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外人交口称赞，女婿感动不已，没人知道我的这番好意，是为了让女婿一步步走入我布置好的陷阱。
女儿死后，我主动留下来照顾年幼的外孙和女婿。
外人交口称赞，女婿感动不已，没人知道我的这番好意，是为了让女婿一步步走入我布置好的陷阱。
我怀疑女儿的死，是他一手设计的。
1
我女儿死了。
死在她的家里，她平时睡觉的床上，死的时候很痛苦，五官都扭曲了，嘴一直张开着，火化的时候使劲按都闭不上，死因是：哮喘发作引起的窒息。
我女儿浑身是病，除了哮喘，还有静脉曲张，肾衰竭，肝脏发炎，夜盲症，风湿病等各种症状。
这一切都是因为红斑狼疮引起的并发症，一个免疫系统被严重破坏的绝症，目前没有治疗办法，也不知道具体的发病原因。
我女儿是在结婚后得了这个病的，我们家族没有病史，她怎么得上这种病的，至今是一个谜。
我女儿身上的谜很多，包括这次死亡。
前后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她就发作身亡，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跟我商量中午吃什么，等我回来看到的就是尸体。
旁边是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婿高琦，他过度悲伤，脸部扭曲，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有点不对劲。
其实我早就发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不光是女婿，连女儿在出事前都变得有点奇怪。
比如她有一天忽然把家里所有的绿植都清理掉了。
作为一个孤独惯了的老人，平日最爱的事就是打理家务和修剪植物，在我的精心培育下，植物长得茂盛茁壮，我女儿也很喜欢它们，可莫名其妙就都扔掉了。
不光如此，她把家里的摄像头也拆了。
在我来之前，女婿为了方便跟女儿随时沟通，安装了全套的遥控设备。
现在的东西很先进，家里要是烧水忘了关火，睡觉忘了关灯什么的，女婿在单位就可以用手机操作关闭，孩子不小心碰触了危险物，他也能及时避免危险，确实很方便。
这次要不是摄像头拆掉，我还能看到女儿死亡当时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犯病，怎么发生，最后一刻女儿是否有遗言，一切都是未解之谜了。
我本来也相信女儿是突发哮喘窒息，可我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平时用于急救的哮喘喷雾，就在离女儿伸手可及的床头摆着，根本没打开。
2
女儿的葬礼办得很隆重，葬礼上女婿高琦哭得死去活来，所有到场的人都被他打动了。
在别人眼里，高琦才华横溢，前途无量，对人客气，对家庭负责。
哪怕老婆从结婚就得了绝症变成药罐子也不嫌弃，这些年来不离不弃，甚至对我这个曾经有过龃龉的岳母也是客客气气，这样的女婿，简直近乎完美。
我也一度被高琦的制造的「假象」欺骗了。
当初我反对他们在一起，曾闹到学校逼他们退学，后来因为女儿跟着他私奔到乡下，我又带人去他老家大闹过一次，那次搞得他全村人皆知，父母抬不起头。
虽然我没得逞，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他父母后来先后早早过世，不知道跟这件事是否有关联。
总之，就是这样糟糕的关系，他竟然宽宏大量原谅了我。
不但原谅，对我还像亲妈一样友好客气，接纳我去了他家里一起生活。
这正常吗？绝对不正常。
但后来想想，他也许只是单纯把我当做免费的保姆，以「原谅」作为交换，把照顾重病女儿的重任交给我，自己享受点清闲吧。
他们的婚姻看上去挺美满，但我从女儿眼神里发现了端倪。
尽管她一直在试图说高琦的好话，但我从她眼神里看出来有问题，毕竟是我的孩子，哪怕有一点不对劲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女儿是个很单纯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傻，觉得世界上全是好人。
她从小就是这样，坏人只要给她一块糖她就能感谢半天。
为了保护她，我不得不用强硬的措施，但她一点都不理解，总觉得我控制她，觉得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有时候只是不忍心把真实的世界展示给她看。
就像前段时间她一个同学出差来看她，带着些过期的破烂玩意儿，女儿感动得哭了很久。
我提醒她这不是好人，她还怪我内心阴暗。
她并不知道，当初我给我通风报信的就是这个女的，说我女儿在学校里谈恋爱，跟着男的出去过夜什么的。
我为此去学校闹事，后来也是她偷偷给我高琦家的地址，我才找到他们。
我知道女儿恨我，可我不恨她，她就是当年的我。
如果我聪明点，就不会被她爸爸欺骗、抛弃，虽然她爸爸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早早离世，但留给我内心的创伤，对男人的仇恨和防备却是根深蒂固了。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我倒是很愿意帮女儿把家庭照顾好，希望她过得幸福，所以我把很多不满的情绪都压抑住了，平静的我欺骗了女儿女婿。
