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年我被大雨困在对象家,她妹妹偷偷告诉我:姐姐有不结婚的原因

B站影视 2024-11-30 10:12 2

摘要:我的名字叫陈建国,是江城机械厂的一名技术员。说实话,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的名字叫陈建国,是江城机械厂的一名技术员。说实话,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是1983年的夏天,我还记得那天是农历六月初六。在我们江南,六月就进入了梅雨季节。这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连一丝阳光都没有。我妈听说最近走街串巷的王婶子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就催着我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去相亲。

“建国啊,都25了,再不结婚,连村头的老光棍唐二柱都要笑话你了!”我妈一边给我整理衣领,一边唠叨着。说起唐二柱,那可真是我们村里的一个活宝,整天跟几个老光棍在村头的大石头上喝酒吹牛,把自己喝得晕晕乎乎的,看到我就嚷嚷:“小陈啊,再不找个媳妇,你就要跟我们一样,在这石头上养老咯!”

我妈把我的蓝色的确良衬衫翻出来,这可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了。说起这件衬衫,那还是去年我刚进机械厂的时候,我爹特意去县城给我买的。那时候一件的确良衬衫要七块多钱呢,我爹为了给我买这件衬衫,可是省了好久的烟钱。

“儿啊,你这次可要认真点。”我妈一边给我整理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这次相亲的姑娘叫徐雨柔,是西山村的代课老师。听说人长得水灵,性格也温柔。她爹是养蜂的,在咱们这一带都有些名气。你到了那边,可要规规矩矩的,别像你平时那样傻愣愣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次相亲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说实话,我这个人吧,在机械厂干活的时候,那是一把好手。但是一到相亲的时候,就变得像个木头人似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去年相过的几个姑娘,都嫌我太老实,说我像个闷葫芦。

那天早上,我骑着自行车,沿着乡间小路向西山村骑去。六月的田野里,稻子已经抽穗了,微风吹过,稻浪翻滚,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路边的沟渠里,不时传来青蛙的叫声,“呱呱”地和着蝉鸣,倒也热闹。

西山村距离我们村有十来里地。王婶子特意给我画了一张地图,说到了村口向东拐,走到第三个巷子右转,就能看到一棵很大的榕树,徐家就在榕树旁边。我一路走一路找,心里还在默念着我妈教我的话:“见了徐叔叔要先叫人,态度要诚恳,说话要大方。。。。。。”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闷雷。我抬头一看,乌云已经压得很低了,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盖在天空中。我赶紧加快了脚步,没骑多远,就看到了村口那棵大榕树。这棵榕树真不愧是村里的地标,树干粗得要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气根像一根根绳子一样垂下来,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我刚把自行车停在榕树下,天就下起了毛毛细雨。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就问:“是不是陈建国啊?”

我连忙点头:“是,是的,阿姨好。”

“快进来吧,下雨了。”她招呼我进屋,一边帮我擦掉衣服上的雨水,一边笑着说,“王婶子早就跟我们说过你要来,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

走进徐家的堂屋,我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擦着一个蜂箱。见到我进来,他站起身,笑呵呵地说:“来了啊,快坐。”话音刚落,外面的雨就下大了起来,哗啦啦地打在房顶的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响声。

徐叔把蜂箱放到一边,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递给我一支。我刚要推辞,他就笑着说:“别客气,你这年轻人,肯定也抽烟。”说着,他又掏出一个火柴盒,“啪”地划着一根火柴,给我点上烟。

徐阿姨这时端上来一壶茶,还有一盘新蒸的糯米糕。她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建国啊,王婶子说你在机械厂上班,是个技术员?”

