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颜柠望着丈夫身边的女人,对方抛出的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金碧辉煌的宴客厅炸开。
“傅铭,我有了。”
颜柠望着丈夫身边的女人,对方抛出的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金碧辉煌的宴客厅炸开。
江城名流圈谁不知道,傅家大少和颜家千金是打娘胎里就结梁子的冤家对头。
从幼儿园抢电动小汽车到大学抢商业项目,这对活宝掐了整整二十年。
谁能料到这对冤家竟在去年突然扯了结婚证,更想不到在结婚周年庆这种场合,还能上演如此劲爆的戏码。
穿香奈儿高定的柳希希娇滴滴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在满场宾客注视下亲昵挽住傅铭胳膊:“医生说快两个月了呢。”
偌大的宴会厅瞬间坠入冰点。
颜柠始终静立原地,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个与她针尖对麦芒斗了半辈子的死对头,此刻竟由着小三贴身依偎,投向她的眼神还带着挑衅的锋芒。
往日遇到这种场面,颜柠早该挽起袖子开撕了。
可今天她实在没力气陪这对狗 男 女演戏,拎着珍珠手包转身就走,水晶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惊醒了满屋子看热闹的宾客。
“颜柠。”傅铭带着酒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微顿,终究没回头。
“这就怂了?可不像你。”熟悉的讥诮语调刺得人耳膜生疼。
这场周年宴不欢而散,颜柠独自驾车回到半山别墅。
她蜷在丝绒沙发里盯着天花板,任窗外晨光染白窗帘,硬是睁着眼熬过漫漫长夜。
这场婚姻本就是家族联姻的产物。当年傅铭被逼着娶她时,砸了整间婚庆公司的玫瑰花束。
婚后这一年,他变着法子闹离婚,夜夜带不同女人回来刺激她。
颜柠倒也配合,总端着香槟点评:“这个网红脸适合直播带货,那个清纯款能塞进公关部,至于昨天那个——傅大少你眼光真是越来越倒退了。"
次日清晨。
颜柠下楼时,正撞见傅铭搂着个穿吊带裙的泰国姑娘进门。
“萨瓦迪卡~”姑娘扭着水蛇腰打招呼。
她面无表情指向走廊尽头:“傅总卧室在那边。”
两小时后,只裹着浴巾的傅铭哼着小调出来,肌肉线条上还挂着水珠:“今天这个够正点吧?颜小姐要不要给打个分?”
“傅铭,我们谈谈。”颜柠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连说话都像飘在空中的羽毛。
“有话快说!”男人不耐烦地扯开浴巾换衣服。
“让你的人立刻消失,然后把衣服穿好。”她强撑着发颤的膝盖坐下,“是关于离婚的事。”
傅铭系领带的手指顿住了。这是结婚以来,颜柠头回在他脸上看到类似错愕的表情。他草草套上衬衫,一屁股坐在对面真皮沙发上。
“颜大小姐又玩什么新花样?”尾音上扬的语调充满警惕。
颜柠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傅铭抓起来一目十行,足足看了三遍才抬头,眼神像见了鬼:“你真要放我自由?没埋雷?”
“放心,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傅铭却突然较真起来,把A4纸翻得哗哗响:“不对劲啊,你连婚礼捧花都要折现的人,怎么会突然转性?”
他盯着离婚协议上“颜氏集团1%股份转让”的字样,三年前那场算计到花瓣的婚礼突然闪回脑海。
“你就这么讨厌泰国妹子?”他故意曲解重点,对小三怀孕的事绝口不提。
颜柠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点头时发梢扫过锁骨:“对,特别讨厌。”
傅铭突然抓起钢笔龙飞凤舞签下大名,最后一笔桀骜地翘起:“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民政局!”
“今天不行。”颜柠扶着沙发扶手起身,骨骼深处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佝偻了脊背。她不动声色将止痛药瓶往腰后藏了藏,被揉皱的体检报告在掌心簌簌作响。
傅铭突然伸脚踩住她行李箱:“颜柠,你耍我?”
玄关水晶灯将女人的影子割裂成碎片。她突然轻笑出声:“傅总签完字才问这话?放心,颜氏的股份明天就到账。”
刺耳的手机铃划破凝滞的空气。
颜柠看了眼屏幕,指尖发白地划开接听键:“都安排好了?我二十分钟后到。”
剧痛如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她必须赶在昏厥前抵达医院。
拉杆箱碾过傅铭散落的蓝宝石袖扣,在波斯地毯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还剩七天。
傅铭。
就让我们像样地告个别吧。
2
颜柠赶到医院时,顾晚已经在大厅来回踱步了。
"怎么磨蹭到现在?"顾晚看着好友惨白如纸的脸色,心疼得直抽气,连忙伸手搀住她摇晃的身形。
颜柠虚弱地摆摆手,眼底泛着血丝:"刚把离婚协议甩他脸上了。"
顾晚气得直跺脚:"你都要……"话到嘴边猛地刹住,硬生生转了话头:"检查单都开好了,我陪你去。"
作为颜柠唯一的闺蜜,顾晚太清楚这段孽缘的来龙去脉。
那年校园霸凌现场,傅铭单枪匹马撂倒三个壮汉的场景,像刻刀般永远烙进了颜柠心里。
可这位天之骄子不过是随手施舍的善意,玩腻了便抽身离去,徒留颜柠在原地收拾满地真心。
直到柳希希出现,傅铭眼里的光刺得颜柠睁不开眼。
接下来是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剧情——世家联姻的枷锁困住颜柠,灰姑娘柳希希被流放异国,而颜柠这个"恶毒女配"成了傅铭的出气筒。
"既然当不成心头好,当个刺头也挺好。"颜柠摩挲着离婚协议苦笑,"至少能让他记一辈子。"
整晚的检查像场酷刑。
"颜小姐,癌细胞扩散速度超预期。"护士的话让诊室温度骤降,"最多……一个月。"
家族遗传的骨癌,颜柠早有心理准备。她攥着诊断书的手微微发抖,十五天,够她做完最后件事了。
"晚晚,求你件事。"颜柠攥住闺蜜冰凉的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告诉任何人我生病,尤其是傅铭。"
顾晚红着眼眶摇头:"至少让他……"
"施舍同情?"颜柠把皱巴巴的诊断书折成纸飞机,任它飘出窗外,"能光明正大跟他吵七年,已经赚到了。"
刚踏出医院大门,颜柠的脚步突然钉在原地。
二十米开外,傅铭正搂着个年轻女孩有说有笑地走来,那亲昵模样像把刀扎进她眼里。颜柠猛地拽着顾晚躲到大理石柱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希希,终于能天天抱着你睡了。"傅铭晃着牛皮纸袋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个疯女人总算肯签字了。"
女孩娇笑着往他怀里钻:"为了你和宝宝,我在乡下躲了一年,等产检完,你要好好补偿我。"
顾晚气得浑身发抖,颜柠却像石雕般杵在原地,直到柳希希被护士带进检查室,才如幽灵般飘到傅铭面前。
"傅铭,离婚有个附加条件。"她斜倚着墙,苍白的脸在日光灯下近乎透明,嘴角却噙着熟悉的讥诮,"从现起到下周三领证,你这七天得24小时跟着我。"
傅铭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逼到她跟前:"你跟踪我?"
