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二十五岁到六十五岁,整整四十年,他为齐琪买品牌包包,名贵珠宝,心甘情愿照顾她和前夫生下的孩子。
我在帮老公打扫书房时,意外翻出了他的私人账簿。
原来我的丈夫每个月都会固定往他年少初恋账号上打一大笔钱。
从二十五岁到六十五岁,整整四十年,他为齐琪买品牌包包,名贵珠宝,心甘情愿照顾她和前夫生下的孩子。
齐琪在老公的帮助下,成了光鲜亮丽的大学老师,孩子也被送进了省城最好的单位。
而我,却被老公要求必须省吃俭用,辞职在家伺候老小,从青葱的姑娘生生熬成了黄脸婆。
01
这让我感到极度不适。
我死死盯着账簿上密密麻麻的汇款记录,以及丈夫梁文臣在账簿底部用工整的簪花小楷写下的「爱一人便养她一生」,我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薄薄的纸页。
原来,梁文臣竟也能如此狂热地爱着一个人。
我不禁回想起新孙女出生时,儿子儿媳请他起名的情景。
那时,梁文臣毫不犹豫地说:
「就叫梁爱琪吧。」
我曾困惑,儿子叫梁思琪,孙女也叫梁爱琪。
为何他如此偏爱「琪」字。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琪」并非他口中的「平安美好」,而是齐琪的「琪」。
他把对年少时未能得到的爱人的执念,寄托在了儿子和孙女身上。
他每日在我面前唤孩子们「琪琪」,实际上,他呼唤的并非他们,而是他心中永远无法触及的那个人。
那本账簿藏在一个上了锁的木箱中,静静地躺在梁文臣书桌抽屉的最深处。
若非我今天心血来潮整理书房,而木箱因年代久远意外破裂,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毕竟,梁文臣身为大学教师,口碑良好,一直给人一种正直的形象。
我放下账簿,继续翻看,意外地发现了梁文臣的日记本。
扉页的第一篇,记载于1984年10月1日。
那是我和他结婚的日子。
上面仅有三行字:
「吾爱齐琪,今天,我结婚了。」
「杜女士与你有着七分相似,她穿婚纱的样子,与你如此相像。」
「这样,是不是也算与你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每一字每一句都透露着深情。
但我记得,结婚那天,他为我戴上戒指时,眼中充满真挚:
「杜鹃,我有幸能与你结为夫妻。」
「我承诺,一定会让你幸福。」
我含泪答应。
尽管那时的他一贫如洗,连结婚所需的女方家礼都未能凑齐。
尽管新婚之夜没有自行车,也没有缝纫机,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那时我是艺术团的领舞,因为信任,我为他脱下了跳舞的红裙,从此舞鞋换成了拖鞋。
我卸下妆容,为他洗手作羹汤。
这些年来,我为他养育孩子,四十年如一日地照顾他卧病在床的母亲。
我也曾因家庭琐事疲惫,也曾在深夜里对着自己年轻时的演出照片默默流泪。
但我从未后悔。
至少在看到梁文臣的账单和日记之前,我还一直在安慰自己:
家庭和睦,儿孙满堂,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现在,梁文臣在日记本上留下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个无情的耳光,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
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梁文臣对我和孩子们的爱是纯粹的。
没想到,我们所有人,竟然都只是齐琪的替代品!
而我,竟然被他欺骗了整整四十年!
