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院忆旧——我儿时的家

摘要：每次想起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心里最先浮现的，总是那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阳光洒在青砖地上，暖暖的，像一层金色的薄纱。父母常常坐在廊下，一个低头择菜，一个弯着腰修理自行车，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我们五个姊妹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声像一串串清脆的铃铛，从东屋传到西屋

每次想起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心里最先浮现的，总是那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阳光洒在青砖地上，暖暖的，像一层金色的薄纱。父母常常坐在廊下，一个低头择菜，一个弯着腰修理自行车，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我们五个姊妹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声像一串串清脆的铃铛，从东屋传到西屋，又从厨房飞到老槐树底下。北面那排五间连通的大北屋，是我们童年的王国。屋门彼此相通，走来走去像在探险，藏着无数个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每到傍晚，捉迷藏便成了雷打不动的游戏。我最喜欢躲进东屋衣柜和墙之间的窄缝，屏住呼吸，听着姐姐的脚步由远及近，又渐渐走远，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膛。妹妹总爱藏在门后，可她憋不住笑，一出声就被抓个正着，自己还咯咯地笑个不停。我们像一群小麻雀，在屋子里钻进钻出，碰得搪瓷缸子叮叮当当响，连屋梁上的灰尘都跟着颤动。那时的快乐那么纯粹，找到一个人就能高兴得跳起来，而母亲那一声“吃饭啦——”的呼唤，至今听来仍像一首最温柔的歌。

后来，我们一个个长大了，像春天的蒲公英，随风飘向远方。大姐去了别的城市工作，二姐穿上了军装，我也背起行囊走进了社会。每次通电话，母亲总说：“家里都好，别惦记。”可每次回家，我却发现，父亲的背更弯了，母亲的白发多了，院子里的杂草悄悄冒了头，曾经被我们天天擦拭的门框，也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热闹的院子慢慢安静下来，只剩下父母相依的身影。再后来，他们也离开了我们。那个曾经充满烟火气的家，彻底空了。前年回去，我看见院墙塌了一角，野草疯长，高过人头。堂屋里，母亲常坐的那张椅子不见了，缝纫机也不见了，连她亲手绣的那幅牡丹门帘，也被偷走了，只留下满地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