在他们看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我已经由一个暴躁刁蛮的人，慢慢变得平和了。
甚至还会觉得是他们的大度不计前嫌感化了我。
这样的误解非常好，我可以安全地藏在保护色里去悄悄观察。
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往往是相当得准，但我也知道，不能仅凭直觉来判断真相，还是得用事实说话。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件事。
3
我在高琦的衣服里发现了一个安全套。
洗衣服的时候，洗衣机卡住了，从他裤子里掉出了这个玩意儿，看起来是用完了没来得及扔，藏在裤兜里忘了。
这个发现令我很吃惊。
我女儿身染重病，这些年长期吃药治疗，身体多处变形，多数时间卧床，几乎等同于废人，他们之间的夫妻生活应该是很少的。
即使有，也不用随身携带安全套。
除了安全套，我还在高琦的房间里发现过一些女人的长头发等暧昧的东西，种种迹象只有一种解释：高琦出轨了！
这事我没告诉女儿，因为比较敏感，也没有确定的证据，只是一种推测。
于是我把安全套悄悄扔掉了，以打扫卫生作为掩护，我发现了高琦有个秘密藏安全套的盒子，这盒子平时压在一堆物品中间，没人会注意。
我暗暗数了数量，隔几天就会少一些，但又有新的补充，几乎可以肯定，高琦外面有人了。
很快，我就验证了自己的推测。
有一天，高琦号称在报社加班，我以找不到孩子的接种疫苗本为借口打电话到他办公室，是个女的接的，说高总早就下班回家了。
我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假装是孩子所在的幼儿园的调研员，总是联系不上家长着急，不但套出来高琦日常下班时间，还知道他总去某个餐厅吃饭。
我伪装了一下，在那个高琦常去的餐厅潜伏了几天，果然看到了高琦和一个女的吃饭。
由于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态度过于亲昵，绝对不是一般的工作关系。
我连续盯梢好几天，发现高琦的相好不止一个，都是那种年轻漂亮的女学生模样，也许是报社的实习生。
高琦看起来春风得意谈笑风生，和在家里那种沉默寡言的样子判若两人。
考虑到女儿的身体，怕她承受不了，这些发现我都没告诉她，说实话我也发愁该怎么处理。闹起来离婚，目前看来对我女儿没任何好处。而且我女儿未必相信我的话。
作为过来人，能理解高琦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寻花问柳的行为，但作为母亲，不能原谅他背叛我女儿。
于是，我偷偷地拍了不少照片作为证据，日后如果翻脸，罪证在手，怎么都好说，至少能证明不是诬陷他。
当年，我反对他们就是早看出来高琦人品不行，那种小小年纪就混吃得开，八面玲珑花言巧语卖弄小聪明爱出风头的人，怎么可能靠得住？
但女儿不会听的，以前不听是为了反抗我的强权，现在不听，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
她现在病成这样，很明显是承担不了任何家庭变故的，注定悲剧的永远是自己的选择。
事情已然这样，我什么也不说了。
不说不代表不作为，每次他说要加班，我都会在他水杯里做点手脚，当约会到柔情蜜语时刻忽然拉肚子控制不住一泻千里，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4
自从发现高琦出轨后，我对他天然的敌意又萌发了，我开始去搜捕更多的「罪证」。
一次打扫房间，我发现在书橱角落的一本书里夹着一封手写信，看起来有年头了，是一个叫小曼的人写的。
信的内容说想不到我女儿如此卑劣，竟然冒名跟高琦告白，导致他俩错过了姻缘，她对我女儿咬牙切齿的恨意以及对高琦的浓烈的爱意让我知道原来当初还有这么一段。
这俩人后来还陆续有联系，再后来应该是转移成电子邮件了，显然俩人是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当时我还没对上号小曼是谁，直到那次她来我家做客，虚伪地拎来一些快过期的补品，还故意刺激我女儿，说起她当年好看什么的，眼神里明明带着极大的恶意，我才一下子联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告密的人吗？
她后来还跟高琦有联系，这些话我没说，只是说她不像好人，女儿怼了我，说我对世界敌意太大，对人太恶意。
看着我/日渐变形不明真相却依然保持天真的可怜女儿，我真不忍心告诉她，世界上唯一对她没有敌意和恶意的，可能只有她最恨的妈妈。
高琦的办公桌很凌乱，我到他家之前没人给他收拾过，我来之后，也只是象征性帮他整理，直到发现他出轨，我每天的收拾变成了「审查」性质。
除了早年那些隐藏很深的情书外，我发现他喜欢研究各种奇怪的东西。
什么营养搭配学，气功研究，什么面相手相六爻八卦，还有一些奇怪的民间偏方书。
他还喜欢往家里搬运各种奇怪的摆件。
有次夸张地搬回来一个宝剑，还有次几个人抬回来一尊夸张的铜制老虎，脖子上还绑着红领巾，目光炯炯，有点恐怖。
他说是可以镇宅辟邪，我越来越觉得高琦深藏不露，是个挺吓人的人。
最可怕的发现是，在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我看到了一份保险单，受益人是：高琦。
我脊背一凉，觉得危险丛生：保险的日期快到了，他不会对我女儿下狠手吧？
应该不至于，毕竟夫妻一场。