02
我鼻头突然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但我硬撑着,抬头不让它们落下。
从梁文臣的日记中,我得知齐琪是他的初恋情人。
齐琪美丽动人,性格高傲,梁文臣对她一见钟情。
为了赢得齐琪的心,梁文臣竭尽全力。
然而,由于双方父母的坚决反对,他们最终未能牵手一生。
与梁文臣分手后,齐琪听从家人的安排,嫁给了城里的一个富裕家庭。
但婚后的生活并不如齐琪所愿。
她的前夫在外花天酒地,对齐琪和孩子的关心微乎其微。
后来,前夫因违法被投入监狱,一夜之间,富翁变成了阶下囚。
为了摆脱牵连,齐琪迅速与前夫办理了离婚手续,带着孩子回到了南城。
而那时,梁文臣刚在媒人的撮合下,与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齐琪找到梁文臣的那天,恰逢我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
我至今还记得,当我拿着孕检单兴奋地告诉梁文臣他要当爸爸时,他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为什么……你怎么怀孕了?」
他显得六神无主,全然没有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
那时我还安慰自己,或许他只是不擅长表达情感。
如今我才明白,那时的他,可能根本不希望我怀孕。
如果我没有怀孕,他或许就能毫无顾忌地与我离婚,与齐琪重燃旧情。
后来,他在外面为齐琪租了房子,开始不断地资助她们。
即便在婆婆生病住院,家庭经济紧张的那几年,他也从未间断。
梁文臣是大学教授,除了在学校授课,偶尔还会出差与同行交流,因此家里的经济大权一直握在他手中。
我从未对他有过丝毫怀疑。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省吃俭用存下的那些钱,竟然都被他用来养了别的女人。
他为齐琪买名牌包、昂贵珠宝,用我们共同的财产为齐琪母子的事业铺路,而我却在家中默默付出,孝顺婆婆,从青春少女变成了黄脸婆。
时间的真相就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割裂我的心脏,每一次都带来刻骨的痛楚。
我擦去脸上的泪水,颤抖着双手想要给梁文臣打电话,质问他这一切。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提前回家了。
03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梁文臣提着一个滴着水珠的塑料袋子,从外面踏了进来。
我望着那个头发梳得整齐,面容斯文的梁文臣,嘴唇微微颤抖。
我握紧了拳头,试图开口质问,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梁文臣抬头瞥了我一眼,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他脱下鞋子,将手中的书本随意扔在桌上,提着那个黑色塑料袋直奔厨房而去。
黏稠且带着腥臭的血水从塑料袋中渗出,污渍了我昨天才洗净的地毯。
「今天下午没课,我去菜市场买了条草鱼。」他随口说道。
「待会儿你把鱼处理一下,今晚我们喝鱼粥吧。」
梁文臣将塑料袋扔进厨房的水池,便转身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玩起了手机。
地毯上的血迹,他仿佛没看到一样。
我站在原地,平静地提醒他:
「地上,脏了。」
梁文臣身体一顿,抬头扫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你收拾一下就行了,平时不都是你干的吗?」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我在他身后默默收拾一切。
他知道,不管他今天把地毯弄得多脏,第二天总会有一块干净的地毯出现在那里。
但是,为什么总是我?
凭什么为家庭付出一切的总是我?
看着梁文臣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失望如同厚重的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走进厨房,深吸一口气,抓起被血水弄脏的地毯,直接甩到了梁文臣的脸上:
「但今天,我不想收拾了。」
「你既然有本事弄脏,就应该有本事弄干净。」
梁文臣被地毯砸得愣住了。
他刚想反驳,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快步回到厨房,将水池中的鱼捞了出来,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还有,我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不吃鱼。」
「为什么你总是记不住呢?」
04
梁文臣身为大学教师,平日里待人接物总是和风细雨,我亦非急躁之人。
婚后,我们凡事商量着来,我从未与他红过脸。
然而,这或许是我们结婚四十年以来,他首次目睹我情绪崩溃的场景。
梁文臣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清了清喉咙说道:
「我记得你爱吃鱼的啊……」
话音刚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瞬间闪躲:
「你知道我在学校很忙的,偶尔记错也是人之常情。」
「不就一条鱼嘛,你不喜欢,那就不吃好了。」
「何必对我发这么大火?」
看着梁文臣那心虚的样子,我的心疼得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他哪里是记错了?