颜柠举起手机晃了晃,录音键泛着红光:"七天自由,或者被柳希希知道你当年怎么算计她出国,自己选。"
傅铭瞳孔骤缩,想起柳希希隆起的小腹。为了给白月光正名,他咬牙切齿:"就七天!"
"成交。"颜柠转身走向电梯间,突然驻足:"我饿了,现在陪我去吃饭。"
傅铭下意识看向检查室:"希希也没吃……"
"现在。"颜柠回头盯着他,声音像淬了冰,"立刻,马上。"
3
“颜柠,你闹够了没有!”傅铭猛地攥住她手腕,指节用力到泛白,“希希还怀着孩子呢!”
颜柠疼得倒吸冷气,却扬起下巴冷笑:“背着我在外面搞大别人肚子,傅总倒有脸倒打一耙?”
她猛地甩开桎梏,手背在墙上撞出淤青,“我不过是让你陪我吃顿饭,怎么就过分了?”
傅铭正要发作,却被娇滴滴的呼唤打断:“铭哥~”
柳希希踩着细高跟扭过来,故意挺了挺根本看不出弧度的肚子,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贴上傅铭胳膊:“产检做完啦,医生说宝宝特别健康呢!”
她像是刚发现颜柠般捂住嘴,“哎呀,颜姐姐也在呀?”
颜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死死盯着那只抚摸肚皮的手。
“你先回去。”傅铭语气生硬。
“傅总这是要毁约?”颜柠晃了晃亮着的手机屏幕。
柳希希立刻拽住傅铭袖口摇晃,水汪汪的眼睛泛起泪光:“铭哥,医生说孕妇不能饿肚子的……”
“一起。”傅铭突然改口,目光如刀剜过颜柠的脸,“颜小姐这么想吃饭,那就大家一起。”
颜柠呼吸乱了一拍。
她看着柳希希得意地往傅铭怀里钻,看着他下意识搂住那截细腰,看着这对狗 男 女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喉间突然涌上铁锈味,她背过身迅速擦掉嘴角血迹。
“好啊。”再转身时,她笑得云淡风轻。
餐厅是柳希希精挑细选的网红火锅店,红油翻滚的锅底呛得人直流泪。颜柠垂眸盯着碗里堆成小山的毛肚——这女人早打听好了,她有严重胃病碰不得辣,更对海鲜过敏。
“颜姐姐怎么不动筷呀?”柳希希夹起一片裹满辣椒的毛肚,故意在汤汁里涮了又涮,“他们家毛肚可是空运来的,脆生着呢。”
颜柠没吭声,指尖在桌下掐进大腿。
“别客气嘛~”柳希希舀起一勺滚烫的红汤浇在她碗里,辣椒油溅到雪白腕子上,“铭哥说你们结婚三年,你连陪他吃顿火锅都不肯呢。”
傅铭皱眉盯着颜柠:“刚不是嚷着要吃饭?现在摆脸色给谁看?”
颜柠心里泛起苦涩。这个男人永远记不住她胃病发作时疼得蜷缩的模样,却对小三的生理期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她高烧四十度,他回来扔下杯凉白开就钻进书房,给柳希希准备二十岁生日礼物,整整二十个爱马仕包装盒堆满客厅。
“我吃。”她突然抓起筷子,将通红的毛肚塞进嘴里。
辛辣直冲天灵盖,胃里像有把火在烧,可她仍保持着得体微笑。直到柳希希又夹来块虾滑,她握筷的手终于顿住——傅铭明明知道她七岁那年误食虾饺,差点窒息而死。
“颜姐姐是不是嫌弃我呀?”柳希希眨着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把虾滑在她碗里摁了又摁。
“我去下洗手间。”颜柠猛地起身,眼前阵阵发黑。
傅铭下意识伸手,却被柳希希拉住按在自己小腹上:“铭哥,宝宝刚才踢我了呢!”
洗手间里,颜柠扒着洗手池剧烈咳嗽,鲜血混着食物残渣喷涌而出。她盯着镜中浮肿的嘴唇和脖颈上的红疹,用纸巾狠狠擦拭,直到皮肤渗出血丝。
“颜柠?”傅铭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你掉马桶里了?”
“马上。”她往嘴上补了层正红色口红,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又喷了半瓶香水掩盖血腥味。
再出来时,傅铭正倚在墙上刷手机。看见她浓妆艳抹的模样,他厌恶地皱眉:“整得跟鬼似的。”
“先过去。”颜柠把钥匙扔给他,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这七天,住老宅。”
傅铭攥着钥匙的手背青筋暴起:“你发什么疯?”
“凭这个。”颜柠点开手机录音,傅铭醉醺醺的声音瞬间炸响——
“老子要是输了,就24小时跟着你!”
