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多月他若无其事地来接妻子回家 岳父冷笑 你情人怀上孩子就结扎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30 13:19 2

摘要:“你堂堂一个大团长,能耐啊!在外头养了个野女人,还让那野女人怀了孕。转头就去医院结扎!绝了后路,表忠心表得可真狠!”

1970年冬。

他一身军装踏进院门,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像是来接妻子下班。

可屋里气氛却冻得像冰窖。

他声音平静:“走吧,回家。”

冷眼旁观的岳母突然摔了手里的茶缸:“回家?回哪个家?!”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堂堂一个大团长,能耐啊!在外头养了个野女人,还让那野女人怀了孕。转头就去医院结扎!绝了后路,表忠心表得可真狠!”

“你从始至终,有没有一秒钟想过我女儿?!想过他这个正头妻子往后怎么活?啊?!”

“现在装没事人来接他?我告诉你!晚了!我女儿丢不起这个人,戴不起这顶绿帽子!”

林秋玥刚出院返家,还未踏入家门,就听见他的下属向他发问。

“楚团长,您的遗言为何是把钱财都留给大嫂呢?”

“您的妻子,就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短暂的沉默后,楚廷之沉稳严肃的声音缓缓响起。

“林秋玥工作能力强,大哥牺牲后,大嫂就只剩我了。没了我,她根本没法活下去。”

林秋玥正欲推门的手猛地僵住,心脏如被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抽痛。

上辈子,她与楚廷之携手走过了二十年。

楚廷之在院里可是出了名的爱妻之人。

只要不执行任务,他定会前往华北训犬基地接她下班。

下雨天,他的伞总是偏向她那一侧。

只要他在家,林秋玥就从未动过做家务的手。

然而,他执行了一百三十九次任务,写下了一百三十九封遗书。

每一封,都只提及大嫂许秀兰。

他担忧自己牺牲后,许秀兰无依无靠,所以每次出任务,都会将家中财物分许秀兰一份。

楚家的传家玉镯归了许秀兰。

他的存折也交到了许秀兰手中。

就连单位分配的房子,也登记在了许秀兰名下。

都说钱之所在,爱之所向。

林秋玥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认定楚廷之爱的是自己……

心口绞痛之际,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肩头,将她冻成了一尊僵硬的雕像。

这时,有个东西轻轻衔住了她的裤脚。

林秋玥低头一看,眼中瞬间蓄满泪水:“阳阳……”

她赶忙蹲下,紧紧将黑乎乎的阳阳抱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上辈子,她遭许秀兰刁难,阳阳冲着许秀兰怒目狂吠,许秀兰被吓得晕了过去,进了医院。

随后,楚廷之便把阳阳送走了。

他板着脸说:“一只会伤害群众的狗,不配做军犬。”

后来林秋玥再见到阳阳时,看到的只是它冰冷的尸体……

看到林秋玥泪流满面,阳阳歪了歪脑袋,赶忙舔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汪汪”叫着,似在安慰她。

阳阳是一条昆明犬,是昆明训犬基地培育的本土品种。

受训后的它会百分百听从主人指令,林秋玥坚信,上辈子阳阳并未咬到许秀兰!

重活一世,她绝不让阳阳再遭遇那样的结局。

林秋玥抹去眼泪,揉了揉阳阳的头:“走吧,咱们回基地找主任。”

阳阳圆溜溜的眼睛一转,主动叼起脖子上的牵引绳,放到林秋玥手中。

林秋玥微微一笑,牵着它去找主任……

事情办妥后,还没走出基地。

阳阳突然冲着门外汪汪大叫,扯着林秋玥往外走。

林秋玥不知它为何如此兴奋,走出大门才发现,楚廷之正站在外面。

他身着春秋常服,挺立在雪地中,宛如笔挺的白杨,又似锋利的宝剑。

见到林秋玥,他脸上的冷峻瞬间消散,满眼柔情地牵起她的手:“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手也这么凉。”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水袋,塞进林秋玥怀里:“别冻着,我会心疼的。”

心疼吗?

林秋玥抱着暖水袋,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单位在城区分了套房子给我,军区冷了,让大嫂去城里住吧。”

楚廷之脸色一滞,嘴角的笑容险些挂不住:“这哪行,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怎能让嫂子一个人过年?”

“以后别再提这事了。”

他的神色瞬间冰冷,甚至忘了维持爱妻的模样,率先朝家里走去。

可笑她上辈子竟一直被蒙在鼓里,没看出他对许秀兰的深情。

突然,指尖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

林秋玥低头,对上了阳阳关切的目光。

它不知她为何伤心,但只要她难过,阳阳总会陪在她身边。

林秋玥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

她嘴角上扬,顺着阳阳的背说:“我没事,只是这个新年,你可能要陪我去云南了。”

此前主任曾找过她,说云南 那边匪盗活动猖獗,军犬在执行任务时牺牲率极高,当下急需中央训导员前去支援。

云南,地处祖国边境。

只有守住云南,才能守护好祖国的大门。

刚刚,林秋玥主动找到主任,申请带着军犬阳阳一同调往云南。

她心意已决。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不该再在楚廷之身上白白浪费。既然祖国有需要,她和阳阳愿意驻守在云南的山岗,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哪怕过往的战友会为她们落泪……

