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南柯梦(320)念玉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22 16:26 2

摘要:她捂着脸跑到自己的卧室里,然后把那扇隔扇门给一把关上了,这门一关就把丈夫隔在了门外,二老爷此时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站在外面,低声喊道:珍儿,珍儿,你别太激动,你让我进去吧!

在旧历年的年底,梅珍突然崩溃了。

她捂着脸跑到自己的卧室里,然后把那扇隔扇门给一把关上了,这门一关就把丈夫隔在了门外,二老爷此时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站在外面,低声喊道:珍儿,珍儿,你别太激动,你让我进去吧!

出去出去,我不想见你。我现在谁也不想见,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让我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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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整个事件都是有前因的,那就是三天之前多吉喇嘛上门来给府上送平安符了。每每见到多吉喇嘛,梅珍这心里就特别难受。

因为承婉三次往家里联络,通过的都是多吉喇嘛。这条线,女儿觉得是最安全的,因为多吉接触的人多,而且他有三处静修之所。在妙峰山上的,有在京郊海淀的,当然还有一处是在他的本宫,这三个地方,承婉小的时候都去过。那会儿她阿玛拉着她,有时去妙峰山郊游,有时去海淀庄子上看青,绕道多吉喇嘛那儿喝一碗茶,聊会儿天,是常有的事儿。那会儿年景也还算太平,多吉和二老爷都年轻,他们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小小的承婉就在旁边乖乖的听着。

多吉还特地送给承婉一个藏文名字叫做:格桑梅朵。寓意着幸福,吉祥。

承婉走的时候,日寇横行北平沦陷,她给父母留下了一封信:女儿不孝,今日离家,并非对家庭有一丝不满,女儿也想在父母膝下承欢,但如今国破家亡,江山沦陷……

这封信梅珍看了无数遍,她也在心中盼了无数回,如今日本人已经被打跑了,女儿为何还不归家呀?

去年,承婉曾经托多吉喇嘛给家里送了一封平安帖,是给她阿玛祝寿的,可到现在又是一年了。梅珍盼来盼去,还是一场空。眼看着到了旧历年的残根儿,这位妈妈的心里越发煎熬不已。

梅珍的心烦意乱有些日子了,夜里辗转反侧经常失眠,为此她把老丈夫也给轰出去了。

你在边上,我更睡不着,我一翻腾,咱俩一块都睡不着,干脆你挪挪地儿吧,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二老爷此时也想好好陪陪老妻,但看她那副焦虑的样子,心里就想,算了,万一她真是嫌我在这多余呢。

他们夫妻俩相伴了半辈子,从最初的表兄妹到后来的小夫妻,再到承树出生,后来梅珍生了承婉,一个又一个的姨奶奶进门,此时两个人的感情早就是五味杂陈,一言难尽了。

前一阵四姨奶奶在的时候,梅珍还能够打起精神来,料理这个家,但是不知为何,自从赵心茉出走之后,梅珍反而觉得特别的累,从身到心都很累。仿佛一位将军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一般。是呀,她打赢了什么仗呀,不过是含着一份身心俱疲,在那里苦苦支撑罢了!

偏偏年底的事儿又多,里里外外这些细碎的活儿都要经她的手过,晚上睡不好,白天又得强撑着,像一个被吹起来的气球,一点一点的膨胀。而小何呢,用一句不经意的话狠狠的把这气球给扎破了。砰的一下,炸裂过后,只留下了几个残片飘悠悠的落在地上,就像现在梅珍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一样,泪水从她的眼眶里蜿蜿蜒蜒的流淌下来,她却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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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这会儿早出去了,就连二老爷缓了一会儿之后,也不想跟着屋子里站着了,于是他扭头奔了后院儿,过了一阵子,躺在床上的梅珍,听见外面有人轻轻的在叩门。三声叩门之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梅姐姐,你怎么样啊?我过来瞧瞧你。

梅珍知道这是小姑子进来了,唉,想了想她艰难的坐了起来,不给谁面子,也得给这位姑奶奶面子,如果连她都一块吼,那就有些显得不懂事儿了,毕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小姑子是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的。

想到这儿,梅珍拽过枕巾,蹭了蹭脸上的泪痕,她用手背轻轻的捂着鼻子,下了床,走过去,吱呀一下,把隔扇门打开了……

怎么了? 你想起伤心事了?

