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虚构故事，源于生活，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创作不易，辛苦各位看官给个免费的关注和赞赞，留下评论，小编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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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真的尽力了。"
韩建明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的疲惫。
客厅里，母亲冯秋兰正对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亲家，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建明今天临时有事，改天再约。"挂断电话后，她转过身来，脸上的失望如潮水般汹涌。
"这已经是第十八个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锤，"建明，你到底在想什么？"
窗外夕阳西下，橘色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韩建明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几上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十七岁的他和青梅竹马段晓妍站在梧桐树下，笑容纯真如初。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平静的黄昏，即将成为他人生中最大转折的起点。
01
秋日的咖啡厅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韩建明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轻敲着桌面，等待着今天的相亲对象。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坐在这样的场景里了，那些女人的面孔在记忆中模糊成一片，只剩下同样的客套和同样的失望。
"您好，请问您是韩先生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韩建明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站在桌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您好，我是冯雨薇。"女人坐下后主动开口，"听阿姨说您是建筑设计师？"
韩建明点点头，习惯性地开始履行相亲的程序："是的，在市规划院工作。您呢？"
"我在建设银行做信贷经理。"冯雨薇的手包放在膝盖上，姿态端正得像教科书里的插图，"我觉得我们的工作有一定的关联性，都是为城市建设服务的。"
这句话让韩建明忍不住抬起眼看她一眼。
冯雨薇长得不算特别出众，但五官端正，气质干练，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能想到"贤妻良母"四个字的女人。
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韩建明在心里默默评价着，可是当她说话时，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
"韩先生？"冯雨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工作上的事。"韩建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冯雨薇似乎并不介意，继续着她的话题："我听阿姨说您今年已经39岁了，应该是个很稳重的人。说实话，我也30多岁了，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挑剔，觉得合适就行。"
合适就行。
这四个字在韩建明心里掀起一阵涟漪。
他想起昨晚母亲冯秋兰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建明啊，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再挑挑拣拣的了。人家雨薇条件多好，工作稳定，人也老实，你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呢？
韩建明的目光不经意间飘向窗外，那里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正牵着手走过，女孩笑得很甜，男孩的眼中满含深情。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曾经和一个女孩这样走过这条街，那时的心情和现在截然不同。
"韩先生，您在听我说话吗？"冯雨薇的语气有些不悦。
"对不起。"韩建明回过神来，发现冯雨薇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您刚才说什么？"
冯雨薇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说，如果您觉得我们合适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进一步交往？"
韩建明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歉疚。
这个女人没有错，她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组建一个平凡而温馨的家庭。
但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至少，给不了她应得的那种全心全意的爱。
"冯小姐，我觉得..."韩建明斟酌着用词，"也许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了解彼此。"
冯雨薇的脸色明显暗淡下来，她似乎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好吧。"她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吧，谢谢您今天抽时间见我。"
看着冯雨薇离去的背影，韩建明内心五味杂陈。
他拿出手机，看到母亲发来的短信："怎么样？雨薇这孩子不错吧？"
韩建明盯着屏幕很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再看看。"
手机很快响起，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建明，你到底在想什么？"冯秋兰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雨薇这孩子哪里不好？长得不丑，工作稳定，人也踏实，你还想要什么样的？"
"妈，我只是觉得需要时间..."
