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驻贾庄。这一带气候虽时届已夏令，但充满着秋意，早晚还相当冷。从祁林院出来后颈项上就闹小疮，直到最近才算痊愈。今天主要是同一二O师七一六团之作战参谋，及李、冼同志商讨通过封锁线的行动与计划。最后确定仍从忻州以南之大孟镇附近过去。其余时间则补写几大来的日记。黄昏时

一九四0年

五月十六日阴，微风。

驻贾庄。这一带气候虽时届已夏令，但充满着秋意，早晚还相当冷。从祁林院出来后颈项上就闹小疮，直到最近才算痊愈。今天主要是同一二O师七一六团之作战参谋，及李、冼同志商讨通过封锁线的行动与计划。最后确定仍从忻州以南之大孟镇附近过去。其余时间则补写几大来的日记。黄昏时分，在贾庄北山小高地上闲逛了一会儿，并参观此地之初级小学。为了逗引孩子们欢欣，还弄得孙主任遭了一次血灾。晚为两个中队之间的某些问题，还开会讨论了下，并予以解释。因为粮食尚未准备齐，某些准备工作亦未完全就绪，故又在此地休息一天。

五月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晴。夜月。

行军，由贾庄经南温川、龙凤坡、太平庄、田家凹、大道沟、羊店村、大小泉沟、马坡头、白水村、东西峪庄、东西方山、岔上、井沟到正沟，约一百四十五里。十七日，上午全部休息睡觉，准备黄昏后夜间出发。因为头一天隐蔽地点离杨兴敌人不远，而月经过的道路容易暴露，故采取此行动十七时，集合全体人员由舒主任讲话，以资鼓励和解释某些问题，接着出发。因为山道不好走，直到次口拂晓前才到田家凹。十八日，白天在田家四集结休息。但田家凹地势较高，在山腹中，三、五十里外均容易看到，特别我之牲口、人员目标均大。夜饭后根据前面报告:尚无多大情况，可以过铁道。于是将队伍带至大道沟，与一二O师之两个连会合，时已黄昏。再由大道沟向铁道迈进，在铁道以东的各村庄均无大问题，不过月亮大、马匹多、灰尘高，其势头之大若不可竭止。过了铁道以后，行四、五里，又得恒汉同志亲口转来侦察员的报告(因为事先已派侦察员在东西峪庄、白水一带埋伏侦察)说:白水只敌二百徐，系新兵，正加紧训练中;高村只二、三十人;东西峪庄、白水一带均无情况;侦察参谋尚在白水等我们。得此报告便大胆前进。及到白水附近，前面已经发生情况，而又不往后传达，冒然接近，侦察以及战斗准备亦1分不够，遂受敌之伏击。掩护部队的战斗不力，被掩护的人马拥挤，互相践踏，坠崖跳沟，一时混乱局而难以言喻。时正廿三时左右。混乱以后再收拾残局，沿沟向西北方向前进。整整半夜，只过了两个沟，尚未找到大道。直至拂晓前后才由孟庆山同志找到条下沟的路。大家才鱼贯而下到沟底，时天已大亮。冉行不远到峪庄，又会合一二0师的掩护部队，遂停卫行进，派大量人员出去收容。而已脱险之部队、人员，则先开岔上中伙休息。继而经井沟到正沟布置宿营总结此次遇险基本原因不外以下三点:

第一，从政治上重视代表团不够，以一般过封锁线看待。未有周密的计划保证绝对安全地通过封锁线。就担任掩护的两个连来看，亦没有政治动员。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自己当时的战斗任务是什么?

第二，掩护部队战术原则上之错误:①企图暴露:侦察人员不应公开在白水村公所停留一天一夜;②侦察、警戒、搜索不力，甚至报告与实情绝对相反的情报，战斗准备的姿态也特别差;③既已遇敌，又未坚决顽强地进入战斗，而随便地溃退与大部脱离战斗。

第三，我们在主观缺乏自始至终的谨慎小心态度。以为过了铁道后就以为不要紧了，特别是得了他们的不正确报告后，未将人马适当地区分与掌握，以致铸成如此大的损失。由此可知，特别在军事上，即使有百分的把握，而指挥者也只能看作六、七十分，否则，虽胜也会转胜为败;若败，则会惨败。

五月廿日晴。

行军，由正沟经泉水沟、刘家林、西庄村、前柳林到老鼠寺，约七十里。

为了迅速脱离敌人的伏击、截击与尾追，拂晓前即由正沟出发。行军中又听说，白水之敌已向西开动了，关口敌人亦有增加，因之在西庄村休息时还相当地提心吊胆。下午尽是翻山越岭，尤其是第二个山，到高家梁时，山更高更陡。原来还准备在老鼠寺过去四、五里路宿营，因时间不早，部队疲劳，遂止于老鼠寺。是晚代表们全部归队。