老姑奶奶上来就托起了梅珍的一只胳膊,把她扶到了炕沿儿那儿,然后姑嫂二人坐下了。

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我。我就是气不过。

梅珍呜呜咽咽的哭了:

我知道这家以后都是大少爷的,但是,但是如今我和他阿玛不还在这儿呢吗?他何苦紧紧相逼。

梅姐姐,你别说那个,就算是他阿玛不在这儿了,他也得管你规规矩矩叫声娘。我告诉你,我手里有钱,到时候咱俩走。上天津住饭店去,去上海淀住庄子里去,北平城里好房子多了,咱买哪处房子不行。

这份钱是老太太给我留下的,谁也别想动。赶明儿我要是走到你前边,我就把这份家财再转给你。梅姐姐,老太太当年留下话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在我们家受委屈。

老姑奶奶义正严辞的说。

这回我跟二哥说了,再也不能由着小树这么闹了,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也不欠他的,他现在就拿咱们撒气做伐子。把以前遇到的那些不如意的事儿,到最后,把账都算在咱们头上了,有这样的吗?

我让人打听了承树在国外就和一个国府的高官小姐好上了,他那个美国媳妇,成天就忙活那点杂货铺的事,对他上学呀,在外呀,一概不管。更何况那傻娘儿们又不会咱们中国话。后来抗战胜利了。那个高官小姐把他带回了国,然后这俩人还没到南京呢,就提出了条件。说是让咱们家掏一大笔银子给那小姐她爹去运动官。运动到孔部长面前去,咱们该他的呀!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惦记上这府里的家财了。这事让他爹给断然拒绝了。所以,哼,这大少爷连家都不回了,就直接跟南京那么耗着。

这下父子又结仇了,再加以前,他那个什么上学时的女友,他爹破产自杀了。承树就把这笔账算在二哥头上,如今呢,他这第二个女朋友又跑了。账还得算在老子头上。哦,这老子就该他的呀!

越是从小宠溺,长大了就越肆无忌惮,越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到最后越结仇,不是我说话偏心,你看看人家老五,心里一百个感恩,无论是在外面做事,还是在府里上学,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厚厚道道的。

可小树呢?什么事儿都没干,先找他爹要钱。给他买官儿。官儿也买来了,他也当上了,但没过两天又不知足了,抱怨说什么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

梅珍听到这不明白了,她朦胧着泪眼抬头问道:

不是有个什么部长的闺女,瞧上他了吗?

那个他不喜欢。说什么,那女孩是个病秧子,跟她在一起一点好心情都没有。又说找了上司的女儿就相当于卖身进府,自己以后在丈人面前当不了男子汉。他是又要求女方有门第,人出众,能带的出去,又要求女方脾气好,服低做小,任他发落,哼,这不自相矛盾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姑娘,自古婚姻大事就只能顾一头,又想娶高门小姐,又想让小姐给你当使唤丫头,要我说大少爷这书,都不知道读到哪儿去了,越念越糊涂。

那他弄那个莱西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一箭三雕呗!

弄个莱西,先能把他阿玛给气个半死,最不体面最恶心的一个人,我就是瞧上了,带着她在你面前晃的。造孽呀!唉,再一个呢,那个莱西我见过几次,一瞧就是那种没什么大心眼儿,又肯伺候男人的。也别说,听说那孩子出身很苦。跟着承树就算是享了福了,再者说又比他小十岁,自然肯伏地做小了。另外,还有一个,那小妮子的确长得有点像小树之前的那个女朋友。唉,当年父子俩就为这事结了死仇,如今那女朋友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们还打听呢,刚开始的时候说是去了安徽老家,可战乱连连的,到哪儿去找人呀?就算是找到了人,二十七八的女子,估计早就是三四个孩子的妈妈了,找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哎,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

敏之,我不是气别的,我是气他们这么一步一步的紧逼,如今居然要把承婉的钢琴,给那个……

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你就放心吧,我二哥也说了,这一回再也不能由着大少爷胡闹了,怎么着也得给他画出点规矩来,要不然这就要上房了。可怜二哥在外面精明一辈子,如今老了老了,哎,让独养儿子给鹞子拿黄雀,扣手底下了。哎,谁让老赫家旺财不旺丁呢?这哪是儿子呀,现在简直就是个小太爷,他不回来,二哥心里惦记他,一回来,三天两头的折腾。