“是的,阿姨。”我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我在机械厂修机器。”

“好啊,好啊。”徐叔抽了一口烟,“现在机械厂的工作多好啊,是国营单位,有固定工资,还有福利。我们雨柔。。。。。。”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的雨就更大了。雨点打在屋檐下的竹筒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穿着粉色碎花布衣裳的姑娘,她低着头,轻声地叫了一声:“爸。”

我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她身材苗条,走路轻盈得像一片柳叶,确实如王婶子说的那样水灵。但是,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这是我女儿雨柔。”徐叔介绍道,“雨柔,这是陈建国,在县城机械厂工作。”

“叔叔阿姨好。”雨柔轻声说道,然后就在一旁坐下了。她一直低着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这时候,又一个年轻姑娘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花生米。她长得和雨柔有几分相似,但是性格明显活泼得多。

“这是我小女儿雨晴。”徐阿姨介绍道。

雨晴放下花生米,笑嘻嘻地说:“姐夫好!”这一声“姐夫”,把我们都叫得有些尴尬。徐阿姨连忙说:“雨晴,别胡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我们坐在堂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徐叔问我在机械厂的工作情况,我也就知无不言,把自己修理机器的经历说了一遍。说着说着,我发现雨柔在偷偷地看我,但是一发现我注意到她,她就赶紧低下头去。

突然,雨柔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手帕捂着嘴,咳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徐阿姨连忙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注意到,徐叔和徐阿姨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雨柔喝了口茶,勉强笑着说。但是我分明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帕上,似乎有一点红色的痕迹。

雨一直下个不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徐阿姨看了看外面,说:“建国啊,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今晚就住在我们家吧。”

我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徐叔说,“这么大的雨,你骑自行车回去多危险。再说了,你要是感冒了,我们多不安心。”

就这样,我留在了徐家。徐阿姨把我安排在堂屋外间的一个房间里,这是他们家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床上还铺着新换的床单。

夜深了,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的相亲给我留下了太多疑问:雨柔的咳嗽,那条沾着红色痕迹的手帕,还有徐叔徐阿姨忧虑的眼神。。。。。。

“咚咚咚。。。。。。”突然,有人轻轻地敲门。我连忙坐起来:“谁啊?”

“是我,雨晴。”门外传来小声的回答。我赶紧打开门,就看到雨晴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暖水壶。

“姐夫,我给你送点热水。”雨晴轻声说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了白天那种调皮的笑容。她进屋后,轻轻带上门,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姐夫,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别叫我姐夫。”我有些尴尬地说,“叫我陈大哥就行。”

雨晴摇摇头:“不,我就要叫你姐夫。因为。。。。。。因为我希望你能当我姐夫。”说着,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我不解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雨晴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姐夫,我姐姐她。。。。。。”说着,她突然抽泣起来。

“到底怎么了?”我更加困惑了。

“我姐姐她。。。。。。她得了肺结核。”雨晴终于说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我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肺结核,在我们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种令人谈之色变的传染病啊!难怪雨柔今天一直在咳嗽,难怪她的脸色那么苍白。

“去年查出来的。”雨晴抹着眼泪继续说,“本来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三年,但是姐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爸妈都急坏了,四处求医,可是。。。。。。”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难怪徐叔徐阿姨今天的表情那么复杂,难怪他们对我那么热情。原来,他们是想在女儿生命的最后时光,给她找一个归宿。

“姐夫,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雨晴抽泣着说,“但是我姐姐她真的很善良,也很坚强。从查出病以后,她就主动辞去了代课老师的工作,整天躲在家里,就是怕传染给别人。她。。。。。。”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雨晴吓了一跳:“不好,姐姐又犯病了!”说完,她就冲出了房间。

我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透过薄薄的墙壁,我能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雨柔痛苦的咳嗽声,徐阿姨焦急的呼喊声,还有徐叔急匆匆去拿药的脚步声。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想起下午看到的那条带着红色痕迹的手帕,那是。。。。。。那是雨柔咳出的血迹啊!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还有隔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我的心里翻江倒海。雨柔,这个我才见过一面的姑娘,此刻就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我的心上。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我看到屋檐下的竹筒里还在滴着水。徐阿姨早早就起来做了一锅肉粥,还特意煎了两个荷包蛋。

“建国啊,多吃点。”徐阿姨给我盛了一碗粥,脸上带着歉意,“昨晚吵到你了吧?”

