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母听说苏若莹不见了,连声叹气:「这个死丫头,当初就应该跪死在祠堂,省得惹是生非。」
10
宫里,李南星和苏雪婉你侬我侬。
而宫外,裴钰正四处找着苏若莹。
他先去了苏家。
苏母听说苏若莹不见了,连声叹气:「这个死丫头,当初就应该跪死在祠堂,省得惹是生非。」
苏父也跟着骂:「等找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裴钰离开了苏家,想着再去苏若莹平时爱去的地方找找。
可他想了想,发现他们虽自幼相识,又成婚两年,他却不知苏若莹喜欢去哪里。
于是回到家,问那些奴婢。
得到的答复是:「夫人极少出门,平日里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于是,裴钰又去了苏若莹的院子。
那里本就狭小冷清,现在更是一片狼藉。
裴钰去屋里找了找,发现没有一件苏若莹日常所用之物。
心中不由一惊,将管家叫来,问道:
「夫人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是不是你们没看好,让她偷偷走了?」
「没有啊!」
管家赶紧解释:「公子之前不是说夫人想走,让我们看好吗,老奴就带着几个人将夫人收在包裹里的东西尽数砸坏了,这样夫人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放肆!」
一向温润平和的裴钰忽地吼了一声:「她是主你们是仆,谁给你们的胆子,砸她的东西?」
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平……平时公子对夫人从……从不……」
哆哆嗦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可裴钰听明白了。
是自己平时对苏若莹百般嫌弃,连个贴身伺候的人也不给,让她自己住在冷清的小院里。
奴仆们惯会察言观色,也都私底下欺负起她来。
裴钰闭上眼睛,心没由来疼了一下。
良久,等再睁开时,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淡声吩咐:「把夫人日常喜欢的东西再重新置办一份,都放到我的卧房中。还有,她院子里原先种了什么,也都原样栽种到我的院中。」
「是,老奴这就去办。」
看着匆匆领命而去管家,裴钰心想:
雪婉已经做了皇后,自己也该放下心中执念。等若莹回来,他会温柔以待,试着好好与她过日子。
11
裴钰找了一整夜,还是不见苏若莹的影子。
天亮后,只能独自进宫。
李南星看着只身跪在殿下的裴钰,脸色难看得厉害。
「苏若莹呢?为何不来见朕?」
「陛下恕罪,臣无能,还没找到贱内。」
「什么?」
李南星猛地一拍座椅。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不见?难道自己出城了?」
裴钰犹豫了下,小声回:「她身上没有任何银两,恐难以出城。」
李南星眼中惊疑不定,最后冷冷一笑。
「到头来,还是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拟旨,张贴苏若莹的画像,全城搜捕,一旦发现,即刻押入大牢。」
「想玩是吗?朕陪你玩到底。」
一时之间,京城贴满了苏若莹的画像。
裴钰身为礼部尚书,却一直跟着官兵搜捕。
一家家,一户户。
连续几天几夜,别说人影,哪怕一点线索都没有。
苏若莹,好像彻彻底底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深夜,当裴钰再一次进宫禀报杳无音信时,李南星摔碎了案前的茶盏。
「全都是一群废物。」
裴钰抬起头,小心地打量座上的皇帝。
他的眼中也全是血丝,似乎和自己一样,几日不眠不休。
犹豫了下,裴钰磕了个头,小声恳求:
「臣担心陛下之前的旨意太过严厉,让若莹心生恐惧,不敢出来。」
「恳请陛下收回原先押入大牢的旨意,等臣找到了若莹,会将她带回府,好生照顾,再不给陛下添麻烦。」
「好生照顾?」
李南星挑眉冷嗤:「裴卿打算怎么好生照顾她?」
「若莹是臣的妻子,臣愿辞官,带她远离京城,再不回来。」
李南星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握成拳。
眼中映着烛火,明明灭灭。
半晌,他缓缓开口:「朕不关押她了,你找到她,带她来见朕,朕有话对她说。」
裴钰领旨而去。
李南星仍愣愣坐着。
想着,等再见到苏若莹,自己会跟她说什么。
斥责她?辱骂她?惩罚她?再将她送去慎刑司?
他想了很久,最后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苏若莹,这次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赢了。
朕不怪罪你了,你回来吧。
我……想你……
「陛下,在想什么呢?」
殿门又开了。
苏雪婉端着一只汤盅,翩翩走了进来,一双眼睛温柔如水。
「陛下近日在忙什么呢,已经好多天没去看臣妾了。」
李南星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
「政务繁杂,等朕忙完了,再去好好陪你。」
苏雪婉却拉起他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
「臣妾宫里的昙花今夜会开,陛下去看看吧。」
「朕有些忙,不去了。」
「陛下……」
苏雪婉还想再央求,却被李南星不耐烦地打断。
「雪婉,你身为皇后,怎么如此不识大体?」
苏雪婉愣了愣,眼中涌起泪,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陛下也早点歇息。」
李南星看着苏雪婉离开的背影,眼前却又冒出那个女人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对苏雪婉说重话,可他跟那个女人说过数不清的伤人的话。
最开始,那个女人的眼中也会有委屈。
后来变得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死寂。
李南星突然无比后悔。
那天晚上,自己为什么要将她一脚踢开呢?
