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总书评数:16138 当前被收藏数:51614 营养液数:38700 文章积分:872,820,416
总书评数:16138 当前被收藏数:51614 营养液数:38700 文章积分:872,820,416
文案:
「温柔屠龙者x表面稳重的疯批」
「年龄差/强取豪夺/破防追妻」
林西月从小镇里考出来,她知道,自己能在r大念书,离不开郑家的资助。对于这一点,她始终心怀感激,也打算毕业后还上这笔学费。
但显然,她的债主郑云州对她另有安排。
那日黄昏,车子把她接到京郊一处园子,浓密树影里,走出个眉目疏朗的郑云州。
她不安地抱紧了书,恭敬问好,“郑总。”
郑云州点了下头,“听说你和男朋友在冷战?”
暮色里,西月睁大了眼睛看他,“嗯,有什么问题吗?”
他笃定地笑,“我希望你能趁这个机会,和他分手。”
西月扬起下巴表示,“为什么?我不会……”
“你会。”
林西月敢打赌,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郑云州控制欲还强的男人。
生日晚宴上,他撇下大厅里所有宾客,把林西月堵在幽静雅致的套房内,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你刚才在看谁?”
在他身边那三年,林西月总是想,要怎么才能摆脱他?她逃脱过,又被他跋山涉水地寻回。
到了美国后,她仍整夜地梦见他,又哭着醒过来。至于痛苦还是想念,没人能一探究竟,她从不肯提这个名字。
五年后再碰上郑云州,她眼底涌起一片零星湿意,险些连一句招呼都说不出口。
律所上级为答谢他,让林西月送了一幅古画到郑家,她局促地介绍完来历,小心抬头,正对上郑云州阴沉的目光。
他搭着腿,懒散地靠在圈椅上,“有必要费这么多事吗?”
林西月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郑云州灰心丧气地笑,笑得眼眶都泛红,“你有什么要办的,尽管说出来,反正林律师最擅长的,不就是哄我骗我吗?”
‖ sc,he
‖ 高亮:男主绝非善类(别对他抱有期待,疯起来是真疯),矛盾冲突多,不喜勿入
‖ 年上差九岁/上位者低头/老房子着火
‖ 男主看似掌控全局,实则被拿捏得最狠。
‖ 企业名均为虚构,大部分地名架空,无原型
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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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气温正高,两株高大的山毛榉遮挡着日光,把阴影洒在焦黑的柏油路上。
郑云州没再看她,踩下油门,朝市区驶去。
西月想,可能得益于她不断的示弱,他这一路都很好说话。
甚至在她用包挡着膝盖时,郑云州终于察觉到她冷,把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些。
林西月的目光从他冷白的脖子上刮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知道曾经是否有人告诉过郑云州,他凸起的喉结令他看上去很性感,如果哪个小姑娘有这个胆子的话。
反正西月是不会说的。
就这么好好坐着她还吊着一颗心呢,还敢惹他?
过了会儿,郑云州忽然问:“大几了?”
“大三,学法律。”没等他再张嘴,林西月就自己交代了个干净,“目前有复习法考,考研也在准备了,读完硕士就工作,意向单位是瑞达国际事务所。”
郑云州好笑道:“我就问了个大几,你说这么多?”
西月嗯了声:“一般大家都会接着往下聊,我全说完好了。”
郑云州声音微沉:“是想一次性讲完,好叫我把嘴闭上?”
她反应很快地笑了:“不是,是想省了您问话的功夫,怕累着您。”
郑云州彻底哑火。
一阵说不出也厘不清的情绪,穿堂清风一样从他心里吹过,他恍惚了片刻,两片薄唇几度试着张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转而露出一个自嘲而怪异的笑。
学校大门露出来时,林西月小声说了句:“到了,郑总,放我到门口就好。”
但郑云州就像没听见。
在门卫放行后,他直接开了进去,冷淡地问:“哪一栋?”
