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病房里,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我和外面的世界隔开。母亲躺在病床上,睡得很轻,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指尖冰凉。通讯录里,“舅舅”两个字,曾是我心中最坚实的依靠。电话接通时,那头传来的是麻将碰撞的嘈杂声和舅舅不耐烦的声音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病房里,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我和外面的世界隔开。母亲躺在病床上,睡得很轻,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指尖冰凉。通讯录里,“舅舅”两个字,曾是我心中最坚实的依靠。电话接通时,那头传来的是麻将碰撞的嘈杂声和舅舅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有事快说!”我压低声音,几乎带着哀求:“舅,是我。妈病重,医生说手术还差十万,您能不能……”话未说完,他便粗暴地打断:“又是钱!我哪来的钱?你妈的事别来找我,我们家也难!”我的心猛地一沉,声音颤抖:“舅,我借,我打欠条,以后一定还……”“还?你拿什么还?”他冷笑一声,语气像寒冬的风,“没钱就别治了,死远点,别来沾我们家的晦气!”电话“啪”地挂断,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我没有去捡,只是靠着墙缓缓坐下,看着母亲安静的睡颜,第一次,泪水没有落下。心,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冷了。
后来,我卖掉了老家的房子,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甚至背上了高利贷,终于凑齐了手术费。可母亲终究没能醒来。葬礼那天,天色阴沉,灵堂空荡,没有一个亲戚出现。我独自跪在母亲遗像前,一条条删掉了通讯录里的名字。从那天起,我告诉自己,这世上,我已无亲。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努力工作还债,守着母亲留下的老院子。三个月后,拆迁队来了。老院子被划入市政规划,补偿款数额之大,让我一时难以相信。我拿着合同,坐在空屋中,对着母亲的遗像,一夜未眠。
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我家那扇破旧的木门被敲得震天响。打开门,竟是舅舅一家。他提着大包小礼,满脸堆笑,仿佛从未说过那些伤人的话。舅妈和表哥也紧随其后,一家人热情洋溢,嘘寒问暖。舅舅拍着我的肩:“你这孩子,发财了也不说一声!咱们是一家人,以后有事舅舅替你扛!”表哥也笑着搭话:“弟,哥给你介绍对象,你可别推辞!”他们围在我身边,说着未来的规划,仿佛我从未孤独,从未痛苦。
我始终沉默,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直到舅舅搓着手试探地开口:“那拆迁款……你表哥结婚正缺钱……”我抬起头,平静地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那句冰冷的话语在屋中响起:“没钱就别治了,死远点,别来沾我们家的晦气!”舅舅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铁青。我关掉录音,走到门口,拉开门,轻声说:“听见了吗?让我妈……死远点。”然后,我缓缓将门关上,将他们所有的虚伪与贪婪,彻底关在了门外。
阳光照进屋子,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我望着母亲的遗像,心中一片清明。天,终于亮了。
来源:晓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