即使他外面有人，也不至于这么泯灭人性，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日夜担心的事最终变成了现实。
5
那段时间我总做噩梦，一会梦到女儿哭，一会梦到猛兽追着我跑，甚至有时候梦到掉进黑洞。
我越看家里那些摆设越害怕，私下找人问了问，都说家里摆那些过于凶猛的东西不吉利，晚餐的时候我试着跟他们提了一下，说我看到大老虎总做噩梦。
我女儿说我想多了，女婿则笑话我太封建，我带着疑虑在路边找人问了一卦，说我最近要注意，家宅难安。
听我说了摆设的事，加上我女儿得了怪病常年不好，卜卦人说了句：不会是布的阵吧？
我有点神经过敏了，夜里睡不着，总是悄悄观察高琦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对我女儿不利的行动，但一切看起来又很正常，是我多虑了？
就在我女儿出事前一周，我还偷偷拿了家里很多的东西去找人化验，化验结果也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倒是我女儿本身了。
她身体越来越差，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也开始做噩梦，总是出虚汗，半夜醒来。
高琦给她联系了一个医生，我不放心想跟着去，结果那天孩子发烧我得照顾，女儿只能自己跟着司机去的医院。
回来之后，女儿一下子就不正常了，先是情绪很激烈地拒绝吃药，接着疯了一样找人把所有的绿植都搬走，家里监控设备全部拆掉，连大老虎都被弄走了。
看着女儿这些奇怪的举动，我不知道她是心情不好还是发现了些什么？
我打算等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没想到还没等我们有机会聊，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发病」身亡了。
6
我女儿死了，死得太离奇，布满了疑点。
床头的急救药没开启，突发疾病却没打120，走的时候人好好的，回来就成了尸体。
我有理由怀疑高琦搞鬼，可我没什么证据。
如果是高琦拆掉的监控，我几乎可以断定是谋杀，可最无解的是，拆掉监控的是我女儿，这就令我匪夷所思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得知，我女儿就这么莫名其妙走了，我不甘心。
也许是忧思过重，我总梦到女儿哭，似乎有很多冤情跟我倾诉，还说对不起我，当初没听我的话，现在无法为我养老。
梦里我们抱头大哭，终于不再相互怨恨，那天我在梦里跟女儿说了很多心里话，醒来我决定，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调查清楚！
基于之前我掌握的信息，我知道高琦不是好东西，可他到底跟我女儿的死亡有没有直接的关系，确实不太好判断。
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上天指引，在收拾女儿遗物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一本日记。
我女儿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些年生活的点点滴滴，疾病的痛苦，生活的失落，感情的痛苦，她都记录在案，在她日记里，我才知道高琦对她多冷漠多残忍。
原来她早就意识到了高琦的心变了，可怜的女儿，这二十年到底是怎么忍着疾病和精神痛苦的双重折磨，活下来的。
我边看日记边流泪，看到最后的几篇，很明显女儿已经发现了危险正在逼近。
她在医生那里得知这些年她吃的那些药竟然有很多是相互禁忌的。
表面上，高琦联系了很多医生，中西西医甚至偏方，一股脑把我女儿当做小白鼠般做实验，导致她免疫系统越来越差，并发的炎症越来越多。
加上他胡乱买一些补品给她吃，禁忌乱窜，盲目使用激素治疗，女儿被折磨得不人不鬼，身体变形。
明知道她的病不能光照，他总是以奇怪的关心借口让她爆晒在阳光下，比如晒晒可以补钙，多出门可以强身健体，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个红斑狼疮患者吗？
我女儿肾脏虚弱，他却总是偏爱高油高盐，吃羊肉吃火锅，鸡蛋牛奶豆制品。
我女儿植物过敏性哮喘，他不安好心养了慢慢地一堆绿植，简直把家里搞成植物园。
现在我终于知道女儿为什么看完医生把绿植们都清理掉了。
可惜，我发现的太晚了，也太过轻视危险的到来，直到女儿遭遇悲剧。
在女儿的日记里，我看到一个重要的发现：拆掉监控后，她在床底偷偷安了一个呼叫铃。
这个呼叫铃还有一个录音功能，我找到了铃，听到了女儿死亡那天的对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毫无疑问，高琦杀了我女儿，伪装成她发病窒息，如此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高琦却自以为聪明瞒天过海，还收获了有情有义的赞誉，真是机关算尽了。
我决定为我女儿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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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可以直接报警，但我不想便宜了这头禽兽，我要亲手解决他，如果我能力不及，再报警也不迟。