距离过年只剩二十天了。

过年前,林秋玥得先和楚廷之把婚离了,然后前往云南。

除去路上花费的时间,她就只剩十五天了……

林秋玥牵着阳阳回到家,只见楚廷之和许秀兰正站在院门口贴对联。

楚廷之高高地举着对联比划着。

许秀兰在一旁不停地指挥:“往左一点,不对不对,再往右一点……哈哈哈,廷之,你贴得好歪呀。”

楚廷之对许秀兰言听计从,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

他们二人对视着,那和谐融洽的氛围,让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直到阳阳察觉到林秋玥情绪低落,轻轻汪叫了几声,楚廷之才回过头。

看到林秋玥的瞬间,楚廷之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他说:“回来了就进屋吃饭吧。”

换作上辈子,林秋玥肯定会诚惶诚恐,想尽办法哄楚廷之开心。

但现在,林秋玥直接无视他们,牵着阳阳进了屋。

阳阳第一次进屋,兴奋极了。它这儿瞅瞅,那儿嗅嗅,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冲着林秋玥摇尾巴。

桌上的菜是中午剩下的,楚廷之和许秀兰都已经吃过了。

林秋玥从厨房拿了个碗,把饭分了一半给阳阳。

一人一狗正准备大快朵颐,楚廷之走进来,满脸不悦:“秋玥,你之前答应过我,不把阳阳带进家里,你忘了嫂子怕狗吗?”

“你现在就把阳阳牵到院子里拴好,然后去跟嫂子道个歉,让嫂子进屋。”

一年前,林秋玥确实答应过不把阳阳带进屋。

不过,当时楚廷之也承诺会在院子里给阳阳搭个小窝。

可一年过去了,院子里依旧什么都没有。

上辈子直到阳阳死去,院子里都没有它的窝。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遵守承诺?

林秋玥吃了两口饭,平静地放下筷子,回应道:“不用了,如果许秀兰接受不了,我带着阳阳搬出去便是。”

楚廷之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你说什么?”

他眉间的愠怒显而易见,但还是压低声音哄她:“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行,要是你搬走了,院里的大婶又要编排大嫂了。”

“嫂子,嫂子,你心里就只有嫂子!”林秋玥在心里暗暗想着,“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他嫂子。”

林秋玥抽了抽手,楚廷之却握得更紧了。

她痛呼一声:“你弄疼我了!”

正在埋头吃饭的阳阳察觉到异样,立刻抬头跑过来,咬住楚廷之的裤脚使劲拉扯。

林秋玥鼻尖一酸,用力抽出被楚廷之紧紧握住的手腕。

“要么让阳阳进屋,要么我搬走,你选吧。”

说完,她不顾楚廷之难看的脸色,起身洗了碗,径直走进卧室。

也不知楚廷之是怎么劝说的,许秀兰竟没再哭闹。

晚上9点,楚廷之还没回卧室。

林秋玥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提醒他睡觉。

她起身去客厅喝水,路过书房时,透过门缝看到许秀兰在楚廷之的书房里,正红着脸拿着楚廷之的裤衩缝补着。

许秀兰不仅没有丝毫避嫌之意,还娇声说道:“廷之,你过来让我看看,这个尺寸合不合适。”

楚廷之穿着训练短裤走到许秀兰面前。

许秀兰耳朵羞得通红,拿起裤衩在他肚脐下三寸的地方比了比……

林秋玥的心瞬间坠入冰湖,冷得发痛。

她不敢再看,赶忙收回视线,回到卧室。

刚麻木地躺下不久,床榻慢慢陷下去,一双火热的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楚廷之的薄唇贴在她的侧颈,轻轻摩挲着,唤道:“秋玥……秋玥……”

那声音缱绻,仿佛爱她至深。

即便隔着衣服,林秋玥也能感觉到他炽热的渴望。

可她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对自己的每一次亲近,是不是都是因为许秀兰的撩拨?

毕竟上辈子…… 每一次亲密接触,楚廷之都近乎疯狂,每一下都用力顶到最深处。

这哪像是亲热,分明是在泄愤。

林秋玥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声音冰冷平静:“我没兴致。”

不只是现在,以后也不想再有。

楚廷之停下动作。

沉默良久,他轻轻叹息:“睡吧,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说完,他掀开被子,起身离开。

冷风灌进被子,林秋玥冻得四肢僵硬。

第二天起床,床边空无一人。林秋玥甚至不确定,楚廷之昨晚是否回来过。

她牵着阳阳走出卧室,就听见许秀兰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就是命好,嫁个好老公,在家什么都不用干。”

林秋玥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有本事,也嫁个能全包家务的老公啊。”

许秀兰一怔,眼中满是阴狠。

林秋玥懒得理会,牵着阳阳前往训犬基地。

基地有食堂,林秋玥和阳阳吃完饭,便开始训练。

“阳阳,匍匐前进!”

“阳阳,穿越障碍!”