她趴在地上的影子微微抖着。
应该很疼很疼。
如果答应先陪她过生辰,她应该就不会那么悲伤绝望。
也不会躲起来,不再见他。
12
又过了五日。
京郊护国寺的后山下,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抱在一起的赤裸的尸体。
那女子的脸被划得看不清模样,但身形看着依稀是苏若莹。
因为是佛门重地,之前裴钰确实不曾带人来搜查。
很快,苏若莹在护国寺与人苟合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皇宫的李南星听说后,整个人似石化了一般。
怔愣着,一言不发。
反倒是他旁边的苏雪婉嫣然一笑。
「陛下,其实有件事,臣妾一直没有说。」
「当年,臣妾的母亲生病,姐姐说是去护国寺求药,其实就是去那里与人私通。」
「这么些年,她不知背着人找了多少奸夫。如今只怕东窗事发,被人……」
她话还没说完,李南星忽然额上青筋暴起,猛地站起身,对着殿外大喊:
「来人,将苏若莹的尸体带进宫,朕要亲自看看!」
旨意很快下到护国寺。
裴钰让侍卫留在外面,独自走到后山。
他脸色惨白,对着女尸伫立良久,刚要弯身触碰时,山中走来一灰袍僧人。
僧人对着裴钰双手合十行礼。
「裴大人看了这么久,可看出这并不是尊夫人?」
「什么?」
裴钰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僧人,「她……她不是我夫人?」
僧人有些诧异。
「贫僧曾和尊夫人有过一面之缘,都能辨认出,裴大人自己竟看不出来?」
裴钰走上前,一把抓住僧人袍子,「快说,为何不是?」
僧人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是一片真心错付了。」
「什么真心?什么错付?」
「四年前,裴大人受伤昏迷,有个姑娘将你拖到这山中。那姑娘左手手腕有道极深的伤口,血流不止,而她时不时将血送到你嘴边,让你饮她的血。」
「贫僧在此修禅,与你们偶遇。那姑娘欣喜不已,求贫僧看管好你,她去找人求救。」
「贫僧答应的事,本该信守承诺。可寺中突有急事,鸣起了钟,只能赶回去。等贫僧忙完再匆匆赶来,远远看到有人将你抬走。」
「贫僧对那姑娘食言,心中一直歉疚。又两年后,去京中化缘,无意中看到你们成亲,想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才了却一番心事。」
「那么深的伤口,定会留下疤痕,可你看这女尸左腕没半点痕迹,怎么会是你夫人?」
僧人一口气说完,目光幽幽,满是悲悯。
「贫僧真是万没想到,你竟不知尊夫人用血救你的事。」
裴钰整个人痴痴傻傻,眼角有泪滚落。
口中喃喃自语着:
「若莹,是你救了我,真的是你。」
曾几何时,苏若莹告诉他,是自己找到重伤的他,救了他。
可他不仅不信,反而冷漠嘲讽:
「那天,我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的分明是雪婉。」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颠倒是非黑白,令人恶心。」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无耻的,颠倒黑白的,令人恶心的,原来是他自己。
裴钰突然双膝跪地,失声恸哭。
若莹,你到底在哪?