一想到我可怜的女儿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以及临死前的呼救无门，我就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可理智告诉我，冲动只能坏事，我必须要压抑住所有的情绪，周全地设计一个复仇方案，天衣无缝地把他解决掉。
不得不说，高琦的方法给我很多启发，我决定用他的套路去对付他，这叫请君入瓮。
我表现出的极端平静引起了高琦的怀疑，他知道我和女儿感情没那么深，但女儿去世，做母亲的过于平静确实不太合理。
他不知道，这正是我复仇的大幕开启。
我假装病倒了，卧床不能动，无法参加女儿的葬礼。
这一招是为了让高琦明白为什么我平静——他一定理解为，一个过度悲伤的母亲，情绪来不及跟上，所以表现出来短暂的平静，接下来，反应过来的情绪风暴，足以让一个老人倒下。
或许高琦杀了我女儿，本身对我就有一点内疚，我的倒下让高琦很慌张，他让我好好休息，葬礼不用参加了。
葬礼结束后，我虚弱地起身要收拾行李跟高琦道别。
我含着眼泪说虽然我很不舍得他和孩子，可是我女儿已经死了，人总得向前走一步，我也不合适留在这里给高琦添麻烦，我得离开了。
我的话刚说完，孩子就扑过来哭着要姥姥别走，高琦也被我说得涕泪纵横，说我们共同失去了亲人，他自己的父母早就死了，我现在就是他唯一的「母亲」。
他请我留下来一起生活，孩子也离不开我，我假装感动又无奈地答应了，内心里冷笑着想：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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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做到。
我身体一恢复就开始了对高琦无微不至的照顾。
女儿走了，孩子和他也是我世界上仅剩的「亲人」，所以，我得收拾起悲痛，加倍地照顾好他们，让我女儿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心。
每天早起第一件事：煲汤。
材料是之前我打算扔掉的过期补品，人参和阿胶混在一起加点茶，人参吃多了上火，阿胶过度口干舌燥，大便秘结，茶叶混合会产生一种毒素，适合长期引用，功效应该不错。
事实证明，很快就见效了，高琦开始感觉到虚弱，越补越虚。
他某天晚上加班回家可能受了寒，打喷嚏，我就熬一碗浓浓的姜汤。
姜汤没毛病，不过晚上喝就是砒霜效果，高琦感动不已，一口就把这碗「砒霜」给喝下去了，对我的关心深信不疑。
餐桌上常会出现一些没熟透的四季豆，新鲜的黄花菜以及发绿的土豆，烹饪得当的话，都是美味的食材，但是都有毒。
当然，我也没那么傻，有毒没毒的混合，不易察觉。
为了不引起高琦的怀疑，我常常让他指定想吃的饭菜。
高琦最爱吃洋葱，我为他搭配蜂蜜柚子茶，洋葱蜂蜜结合伤眼睛。
很快，高琦就告诉我，晚上写稿子有时候视力模糊，看不清楚。
我假装很吃惊，立刻帮他找来了眼药水，高琦肯定想不到眼药水里被我加了酒精，点上之后他的眼睛疼痛无比，第二天就肿了，戴着墨镜去上班。
他爱吃羊肉，吃完嚼几颗槟榔，很快就口腔溃烂。
螃蟹和柿子引起腹泻，之前他曾经有过被我的泻药搞得拉肚子的先例，所以对于腹泻他有些习以为常，自定义说肠胃不太好，怪罪到应酬太多上了。
高琦睡眠不太好，以前怕影响第二天上班，他常在书房里工作睡觉。
为了让他睡眠更差，我故意给孩子调整了睡眠时间，白天让他多睡，到了晚上精力充沛，活蹦乱跑，不是哈哈大笑就是哇哇大哭。
我辛苦地照料着孩子，但我总不能绑住孩子。
孩子的帮助下，高琦要么整夜整夜睡不着，要么刚睡就被孩子吵醒，很快，他就精神衰弱了。
精神一衰弱就暴躁，他一发脾气孩子就大哭大闹，恶性循环。
为了帮高琦解决问题，我假装拿出了一个女儿生前买的安眠的药枕和睡眠耳机。
药枕里原本是安眠的薰衣草我偷偷加了些有毒性的夹竹桃，戴上耳机闻着毒草，高琦昏昏入眠，以为自己解决了睡眠问题，可是第二天醒来却毫无精神，甚至出现了四肢麻木的现象。
看着高琦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开始了接下来的行动。
9
我看到高琦日渐萎靡的样子，表现得非常担心，不断地劝他去医院检查。
高琦很抗拒，归结于自己年纪大了，年轻时候不爱护身体，总是喝酒抽烟应酬，作息也混乱，加上我女儿的死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导致隐藏的疾病都爆发了。
我感慨什么都不如健康重要，他表示认同，决定改变生活方式。
我建议他：要好好休息，少抽烟喝酒，少加班，减少饭局应酬，尽量吃家里的饭菜。
高琦很听话，那几天因为眼睛疼，睡不好精神衰弱导致状态不好，也不怎么外出吃饭了。
我每天为他准备了丰富的水果，全是上火的龙眼，榴莲，荔枝等，洗好了端在面前，还总给他煮粥。
他喝了几天白粥觉得没什么味道，非常想吃多火锅油多盐的食物，是他自己要求的，不是我的错吧？
我往死里给他做高热量难消化的东西，由于我厨艺精湛，做出来的味道非常好，高琦就在这些高热量和易上火的水果里来回打滚反复横跳，没多长时间，痔疮了。
由于高琦原本生活不规律，烟酒无度加上饮食不讲究，原本就有痔疮的迹象。
加上我这段时间的痔疮套餐神助攻，他的便秘加重后，痔疮严重发作，疼到他拉不出屎，憋红了脸在厕所使蛮力，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我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可能是实在受不了了，他去医院里看病，拿回来很多促进腹泻的药，说要是再不能拉出屎，只能是做手术切了。