……

直到阳阳出色完成所有科目,林秋玥回办公室写了份离婚申请,前往装甲军区找楚廷之。

到军区时,正好赶上年度体检结束。

军医在团长办公室给楚廷之送报告:“团长,虽然这是您的私事,但我还是得劝劝您。您现在年轻,正是和爱人要孩子的好时候,要是现在结扎……”

楚廷之打断他:“我心意已决,尽快安排手术。”

林秋玥站在门外,握着离婚报告的手都泛白了。

原来,这就是上辈子她无法生育的原因。

上辈子,因为没有孩子,林秋玥总被人骂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说她是烂田,任凭楚廷之怎么努力都没用。

而楚廷之,自始至终都没帮她说过一句话。

这时,军医出来,看到林秋玥惊呼:“嫂子怎么在这?要不您劝劝团长?”

林秋玥脸色苍白,摇头道:“我知道他结扎的事,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将报告塞回口袋,匆匆离开。

下午训练结束,楚廷之像往常一样来接她。他眼中满是柔情:“今天结束得早,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不等林秋玥拒绝,他拉着她上了解放车,驶向城里。

到了金店,楚廷之说要个金戒指。

工作人员拿出戒指,楚廷之宠溺地给林秋玥试戴:“看看喜欢哪个,我买给你。你心情好点,把阳阳放基地,回去跟嫂子道个歉。”

楚廷之说着,林秋玥却沉浸在回忆中。

上辈子,楚廷之送过她很多军区的礼品、首饰和勋章,却唯独没有戒指。

结婚时,也没买过。唯一一对银戒指,还是她撒娇要来的。

她记得,楚廷之说:“林秋玥,这东西没意义,你明白的。”

那时她心痛不已,不懂他为何如此抗拒戒指。

现在才知道,不是戒指的问题,而是和他戴戒指的人不对。

想到这,林秋玥收回手,取下戒指,说:“楚廷之,这东西没意义,你清楚吧。”

从重生那一刻起,楚廷之就不再是她想一起戴戒指的人了。

楚廷之有些尴尬,深呼吸几次,才让声音温和些:“你最近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

林秋玥很想问,他这样对她,是出于爱,还是愧疚。

愧疚明明不爱她,却给她编织了爱的谎言。

林秋玥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想再忍:“楚廷之,我看到你写的遗书了。”

楚廷之呼吸一滞,张嘴却无言以对。

两人沉默着走出金店,上了车。

此时,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到处都在 筹备年货的日子里,大街小巷暖意腾腾,热闹非凡。

可楚廷之和林秋玥坐在车里,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死寂。

车停在了家门口,林秋玥正要下车。

楚廷之这才低声解释起来。

他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愧疚:“秋玥,我父母在我年幼时就离世了,是大哥含辛茹苦供我读书、把我养大。”

顿了顿,他又说道:“照顾大嫂是大哥唯一的遗愿,大嫂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林秋玥能理解他说的这些。

她的父母同样为祖国奉献出了生命,所以曾经的她,格外心疼和自己一样是孤儿的楚廷之。

但什么样的照顾,会让楚廷之去做结扎手术?

又是什么样的照顾,能让许秀兰为他缝裤衩?

林秋玥沉默着下了车,径直回了屋。

晚上吃饭时,楚廷之和许秀兰有说有笑。

“过年得买点好的年货。”楚廷之说。

许秀兰接话:“初一那天,得去拜访些亲戚和上司。”

突然,楚廷之放下碗筷,认真地说:“今年大嫂就在家好好休息,秋玥陪我去司令那拜年。”

林秋玥嘴角弯起,露出一抹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初一我有事,你和大嫂去吧。”

“我吃好了。”

她装作没看到楚廷之愠怒的眼神,起身回了卧室。

卧室内。

林秋玥环顾四周,墙上挂着她和楚廷之的结婚照。

衣柜里,挂着她亲手为楚廷之织的围巾、毛衣和鞋垫。

床头柜上,放着她曾经写的日记。

她翻开日记,里面一笔一划都记录着她对楚廷之的爱。

“1971年10月1日,晴,我要和廷之参加部队的集体婚礼啦,希望我俩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1971年12月16日,雪,结婚一个月的战友阿蛮怀孕了,我和廷之什么时候能有宝宝?”

林秋玥心想,不知道当时楚廷之看着她写日记时,心里在想什么。

是在愧疚无法给她一个孩子,还是在讥笑她的愚蠢?

心口一阵绞痛,林秋玥想都没想,在卧室的炭盆里点起了火。

她拿起结婚照、日记本,还有围巾、毛衣、鞋垫,一股脑地扔进火里。

熊熊烈火中,被烧掉的不只是这些物件,还有她对楚廷之的爱。

当晚,楚廷之依旧睡在书房。

这样也好,林秋玥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第二天,腊月22日。

天刚亮,林秋玥就去了基地。她还有7天就要调走,得抓紧交接工作,带着阳阳训练。

中午,许秀兰提着保温盒,不请自来地到了基地。

她看到林秋玥身着军装,英姿飒爽,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当着一众战友的面,她楚楚可怜地打开保温盒。

“弟媳,是我不好,不该赖在楚家,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许秀兰说。

“我已经和楚言说过了,等过了年,我就搬走。”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林秋玥虐待寡嫂。

林秋玥心里明白,许秀兰想搞臭她的名声。但她即将调走,懒得和许秀兰计较:“这事和我无关,你找楚廷之商量。”

见林秋玥不上当,许秀兰眼珠一转,端着滚烫的汤朝林秋玥凑过来。

可她低估了军犬阳阳的警惕性。

她还没来得及把汤撒在林秋玥身上,阳阳突然朝着她狂吠:“汪汪!汪汪!”

