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内听到女友和男人的谈笑,我收起一百万离去后她追了上来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1 10:35 4

摘要:从此,白天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送外卖,夜晚则蹲在五星级酒店里,清理着马桶的污垢。

急促的脚步声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回响。

我火急火燎地冲进病房,只见女友叶知语蜷缩在病床上。

她双眼泛红,泪水婆娑,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化疗针扎得骨头钻心地疼,求你别离开,一刻都别离开。”

为了凑齐那高达一百万的手术费,我咬咬牙卖掉了房子。

从此,白天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送外卖,夜晚则蹲在五星级酒店里,清理着马桶的污垢。

我满心期许,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换来叶知语的健康,我们也能携手走过幸福的一生。

直到那个夜晚,一个香槟瓶骨碌碌滚到我的脚边。

我抬头,总统套房的门缝虚掩着,从里面传来叶知语的声音:

“那男人傻透了,居然真信我得了绝症,还卖掉老家的房子给我凑手术费。”

我紧紧攥着准备交手术费的银行卡,脸上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这一刻,我如梦初醒。

原来这七年来,我倾家荡产维系的爱情,不过是她消遣寂寞的一场闹剧。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直直刺进我的鼻腔。

我站在医院走廊,手里紧紧攥着诊断书。

纸页被手心的冷汗浸湿,皱巴巴的,叶知语的名字印在“胃癌晚期”四个字上方。

三天前,她还窝在我怀里,哭诉化疗的疼痛让她整夜难以入眠。

如今,医生又严肃地告诉我,手术费至少需要一百万。

“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

我死死盯着缴费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紧。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的催租短信:

“要是再不交房租,就收拾东西滚蛋!”

我伸手抹了一把脸,将诊断书塞进了口袋。

凌晨两点,五星级酒店的走廊安静得让人发慌。

我蹲在地上,仔细擦拭着大理石缝隙里的污渍。

保洁制服的领口紧紧勒着脖子,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领班双手叉腰,满脸嫌弃地骂我动作太慢。

我赶忙低下头,连声道歉。

只要这个月多上十天夜班,就能凑够叶知语下一阶段的化疗费用。

“叮——”

电梯停在了顶层,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下意识地缩到墙角,紧接着,一声娇笑传来:

“哎呀,你弄疼我啦,怎么这么坏!”

刹那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僵硬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叶知语泛红的脸庞。

她身着镂空的情趣内衣,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

男人揽着她的腰,往房间里走去,西装袖口露出百达翡丽的表盘。

我认出了这张脸,他是财经新闻里时常出现的慕氏集团太子爷慕云峥。

叶知语脚尖轻勾着慕云峥的小腿,笑声甜得腻人:

“装病骗那个傻子太容易了,他居然真就信了……”

我手中擦地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

慕云峥皱眉回头的瞬间,我已经撞开了虚掩的房门。

叶知语跌坐在柔软的天鹅绒床单上。

“胃癌晚期?”

我抖出那张皱巴巴的病历单,愤怒地质问,

“装病骗我很好玩吗?看我像个傻瓜一样打三份工,连双新球鞋都舍不得买,就为了给你凑手术费!”

叶知语不紧不慢地穿上内衣,眼神满是不屑:

“不然呢?难道真要跟你这种打扫马桶的人过一辈子?”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近,香水味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上个月我说想要卡地亚钻戒,你居然送个玻璃仿品,简直可笑。”

慕云峥靠在窗边,发出一声嗤笑,打了个响指。

两个保镖冲进来,牢牢摁住我的肩膀,我的膝盖重重磕在地毯上。

叶知语俯身,拍了拍我的脸:

“现在滚出去,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我饶你一次。”

后巷的冷风,一股脑灌进我的领口。

这时,我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张假病历。

垃圾桶边,一只瘸腿的野猫蜷缩在那里。

我摸出兜里剩下的半根火腿肠,扔了过去。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闻推送映入眼帘:

