此生只娶我。
可如今,他背信弃义。
早年,他一无所有,我家极力反对。
父亲严厉的劝我:
「他毫无根基,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母亲也红着眼眶,苦口婆心地说:
「兰心,婚姻大事,你可要慎重,别一时冲动,误了自己的一生。」
但我被爱情冲昏头脑,满心坚信只要两人齐心,定能熬过艰难。
一路千辛万苦,如今日子好转,他却找年轻女子,妄图延续香火,何其讽刺。
一下午,我四处问询状师,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毫无办法,让我在这场婚姻里不至于输得太惨?」
我焦急地询问最后一位状师,眼中满是不甘。
他无奈地摇头叹息,「夫人,制度既定,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还望夫人节哀。」
依现行制度,即便他负心,我也只能带走少许嫁妆。
此路不通,我必须另谋出路。
此时,萧逸派人催我回家。
我抬眼,夜色已深,早已子时了。
这几年,他背着我在外成家,行事隐秘,每晚归家,我才一直未起疑。
却忘了,心怀不轨者,无需太多时间。
到家时,萧逸在厅中看信,闻声抬眸。
我留意到,虽过不惑之年,他身为将军,身形未走样,依旧沉稳。
但他瞬间将信折起,面朝下放在案几,这细微动作,以往从未在意,此刻却格外刺眼。
起了疑心,一切都可疑。
他笑着走来,关切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累着了吧?」
怎么会有人做出如此愧对婚姻之事,却还能这般若无其事,毫无愧疚之色?
这四五年来,他瞒得密不透风,我这枕边人,心思竟缜密至此,令我心生寒意。
他见我久未回应,面露疑惑:
「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我别过头,强装镇定,冷淡道:「没事,有点乏。」
与他相伴二十余载,他太懂我,我也了解他。
此番他陪那女子去医馆被撞见,绝非偶然,是他不再遮掩了。
「今日城中听闻有男子行为不检,被人知晓,你可听说了?」
我试探着问。
他微微一怔,旋即恢复自然:
「哦?我忙着军务,没听说。」
我心中冷哼,这般演技,若不是我已知晓真相,怕是又要被他蒙骗过去。
如今将军府诸事顺遂,我陪他历经战场上的九死一生,可竟有人妄图坐享其成。
凭什么?
我又敷衍了萧逸几句,丝毫未显露出知晓他丑事的端倪。
萧逸大概还浑然不知我已查明他的所作所为,依旧表现得与平常无异。
中年夫妻,平淡本是福,可偏有人不安分。
我心中躁意疯长,恨不得立刻与他争吵、哭闹,扇他的脸,质问他为何如此。
甚至闪过用背叛报复他的念头。
但情绪平复后,我意识到,失去理智的自己很陌生可怕。
背叛之人该受惩罚,但我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不能变得和他一样。
我要冷静谋划,为自己寻条出路,不再被这不堪的过往束缚。
3
我深知我自己装不了多久,所以想暗中变卖一些田契、地契,但也需要一些日子。
如今,我只要瞧见萧逸,满心皆是作呕之感。
回首这二十载夫妻情意,桩桩件件,曾经皆为深情的见证,可如今在他背叛的阴影下,尽成了刺痛我的利刃。
我远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清醒。
只不过是在情感冲击中的刺骨疼痛,让我变得越来越理智。
萧逸已然腐朽不堪,这段婚姻亦是千疮百孔,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将军府并未崩坏。
我与他盘根错节,诸多事宜牵一发而动全身,和离之事远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在得知萧逸负心的半月之后,他终是察觉了我的异样。
那日,他于书房门前伫立良久,终是忍不住问道: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无论我如何告诫自己要理智行事,却实在难以再与萧逸同榻而眠。
因着一件微不足道之事,我将他赶至侧室安歇已有半月之久。
平日他与我说话,我也只是随意敷衍回复。
他向来生性多疑,或许已然猜到了缘由。
但我未曾挑明此事,也未为此与他大吵大闹,更未去找那女子的麻烦。
所以,询问的话虽然到了嘴边,他终究还是强咽了回去。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决意主动出击道:
「近日查看府中账目,发觉有几处异常,几笔大额支出皆对不上账册。」
我心里自是清楚那几笔钱财的去处,身为支出之人,萧逸自然比我更为明晰。
他养在外面的女子,已然为他诞下孩儿。
如今又身怀二胎,在衣食住行等方面,自然要极尽满足。
年过不惑且功成名就的萧逸,亦有足够的银钱供其挥霍。
萧逸闻言,明显怔愣了一瞬。
我瞧见他垂于身侧的右手悄然握紧。
不过一会儿,他便恢复了镇定,说道:
「是我支出去的。」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
他却别过眼去,心虚地解释道:
「沈磊家中有急事,拿去应急。」
沈磊与他同在军中为官,定会为他遮掩一切。
萧逸见我不再言语,也未再多做解释,转身,脚步略显匆忙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带起一阵微风,吹得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
他既已猜到我已知晓他在外金屋藏娇,却毫无慌乱之色,那笃定的模样,仿佛吃定了我定会隐忍下来。
换言之,即便我不忍,又能如何呢?