为了不做手术必须要拉稀，高琦让我给他过量服药，再加一些水果加持，他果然一泻千里，拉得惊天动地，差点虚弱，有几次还出丑拉到了沙发上。
我不嫌脏不嫌累帮他收拾残局，床单被罩都得拆洗，高琦感动到差点管我叫亲妈。
很快，他视力越来越差，听力模模糊糊，精神越来越衰弱，便秘和拉稀交替进行下，高琦的身体彻底出现了问题。
他去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除了上述毛病外，他还有结石和心率过快的毛病，腰椎位置似乎也不太正常，这些跟我可没什么关系，都是他自身的基础病。
我注意到高琦有一个化验单，是过敏源化验。
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数据里，除了常规的那些易过敏的花粉、海鲜等，他对坚果制品，桃李杏类的水果有严重过敏反应。
我牢牢地记住了这些，从那天之后，高琦的食物里，每天都悄然布满了所有能导致他过敏反映的食物。
我很聪明，把能导致过敏的物品都以隐形的形式让他摄入，即使他抽样去调查，也发现不了我的设计。
但是没想到，阻碍很快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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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复仇行动比我预期的顺利和简单太多，而且越来越快，我有点被胜利的果实冲昏头脑了。
成果确实喜人，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高琦已经从原来的健康正常人变成身体各处都不舒服的病秧子。
非常好，这样下去，我很快就可以加速计划，可是，没想到的是，高琦不知道听谁的建议，请了一个营养师到家里来专门为他配餐做饭。
为了怕我误会，高琦还特别跟我说这是一个朋友帮他推荐的，让我别多心。
因为我们不懂营养学，他的身体又越来越差，为了让大家身体更健康，也为了减轻我的负担，所以他请了专业人士来为全家做饭，以后我就只负责照顾孩子就行了。
凭空来一个拦路虎，把我的计划就这么活活地阻碍了，我有点不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出什么，所以就假装愉快地答应了。
果然是一个专业营养师，他携带着科学的饮食知识而来，把我们家的厨房和冰箱重新布置了一遍。
他说中国人不讲究营养学，病从口入，只有了解食物的相生相克原理，合理搭配膳食，才能用健康的体魄。
根据我们三个的具体情况，他专业，定向地定制了菜谱，适合年老的我，年幼发育的孩子，以及身体状况糟糕的高琦量身定做餐食，这下，把我的报仇之路彻底堵上了。
所以，我必须要启动第二套计划了。
利用饮食上的禁忌去制造麻烦是最好操作的也最不易发现的，新计划略微有点危险，但现在也只能提上日程。
高琦的专用书桌上，多了一个喷雾加湿器。
我的理由是冬天来了，天气很干燥，赶上商场加湿器促销，买了两个，我和孩子房间一个，他单独用一个。
高琦对这些生活上的细节并不太关心，就这样，在加湿器每天喷出来的烟雾里，含着一种令人头晕的气味。
为了避免有人效仿，我就不说具体的方法和操作了，总之，这个加湿器在我失去了食物渠道的时候，及时地成为我的第二个复仇武器。
加湿器很快就显现了作用，高琦吃饱喝足在房间里处理工作，有毒气体陪伴着他，他逐渐开始头晕目眩。
起初只是觉得不舒服，慢慢开始头疼躺着，躺着也不舒服，我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说不用。
但没几天，他必须要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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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检查完了身体也没发现有什么大问题，无非就是那些老毛病，没发现什么新的问题。
头疼就被归咎于工作太累，他也没放在心上，说自己现在毫无食欲，情绪低落。
我趁机质疑营养师的配餐是不是不合口味导致，我最近也是胃口很差，甚至觉得饭菜都不香了，连肠胃都觉得不舒服。
高琦居然也信了我的推测，觉得所谓营养餐完全没什么意义，还花了高价当冤大头，完全是欺骗。
就这样，在我的怂恿下，高琦赶走了营养师，厨房又回归到我的手里。
吃多了又贵又难吃的营养餐后，高琦疯狂地想念家常菜的味道。
红焖羊肉，凉拌菠菜和红烧肉看起来荤素结合，又好吃又健康。
高琦那天夜里把一盘子红烧肉都吃光了，感慨了好几遍：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晚餐了。
我笑着收拾碗筷，心想：草酸加油脂，你的结石会越来越结实。
用酒腌制的大虾小鱼各类贝壳，不但嘌呤含量巨高，而且可以促进尿酸形成，更能加重静脉曲张，必须多吃狠吃。