我摇摇头:“没有,阿姨。”抬头的时候,我看到雨柔正坐在堂屋的角落里。她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了,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看到我在看她,她又像昨天那样低下了头。

吃完早饭,我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去。徐叔送我到门口,递给我一包蜂蜜:“这是我家自己养的蜜蜂产的蜜,你带回去尝尝。”

我刚要推辣,徐叔就塞到我手里:“拿着吧,年轻人多补补身子。”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骑着车子慢慢地走,心里乱糟糟的。到了村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雨柔站在门口,她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那么单薄。

回到家,我妈一见到我就问东问西。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那姑娘挺好的。

“那就定下来呗!”我妈高兴地说,“我看这门亲事就挺合适的。”

我没有吭声。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雨晴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姐夫,我姐姐她真的很善良。。。。。。”

第二天一早,我就骑车去了机械厂。刚到车间,师傅就叫住我:“小陈,听说你昨天去相亲了?”

我点点头,继续低头修理机器。可是眼前总是浮现出雨柔苍白的脸庭和那条带血的手帕。

“怎么样?看对眼了没有?”师傅递给我一把扳手,笑呵呵地问。

我抬起头,看着师傅布满皱纹的脸:“师傅,您说。。。。。。要是一个人得了肺结核,还有救吗?”

师傅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啥?”

“就是随便问问。”我低下头,假装专心地拧着螺丝。

“现在医学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师傅想了想说,“只要及时治疗,也不是没有希望。不过。。。。。。”

“不过什么?”我赶紧追问。

“不过这病啊,拖得越久越危险。而且。。。。。。”师傅叹了口气,“治起来可要花不少钱呢。”

那天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车去了县医院。我想打听打听关于肺结核治疗的事情。在医院的走廊里,我遇到了一个老医生,他耐心地给我讲解了很多。

“小伙子,现在治疗肺结核主要用链霉素和异烟肼这些药。”老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但是疗程很长,一般要半年到一年。而且这些药都不便宜,光是药费每个月就得一百多块钱。”

一百多?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在机械厂每个月工资才四十八块钱,要是真的治病,这可从哪里来?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夏夜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我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我看到橱窗里摆着一件米黄色的羊毛衫,标价二十八块。我突然想起来,雨柔那天穿的粉色碎花布衣裳看起来有些旧了。

“唉。。。。。。”我叹了口气,却听见身后有人喊:“陈大哥!”

回头一看,是雨晴。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几个鸡蛋。

“你怎么在这儿?”我有些诧异。

“我来供销社买点东西。”雨晴说着,压低声音,“我姐姐这两天一直在问你的事。”

我心里一动:“她。。。。。。她还好吧?”

雨晴摇摇头:“咳嗽越来越厉害了。昨天晚上又咳血了,我妈哭得。。。。。。”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姐姐。。。。。。”

“她其实很喜欢你。”雨晴突然说,“那天你走后,她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你的背影。她说你人很憨厚,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说,要是能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雨晴抹了抹眼睛,“可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雨晴,你回去告诉你姐姐,就说。。。。。。就说我这两天会去看她。”

雨晴抬起头,惊喜地看着我:“真的吗?”

我点点头。看着雨晴欢快地跑远,我的心里却五味杂陈。那天晚上,我把自己积攒的二十块钱零花钱都数了出来,又翻出了压箱底的五块钱。我在想,要是真的和雨柔在一起,这些钱够干什么呢?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特意骑车去了西山村。刚到村口,就看见徐叔在榕树下摆弄他的蜂箱。

“建国来了!”徐叔看到我,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快进屋坐。”

走进堂屋,就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雨柔正坐在炕上,面前放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看到我进来,她显得有些慌乱,想站起来,却被徐阿姨按住了。

“别动,把药喝完。”徐阿姨说着,转头对我说,“建国啊,你来得正好,陪雨柔说说话,我去烧点水。”

堂屋里就剩下我和雨柔两个人。她低着头,慢慢地喝着药,时不时偷偷地瞄我一眼。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捧着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心里一阵阵发酸。

“这药。。。。。。很苦吧?”我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雨柔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习惯了。”说着,她又开始咳嗽起来。我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看着水洒了一桌子,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要去擦。