我如今若与他和离,对他而言,无疑是正中下怀……彼时,他身居高位,身边美人相伴,或许不久后便儿女双全,尽享齐人之福。
彼时,他身居高位,身边美人相伴,或许不久后便儿女双全,尽享齐人之福。
而我年近四十,却只能形单影只,在世人异样的目光中艰难生活。
即便如此,与这般烂人继续纠缠下去,亦是毫无意义,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4
我越来越难以忍受萧逸在生活中充当我夫君的角色。
但变卖财产一事还需要些时日,唯有与他继续这般冷对下去。
或许他在等我想通,又或许在等我提出和离。
但无论何种结果,我断不会轻易便宜了萧逸。
自知晓萧逸负心的第二十日,我见到了他在外所养的女子。
那女子想必是从萧逸处听闻了些许风声,竟胆大包天,前来向我挑衅。
我常常去茶肆,她装作偶然遇见。
坐在我时常做的位置对面。
此前,我请画师画过她的画像,故而只一眼,我便将她认出。
此女很年轻,瞧着不过二十五六,身着华服,身旁所携皆为名贵之物。
想来是被萧逸宠溺太过,周身仍透着蓬勃朝气,然眼神中,却似有几分懵懂无知。
我想起我二十五岁时,已经与萧逸成婚不过一年有余。
为使他无后顾之忧,不惜女扮男装,跟他上战场,照顾他,陪伴他左右。
也是那几年,他凭借军功一步步晋升为常胜将军。
每到深夜,萧逸偶有动情时,亦曾信誓旦旦言永不相负。
那时他的誓言,想必也曾有几分真心。
只可惜,真心终究难敌岁月消磨。
我佯装不识她,如常唤来一盏香茗,径自在她斜对面落座,甚至未分给她一个余光。
没几日,我便打破了方才对她的认知。
因为她竟向我对面挪来,冲我笑得满是挑衅之意。
唤道:「萧夫人。」
显然,她认得我,也知晓我的身份。
看来她并非受人蒙骗,而是甘愿为他人外室。
此刻,她莫非要以这等不光彩的身份,公然向我挑衅?
啧,她可晓得,自己吃穿用度,有一半皆属我所有?
我轻抿一口香茗,目光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掠过,问道:
「你是何人?」
她到底不敢坦然承认自己那不堪的身份,只慌乱地解释如何知晓我。
她的说辞破绽百出,甚是拙劣。
我未言语,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我就是要让她明白,她那些小伎俩,我早已洞悉。
长久以来依附他人的柔弱之辈,早已失却了抵御风雨的能力。
在我目光注视之下,她连半盏茶的工夫都未能撑住,便匆匆逃离。
背影狼狈,尽显慌乱之态。
我心中满是悲凉,为她,亦为这世道。
年纪轻轻,手脚健全,做何事不好,偏要沦为他人的生育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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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论萧逸知晓与否,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子,竟公然挑衅于我,这便是他的过错。
我当下便决意,将与他和离之事提上日程。
然而,尚未等我有所行动,便有闺中密友告诉我她在外面何等高调。
对此我早已见怪不怪。
但她说的话总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最令人可气的是,她口出狂言:
「如今再张狂又能怎样?你辛苦经营得来的一切,日后还不都归她的孩子所有。」
哦,我险些忘了,她有孩子,而我却膝下无子。
她与我夫君所生的孩子虽是私生子,却依旧享有继承权。
这世道,当真是荒谬至极!