林西月不敢忤逆他,攥在安全带上的手又松开了,说了个数字给他。
郑云州把车开停在了宿舍楼下。
临下车前,林西月道谢之余,不忘稍微提醒他:“郑总,那个......葛世杰的事情,麻烦您上上心。”
“在查了。”郑云州直接下了道命令,“关门。”
林西月没犹豫,迅速替他关好车门。
眼看那部曜石黑的库里南消失在道路尽头,她转身上楼。
四分之三的周末都花在了烧香拜佛上,林西月一秒钟也不敢再浪费,她回宿舍拿了复习资料,在食堂快速地解决完午饭后,待在图书馆里全神贯注地学了八个小时,期间只出去买了个面包当晚餐。
周一晚上,京城刮了一夜的风,柳枝条被甩出鞭哨般的脆响,银杏叶落了满地。
林西月还没出图书馆的门,刚冒出一个头,差点被这股妖风吹得倒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看见有大一的小女生蹲在树下,裹着大衣放声哭泣,头发像团蓬草一样在风中飞舞。
旁边是她的室友在劝:“别难过了,这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他劈腿就劈腿好了,再找一个比他更帅的。”
西月只留意了一眼,顶着风继续艰难地走着。
说实在的,伤春悲秋是一件成本很高的事。
主人公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充分的内心情感,同时还得有这份空闲,三者缺一不可。
对于林西月这种,恨不得把一个小时掰开来用的人来说,很难做到。
她回了寝室,脱掉身上的风衣挂到墙上,用被吹木了的手拨了下头发。
室友庄齐坐在床上笑:“看来我今天没去图书馆是对的,吹傻了吧?”
“嗯,你真有远见。”林西月掌心朝外抬起来,无奈地说,“外面就四个字,寸步难行。”
有股温暖的木质调香气钻到她的鼻腔里。
林西月往桌上看,檀褐色的陶瓷托盘上燃着一支线香,轻烟袅袅地散开。
初闻有玫瑰的浓郁,烧到后面,雪松和纸莎草的清冽蔓延开,像黄昏时分涉足在森林的深处。
庄齐说:“我上来之前点的,你不喜欢就吹掉吧。”
“不会,这么冷的天,点支暖香很好闻。”林西月笑了下。
她们虽然家境悬殊,专业也不同,但一直都相处得很好。
按庄齐自己的话来说,世上应该没人会不喜欢温柔、美丽又坚韧的西月。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降温了。
林西月惦记董灏,他一直都不是很会照顾自己,不知道今天加没加衣服。
隔天下课后,她提上给弟弟新买的长外套,坐地铁去了铭昌集团。
还没到下班时间,三四点钟的停车场里没什么人。
西月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董灏的人影,问过负责的阿姨才知道,他临时被叫去清洁男士洗手间,还要一会儿才能下来。
楼上是办公区域,林西月不是集团员工,她上不去。
她正等着,一辆跑车从她身边疾驰过去,就跟赶着去投胎似的,转弯也不见减速。
林西月赶紧往后躲。
她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之余,一抬眸,看见对面站了个男人。
隔着一条车道,他站在一辆白色奔驰后面,阴森森地对她笑,车库里幽暗的灯光打下来,把他照得形同鬼魅。
那人是葛世杰。
林西月受了惊吓,啪嗒一声,手上拎着的纸袋掉在地上,肩膀细细密密地抖着,一阵寒意从后背窜上来。
居然连小灏上班的地方都找到了,这个恶鬼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西月接了,还算镇静地喂了声:“您好。”
“是我。”电话那头的郑云州掸了下烟灰,他说:“你要找的人查到了,他是上个月来的,在一家快餐店里洗盘子,买了今晚的高铁票回云城......”
“不,郑总,他就在我面前。”林西月没有听完,她感觉到牙齿在打颤,哆嗦着打断他说。
郑云州刚散会,原本姿态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打电话,手上抽着一根烟。
一听她这副口气,他顷刻便坐正了:“你在哪儿?”
“在您集团的停车场,B区,二号电梯出口这里,我来找我......”
