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官窑到铜官窑,老钱变了天,新钱入了局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28 18:00 3

摘要:1914年,由美国开凿建造的巴拿马运河正式竣工,这条打通了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人工运河,使得北美洲东西海岸的航线大大缩短,还没通航就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伟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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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由美国开凿建造的巴拿马运河正式竣工,这条打通了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人工运河,使得北美洲东西海岸的航线大大缩短,还没通航就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伟大工程”。

激动的美国人决定搞点事情庆祝一下,第二年便在旧金山举办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还向世界各国发出了参展邀请。

这次博览会从1915年2月20日开展,到12月4日闭幕,展期长达九个半月,参观人数超过1800万人次,开创了世界之最。

当时的民国政府也是积极参加,组织了一大批中国特色农副产品赶到了太平洋对岸。

其中就有后世“一摔成名”的贵州茅台,只不过当时它还不叫茅台,而叫贵州公署酒。

当然获奖的不仅仅只有茅台,在这届万国博览会上,中国是除了东道主美国之外获奖最多的参展国。

毕竟洋人们也识货,来自遥远东方的茶叶、美酒、刺绣个顶个都是好东西,其中来自湖南醴陵的釉下五彩瓷器《扁豆双禽图瓶》更是让美利坚观众大喊:CHINA,CHINA,CHINA。

这是湖南醴陵瓷业制造公司的高光时刻,这家萌发于实业救国浪潮的公司扛起了湖南瓷业的大旗。

独具特色的釉下五彩,络绎不绝的采购客商,醴陵这座湘东小城大有与景德镇并驾之势。

然而动荡的时局终究还是波及到了这里,1930年湖南醴陵瓷业制造公司倒闭,光亮的醴陵五彩瓷就此蒙尘。

28年之后,在周总理的亲切关怀下,湖南省群力瓷厂建成,一度濒临失传的五彩瓷烧制技艺终于得以传承。

北宋时期制瓷业发达,专门给宫廷官府所用的窑口就有了官窑的说法,到了新中国之后,官窑则变成了以群力瓷厂为代表的一大批国营瓷厂。

大到馈赠外国元首的专用瓷礼,小到国家领导人的生活用瓷,群力瓷厂完美完成了国家使命。

其中最令人称道的当属1974年烧制的“毛瓷”。

2003年,时任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的李铁映同志视察醴陵群力瓷厂,亲笔题词“红官窑”,正式“敲章认定”。

偏偏这一炉“红窑火”,此时却在新的风雨面前,明暗交换闪烁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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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国光、群力、电瓷厂等醴陵制瓷大厂,都因为大环境的原因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在一系列重整改组之后,1996年破产的群力瓷厂被打包进了国光瓷业,并在1999年成功上市。

借助上市和中国加入WTO的东风,被寄予厚望的国光瓷业本应插上腾飞的翅膀,带动醴陵瓷业做大做强。

然而就在国家领导亲笔题下“红官窑”的同年九月,国光瓷厂3000余名在职员工却集体罢工,愤怒的人群堵住了国光瓷厂和群力瓷厂之间的一段国道。

员工堵路是因为厂里连400元每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国光瓷业连年亏损是醴陵人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作为上市公司的国光瓷业,报表上却显示持续盈利。

国光财务造假的盖子随后被一把揭开,随后相继爆出了控股股东违规担保、转战医药无疾而终,2007年,无力回天的国光瓷业终止上市。

相比于其他厂的失业员工,群力瓷厂的员工还算幸运,因为很快就有人来接手了,接手的正是醴陵本地的一家陶瓷厂。

普通员工并不会关心“国退民进”这样的宏大命题,大家最朴素的愿望就是能挣钱养家。

群力瓷厂的新老板叫许君奇,他以不到1000万的价格收购了群力瓷厂,连带这“红官窑”品牌也一并收入囊中。

许君奇的故事就是醴陵民营制瓷厂老板的标准模版——年轻时入行靠攒经验成了一厂之长,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不过许君奇的崛起,还是要从1994年的一次关键合作说起。

当时,许君奇刚刚接手一家乡镇陶瓷厂,资金和技术都捉襟见肘。他听闻自己的醴陵老乡——新华联集团老板傅军有意在家乡投资,便三顾茅庐,试图说服对方。

起初,傅军对这个乡镇企业的前景并不看好,但许君奇并未放弃,他锲而不舍地找上门,最终打动了傅军。

1994年,傅军的新华联投资300万,与许君奇共同组建了中外合资华联瓷业,这笔投资不仅让华联瓷业迅速扩大生产线,还就此打开了国际市场的大门。

短短几年,华联瓷业的生产线从4条扩展到19条,产能提升18倍,也有了之后兼并收购、做大做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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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华联瓷业在深圳首发上市,成为醴陵第一家A股上市公司。

台上敲钟的许君奇意气风发,另一个实控人傅军同样到场祝贺。

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资历,傅军都称得上是许君奇的老大哥。但是华联瓷业上市,老大哥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高兴不起来。

因为整个市场都知道,傅军的在多元化上彻底“栽了”。

除了2008年收购红官窑,许君奇这么多年往外砸的钱都是为了造瓷,与他相比,傅军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1990年,33岁的傅军辞去公职投身下海。