我又看了看手中的和离书,若与萧逸和离,无论我如何争取。
辛苦积累的财富,大部分还是会留在他家,最多也只能带走我名下的嫁妆。
丰厚的家产,再加上将军府每年的丰厚收益,足以让他们一家衣食无忧几辈子。
多亏她这样说,我才后知后觉,这样断然不可,绝不能这般轻易便宜了他们。
我半生辛苦拼搏的家业,未经我允许,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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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萧逸陷入冷战,一月转瞬即逝。
如今,萧逸竟开始百般向我示软。
想来他是觉得,往昔他犯些小错,我皆能轻易饶恕,此番亦当如此。
哼,他可真是大错特错!
他非但未得我半分原谅,反倒遭我一顿痛骂。
我彻底扯下他那虚伪的面皮,将我此生所能想出的最不堪、最恶毒之语,一股脑朝他泼去。
听闻我这一连串难听的咒骂,他那向来斯文俊雅的面容,瞬间如裂帛般扭曲。
他竟还指责我:
「夫人,你可晓得,你如今这般模样,活脱脱像个泼妇!」
泼妇?我闻言,不禁冷笑出声。
看向他的目光仿若在瞧一堆秽物:
「我敢认自己是泼妇,萧逸,你敢不敢认自己是那腌臜的浪荡子、背叛婚姻的无耻之徒?」
萧逸脸色瞬间铁青如墨,这将近一月的平静,让他错以为我终会妥协。
他怕是想着,我已然年岁渐长,又膝下无子。
且将军府的基业我也不能带走分毫,离了他,我便难以独活,才如此有恃无恐。
可笑啊,我们夫妻相处近二十载,我原以为他足够懂我,却不想是我高估了他。
这场由我单方面发起的怒骂,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
最终,萧逸摔门而去,只抛下一句他要重新思量我们的夫妻情分。
呸!他也配?
这将军府的基业,是我与萧逸共同打下,府中诸事,无人比我们二人更清楚其中关键。
或许,我比萧逸还要更清楚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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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与萧逸争吵之后,他便再未踏入将军府半步。
他竟公然住进了那女子的居所,而我也毫不避讳,开始对将军府的诸事暗自布局。
我深知,将军府的根基不可毁之过快。
我得让他们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地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萧逸离家的第九日,他的母亲,那位因我多年无所出。
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了半辈子的老妇人,现身于将军府中。
她皮笑肉不笑地端坐在客厅,话里话外,皆是指责我不该与萧逸争吵。
她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几乎全仰仗我的操持。
可到了最后,她却只道那是她儿子的本事。
就连萧逸在外养妾之事,在她眼中,竟也成了一种值得炫耀之事。
我冷眼瞧着她,往昔敷衍的回应都懒得再给。
她先是好言好语说了一阵,见我毫无反应,终于不耐烦起来。
她开口道:
「兰心啊,你且听娘的,逸儿说了他并无和离之意,你就把那孩子抱过来,当作亲生的抚养。」
「两三岁的孩童,还不记事,谁对他好他怎会不知?
「日后他必定会给你养老送终……」
「说完了吗?」
我打断她,顺手打开厅门。
「若说完了,便请回吧。」
她脸色一沉,那双浑浊的老眼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兰心,你都年近四十了,膝下无子,你这身子也无法生育,你说说,你若再和离,还有何人会要你?」
在她那陈旧迂腐的观念里,女子唯有依靠男子,人生才有价值。
我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只沉甸甸的金镯,又移到她那张布满褶皱却难掩得意的面庞上。
我神色平静,冷冷提醒她:
「萧逸此举,乃是背德之行。
「我若与他和离并对簿公堂,他就会落下背信弃义的骂名。」
听到此,老妇人态度稍软。
可神情依旧傲慢:「兰心啊,你俩夫妻情分深厚,可不能轻易和离。
「真要和离了,逸儿倒没什么,你却要遭人耻笑……
「再说了,你身为女子,又无子嗣,身上也没什么钱,你可怎么生活呢?