在梁文臣那记录着心事的日记本末页,他用蓝色墨水笔详尽地记载了齐琪的喜好。
他记得她爱吃鱼,钟爱白色,偏爱鸢尾花。
因此,尽管他知道我小时候被鱼骨卡住,差点丢了性命,对鱼肉深恶痛绝,他却依然每周买一次鱼。
日记本里的一段话是这样写的:
【吾爱齐琪,看着杜女士吃鱼的模样,便让我回想起我们第一次去荷塘捕鱼的情景。】
【那时我生火,你炖鱼,鱼汤鲜美,你更美。】
【想你。】
我抬头看向梁文臣,只见他一脸的不耐烦。
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感到无比疲惫。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将藏在身后的日记本拿出,扔到梁文臣面前:
「你的记性很好,怎么会记错?」
「我不喜欢吃鱼,但齐琪喜欢啊!」
「梁文臣,隐瞒了这么多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眼前的男人在看到日记本时,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向我,一把将那本子紧紧护在怀里。
那日记里满载的爱意,对他们而言,确实是珍贵的宝物。
我心凉如冰。
梁文臣见我冷笑不止,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翻我的东西吗?」
「你怎么这么不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
「我给琪琪钱,只是因为我们是老同学,我想帮帮她。」
「她们孤儿寡母的,你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
我忍不住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果只是帮助,为何要对我隐瞒?」
「资助她们,需要买名牌包,买珠宝,需要用钱帮人家打通关系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家人呢。」
「这和包养她,有什么区别?」
梁文臣听后怒火中烧,扬手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齐琪。」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堪。」
05
这一巴掌打得我措手不及。
脸颊上的痛楚如同被烈焰舔舐,火辣辣的感觉难以言喻。
与梁文臣相濡以沫四十年,未曾想,他竟会因为别的女人对我动粗。
瞬间,我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生气。
我在争什么?
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我如此吗?
这些问题在我心头盘旋不去。
在梁文臣挥掌之前,我心中尚存一丝执念。
尽管愤怒,但仍抱有一线希望,期待他能念及我们四十年的夫妻情分,回心转意。
然而此刻,我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抚摸着肿胀的脸颊,静静地凝视着梁文臣。
内心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爱与不爱,原来只是一瞬间的事。
梁文臣对我动手,这是第一次,他也显得有些愣住。
待他回过神来,试图拉住我,向我道歉,我却本能地退后了两步。
他的手悬在半空,显得有些尴尬。
最终,他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对不起,杜娟,我刚才确实是气昏了头,并不是真的想打你。」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争吵。」
「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有心想和齐琪发生点什么,也是力不从心。」
「你不要多心了。」
我抬起头,语气冷淡地看着他:
「离婚吧。」
梁文臣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话语坚定:
「梁文臣,我们离婚吧。」
06
眼前的男人静默地凝视了我半晌,突然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杜娟,你别胡闹了。」
「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你在家里做了四十几年的家庭主妇,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
「如果没有我养着你,你怕是要饿死街头。」
他向我走近,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
「听话,别再闹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们好好继续过日子。」
但我并未理会他,用尽力气挣脱了他的束缚,转身走进了次卧,伴随着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悄悄联系了律师,在律师的指导下草拟了离婚文件。
结婚这么多年,家里的财产都被梁文臣一人掌控,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暗中转移了多少财产给齐琪。
这是我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
我本想干脆净身出户,远离梁文臣,但内心却又不甘。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最后要委曲求全?
我并非普度众生的菩萨!
为了更好地捍卫自己的权益,我授权律师,让他申请律师调查令,调查梁文臣的财产状况,并要求他尽最大努力帮我追回属于我的那部分财产。
第二天,当梁文臣得知我聘请的律师已经开始调查他名下所有财产及财产去向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杜娟,这样做有意思吗?」
「我们做了四十年夫妻,你说离就离,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毫不留情地反驳他:
「你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四十年,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我缓缓站起,俯视着坐在沙发上愤怒的梁文臣,嘴角微扬:
「在你看来,我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吗?」
「我被你欺骗了四十年,我不想临死前还被你们两个人玩弄于股掌!」
从那天起,我不再为梁文臣烹饪一顿饭,不再为他洗一件衣物。
洗碗槽里堆满了油腻的餐具,层层叠叠,有些还残留着干涸的食物残渣。
客厅的垃圾桶已满,垃圾溢出,散落在地,整个房间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梁文成知道我注重清洁,也清楚我最怕他的冷暴力。
以往我们有些小摩擦,他总是用这种方式逼我向他低头。
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妥协。
我耐心等待律师的调查结果,反复修改离婚协议上关于财产分割的内容。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将衣柜里所有的碎花长裙翻出,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这些长裙,都是梁文臣送给我的。
刚结婚那会儿,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每年只有在我生日这天,我才会请求梁文臣给我买一件新衣服。
梁文臣从未拒绝,总是爽快地带我去集市上挑选。
然而,不管我如何挑选,他最终都会从货架上取下一条素色连衣裙,让我试穿:
「相信我,你穿这个一定很美。」
我对他充满信任,总觉得他的眼光无可挑剔。
因此,每年生日,我都能收到一条新的素色连衣裙,心中满是喜悦。
若有人问起,我会自豪地告诉他们:
「这是我爱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这样的习惯,我们保持了四十年。
四十年的时间,让我几乎相信,我确实适合穿这样的裙子。
如果我没有在那个尘封的木盒子里发现齐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照片,我或许还能继续自欺欺人:梁文臣对我,并非全无感情……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
【吾爱齐琪,今天我带杜女士买衣服,她穿素色连衣裙的样子像极了你。】
【若不是父母阻拦,或许,我也能为你买连衣裙了……】
当我打开衣柜,看到那几十条整齐排列的素色连衣裙时,那种厌恶感,如同皮肤上爬行的恶心虫子。
这种感觉,挥之不去,令我极度反感!