“慕氏集团太子爷与叶氏千金订婚宴下周举行”。

野猫蹭了蹭我的裤脚,我蹲下来,摸了摸它脏兮兮的脑袋。

突然,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后巷的冷风,裹挟着馊水的味道。

我扶着墙站起身,手心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原来是擦破了皮。

我抬头,恰好看见酒店总统套房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

我本能地躲进阴影里,只见叶知语倚在落地窗前,举着红酒杯向我晃了晃。

慕云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嘴唇贴在她耳边低语,她笑得肩膀直抖。

我弯腰干呕,却只吐出酸水。

手机在裤兜里不停震动,划开屏幕,是医院催缴住院费的短信。

曾几何时,护士还安慰我:

“你女朋友求生欲很强,一定能撑到手术那天。”

我抹了把脸,打算回酒店结工资,却被保安拦住:

“保洁走员工通道!”

保安一把扯下我制服上的胸牌,扔在地上:

“瞪什么瞪?慕先生交代了,见你一次打一次!”

地铁的末班车早已开走。

我沿着高架桥往回走,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出租屋。

出租屋的锁眼又被堵了。

我蹲在楼道里,用铁丝捅了半天,门终于开了,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叶知语的粉色拖鞋,还摆在鞋架上。

上个月,她还坐在这儿,让我给她揉脚,说化疗后脚疼得厉害。

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彩信。

照片里,叶知语身着婚纱,靠在慕云峥肩上,配文是电子请柬的链接。

我盯着请柬末尾那句“诚挚邀请江书墨先生”,突然笑出声。

原来,让我亲眼见证他们的婚礼,就是这场闹剧最后的“惊喜”。

天花板渗下的水珠,砸在手机屏幕上。

我翻出床底的老式收音机,拧开新闻频道。

主持人用欢快的语调播报:

“慕叶两家联姻,将带来数十亿合作项目……”

收音机的杂音混着耳鸣,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抓起收音机,狠狠砸向墙壁,电池崩出来,滚到了那双粉色拖鞋旁。

凌晨四点,一阵剧烈的咳嗽将我惊醒。

枕头上溅着暗红的血点,我的手颤抖得连杯子都握不住。

热水器早就坏了,我拧开水龙头,灌了口冷水。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灰暗得可怕。

天亮后,我前往医院。

拍完CT,医生盯着片子,眉头紧皱:

“肺部阴影面积太大,建议尽快住院。”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

“不过晚期患者生存期通常不超过三个月,你要有心理准备。”

候诊大厅的电子屏闪着红光。

我蜷缩在塑料椅上,查看银行卡余额。

这时,手机突然弹出推送:

“慕氏集团太子爷婚期提前,疑因未婚妻怀孕。”

照片里,叶知语捂着平坦的小腹,慕云峥揽着她的腰,满脸得意。

我将诊断书叠成方块,塞进裤兜,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推着轮椅的护工。

轮椅上的老头嘟囔着:“赶着去投胎啊!”

我低头道歉,转身离去。

玻璃门外飘起细雨。

我坐在医院台阶上,给叶知语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祝你得偿所愿。”

信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我抬头,望见机身上金色的慕氏集团标志,苦笑着摇了摇头。

雨点混着尘土,沾在我的脸上。

我望着直升机消失在天际,直到螺旋桨的轰鸣声被雨声彻底淹没。

二手市场弥漫着机油和霉味。

我把叶知语留下的包摊在地上,中介捏着香奈儿链条包的边角,撇了撇嘴:

“高仿的?最多给三百。”

“五百。”

我把包扔给中介。

银行卡到账提示音响起时,我正在医院填写遗体捐赠协议。

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你确定自愿放弃治疗?”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偷听到护士的议论:

“36床那个病人的男朋友就是个傻子,女朋友装病骗钱跟人跑了都不知道……”

出租屋楼下停着一辆迈巴赫。

我抱着纸箱绕到后门,却撞见叶知语蹲在垃圾桶旁干呕。

她今天没有化妆,苍白的手指死死抠着爱马仕包带,手腕上还系着我编的红绳。

那是她“化疗”时,我跪在寺庙为她求来的平安结。

“你来干什么?”