许秀兰心虚又胆小,脚一哆嗦,直接摔了个屁股蹲,手里的热汤洒了自己一身。

她脸色煞白,捂住肚子尖叫:“痛,好痛!”

林秋玥和训犬基地的战友愣了一瞬,才手忙脚乱地抬着许秀兰去医院。

半小时后,军区第一医院急救室。

楚廷之赶到时,医生刚做完急救出来,焦急地问:“谁是患者丈夫,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急需签字做手术!”

送许秀兰来的战友都知道她丈夫已去世,一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只有林秋玥,脸色苍白地看着楚廷之。

下一秒,楚廷之声音低哑地说:“我是,我来签字。”

所以,许秀兰怀孕才是楚廷之结扎的原因!?

林秋玥的心,瞬间凉透。

楚廷之看都没看她一眼,红着眼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声音急切:“麻烦医生救救她,我一定重谢。”

“为人民服务理所应当。”医生回应后,又匆忙进了手术室。

随着急救室的门关上,走廊陷入一片死寂。

林秋玥望着楚廷之,满心酸涩,有一万个问题想问…… 问。

“楚廷之真的和许秀兰发生关系了吗?”

“许秀兰肚子里的孩子,是楚廷之的吗?”

她心里想着这些问题,喉咙动了动,话到嘴边却没问出口。

这时,楚廷之先开了口,语气不善,矛头直指林秋玥:“大嫂为何会在训犬基地受伤?”

林秋玥心里一紧,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将许秀兰来找自己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又补充道:“要是你不信,还能去问基地的战友。”

“不必了。”

楚廷之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等嫂子做完手术,我就向上级汇报,开除阳阳的军籍……”

这话如同一道炸雷,在林秋玥耳边轰然作响。

此后楚廷之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上辈子,阳阳的尸体被送到她面前的惨状。

她能接受阳阳在任务中牺牲、为国捐躯,却绝不能接受它是这样的结局!

林秋玥挤出一丝笑容,可那唇角却没有丝毫笑意。

“楚廷之,许秀兰在你心中的分量,就如同阳阳在我心中的分量。”

“要是阳阳有事,我跟你、跟许秀兰没完。”

楚廷之瞳孔一缩,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大声说道:“林秋玥,人和狗岂能相提并论?”

林秋玥根本不理会他,转身就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廷之第一次有了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他收回目光,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林秋玥离开医院后,径直回到了训犬基地。

刚走到训练场,阳阳就摇着尾巴欢快地扑了过来。

可它闻到林秋玥身上的血腥味后,像是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连叫声都变得低沉了。

林秋玥赶忙蹲下,轻轻抚摸着它低垂的脑袋:“不怪阳阳,是阳阳保护了我。”

阳阳用头蹭着她的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仿佛在说对不起。

林秋玥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眼眶微微泛红:“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为了我,你上辈子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阳阳嗷呜叫了一声,开心地舔着林秋玥的手指,还主动拉着她开始训练。

下午三点。

基地的战友从医院带回了许秀兰的消息:“许秀兰醒了,孩子没保住,她在医院闹得厉害,非要开除阳阳的军籍。”

“我们已经向楚团长解释过了,不过……”

战友面露难色,同情地看着林秋玥:“林同志,楚团长一直很疼你,你跟他服个软,说不定能保住阳阳。”

大家都觉得楚廷之疼爱林秋玥。

却不知上辈子,阳阳被送往屠宰场前,林秋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楚廷之。

可楚廷之只说了一句:“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他还说:“林秋玥,别让我觉得你不配做军人。”

最终,阳阳含冤而死。

她也在一次任务中,为救许秀兰牺牲……

几十年后,改革开放了。

许秀兰和楚廷之结了婚,还养了一条泰迪犬。

人人都夸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却再也没人记得阳阳。

就像没人记得林秋玥一样。

林秋玥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向战友道谢:“麻烦你们了。”

告别战友后,林秋玥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进门后,她整理好军装,向主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主任,我想向组织申请强制离婚,并且提前带阳阳去云南。”

主任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

“你要离婚我不反对,但你要清楚,申请强制离婚后就不能复婚了,你和楚廷之再无可能。”

再没可能就没可能吧。

重生回来,她本就没指望和楚廷之还有未来。

主任见她不说话,继续劝道:“而且你现在走了,连最后一个年都没法和家人一起过,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

家人?

林秋玥唯一的家人就是楚廷之。

可在楚廷之心里,或许只把许秀兰当亲人吧。

林秋玥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

她只明白。

要是现在不能带阳阳平安离开,那自己的重生就毫无意义。

林秋玥眼神坚定,语气坚决:“主任,我都考虑好了。”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离婚协议书,递给主任。

“请您批准。”下面也站得笔直,跟着肃然叫了一声:“汪!”

