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年轻时家里穷,没条件上学,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后来在县城的一个小厂子做了十几年,踏实肯干,后来成了班组长。厂子效益还不错,工资虽然不高,但日子也算过得去。
01
我是王连生,五十五岁,初中毕业,家住在小县城。
年轻时家里穷,没条件上学,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后来在县城的一个小厂子做了十几年,踏实肯干,后来成了班组长。厂子效益还不错,工资虽然不高,但日子也算过得去。
我和老婆周梅结婚二十七年,她比我小两岁,是村里小学的老师。
我们有一个女儿王雪,如今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儿子王超还在外面打工。
我家兄弟姐妹多,下面还有个弟弟王连海,他没念多少书,结婚早,孩子也大。我们娘家是本地人,父母早年去世,兄弟之间往来还算亲近。我和老婆的感情,用一句老话说,年轻时是过了苦日子的,后来经济稍好些,家里也逐渐宽裕。
可人到中年,家里的矛盾却慢慢冒了出来。尤其是八年前,女儿王雪要结婚了,彩礼钱成了家里的一块心病。
那年秋天,女儿带着准女婿回家,说男方家愿意给十八万的彩礼。我本以为这是添喜事,没想到老婆周梅却突然变得格外敏感。她一口咬定,彩礼的钱必须全部留给女儿自己,不许我挪作他用。
我那时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想着弟弟王连海家的儿子也快结婚了,家里没房,弟弟三番五次托我帮忙。我心里想着,都是一个家族的,弟弟又是我从小看大的,帮一把不过分。可老婆死活不同意,说:“你要敢动女儿一分钱,我们就离婚!”
我当时觉得她小题大做,没想到,这场彩礼风波,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家,也改写了我的后半生。
02
说实话,我和周梅这些年相敬如宾,虽说谈不上多恩爱,但日子也算稳稳当当。可女儿结婚那年,家里的气氛却冷到了冰点。
那天晚上,周梅坐在卧室里不说话,脸上写满了倔强。我回到屋里,她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想把雪雪的彩礼给你弟弟家?”她一字一句地问,语气冷得像冬天的北风。
我没想到她能猜这么准,愣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连海家实在难,房子都塌了,侄子马上要结婚,没着落。雪雪又是我们自己的女儿,将来还不是要帮衬家里……”话还没说完,周梅就打断我:“彩礼是人家男方给雪雪的,是她的嫁妆,不许你挪用!”
我当时有点恼了,忍不住拍了桌子:“我们是一家人,弟弟有难道不帮?侄子也是咱家血脉,女儿以后还不是咱家的人!”
周梅冷笑一声:“你把女儿当成什么了?她不是咱的孩子吗?你要是敢动彩礼钱,我们就离婚!”她说完扭头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发愣。
其实,早在女儿定婚前,弟弟王连海就找过我好几回。那天他在我家院子里坐着,抽着旱烟,低声说:“哥,你也看见了,咱家房子都漏雨了,娃结婚没地方住。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咱是一家人,屋里有啥用啥。”
我心里明白他啥意思。自从父母去世后,我是大哥,弟弟一直对我言听计从。小时候他跟在我屁股后头跑,什么好吃的都让给他。可现在,面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
事情僵在这里,谁也不肯退让。女儿王雪那天也回家了,她看见我们冷战,问了几句。周梅把彩礼的事一说,女儿当场急了:“爸,这钱给我作嫁妆的,你不能动啊!我以后还要用呢!”我有点尴尬,只能敷衍过去。
可家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周梅和女儿站在一边,弟弟和侄子隔三差五跑来。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后来,弟弟王连海又来找我。他带着侄子小军,进门就低声说:“哥,别怪我多嘴,你们家日子宽裕点,能不能帮侄子一把?以后有啥用得着我的,咱家都不分彼此。”**
我看着侄子低着头,满脸羞涩,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一母同胞,小时候穷日子一起熬过来的。可是,周梅和王雪那边的态度也很坚决。
就在这样的拉扯中,家里矛盾激化到了极点。
有一天晚上,周梅突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抱着被褥去了女儿家。她临走前只说了一句:“王连生,你要是敢给你侄子一分钱,我们就离婚,今后各过各的!”
我那一夜没合眼,心里乱成一锅粥。一边是自己的妻子女儿,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侄子,怎么选都是错。
第二天一早,弟弟王连海又来了。他看到周梅不在家,悄声问我:“哥,咋样了?”我叹了口气,说:“你嫂子死活不同意,家里都快过不下去了。”他也沉默了,半晌才说:“算了,哥,实在不行就不麻烦你了。”
可话虽这么说,弟弟那几天明显失落不少,侄子更是一句话不说,只是低着头。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要是能偷偷帮一把,或许也能两全其美。
可没想到,周梅比我想得周到。她跑到银行把彩礼钱转到了女儿账户,还嘱咐我:“你要是动一分钱,我这日子就不过了!”
我这才彻底死心。
最后,女儿王雪风风光光出嫁,彩礼钱全给了她自己。弟弟家那边,后来靠着亲戚朋友东拼西凑,终于给侄子买了套小房子。婚礼那天,弟弟拉着我的手,眼圈都红了:“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可自从那以后,家里再也回不到从前。周梅和我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墙,女儿对我也有了些疏远。家里饭桌上,常常是沉默无言,一顿饭也吃得索然无味。
那几年,儿子王超也在外面打工,很少回家。家里冷冷清清,周梅总是早出晚归,有时一整天都不跟我说一句话。我想试着缓和关系,可她总是敷衍了事。
八年过去,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直到今年春天,我身体出了问题。那天夜里,我突然心脏绞痛,浑身冒冷汗。慌乱中,我摸出手机,颤抖着给周梅打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冷静得出奇:“你找我干嘛?不是还有你侄子吗?让他们来照顾你吧。”
我愣住了,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地。我才明白,这些年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03
医院的病房里,窗外阳光明媚,屋里却空空荡荡。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百感交集。
我想起了周梅的那句冷笑:“找你侄子去。”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明白,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亲情更不是可以权衡利弊的筹码。
这些年,我一直自以为是在为家族、为亲人着想,却忽略了老婆孩子的感受。原来,最亲的人,一旦心凉了,比什么都可怕。
后来,弟弟和侄子也来看过我,带了些水果。我心里明白,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终究替代不了家里人的陪伴。
人到晚年,最怕的不是没钱、不是没房,而是心里那份孤独。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和周梅再难回到从前,也许女儿王雪会渐渐原谅我。
但我终于明白,家,是用心呵护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家人的心推开。
或许,这就是人生最难的明白。
来源:皖风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