五月廿一日晴，稍阴。

行军，由老鼠寺经五段山、狮子村、雷家庄到娄烦，约八十里。

今晨无早饭，米不够吃。天亮后，才设法大家调剂，平均吃一点。掩护部队亦无粮食，好在还有一中队同志的援助，反而显得丰富了。出发前又派人到前面去做饭。出发时各中队还进行了一番鼓励，因为今天是最后的一天，一定要拉到娄烦才能休息。过狮子村遇做饭的同志，又停止休息了一会儿。该村有一村长，约四、五十岁，精明强下、深明大义，有办法、有前途，真堪称模范村长。惜乎，当时忘记为其摄影以资纪念。到正沟又大休息。两点多钟以后才继续前进赶到娄烦，时已黄昏左右。是夜房子没有分妥，我们转移两三次在娄烦。因为我们身着黄军衣，反被误以为敌人，发生了一次谣风。

五月廿二日晴，稍阴。

驻娄烦之尹家窗。娄烦本一大市镇，但因去年兵资之后，兼之敌寇曾度占领，而晋军又大肆劫掠，以致现在市面十分萧条，也可谓之为十室九空。加之官价一定，贸易不通，商业停滞，乡下市场只有萧条之途。今天各中队主要是休息，洗衣，洗澡，恢复体力。而我们则集中力量检讨自水遇险的经验教训。经过五、六个钟头之争论，始告结束。其主要原因还是政治上对代表团重视不够。当然绝不能因为重视不够，而减轻了白水遇险过程中我们之某些重大缺点和错误。晚饭前后遇一二O师侦察连的李佳宾，问了一下情况，他就走了。饭后，还为白水遇险问题与舒主任又辩论了一会。起码他在这个问题上主观性较重。

五月廿三日雨，阴。

驻娄烦附近之尹家窑。本米今天准备出发，命令都下了，但因粮食准备不充分，天又阴雨，遂再休息一天。兼之一二O师最近准备开运动大会，就是到了三五八旅恐亦找不着负贵人。因之是口上午去娄烦街上理发修面。归来雨已相当大了，遂决定改道兴县，不走方山、临县了。上午在黄智勇、吴保山、冼恒汉等同志处谈了一会儿，请冼通知侦察连，说明我们改道的意思，并请师部派人接我们。下午弄了些东西吃，粮食已买到千把斤，明日可成行。

五月廿四日晴，晨起微寒。

行军，由娄烦经静游、尹家坛到东村，约六卜里。因昨天下雨，今晨特别冷，出发时还穿上大衣。由娄烦到静游要过六道河，绕走山道则不过河。

于是我们取山道行。在尹家坛大休息中餐。继面到东村宿营。途中侦察员告我，师部要我走临县方面去兴县。但当时我们已经走了山道，只好请冼恒汉同志再辛苦一番，先去尚明打电话，告知我们的情况，并请师部接的人到大蛇头附近来。这一带的老百姓也是因为敌人时常侵扰，十分警惕;看见我们穿黄衣服，又大批地逃亡，连群众团体、政权机关均不在了。于是，我们只好动员同志四出宣传。因此地离静乐只六十里，是夜仍相当地注意警戒，并派出了便探。

五月廿五日晴，忽风雨。

行军，由东村经尚明、窑上、湾子到大蛇头，约七十里。因为昨天的误会，今天恒汉同志先出发，沿途广为宣传，同时尚明电话站也帮助我们解释，所以今大比较好点。在窑上大休息后继续出发。刚翻过山，天变，一时乌云现于头顶，大风骤起身旁，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于是遂将队伍停止于小山村内避雨。但因风大，雨被吹散，我们又兼程前进。到大蛇头时尚早，恒汉及一二O师管理科长均已先在，遂止宿该处，并谈了好一会儿。

五月廿六日晴。

行军，由大蛇头经界河口、二十里铺、兴县城、到李家湾，约八十里。

晨起出发，借了师部两匹马，与其他大队部同志一道先队伍而行，准备早点到达师部好商最一切善后。但途中舒、孙走得较慢。在二十里铺附近我们休息多时，他们才赶上。据谈，师部要队伍停止界河口，而干部则赶到兴县去。兴县系山城，位于蔚河上游，旁谷而生，如一乡镇然。但商业好像还兴旺，起码比娄烦要好十徐倍。到师部正午问，关政委在家，而贺老总则不知何处去了。谈话多时贺老总才回来。谈话间贺、关均为我之行动十分担心，深感疏虞。于此又一次证明了，我们提出重视代表团不够之理由是完全对的，而且也是此次错误之基本原因。在此，又遇见了李井泉同志、甘主任等。但为保持代表团之秘密起见，于晚饭后我们都被迁移到山沟里的招待所去了。是夜我们拥挤在一个小屋里过了一夜。

五月廿七日晴。

驻千成村。此地离兴县及李家湾均五里。晨起较晏。早饭后，商谈了一下以后几天的工作与补充事宜。为保密起见，在黄军衣未换成灰军衣以前不准外出。于是我们均匿居斗室中谈闲话、看书，有的还要收集材料，准备工作报告提纲等。晚饭前师部管理科长来带我们去洗澡，虽衣服未换，当不好推辞，只好遵命同行。到澡堂，观其布置，相当堂皇，尤其在这个山沟里的小县城来说，更为特殊。洗澡后又同管理科长一道去李家湾晚餐。李树华给我一个电报看，主要是徐、李报告军区，说明分校粮食之困难等。晚饭后还看战斗剧社的新剧。是夜归来已半夜以后了。贺、关因开会去了，故未见到。

来源：白马茶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