求求你,出来吧。
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求你了。
13
裴钰在承乾殿中长跪不起。
「那女尸并不是若莹,求陛下恩准臣辞官,臣要去找她,无论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龙椅上苍白瘦削的李南星静静看着他,忽地笑了起来。
「裴钰,你休想去找她,也休想带她走。朕会派人去找,找到后就将她锁在这皇宫里,一辈子都休想离开。」
裴钰晃了晃,急呼出声:「她是臣的妻子,一生一世都要跟臣在一起。」
「那现在就不是了。」
李南星将手里的明黄卷轴扔了下去,笑得越加开心。
「以前,朕恨她,明明跟你有婚约,还费尽心机地招惹朕。」
「现在朕明白了,不管她心里喜欢的是谁,朕都不会再让她离开,永远不会。」
随着李南星的话,卷轴在地上滚了滚,散落开。
上面朱红的墨,格外刺眼。
大大写着【和离】二字。
京城里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皇帝发了疯似的要找一个女人。
这世上凡是存在过的人,终归会留下痕迹。
可那女人消失得彻彻底底。
无论怎么找,都没有踪迹。
渐渐地,有玄学的说法流传开。
说护国寺的住持曾给那女子批过命格,应该能够算出她在何处。
李南星听了,立马去了护国寺。
在大雄宝殿中长跪不起,求住持告诉他,苏若莹究竟去了哪里。
主持也只是一声叹息。
「十年前,老衲确曾给苏家两姐妹看过八字,至于命格一说,老衲实在无法参透。」
李南星听了,眼睛亮了亮。
「那苏若莹她八字如何?」
「苏家姐妹虽一母同胞,八字却截然不同。姐姐与父母极合,妹妹却有些相克。不过八字之说本就是虚幻,相合相克,更在人为。」
住持说完,李南星还未说话,一直跟着寻找苏若莹的苏父苏母先惊叫起来。
「高僧可是记错了?难道不是妹妹与我们相合,而姐姐相克吗?」
住持垂眸,叹了一声:「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的八字,老衲记得清清楚楚。」
「这……这……」
苏父立马六神无主起来,「这些年我们对若莹百般嫌弃,竟是错了!」
苏母呆愣良久,放声大哭起来。
「当年遇到山匪,我以为若莹与我相克,才有此一劫,所以不顾她的哀求将她推下马车。而一直被我当作宝贝的,竟然才是命中克星。」
「现在我们的若莹到底去哪了啊?」
两个人悔不当初,抱头痛哭。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十年前,住持看过两个女孩的八字,心中惊异。
私下与弟子说了此事。
可住持并没注意,当时禅房外躲着个小小身影。
是年仅八岁的苏雪婉。
当夜深人静时,她溜进禅房,偷偷改了两张纸笺上的名字。
待到第二天,住持将纸笺给了苏父苏母,却任由他们怎么问,也不肯解签。
只说凡事皆在人为。
苏父苏母不甘心,又拿着纸笺问了许多人。
终于有人说,他们女儿的八字一个合一克。
从此他们对苏若莹越看越不顺眼,遇到不顺心的事便认定是她的原因。
如今,才发现一切都错了。
二人只顾抱头痛哭,却完全没看到一旁的李南星。
眼中压制不住的浓浓的杀意。
14
李南星一路回宫,脸色阴沉得可怕。
宫人们默默跟着,没人一人敢说话。
他径直走到凤仪宫,将门踢开。
正在梳妆的苏雪婉先是一惊,随后欣喜地笑了起来。
「陛下,您终于来看臣妾了。」
她欢欢喜喜地过去请安,却被李南星一把拉住衣领,提了起来。
「陛……陛下,怎么了?」
「怎么了?」
李南星眼风如刀,似能将面前的人凌迟。
「若莹当年是怎么被山匪劫走的?」
「臣妾不是说过吗,她打听到陛下您去剿匪,就在我和娘亲出行的路上引来山匪,又自己跳下车,故意被劫走,处心积虑想要接近陛下。」
「可你娘说,当年是她将若莹推下马车的!」
苏雪婉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不是的,虎毒不食子,我娘怎么会推她?」
「因为你娘认为若莹与她命中犯克。」
李南星说着,手一点一点用力收紧。
「是不是你换了自己和若莹的八字?这些年你究竟骗了朕多少事?」
「陛下……咳咳……」
苏雪婉脸涨得通红,不住地咳嗽。
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那双掐着她的手松开了。
她一下子瘫倒在地。
「这么死了,实在是便宜你了。」
李南星看着她,面如寒冰。
「传旨,将苏氏废为庶人,押入暴室为奴。」
说完,不再看她一眼,直接离开。
「陛下,不要啊,陛下!」
苏雪婉扑在地上,放声大哭。
当晚,她拿出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买通了个小太监,给裴钰传了封信。
【阿钰,我答应你,跟你远走高飞,快来救救我】
裴钰看完,面无表情地将信放在烛火上烧得一干二净。
自从拿到李南星和离的圣旨后,他就将家产全部变卖。
在一个天蒙蒙亮的清晨,悄然出城。
「若莹,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一步一步,渐渐走远。
而皇宫里,承乾殿的灯亮了整夜。
李南星腿疾发作,又一次疼得彻夜难眠。
可他觉得,再怎么疼也抵不上心中的痛苦。
他轻声唤着苏若莹的名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15
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小姑娘。
旁边围满了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一个妇人用力将我抱进怀里,喜极而泣,「囡囡,你终于醒了。」
我茫然眨了眨眼睛,「你是谁?」
妇人顿时痛哭出声。
「囡囡,我是你娘啊!快叫大夫来!」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地诊治,我慢慢明白过来。
自己现在是宋家的六小姐,宋念卿,小名囡囡。
宋夫人一连生了五个儿子,为了求个女儿,拼死生下了第六胎。
我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被所有人当作眼珠子一般疼爱。
可前不久失足落了水,好不容易才醒来。
夜深人静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是攻略任务失败,被抹杀了吗?