在毒气喷雾和毒爱心餐的双料照顾下，加上被闹腾孩子影响的睡眠，倒霉的高琦还感染了流感，这次是终于彻底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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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琦病得非常严重，原本是正常的流感，但因为他身体虚弱，身体的免疫系统前所未有地遭到了破坏，撑了一天就发烧了。
他高烧不止，我跑到药店去帮他买药，买了几种对肾脏有严重伤害性的退烧药。
烧迷糊的高琦当晚吃了药之后就着一碗姜汤发汗，果然浑身大汗，第二天烧没退下去，结石反而发作了。
疼得在床上打滚，为了帮他止疼，我又去药店拿了一些止痛药。
据说有一种止痛药只要剂量够了，就可以产生昏迷的效果，这个药理本来是为了镇定而减少疼痛，用在高琦这里非常合适。
高烧不退、结石发作，肠胃发炎，看他疼到满床上打滚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简直抑制不住地兴奋喜悦。
我假装好心地帮他倒了一杯糖水——黄桃罐头水，说是网上看了一个退烧偏方。
很显然，高琦忘记了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桃李杏过敏，意识半模糊的状态下，喝下了这碗水，睡着了。
没过多久，他忽然浑身抽搐，身上起了一大片红斑，整个人活像一只龙虾，而且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了。
我假装吓坏了，带着哭腔地求着说：高琦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这个情况可是很危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本来不打算去医院的他被我连哄带骗同意去医院，我立刻打了120，眼看着被高烧折磨得神志不清的高琦被救护人员抬走了。
怕他恢复，我随身带着水杯，带着桃子和几个杏，跟着救护车一路飞驰，去了医院。
送去医院的路上，我把沾满桃毛的杯子递给高琦。
他喝了几口水，片刻，高琦的过敏症状终于全面被我引发了起来，他不光是皮肤过敏，由于过敏引发了嗓子肿胀，快要到医院门口，高琦眼看就要窒息了，我吓得求医生赶紧急救。
我哭着对医生说：我女儿就是这么死的，哮喘发作，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已经死在家里了，连120都没来记得打，我刚刚死了女儿，不能看到女婿再这样死去，所以请务必要赶紧抢救，不惜一切代价救治！
由于高琦的病情比较严重，高烧不退加肾部结石发作疼痛地打滚，加上过敏导致的呼吸道肿胀窒息，所以医生决定立刻打上镇定剂给高琦做手术。
光手术单子我签了一堆，其中一条是如果手术途中发生意外，需要插入有创的呼吸的管子，但是插管之后因为有疼痛，所以需要注射镇定剂来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
我立刻签了字，就这样，病危的高琦被送入了ICU。
我不断地嘱咐医生，必须要赶紧插上呼吸机，因为我女儿的死就是源于哮喘窒息，所以不能让高琦再有任何闪失。
医生很理解我这个「母亲」的心情，进入ICU的当晚，就给高琦插入了呼吸机，他完全不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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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气，这天终于来到了。
我在ICU的门外坐了一夜。
这一夜，我想起了很多往事，想到了我女儿从小跟着我长大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这些年高琦对我女儿做的一切，想起了死亡那天我女儿惨白的，变形的大脸和闭不上的嘴巴。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像一条不归路，没有后悔药，只能一步步向前走。
我早就说过男人不可信，尤其是高琦这种出身贫寒，一心钻营又略有才华的人，这更是不可控制的一种猛兽。
她爸爸几乎是高琦的翻版，我这辈子的苦难都是他给的，我不愿意让女儿步我的后尘。
然而女儿长大了不再被我控制，不愿意再听我的话，她用无情作为对我的反抗，受了委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直到死还在跟我做着抗争。
我很难受，她父亲死后，女儿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是我全部的生命，我把所有的情感注入到了女儿身上，换来的却是背叛和抛弃。
说实话，这些年里我对女儿的情感是复杂的，我恨她叛逆，又对她不舍，她像早年愚蠢的我，我要保护她，可又无法说服她。
我也有过放弃她的念头，直到我看到她被激素催生地像个怪物一样病恹恹的，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所有的不快都被心疼替代。
母爱大过天，我忘记了她对我的反抗，也不再记恨她，如今，她被一个坏男人哄骗，算计，陷害，背叛，冷暴力，谋杀。