我将对梁文臣的感情,连同那些连衣裙一同丢弃进了垃圾桶。
随后,我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几条款式各异的大红裙。
不仅如此,我还剪掉了为梁文臣蓄起的长发,换了一个清爽利落的短发造型。
当我穿着大红裙,顶着一头短发出现在梁文臣面前时,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还没适应这个变化。
倒是隔壁的邻居先开口了:
「杜娟姐,你买了新裙子,还换了新造型!」
「太好看了吧!」
「以前你总穿那些素色裙子,人都显老几岁,你果然还是适合红色!」
我对邻居微笑致意。
梁文臣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
「没想到,你穿红裙子也挺合适……」
他的眉梢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我冷哼一声,与他擦肩而过:
「做了这么多年的替身,我总该做一回自己。」
07
邻居见情势不对,连忙溜走了。
我想回房间,梁文臣快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
「杜娟,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感情的事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虽然我瞒着你接济齐琪他们母子,但我不也将你还有孩子养得很好吗?」
「我不和你说,还不是因为我足够了解你,知道你一定会反对。」
看着梁文臣理直气壮的模样,我的心仿若跌入了深渊。
我想过梁文臣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却从没想到,他的解释竟让人这么恶心!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梁文臣,原来你知道我一定会反对啊?」
「既然知道我不愿意,你还瞒着我偷偷养着,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梁文臣恼了,重重甩开了我的手:
「够了,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扬起手,狠狠扇在了梁文臣脸上:
「想要你怎么样?」
「想要你同意离婚,立刻,马上!」
梁文臣同意签署离婚协议,却不同意我将之前他偷偷转给齐琪的钱要回来。
我没有和他争辩,转身给我的律师打了电话。
第二天,我从家里搬出来,住进了自己临时租住的房子。
随后,我到法院起诉离婚,并要求齐琪返还所有婚内财产。
我起诉离婚的事被儿子梁思琪知道了。
当晚他便带着儿媳闯进了我的出租屋:
「妈,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和爸闹离婚呢?」
「齐老师我是见过的,她又漂亮又温柔,知书达理,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赶紧撤销起诉,回去和爸认个错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对他的期盼和热情,被他几句冷冰冰的话一点点浇灭。
沉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坐在不到四十平的出租屋里,摆弄着我刚买回来的玫瑰,轻声问他:
「你知道你爸爸给你取名思琪,是因为你口中的齐老师吗?」
「你知道这些年,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日子里,你爸爸还背着我们,拿钱给那位齐老师买包,买衣服吗?」
大约是我说话时的神情有些吓人。
梁思琪抿了抿嘴,低下了头。
但很快他又叹了口气,与我对视:
「妈,说句心里话,你应该学学人家齐老师。」
「不管多糟糕的生活环境,她都能过得很好很精彩。」
「你再看看你,爸爸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给你花,你什么事都不用干,却天天素面朝天,搞得跟个黄脸婆似的。」
我抬眸看向站在我对面,由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一股莫名的心酸从心底涌了上来,堵在胸口,让我险些无法呼吸。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就别怨爸了。」
「更何况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接济自己的老同学,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你看看你现在住的房子,这么小,离婚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梁爱琪还在自说自话,我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将他推出租房外:
「你口中的齐老师要不是有我们家的财产做支撑,她能活得那么潇洒自在吗?」
「你这么爱替你爸说话,那你知不知道,那些给出去的财产,原本都属于你?」
「你本来可以上最好的学校,进最好的单位,但是你爸爸剥夺了你的权利。」
「他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全都给了别人的孩子!」
梁爱琪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
「你……你胡说,我爸说了,让我好好和齐老师的儿子做兄弟。」
「齐老师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奶奶也很喜欢她……」
儿媳听到儿子的话,忍不住扯了扯儿子的衣袖。
女人或许更懂女人。
儿媳看了看我,眼神中透着一丝丝悲悯:
「妈,这件事确实是爸不对,爱琪自己也糊涂,不懂向着亲妈。」