“没事的。”雨柔说着,也伸手去擦桌子。这时,我们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一片秋天的落叶。她赶紧缩回手去,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对不起。。。。。。”我觉得自己笨拙得要命,“我不是故意的。。。。。。”

雨柔低着头,轻声说:“陈大哥,你。。。。。。你知道我的事了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雨晴告诉我了。”

“那你还。。。。。。还愿意来看我?”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突然说:“我想娶你。”

雨柔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娶你。”我鼓起勇气,“我知道你生病了,但是我不在乎。我们一起去治,我。。。。。。我有工作,每个月能拿工资,我可以。。。。。。”

“不行!”雨柔突然打断我的话,“你不知道这病有多可怕。我。。。。。。”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怕。”

“你真的不怕?”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你知道吗,得了这病的人,连自己用过的碗筷都不能给别人用。我。。。。。。”

“我不在乎。”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单独给你准备碗筷,我可以。。。。。。”

“可是我会死的!”她突然喊出声来,“医生说了,最多还有两年。。。。。。”说着,她捂着脸哭起来。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站在堂屋的门口,我看到徐叔徐阿姨正站在那里,眼圈都红了。雨晴躲在他们身后,低声地抽泣着。

“两年也好,一年也好。”我深吸一口气,“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晚上回到家,我就跟我妈说了要娶雨柔的事。我妈一听说雨柔得了肺结核,顿时就炸了锅:“那可是肺结核啊!你疯了吗?这病会传染的!”

“妈,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好好治。。。。。。”

“好好治?”我妈冷笑一声,“你知道治这病要花多少钱吗?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再说了,万一你也被传染了,那我和你爹可怎么活?”

我爹在一旁抽着旱烟,突然开口:“建国,爹知道你心善。但是这事真的不行。你想想,你要是真娶了她,那以后孩子怎么办?”

我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我光想着要娶雨柔,却没想过这么多。但是,一想到雨柔那苍白的脸庞和伤心的眼神,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第二天一早,我骑车去上班的路上,遇到了王婶子。她一看到我就喊:“建国啊,这门亲事可不能成!你要是娶了个肺结核的媳妇,以后在村里可怎么做人?”

我这才知道,雨柔生病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我看到几个大婶正在那里嘀嘀咕咕,看到我就赶紧闭嘴。

到了机械厂,师傅叫住我:“小陈啊,我听说那个相亲对象得了肺结核?你可要想清楚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低着头,默默地修着机器。但是心里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得了这病的人就要被人另眼相看?雨柔她明明那么善良,那么坚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那天下班后,我又去了西山村。刚到村口,就看到雨柔在那棵大榕树下坐着。她穿着那件旧旧的粉色碎花布衣裳,怀里抱着一本书,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孤单。

看到我来了,她想站起来,却被我按住了:“别动,就这么坐着说说话。”

“陈大哥,”她低着头说,“我听说村里人都在议论。。。。。。”

“不用管他们。”我打断她的话,“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雨柔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可是。。。。。。”

“不要说可是。”我说,“你就说愿不愿意。”

她咬着嘴唇,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掉:“我。。。。。。我愿意。但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连累你,害怕。。。。。。”她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在轻轻地发抖。

我蹲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她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这时候,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把一切都染成了金色。我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哪怕只有短短的两年。

我跟雨柔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两个村子。有人说我傻,有人说我是在找死,还有人说我是在做善事。但是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要娶雨柔。

我爹妈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我妈甚至扬言要是我敢娶雨柔,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爹倒是没说那么重的话,但是每天都愁眉苦脸的,整夜整夜地抽旱烟。

机械厂的同事们也都劝我:“小陈啊,你还年轻,何必要这样?趁早放手吧。”

但是我的心意已定。每天下班后,我就骑着自行车去西山村看雨柔。有时候给她带点水果,有时候就是单纯地陪她说说话。渐渐地,我发现雨柔的性格其实很开朗,要不是这场病,她一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你知道吗?”有一天傍晚,雨柔坐在榕树下给我讲她以前的事,“我其实最想当一个老师。我喜欢小朋友,喜欢教他们读书写字。可是。。。。。。”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咳嗽。