林西月还没说完,手机就被葛世杰打掉了。
她退了两步,神色严肃地警告他:“这里到处都有监控,你最好不要乱来,而且保安就在附近,我喊一声他们就会过来。”
葛世杰目露凶光,大吼道:“你喊哪,你看看保安会不会过来,我告诉你,我在这里蹲了董灏好几天了,知道你要来找他,特地在这里等你。”
“你没有必要等我,所有该说的,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一边说,林西月一边把手伸到了裤子口袋里,把那个电击笔攥在了手中。
葛世杰笑得阴气森森:“没什么好说的吗?爸爸怎么死的,到底是不是你和你那个妈把他推进了井里,到现在还是个迷!还有,你快二十岁了,不回去和我结婚吗?你可是签过协议的,姐姐。”
林西月看了看自己后面,有意识地往灯光明亮的电梯口走。
她拖延着时间,尽量缓和着声线说:“那是你们逼我签的。一方以胁迫手段订立的合同,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我不可能和你回去,更不会嫁给你。至于葛善财的死,云城警方都已经结案了,他是酒后失足。”
“还在狡辩!”葛世杰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力挥动着手里的弹簧刀,奋力吼出一句:“你这么漂亮,这么会说话,男人见了你都喜欢,谁知道你怎么蒙蔽了他们!是不是失足,只有你和你妈妈清楚!”
头顶的监控探头闪烁着红光,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徒劳地亮着,像一把幽森的鬼火。
没有路了。
林西月的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面。
脖子上有小股的冷汗流下来,浸湿了她的白T恤,刀刃上的冷光离她越来越近,发软的膝盖不足以支撑着她站立,只能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壁上。
注意到林西月右手蜷曲,像紧握着什么东西,葛世杰上去就掐住了她的手腕,叫她不能动弹。
他虽然瘦,但一个成年男性的力气仍要大她许多倍,林西月毫无反抗之力,甚至来不及摁下按钮,眼睁睁看着电击笔掉在了地上。
愤怒之下,葛世杰的刀猛然抵上她的脖子:“还准备了这个来对付我,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啊。我告诉你,今天要么你识相点,自己跟我走,要么你就死在这里。我烂命一条,无所谓的。”
有锋利的痛感传来,林西月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割破了,温热的血正在往下滴,顺着脖颈流进她胸口,但她无暇顾及。
她脑中闪过很多对策和办法。
西月快速地对比着优劣,不断地考虑是先稳住他,让他把刀放下,还是趁他不注意,忽然抬腿踹他一脚,赶紧逃脱,然后报警。
葛世杰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看她的眼珠子乌溜溜地在转就知道,她又要耍花招。
他这个姐姐最会哄骗人了。
葛世杰把刀又抵进去了一点,凶恶地说:“你不要再玩什么......”
“叮。”
电梯抵达的一声轻响,撕破了这份死寂的绝望。
门一开,郑云州一秒都没犹豫,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猛地将葛世杰踢翻在地。
紧接着,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保镖扑上去夺下他手里的刀,迅速将他制伏。
周围乱糟糟一团,林西月捂着胸口,颓然地从墙上滑脱下来,喉咙像被谁的手死死扼住,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有对死亡的恐惧,逼迫着眼泪生理性地从眼眶里流下来。
她闭了闭眼,刚才因为紧张险些窒息,现在危机解除,西月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又一次。
她又一次幸运地被救了。
只不过这一次救她的是郑云州。
一个看起来脾气很差,相当难沟通的男人。
郑云州吩咐保安说:“把他摁住了,这段监控也调出来,一起送公安局。”
他回过头,空无一物的墙角里,瑟缩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林西月,她蜷成一团,后背弓起,身体仍处于危险境遇下的防御状态,眼睑上挂着一颗泪,像是随时都要受不住力,滚落下来。
郑云州走过去,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了。”
西月咬着唇,强忍着不叫自己哭出声来,用袖子抹了抹下巴上的泪。
她不安地睁着眼,连道谢都不知道如何说。
郑云州的视线往下,一团凌乱的血污在她胸口的衣料上弥漫,像打翻的珐琅彩料,在白衣上绘出了一朵大红的、冶艳的花。
他皱着眉,用两根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微微侧头,看向她的伤口。
郑云州检查了一遍,他说:“划得不是很深,最好去包扎一下,免得感染发炎。”
她黑亮的眼眸抬起,疑惑而警惕地看着郑云州,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
“听见了吗?你现在要做的是站起来,去处理伤口。”郑云州又重复了一遍。
他完全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语气也冷得像发号施令。
林西月回过神,仍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她用手撑着地面,细白的手腕幅度剧烈地抖着,可能吓得太狠了,她怎么都使不上劲,努力了半天,也没能靠自己站起来。
明亮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歪歪斜斜,看上去柔弱又无助。
这时一辆车开进来,轮胎与地面发出几道尖锐的摩擦,都让林西月惊恐地睁大了眼。
吓成这样了,就算她能从这里走的出去,估计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还谈什么找医生包扎?