4
处理完过敏反应回到家时,暮色已经染红了窗棂。
颜柠刚推开家门,就撞见傅铭从背后环着柳希希的腰,两人挤在厨房流理台前切水果。
柳希希身上系着她最爱的碎花围裙,男人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对方握刀的柔荑。
"铭哥,这样切对吗?"柳希希仰起下巴撒娇,发梢蹭过男人滚动的喉结。
"我们希希真聪明。"傅铭的声音裹着蜜糖,听得人耳膜发痒,"小心别伤着手指头。"
颜柠突然觉得喉咙涌上腥甜,扶着门框才没倒下。这栋老宅承载着她和傅铭整个青春,墙上的刻痕还留着他们比身高的印记。
她特意选在这里度过离婚前最后七天,原想用回忆唤醒他心底的温存,坦白这些年从未说出口的爱意。
此刻柳希希却穿着她的围裙,用着她的陶瓷刀具,在她的婚房里,和她的丈夫……
"你们在做什么!"尾音劈成冰碴。
傅铭猛地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冰霜覆盖:"希希听说你在火锅店犯病,特意买了进口水果来看你。"
柳希希像只蝴蝶扑过来,亲昵地要挽她胳膊:"颜姐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
"滚。"颜柠甩开那只手,指甲在对方腕间划出红痕,"带着你的假惺惺,立刻消失。"
柳希希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楚楚可怜地望向傅铭。男人眉头拧成川字:"适可而止,希希是真心关心你。"
"真心?"颜柠气极反笑,指着玄关处结婚照的裂痕,"我们还没离婚呢傅铭,你就这么急着让小三登堂入室?"
"这房子有我一半!"傅铭额角青筋跳动,柳希希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身。
"铭哥,宝宝在踢我……"泪珠顺着她妆容精致的脸滑落,"可能被吓到了……"
傅铭立刻将人打横抱起,眼神像刀子剜在颜柠脸上:"你最好祈祷希希和孩子没事,否则……"剩下的话淹没在关门声里。
颜柠踉跄着扑到厨房,老宅里的每件厨具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此刻流理台上切到一半的芒果泛着酸腐气息,像极了她正在溃烂的婚姻。她突然抓起水果刀狠狠扎进案板,刀柄震得虎口发麻。
深夜,颜柠蜷缩在婚床上,骨头缝里钻心的疼。隔壁主卧传来令人作呕的响动,床板吱呀声混着柳希希夸张的娇喘,像毒蛇钻进耳膜。
"铭哥慢点……嗯啊……"
"小妖精,不是你说要刺激的吗?"傅铭的声音裹着情欲,每个字都化成钢针扎进颜柠心口。
她抓起枕头死死捂住耳朵,可那些淫词浪语还是见缝就钻。柳希希突然拔高的尖叫像把锯子,生生撕开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
"颜姐姐会不会听到呀……"
"管她去死!"
颜柠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干呕,指缝间渗出殷红血迹。隔壁动静突然加大,柳希希的叫声像在炫耀战利品。
她颤抖着手摸出止痛药,药片卡在喉间化作苦涩的泥石流。
天刚蒙蒙亮,颜柠就拽着傅铭出了门。校门口的梧桐树又高了些,树皮上还留着他们刻的"傅&颜"。
"带我来这发什么疯?"傅铭不耐烦地扯领带,柳希希黏在他臂弯里像朵菟丝花。
"校友会。"颜柠指甲掐进掌心,这是她连夜托人安排的。她要带他回到初遇的小巷,回到他为她打架的操场,回到所有爱意萌发的原点。
柳希希突然指着公告栏惊呼:"铭哥,你以前是击剑社的啊?"
傅铭顺着她手指望去,操场上升旗台斑驳的油漆刺痛了眼睛。
十七岁的颜柠曾在这里给他系过鞋带,少女发间的栀子香混着晨露,此刻想来竟像隔了整个世纪。
"没什么好看的。"他揽着柳希希转身,仿佛多待一秒就会沾上霉味。
颜柠心里猛地扎了一下——那地方可是彻底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地方啊。
操场上,曾经的班主任一眼就认出他们,乐呵呵地迎过来:"傅铭!颜柠!你们俩居然一块儿回来了?"
傅铭懒洋洋地点了个头,柳希希立马甜滋滋地插话:"老师好呀!我是铭哥女朋友!"
班主任当场愣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最后只能尬笑着:"啊...这样啊..."
颜柠扭头就走:"我去那边转转。"
她独自往那条小巷走,心跳越来越快。
就是这儿。
当年她被三个混混堵在墙角,书包直接被扔进水坑,校服也被扯烂。她硬气地梗着脖子不肯服软,结果换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正以为要继续挨揍的时候,傅铭像天神一样冲了出来。
他一个人把三个混混全打趴下,自己倒是断了一根肋骨。
第二天她去道谢,结果这货当着全班的面耍赖:"谁给你打架了?那几个垃圾把我新球鞋弄脏了,懂?"
"颜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柳希希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颜柠回过神,发现傅铭也站在巷口,脸色冷得像冰。
她深吸口气,强装轻松地问:"傅铭,你还记得这儿不?"
傅铭扫了一眼,眼皮都不带抬:"不记得。"
柳希希突然"哎呀"叫唤:"铭哥快看!墙上刻字了!"
傅铭凑过去眯眼瞅了瞅。
斑驳的砖墙上,一行模糊的小字若隐若现:
"傅铭和颜柠,要一直在一起。"
柳希希夸张地捂住嘴:"哇哦,谁这么幼稚啊?"
傅铭盯着那行褪色的字迹,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
他转头看向颜柠,眼神轻蔑得要命:"颜柠,你特意带我来这儿,就为了看这种破玩意儿?"
说着往前一步,指甲狠狠刮过那行字:"该不会...你爱上我了吧?"
柳希希在旁边笑得直打颤。
傅铭冷笑一声,突然抬脚猛踹墙面。砖块哗啦啦往下掉,那行字顿时变得支离破碎。
"醒醒吧,谁会记这种傻 逼事啊。"
颜柠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一点点凉透。
她以为回来这里,至少能让他想起点什么。
结果呢?
原来在他眼里,那些回忆...
不过是个可以随便嘲笑她的把柄罢了。
5
颜柠看着那行被毁掉的字迹,心脏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傅铭转身,揽着柳希希往外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她。
她捡起一块碎裂的砖块,上面还残留着半个“柠”字。
“真是可笑。”
她站起身,将砖块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条小巷。
约定是七天,但是傅铭第二天就毁了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颜柠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住所,早上的校园之旅已经消耗光了她的体力。
回来的时候傅铭抱着柳希希正在看电视。
“颜姐姐,你可算回来啦,我们等的无聊死了。”柳希希像只欢快的蝴蝶扑过来,不由分说搂住她的腰,“铭哥说晚上要带我们去玩好玩的呢!”