我赶紧给她拍背:“慢慢说,不着急。”

“可是得了这病以后,我就不能再去学校了。”她擦了擦眼角,“我怕传染给孩子们。”

我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开个小书店,你不是喜欢书吗?到时候,你可以在店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握住她的手,“你要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我每天都跑去西山村。徐叔徐阿姨看我来得勤,也渐渐对我改变了态度。徐叔常常跟我说他养蜂的经验,徐阿姨则总是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有一天,徐叔把我叫到一边:“建国啊,你是个好孩子。但是雨柔这病。。。。。。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叔,我想好了。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我愿意陪着雨柔走下去。”

徐叔的眼圈红了:“好,好啊!只要你真心对雨柔好,我和她妈就放心了。”

可是好景不长。八月底的时候,雨柔的病情突然恶化了。那天晚上,她咳血咳得特别厉害,整个人都虚脱了。我和徐叔连夜把她送到县医院,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到了危险期,必须马上住院治疗。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雨柔,我的心都要碎了。她瘦得皮包骨头,脸色白得吓人,但是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勉强笑了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我握着她冰凉的手,“你要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领结婚证。”

住院就意味着要花钱,而且还不是小数目。医生开了一堆药,光是第一个疗程就要三百多块钱。徐叔徐阿姨这些年的积蓄也就只有五百块钱,全都拿出来了。

我把自己的工资全都存起来,每天中午就啃两个馒头,晚上就喝点稀饭。我还跟厂里请了假,晚上去码头帮人卸货,一晚上能赚三块钱。虽然累得要命,但是只要想到雨柔,我就觉得浑身都有劲。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码头搬运水泥,突然看见我爹站在那里。他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爹,您怎么来了?”我放下水泥袋子,擦了擦汗。

“你妈。。。。。。”我爹吸了口烟,“你妈让我给你送点饭菜来。她说你这孩子,从小就傻,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我爹递给我那个油纸包:“还有,这是我和你妈妈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给那姑娘买药吧。”

我打开一看,是一叠钱,足足有两百块。

“爹。。。。。。”

“别说了。”我爹摆摆手,“你既然认定了这姑娘,那就好好对人家。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不起人家,我第一个不答应!”

此后,我更加卖力地干活。每天晚上干完活,我就骑车去医院陪雨柔。有时候骑车的时候太累了,眼睛都要睁不开,但是只要想到能见到雨柔,我就觉得浑身都有劲。

雨柔住院一个多月后,病情稳定了许多。医生说她对药物的反应不错,如果坚持治疗,应该能好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但是雨柔却哭了:“建国,这一个月,你都瘦了。我知道你每天去码头干活,我。。。。。。”

“傻瓜。”我给她擦眼泪,“你要是心疼我,就赶紧好起来。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领证,然后开一间小书店,你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我修收音机自行车,咱们一起过日子。”

雨柔破涕为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摸着她的头发,“你要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

十月初的时候,雨柔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她的面色红润了许多,咳嗽也减轻了。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情况继续好转,就可以出院了。

这天晚上,我又去码头干活。秋夜的风有些凉,码头上的吊灯发出昏黄的光。我一边搬运货物,一边想着雨柔,嘴角不自觉地挂着笑容。

就在这时,雨晴突然跑到码头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姐夫!不好了,我姐姐。。。。。。”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雨柔怎么了?”

“我姐姐又吐血了,医生说。。。。。。”雨晴哭着说不下去了。

我扔下手里的货物,骑上自行车就往医院冲。那天晚上,月亮躲在乌云后面,江边的风特别大,吹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我顾不上这些,拼命地蹬着车子。

到了医院,我看到徐叔徐阿姨正站在急救室外面。徐阿姨哭得眼睛都肿了,徐叔的手在发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叔,阿姨,雨柔她。。。。。。”

徐阿姨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建国啊,你快去求求医生,让他们一定要救活我们家雨柔啊。。。。。。”

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时候,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脸色很严肃:“病人的情况很不好,肺部出血严重。现在需要马上手术,但是。。。。。。”

“但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但是手术费要一千多块钱。”医生叹了口气,“而且手术的风险很大。”

一千多?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这些日子虽然省吃俭用,但是存下来的钱也就四百多块。徐叔徐阿姨的积蓄早就花光了,我爹妈给的那二百块也用在买药上了。

“医生,您先给做手术吧。”我咬着牙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可是。。。。。。”

“求求您了!”我跪下来,“您先救人,钱我一定想办法弄到!”