3

当天晚上,二老爷是在四姨奶奶屋里歇的。嗨,说是这么说,这是大家叫惯了的称号,实际上,三进院西跨院里哪还有什么四姨奶奶。天黑的时候,梅珍让小惠把老头儿的东西被子还有随身的茶壶念珠,手把件儿罗罗嗦嗦的,一个大包全都给端到那屋去了。她以为小惠会留在那里伺候,但谁知,第二天听二姑跟他耳边叨叨,小惠进了四姨奶奶那屋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二老爷是一个人歇的。

这下梅珍心里又不落忍了。别的倒不说,她怕老头夜里若是犯了心脏病呢,毕竟现在医生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四五种药全都吃着呢。唉,想想自己那天突然的脾气发作,可能也是唐突了,梅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火山实在是压不住了。可爆发之后呢,她还得拾起贤妻的戏码来,接着上台舞水袖,跑圆场,跟那表演好自己的角色。

要说小何这招也真够狠的。他知道二进院东屋那三间小房是梅珍心里最大的痛。平日里,每隔个两三天,梅珍就到那屋里去转转。擦拭擦拭闺女的书桌,给闺女整整床铺,有的时候天气好,还要把大门窗子打开,通通风,省得里面生了潮气。平日里有时梅珍心烦了,就到闺女的屋子里坐坐,摸摸她的钢琴书架,还有那些唱片。望着闺女昔日那些笑颜如花的照片子,唉,当娘的这心呀,真是活腕下了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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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这支暗箭射挺准,正中要害。

这招是他想了好久才琢磨出来的,上下左右自然能够说得圆。即便是到了老姑奶奶面前,他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老姑娘问他莱西是怎么说的,小何一口咬定来,姑娘说二进院东屋里有一架琴,她瞧见过。老姑娘又问他怎么会呢?莱西什么时候进那屋子了?小何听了之后眨眨眼,那意思是想了想,随后顺理成章地回答道:

嗨,估计是什么时候那屋门开着呢?通风换气儿的功夫。正好,莱姑娘在院里行走就这么着瞧见了。我记得去年秋凉的时候,莱姑娘不是经常到咱们府里走动吗?

有的时候客人还没来,她也坐在二进院里和那几个丫头在一块踢毽聊天的。横是在玩的时候,一眼瞥见了那屋子里有一架琴。小姑娘估计都喜欢这东西,所以就记在心里了!

记在心里就找男人要。

老姑娘脱口而出,不过随后她也只是叹了口气。以后的事,老姑奶奶想都不敢想。照大少爷这么晃荡下去,估计是没人再找他提亲了。明摆着这声誉都臭了,和莱西这样的姑娘在一起鬼混,能有什么好名声?

当然,除非他日后的官能够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越做越大,有那不在乎闺女的家长,也会把人愣往这样的国府大员面前塞。

但毕竟,升官还得有一阵子呢,他现在还不到30岁呢,得在这个职位上起码干个十年八年的,他一个文官又没有什么战功,所以这晋升想来就是一步一步的了。那再往后呢?

等过几年,莱西再生了孩子,一个两个,慢慢的母凭子贵在这府里站稳了脚跟,到那时,二哥已经老了,管不了了,老五呢,又站不出来,唉,这个家呀!简直就是个空中楼阁,照这么着,四分五裂,就在眼前了!

6

在这之后,二老爷和梅珍太太先后都病了。二老爷是觉得浑身没劲,特别没劲,找中医过来瞧了,说是,虚寒之症给开了点补药,但很快老头又咳嗽上了。梅珍呢,就是头晕失眠,医生说是伤了神,中药西药轮着吃,家里一点儿年底过节的气象都没有。老二位全趴下了,药锅天天咕嘟着。到最后家里有点什么,居然都是老姑奶奶出来拿主意了,这俩人谁也不愿意理政了。