我将纸箱摔在台阶上,泡面碎渣从箱底漏了出来。

她踉跄着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慕云峥在外面养了好多女人!他根本不爱我!”

香水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我这才发现她眼睛肿得厉害。

我甩开她的手,冷笑道:“所以呢?想让我当你的‘接盘侠’?”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突然跪在地上,扯着我的裤脚,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知道你得了肺癌,我认识最好的肿瘤科专家……”

喉咙猛地涌上一股血腥味,我转身扶着墙咳嗽,手心接住咳出来的血。

叶知语的哭喊卡在喉咙里,她颤抖着伸手想碰我,被我一把推开。

“上周你和慕云峥在酒店的时候,我还跪着擦你们弄脏的地毯,帮你们倒掉垃圾桶里的垃圾!”

我苦笑着摇头,

“你说化疗掉头发,我剃了光头陪你,结果你第二天就买了假发,和他在一起。”

她瘫坐在地上,拼命摇头:“那些都是假的!我和慕云峥早就……”

“早就在一起了?”

我从纸箱底层抽出相册,砸在她面前。

第一页,是我们挤在出租屋吃泡面的合影;最后一页,是她和慕云峥在酒店接吻的偷拍。

“你生日那天说去闺蜜家,其实是和他在一起,对吧?”

叶知语突然尖叫着,撕碎了照片。

我掏出遗体捐赠协议:“随你吧,反正我快死了,你的事与我无关!”

她疯了似的扑上来打我:“你凭什么死!我不准你死!”

我一把推开她,转身时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哭喊: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难道要我剖开肚子证明没怀孕吗!”

便利店加热的便当在胃里翻涌。

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整理卖剩的东西。

手机突然跳出推送:

“慕氏集团取消婚约,叶氏千金疑患精神疾病。”

监控视频里,叶知语砸了珠宝店橱窗,保安拽她胳膊时,她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断裂。

夜班公交摇摇晃晃驶向车站。

我咽下止疼药,车窗倒影里,一个穿风衣的女人在追车。

司机骂了句脏话,加速驶离。

后视镜里,那抹粉色越来越小,最终化作黑暗中一只拼命挣扎的萤火虫。

出租屋楼道里飘着炒菜的油烟味。

我摸黑爬上六楼,钥匙还没插进锁孔,就听见脚步声。

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堵在门口,为首的老头拄着紫檀木拐杖。

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张脸,他是叶氏集团董事长叶振国。

“开个价吧。”

他脚边的鳄鱼皮箱“咔嗒”弹开,成捆的现金垒得像座小山。

“离开我女儿,永远别在她面前出现。”

我抬脚踢翻箱子,钞票撒了一地:

“这些钱,我嫌脏,你还是留着给你女儿当嫁妆吧。”

老头气得拐杖重重杵地,保镖立刻拧住我的胳膊。

“知语下王要和王行长儿子相亲,你这种阴沟老鼠......”

“所以您亲自来灭口?”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去年除夕叶知语说去老家疗养,其实是陪你参加政商联谊会吧?”

拐杖砸过来时,我偏头躲开。

紫檀木在墙上劈出裂痕,墙灰扑簌簌落进箱子里。

老头喘着粗气掏支票簿:“五百万!够你买块风水好的墓地!”

我扶着墙剧烈咳嗽。

保镖嫌恶地松开手,我顺势跪倒在地,手心接住咳出的血。

叶振国倒退两步,鳄鱼皮鞋尖碾住我的手指:“肺痨鬼也配碰我女儿?”

楼道感应灯骤然亮起。

叶知语提着裙摆冲上来,真丝礼服被铁丝网勾破。

她一巴掌拍开保镖的手,“爸你疯了吗?他在咳血你没看见吗!”

“心疼了?”

叶振国甩开她的手,“别忘了上个月你为了气慕云峥,故意让他看见你和管家......”

“闭嘴!”

叶知语尖叫着抓起钞票砸向父亲,“你们都一样!都把我当联姻的棋子!”