"时间？你已经39岁了！还要多少时间？"冯秋兰的声音越来越高，"你看看你的同学朋友，哪个不是早就结婚生子了？就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韩建明闭上眼睛，母亲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妈，我知道您着急，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什么勉强不勉强的？结婚过日子，哪里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冯秋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建明，你告诉妈妈，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别人？"
这句话让韩建明浑身一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冯秋兰略带哭腔的声音："建明，妈妈求你了，别再挑了，找个人结婚吧。妈妈只有一个要求..."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颤抖着说出了那句话："只要不找男的，其他都行。"
02
韩建明推开家门的时候，客厅里正坐着三个人——父亲汪建华、母亲冯秋兰，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女人。
"建明回来了！"冯秋兰立刻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快过来，这是王阿姨，她有个侄女，条件特别好。"
韩建明在玄关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中涌起熟悉的疲倦感。
自从上次咖啡厅的相亲失败后，母亲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都在为他张罗着各种相亲对象。
"王阿姨您好。"韩建明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母亲说，"妈，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下。"
"累什么累？"冯秋兰拉住他的胳膊，"王阿姨特地过来给你介绍对象，你至少要听听。"
王阿姨是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她打量着韩建明，满意地点点头："建明这孩子长得真不错，一表人才的。我那侄女今年28岁，在医院当护士，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
韩建明坐在沙发上，机械地听着王阿姨的介绍，脑子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还是十八岁，和段晓妍坐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看星星。
那时候的段晓妍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的校服，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建明，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在一起？"梦中的段晓妍这样问他。
"会的。"十八岁的韩建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建明！"冯秋兰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在发什么呆？王阿姨在跟你说话呢！"
韩建明回过神来，发现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母亲的眼中满含着焦虑和失望。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工作上的事。"韩建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王阿姨，您刚才说什么？"
王阿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说明天晚上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在市中心那家新开的川菜馆。"
"明天晚上..."韩建明想起明天是周五，按照惯例，段晓妍会带着她的心理咨询师朋友们在附近的酒吧聚会，"明天可能不太方便。"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冯秋兰的脸涨得通红，汪建华也皱起了眉头，王阿姨的表情更是明显地不满。
"不方便？"冯秋兰的声音在颤抖，"你一个单身汉，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韩建明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合理的理由。
他总不能说，明天晚上他想去那个酒吧，哪怕只是远远地看段晓妍一眼。
"算了算了。"王阿姨站起身来，脸色很难看，"我看这孩子心不在这上面，我们就不强求了。"
冯秋兰急忙拦住她："王姐，别这样，建明他就是工作太忙，脑子有点乱..."
"秋兰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王阿姨看了韩建明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轻蔑，"你们家建明条件是不错，但是这么大年纪了还挑三拣四的，恐怕..."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送走王阿姨后，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汪建华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在空中缭绕，让整个房间都显得灰蒙蒙的。
冯秋兰站在窗边，背对着韩建明，肩膀在微微颤抖。
"妈..."韩建明想要说些什么。
"别说了。"冯秋兰的声音很哑，"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但是建明，你都39岁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转过身来，眼中含着泪水："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吗？说我们家出了个'老光棍'，说你肯定是有什么毛病才找不到对象。"
这话像刀子一样割在韩建明心上。
"妈，别人怎么说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冯秋兰的情绪突然爆发，"我和你爸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到老了却要被人指指点点！你让我们怎么面对那些亲戚朋友？"
汪建华灭掉烟头，沉声说道："建明，你老实告诉爸爸，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段晓妍？"
韩建明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父亲的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爸，晓妍她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你还想着她干什么？"汪建华站起身来，声音越来越大，"人家都有家庭了，你还在这里痴心妄想什么？"
冯秋兰也走过来，拉住韩建明的手："建明，妈妈求你了，忘掉她吧。她已经不是你的了，你们不可能了。"
韩建明看着父母焦急而绝望的表情，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感。
他知道自己让他们失望了，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道，"我会努力的。"
冯秋兰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真的？那明天那个护士..."