我作为一个母亲，义无反顾，责无旁贷地保护女儿，如今我孩子有一个信念，必须复仇！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手术室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跟我说手术很成功，目前结石被取出，通过手段也缓解了病人的呼吸困难的问题，如果各项数值稳定，观察一下就不用有创呼吸机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有点失落，这个禽兽居然这么幸运，这次的灾难竟然被他躲过去了吗？
我问医生能不能进去探视一下，医生说ICU里按说是不能探视的，但看到我一个年迈的母亲在门外守了一夜，被我感动了，所以破例让我进去看一下，并且嘱咐说，病人刚刚做完手术，还处于精神和身体很虚弱的情况，所以尽量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避免发生意外。
是吗？发生意外只需要情绪激动？
这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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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到了ICU，看到绷带缠满脸部，插着呼吸机，夹着各种管子，打着营养针的高琦，此时此刻，他似乎半昏迷状态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
我悄悄地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旁边，医生在给我讲一些手术的事，我点点头，示意小点声，不要打扰他休息，然后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高琦。
医生说给我十分钟探视时间，他和护士就先离开。
病房里只有我们俩。
我和高琦，表面上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岳母和女婿，其实他是杀害我女儿的仇人。
如果不是法律的束缚，我真想一刀把他给捅死为我女儿报仇，但是，即使有法律的保护，我也有我自己复仇的办法。
比如此时此刻，我已经亲手把一个虚伪圆滑的家伙送进了医院，前后才用了99天，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笑声被高琦听到了，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我，先是露出了笑容，因为气管插着呼吸机，所以他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只能抬抬眼皮，算是打招呼了。
我看到高琦醒来，说：高琦啊，你真是幸运啊，你得救了。
我女儿就没有你这么幸运，她生病发作的时候，你在身边，怎么就不能给她叫个救护车送医院呢？
你对她这么好，这么爱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发病憋死在你面前呢？你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婆有胆识和勇气吗？
哎，你别怕，我不是怪你，我女儿命短，这怪不得别人。
她拖累了你十几年，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有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你，你还能守着我女儿这种病秧子，对她足够厚道了。
不光对她，对我更是如此啊，你说你这样的人，不拿出来当做榜样去让人尊重，不合理啊，是吧？
怎么说呢？你快点好起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还得等你处理呢，你身体好了，健康了，我就回老家，孩子慢慢长大了，也不需要我了。
我在你家里怎么说呢？心意是好的，我愿意帮你忙，愿意替我女儿照顾孩子，但我在你家里总做噩梦啊，高琦，你说怪不怪，我总梦到我女儿在我面前哭啊，说妈妈，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你说，她说什么胡话呢？怎可能有人害她？
一个是她至亲的母亲，一个是亲生骨肉，再就是恩爱的丈夫，这几个人，谁能害她，谁舍得害她？
那么一个傻姑娘，宁愿跟妈妈斗争，决裂，也要跪着嫁给妈妈看不上的穷小子，现实真实打脸啊，我看不上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著名的大记者，大主编，而我女儿，成了个拖油瓶，病秧子，拖着你十几年，你忍不了是吧？
换了是谁也忍不了啊，所以你的苦衷我都能理解。
你能理解我吗？我女儿3岁就没了爸爸，我当爹又当娘把她养大，你知道这是多难的事吗？所以，为了她，我做任何事，任何决定，你都该理解……
大概是听出来我话里的含义了，高琦有些害怕。
他此时此刻就像是案板上绑着待宰的猪，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像看着一个死神，以高琦的聪明，我点到这里他该全明白了。
最后，我拿出一个录音，放在高琦的耳朵旁边，那是临死前留在我女儿录音铃里的对话。
高琦听到这个录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并且不由自主地挣扎了起来。
果然，我的情绪引导非常成功，他不光情绪高度激动，而且试图挣扎，心率一下子增高，呼吸也困难起来。