百元大钞纷纷扬扬落在血泊里。

我撑着墙站起来,摸出钥匙开门。

叶知语挤进来拽我手腕,“我带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我甩开她指着满墙照片。

每一张都钉着医院的缴费单:“叶大小姐需要亲自数数,这些年我替你付过多少开房钱吗?”

她突然疯了似的撕扯照片,水晶美甲劈裂在钉子上。

血溅到我们第一次约会拍的拍立得上,她举着照片哽咽:“这张你明明说会珍藏一辈子......”

“那天你说想吃糖炒栗子,我跑三条街买回来,你却嫌塑料袋土气。”

我抽出照片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想想,你当时在跟慕云峥发调情短信吧?”

叶振国的怒喝从门外传来:“跟这种垃圾废什么话!”

我抓起最后一个背包往外走,叶知语扑上来从背后抱住我。

她声音发抖:“我怀孕了。”

感应灯突然熄灭。

我在黑暗中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慕云峥的?王公子的?还是你爸生意伙伴的?”

楼底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我踩着满地钞票下楼时,叶知语的哭喊混着叶振国的咒骂刺破了夜空。

拐过街角才发觉手心黏糊糊的,不知何时攥碎了药盒,铝箔碎片扎进了肉里。

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腔。

我睁开眼时,手背上扎着输液针,点滴瓶在晨光里泛着浑浊的黄色。

叶知语趴在床边,真丝裙摆还沾着昨晚的墙灰。

“你昏迷两天了。”

她伸手要摸我的额头,被我偏头躲开。

护士进来换药时偷偷撇嘴,我认出她是肿瘤科常给叶知语拿止疼片的小张。

上个月她还夸我:“胃癌家属里就数你最细心。”

叶知语端着粥碗凑过来,勺子在碗边磕出清脆声响:“我熬了四小时的......”

“慕云峥爱喝的吧?”

我盯着她锁骨下的红痕,那是新款宝格丽项链压出的印子,“上周三你去他别墅待到凌晨,也是这么伺候人的?”

瓷碗摔在地上迸裂成了八瓣。

她抖着手去捡碎片,血从指腹里渗出来:“那晚我是去还钻戒!他把我关在酒窖里,我拼命砸门才......”

“你猜我在干什么?”

我拔掉输液管,血顺着胶布边缘往外冒,“那晚我接到医院电话,说我癌细胞转移了,没多少日子了,结果主治医生还是慕云峥的表舅,他笑着问我知不知道你给我的备注,备注是提款机精装版。”

叶知语的眼泪砸在床单上。

她来抓我的手,“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然后呢?”

我指着窗外停车场那辆保时捷,“再让你爸给我账户打五百万封口费?”

护士举着CT片推门进来,眼神躲闪:“江先生,您肺部的积水......”

“不治了,我要出院。”

我扯掉监测仪贴片,警报声顿时响彻病房。

叶知语扑上来按呼叫铃,被我拽着胳膊甩到墙上:“省省吧,你爸连ICU的监控都能黑,还装什么好人?”

我把病历塞进背包,转身就走。

长途汽车站的电子屏闪着红光。

我蜷在最后一排角落吞止疼片,前排大妈用外放刷短视频:“豪门千金为爱逃婚,疑精神失常......”

视频里叶知语光脚在雨里奔跑,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她脸上。

老家木门吱呀作响时,墙上的挂历还停在三年前。

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带知语回来看看。”

现在相框里的合影爬满霉斑,她搂着我脖子的那截手臂被虫蛀出了黑洞。

安眠药瓶在月光下泛着光。

我数出十二粒放在手心,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叶知语的号码发了上百条短信,最新一条是血淋淋的手腕照片:“你不接电话我就死给你看!”

关掉手机后,我把药片倒进嘴里,自来水混着铁锈味冲下了喉咙。

半个小时后,木门被砸得砰砰响。

她带着哭腔的喊声回荡在我的耳畔:“江书墨你开门!我给你找到全国最好的医生了!”