医生看着我,终于点点头:“好吧,你们先去交300块钱的押金,我们马上开始手术。”

我连忙掏出身上的钱,又跑去找护士借了一百块。手术很快就开始了,我们几个人守在手术室外面,心都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说:“手术暂时是成功了,但是后面几天很关键,还要继续观察。”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医院照顾雨柔,突然看见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信封。

“建国,这个给你。”她的声音很虚弱,“你打开看看。”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钱,足足有六百块。

“这是。。。。。。”

“这是我教书时存的钱。”雨柔说,“本来是想给爸妈养老的,但是现在。。。。。。”她说着又咳嗽起来。

“傻瓜,你留着养病。”我把钱塞回给她,“我能挣钱。”

雨柔摇摇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我看见你手臂上的针眼了。。。。。。”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卖血对不对?”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建国,对不起。。。。。。”她抓着我的手,“都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我握住她的手,“只要你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时候,雨柔突然说:“建国,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分手吧。”雨柔的声音很坚定,“我不能再这样连累你了。你还年轻,应该去找个健康的姑娘。。。。。。”

“不行!”我打断她的话,“你别说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我认真地看着她,“雨柔,你听我说。这辈子,我认定了你。不管你生病还是健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在医院门口跪着,不信你就试试!”

雨柔扑到我怀里大哭起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护她平安,让她快快乐乐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雨柔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好得能下床走动,有时候又会突然发作。我依然每天在码头干活,省吃俭用地攒钱。好在厂里的领导知道我的情况,特意给我调了个修理机器的夜班,这样我白天还能去医院照顾雨柔。

转眼到了年底,外面下起了雪。我推着轮椅带雨柔在医院的走廊里散步,看着窗外的雪花,她突然说:“建国,等我好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到时候我们请全村的人吃酒,让他们都看看,我们的爱情有多么坚强。”

雨柔靠在我肩上:“建国,谢谢你。”

我摸着她的头发,心里说不出的温暖。窗外的雪花飘啊飘,仿佛在为我们的爱情撒下祝福。

一转眼到了1984年春天。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二月底桃花就开了。雨柔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虽然还是需要吃药打针,但已经可以出院在家休养了。

徐叔特意在自家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架,说等夏天的时候,雨柔就能在架子下面乘凉。我找了几本养花的书,教雨柔在院子里种些花草。看着她蹲在花盆边上,小心翼翼地给花浇水,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甜。

我妈这时候也转了性子。有一天,她突然提着一篮子鸡蛋来看雨柔,还给雨柔炖了一锅老母鸡汤。

“雨柔啊,”我妈拉着雨柔的手,眼眶都红了,“是我以前不懂事,你别怪阿姨。。。。。。”

雨柔摇摇头:“妈,您别这样说。您也是为了建国好。。。。。。”

这一声“妈”,把我妈感动得直掉眼泪。从那以后,我妈隔三差五就来看雨柔,给她送各种补品。我爹虽然话不多,但每次来都会给雨柔带些蜂蜜,说这是给儿媳妇补身子的。

五月的时候,我和雨柔去领了结婚证。那天,雨柔穿着一件粉色的新衣裳,脸上泛着红晕,比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漂亮多了。

“你看,我现在多重了五斤呢!”她得意地跟我说。

我摸着她的脸:“那还不够,等你再重个十斤八斤的,我就带你去照相,再照一张比现在更漂亮的结婚照。”

雨柔在我怀里撒娇:“你就知道嫌我瘦。”

看着她撒娇的样子,我的心都要化了。这时候的雨柔,完全看不出是个病人。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每天早上,她都会早早起来给我做早饭,虽然只是简单的稀饭咸菜,但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香的早餐。