郑云州啧了声,他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林西月的身上裹住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林西月还发着抖,忽然就被一阵清冽的气味包围,接着身体悬空,抬头时,正对上郑云州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冷归冷,但他的语气比往日温柔多了,大约是可怜她。
郑云州简短地说明了一下:“我带你去医院,这样更快。”
“嗯。”靠着他西装衬里上的一点温度,林西月才能勉强开口,破碎的声线混杂着血腥气,“谢谢郑总。”
郑云州风轻云淡地应她:“在我这里出的事,我责无旁贷。”
但此时此刻,林西月根本没有力气拒绝,也没回话。
她才十九岁,身体里住的那颗心不是铁打的,刀架脖子上也能不害怕。
正相反,林西月害怕,怕得要死。
她怕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命了。
她读了这么多年书,为有一天能昂首挺胸地活着,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像一弯从山涧里淌出的溪水,一往无前地奔着大江大河去,还没来得及享受过一天人生,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如果她死了,小灏要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林西月把脸贴向郑云州胸口,明知这不是她能停留的地方,在这个劫后余生的惶恐时刻,还是忍不住靠了上去。
她很轻,绵软地依偎在他胸前,身体细微地抖着,喘息急促不定。
郑云州抱着她,像抱了一只受惊过度的小猫,不敢用力。
小姑娘贴过来的那一刻,他的手臂僵了僵,半边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
眼前的应急灯闪了又闪,也骤然变亮了几分。
像《圣经》中记录的上帝创世纪的第一日,强光划破了混沌的黑暗。
尽管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她刚脱离危险,自发地寻求安慰的应激反应,如同风浪里不住打转的小船一样,急于找到一处港口停泊。
但郑云州的脚步还是顿了几秒。
那道熟悉的热意从脖颈处攀上来,就连他的呼吸也逐渐变得紊乱,心里像突然空了一块似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失序感攫住了他。
郑云州抱着她坐上了车。
袁褚从后面赶来,把一个手机和纸袋递给她:“这是我捡到的,林小姐的东西。”
他是郑云州的秘书,牛津毕业的心理学博士,跟着他一块儿从瑞士回来,一直照顾他的工作和生活。
西月伸手取过:“谢谢。”
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尤其袁褚的目光里露出不浅的讶异,她才意识到这样坐在郑云州怀里,姿势过于暧昧了。
林西月红着脸,轻轻挣了下:“郑总,谢谢您抱我过来,我自己可以了。”
郑云州低头看她一眼,小姑娘的脸色比她脖子上的血还艳。
他松了手,任由她扶着座椅挪到了一边:“不是吓得腿软了吗?你刚才要这么说,谁会抱你?”
“嗯,我知道的。”林西月顺着他说。
都这么明事理了,但郑云州还是别扭:“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把伤口捂着。”
他两根手指夹着一块方帕,递到了林西月面前。
没等他再度命令,她自动双手接过,盖在了脖子上:“谢谢。”
袁褚坐上来,流利地揿下启动键,把车开出了地库。
去医院的路上,郑云州接到了市局方面的电话。
林西月坐在他身边,听见他沉着老练地说:“杨叔叔,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望您那边能够严惩,不加大力度的话,类似的治安事件还会发生,万一哪天刀口对准了我,那大家就不好看了。”
车厢内很静,她能清晰地听见对方小心翼翼的赔笑。
被他称作杨叔叔的人说:“云州啊,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哪天要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我可就该死喽,有十个头也不够你爸治罪的。”
郑云州把手机贴在耳边,他笑了声:“这也不怪杨叔叔,难保每天都有活腻了的人,您也不容易。”
“是是是,多谢理解。”听他这么说,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云州,哪天有空,我们叔侄俩一起吃个饭?”