傅铭从沙发上起身,他走过来时,身上还带着柳希希的香水味。
“收拾一下,”他伸手捋了捋颜柠散落的鬓发,动作亲昵,“带你去个地方。”
颜柠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玄关的装饰柜。
柜角硌得她生疼。
“我累了。”她试图挣脱。
傅铭忽然贴近她耳边:“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
两人不再给颜柠拒绝的机会,强行把她拉上了车。
晚宴现场,名流云集。
颜柠刚入场,就察觉到无数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所有人都知道,傅铭的心早就被柳希希占满,她这个正牌夫人不过是个摆设。
“颜小姐,好久不见。”几位太太假笑着围上来,“听说傅总最近喜事将近?”
颜柠浅浅一笑:“是吗?我不太清楚。”
“哎呀,别装了。”其中一位压低声音,“柳小姐都怀孕了,傅总还带她出席这种场合,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一位太太掩唇轻笑:“我听说啊,傅总连婚礼场地都订好了,就在下个月呢。”
颜柠指尖收紧,抓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颜小姐,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李太太故作惊讶的睁大眼睛,语气里却满是恶意,“哎呀,瞧我这嘴,傅总可能是想给你个惊喜呢。”
颜柠抬眸,目光平静的扫过她们:“几位太太这么关心我的家事,不如改行做记者?”
几人脸色一僵,正要再说什么,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聚光灯骤然亮起,直直打在中央舞台上。
傅铭牵着柳希希的手,缓步走了上去。
“感谢各位今晚的到来。”傅铭低沉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借这个机会,我想宣布一件事。”
颜柠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柳希希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羞涩又得意的笑容。
“下个月,我将和希希举办婚礼。”
全场哗然。
颜柠站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当然,在此之前,”傅铭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的锁定了她,“我会在五日后和颜柠结束婚姻。”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颜柠。
她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
这场景似曾相识,几天前傅铭也用过同样的手段让她难堪。
这一次颜柠没走,尊严对于她一个将死之人,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傅铭,什么时候玩这么低端了,同样的把戏好像前两天才玩过吧?”颜柠冷笑。
“别急啊,好戏才刚开始呢。”
傅铭看着颜柠,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晚餐过后,是慈善拍卖环节。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傅氏集团总裁傅铭捐赠的,”主持人高声宣布,“傅先生的婚戒!”
颜柠猛的抬头。
大屏幕上,那枚她和傅铭结婚时交换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起拍价,一元。”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窃笑。
颜柠浑身发抖,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失态。
“我出十块!”有人故意喊价。
“二十!”
“五十!”
哄笑声中,柳希希举起号码牌,娇滴滴的说:“一百。”
傅铭唇角微勾,伸手揽住她的腰:“这么想要?”
柳希希靠在他肩上:“毕竟是铭哥的东西嘛。”
颜柠再也坐不住了。
她起身离席,却在经过舞台时被傅铭一把拽住手腕。
“傅太太不竞价?”他低声问,眼里满是恶劣的笑意。
颜柠冷冷看着他:“傅铭,你一定要这样?”
“怎样?”他挑眉,“你不是一直很能忍吗?”
她猛的抽回手,转身就走。
身后,拍卖师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成交,归柳小姐所有。”
6
颜柠踩着高跟鞋走出宴会厅,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顾晚的电话。
“晚晚,帮我安排一下,我要提前住院。”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什么?”顾晚在电话那头惊呼,“不是说好再等几天吗?是因为你的身体又......?”
“没必要了,”颜柠看着远处傅铭和柳希希依偎的背影,轻声道,“我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挂断电话,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
还剩五天。
原本,她以为这七天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温存,哪怕只是虚假的和平。
可现在,连这点奢望都被碾碎了。
深夜,颜家老宅。
傅铭回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皱眉打开灯,看到桌上留了张字条。
柳希希抢先一步拿了起来。
“约定作废,五天后民政局见。”
傅铭盯着那张字条,胸口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他转身上楼,推开颜柠的房门。
空无一人。
衣柜半开着,几件常穿的衣服不见了,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也少了大半。
她真的走了。
傅铭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拨通颜柠的电话,却听到机械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另一边,医院的病房里。
颜柠靠在床头,看着护士将止痛药的剂量又调高了一倍。
“颜小姐,您的指标很不乐观。”医生翻着检查报告,眉头紧锁,“癌细胞扩散速度比我们预计的快很多,必须立即开始化疗。”
颜柠轻轻摇头:“再等两天。”
“可是......”
“就两天。”她看向窗外,“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医生叹了口气,最终妥协:“最多两天,否则我们无法保证您能再撑半个月。”
颜柠笑了笑:“我知道,还有事情没做完,我现在还不想死。”
待医生离开后,顾晚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你到底还要做什么?他都那样对你了!”
颜柠艰难的下了床,冰凉的手掌覆上了顾晚的手心。
“我想彻底忘了他,”颜柠轻声道,“你陪我走走。”
顾晚搀扶着颜柠走出医院,深冬的寒风刺骨凛冽。
颜柠裹紧了外套,瘦削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可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先去哪儿?”
颜柠望着远处。
“游乐园吧。”
城郊的游乐园早已停业。
颜柠站在控制室前,从包里取出一把钥匙,这是当年傅铭偷配的,为了带她夜闯游乐园。
“他十八岁生日那晚,”颜柠转动钥匙,生锈的齿轮发出刺耳的声响,“非要跟我打赌,说谁不敢来谁是小狗。”
摩天轮缓缓启动,陈旧的轿厢在暮色中摇晃。
顾晚紧张的抓住扶手,颜柠却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升到最高处时突然停电了,”她轻笑,“他在黑暗里握紧我的手,说‘胆小鬼,吓死你'。”
轿厢升至顶端,颜柠突然拉开窗户,将钥匙抛向远处。
“其实那天,”她关上窗,“停电是他买通工作人员安排的。”
像这样承载回忆的地方有很多,颜柠带着顾晚把这些回忆一点点消除。
最后一站是江边的观景台。
颜柠靠在栏杆上,望着对岸的灯火。
“去年情人节的时候,他在这里跟我吵了一架,因为我把他送的项链弄丢了。”
顾晚记得那天,颜柠翻遍整个城市找那条项链,最后在傅铭书房抽屉里发现了它。
“其实是他自己藏起来的,”颜柠轻笑,“就为了找个理由跟我吵架。”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项链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坠入漆黑的江水中。
死对头,死对头。
颜柠一直以为,他虽然一直跟她对着干,但是两人彼此间是有爱的。
但最近发生的种种让她彻底心死了。
距离约定的领离婚证,还剩最后三天。
颜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傅铭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担心颜柠耍把戏不愿离婚,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傅铭开完会出来,秘书匆匆跟上:“傅总,刚刚收到消息,颜小姐住院了。”
他脚步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深夜。”秘书犹豫道,“医院那边说,情况不太好......”