"明天我去见她。"韩建明闭上眼睛，"我会认真考虑的。"
当晚，韩建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翻到段晓妍的微信号，看着她的头像发呆。
那是一张她和丈夫的合影，两个人笑得很甜蜜。
韩建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点进去。
他知道，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但是有些人，即使知道不该想念，却还是会在每个寂静的夜晚，成为心中最深的刺。
03
市规划院的办公室里，韩建明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CAD图纸上的线条在眼前模糊成一片。
"韩哥，这个立面图还需要调整一下比例。"助理郑宇轩走过来，指着屏幕上的设计图，"甲方那边说希望能更现代化一些。"
韩建明回过神来，看了看图纸，点点头："好的，你把具体要求整理一下发给我。"
郑宇轩是个很机灵的年轻人，二十八岁，刚从建筑系研究生毕业不久。
他看了看韩建明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韩哥，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没事，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太好。"韩建明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去忙吧。"
郑宇轩走后，韩建明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但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昨晚的相亲又以失败告终。
那个护士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女孩，长得清秀，说话温柔，完全符合母亲冯秋兰心目中"好媳妇"的标准。
但是当她说话的时候，韩建明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段晓妍。
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纠缠着他，让他无法真正投入到任何一段新的感情中。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韩建明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室友陈子豪。
"喂，子豪。"
"建明，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喝酒。"陈子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刚结束一个拍摄项目，需要放松一下。"
韩建明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好啊，在哪里？"
"老地方，那家小酒馆。"
"行，我六点过去。"
挂断电话后，韩建明收拾了一下桌面，准备下班。
郑宇轩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他收拾东西，好奇地问："韩哥，今晚不加班了？"
"嗯，有点事。"韩建明拿起外套，"明天那个项目的修改方案你先做个初稿，我明天看看。"
"好的。"郑宇轩点点头，然后突然说道，"韩哥，我有个表妹，刚从师范大学毕业，长得挺漂亮的，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
韩建明的动作顿了一下，苦笑道："小郑，你也开始给我介绍对象了？"
郑宇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觉得韩哥你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有个好女人陪着。"
"谢谢你的好意。"韩建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暂时不用了。"
走出办公楼，秋日的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韩建明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这座城市里有那么多人，但真正懂他的，又有几个呢？
小酒馆里人不多，陈子豪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等着他了。
"来得挺快。"陈子豪给他倒了杯啤酒，"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韩建明坐下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又被我妈安排去相亲了。"
"怎么样？"陈子豪问道，"这次的女孩怎么样？"
"挺好的。"韩建明放下酒杯，"人漂亮，性格温柔，工作稳定，完全符合结婚对象的标准。"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沮丧？"
韩建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子豪，你觉得一个人可以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放弃所有的可能吗？"
陈子豪皱了皱眉头："你说的是段晓妍？"
韩建明点点头。
作为他的室友和最好的朋友，陈子豪当然知道他心里的秘密。
"建明，我觉得你应该现实一点。"陈子豪的语气很认真，"晓妍已经结婚三年了，而且听说她和她丈夫感情很好。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韩建明苦笑道，"我知道这很愚蠢，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每次见到其他女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心中的段晓妍，已经不是真实的她了？"陈子豪问道，"你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深入交流了，人是会变的。"
这句话让韩建明陷入了沉思。
确实，他和段晓妍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深入地交流过了。
偶尔的微信聊天，都是一些客套的问候。
他对她现在的生活状态，其实了解得很少。
"也许你说得对。"韩建明喝了口酒，"也许我应该试着走出来。"
"这就对了。"陈子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回忆里。"
两人聊到很晚才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韩建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也许子豪说得对，他应该试着放下过去，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但是当他路过那家熟悉的咖啡厅时，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晓妍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和一个男人对面而坐。
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叶俊杰。
韩建明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他躲在路边的大树后面，仔细观察着咖啡厅里的情况。
段晓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疲惫，而那个陌生男人则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手势很激动。
这是怎么回事？
韩建明感到一阵困惑和不安。
他想起刚才和子豪的谈话，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也许，他对段晓妍的了解，真的已经太少了。
04
周六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洒在韩建明的桌上，他正在翻看一本建筑设计杂志，却完全没有看进去。
自从三天前在这里看见段晓妍和那个陌生男人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
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段晓妍疲惫的神情，那个男人激动的手势，以及两人之间似乎并不愉快的氛围。
"建明？"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韩建明回头，看见段晓妍正站在他的桌边，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晓妍。"韩建明站起身来，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真巧，你也来这里？"
"是啊，我刚和客户谈完事情。"段晓妍坐在他对面，"没想到能遇见你，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
近距离看着她，韩建明发现段晓妍比记忆中更加成熟美丽。
三十七岁的她依然保持着很好的身材，但眼角多了几条细纹，眉宇间也多了一些说不出的疲惫。
"你看起来瘦了。"韩建明说道。
"最近工作比较忙。"段晓妍点了杯拿铁，"心理咨询这个行业压力挺大的，要承受很多负面情绪。"
"那要注意身体。"韩建明关切地说道。
段晓妍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这么关心别人。"
这句话让韩建明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俊杰最近怎么样？"他故作轻松地问道。
段晓妍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她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他还是老样子，忙工作。"
韩建明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中的无奈。
"你们..."他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们挺好的。"段晓妍勉强笑了笑，但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结婚这么多年，也就那样了。"
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让韩建明心中一动。
"晓妍，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他轻声说道，"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是吗？"
段晓妍看着他，眼中突然涌出泪水，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
"谢谢你，建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没有这么多烦恼。"
韩建明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想要伸手去握她的手，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晓妍..."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段晓妍突然说道，"后悔当年没有勇气跟你说出心里话。"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击中韩建明，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你刚才说什么？"
段晓妍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高中毕业那年，你要去外地上大学，我想跟你表白，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勇气。"
韩建明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那时候我以为，如果我说出来，万一你不喜欢我，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段晓妍继续说道，"所以我选择了沉默，看着你离开。"
"晓妍..."韩建明的声音在颤抖，"我也..."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段晓妍打断了他，"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从你看我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但是我们都太胆小了，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咖啡厅里的一切声音都仿佛消失了，韩建明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后来我嫁给俊杰，也是因为他主动追求我，而那时候你已经在外地工作，我们很少联系。"段晓妍的眼中满含痛苦，"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以好好过日子，但是..."