听说二哥和二嫂都病了,老五急急的从天津赶过来侍疾。

站在二哥的病榻前,老五把厂子里的事儿跟老头汇报了,反正就是一切都好。新一批国防订单都交上去了,对方挺满意的。棉纱如今也到了新货了,在塘沽交割的。年根底下什么防火呀,检修机器呀。他也陆续在做着。老五毕竟已经干了一年多了,这些活还算顺手,重要的事宜他都给二哥过目了。

老头儿这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他让小何把那本册子交给老五,就是五奶奶关文娴给老五留下的那个小薄本,上面是各路官场大员的背景资料,二老爷有气无力的对老五说:

年下按着这个单子备礼物。这个册子原是裹在给我的一堆资料里的。回头你拿回去慢慢瞧吧,你那个五奶奶,也别说在咱们家这一年里,也是有功劳的。可惜姻缘前定,她也是身不由己。我倒是想把她留下来,但看来这事儿也不是咱们能够做主的。

说到这里,老头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老五一见此景,赶紧把旁边的参汤给端过来,二老爷用手挡了挡,那意思是不想用。

他缓了缓神,接着对老五说:

一个男人一定要娶个合适的媳妇,我看玉儿就挺好,又能给你把家,又能照顾你。

老五听了这话也不好推辞了,他点了点头,说:

成。二哥等过了年吧。现在厂子里的事也多。再说,我也希望玉儿能在您这边多念两天书,以后要是出去有个外场,她也能应承的来。

现在我看她大字也不识几个,见了人还腼腆,不过这一程子上了学,我眼瞧着她变样多了。所以,所以我总想让她多念点儿书,真以后跟我结了婚,往报纸上那么一登,照片一散,她就是个太太了。作为赫家的女眷,再跑去学堂里,就不合适了。

行啊,你要是心里有了定数,我也就不着急了。这倒不是着急的事儿,毕竟你们都还年轻。你要愿意让她多念点儿书就多念点儿书,还有……

二老爷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抬手示意老五坐下。

老五也觉得自己毛着腰够累的,但回头看了看,又没有椅子,这会儿丫头仆妇早就给禀退到外面去了,于是老五便一屁股坐到了二老爷的床边。

老头拉着他那肉乎乎的手,对他轻声说道:

你也知道以前,我在天津办的那个应酬用的小公馆,如今程树老跟那儿住,我也就不方便去了。回头我让人把你那个房子收拾收拾,你既然不打算很快成亲,那以后我要去天津办事,就投奔你了,你看成吗?

哎呀,二哥看您说的。这,这不都是您的房产吗?别说是住在我那儿,您就算是把那房子直接改成厂子,安上机器,我也没意见呀。您,您不用考虑我呀,我一个人怎么着都成。

其实,其实我还不愿意住那个大房子呢,怪旷的慌的,您要是能住在那儿,哪怕是俩月来住一回呢,我这心里也有点谱。回头我把大屋子给您收拾出来,正好我们刚换的地毯,等天暖和点,您和我二嫂子一块儿上那儿住一阵子,我那屋里头地儿大,不出门也能活动的开。哦,对了,还有我老姐姐。

呵呵,行啊,行。那回头我带着你老嫂子还有你老姐姐,一块儿去上天津转悠转悠,我如今也想轻松轻松了。

没问题,没问题,您看,您是喜欢二楼还是喜欢三楼?您还是住二楼吧,三楼太高了,我回去收拾房子去。

不用不用,现在先不用,你就把二楼的卧室给我收拾出来,三楼嘛,弄个客房就行了。你老姐姐且动不了呢,我且得劝她呢!

您放心放心,都是现成的,我那的人正好闲呆着没事干呢,我正想给他们找点活呢,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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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老五和小何在一个礼拜之后一块儿回的天津,到了大公馆里之后,俩人都来劲头了,老五直接找来了一个曾经给庆王府做过木活的师父,又从他家那木器行里,买了好几套红木家具,开始改造屋里的布置。二楼老五以前的那个双人套房,就是五奶奶曾经盘踞过的地方,这就要大变样了。

把席梦思床抬出去,改成中式床榻。里间,架子床靠墙搁。外面要做成小茶室,摆几把圈椅,还得搁个贵妃榻。

三楼的客房也收拾出来,改成可供女眷休息的地方,把关耗子喜欢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墙纸全都撕下来,挂上淡绿色的帘子,窗子也要被砌成深棕色,再加上中式的博古架,上面再放点合适的古玩。老五这通忙啊!一会儿串文庙后面的古董店,一会儿去中原百货瞧沙发,倒也算是有个事儿干了。