郑云州客套地回:“哪敢当叔叔的请,改天我做东,还望您务必赏光。”
“一定,一定。”
挂断电话后,郑云州随手翻看了几条消息。
感觉到旁边有道谨小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他回头,对上林西月欲言又止的视线。
没等她问,郑云州便把情况告诉她:“你放心,这一两年之内,那个叫葛世杰的应该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他大概率要服刑。”
“谢谢。”
林西月脱口而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分明的呜咽,像刚从虎口脱险的小兽。
他很轻易地听出了她情绪的波动。
郑云州望住她,小姑娘激动得不止音调变了,就连眼梢里也潋滟出一点薄红,眼眶中泊着的一汪清水里,倒映出一个皱着眉头的他。
“怎么,这个人一直在胁迫你吗?”郑云州轻声问。
坐在前排的袁褚一惊。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听过的,郑云州最温柔怜惜的语气,甚至有些缠绵了。
在欧洲那几年,他跟在郑总身边,走马灯似的名流宴会上,不乏有千金小姐凑到郑总跟前,找尽借口敬酒的,借着赏画的由头攀交情的,装醉故意倒进他怀里的,都被他冷冰冰地打发了。
那么多明媚娇艳的美人,出身高贵的英国公爵小姐,和他一宗同源的香港世家名媛,还早年因政治洗牌,从京城迁过来的老钱家族,论起来祖上都是荣光无限的,样貌气质也各有千秋,谈吐亦是不俗。
但郑云州看一眼也嫌烦。
至于深情底理,袁秘书也大概能分析得出来。
父母婚姻失利,原本和美圆满的一对夫妻中道分离,造成了郑云州在情感上终身性的失望。
要不是于权利地位上还有斩不断的俗念,以郑总这样冷淡漠然的性子,剃个度,袈裟一裹就可以直接出家了。
他早已对爱这个字不含任何指望。
所以他从不追求短期的、浅显的男女关系,用更通俗的语言来说就是一夜之欢,他认为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无用消耗,加上他这人有严重的洁癖,是绝不会随随便便和人发生关系的。
与其动物性大爆发播撒种子,还不如走入名利场中,去挥洒自己的权力和财力,为自身创造更大的价值。
郑公子一心都许给了声财钱势,这在四九城里已成为公共认知。
将来就算到了年纪,非结婚不可了,袁褚想,他老板大概也会精心挑选一个权势相当、身世清白的姑娘,就像审核集团项目一样,对人家祖上五代刨根究底。
郑云州看待婚姻,就像看待一桩有利可图的生意,不需要投入真感情,能粗糙浅陋地尽到丈夫职责,对他来说就很不错了。
可以说郑云州有今天的成功,离不开他极端而强硬的处世准则。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要么走不进任何一段亲密关系,一旦爱上谁,也很可能陷入无可救药的疯狂。
袁褚看了一眼后视镜。
林西月刚点了下头,她的眼泪正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嗯,我总是担惊受怕。”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她控制不住地掉泪,郑云州的浓眉皱得更深。
心像被什么挠了一下,那股升起来的燥热折磨得他受不了,鬼使神差的,竟然想去帮她擦掉下巴挂着的泪珠。
但在伸手前,林西月忽然地背过脸去,自己用手背揩了下。
郑云州搭在膝盖上的指骨动了动,还是压了回去。
这是林西月第一次来301医院,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下车后,她跟在郑云州后面,到底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好奇地问:“我们不走正门去挂号吗?医生能给我看吗?”
他一米九的身高,走路很快,西月一只手捂着伤口,跟得有些吃力,说话也带喘。
“让开!都让开!”几个穿手术服的医生推着一辆急救车过去,眼看就要撞到她。
郑云州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小心。”
如果不是他先一步,林西月也要跑开的,她还没那么不机灵。
她可不敢这么说。
郑云州这个人很难服侍,他的好意一定不能拒绝,更不能觉得毫无必要。
林西月本来想说谢谢。
但她的头被他用力摁在胸口,呼吸里都是他衬衣上沾染的烟草香气,有点像青松针在烈日下晒干后的清苦,带着几分野性自然的味道。
她从来没和异性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因此脸颊发烫,霎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林西月很没有规矩地闻着他,竟忘记了他们之间本该划分明确的边界,一心只顾去辨别这股气息。
她钟爱这个味道。
来源:冰冰推书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