靠着此前做外贸的关系,他将湖南的乳猪、乳鸽、莲子等土特产卖到马来西亚,再把马来西亚的橡胶、木材等销往国内。

此后20年,新华联如同滚雪球一样壮大。

傅军有句名言:企业有了一定的资本,就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在2019年之前,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理论。

那时的傅军,不仅是湖南株洲首富,还是改革开放40年百名杰出企业家之一。

他的新华联集团,横跨地产、文旅、化工、石油贸易、酒业、矿产和金融等十几个行业,是湖南民企老大。

然而从2020年开始,为了还债,过去一向“买买买”傅军早就把能卖的都摆上了货架。

就在华联瓷业上市的4个月前,傅军还以1.5亿的价格出让了15.35%的华联瓷业股权。

外界对傅军的一致评价是:成也多元化,败也多元化。

2016年的傅军,做了几件大事情。

第一件是把自己上市公司的名字改成了新华联文旅,第二件是参与了乐视汽车融资,砸下了5000万美元,第三件是2500万美元投资共享单车OFO。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耳熟能详,贾老板在美国独立日这天出走,戴老板的小黄车宣告破产,傅军的这两笔投资血本无归。

当然最大的窟窿还是文旅。

2017年,当缺钱的万达王健林打包出售旗下所有文旅地产项目时,新华联却依然重仓文旅。

傅军不惜花费巨资,从江西、安徽、浙江等地收购明清古宅,然后原样复迁到长沙西北30公里一处叫“铜官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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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官窑的复兴并非偶然,它的命运与醴陵瓷一样,始终与时代紧密相连。

古岸陶为器,高林一尽焚。焰红湘浦口,烟浊洞庭云。

铜官窑,位于如今长沙市望城区铜官镇至石诸湖一带。在中后唐时期,这里也称长沙窑,是彩瓷的发源地,与河北邢窑的白瓷、浙江越窑的青瓷并驾齐驱,畅销国内远销海外。

铜官窑在中唐时期辉煌一时,到了晚唐却戛然而止,但它却极大影响了醴陵的制瓷技术。民国醴陵釉下五彩与唐朝彩瓷更是一脉相承。

历史就像一个圈,兜兜转转,偶然钟却有好似带着必然。

1958年,长沙窑窑址在铜官镇附近的瓦渣坪被发现。这一年群力瓷厂建成,之后才有了“红官窑”。

2008年,红官窑被醴陵华联瓷业拿下,作为老板之一的傅军对制瓷不太感冒,但他对铜官窑却有十足兴趣。

2018年8月,新华联斥资百亿的铜官窑古镇正式对外开放,这座占地3000亩的文旅项目正是傅军在湖南父老乡亲面前的“超级工程”。

这一年也被傅军定为文旅之年。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房地产销售依旧贡献着新华联的绝大部分营收,文旅板块毫无起色。

2018年,新华联控股营收为140亿,商品房销售贡献了113亿,文旅板块被归为其它收入。

文旅行业的投资周期,动辄两个十年,在文旅行业面前,哪有什么长债短债,统统是短债。

在新华联最为风光的那几年,傅军把自己积攒几十年的信用换来的几百亿资金,统统砸进了那些可能二十年才能回本的文旅项目。

步子太大的结果就是,还没等到疫情,新华联的资产负债率达83.86%,距离资不抵债只差临门一脚。

2020 年疫情爆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铜官窑闭园、地产销售停滞,新华联的债务危机被彻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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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2022年底,作为旗舰的新华联文旅,有息负债高达181亿,逾期金额96亿,账上可动用资金不到7个亿。

纵横商海30年的傅军最终没有能够力挽狂澜,因为无法偿还3000万债务,新华联被裁定破产重整。

接盘新华联文旅的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华软盈新。实控人王赓宇1986年出生,比傅军的女儿傅爽爽还要小几岁。

2025年,39岁的王庚宇正式成为上市公司新华联文旅的董事长。

说来也巧,王赓宇还有个大9岁的哥哥王广宇,在王广宇39岁时,他也成为了上市公司天马精华的董事长。

从有限的公开资料上,王家兄弟靠着私募基金起步,然后靠着股权投资渗透实业,这也是一代“新钱”的打法。

当50后的“老钱”们想要多元化分散风险时,80后的“新钱”已经摆开架势抄底了。

2025年6月,上市公司新华联文旅更名为盈新发展,8月新华联三个字也从长沙铜官窑被抹去。

脱身文旅的傅军没有退休,制药和矿产成了他老骥伏枥的新版图,试图在资源型行业重整旗鼓。

一生只做一件事的许君奇也没有退休,华联瓷业百年民族品牌梦正等着他。

从巴拿马金奖到红官窑毛瓷,醴陵瓷的百年沉浮恰似一部微缩的中国产业史诗。

而铜官窑古镇的易主,更印证了商业世界的残酷真理:风口会转向,泡沫会破裂。

不过历史的窑火永不熄灭:总有人倒下,总有人站起,就像釉下五彩历经千年依然绚丽如新。

商业江湖的永恒法则,从来不是成王败寇,而是生生不息。

来源:一号位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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