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者|克莱尔·托马林(Claire Tomalin),英国传记作家,受教于剑桥大学,曾任《新政治家》周刊和《星期日泰晤士报》的文学编辑,著有多本备受赞誉的传记。
作者|克莱尔·托马林(Claire Tomalin),英国传记作家,受教于剑桥大学,曾任《新政治家》周刊和《星期日泰晤士报》的文学编辑,著有多本备受赞誉的传记。
1666年9月2日,星期日,凌晨三点,简叫醒了皮普斯,她早就起来为一个午餐会做吃的。她透过窗户看到西南部比林斯门地区着火了。这足以让她去叫醒皮普斯。他穿上晨衣,走到她窗前亲自观察,之后他断定火离得还远,不足为虑,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简下楼开始用他们自己厨房的火做饭。大火是从布丁巷着起来的,在一个面包师的房子里,他没能把烤炉下面的火扑灭,火焰从他的房子蔓延开来。
《吾自绝伦:塞缪尔·皮普斯传》
[英] 克莱尔·托马林 著
王珊珊 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25年1月
皮普斯七点钟又醒了。这次他从自己卧室的窗户往外看,认为火势似乎比他最初想的要小,甚至离得更远——毫无疑问,这是因为大火被一股强劲的东风吹得往西走,远离了川流巷。他走进自己的内室,是一间把边的小房间,里面放着他的一些财宝、绘画和书,他打算趁着前一天清洁工打扫完重新整理一下,因为他想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一位赴宴的客人看。然后简又来了,说她听说已经有三百所房子被烧毁了,现在火已经快烧到伦敦桥了。这时他决定穿好衣服,去伦敦塔,打算把伦敦塔的高窗户用作观察点。伦敦塔的中尉的小儿子跟着他一起上去。他们眼前的景象足以使他担心。据他所写,他首先担心的是他喜欢的两个姑娘,住在桥附近的贝蒂·米歇尔和现在住在桥上的、他以前的女仆萨拉。
他意识到除了姑娘们以外有更多的东西处境危险,他没有回家,下来后来到河边,给自己叫了条船,经过桥下,往西边划去。他看到米歇尔家的房子已经被烧毁,河岸边的人们正把他们的家什拿出来,扔进驳船里,甚至扔进水里。他注意到有些人非常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拖到最后一刻才走,鸽子的行为也一模一样,在它们熟悉的栖息地盘旋,直到有些鸽子的翅膀被烧——这是他最生动鲜明的观察之一。他在水上待了一个小时,就这样环顾四周,思考看到的一切。他看到大火由强劲的东风吹着,夏季干燥的天气使一切都变得易燃;于是他决定采取行动。这时他让船夫载他去白厅,那里的礼拜堂正在举行礼拜仪式。他径直走向国王的祈祷室,告诉人们着火了。似乎还没有人听说过这事,很快就有人禀报国王,国王传他过去。皮普斯告诉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建议他和公爵下令炸毁房屋,以阻止火势进一步蔓延,他告诉他们摧毁大火所经之路上的房屋是阻止火势蔓延的唯一途径。
这是他在伦敦大火中的关键角色,第一个报告国王并提出合理建议的人。国王让皮普斯去找市长,命令他拆除房屋,并许诺会派兵帮忙。皮普斯坐上一辆借来的马车,和克里德一起,重回火灾现场。他们一直驱车到圣保罗,然后沿着华特林街向东走,遇到了成群结队的难民,其中有病人用床抬着,后来走到坎宁(Canning,即坎农〔Cannon〕)街,发现市长托马斯·布拉德沃思爵士筋疲力尽:“他像个失去勇气的女人一样大喊:‘上帝,我能做什么?我累坏了!人们不会听我的。我一直在拆房子。但火烧得比我们拆得快。’”他整晚都没睡,现在想要休息。皮普斯没有回白厅接受进一步指示,只是继续往前走,眼睛不闲着,对一切奇特之处感到着迷。这成为他的另一项伟大贡献,向后代报道火灾。他对火灾的描述是日记中当之无愧的最著名的精彩片段。大部分都写在活页纸上,真的是趁热打铁,后来才誊抄到日记正文里,以小时为单位记述了他的经历。