"但是什么？"韩建明急切地问道。
"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段晓妍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些年来，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你。"
韩建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晓妍，我也是。"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所有的相亲对象，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拿来和你比较。"
段晓妍用另一只手覆盖在他们握着的手上，眼中的泪水越流越多。
"我们是不是都太傻了？"她轻声问道。
"也许吧。"韩建明看着她的眼睛，"但是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已经结婚了。"
段晓妍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建明，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和俊杰的婚姻..."她停顿了一下，"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幸福。"
这句话让韩建明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同时也涌起深深的愧疚感。
他不应该因为她的不幸而感到高兴，但是人心就是这样复杂。
"是因为感情不和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段晓妍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俊杰是个好人，他对我也很好，但是..."
她又停顿了，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下去。
"但是我们之间缺少真正的爱情。"她最终说道，"我们更像是室友，而不是夫妻。"
韩建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晓妍，我..."
"别说了。"段晓妍轻轻摇头，"我知道这样不对，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是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就这样坐着，握着手，彼此都不说话。
外面的阳光依然明媚，但咖啡厅里的氛围却变得沉重起来。
最终，段晓妍松开了手，擦干眼泪。
"我该走了。"她站起身来，"俊杰晚上会回家吃饭。"
韩建明也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了。"段晓妍摇摇头，"被人看见不好。"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建明，今天的话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好吗？"
韩建明看着她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但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05
家里的餐桌上，冯秋兰正在给韩建明夹菜，脸上带着少有的笑容。
"建明，多吃点，你看你最近瘦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他碗里夹着红烧肉，"昨天李阿姨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是她朋友的女儿，在银行工作，长得特别漂亮。"
韩建明机械地吃着饭，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距离和段晓妍在咖啡厅的那次谈话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但他的脑海中依然反复播放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我一直很后悔。"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我和俊杰的婚姻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幸福。"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在他心中回响，让他夜不能寐。
"建明，你在听我说话吗？"冯秋兰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啊？什么？"韩建明抬起头，看见母亲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我说明天下午安排你和那个银行的女孩见面，你有没有在听？"冯秋兰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妈，我最近工作比较忙..."韩建明想要推脱。
"工作再忙也不能不结婚啊！"冯秋兰的声音突然拔高，"你都39岁了，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汪建华放下筷子，沉声说道："建明，你妈这么辛苦地给你安排相亲，你至少要配合一下。"
"我已经配合了。"韩建明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月我已经见了三个女孩了。"
"见了又怎么样？一个都没成！"冯秋兰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每次都是那套说辞，说需要时间了解，需要再考虑考虑。你到底在考虑什么？"
韩建明沉默不语，他总不能告诉父母，自己心里还想着另一个人。
"建明，你老实告诉妈妈。"冯秋兰坐到他身边，语气变得温和一些，"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还是说，你对女人没有兴趣？"
这句话让韩建明愣了一下："妈，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冯秋兰看了看汪建华，似乎在寻求支持，"你是不是...那个方面有什么问题？"
"什么那个方面？"韩建明还是没有理解母亲的意思。
汪建华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妈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对男人..."