主任没再劝说,接过离婚报告,在见证人那一栏盖上印章,随后把林秋玥的调令拿出来递给她。

“最近一趟去云南的火车是三天后,正好赶上小年,你得赶紧去买票。”

林秋玥再三向主任道谢,接过调令和离婚报告准备离开。

这时,主任的惋叹声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以前那么恩爱,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

是啊。

她和楚廷之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是上辈子,她发现楚廷之包揽家务并非为了她,而是为了许秀兰。

又或许是刚才,楚廷之想都没想,下意识就承认自己是许秀兰的丈夫……

林秋玥心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狠狠掐住。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急忙牵着阳阳去火车站买票。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家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小小的钨丝灯。

林秋玥刚要进门,就瞧见楚廷之靠在红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红山茶香烟,猩红的火星在指尖跳跃。

他一开口,便是低沉的烟嗓。

“为什么把日记和结婚照片都烧了?”

因为再过三天就要走了,林秋玥不想留下一丝痕迹。

她抬手拍掉阳阳头上的雪,随意应付道:“这时候,你该在医院照顾许秀兰才对。”

楚廷之眼神黯淡,嗓音干涩地解释:“今天嫂子性命垂危,我才说我是她丈夫,你明白的……”

“我明白,嫂子是你唯一的亲人。”林秋玥打断他,胸口像压了块巨石,“你是救人心切,不用跟我解释。”

楚廷之这样的解释,林秋玥前世听了一辈子。

那时她爱楚廷之,所以才容易受骗。

现在……

满屋子的烟味让林秋玥喘不过气,她不想再和楚廷之多聊,抬脚就要回房。

楚廷之赶忙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他双眼通红,像困兽一样质问:“秋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要我怎么做、怎么说,你才会开心?”

林秋玥感受着手腕传来的钝痛,苦笑着皱眉:“你该问问自己,为什么面对我总爱解释?”

“楚廷之,解释能消除误会,却抹不平我受的伤。”

楚廷之脸色煞白,还想解释。

可林秋玥已挣脱他的束缚,带着阳阳进了卧室。

她说道:“楚廷之,以后过年别再费尽心思瞒着我给许秀兰送东西了。”

“我今天看到了,许秀兰手腕上戴了两个镯子。”

两个镯子都是楚家传家宝,楚家祖宗曾叮嘱要送给心上人。

许秀兰戴了两个。

一个是故去的楚家大哥——楚安怀送的。

另一个自然是她老公——楚廷之送的。

林秋玥关上门,把楚廷之隔绝在外。

屋内屋外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不一会,林秋玥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远,楚廷之走了。

心口的烦闷消散了些,她拿出柜子里的小皮箱,开始收拾东西。

打开衣柜,除了军装,都是楚廷之给她买的衣服,驼色大衣、加绒西裤。

他好像真的很爱她。

但事实是,无论楚廷之送她什么,许秀兰那里都有一模一样的一份。

到现在,林秋玥都分不清,楚廷之送她东西,是因为爱她。

还是只是为给许秀兰送东西打掩护……

最后,林秋玥什么都没收拾。

听说昆明四季如春,她只带上春秋季的军装。

第二天,腊月二十七日。

很多单位开始准备放假过年,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春联、红灯笼和红旗。

只有楚家冷冷清清,毫无烟火气。

林秋玥一大早就去了训犬基地,她要给阳阳开个能上火车的证明,再给它带些干粮。

主任看见她,马上交代了个任务:“你代表基地去军医院慰问下你大嫂,毕竟人是在咱们基地受伤的。”

林秋玥牵着阳阳,面露难色。

能不打交道,她不想再和许秀兰、楚廷之有牵扯。

主任也听说了这几天的事,皱着眉头 主任脸色一沉,严肃道:“说到底,她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这是命令!”

林秋玥心里明白,主任这是为自己好,顿时心口一暖。她恭敬地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她把阳阳留在基地,随后去供销社买了些麦乳精,便匆匆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林秋玥整个人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病房内。

许秀兰满脸绯红,躺在病床上,羞涩地咬着嘴唇。

楚廷之闭着双眼,拿着温毛巾,仔细地为她擦拭大腿间的污渍。一下又一下,动作认真而专注。

许秀兰身子微微颤抖,轻声嘤咛:“廷之,行了,已经擦干净了……”

楚廷之猛地睁开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与门外的林秋玥交汇。

那一刻,林秋玥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

原来,楚廷之真的愿意为许秀兰做任何事。

痛苦、失望、死心,三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她紧紧攥着指尖,强装镇定,走进病房,放下麦乳精。

“我代表基地来看许秀兰,没事我就回去复命了。”

她声音平淡,自始至终都没看楚廷之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开。

楚廷之脸色瞬间煞白,他不顾许秀兰的阻拦,追了出去,慌乱中还打翻了搪瓷盆。

追到医院外,在漫天大雪里,他一把拉住林秋玥的手。

他向来沉稳冷静,此时却惊慌失措,语无伦次:“你听我解释,快过年了,医院医护都放假,我找不到护工,才帮大嫂擦拭。医生说不擦容易感染……”

林秋玥的心早已痛到麻木,她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楚团长,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她神色木然,楚廷之第一次有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他喉咙干涩,刚要开口。

这时,医院大厅传来医护的惊呼:“不好了,203的病人晕过去了!”