为了安全,人们正在把他们的东西堆进教堂,富商胡布隆一家正在把他们的家什搬出房子,除了一个兄弟的家以外,其他人的家都毁了。
现在已是中午,他记得有客人要来吃午饭。他没想别的,只想赶紧回家迎接他们。客人里有一对新婚夫妇,伍德夫妇,巴巴拉·伍德是伊丽莎白的朋友,也是瘟疫期间她住在伍利奇的房东家的侄女;男的是个有钱的桅杆制造商的儿子。还有穆恩,贝拉西斯勋爵的秘书,皮普斯通过丹吉尔的工作结识了他;皮普斯一直希望给他看看自己的内室。现在这事儿被推迟了,午宴也没有持续多久;不过,“我们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餐,而且在这个当口算是非常快乐了”。然后皮普斯和穆恩一起再次穿过伦敦城,一直走到圣保罗,然后再次乘船。国王和公爵坐着他们的驳船在河上,皮普斯和他们一起,传唤了城市民兵的一位上校,命令他拆除桥下更多的房屋。但为时已晚。风正把火吹进市中心。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和伍德夫妇、克里德一起去了圣詹姆斯公园。皮普斯去那里和他们会合,又把他们带到河边。空气很热,充满了浓烟和“阵阵火星”,风势猛烈不减。当再也忍受不住热气的时候,他们调头来到岸边区的一座艾尔酒馆,在那儿一直坐到天黑,看着整个城市燃烧,目力所及他们能看到火一直烧到山上,“一种非常可怕、邪恶、血红色的火焰,不像普通火的那种纯净的火焰”,还看到伦敦桥上火焰形成了拱形。他们还听到一种可怕的声音,是被烧毁房屋的破裂声和风吹火焰的呼啸声。皮普斯感受到了恐怖——“看到这一幕我哭了”——但他也专心记录下了这场面。
回到家里,皮普斯发现汤姆·海特来了,他的房子被烧毁了,于是皮普斯邀请他住到川流巷。他们很快意识到,他们也必须开始尽可能地抢救财物,因为尽管大火的主要移动方向是向西,但现在火势太大,甚至也在缓慢地向东蔓延。海特帮他把几个铁箱子拖到地窖里,把其他物品拖到花园里,皮普斯则把几袋金子和账本放到办公室,方便带走。巴滕动作麻利,已经从乡下叫来了几辆大车,预计在夜间到达。皮普斯睡了一小会儿。星期一早上四点,他又起床了,穿着晨衣坐在巴滕的一辆大车里,带着一堆贵重物品,来到贝思纳尔绿地,那里住着海军办公室的一位商人朋友,他同意把他们的东西放到他的大房子里。为了安全起见,皮普斯把日记也带过去了。
他找了艘海军驳船从伦敦塔码头又带了些东西走。约克公爵到办公室来了。他已被指派管理伦敦城,正乘车到处维持秩序。家里也上演了不幸的一幕。玛丽·默瑟未经允许就去了她母亲家,伊丽莎白很生气,就骂了她。她母亲对伊丽莎白说玛丽不是个学徒姑娘,不能这样对她,伊丽莎白当场就解雇了她,这让皮普斯相当恼怒。但他无计可施。默瑟走了,晚上他们就吃周日午餐的剩饭。两个年轻的女仆似乎已经离开,去查看她们自己家现状如何,因为暂时再没她俩的消息。威尔·休尔去看他母亲,发现她家里全烧了,便让她搬到伊斯灵顿住。现在睡觉没有床了,因为床已经拆了搬走了,那天晚上,皮普斯和伊丽莎白在办公室地板上铺了休尔的一条小被子,睡在上面。
星期二皮普斯又在破晓时分起床,用另一艘驳船又运走了些东西。然后他和佩恩走到塔街,看了一眼正在前进的大火,就急忙回家,在花园里挖了个坑,把他们的葡萄酒放进去;皮普斯还把他的帕尔马干酪埋了进去,这事儿很有名。他和佩恩现在都认为川流巷保不住了,但是皮普斯还是提议从德特福德和伍利奇派工人来拆除更多的房子以拯救海军办公室,并致函考文垂请求批准。虽然没有得到官方的答复,但佩恩找了些人,开始炸毁房屋。那天晚上,皮普斯夫妇从一家小饭馆买了一块烤羊肩,和他们的几个邻居一起在户外吃饭。饭后他出了门,先到花园里,然后去塔街查看大火离得有多近。除了威胁他们之外,大火还沿着舰队街向西推进;齐普赛德街和圣保罗现在都着火了。皮普斯给他父亲写了封信,却发现寄不出去,因为邮局已经烧了。