"爸！"韩建明猛地站起身来，终于明白了父母话中的含义，"你们在想什么？"
"我们也不想这样想。"冯秋兰急忙解释，"但是你这么多年一直不结婚，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是那样，妈妈也不会怪你。"她继续说道，"现在社会比较开放，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妈妈只是想知道真相。"
韩建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万万没想到父母会有这样的怀疑。
"我不是。"他坚定地说道，"我对女人有兴趣，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冯秋兰追问道，"连个像样的女性朋友都没有？"
这个问题让韩建明无法回答。
他有过女性朋友，但都是普通朋友，从来没有发展成恋爱关系。
因为在他心中，始终有一个人的位置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妈，我只是还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他无力地说道。
"39岁了还在等真正喜欢的人？"冯秋兰的声音又拔高了，"建明，你清醒一点！爱情不是小说，不是电视剧！普通人的婚姻就是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
"可是如果没有感情，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韩建明反问道。
"意义？"冯秋兰气得手都在发抖，"意义就是有个人陪伴，有个完整的家，有自己的孩子！这些难道不是意义吗？"
"妈，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是..."
"没有但是！"冯秋兰突然情绪崩溃，眼泪流了下来，"建明，妈妈求你了，别再挑了。妈妈已经65岁了，还能活几年？我只想在有生之年看见你结婚，有个家。"
她擦着眼泪，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能和你过日子就行。我不要求她多漂亮，不要求她多有钱，不要求她多有能力..."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韩建明，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我只有一个底线，只要不找男的，其他都行。"
这句话如雷击般击中韩建明，他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脸，心中涌起巨大的痛苦和愧疚。
汪建华也站起来，拍了拍韩建明的肩膀："儿子，你妈妈说得对。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有个正常的家庭。"
韩建明看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甚至已经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
而自己却还在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一个已婚的女人，而拒绝所有的可能。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道，"明天的相亲，我会好好对待的。"
冯秋兰擦干眼泪，脸上重新露出希望的光芒："真的？你不会再找借口推脱了？"
"不会了。"韩建明点点头，"我会认真考虑结婚的事情。"
那天晚上，韩建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一片混乱。
母亲那句"只要不找男的，其他都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想起段晓妍，想起她在咖啡厅里说的那些话，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想要给她打电话。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再也回不了头。
而他现在面临的选择是：要么放弃心中的执念，接受一个普通女人，过上父母期望的生活；要么继续坚持内心的感情，但可能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和孤独。
这个选择，真的太难了。
06
市中心的高档餐厅里，韩建明正襟危坐，对面坐着今天的相亲对象——一个叫白雨薇的银行职员。
她确实如母亲所说的那样漂亮，五官精致，穿着得体，说话时声音轻柔，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觉得"很适合做妻子"的女人。
"韩先生，听阿姨说您在市规划院工作？"白雨薇优雅地切着牛排，"那是个很好的单位呢。"
"是的。"韩建明礼貌地回应，"您在哪家银行工作？"
"建设银行总行，我现在是个人理财部的主管。"白雨薇微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的工作挺有互补性的，您负责城市规划，我负责资金管理。"
韩建明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收到了段晓妍发来的微信消息："明天晚上有个心理学研讨会，在希尔顿酒店，你有兴趣来听听吗？"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韩先生？"白雨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您在想什么呢？"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工作上的事。"韩建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白雨薇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但她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工作重要，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考虑组建家庭了。"
这句话让韩建明心中一动。
"白小姐，您对婚姻有什么看法？"他问道。
白雨薇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婚姻就是两个合适的人在一起，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的挑战。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但要有基本的好感和尊重。"
"那如果遇到真正爱的人呢？"韩建明继续问道。
"真正爱的人？"白雨薇笑了笑，"韩先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真爱这种东西，更多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现实生活中，合适比爱情更重要。"
她的话让韩建明陷入沉思。
也许她说得对，也许自己真的应该现实一点。
但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反驳：如果没有爱情，这样的婚姻真的有意义吗？
晚饭结束后，白雨薇主动提出："韩先生，要不要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我们可以继续聊聊。"
韩建明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
段晓妍的研讨会应该已经开始了。
"好的。"他点点头。
两人来到餐厅附近的咖啡厅，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白雨薇点了杯卡布奇诺，韩建明要了杯美式。
"韩先生，我觉得我们今天聊得不错。"白雨薇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您也有这种感觉的话，我们可以考虑进一步交往。"
她的直接让韩建明有些意外。
"白小姐，您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吗？"
"快吗？"白雨薇摇摇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时间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那些不确定的事情上。我觉得您是个可靠的男人，我们的条件也比较匹配，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韩建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理智告诉他，白雨薇说得对，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和她在一起，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父母也会很满意。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可以用理智来控制吗？