「日后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她絮絮叨叨,翻来覆去都是我年老之后的凄惨境遇。
人呐,总是在享了几年福后,便全然忘却从前吃过的苦。
无妨,我自会让他们忆起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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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番激烈争吵后,我与萧逸再无往来,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早已名存实亡。
他与那女子愈发肆意妄为,行事大胆,似是笃定我无力反抗。
他竟在众人可见之处,公然炫耀他与那女子的孩子。
族中亲友,竟有人来劝我,说什么忍一忍便过去了。
男子功成名就后,在外风流些并无大碍,只要还知归家便好。
而在我结识的一众闺阁好友里,有人劝我与萧逸和离。
更多的人却劝我尽早看病,说不定尚有生育之可能。
他们这般陈腐的认知,令我不禁恍惚,这世道怎如此荒谬?
在他们眼中,男子飞黄腾达后背叛婚姻,竟成了天经地义之事。
我全然不理会这些假惺惺、口口声声为我好的劝慰。
这些时日,我一刻未曾停歇,一心探寻将军府毁于一旦的关键破绽。
或许是我这般决绝、不留余地的做法,让好友顾华心生担忧。
她忍不住劝我:
「你不妨再尽力争取一番,看能否多得一些家产。
「若让将军府就此衰败,你的嫁妆怕是也所剩无几?」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我对这个家的付出,至今历历在目。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坐享我历经千辛万苦才换来的成果。」
顾华一时语塞,最终朝我竖起拇指赞道:
「妙哉,当真是巾帼楷模!」
这些年为了维持萧府这众多人口,日常开销巨大,都是我在操持着家里,保持着将军府的繁荣。
9
待那女子有孕满二十七周之时,将军府就迎来了首次危机。
起初,萧逸尚处镇定,未露慌乱之色。
然眼见着我始终未曾出面斡旋,且事态如星火般有蔓延之势,他这才慌了神。
往昔这些年,家中管家事务都由我管理,他只顾军务上的事情。
长久以来,对于家中的财务丝毫不懂,致使他如今独自面对这般局面,竟难以独当一面。
此刻,萧逸方惊觉,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
他焦急万分,匆忙向与我相熟的几位友人打听我的行踪。
无奈之下,最后竟只能守在顾华家门口,盼着能见到我。
为不使他过早察觉异样,待萧逸狼狈地拦住我的去路时。
我细细瞧够了他那副慌乱模样,终是佯装与他一同应对此般困境。
顾华知晓此事后,笑言我这般行径,恰似那冷脸却行心软之事。
我淡然回应:「先给他希望,再令其绝望,这般滋味,才最是叫人痛苦。」
首轮危机是萧逸叔叔们行径不端,有的寻花问柳,有的仗势欺人。
他们在外挥霍无度,甚至将喝花酒等费用记在萧逸账上,导致家中账务出现严重亏损。
自此,萧逸再无闲暇与那女子柔情蜜意,亦无暇与他的孩儿尽享天伦。
我不知萧逸可曾对我起疑,即便他有所怀疑,我亦毫不在意。
首轮危机解除后,萧逸恢复了按时回府的常态,似是以此举动向我示好。
可自他回府那日起,我便再不踏入将军府半步。
而他亦无暇再顾及寻我之事,只因府里又迎来第二轮风波。
此番竟是牵扯到朝廷欠款上的棘手难题,若不是我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家族成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在朝廷欠款之事解决后,将军府又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几件事,更加加剧了将军府的衰败。
看着萧逸为府里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内心波澜不惊。
短期内,萧逸决然想不到,致使府里出现的这诸多事端,皆是我暗中谋划。
虽说此般做法,对我自身亦有损伤,可为了报复,我不惜毁灭我辛苦经营的一切,即便同时也断了自己的来路。
10
再深厚的家底,也难敌接连不断的冲击。
由于长时间的大额亏空,导致家族内部经济困窘,日常运转难以为继。
引发了债主追讨债务,还引发诉讼,萧府的田庄、宅邸等产业被用来抵债。
待将军府一乱时,萧逸已然成了三个孩子的父亲。