我躺在母亲生前睡的木板床上,药效随着老挂钟的滴答声蔓延上来。

叶知语的哭喊声渐渐变得模糊,砸门声像是从水底传来的闷响。

手指抠进床板缝隙时,我摸到了一截褪色的红头绳。

那是叶知语第一次来老家时扎头发用的。

那天她踮脚摘院子里的柿子,摔进我怀里笑着说要在这里养老。

可惜,那棵柿子树早就枯死了。

门轴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叶知语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床前。

她摸我颈动脉的手抖得厉害,“醒醒!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想笑,但连嘴角都抬不动。

她手忙脚乱地往我嘴里灌矿泉水,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和冷汗混在一起。

手机从她兜里滑出来,屏幕还停在我们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她三小时前发的:“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栗子糕。”

“为什么要自杀......”

她掰开我手心找药瓶,眼泪砸在我眼皮上,“你明明说过要看着我遭报应!”

我说过的话正在应验。

她腕上的梵克雅宝手链硌得我锁骨生疼,上个月慕云峥在拍卖会拍下这套珠宝时,我正在医院苟延残喘。

耳鸣声越来越响。

叶知语的脸在月光下分裂成重影,时而像那个蹲在路边喂流浪猫的少女,时而像五星级酒店里搂着慕云峥脖颈的陌生人。

她哆嗦着给我做人工呼吸,口红蹭得我满脸都是,熟悉的香水味灌进气管,激得我剧烈咳嗽。

“不要睡!”

她撕开我的衣领捶打胸口,“你敢死我就把房子烧了!把你妈留下的破相框全砸了!”

我看向床头柜上的铁皮盒。

她顺着我的视线扑过去,倒出满盒火车票。

从上海到杭州的G7356次,每王五傍晚六点发车。

最早那张已经泛黄,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买的。

她瘫坐在地板上,车票雪片般落在真丝裙摆上:“这些......你都留着?”

呼吸开始变得费力。

我想指给她看盒底的照片,那年她穿着我的旧毛衣煮泡面,鼻尖沾着油渍。

可手指刚抬起就重重地砸在床沿。

叶知语背着我往外冲,“坚持住!你说过要亲眼看我遭报应的......”

我伏在她颤抖的背上,恍惚中看见二十岁的她蹲在弄堂口等我下班。

自行车铃叮当响着掠过,她扬着饭盒喊今天有红烧肉,发梢沾着油锅腾起的热气。

“叶知语......”

我贴着她耳垂呢喃,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她踉跄着跪在救护车旁,医护人员七手八脚把我抬上了担架。

“你刚才想说什么?”她把耳朵贴到我唇边。

我望着急救灯刺目的红光,用最后的力气吐出那个秘密:“我终于能解脱了......下辈子......也不要认识你......”

话音刚落,心电监护仪响起长鸣。

护士在我的身上盖上了白布。

月光透过停尸房的磨砂玻璃,在地上投出模糊的灰斑。

我飘在墙角,看着叶知语蜷缩在盖白布的担架床边。

原来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可惜连眼泪都成了奢侈。

护士递来文件时,叶知语正盯着我肋下的缝合线发呆。

那是上次卖肾的时候留下的,当时她撒娇说我留疤好丑,我偷偷问医生能不能缝好看些。

现在她颤抖着指尖抚过那些线头,突然掀开白布撕开我衣领,暴露出更多交错的手术痕迹。

“这些......这些是什么时候......”