怎么又变成了宋小姐。
正想着,脑子里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恭喜宿主再次回来】
是系统。
我苦笑了一声,问:「这次我又要做什么任务?」
【此次没有任务,鉴于宿主上一次竭尽全力,虽任务失败,奖励一次人生体验】
人生体验?
我疑惑不解,「体验什么?」
【宿主请入睡,体验即将开启】
这话说完,我就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
梦里有许多人,许多事。
那么真实,又那么遥远。
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等我再醒来时,仔细回想。
可梦里的一切,全都不记得了。
这时,有人叫我:「囡囡,好些了吗?」
我看着身旁的女人,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娘,我好多了。」
16
说来也怪,自从我落水醒来后,一切都顺顺当当。
再也无病无灾,在爹娘和哥哥们的疼爱下长大。
及笄那年,大哥的同窗,陆淮哥哥要进京赶考。
临走前,他问我,愿不愿意等他回来娶我。
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陆淮哥哥清隽儒雅,性子温和体贴,我从小就偷偷喜欢他。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愿意娶我。
就在我羞得不敢开口时,大哥哈哈笑了起来。
「囡囡,你总是旁敲侧击来问陆淮的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陆淮要娶囡囡吗?」
这时,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起大叫:
「囡囡是我家的宝贝,你若敢欺负她,我们可饶不了你。」
陆淮眉眼弯弯,看着我的眼中似揉碎了星光。
「我必定一生一世爱护囡囡,求囡囡信我。」
我低着头,声音犹如蚊子一般。
「嗯,我信。」
陆淮走了,等再回来时,已高中状元。
京城有许多名门闺秀看上了他,可他执意回来,风风光光娶我进门。
婚后,我跟着他一起赶往京城。
路遇暴雨,我们来到个寺庙躲雨。
没想到刚一进去,就有个人冲过来,死死将我拉住,「若莹,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人憔悴清癯,两鬓斑白。
眼中却溢出狂喜的光, 仿佛见到了这世上最重要的珍宝。
「苍天垂怜, 我真的找到你了。」
我吓得连忙躲到陆淮哥哥身后。
「我不是什么若莹。」
陆淮哥哥脊背挺直,将我护好,又对那人说:「兄台认错人了,这是陆某的新婚妻子。」
那人还是痴痴盯着我, 眼眶渐渐红了。
「我是裴钰啊, 你不认得我了吗,若莹?」
我摇摇头,「我叫宋念卿, 并不是若莹, 也从没见过你。」
那人晃了晃, 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你确实不是她。我找了她十几年, 她又怎么还是你这么年轻的样子。」
他垂下头, 喃喃自语着:「若莹,你在哪?在哪?」
一边说着, 一边走出寺庙。
可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
他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雨中,消失不见。
17
原以为在庙里有人将我认错就已是怪事。
没刚到京城, 我又被一对年老的乞丐拦住。
他们对着我痛哭流涕。
「女儿啊,我们可算找到你了。你才和我们命数相合, 快回来救救我们吧。」
两个乞丐对着我又拉又扯, 非要我跟他们走。
幸好陆淮哥哥的侍卫赶来,将他们拖走。
他俩还不甘心,不住大叫着, 让我救救他们。
我真是吓坏了, 觉得这一路真是是非多。
于是每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幸好陆淮哥哥体贴, 下了值就立马回家, 陪在我身边。
转眼间,我来京城已经几个月了。
这天, 皇帝举行宫宴,朝臣们携家眷前往。
我跟着陆淮哥哥进了宫。
没想到年轻的皇帝一看到我就变了脸色。
我怕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皇帝打量了我许久, 却又温和地笑了, 让我平身。
他说, 先皇生前一直在找一个女子,寝宫里挂满了那女子的画像。
他是先皇侄子, 自幼养在宫中,总是见先皇对着画像, 一坐就是一夜。
没过几年,先皇旧疾复发, 病逝了。
临死前, 还在叫着那女子的名字。
而我长得和那画中人一模一样。
可算一算, 年龄又不对。
想来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我听皇帝说完, 心中不由一阵怅然。
从寺庙里的裴钰, 到京城的两个老乞丐,再到已驾崩的先皇。
他们都在找同一个人。
那个叫若莹的女子究竟是谁?又究竟去了哪里?
正发着呆,一只温暖手掌握住了我的手。
「囡囡, 在想什么呢?」
我将头靠在陆淮哥哥的肩上, 轻声问:「我在想,他们都在找的是谁?」
陆淮哥哥清浅一笑。
「无论找谁,都和我们无关。你是我的娘子, 我的囡囡。」
「嗯。」
我用力点点头。
我是宋念卿。
是爹爹娘亲,夫君,哥哥们的囡囡。
来源:星星藏于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