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新刊|谢一峰:从清绝之地到际会之所——湖南的变奏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9 18:12 2

摘要:编者按“山鬼迷春竹,湘娥倚暮花。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杜甫笔下的潇湘,无疑是一片清绝之地;至近代以来,“湖南人才辈出,功业之盛,举世无出其右”,却已成风云激荡之所。对这一“变奏”的发生,作者阅读张伟然的《湘江》及相应的考古挖掘证据,在细分地理和历史阶段的基

编者按“山鬼迷春竹,湘娥倚暮花。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杜甫笔下的潇湘,无疑是一片清绝之地;至近代以来,“湖南人才辈出,功业之盛,举世无出其右”,却已成风云激荡之所。对这一“变奏”的发生,作者阅读张伟然的《湘江》及相应的考古挖掘证据,在细分地理和历史阶段的基础上,理出湖南经济和文化起伏演变的线索。其中地域性格当然有至为关键的作用,但果真从屈原到曾国藩、左宗棠,再到自杀殉道的革命志士,湘人自古以来都“劲悍尚气”吗?地域性格的丕变、士习与民风的相协,才是与时代的变奏相呼应的。从清绝之地到际会之所——湖南的变奏文 | 谢一峰(《读书》2025年8期新刊)在《祠南夕望》一诗中,杜甫发出了“山鬼迷春竹,湘娥倚暮花。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的慨叹。另一位唐代诗人刘禹锡,也在《潇湘神二首》中吟道:“湘水流,湘水流,九疑云雾至今愁。君问二妃何处所?零陵香草露中秋。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在杜、刘二人的笔下,湖南绝非繁华之地,而是清绝之乡。直到清初刘献廷的《广阳杂记》,仍言“长沙小西门外,望两岸居人,虽竹篱茅屋,皆清雅淡远,绝无烟火气”。显而易见,无论是唐代直至清初的潇湘之地,还是时人印象与观念中的湖南之人,都与今人的感受和评价大相径庭。这一“变奏”缘何发生,又当作何解,张伟然的《湘江》(下引此书只注页码)一书从历史文化地理学的角度,提出了若干颇具洞见的思考。《湘江》,张伟然著,湖南人民出版社2024年版(来源:douban.com)一在张伟然眼中,“让湘江流进文明时代的是《楚辞》”(3页),“为我们将湘江从遥远的天边引到眼前的是东晋时的耒阳人罗含”(4页)。这一时间轴,显然是从传世文献的基本脉络出发的。如果说行吟汨罗江畔的屈原、远任长沙王傅的贾谊是由外地来湘的放逐者;有“湘中琳琅、江左之秀”之誉的罗含则是诞生于湖湘本土的文化先驱。这些文士所留下的宝贵精神遗产,时至今日仍泽被湖湘大地。然较之“宅兹中国”的天下之中洛阳,抑或带河阻山、最早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关中平原,湘江流域的文明在传世文献和出土材料中的“初曙”,还是来得稍迟了一些。近半个世纪以来湖南的若干重大考古发现,为湖湘文明的演进提供了一条更加源远流长的线索。湖南素称“鱼米之乡”,是中国乃至全球稻作农业的重要起源地之一。潇水流经的永州道县玉蟾岩遗址,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水稻遗存。在郭伟民看来,稻作农业是支撑文化与文明形成与发展的经济基础。而在新石器时代中期和晚期的澧阳平原,彭头山、城头山和鸡叫城等聚落、城壕遗址,则是长江中游地区早期城邑的典型案例。约六千五百年前大溪文化早期的城头山遗址,更是被誉为“中国最早的城市”。若从这一角度来看,新石器时代晚期湖湘地区文明的发展节奏,并未被中原地区远远地抛在身后,甚至在农业开发、城壕营建等方面还一度处于较为领先的地位。明初湖南地区移民的迁入与分布(来源:ifeng.com)值得注意的是,张伟然并未将士习与民风混为一谈,而是认为其各有不同的面向与变化节奏。在他看来:“将湖南历史上的士习与民风加以对比,不难发现,其中的反差在逐渐缩小。古代民风怯懦而士习果敢,到近世两者已趋向一致。”(152页)认识到这一点,对我们理解湖南历史文化的发展,及其在两湖、四川、广东等移民输入大省中的特殊性至为重要。在民风方面,中古时期湖湘的“惰力侈费之俗”与怯懦和柔之风,与自屈原以来较为果敢坚韧的士习形成了鲜明反差。而在士习方面,陈独秀所谓“湖南人精神”的养成或有近代志士仁人倒放电影、刻意取舍和后设建构的因素,但从总体上而论,士习与民风的不协,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未能激荡起湖南思想与文化的全面奔涌。及至近代,士习与民风同频共振,加上“三千年未有之变局”所带来的全新政治机遇和时代风潮的嬗变,才终于促成了湖南的“蝶变”。(《湘江》,张伟然著,湖南人民出版社二〇二四年版)原标题:《《读书》新刊|谢一峰:从清绝之地到际会之所——湖南的变奏》

来源:餐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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