她转向护士尖叫,镶钻的美甲劈裂在铁床边缘。

护士翻着病历本冷笑:“江先生卖过十一次血,签过三次器官捐赠协议,最近一次是两周前。”

她抽出夹在封底的捐赠卡,“哦,这张是为你准备的角膜捐献同意书。”

叶知语瘫坐在地,捐赠卡从指间滑落。

我凑近去看,发现签名日期是她和慕云峥订婚那天。

那天我在医院抽完血,用棉签蘸着血渍画的爱心,还晕染在签名栏旁边。

她的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慕云峥的短信一条接一条蹦出来:

“玩够了就回来”

“老爷子答应给叶氏注资了”

“明天去挑订婚戒指”

最后附了张酒店套房照片,枕头上扔着条眼熟的粉色维秘内衣,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们恋爱纪念日我送的那件。

停尸房的冷气嗡嗡作响。

叶知语突然抓起我的旧手机。我的手机相册里,静静存着七百多张截图。

全是这些年,她发给我的购物链接:包包、手链、项链……

每张截图下方,都标注着存款余额。

最后一笔,定格在“82.36元”。

她翻到云盘备份那一刻,我下意识猛地扑过去,试图阻拦。

可手却穿透了手机屏幕。

那个命名为“手术费”的文件夹里,存放着她伪造病历的原件扫描图。

还有我苦苦跪求医生的录音:“抽干我的血也行,只要能让她活下去……”

凌晨三点,她抱着我的骨灰盒,闯进了慕云峥的别墅。

我跟在她身后,飘过鎏金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慕云峥正搂着新欢,在泳池边肆意调情。

叶知语二话不说,抄起椅子,狠狠砸向香槟塔。

酒液四溅,淋了满桌宾客一身。

“是你们害死了他!”

当她抄起餐刀,抵住慕云峥喉咙时,我在她耳边大声呼喊,告诉她不值得。

可她,却丝毫听不见。

慕云峥脸上挂着冷笑,掰开她的手指:“装什么深情?当初不正是你求我陪你演戏,刺激他的吗?”

说着,他还狠狠踢了踢我的骨灰盒,“这穷鬼,连死都死得这么晦气。”

叶知语被保安粗暴地赶了出来。

她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跑回老宅。

在我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个木盒。

木盒里装着保险单,受益人一栏,写着她的名字。

底下还压着一本日记本,是她确诊胃癌那天,我写下的:“如果她的病是假的,该多好。”

葬礼定在正午,江边的荒地上。

没有花圈,没有哀乐。

三个拾荒老人,蹲在土坑旁抽烟。

他们是收了我遗物里那台收音机,才答应来抬棺的。

叶知语跪在坑边,填土时,真丝手套被碎石划破。

血渍混着泥浆,一点点裹住陶罐。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穿褪色工装裤的大婶,突然冲了过来。

一篮子烂菜叶,狠狠砸在叶知语的背上。

我认出,她是楼下早餐店的王姨。

去年冬至,我咳血晕倒在她店门口,是她灌的红糖水,救了我一命。

叶知语脖子僵住,缓缓转头,发梢还粘着一片菜叶:“您认识江书墨?”

“岂止认识!”

王姨掏出塑料袋包着的存折,摔在她脸上,“他每月十五号来我这换零钱,说是给女朋友买药,不能刷卡。上个月,人都咳得脱了相,还求我别告诉他对象!”

存折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取款记录。

最后一笔是五十元,取款日期停在我吞安眠药那晚。

江风忽然变得急促,卷着烧纸钱的灰烬,扑向叶知语。

她腕上的梵克雅宝手链,勾住了存折,扯断的贝母,滚进了土坑里。

我伸手去捞,却见贝母穿透手心,落进了自己的骨灰堆。

“您知道他肺癌的事吗?”

叶知语攥着存折,身体不住地发抖。

王姨冷笑一声:“去年腊八,他晕在我蒸笼旁,救护车来了,他死活不肯上,说卡里就剩三千块,要给你买生日礼物。”

手机从她口袋里滑了出来,自动播放起监控备份。

视频里,我穿着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跪在地上擦酒店走廊。

慕云峥搂着叶知语经过时,她故意用高跟鞋尖踢翻水桶。

她靠在慕云峥肩上,笑得花枝乱颤:“你看他,好像条狗啊。”