我赶紧大叫医生，医生从外面跑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假装惊吓地说：不知道怎么了，他醒来之后拒绝治疗，伸手就要拔管子，要扯掉身上的监控仪。
我说着，边看高琦，用冷笑给他加深刺激。
高琦更加激动了，他想跟医生控诉我，他浑身挣扎，面目红肿，身上所有的指标都开始乱跳，医生吓坏了，怕出人命，为了控制住他胡闹，赶紧找来了护士注射了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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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定剂的帮助下，高琦再一次昏昏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我松了口气，对医生百般感谢，我说刚才他醒来一直要离开ICU，不愿意插管子，不愿意治疗，幸好医生及时赶到，差点避免大祸。
医生不解地说：「他为什么要激烈，不配合治疗？」
我叹口气说：「年轻人，尤其是这种新思潮的知识分子，他们说进ICU插管子就是对身体的不尊重什么的，我也听不懂，以前跟我说过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送他到ICU急救，所以……」
医生看着我。
我说：「所以我女儿病情发作的时候，他没有送她到医院，也没打120，就是为了让她有尊严地离开，医生，你说咱们家属怎么可能看着病人活活等死？肯定是急救啊，您说是吗？」
医生不解：「那您的意思是？」
我说：「但我也不能太自私了，刚才您也看到他的挣扎了吧，他那么不愿意治疗，那么抗拒，那么难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想法是好的，我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女婿，再说，孩子还小，没有妈，接着再没有爸爸吗？
医生说：「确实是个问题。」
我说：「但是，生命是他自己的，我们作为老人也好，作为亲人也好，都只能是尽力，如果他真的觉得插管子什么的这么痛苦，这么羞辱，这么不尊重身体，那，我们尊重他的意思吧。」
医生：「您是说？」
我说：「每个人生命只有一次，应该尊重。我已经尽了全力了，在他危险的时候送来急救，现在好容易救醒了，他却指责我，他要自己选择生死，虽然我觉得为难，但是，咱们，就尊重他吧。」
医生沉思了一会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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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死了，死于哮喘，99天后，我女婿也死了，死于流感引发的并发症，且不愿意接受ICU治疗，为了尊重家属和病人的意愿，医院放弃了救助，达成了他的人道主义死亡。
我把高琦的骨灰烧了，和我女儿葬在一起。
既然他们先后都说过，生死都要在一起，说到做到。
高琦的葬礼也很隆重，他所在的报社的领导员工全部来参加了葬礼，我哭得涕泪纵横，瘫软在地，仿佛比失去了亲儿子还难受。
在别人看来，我真是一个可怜人，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我先后失去了女儿和女婿，一个孤老太太，还得拉扯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长大成人，实在是命太苦了。
除了可怜我之余，女儿和女婿的故事彻底成为了伟大感情的模版，来祭奠的人无不对这对夫妻交口称赞。
在他们看来，高琦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却对一个身患绝症的妻子不离不弃，用尽全力去爱她，去照顾她，直到她生命结束，他居然痛不欲生，跟着她步伐一起走了，全世界的爱情传奇也无非如此了。
我为女儿报仇了，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既保全了女儿的名声，获得了大家的尊重和羡慕，也把狠毒的女婿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土壤里，我想，一切都该完美落幕了。
17
这天，我给女儿女婿扫完墓，跟女儿说了一会话之后道别，准备带着孩子回老家。
这里有太多的不愉快的记忆，不堪的往事，我要带着孩子离开，好好地让孩子在一个健康的环境里长大。
最重要的是，看护好他的身心健康，不要再盲目堕入感情的陷阱，害人害己。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一回头，几个穿制服的人出现，我心惊肉跳，一下子浑身的肌肉都收紧，连呼吸都几乎变得微弱了。
——您好，您是张女士吗？
——什么事？
以您女儿为名义投保的保单现在生效了，由于保单继承人高琦先生去世，孩子是第二继承人，您现在是孩子的监护人，这笔钱暂时由您保管，请您跟我们去变更手续。
——多少钱？
——保单是20年前投的，截止目前，赔偿金额：三千万。
来源：冰淇淋说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