「你别置气,你还是先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这儿住着憋屈。」
我将一个红包塞进儿媳手心里:
「不回去了。」
「但是你和孩子要是还想来看我,我非常欢迎。」
「被枕边人欺骗了那么多年,如今连自己的儿子也不站在我这边,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以前,我掏空了心思,为这个家付出,如今,我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儿子气呼呼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来看过我。
我也乐得自在。
其实我自小喜欢跳舞,年轻时好不容易混到文艺团领舞的位置,却因为梁文臣几句忽悠,便放弃了事业,乖乖回家相夫教子,替他照顾卧病在床的老妈子。
如今没有了那些烦恼,我空出了大把的时间,直接在附近的舞蹈社报了桑巴。
我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混在年轻一辈中学习跳舞,一开始确实觉得不太好意思。
但那些年轻人蓬勃的朝气,让我越来越相信,我这么做没有错。
我的舞伴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见我跳得起劲,教我如何录视频,在网上分享自己的学习成果。
视频一上传,便引来了许多网友围观。
我渐渐有了自己的粉丝。
后来,我学习桑巴的视频被梁文臣看到了,他给我打电话,声音里满是不悦:
「杜娟,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去学跳舞?」
「天天扭来扭去,搔首弄姿,不正经!」
我捏着手机,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再怎么不正经,也比不过你一脚踏两船啊。」
「你要是那么有空,还不如去找一下齐琪,让她主动把钱还回来!」
「如果等到开庭,事情闹大了,大家脸上都没有光。」
说罢我不等梁文臣反驳,直接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那位让梁文臣爱了四十几年的白月光突然给我打来电话,约我见面。
08
我本不想去,但一想到齐琪手里还捏着属于我的钱,我马上改变主意。
齐琪约我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西餐厅。
我刚推开门,一眼就发现了她。
齐琪穿着一身简约得体的旗袍,一头银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耳朵上还坠着两颗小珍珠。
手腕上的翡翠在日光的映照下,微微泛着莹泽。
不管是颜色搭配还是衣着妆容,她都拿捏到了极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齐琪朝我挥了挥手,自信一笑:
「杜娟妹妹是吗?」
「今天我约你出来,只是想和你道个歉。」
「我没想到,你和文臣会因为我闹不愉快……」
她笑容温婉,声音轻轻,还想开口。
我抬头一笑,打断了她:
「你耳朵上的珍珠好漂亮!」
「是梁文臣买的吗?」
齐琪没想到我会不按常理出牌,脸上的笑立马僵住了。
但她还是很从容地点点头:
「这个不过是文臣出差的时候随手带回来的,他说比较衬我。」
「其实我也是拒绝过的,但是文臣铁了心要我带上……」
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开口问:
「手上的镯子也很好看,也是梁文臣买的吗?」
齐琪抿了抿嘴,没有马上应话。
但她眉宇之间显露的得意,暴露了事实。
她嘴角上扬,朝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也知道,我和文臣毕竟是老同学了。」
「说来也好笑,我们齐家曾经也是书香世家,一朝落魄,竟然只有文臣这么一个同学愿意帮衬我们母子。」
「他是个好人!」
说罢她特意抬起手,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翡翠镯子:
「这镯子其实是我生日的时候,文臣特意去寺庙里求的,为的就是让我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在我心里一直是很感激文臣对我的帮助的,他常说我们是一家人。」
「如果可以,我是很愿意和你做一辈子好姐妹的。」
「你就别再和文臣闹脾气了……」
我最近在小舞伴身上学到了一个词,叫茶言茶语。
前几天我一直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今天茶言茶语终于具象化了。
我忍不住轻嗤出声:
「你确实应该感激我。」
「要不是我在家累死累活帮梁文臣料理家事,他又怎么有时间精力出去外面赚钱,然后用钱包养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小三呢!」
齐琪的脸色一沉,眼神夹杂着愤怒:
「你说谁是小三?」
说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齐琪拢了拢自己耳后的头发,清了清嗓子,又做回那副端庄优雅的样子。
「钱毕竟是文臣赚的,他想给谁就给谁……」
「他送我的所有东西,都属于单纯赠与……」
她话音未落,我已经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将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拔了下来。
「赠与?」
「背着我这个合法妻子转移家庭财产,你管这叫赠与?」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齐琪的手腕被我拽红了,翡翠镯子被我扯了下来,稳稳攥在手里。
失了镯子,面前的女人再也没有方才的淡定,她突然站了起来,扬起手就要和我争抢:
「你……你怎么可以抢我的东西!」
「你有没有素质?」
素质?