我们商量着要开一间小书店。我把工资都存起来,雨柔则在家里教些小学生写作业,每个月也能挣点零花钱。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我们都很知足。

可是好景不长。那年秋天,雨柔的病又犯了。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我再次把她送进了医院,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消瘦的脸庞上全是痛苦的表情,我的心都碎了。

医生说,这次恐怕。。。。。。“

我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您一定要救救她啊!求求您了。。。。。。“

医生叹了口气:”我们会尽力的。但是。。。。。。“

那段日子,我就住在医院里。白天上班,晚上守在雨柔床边。雨柔整天昏昏沉沉的,有时候会说些糊涂话,但每次醒来看到我,她都会虚弱地笑笑:”建国,你又瘦了。。。。。。“

徐叔徐阿姨也搬到了医院附近租了间小屋。雨晴请了假,天天在医院照顾姐姐。我爹妈更是变着法子给雨柔补身子,可是雨柔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那天晚上,雨柔突然清醒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建国,我想去看看我们的小书店。“

”好,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

”不,我想现在就去。“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阵发疼:”现在不行,你还在发烧。。。。。。“

”求求你了。“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就去看一眼。“

我拗不过她,只好去找医生商量。医生考虑再三,终于同意我们出去半个小时,但必须坐轮椅。

那天的月亮特别亮。我推着雨柔,慢慢地走在街上。秋夜的风有些凉,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建国,“她突然说,”咱们的书店就开在这条街上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就开在这里。到时候我在店里修收音机,你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嗯。“她靠在轮椅上,”我们的店门口要种一棵桂花树。秋天的时候,满街都是桂花香。“

”好,我们种一棵最大的桂花树。“

”还要养一只小猫。“她继续说,”让它趴在柜台上晒太阳。“

”行,养一只最可爱的小花猫。“

雨柔笑了:”建国,你真好,什么都依着我。“

我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因为我爱你啊。“

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建国,对不起,我可能。。。。。。“

”不许说对不起!“我打断她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开书店,种桂花,养小猫,生个胖娃娃。。。。。。“

雨柔靠在我肩上,轻轻地说:”建国,这辈子遇见你,真好。。。。。。“

那天晚上回到医院,雨柔的情况突然恶化了。她开始发高烧,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我守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恨不得能替她承受这些痛苦。

那是一个特别漫长的夜晚。雨柔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医生护士们不停地进进出出。我跪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说:”雨柔,你要坚持住啊,我们还要开书店呢,还要种桂花,养小猫。。。。。。“

凌晨的时候,雨柔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用尽全身力气说:”建国,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开书店了。。。。。。“

”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虚弱地笑了笑:”别哭。。。。。。你要记得。。。。。。我永远爱你。。。。。。“

说完这句话,她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天已经完全塌了下来。

我疯了一样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再也没有回应我。徐叔徐阿姨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我抱着雨柔的身体,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雨柔走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劲来。我辞掉了机械厂的工作,用这些年积攒的钱,在她生前说的那条街上租了间小店面。我在店里摆了很多书,门口种了一棵桂花树,柜台上养了一只小花猫,就像她说的那样。

每天傍晚,我都会坐在店门口的桂花树下,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去。有时候,我恍惚间觉得雨柔就坐在我身边,跟我说着话。

现在,我的小书店已经开了五年了。店里经常有孩子们来看书,我就教他们读书写字,就像雨柔以前想做的那样。每到秋天,桂花开的时候,满街都是甜甜的香味,我就会想起那个月光很亮的晚上,想起雨柔说的那句话:”建国,这辈子遇见你,真好。。。。。。"

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不再找一个?我总是笑笑不说话。他们不会明白,这世界上有一种爱,值得用一辈子去守候。

现在,我还是一个人。但是每天早上推开书店的门,看到阳光照在书架上,看到小花猫在柜台上打盹,看到桂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晃,我就觉得雨柔其实一直都在。她活在这些书页里,活在桂花的香气里,活在每一个明媚的晨光里。

亲爱的雨柔,你在天堂还好吗?我遵守了诺言,开了我们的小书店。只是,这家店的主人,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了。。。。。。

来源:东北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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