当然,他的狗头军师,自然离不了美术大师包子小姐,不过老五对大师的建议还是存有疑虑的。别的不说,就单单拿她那个如捆大葱一般的插花作品来看,老五就觉得,对包子的建议不能全信。

比如说包子小姐居然要用大匹的红丝绒做窗帘,一边红一边黑。

这让老五听了之后直皱眉,谁们家窗帘,里边火红火红的,外边漆黑漆黑的,怎么听起来那么慎得慌呀,一堵大红墙,一墙血呀?跟刚杀完猪似的。

不过这二位还都是过日子人。凑在一起居然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把那个当初,花重金购来的那个软软的席梦思床,对,就是放在耗子屋里的那个黄铜大床,搭出来,装卡车,直接拉去北平。这话是关文浩传过来的,他说把那床给他留下,别卖。他要摆在自己家里,用他的话说,我可得意那床了,以后得留着结婚用。

还有三角钢琴,也得给我搬过来,赶明儿备不住,我要生个闺女还得学呢!

嘿,你有完没完?什么东西都惦记。那钢琴是你的吗?

包子小姐叉着腰,把自己的哥哥骂了一顿,但是转过头来,她又哈着脸去找五哥要了。

不过对此老五倒没松口,他撇着嘴说:

你什么都向着你哥。那钢琴我还打算留着,以后放在幼稚园里给小孩子使呢,你哥生了闺女,让他自己买去。

包子一听赶紧又转头回去传话,躺在病床上的关耗子哼哼唧唧的把妹妹给骂了一顿,说她没事儿的时候,小嘴巴巴的。关键时刻,一句顶事儿的都说不来。

这把包子气的,她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在那鼓上了嘴。

不过,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跑动着,包子小姐倒觉得挺踏实,毕竟这都是家里头的事,关上门怎么着都好办。

三小姐自己在心里也纳闷,你说两家人这算是散了呢,还算是没散呢,说不清,总有些藕断丝连的意思,相互还都通着气儿,但老五和姐姐却刻意保持着回避,他们不再见面了。

毕竟现在姐姐已经开始新生活了,更何况在她身边的那个老男人,很不好对付呢!这一点,五哥心里明白。

8

晚上没事的时候在灯下,翻一翻媳妇给自己留下的那一本联络册子,老五越发感激涕零了。唉,这里面真是一片心血啊。想想太太那些起早贪黑的,看报纸,收材料,哪一步不是为了家里的生意。如今虽说俩人分道扬标了,但这二人在心里还都念着对方的好。

老五家里这一通折腾,让小何也算是有事干了。天天穿这个灰色的粗布长褂子,戴着套袖,跟着里里外外跑跑颠颠。与此同时,他也通过在府里的那些个哥们儿,又把话给散出去了。天津红房子大公馆那,趁着节前要大搞装修呢,以方便以后二老爷在此下榻。很快,这些信息就长了翅膀,飞过二院院墙了。

在西跨院里的老姨奶奶王秀点又不傻,早就听到了信儿了,她坐在屋里盘算着。嗯,还得赶紧出去一趟,去和自己的军师老多碰碰。怎么着,那天津的大宅子以后就归老五了?这不和祖宗家法呀,凭什么呀?

秀点觉得自己又被欺负了,眼下怎么着呢?她想找儿子商量商量,可大少爷死活就是不露面了。据说他上河南开会去了,哎呦,这一竿子支出去800里地,秀点也是通文墨的,给儿子写了封信,把这边的敌情向他通告了。

信发出去半个月,那边儿也没回,这事儿就搁下了。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王胖子通风报信,这会儿大少爷就在天津城里呢。

至于什么家里的事,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另一条眼线。厨子老牛,早把府里上上下下犄角旮旯的事,全都通知给了那个老密友多妈妈了。

所以说,什么去河南,那不过就是个幌子,这个春节承树不打算回家了,哼,老头儿不是独断朝纲吗?那就让他唱出独角戏!我倒要看看谁陪着他跟台上耍。

腊月春寒不出门,不知江边立何人。

来源:宁宁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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