傅铭冷笑:“她又玩什么苦肉计?”
秘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递上一份病历复印件:“这是今早有人匿名发到公司邮箱的。”
傅铭随手翻开,目光在“骨癌晚期”四个字上定格。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纸张被捏出皱痕。
但是转念一想,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颜柠突然就是癌症晚期,多半是又在戏耍他。
“真能装。”他冷冷道,“她为了不离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将病历扔进垃圾桶,傅铭大步走向电梯:“备车,去云顶酒店,今天是希希的生日,我可不能迟到。”
7
傅铭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脑海中却挥之不去那份病历上的诊断结果。
“骨癌晚期”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心上划开一道口子。
“不可能。”他低声自语。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地下停车场,打断了他的思绪。
秘书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傅总,医院那边说颜小姐已经病危。”
傅铭猛的停住脚步,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什么?”
“今早收到的消息。”秘书递过手机,屏幕上是医院的治疗通知书。
傅铭接过手机,目光扫过文件上颜柠熟悉的签名。
那笔迹有些颤抖,不像她平时签合同时那般利落。
他胸口突然一阵发闷。
“傅总?”秘书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不必了。”傅铭将手机扔回给秘书,声音冷硬,“她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把戏。”
他大步走向等候的黑色迈巴赫,司机早已恭敬的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傅铭松了松领带,却感觉呼吸更加不畅。
“云顶酒店。”他对司机说,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手机震动起来,是柳希希发来的消息:
铭哥,你到哪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回复了柳希希的消息,他鬼使神差的点开了与颜柠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天前,是他发的:
约定取消可以,办离婚证别又找借口不来。
颜柠没有回复。
傅铭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是否要发一条消息问问她的情况。
最终,他锁上屏幕,将手机扔在一旁。
车子驶入云顶酒店华丽的门廊,侍者立刻迎上来开门。
傅铭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重新挂起完美的微笑。
今天是柳希希的二十五岁生日,他特意包下了整个顶层餐厅,邀请了圈内好友为她庆生。
“铭哥!你怎么才来啊!”她娇嗔道,红唇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傅铭笑着揽住她的腰:“公司有点事耽搁了。”
“傅总真是大手笔啊!”柳希希的闺蜜凑过来,眼中满是羡慕,“希希,你可真有福气。”
傅铭微笑着接受众人的恭维,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心头。
他端起侍者递来的红酒,一饮而尽。
生日派对进行到一半时,傅铭的手机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他走到露台上接听。
“请问是傅铭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严肃的男声。
“我是市中心医院的张医生,颜柠女士的主治医师。”对方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平静,“您作为她的丈夫,我们需要您来医院签署一些文件。”
傅铭握紧手机:“什么文件?”
“关于治疗方案的最终确认。”医生顿了顿,“颜女士的情况很不乐观,这可能是最后的抢救了。”
露台上的风突然变得刺骨,傅铭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栏杆。
“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嘶哑:“她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傅铭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一直以跟颜柠作对为乐,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她真的会离开。
“傅先生?您还在听吗?”
“我......”傅铭的喉咙发紧,“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他转身回到餐厅。
柳希希正被朋友们围着切蛋糕,看到他时兴奋的招手:“铭哥!快来和我一起许愿!”
傅铭走过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希希,公司有急事,我得先走。”
柳希希的笑容瞬间凝固:“现在?今天是我生日诶!”
“很重要的事。”傅铭已经拿起西装外套,“礼物我放在酒店前台了,是你想要的那款包,另外还有什么想要的先报给财务,我报销。”
不等柳希希再说什么,他已经大步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和柳希希的尖叫,但他没有回头。
傅铭站在市中心医院的走廊上。
“傅先生?”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走过来。
傅铭机械的与他握手:“颜柠在哪里?”
“我们需要您先签署......”
傅铭打断道:“我要先见她。”
8
医生站在原地没动,语气略带歉意:“颜柠女士已经办理转院了。”
“什么?”傅铭的手重重拍在台面上,“什么时候的事?”
“抱歉,病人要求保密。”
傅铭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发黑。
他掏出手机,拨通颜柠的号码,依然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这不可能。”傅铭冷笑一声,“她要是真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突然转院?这分明是她的把戏!”
张医生皱起眉头:“傅先生,作为医生,我必须告诉您,这些检查结果不可能造假,您妻子已经忍受了相当长时间的疼痛,癌细胞扩散范围......”
“不用说了!”傅铭打断他,“她给了你多少钱?还是说,你们医院就靠这种手段骗钱?”
傅铭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柳希希。
他看了一眼,直接按掉。
“我要看她的病房。”他固执的说。
当傅铭站在那间已经收拾干净的病房里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床铺整齐得像是从未有人使用过。
“她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个。”护士递给他一个小纸袋,“说如果傅先生来了,就交给他。”
傅铭接过纸袋,里面是他送给颜柠的那枚婚戒。
戒指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傅铭先生: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想必已经迫不及待要庆祝重获自由。
作为你多年的商业对手兼法定配偶,我谨此正式告知:你赢了。
你是不是还挺失望的?没能亲眼看着我咽气。
戒指还你,我不稀罕了。
别费心找我,这次我主动退场,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娶你的小情人了。
颜柠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但是信是颜柠写的没错。
傅铭冷笑一声,将信随手装在了口袋里。
“演得倒挺像那么回事。”他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立刻查颜柠的下落,重点排查私立医院。”
挂断电话,他转向张医生:“你们医院监控调出来,我要看她是怎么虚弱离开的。”
半小时后,监控室里,傅铭盯着屏幕冷笑。
画面中颜柠穿着米色风衣,戴着墨镜,步履稳健的走向电梯,哪有半分病态?
“这就是所谓的不能下床走动?”他嘲讽道。
张医生皱眉:“傅先生,病人使用了强效止痛药才能勉强行动......”