呵,对于没有道德的人,根本不需要有素质。
扯完镯子,我又麻溜地扯齐琪耳朵上的珍珠耳坠!
齐琪自然不愿意,护得可紧了:
「疯子,你这个疯子!」
「你当众抢劫,就不怕我报警吗?」
这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餐厅里的人纷纷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
齐琪面色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旗袍,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里面是我和齐琪对话的录音。
我特意放了扬声,旁边几桌年轻人听罢我们的聊天内容,看向齐琪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没想到穿得光鲜亮丽,居然是个三?」
「这年头果然不能多管闲事,真是颠覆三观了!」
齐琪有些气急败坏,伸手想要抢夺我的手机,被我直接躲开了。
我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镯子:
「就算你报警,我们这种,在警察局也只能算是家庭纠纷。」
「更何况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财产,根本不犯法!」
齐琪彻底怒了,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从方才那个优雅的老太太,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大妈:
「你这么蛮不讲理,就不怕文臣不要你吗?」
我看她是气糊涂了,特意出声提醒她:
「搞清楚,现在是我不要他,不是他不要我。」
「一个男人罢了,你要,就送你了!」
说罢我起身将镯子和手机塞进包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识相的话,就赶紧把梁文臣之前转给你的钱全部还回来。」
「不然到时候闹大了,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没什么忌讳。」
齐琪似乎不服气,我凑近她,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轻声道:
「你就不一样了,南城大学公认最优雅的历史老师……」
「要是被人爆出来插足别人的生活,那就没意思了……」
齐琪的脸色变了变。
我顿了顿,又添了一句:
「听说你那刚进大厂做职员的儿子,很快就要升职了。」
「如果这个时候传出她妈妈是个不要脸的小三,你说他的事业会不会受影响?」
涉及自己的儿子,齐琪急了
「杜娟,你敢!」
我微微一笑:
「有什么不敢的?」
「你大可以,试一试!」
09
齐琪自然不敢试。
做贼心虚的总怕遭报应,第二日,律师便告诉我,齐琪那边主动归还了大部分财产。
律师问我要不要继续追讨剩余的财产,毕竟梁文臣养齐琪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这么多年的生活费算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我沉默了半晌,终究是拒绝了。
现在的我不过六十岁,若是命大一点,说不定我能活到九十岁。
生活如此美好,何必为了那些烂人烂事浪费时间精力?