那女子又为他诞下双子,可此刻的萧逸,不仅囊中羞涩,更是负债累累。
听闻那女子往昔的嚣张气焰已全然消散,在月子期间整日以泪洗面。
她往日精心经营、用来炫耀的那些手段,如今也再无新的花样。
孩子已然呱呱坠地,木已成舟,无法更改。
然而,此事远未终结。
当萧逸为诸多烦心事发愁时,我准备收集证据,去官府讨个公道。
定要将那些被萧逸挥霍出去的钱财,尽可能地追回来,绝不能便宜了那对负心男女。
这也是我一直没跟萧逸和离的原因。
他为那女子花的每一分钱,我都要让他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那女子知道我要将她告上公堂,那女子直接昏厥当场。
多年算计,一朝成空,她当然接受不了。
11
萧逸想尽办法寻到我时,我正栖身于顾华家中。
他名下所有田庄宅邸皆被官府查封,他还背负着千万两白银的巨债,讨债之人几乎天天上门。
我们年岁渐长,萧逸想必也深知,这辈子便再难有出头之日。
萧逸此番前来,是想求我撤销对那女子的诉讼。
他垂首不敢直视我,神色间再无那日与我争执时的倨傲:
「她刚诞下孩儿,身子尚未调养好,你能否,能否撤销诉讼……」
「无事休要啰嗦。」
我截断他的话,语气强硬毫无转圜余地。
萧逸,当初你将钱财赠与她时,可曾想过,夫妻共同财产,双方应有平等处置权。
「你未经妻子同意,擅自将大量钱财赠与他人,且伤风败俗,而我随时都能追回?」
萧逸自然未曾想过。
就如他从未料到我会做得这般决绝,他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与他和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而他大概会为二十年的夫妻情分难过些许时日,继而享受着家宅安宁、功成名就的天伦之乐。
都到了这般田地,萧逸还在为自己的背叛寻找托词。
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
「我实是无奈啊,瑶瑶。那时母亲催逼甚紧,几乎要将我逼疯。」
我瞧着萧逸鬓边的白发与眉间深深的褶皱,忽然问道:
「萧逸,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为何不能生育吗?」
萧逸嘴角动了几下,才艰难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记得。」
被催得最紧的那两年,婆婆甚至一度住进我们家中。
她认定我们二人不生孩子便是有隐情,说白了,她是在疑心我受伤之后影响生育。
于是每日逼着我去医馆问诊,甚至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草药,熬成药汤逼我喝下,说是土方子能治大病。
后来实在拗不过她的纠缠,萧逸竟伪造了一份假的医馆诊断书,告知他母亲生不出孩子全是他的缘故。
婆婆当时震惊的模样,以及接过那份假诊断书时颤抖如筛糠的手,我至今仍历历在目。
萧逸当初那般护着我,如今为何又能这般伤我?
其实,那年我已经三十三岁,萧逸即便违背当初只娶我一人约定,想有一个孩子的心愿,我也能体谅。
毕竟,偌大的将军府岂能无子嗣,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只要他和我好好商量,我可以为他亲自纳妾。
可他却不说,非要背着我做这苟且之事。
萧逸是贪恋年轻女子也好,寻求新鲜刺激也罢,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我懒得再听萧逸的辩解,与顾华一同将他赶了出去。
12
萧逸为防私生子日后无法继承家产,早早就带着孩子去寻了城中有名的稳婆与郎中做过亲子鉴定。
那些鉴定文书如今竟成了我起诉和离的关键铁证。
将军府衰败之日,我毅然决然地向官府呈交了和离诉状。
我未事先告知萧逸,只因深知他绝不会轻易应允。
如今他深陷债务泥沼,富贵时他另寻新欢,落魄时又怎会轻易放我离去。
但我坚信,世间自有公道在,定有人会为我主持正义。
听闻顾华说,萧逸接到拘票时,那模样比他在外养的女子表现得还要癫狂。
「你是没瞧见。」
顾华窝在椅榻上笑得前俯后仰说道:
「你那前婆婆还在一旁劝他莫要着急,说你绝不敢与他和离。
「也不知她哪来的这般自信,真当她儿子是稀世珍宝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向来知晓她见识短浅,却没想到竟愚昧到这等地步。
「官府拘票
来源:桔子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