“打住。”傅铭打断他,手机突然响起。
助理汇报在城南的和平私立医院发现了颜柠的登记记录。
“果然。”傅铭抓起西装外套,“去和平医院。”
二十分钟后,傅铭的迈巴赫急刹在和平医院门口。
院长亲自迎上来:“傅总,颜小姐确实在这里,但她明确表示拒绝见您。”
傅铭径直往里走:“带路。”
VIP病房门口,两个保安拦住去路,傅铭正要发作,病房门突然打开。
“让他进来吧。”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傅铭大步走进病房,只见颜柠靠坐在病床上,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邮件。她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完全不像病人的模样。
“傅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她头也不抬的问。
傅铭将婚戒扔在病床上:“玩够了吗?”
颜柠这才抬眼,唇角勾起熟悉的微笑:“傅总亲自跑一趟,就为了说这个?”她合上电脑,“离婚相关证明已经全部发到了你的邮箱,你还想怎么样?”
“装病很好玩?”傅铭逼近病床,“先是伪造病历,现在又......”
话音未落,颜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迅速抓起床头的手帕捂住嘴,但傅铭还是看到了一抹刺目的红色。
“颜柠!”陪护在一旁的顾晚连忙递上药瓶。
颜柠吞下药片,缓了口气才开口:“傅铭,我没空陪你玩侦探游戏。”她按下呼叫铃,“保安,送客。”
傅铭被请出了病房,与此同时顾晚也跟着溜了出来。
“等一下,傅总。”顾晚叫住了傅铭“颜柠她真的快不行了,她就是嘴硬,其实她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她想要的也就是一个道歉”
傅铭停下脚步,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
顾晚此刻正红着眼眶拦在他面前。
“道歉?”傅铭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顾晚,你跟颜柠姐妹俩跟我在这唱双簧呢?一个装病一个求情,真有你们的。”
顾晚攥紧了手中的病历本:“傅总,你知道颜柠为什么选择和平医院吗?因为这里离您公司最近,她嘴上说要放下你,但是昏迷的时候喊的还是你的名字。”
“你俩要演到什么时候?”他向前逼近一步。
“她就没告诉你,昏迷时喊名字这种老土的桥段已经过时了,就不要再用了。”
9
走廊的灯光在傅铭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他整了整西装袖口,语气轻蔑:“回去告诉颜柠,要装病就装得像一点,至少别在病床上还不忘处理邮件,演技太差。”
顾晚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吗?那是因为......”
“我没兴趣听你们编故事。”傅铭抬手看了眼腕表,“希希还在等我。”
他推开顾晚,径直走向电梯。
“傅铭!”顾晚在身后喊道,声音带着哭腔,“你会后悔的!”
电梯门缓缓关闭,傅铭最后看到的,是顾晚绝望的蹲在地上痛哭的画面。
他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柳希希的电话。
“希希,我马上到,对了,生日宴结束叫你朋友一块去皇冠会所,全场消费我买单。”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
皇冠会所的包厢里,音乐震耳欲聋。
傅铭慵懒的靠在真皮沙发上,柳希希贴在他身边,笑得花枝乱颤,周围的朋友们举杯欢呼,气氛热烈到极点。
“傅总今天真是大手笔啊!”一个公子哥儿谄媚的凑过来,“听说您终于和那位冤家离婚了?”
傅铭勾了勾嘴角,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早该如此。”
“以后铭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柳希希娇嗔着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引来周围一阵起哄声。
傅铭的手机在西装口袋里不停震动,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来电显示“顾晚”的名字反复出现,但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他丝毫没有察觉。
与此同时,和平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刺眼的无影灯下。
“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电击!”
“颜小姐,坚持住!”
医护人员紧张的忙碌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越来越微弱。
顾晚站在走廊上,双手颤抖的再次拨通傅铭的电话,却依然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绝望的滑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机屏幕上。
会所里,狂欢还在继续。
“傅总,再来一杯!”有人递上斟满的酒杯。
傅铭接过酒杯,突然觉得胸口一阵莫名的刺痛。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还静静躺着颜柠留下的那封信。
“铭哥,怎么了?”柳希希凑过来。
“没事。”他甩了甩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
和平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绿色线条拉成一条直线。
“死亡时间,0点38分。”医生摘下口罩宣布。
护士们沉默的撤下呼吸机和输液管。
顾晚站在角落,看着白布缓缓盖过颜柠苍白的脸,最后一次拨打了傅铭的电话。
这次,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崩溃的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皇冠会所门口,傅铭搂着微醺的柳希希走出来。
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丝凉意。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夜空,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闪过颜柠那双总是带着微笑的眼睛。
时间过得很快,傅铭和柳希希的婚礼将近。
禁不住柳希希的软磨硬泡,傅铭陪柳希希去看了婚纱。
傅铭坐在真皮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
柳希希在试衣间里娇声抱怨着腰线不够紧,设计师们围着她忙前忙后,嘴里说着恭维话。
他指尖滑过通讯录,点开了和颜柠的对话框。
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一周前,最后一条消息仍是:
约定取消可以,办离婚证别又找借口不来。
以前两人斗嘴,最多也就是两三天不联系。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突然扯了扯嘴角,手指飞快的敲下一行字:
“我要结婚了,要不要来当伴娘?”
点击发送。
下一秒,消息后面弹出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傅铭怔住,随即冷笑一声。
“删得挺快。”
他锁上屏幕,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男人西装笔挺,面容冷峻,仿佛一切如常。
可胸腔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空荡荡的。
“铭哥!”柳希希提着裙摆转过来,笑容明艳,“这件好看吗?”
傅铭抬眸,视线却恍惚了一瞬。
他想起一年多以前,颜柠也曾试过婚纱。
那时候她站在镜子前,回头冲他挑眉:“傅总,合作愉快。”
没有娇羞,没有期待,只有熟悉的挑衅。
而现在,她连他的消息都不屑于收到了。
“铭哥?!”柳希希不满的跺脚。
傅铭回神,淡淡的“嗯”了一声。
“好看。”
他低头,再次解锁手机,盯着那个红色感叹号看了很久,最终面无表情的删掉了整个对话框。
柳希希撅着嘴转身去试另一件,傅铭却突然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站在婚纱店外的露台上,傅铭点燃香烟,又点开了通讯录。
他的拇指悬在“颜柠”的名字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真是疯了。”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将烟头狠狠摁灭。
回到店里时,柳希希已经换上了第三套礼服。
傅铭看着镜子里笑容灿烂的未婚妻,却觉得无比陌生。
10
后面几天傅铭都过的有点浑浑噩噩,没了颜柠的顶撞吵嘴,让他越来越不习惯。
但是他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会主动向颜柠低头。
犹豫再三,他打给了顾晚。
电话那头传来顾晚愠怒的声音:“傅总,有什么吩咐啊?”