我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我的世界应当是广阔的,我的生活仍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在律师的帮助下,我顺利和梁文臣离婚。
因为他存在故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属于过错方,所以我多分了一部分钱。
拿到钱那一刻,我直接将梁文臣所有社交账号拉黑了。
南城是个四季分明,温度宜人的旅游城市,我花钱在旅游景点附近买下一座院落,学着网上的视频一点点装饰自己的小家。
我的小舞伴知道后,经常过来帮忙。
偶然间,我在满院花草中练习桑巴的情景被她看见,她快速拿出手机,将这一段拍了下来,剪辑成视频后发到了网上。
这个视频竟大爆了,我的账号一夜之间涨粉数十万。
我的生活越来越好,日子越过越精彩,梁文臣那边就麻烦了。
梁文臣有个瘫痪在床的母亲,以前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的。
我离开后,老母亲没人照顾,梁文臣一开始还舍得花钱给老母亲请护工。
可自从我离婚分走了家里大部分财产之后,他就舍不得花这个钱了。
过了不久,梁文臣将住在城郊的齐琪接进了家里,两人在孩子们的见证下领了证。
他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终于如愿成了他的枕边人。
两人领证那天,儿子特意将他俩的结婚证发给我看,语气中带着丝丝怨怼:
「就算你离开了我们,齐老师也不会抛弃我们。」
「她说能够和我们成为家人,是她的荣幸。」
「她温柔贤惠,比你更适合做我们的家人。」
此时的我正在摆弄着自己种下的向日葵,忙得很,并没有时间伤心难过。
我随意回复了一句:
「是啊,毕竟她和她的儿子可是花着你和你爸的钱上位的呢。」
儿子沉默了许久,最终没有给我回复任何。
齐琪正式上位。
为了平衡工作和生活,梁文臣让齐琪在家照顾家人,自己上班赚钱。
齐琪一开始也是愿意的,她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安心在家照顾一家人的饮食起居。
可她不知道,梁文臣的母亲是个难缠的小老太婆。
九十岁的老人在床上已经躺了将近十年,她每天都要用温水帮老人擦洗身子,还要给她换尿不湿,喂食米汤,清洗衣服。
小老太性子固执又暴躁,只要有一天稍晚一点,就要发脾气。
除此之外,那小老太还特别爱挑拨离间儿子和媳妇的关系。
而梁文臣又是十成十的孝子,不管是谁的问题,只要自己的母亲不开心,他一定会让自己的枕边人忍一忍。
这些年我因为这事受了不少的委屈。
如今我逃出了牢笼,原本光鲜亮丽的齐琪,成了第二个我。
夫妻俩争吵不断,不仅如此,儿子爱琪也和齐琪带过来的孩子发生了矛盾。
齐琪的儿子即将升职,但因为竞争激烈,急需一大笔钱打点关系。
多年的习惯让他自然而然和梁文臣开口。
梁文臣本来是有不少积蓄的,但离婚被我分割了大半。
为了帮助齐琪的儿子,他思来想去,竟要将城里一套房子卖掉。
那套房子,本是答应留给孙女做嫁妆的。
儿子和儿媳自是不肯,几人为了这件事大打出手,梁文臣被气得心脏病发,被送往ICU。
10
儿子和儿媳带着孙女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我买下的小院。
我抱着孙女在池塘边看最近刚养的金鱼。
儿子看着满院繁花还有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客厅,忍不住抱怨起来:
「妈,还是你好,能够把家料理得这么干净。」
「你还是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没有你,这个家真的乱糟糟的。」
「爸也是老糊涂了,要是没有你管着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家里的财产全给了外人。」
「妈,你和爸爸复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鞋尖轻轻踢着院子里的花盆,看上去有满腹的委屈。
我将孙女放下,招呼舞伴将孩子带出去玩一会儿:
「家里乱糟糟,你就自己动手收拾。」
「当初你不是说齐琪更适合做你的家人吗?如今怎么又觉得她是外人了?」
「复婚是不可能复婚的。」
「那样的牢笼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还想让我再踏进去一次吗?」
儿子听到我的话,竟是怒了。
他将花盆踢倒,当着我的面发起了小孩子脾气: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你真的要置我们于不顾吗?」
「爸爸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揪着不放呢?」
话音刚落,儿媳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连连和我道歉:
「妈,爱琪不是这个意思。」
「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他心情实在不好。」
「您别在意。」
儿子掰开儿媳的手,还想说些什么,被儿媳一脚踹在了膝盖上。
「妈,只要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就好。」
「你为我们辛苦了一辈子,剩下的我们自己来解决。」
儿媳拉着儿子离开了。
后来我听之前的邻居说,齐琪嫌同时照顾两个卧病在床的人太辛苦,未经梁文臣同意,便将家里的老婆子送回了乡下。
待梁文臣出院,发现自己的老母亲不在家,赶到乡下时,老婆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乡下的护工粗心大意,不负责任,老婆子得了褥疮也没帮忙打理。
最终老婆子因为褥疮感染,抢救不及时,撒手人寰了。
儿子自小和他奶奶最要好,发生这事,他再也无法容忍齐琪母子留在家里。
他打算和梁文臣商量后,直接将人撵走。
梁文臣本也是同意的:
「将齐琪送走,说不定你妈妈就愿意回来了。」
怎知齐琪在梁文臣面前落了两滴泪,他的心就软了。
儿子气坏了,当场和梁文臣断绝了父子关系,带着儿媳孙女直接离开了。
梁文臣很内疚,将之前那套本就打算留给孙女做嫁妆的房子过户到儿子名下,想要以此挽回孩子的心。
不仅如此,他还偷偷给我发来信息:
【没离婚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最爱的是齐琪。】
【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没了你,真的不行。】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如果你愿意回来,我愿意用余生弥补你。】
我直接将他的新号码拉黑删除了。
回去做什么呢?