叶知语像疯了一样,用额头撞地,血顺着鼻梁,流进嘴角。

江面传来渡轮的汽笛声。

叶知语突然冲进江里,高跟鞋甩进浪涛里。

我扑过去阻拦,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魄,穿过了她的身体。

医院的急诊室里。

我像一缕被风吹散的烟,时而聚在吊灯上,时而贴在窗玻璃外。

叶知语蜷缩在病床角落,护士刚给她注射完镇静剂。

凌晨两点,她突然扯掉输液针头。

监控仪器的警报声中,她赤脚冲进医院的储物间,翻出保洁员的工装套上。

我跟着她,飘过凌晨的街道,看她拦下一辆运泔水的三轮车,混着馊臭味,蜷在铁桶后面。

这条路,通向慕云峥的私人会所。

会所后厨的霓虹灯管,滋滋作响。

叶知语从垃圾通道爬了进去。

宴会厅的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的光。

慕云峥搂着新欢,站在台上,话筒里传来他刺耳的笑声:“感谢各位来参加收购叶氏的庆功宴!”

叶知语混在服务生里,低头倒酒,托盘下的餐刀,贴着大腿微微发抖。

“这杯敬叶小姐。”

慕云峥突然指向角落,“听说她最近在精神病院,过得不错?”

哄笑声瞬间炸开。

叶知语掀翻了托盘。

香槟泼在慕云峥脸上,她跨坐在他腰上,刀尖抵住他的喉咙:“你布局这么多年,还说要娶我,原来是为了骗我签股权转让书!”

在场所有人,尖叫着后退。

慕云峥的保镖冲了上来,叶知语反手划破他的西装口袋,股权文件像雪片般飞散。

她踩着满地红酒渍,放声大笑:“你电脑里的偷税记录,我备份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举着U盘,后退到露台边缘,夜风卷起衣服的衣摆:“从你教我怎么装病骗他开始,我就偷偷录音了。”

按下手机播放键,慕云峥的声音,响彻会场:“那蠢货卖血的样子,真像条狗......”

叶知语翻身跨过栏杆,U盘悬在二十三楼高空:“让财务总监自首,否则我就松手!”

慕云峥抹着脸上的酒渍,冷笑一声:“跳啊!死了我正好吞掉叶家最后那点股份!”

她真的松了手。

U盘坠落的瞬间,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见它穿过我虚无的手心。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慕云峥扑到栏杆边,怒吼:“拦住那辆车!”

叶知语翻身跳回露台时,手腕的纱布散开了。

她捡起餐刀,捅进了慕云峥的大腿,在他的惨叫声中,凑近耳语:“这一刀,是替他还的。”

“下一刀,替我自己。”

警察破门而入时,她握着刀,跪坐在血泊里。

慕云峥的哀嚎声中,她抬头看向我飘浮的位置,忽然笑了:“我看见你了。”

我想回应,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庭审那天下着细雨。

我贴在法庭的国徽上,看叶知语穿着囚服,站在被告席。

她拒绝律师辩护,当庭播放了所有录音。

慕云峥坐在证人席,脸色铁青,腿上的绷带渗出血渍。

法官宣判时,叶知语突然转身,面向旁听席的空座。

“我有罪。”

“但请把我的骨灰,和他埋在一起。”

法警上前押解时,她突然挣开束缚,冲向被告席的围栏。

那里摆着我烧制失败的陶罐,装着从江边挖回的一捧骨灰。

“咚!”

额头撞上陶罐的闷响,惊得全场起立。

叶知语瘫倒在血泊里,指尖还勾着陶罐的碎片。

急救车呼啸着驶离法院。

我飘在车顶,看医生按压她逐渐冰冷的胸膛。

太平间的白炽灯,嗡嗡作响。

护士整理遗物时,从她贴身口袋摸出张照片。

是我们二十岁,在老家柿子树下的合影,背面用血写着:“下辈子,我找你赎罪。”

我漂浮在骨灰盒上方,看着工作人员将我和叶知语的骨灰混在了一起。

她的父亲签同意书时,手抖得厉害,钢笔尖戳破三张纸,才写完名字。

原来人在绝对寂静的悲伤里,连眼泪都是无声的。

老宅拍卖那天飘着细雨。

我贴在落灰的玻璃窗上,看中介领着买家穿梭在房间里。

穿驼色大衣的女人停在母亲遗像前,指着霉斑说:“这房子得重新装修,你看这霉味这么重,不拆怎么行!”