傅铭虽然急切,但还是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颜柠呢?过两天邀请你俩喝喜酒。”
电话那头传来顾晚急促的呼吸声,接着是一声冷笑:“傅总真会说笑。”
“我没说笑。”傅铭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你告诉她,伴娘的位置我还给她留着。”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顾晚没说话,长久的沉默后才缓缓开口。
“好啊,我刚刚发信息问过颜柠了,她说可以,但是前提你得先完成她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傅铭不假思索。
“颜家老宅,来了就知道”顾晚不等他再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铭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紧锁。
颜柠又在玩什么把戏?
但他还是去了。
他有房子的钥匙,拧动门把手,顾晚就坐在客厅中央。
“她人呢?”
顾晚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急什么?请看vcr。”
她打开了客厅的投影仪。
屏幕亮起,画面里的颜柠坐在摩天轮上,正是那天她带顾晚去游乐园时拍的。她望着窗外说:“他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镜头转向她的指尖,那把钥匙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其实我早就发现是他策划的停电。”
傅铭的呼吸一滞。
画面里的颜柠突然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
接着就是一条银色的弧线,钥匙从摩天轮的窗口抛下。
视频到这戛然而止。
顾晚拿出一个信封:“她留给你的。”
傅铭拆开,里面是张泛黄的游乐场门票,背面写着:
“十八岁那年,我在摩天轮上许愿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现在我反悔了。”
“她还说了什么?她现在人在哪?”傅铭的语气已经没了往日的神气,变得沙哑。
“想知道的话,去把钥匙找回来。”顾晚站起身,往门口走,“明天,我在这里等你还钥匙,否则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她。”
傅铭还想问点什么,但回应他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他跌坐在地上,点燃了一支烟。
盯着那张泛黄的门票,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呛的他咳嗽了好几声,但还是压不住那股莫名的烦躁。
钥匙、摩天轮、病危通知书......
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拼拼凑凑,可他就是拼不出颜柠到底想干什么。
“还钥匙?”他冷笑一声,烟头摁灭在茶几上,烫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明明是她自己把钥匙扔了,现在又要他找回来?这算什么?玩他?
可手指却不受控制的摩挲着门票边缘。
十八岁,那时候的颜柠还会对他笑,会因为他一个无聊的赌约就真的半夜翻墙来游乐园。
后来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冷冰冰的合约和针锋相对的算计?
烟盒已经空了。
“见不到她?”傅铭重复着顾晚的威胁,忽然觉得可笑。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见不见得到颜柠?婚后这一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也这么过来了?
可心脏却像被什么攥紧了似的,一阵阵发疼。
手机屏幕亮起,是柳希希发来的消息:铭哥你去哪啦?快回来吧,我在家里等你。
傅铭看了一眼,直接按灭了屏幕。
他突然想起视频里颜柠咳血的画面,那么触目惊心的红,衬得她的手指苍白得像纸。
“该死的。”他猛的转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不就是找把破钥匙吗?他倒要看看,颜柠到底想干什么。
11
月光下,那座摩天轮像一具巨大的骨架,反射出阴漆漆的光。
虽然视频时间很短,但是傅铭一眼就认出来是这里。
他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满地狼藉。
破碎的彩灯玻璃、褪色的玩具残骸,还有远处那架曾经被颜柠坐过无数次的旋转木马。
他记得十八岁那年,颜柠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坐在那匹白色木马上,裙摆随着旋转轻轻扬起。
他站在栏杆外看她,她却故意别过脸不给他正脸,耳尖却悄悄红了。
“幼稚。”傅铭低声骂了句,不知是在说当年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深更半夜来找钥匙的疯子。
手机光束照向摩天轮底部,那里杂草丛生。
傅铭蹲下身,手指拨开丛生的野草,泥土沾上他定制西装的袖口。
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草丛里躺着一枚银色的小兔子挂坠,和当年他送给颜柠的一模一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颜柠生日,他随手在路边摊买了这个挂坠,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凑合着戴吧。”颜柠当时冷哼一声,第二天却悄悄把它挂在了钥匙扣上。
后来有次吵架,他嘲讽她:“这么廉价的东西也当宝贝?”
颜柠当场把挂坠扯下来扔进垃圾桶。
可第二天,他又看见它偷偷藏在她包里。
挂坠旁就是他要找的钥匙。
这是游乐场控制室的钥匙,上面还贴着掉了色的标签:备用钥匙03。
他十八岁生日,非要拉着颜柠夜闯游乐园,他炫耀般的掏出偷来的钥匙:“敢不敢?”颜柠嘴上说着无聊,还是跟着他翻进了控制室。
后来他们被困在摩天轮上,黑暗中颜柠紧张得手指冰凉。
他趁机握住她的手,嘴上却说:“胆小鬼,吓死你。”其实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傅铭猛的站起身,拿着钥匙冲向控制室。
生锈的锁孔艰难的转动,门开的瞬间,霉味扑面而来。
控制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只有一块地方有明显的手印痕迹,很明显最近有人来过。
傅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摩天轮,想起顾晚播放的视频,画面里颜柠坐的位置,正是这个角度。
他颤抖着手按下总开关,整座游乐园的灯光骤然亮起。
摩天轮缓缓转动,彩灯在夜色中闪烁,就像多年前他们被困的那晚一样。
他沉默的走向其中一节轿厢,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拉开厢门。
彩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恍惚间他看见年少的颜柠坐在里面,正挑眉望向他:“傅总也有不敢的时候?”