继续做牢笼里的鸟吗?
曾经我以为梁文臣是我的命中注定,在事业上升期选择了回家相夫教子。
现在我才知道,他不过是个既要又要,还想再要的懦夫。
舍不得女人的贤良淑德又妄想身旁的女人貌美温柔,处处以他为先。
可是老天爷是公平的。
这世上的好事,也不可能全让他碰上。
梁文臣给我发信息的事却齐琪知道了。
当晚夫妻俩便因为这件事大打出手了。
梁文臣没想到自己爱了四十多年的温婉女人,竟会在婚后撕碎伪装,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
这些年他因为心脏和血压问题,一直长期服药。
我在家时总会提醒他吃药。
我离开后,没有人提醒他,他也就吃一顿忘一顿,这导致他血压很不稳定。
所以在和齐琪争吵后,他的血压突然急剧上升,当场晕了过去。
11
再次听到梁文臣的消息,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梁文臣的律师找到了我。
他将一份遗嘱交到我手上,那时我才知道,梁文臣竟已经去世了。
原来那日他与齐琪争吵过后,突发脑溢血,被送往医院。
再次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只能靠呼吸机延续生命了。
齐琪怕梁文臣一个不小心就撒手人寰,一边照顾他,一边暗示要他早点立遗嘱。
梁文臣突然就倦了。
在看清人性之后,他突然无比懊悔自己犯下的错。
他不停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
他给儿子打电话,儿子也不愿意搭理他。
后来,他趁着齐琪不在,偷偷让护士帮忙请来律师,写下了遗嘱,将毕生所有财产全都给了我和儿子,作为补偿。
齐琪知道后,大发雷霆,当场决定给他办理出院。
尽管医生苦口婆心劝告:
「让他再多住两天,医生现在正在想办法,说不定还有救。」
但齐琪铁了心不想让人活着。
梁文臣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齐琪为了拿到财产,用梁文臣的尸体做威胁,要求儿子给她补偿。
儿子受了气,直接报警,记者将事件原委报到网上。
随着新闻热度不断攀升,齐琪母子的身份消息也被人扒了出来。
齐琪那位引以为傲的儿子,被取消了晋升资格。
母子俩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他们在南城待不下去,只能收拾行李南下,期盼能有新的生活。
可现在的社会,银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以前的生活太过顺遂,让齐琪母子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不到两年时间,他们便因为超前消费,欠下了巨额债务。
两人被列入失信名单,普通企业不敢用他们。
他们只能靠搬砖,捡垃圾过活。
优雅了大半生的齐琪,最终成了蓬头垢面的乞丐婆子。
12
梁文臣死后,儿子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终于念起我的好,时不时会带着孙子孙女来看我。
后来他有意无意提到,想要我回去城里,和他们住在一起:
「妈,你一个人住这里多无聊,你回去住,我们还能照顾你。」
「我和老婆要上班,你没事能为我们做做饭,带带孩子。」
我果断拒绝了他:
「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把你养育成人,我的义务已经尽完了。」
「往后的日子,我只想自己过。」
「你作为一个父亲,也该长大了,不要什么事都想着依赖父母。」
「孩子生下来就自己动手帮忙照顾,不要全部推给老婆,她不欠你什么。」
「当然,我也不欠你什么。」
儿子摸了摸鼻子: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寂寞吗?」
怎会寂寞呢?
我养着自己喜欢的花草,每天闲来无事跳跳桑巴,和喜欢的朋友聊聊天,喝喝茶。
过几天,我要出门旅游了。
不仅如此,我还报了私教,准备学游泳。
学习视频拍摄的器材,正在途中……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美好,我还没感受过。
他不知道,六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全文完】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