203病房,正是许秀兰所在之处。

楚廷之一怔,话到嘴边又咽下:“秋玥,你等我,晚上回家我再和你说。”

说完,他转身匆匆回了医院。林秋玥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伫立。

其实上辈子,林秋玥无数次目送楚廷之执行任务,满心都是祈祷与挂念。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主席思想倒背如流。

可那一刻,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祈求诸神,保佑楚廷之平安归来。

她不知道,自己挂念着楚廷之,而楚廷之心里挂念的却是许秀兰。

或许是风雪太大,吹红了林秋玥的眼眶。她抬手抹去泪水,转身离开医院,前往民政局。

她要结束这重生后短短一年的婚姻。

林秋玥拿到离婚证,来到基地犬舍接阳阳。

一位战友皱着眉头走过来:“秋玥!要不是领导说,你打算瞒着我们偷偷走啊?”

林秋玥不善告别,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伤感的笑:“我怕……”

话没说完,战友笑着勾住她的肩膀:“怕什么!你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我们给你办个欢送会。”

林秋玥一愣,随后被大家推着走进了食堂。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清一色的绿色军装。熟悉的、不太熟的,基地的战友们全都到齐了。

战友们热情地拉着林秋玥,把她让到人群中央,恳切地说:“秋玥,一起吃顿饭吧。”

大家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话题从入伍开始,聊到第一次执行任务……

说着说着,悲伤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少战友眼眶泛红,声音也开始哽咽。

林秋玥只觉鼻尖发酸,过年本是高兴事儿,她不忍心让大伙都不开心。她连忙站起来,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有东西要收,先回去了。”

这些战友都是生死之交,瞬间就明白了林秋玥的心思。

没人阻拦她,只有阳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屁股赖在地上,怎么都不肯离开。

林秋玥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哄哄它。

突然,一声洪亮的“起立”响起,所有战友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举起右臂,庄严地向她敬礼、告别。

看着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林秋玥只感觉心口一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楚廷之这一个家人,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

她还有战友,有部队,有信仰。

她从来都不孤单。

林秋玥狠狠按了按眼睛,擦去泪水,也给战友们回了礼。

然后,她牵着阳阳,在战友们的目送下,走出食堂。

刚出门,战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秋玥同志,到云南后要照顾好自己,有空就回来看看,基地永远是你的家!”

林秋玥怕自己会动摇,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走去。

外面风雪凛冽,可她的心却暖乎乎的。

回到楚家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楚廷之还没回来。

林秋玥走进房间,打开存放家里存款的抽屉,拿出了所有的存款单。

一共十二张,每张都是她从自己津贴里省下来存的,总共二百四十块。

而楚廷之的津贴,都暗地里给了许秀兰。

林秋玥捏着薄薄的纸单,犹豫片刻后,将其分成了两份。

多的那份留给楚廷之,就当是这一年的房租和伙食费。

接着,她把剩下的存款单,还有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以及两张工业券,都收进了行李中。

一切准备妥当,她坐在客厅,静静地等着楚廷之回来。

他说过,今天会回来解释,而她,也准备和他正式告别。

然而,林秋玥等了一整夜,楚廷之都没回来。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过小年。

天刚亮,军属大院就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小年的吃食。

林秋玥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梅花表,已经十点了,而她下午三点就要坐火车。

林秋玥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出家属院,到门卫岗借了电话,打给医院:“楚廷之,你回来一趟。”

一个小时后,十一点。

林秋玥刚把午饭做好端上桌,楚廷之就回来了。

看到阳阳在这儿,他有些意外。看到满桌的菜时,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秋玥,阳阳吓唬大嫂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你也别生气了,好吗?”

林秋玥早已在他一次次的偏心中,心如死灰。

上辈子的事,昨天的事,她都不会再生气了。

楚廷之以后怎样,和谁在一起,都与她无关了。

她语气平静,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楚廷之紧紧盯着那个信封,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林秋玥话还没说完,他就匆忙打断:“嫂子还在住院,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之前说好了小年带你去泡温泉,忙完这阵,我一定带你去。”

林秋玥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约定。

她有些苦笑:“楚廷之,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那就先别说了!”楚廷之莫名地抗拒,甚至不敢看那个信封,慌乱地说,“今天是大哥的忌日,每年这天我都要陪大嫂。你有话等过完年再说。”

说完,他避开林秋玥的目光,匆匆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林秋玥看着他仓皇的背影,眼底酸涩,轻声说:“楚廷之,我想说的是,我们没有以后了。”

“没关系,等你回来就会看到。”

那个信封是她给楚廷之的新年礼物。

里面装着他们的离婚证,还有她留给楚廷之的存款单。

林秋玥把信封压在桌子上。 个人吃完这顿诀别饭,林秋玥默默收拾好碗筷。

她一手提着小皮箱,一手轻轻揉了揉阳阳的头,声音温柔:“阳阳,往后就咱们俩相互依靠啦!”

阳阳欢快地摇着尾巴,“嗷呜”一声回应她。

林秋玥深吸一口气,牵着阳阳,一人一狗缓缓走出院子。

家属院外,一群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在雪地里嬉笑打闹,欢声笑语顺着街道传了过来。

林秋玥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楚家的方向,嘴唇微动:“新年快乐,楚廷之。”

可惜,她的祝福被孩子们的欢笑声淹没了。

在这阖家欢乐的时刻,她带着阳阳,为了信仰毅然奔赴云南,再没回头。

此后,岁岁年年,楚廷之再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小年夜。

楚廷之离开家属院时,心里莫名心慌,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脏被生生抽离。

他加快脚步去接许秀兰回家过年。把人接回来后,却发现屋里毫无生气。

“……秋玥?”他轻声呼唤。

无人应答。他走到桌前,目光落在信封上。

不安在心底蔓延,他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信件。

一个小绿本掉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离婚证!

