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话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秦岭深处有个叫石板沟的村子,村里有个汉子叫赵铁山,三十出头,身板壮得像头老黄牛,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可这家里啊,穷得那是叮当响,三间土坯房,四处漏风,就跟个破筛子似的。赵铁山都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话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秦岭深处有个叫石板沟的村子,村里有个汉子叫赵铁山,三十出头,身板壮得像头老黄牛,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可这家里啊,穷得那是叮当响,三间土坯房,四处漏风,就跟个破筛子似的。赵铁山都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赵铁山心里头啊,那叫一个愁啊。夜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琢磨:“唉,这辈子怕是要跟这几亩薄田过一辈子喽,哪个姑娘肯往我这穷窝里跳啊,我这打光棍的命怕是改不了咯。”
没成想啊,那年春天,转机就来了。县里要修条盘山公路,打通山里和外界的路,给村里发了通知,号召各村出劳力。村支书知道赵铁山有力气,又是个实在人,就把他报了上去。临走前,村支书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铁山啊,去了工地好好干,别偷懒。说不定啊,老天爷开眼,能让你遇上个好缘分,讨上一房媳妇呢。”
赵铁山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扛着铺盖卷就风风火火地到了工地。好家伙,一到那,只见红旗插得满山都是,就跟一片红色的海洋似的。推车的、凿石头的、和水泥的,人多得不得了,那声音,比赶大集还热闹。广播里天天放着《咱们工人有力量》,那激昂的歌声,听得人心里热乎乎的,浑身都是干劲儿。
赵铁山干活那叫一个不惜力,别人推一车石头,他恨不得推两车,累得气喘吁吁也不停下。工地上的人都服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拼命三郎”。歇工的时候,别人要么扎堆聊天,扯着嗓子谈天说地,要么倒头就睡,鼾声震天响。可赵铁山呢,从包里掏出个旧二胡,坐在石头上就拉了起来。
他这二胡还是小时候跟一个讨饭的老艺人学的,拉得算不上多好,但《二泉映月》拉得有滋有味,那曲调,呜呜咽咽的,总能把人听出眼泪来。时间一长,工棚周围总围着些人听他拉琴。其中有个叫柳春燕的姑娘,总坐在最前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的手指,就跟着了魔似的。
柳春燕才十七岁,是邻县送来的知青,梳着两条粗辫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模样儿俊俏得很。可她不爱说话,干活的时候总闷着头,休息了就躲在一边看书。有一天,有人悄悄跟赵铁山说:“铁山啊,那姑娘是城里来的,家里以前是做生意的,成分不好,你平时少跟她搭话,免得惹上麻烦。”
赵铁山听了,皱了皱眉头,没吭声。他觉得春燕姑娘安安静静的,不像坏人。有一回,春燕的手被石头砸破了,血流不止,吓得脸都白了。别人都怕沾上边,躲得远远的,赵铁山看到了,二话不说,扯下自己的粗布褂子,“嘶啦”一声撕下一块,按住她的伤口,背起她就往工地卫生室跑。一路上,他跑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后背。
从那以后,春燕听他拉琴时,会主动递上一碗凉白开,轻声说:“赵大哥,喝口水,润润嗓子。”赵铁山拉完琴,也会跟她聊几句,笑着问她:“春燕啊,城里啥样啊?你书本上都写了啥好玩的事儿?”春燕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说:“赵大哥,你拉琴的时候,不像个庄稼人,像个有故事的先生。”赵铁山咧着嘴笑:“我哪有啥故事,就会抡锄头、拉破琴。”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赵铁山知道春燕想家,就给她拉《走西口》,边拉边说:“春燕,等路修通了,我送你回家看看。”春燕红着眼圈,声音有些哽咽地说:“这里挺好的,有你拉琴听,我就不那么想家了。”
这天歇工,春燕突然红着脸,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小声说:“赵大哥,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赵铁山手里的二胡“啪”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结结巴巴地说:“春燕,我比你大十五岁,家里穷得叮当响,你跟着我,那不是受苦吗?”春燕一下子捂住他的嘴,着急地说:“我不嫌你穷,也不嫌你年龄大,就想天天听你拉琴。”
赵铁山心里头比喝了蜜还甜,可真要提亲,他又犯了难。春燕的父母在城里,要是知道女儿找了个大十五岁的山里汉子,还不得把他赶出来?他在工棚里,愁得直挠头,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工地上的文书看出他的心事,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地说:“要不......把户口本上的年龄改小几岁?就说你才二十五。这样,她爸妈说不定就同意了。”赵铁山一听,眼睛一瞪,直摆手:“那不成骗人吗?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春燕却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先让我爸妈同意了再说,以后我跟他们解释。”
赵铁山咬咬牙,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找文书帮忙改了户口本。他又托村支书做媒人,提着两斤红糖、一瓶老白干,跟着春燕去了城里的家。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小兔子。
到了春燕家,春燕的爸妈一看赵铁山高高壮壮,说话实诚,再看户口本,确实只比女儿大八岁。春燕的妈妈皱着眉头,虽然觉得他是个庄稼人,有点屈就女儿,但架不住春燕在一旁一个劲儿地说他好话,一会儿说赵大哥干活多卖力,一会儿说他拉琴多好听。春燕的爸爸坐在一旁,抽着烟,仔细地打量着赵铁山,最后点了点头说:“行吧,只要你们俩过得好就行。”
婚结得简单,工地上的工友凑钱送了个暖水瓶,村支书送了块“新婚之喜”的红绸子,就算把春燕娶回了石板沟。
婚后的日子过得清贫却踏实。赵铁山把家里的土坯房重新糊了一遍,累得腰酸背痛,但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心里乐开了花。春燕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台上摆着从山里采的野花,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赵铁山依旧天天去修路,晚上回来,春燕就端上热乎饭,关切地说:“铁山,累了吧,快吃点热乎的。”吃完了,他拉琴,她坐在旁边缝缝补补,灯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相依,日子过得像二胡拉出来的调子,平淡却暖心。
有天晚上,春燕摸着赵铁山手上的老茧,心疼地说:“其实我爸妈早就知道你改年龄的事了,上次他们来看我,偷偷跟我说,‘这汉子实在,比啥都强’。”赵铁山一愣,随即嘿嘿笑起来:“那我明天就把户口本改回来,咱不骗人。做人啊,就得实实在在的。”
后来盘山公路修通了,赵铁山成了护路员,天天在公路上巡查,保证道路畅通。春燕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卖些油盐酱醋,生意还挺不错。有人打趣赵铁山:“你这老小子,捡了个金凤凰。”赵铁山总是憨憨地说:“啥金凤凰,就是我的知音,听我拉琴的知音。”
如今石板沟的路早就铺上了柏油,又宽又平。赵铁山和柳春燕的儿子都成了县里的工程师,专门修桥铺路,为家乡做贡献。每次有人问起他们的婚事,春燕总会笑着说:“年龄差算啥?心要是能凑到一块儿,日子就能过出甜滋味来。”
这故事说的是啥?缘分这东西,从来不在乎年龄差多少,家底厚不厚,关键是两颗心能不能想到一处、干到一处。就像赵铁山的二胡,弦对上了,才能拉出好听的调子;人对上了,才能把日子过出暖烘烘的滋味来。咱呐,做人就得实在,只要真心相待,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来源:凌云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