九月五日,星期三,又试着在办公室地板上睡了几个小时后,凌晨两点皮普斯被伊丽莎白叫醒。她告诉他火烧到了川流巷尾,万圣教堂附近,他立刻决定带她去伍利奇,瘟疫期间她曾住在那里。他们带着简、威尔和另一袋金子乘船出发,留下了汤姆·爱德华兹和海特。皮普斯和休尔几乎没指望回来时川流巷的房子还在,但它们确实还在。佩恩对那些炸房子的人指挥得当,而且风也终于停了。万圣教堂也保住了。皮普斯爬上了它熟悉的尖塔,“在那里看到了我所见过的最凄凉的景象”。到处是熊熊烈火,储存在地窖里的煤油和硫黄让它烧得更旺。他觉得这景象太可怕了,所以很快又下来了。
佩恩给了他一些冷肉,吃完后他走进伦敦城,脚下到处都是热煤,他冒着脚被烫焦的危险走着,发现主干道和交易所都被毁了,穆尔菲尔德挤满了临时搭帐篷的人。他买了杯饮料和一个一便士白面包(注意到价格上涨了),捡起教堂窗户上掉下来的一块玻璃,窗户被热气熔化,坍塌了,看到一只猫从烟囱的一端被弄出来,还活着,毛被燎了。回到川流巷,办公室里安排了消防值班员。从星期日以来似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他几乎忘了现在是星期几。他记录下有传言说火灾是由荷兰人或法国人引起的,谣言不断扩大,历久不衰。他抽空又睡了一会儿。
星期四早上,他看到有人抢劫,也不严重,就是有人从袋子里拿糖,掺到啤酒里喝。他乘船去了威斯敏斯特,打算给自己买件新衬衫,但威斯敏斯特大厅里没有摆摊的,大厅现在被用来存放无家可归者的物品。白厅附近也没有人。他想办法刮了脸,又回到家,发现邻居理查德·福特爵士临时请大家吃午餐,吃的是用陶盘盛的煎羊肉。饭后皮普斯到德特福德去视察他的东西,已经被运到卡特里特的房子里了。回来后又和男同胞们一起,享受了同志情谊。大火现在自行熄灭了。他又想在办公室里睡觉,但工人们整晚都在说话,到处走动,吵得他睡不着。
第二天早晨,他巡视那些已经消失了的、在他生命中有意义的建筑,心情忧郁。圣保罗大教堂不见了,包括它的学校。路德门和舰队街的大部分都被毁了,包括圣新娘教堂,他曾在那儿受洗,小时候在那儿礼拜,还有索尔兹伯里院“我父亲的房子”——此外,尽管他没提到,但他族姐简的房子,就是他做结石手术的地方,也被毁了。这些都是他直接也是最个人的损失。在这些建筑周围,四百多英亩的土地和四百多条街道都沦为浓烟滚滚的废墟。中世纪的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他继续走到克里德的住处,借了件衬衫,洗漱干净,然后去圣詹姆斯拜访考文垂。他发现他坐在一张没床帏的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宫里人人都是这么干的。考文垂对他说他也听说法国人有参与放火的嫌疑。
皮普斯下令打扫他的房子——年轻女仆们现在肯定已经回来了——然后伍利奇去看望了伊丽莎白。晚上他和邻居们一起度过,讨论房子的价钱和重建计划,佩恩好心让他在家里一张没有床帏的床上睡。在地板上睡了四个晚上后,他穿着内裤舒服地躺下,醒着的时候就担心还会起火,睡着时又梦到火灾。第二天,他和考文垂开始恢复工作——国家正在打仗——他还见到了阿尔比马尔,他被国王从战舰上召回伦敦,以镇安朝野,稳定人心。
皮普斯的弟弟约翰从亨廷登过来看望他。皮普斯很感动,但不知道如何安置他。他带着他去贝思纳尔绿地取日记,晚上和他一起睡在佩恩家的床上;但他并不真的想让他在身边,第二天,就打发他去伍利奇和伊丽莎白一起吃饭,然后给他“口袋里装上”四十先令打发回乡下去了。那天又是星期日,火灾爆发有一周了。皮普斯去了两次教堂,在办公室补写日记;他注意到终于下雨了——这对约翰的旅途不利,但“对火灾是好事”。汤姆在佩恩家给他念书,直到他睡着。
星期一他清理了地窖,现在才想起来他以前放在地窖里的木材可能会引起火灾。一切都在慢慢恢复正常秩序。简回来了,他动身去德特福德,想私会巴格韦尔太太。没见到人,他又去了伍利奇,伊丽莎白令人恼火地“心情不佳,态度冷漠”。但他和她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开始和同事们在布龙克尔家办公。随着他自己的家慢慢恢复正常,他又恢复到以前的工作模式。一同恢复的还有他的性冒险:九月十二日,上午他与贝蒂·马丁邂逅,下午又与巴格韦尔太太上床,事后感到懊悔和厌恶。第二天晚上伊丽莎白回家了,他们睡在地板上,巴蒂和他妻子埃丝特睡在另一个房间。直到十五日,床才重新安装好,挂上了床幔。再次睡到自己的床上,皮普斯做起了噩梦,梦见着大火,房屋都倒了。这些梦持续做了好几个月;第二年二月,他观察到自己“没有一晚不梦见可怕的大火;而今天晚上,由于想着火灾,一直到差不多凌晨两点才睡着”。大片的废墟持续几个月都有余烬未熄,冒着青烟,人们相信有强盗暗藏其间;夜里皮普斯坐着马车穿过伦敦城时,他把剑拔出了鞘。