"韩先生，我看得出来，您心里有顾虑。"白雨薇观察着他的表情，"是不是心里还有别人？"
这个问题让韩建明浑身一震。
"我..."他想要否认，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没关系，我理解。"白雨薇的语气很平静，"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谁心里没有过一两个放不下的人呢？"
她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但是韩先生，有些人注定只能留在回忆里。如果一直纠结于过去，我们就永远无法获得现在的幸福。"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韩建明。
"您说得对。"他轻声说道，"也许我真的应该学会放下。"
"那您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吗？"白雨薇问道。
韩建明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段晓妍打来的。
韩建明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对白雨薇说道，然后走到咖啡厅外面。
"喂，晓妍。"
"建明，你怎么没来？"段晓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研讨会很精彩，我想和你分享一些心得。"
"我..."韩建明看了看咖啡厅里的白雨薇，"我在忙别的事。"
"哦。"段晓妍的声音更加失落了，"那没关系，改天再说吧。"
"晓妍，等等。"韩建明突然说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韩建明鼓起勇气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建明，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段晓妍的声音很轻，"但是现实很复杂，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
"那如果我放弃了呢？"韩建明问道，"如果我选择和别人在一起，你会后悔吗？"
又是一阵沉默。
"也许会吧。"段晓妍最终说道，"但也许那样对我们都是解脱。"
挂断电话后，韩建明站在街边，心中一片混乱。
他回到咖啡厅，坐到白雨薇对面。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白雨薇微笑着说道，"是工作上的事吗？"
韩建明摇摇头，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白小姐，我想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
白雨薇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理解。"她站起身来，"那我先回去了，您慢慢考虑。"
看着白雨薇离去的背影，韩建明心中涌起深深的愧疚感。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辜负了一个好女人。
但是在没有彻底放下段晓妍之前，他不能欺骗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07
深秋的夜晚，韩建明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刚从酒吧出来，在那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但一滴酒都没有喝。
他只是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年轻人在音乐中摇摆，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是他的生日，39岁生日。
父母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为他庆祝，但饭桌上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冯秋兰问起了白雨薇的事情，当得知又一次相亲失败后，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建明，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她失望地问道。
韩建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想要的那个女人，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手机突然响起，是段晓妍发来的微信消息："生日快乐，建明。"
韩建明停下脚步，看着屏幕上的字，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她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他回复道："谢谢。"
很快，段晓妍又发来消息："有空吗？想和你聊聊。"
韩建明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在哪里？"他回复道。
"老地方，我们高中时经常去的那个小山坡。"
韩建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个小山坡承载着他们青春时代最美好的回忆，他们曾经无数次坐在那里看星星，谈论着对未来的憧憬。
"好的，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韩建明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山坡。
段晓妍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韩建明在她身边坐下。
"我了解你。"段晓妍微笑着说道，"就像你了解我一样。"
她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烛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温柔的光影。
"许个愿吧。"她说道。
韩建明闭上眼睛，在心中许下了一个他不敢说出口的愿望。
吹灭蜡烛后，两人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
夜风轻抚着他们的脸庞，远处的城市灯火闪烁，一切都和二十年前一样。
"建明，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段晓妍突然开口。
"关于我的婚姻。"她的声音很轻，"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和俊杰的关系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好。"
韩建明转过头看着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问题。"段晓妍的眼中闪过痛苦的光芒，"但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因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下去。
"因为什么？"韩建明轻声问道。
段晓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让韩建明震惊的话："因为俊杰是同性恋。"
韩建明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段晓妍苦笑着说道，"叶俊杰是同性恋，他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韩建明完全愣住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太震撼。
"那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诞，但这就是事实。"段晓妍继续说道，"俊杰的家庭背景比较传统，他的父母无法接受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所以他需要一个妻子来掩护。"
"那你为什么要同意这样的婚姻？"韩建明问道。
"因为我当时很绝望。"段晓妍的眼中涌出泪水，"你去外地工作后，我们很少联系，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俊杰对我很好，虽然没有爱情，但至少可以给我一个家。"
韩建明感到心如刀割，原来这些年来，他们都在承受着不必要的痛苦。
"晓妍，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握住她的手，"如果我早知道这些..."