她五岁的女儿从床底拖出小木盒,蹦跳着喊:“妈妈你看!好多车票!”

小女孩的妈妈夺过她手里的小木盒,一脸严肃地说:“这种老房子里的东西,不能乱动!”

说完,她把小木盒放回了原处。

最后一班返乡大巴驶过江桥时,我蜷在车顶的行李架上。

前排大叔用外放刷短视频:“叶氏集团正式破产,慕氏涉嫌偷税被查封......”

墓园新来的守墓人是个哑巴。

他每天清晨,把我的墓碑擦得锃亮,午后靠在碑前打盹。

有一回,一只小野猫挠破了墓碑上挂的布袋,露出了里面褪色的平安符。

守墓人发现后,拿着针线又把平安符缝了进去。

第二年开春,老宅被改造成了民宿。

那对母女在柿子树枯桩旁种了绣球花,翻修地窖时发现了刻在墙上的字。

我飘在她们的身后,看小女孩指着墙上的字欢呼:“妈妈,快看,这里藏着秘密!”

女人拿着手电筒照着墙面,我伸手想挡,却只掀起了一阵穿堂风。

“2003年9月1日,晴。今天转学遇到个傻女孩,把我掉的铅笔还回来的时候,耳朵红得像柿子。”

小女孩指着墙上的字迹问:“妈妈,傻女孩是谁呀?”

女人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一声:“是住在故事里的人。”

清明节暴雨倾盆。

我飘在墓碑的顶端,看哑巴守墓人扫去台阶上的花瓣。

穿校服的男生女生挤在隔壁的墓前烧纸,女孩踮脚往男孩领口塞了颗糖炒栗子,热气糊湿了他的眼镜片。

“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也这么难过?”

女孩戳着男孩的酒窝。

“别说晦气话!”

男孩突然提高的嗓音,惊飞了麻雀,又慌慌张张地补了一句,“要死也得等我给你买上一屋子的爱马仕......”

我跟着那对少年飘出了墓园,看他们踩着积水跑向了公交站。

女孩书包上挂的小熊挂件一晃一晃的,和叶知语当年弄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暮色降临,墓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姨挎着菜篮,把装着咸鸭蛋的塑料袋系在了碑前。

她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刻字,突然抹了把眼睛:“小江啊,你说说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啊,我在市里开了一家老大的早餐店,可红火了,可惜你看不到......”

我飘在她的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夜风卷着油条香味掠过树梢时,我看见了佝偻着背的王姨。

她推着改装三轮车停在墓园外墙,车头挂的煤油灯罩裂了道缝,光影在地上淌成一条河。

她擦着汗往保温箱贴便签,歪扭的字迹写着“赠墓园守墓人”。

我飘过去凑近看,豆浆袋上印着褪色的卡通笑脸,是当年我给王姨设计的外卖店logo。

守墓人嚼着油条,翻开我的日记本。

月光恰好照在最后一页,我临终前写的那行字被荧光笔圈了出来:“如果绣球花开的时候,能再吃一次她烤糊的饼干......”

凌晨一点,我飘在民宿的屋顶。

小女孩突然抱着被子跑了出来:“妈妈!我做了个梦,梦到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叔叔,那个叔叔卖了这个房子给喜欢的女孩治病,可惜那个女孩骗了他......”

女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小傻瓜,一个梦而已,不用当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我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地变透明。

民宿的女主人突然推开窗户,晨风灌进来,吹得窗帘轻轻地晃动。

小女孩指着空中喊:“妈妈,你看墙上有光!”

其实那是我彻底消散前最后的光斑。

远处传来轮船启航的汽笛声。

我最后看了一眼人间。

早点摊前排队的顾客,民宿院里盛放的绣球花,墓园碑前新放的糖炒栗子。

那些与我们有关的、无关的,终究都成了岁月里的一缕烟 。

来源:南风情感故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