楚廷之瞳孔一缩,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每一次呼吸都钻心地疼。

“廷之,怎么了?”许秀兰赶忙过来,伏在他身边看到离婚证。

她结结巴巴解释:“廷之,她就是闹闹脾气,隔壁家媳妇不也常分分合合嘛。”

楚廷之回想起林秋玥最近的反常,强忍着慌乱。

他走进卧室,一眼就发现林秋玥的东西都没了。

但他不愿多想,安慰自己:林秋玥那么爱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他。

他回到桌前,对许秀兰说:“大嫂,你别担心,她估计去单位宿舍了,过年了,我去把她接回来哄哄就好。”

嘴上虽这么说,他心里却七上八下。

可他依旧坚信林秋玥不会离开他。

许秀兰做好饭,楚廷之坐在桌前,望着满桌的菜,迟迟不动筷子。

那盘糖醋鱼色香味俱全。

要是林秋玥在,肯定会吃得很开心。

许秀兰见他盯着鱼发呆,从鱼肚子夹下一大块肉放到他碗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廷之尝了一小口便放下筷子,总觉得这饭菜味道变了。

不到九点,楚廷之就上了床,却辗转反侧到天亮都没睡着。

他在家坐不住,不等了。

大过年的,他开着军车出门,要去接林秋玥回家。

军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他心想:林秋玥见到他肯定会很高兴。

很快,他在训犬基地门前停下。

楚廷之礼貌地向站岗同志打招呼:“同志,我找你们单位的林秋玥。”

同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同志,我刚来不太熟,你知道她在哪个组吗?我帮你联系。”

楚廷之结巴了几下,说不出来。

他从没问过林秋玥工作的事,林秋玥也从不主动提。

“你这样我就难办了同志,外人不能随意入内。”

楚廷之在口袋里翻找,拿出军人证件才被放行。

基地里,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弥漫着过年的气息。

楚廷之转了几圈没看到林秋玥,看到路过的同志,连忙上前叫住:“请问,你知道林秋玥同志在哪吗?”

同志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抬手向南边办公室指去:“你去那边办公室问问领导,是不是安排外出了?”

一般来说,军犬训导员都在作训场工作,很少外出。

可他去作训场找过,根本没林秋玥的身影。

红木漆门前,一把生锈的铁锁挂在锁栓上。

林秋玥的领导不在,但楚廷之不甘心。

他就站在门前等,今天一定要等到答案。

枯站了三个小时,林秋玥的领导夹着一份文件回来了。

领导抬了抬眼镜,看清是楚廷之:“这不是楚团长吗?快进来坐。”

楚廷之站在原地没动,心急如焚:“不用客气,领导,我找林秋玥同志。”

领导把锁挂在一旁钉子上,疑惑地看着他:“林秋玥同志?她主动申请去云“南那边的基地了,你不知情吗?”

明明是深冬,楚廷之的后背却沁出了汗珠。

他把军棉衣脱下,拿在手里,心里一阵燥热。

林秋玥一声不吭就走了。

那本离婚证,不是她在赌气,她是动真格的了。

楚廷之开车时心不在焉,回到家属院,家里的灯早已亮了。

这一次,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廷之,怎么就你自己?”

许秀兰把洗好的水果盛在果盘里,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接着转移话题:“我今天新研究了个菜,晚上你多吃点。”

说完,她转身进厨房忙碌起来,油烟熏得她睁不开眼。

米饭喷香的气味飘满屋子,许秀兰把筷子搁在碗盘旁边。

“廷之,开饭了。”

她喊了好几声,楚廷之都没回应。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坐在楚廷之旁边,不再催促。

“有秋玥的消息了吗?是她不想和你一起回来?”

提到林秋玥,楚廷之抬眼看了看许秀兰。

“她走了,调到云南去了。”

许秀兰心里一慌,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装作镇定:“没事,工作调动很正常,过段时间就调回来了。”

听了这话,楚廷之的脸色更阴沉了。

他有种预感,林秋玥不会再回来了。

楚廷之双眼黯淡,眼中的光也消失了。

“我打算跟军区请一个月假,出趟远门。”

他起身,看都没看桌上的菜:“大嫂,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说完,楚廷之回卧室,关上了门。

许秀兰早有预感,林秋玥是真走了。

她还是担心楚廷之的身体,在她看来,他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许秀兰留了些菜在一边:“廷之,我先回屋了。”

她失落地回到自己卧室,忍不住哭了出来。

许秀兰知道不该打扰楚廷之和林秋玥。

可楚家大哥牺牲后,她就没了家。

好几次崩溃之下,她控制不住想找个人陪伴。

偌大的家属院里,和楚安怀最像的就是楚廷之。

第二天一早,楚廷之去军区向上级递交请假申请。

他眼下乌青的黑眼圈,反映着他近期的状态。

到了车站,他买了最近一趟去云南的列车票。

他要去找林秋玥,让她回来。

候车室偏僻的一角,一对夫妻激烈争吵着。

楚廷之看了半天,见两人快动手了,决定上前劝和。

“两位同志,别为这点小事伤了夫妻感情。”

那妇女本是不依不饶的模样,见楚廷之穿着军装,立马换了语气:“解放军同志,你给俺评评理。”

她站在楚廷之身边,指着丈夫:“他妹妹住俺家,我伺候了一年,一有矛盾他不管对错都不帮我,这合理吗?”