"没有如果。"段晓妍摇摇头，"而且，事情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还有什么？"
段晓妍看着他的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建明，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韩建明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秘密？"
段晓妍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我也是同性恋。"
这句话如雷击般击中韩建明，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说我也是同性恋。"段晓妍睁开眼睛，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我爱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韩建明松开了她的手，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
"那...那我们之间..."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那不是爱情。"段晓妍痛苦地说道，"那是友情，是依恋，是对青春的怀念，但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韩建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撕裂，二十年来的坚持和等待，在这一刻全部化为虚无。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能再欺骗你了。"段晓妍哭着说道，"我看见你为了我拒绝那么多好女人，我不能让你继续这样下去。"
韩建明呆呆地坐在那里，脑海中一片混乱。
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青春的悸动，那些年来的思念和等待，原来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个人是谁？"他突然问道。
"什么？"
"你爱的那个女人是谁？"
段晓妍擦干眼泪："是我的同事，一个心理咨询师。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这个答案让韩建明彻底崩溃了。
他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向山坡下走去。
"建明！"段晓妍在身后喊他，"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但韩建明没有回头，他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眼泪模糊了视线。
这个生日，注定成为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08
韩建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回到家。
推开门的时候，冯秋兰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见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建明，你这是怎么了？一夜没回家，眼睛还红成这样？"
韩建明没有回答，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段晓妍说的那些话。
"我也是同性恋。"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在他心里反复切割着，每一次想起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二十年来的执念，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门外传来母亲轻柔的敲门声："建明，吃点早餐吧，我给你煮了粥。"
韩建明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妈，我不饿。"
"那也要吃一点，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冯秋兰推门进来，看见儿子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地坐在床边，"建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建明转过身，背对着母亲："没什么，就是昨晚和朋友聚会，喝多了。"
冯秋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那就好。对了，昨天白雨薇给我打电话了，说你需要时间考虑。建明，我觉得这个女孩真的不错，你不要再错过了。"
听到白雨薇的名字，韩建明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那个善良的女人，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而自己却在为一个不可能的人执着。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妈，我想休息一下。"韩建明疲惫地说道。
冯秋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站起身来："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妈妈。"
门关上后，韩建明拿出手机，翻到段晓妍的联系方式。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点进去。
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切都结束了。
下午的时候，韩建明被门铃声吵醒。
他听见客厅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陈子豪来了。
"子豪来看你了。"冯秋兰推开门，"你们聊聊，我去买菜。"
陈子豪走进房间，看见韩建明憔悴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看起来像是失恋了。"
这句话让韩建明苦笑了一下："算是吧。"
"段晓妍？"陈子豪在椅子上坐下，"终于想通了？"
韩建明摇摇头："不是想通了，是彻底死心了。"
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子豪，看着好友脸上从震惊到同情的表情变化。
"我靠..."陈子豪听完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也太狗血了吧？"
"是啊，很狗血。"韩建明自嘲地笑了笑，"我坚持了二十年的爱情，原来根本就不存在。"
陈子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也许这样也好，至少你可以彻底放下了。"
"放下？"韩建明看着天花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了。"
"那就重新开始。"陈子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39岁又不是90岁，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韩建明想起了白雨薇，想起了那些被自己拒绝的女人。
"子豪，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问道。
"什么意思？"
"我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拒绝了那么多好女人，是不是很自私？"
陈子豪想了想："自私倒不至于，只能说是太执着了。但现在既然知道真相了，就应该往前看。"
两人聊到很晚，陈子豪临走前说道："建明，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那个白雨薇听起来就不错，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子豪走后，韩建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夜景。
城市的灯火依然璀璨，但他的世界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手机响了，是白雨薇发来的微信消息："韩先生，不知道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您愿意的话，这个周末我们可以再见一面。"
韩建明盯着屏幕很久，最终回复道："好的，我们见面聊聊。"