他猛的拉开门。
轿厢里空空如也,但他仍旧坐了一圈。
在摩天轮上,他想了很多,这些年对颜柠的感情太复杂,到底是死对头还是恋人,她是他法定名义上的妻子,但是横在他们中间的还有柳希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问题缠着他头痛,在轿厢降到最低点时他冲了出去。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他攥着钥匙,奔向游乐场出口。
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但是傅铭已经按捺不住焦躁的心。
他给颜柠和顾晚分别打去了电话,都没有人接。
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
傅铭推开家门时,水晶吊灯刺眼的光让他眯起眼睛,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柳希希正窝在沙发上涂指甲油,见他进来立刻直起身子。
“铭哥!”她拖着甜腻的尾音扑过来,“怎么不接人家电话嘛!”
傅铭侧身避开柳希希伸来的手,他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最近公司财务出了点问题。”
柳希希又贴上来,手指戳了戳他沾满泥土的袖口,“处理公务怎么弄这么脏啊?”
傅铭仰头灌下整杯酒,喉结滚动:“别碰。”
柳希希撅起嘴:“那我是关心你嘛!”她故意挺了挺已经显怀的肚子,“宝宝今天踢我了,医生说......”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傅铭突然打断,玻璃杯重重放在台面上,“我很累。”
柳希希眼眶立刻红了:“自从颜柠那个贱 人消失以后你就老是这样,你不会是想她了吧?”
“上楼去。”傅铭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透着不耐,“让我静一静。”
“可是......”
“我说上楼!”他突然提高音量,吓得柳希希一哆嗦。
柳希希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跺了跺脚转身上楼。
故意放重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抽泣声。
放在以前,他或许会上楼哄她,但现在只觉得厌烦。
那些撒娇、那些眼泪,都显得如此刻意做作。
他想起颜柠从来不会这样。
即使再难过,她也只会扬起下巴,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就像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样。
客厅的香水味甜的发腻,他需要新鲜空气,需要远离这个充满香水味的房子。
“铭哥!”柳希希从二楼窗户探出身,“这么晚你去哪?”
傅铭头也不回的走向车库,发动机的轰鸣声盖过了她的呼喊。
车子驶出别墅区,傅铭漫无目的的开着,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停在了颜家老宅的楼下。
傅铭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柳希希的哭闹、颜柠的冷淡,还有那个怀了两个月的孩子......所有事情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傅铭突然很想念从前和颜柠针锋相对的日子,至少那时的她,眼里全是他。
12
就这样迷迷糊糊在车里睡了一夜。
天刚放亮,傅铭就上了楼,进屋的时候,顾晚还没来。
他在屋里东翻西找,想找到点关于颜柠的线索。
婚后两人都是住在一起,这里也就是她和他赌气的时候会来住上几日。
在书房的抽屉里面,他找到了一本日记本。
上面写的是颜柠从小到大的少女心事。
“今天傅家那个讨厌鬼又来了!他故意把我最爱的草莓蛋糕上的草莓全吃光了。妈妈说他只是喜欢逗我玩,才不是!我讨厌死他了!”
傅铭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那年他十岁,在颜家举办的儿童节派对上,他确实故意吃光了颜柠的草莓,但没人知道,他后来偷偷让厨房又做了一个更大的蛋糕送到她房间。
“高中开学第一天就和傅铭分到同一个班,真是倒霉透了!他居然当众说我扎马尾像扫把,全班都笑了,这个仇我记一辈子!”
纸页上有几处皱褶,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傅铭想起那天放学后,他看见颜柠躲在器材室哭,却倔强的擦干眼泪对他说“要你管”。
那时他觉得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有趣极了。
再往后翻,一张照片滑落出来。
照片上是学校的那个小胡同,墙上刻着“傅铭和颜柠,要一直在一起。”的字还清晰可见。
傅铭的心脏猛的抽紧。
“颜大学霸也会来这种地方啊?”为首的男生扯着颜柠的头发,“上次考试敢举报我作弊,今天让你知道后果。”
颜柠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直到看见拐角处晃过的熟悉身影,“傅铭!”她下意识喊出声,随即后悔了。
他怎么会帮她?他们明明是死对头。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生,”傅铭把校服外套甩在肩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挺能耐啊?”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
“傅铭今天救了我,那三个混混围堵我时,他一个人跟他们打了起来。我从来不知道他打架这么厉害,但也伤得好重。他打架的时候还蛮帅的,我好像有点爱上他了?”
傅铭皱起眉头,这些事情他也记得,但是不知道在颜柠心里它们这么重要,她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毕业晚会。傅铭说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了,要继续死当对头。他揉我头发时,我差点又心软了。但我知道,他看柳希希的眼神......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傅铭猛的合上日记本。
柳希希,这个名字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他一直把柳希希当成自己的白月光。
他选择柳希希的每一个理由,她温柔、顺从、崇拜他,都是颜柠的反面。
真正想通这个问题才发现他爱的从来不是柳希希,而是“不爱颜柠”的这个选择。
柳希希不过是他用来证明自己能够摆脱颜柠影响的工具,是他对抗那份深入骨髓的吸引力的武器。
他从小就是一个很倔的人,喜欢跟人对着干,他倔强的以为自己不喜欢颜柠,久而久之,就连自己都骗了。
很久没有这种通透的感觉了,傅铭竟感到一丝高兴,这个缠绕他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现在他决定把颜柠追回来。
“来得真早啊。”
顾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傅铭转身,看到她双手叉腰站在门口。
傅铭把顾晚要的钥匙放在桌上。
“她在哪?”
“这才第一个条件,你这样欺负颜柠,让你满足三个条件不过分吧?”顾晚看着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当然傅总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现在就走。”
傅铭的指节在桌面上叩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顾晚的眼睛,声音沙哑:“说条件。”
顾晚慢条斯理的从包里取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柳希希正往一杯香槟里倒入白色粉末。
“这是上周慈善晚宴的监控,傅总知道这是什么吗?”她冷笑,“颜柠本来就有病在身,你们还这么折腾她!”
“你是说颜柠她真的病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就不劳傅总挂念了,她福大命大,已经痊愈了。”
傅铭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把视频反复看了几遍。
看着柳希希鬼鬼祟祟的动作和那杯泛着可疑气泡的香槟让他的感到一阵恶心。
“那个什么骨癌晚期,是真的假的?”傅铭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顾晚莞尔一笑。
“那就等傅总自己去问她吧,第二个条件就是,颜柠要你在媒体面前公开这段视频,”顾晚收起手机,“承认你眼瞎。”
来源:疯狂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