妇女的大嗓门震得楚廷之耳膜生疼。

“同志,先把自己家日子过好,才有精力帮别人。”

他好言相劝,好不容易平息了这场风波。

可他说的这些话,放在自己身上,却想不明白。

不知为何,看到成双成对的夫妻,他总会想起林秋玥的样子。

上了火车,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想起两人刚结婚的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格外冷,窗外阴冷的寒风拍打着窗户。

楚廷之睡不着,悄悄起了床。

林秋玥一向睡觉轻,有点动静就醒了。

见楚廷之坐在床边,她轻声问道:“你睡不着吗?”

清冷的月光洒在楚廷之脸上,他望着窗外:“嗯,最近公务忙,有点失眠。”

那本是他怕林秋玥担心随口找的借口。

第二天,林秋玥就去给他开了些安神的汤药。

他回家时,林秋玥已经在厨房煎了好久的药。

满屋子药草的香气,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那时的林秋玥那么在乎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轻易离开了。

“借过一下同志,里面是我的位置。”

车上的乘客打断了楚廷之的思绪,他起身让出狭窄的过道。

楚廷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艰难漫长的两天的。 任何与林秋玥相似的身影,都会让楚廷之的心猛地一提,随后又重重下坠。

“前方到站临沧市,祝各位旅客路途愉快。”

到站播报声响起,楚廷之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排队下车。

云南训犬基地位于靠近国境的临沧市。

这里的工作条件,比那些不与国境接壤的地区,多了诸多不便与危险。

或许是受地理因素影响,这里从不下雪。

楚廷之脚踏沙土地,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训犬基地。

这里的条件远不如他的家乡,规模也小了许多。

基地门前挂着灯笼,显得破旧不堪,门上贴着的福字,还是去年的。

楚廷之在门前出示证明时,被门卫拦了下来。

门卫把他出示的证件递还给他,坚决地说:“我们没接到上面的通知,你不能进去。”

楚廷之强忍着性子解释:“我不是来视察的,我是来找人的。”

门卫斜睨了他一眼:“找人?那你更不能进了。”

楚廷之没办法,只能站在基地门前,向里面张望,心里期盼着林秋玥的身影能突然出现。

太阳落山,门卫开始倒班。

气温急剧下降,可楚廷之依旧没离开,他身姿笔挺,以标准的军姿在那里站了一夜。

清晨,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从基地内走了出来。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楚廷之心尖一颤,冷得声音都带着寒意:“领导,我来找人,基地里有没有一个叫林秋玥的同志?”

说着,他又把证件递了过去。

领导接过证件瞥了一眼,门卫赶忙将楚廷之请了进去。

“楚团长,您别见怪,前段日子有歹人进来给军犬投毒,所以我们才谨慎了些。”

楚廷之没计较,和领导面对面坐在办公室里。

领导马上让其他同志去叫林秋玥过来。

此时,林秋玥正在作训场地,引导着阳阳过独木桥。

“阳阳,加油!”

见阳阳顺利走过,她立刻从腰间口袋里掏出食物奖励它。

同事没走近,在远处朝她喊道:“林同志!有人在办公室等你!”

林秋玥应了一声,往场外走去,阳阳还跟在她脚边。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阳阳毛茸茸的脑袋:“乖,一会儿就回来。”

自从来到新基地,林秋玥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从外表看,没人能察觉她身上曾发生过的故事。

在办公室外,林秋玥隔着窗户就看到了楚廷之的侧脸。

她的手搭在门把上,反复深呼吸,才鼓起勇气面对这一幕。

她推开门,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看都没看楚廷之一眼:“领导,找我有什么事?”

“秋玥啊,华北军队的楚团长找你,你们是什么关系啊?”领导打量着林秋玥,她身上还沾着不少狗毛。

提到关系,林秋玥只觉胸口揪紧,仿佛有无数解不开的结。

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侵蚀着她的心。

她的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前夫。”

楚廷之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伸手拉住林秋玥:“我们出去说清楚。”

两人走了好远,楚廷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秋玥率先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走?”

楚廷之脚步一顿,心急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

林秋玥看了看那本证,又抬头看向他:“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还需要我解释吗?”

楚廷之嘴角抽搐了两下,一时无言以对。

林秋玥想尽快打发走楚廷之,好继续自己的舒心生活。

她故意大声说:“况且大嫂不是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吗?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楚廷之的脸一下子红了,尴尬地说:“你说什么呢?那是大嫂,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林秋玥冷笑一声:“你做的还少吗?”

说完,她转身就走。

楚廷之紧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解释:“那天我回家,看见徐梅和别的男人举止暧昧。后来没多久她就怀了孩子。不管街坊邻居怎么议论,怎么往我头上泼脏水,我都为了大嫂的名声选择沉默。本想等风头过了再和你解释,没想到……” 险些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来源:过期的誓言253514895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