也许子豪说得对，他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段晓妍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他不能再让过去的阴影影响自己的未来。
但是当他试图想象和白雨薇在一起的生活时，心中却依然感到一片空虚。
没有了段晓妍这个目标，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
这种迷茫比痛苦更可怕，因为它意味着他连方向都失去了。
夜更深了，韩建明依然坐在那里，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想起母亲那句话："只要不找男的，其他都行。"
现在想来，这句话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
母亲担心他是同性恋，而他爱的那个女人，恰恰就是同性恋。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荒诞，让人哭笑不得。
09
三个月后，韩建明和白雨薇的婚礼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温馨，来宾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冯秋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白雨薇是个好女孩。
韩建明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有多么勉强。
"建明，你今天真帅。"白雨薇挽着他的胳膊，眼中满含幸福的光芒，"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韩建明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深深的愧疚感。
白雨薇是个好女人，她不应该嫁给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当司仪问道"你是否愿意娶白雨薇女士为妻"时，韩建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冯秋兰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交换戒指的时候，韩建明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段晓妍举办婚礼的场景。
但现在，那个梦想彻底破灭了，站在他身边的是另一个女人。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司仪笑着说道。
韩建明看着白雨薇期待的眼神，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婚宴开始后，宾客们纷纷上前祝贺。
"建明，恭喜恭喜！"同事们举着酒杯过来敬酒，"终于结婚了，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谢谢大家。"韩建明举起酒杯，"感谢大家的祝福。"
郑宇轩也来了，他拉着女朋友过来敬酒："韩哥，恭喜！嫂子真漂亮！"
"谢谢小郑。"韩建明笑着说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郑宇轩害羞地挠挠头，"明年吧。"
看着这些年轻人脸上洋溢的幸福，韩建明心中涌起一阵羡慕。
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纯真，那么简单，没有他这样复杂的过往。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韩建明去洗手间的路上，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晓妍正站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气质优雅，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韩建明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她们。
段晓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和韩建明的目光相遇。
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歉疚，有祝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韩建明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段晓妍也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那个女人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韩建明心中五味杂陈。
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从今以后，他们将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再也不会有交集。
回到宴会厅，韩建明继续履行着新郎的职责，接受着来宾们的祝福。
"建明，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开心。"陈子豪悄悄走过来，"是不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没有。"韩建明摇摇头，"可能是有点累了。"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应该开心一点。"陈子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白雨薇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韩建明点点头。
晚上回到新房，白雨薇已经换下了婚纱，穿着丝质的睡衣坐在床边。
"建明，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她满足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会很幸福的。"
韩建明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心中涌起强烈的保护欲。
不管怎样，他都要好好对待这个女人。
她不应该为自己的过去买单。
"雨薇，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的。"他认真地说道。
白雨薇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相信你。"
那天晚上，韩建明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心中既有安定感，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现在他终于完成了母亲的心愿，娶了一个正常的女人，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这样的幸福是真实的吗？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韩建明拿起来看，发现是段晓妍发来的："建明，祝你新婚快乐。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发消息，从今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生活。再见。"
看完这条消息，韩建明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他没有回复，而是删除了这条消息，然后把段晓妍从微信好友中删除了。
有些人，注定只能在记忆中存在。而有些选择，一旦做出，就再也无法回头。
从今以后，他要学会爱身边的这个女人，学会在平凡的生活中寻找幸福。
虽然这不是他最初梦想的生活，但这是他能够给予彼此的最好的选择。
窗外的月光洒在房间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韩建明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明天，他将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一段没有段晓妍的生活。
一段真正属于韩建明和白雨薇的生活。
而那句"只要不找男的，其他都行"，也将永远成为过去，成为一个荒诞年代里，一个荒诞故事的句号。
来源：小米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