这场火灾对所有受牵连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磨难,留下了恐惧的后遗症;人们有时会把它和一九四一年纳粹德国对伦敦的空袭作比,但两者区别很大。同样有熊熊大火、房屋倒塌、噪声喧阗,但据悉死亡人数不到十人——如果多于这个数字的话,他们的死亡也无人察觉,没有记录在案——最糟糕的情况只持续了几天。这自然造成了一系列的困难和巨大的经济损失。最大的受害者是书商,他们的店和家都在圣保罗大教堂附近。皮普斯在日记中哀叹他们的命运。他自己的书商柯顿失去了住处、商店和价值数千英镑的书籍,损失巨大,无可挽回。一年后他去世了,皮普斯认为他“死于悲痛火灾中的损失”。他的一些同行把书放进了教堂或书业公会会所,指望能保住库存,结果却看到会所和教堂被烧,里面的书都成了燃料。皮普斯曾经的校长塞缪尔·克伦霍姆,曾帮助培养了他对书籍的热爱,也失去了据说是伦敦最好的私人图书馆。皮普斯搬运货物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只遗失了两幅船与海的绘画、一个金画框,另一个镀金画框碰了豁口;他以为丢了的几本书又找到了。命运又一次眷顾了他。皮尔斯夫妇从火灾中获了利,他们把皮尔斯太太的内室,包含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和一个阁楼,高价租给了一个流离失所的丝绸商,现付五十英镑,一年租金为三十英镑。皮普斯和伊丽莎白谈过长期收留海特和休尔的事儿,但并没有实现这个想法,海特只好找个新地方住,他的妻子十月底还在乡下。十一月,皮普斯的族姐简·特纳从约克郡南下来到索尔兹伯里院,查看她家房子曾经矗立过的空地。老皮普斯先生也在十月来到伦敦,参观这片废墟,这里已然成为一个旅游景点。
人们立刻考虑规划在古老街道的原址上建起一座现代城市。皇家学会的三位成员,约翰·伊夫林、罗伯特·胡克和克里斯托弗·雷恩,很快就准备好了三份不同的方案。所有方案都提出以宽阔漂亮的林荫大道取代从前狭窄杂乱的街道。下议院在月底前讨论了此事,但街道格局的任何重大改变都没有被采纳,因为可以预料到每个房主都想在自家原址上重建房屋。拓宽了几条街道,开辟了河岸,并试图把舰队河改造成一条有码头的运河。颁布了法令规定房屋必须用砖建造,正面须是平的;雷恩设计的教堂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许多消失了的中世纪教堂的遗址上。新圣新娘教堂建于十七世纪七十年代,尽管它迷人的尖塔,雷恩设计的最高尖塔,直到下世纪初才出现。圣奥拉夫教堂依然矗立,不起眼,令人欣慰的是还维持了原样,但皮普斯迄今为止所上演的人生大戏的背景一去不复返了。他做噩梦也就不足为奇了;火继续在他的生活中造成巨大的破坏,因为七年后,川流巷发生火灾,毁掉了他生活的另一部分。
火灾的政治后果几乎和火灾本身一样惊心动魄。关于纵火的谣言太多了,议会不能置之不理,九月下旬,天主教徒被通知离开伦敦城,除非得到特别许可才能留下来。皮普斯并没有宗教偏见,他的绘画涂漆师洛维特就是天主教徒,他非常高兴能在十月份成为洛维特儿子的教父。他刚刚从洛维特那里得到了一幅耶稣受难的精美图画,或者可能是一幅十字架的图画。太后的一个嘉布谴会牧师主持了仪式;皮普斯注意到他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比穿自己的常服更漂亮。
他这种随和宽容并非常态。十月,人们在一座据说是教皇党人拥有的房子的废墟中发现了一批匕首,这引起了恐慌;十一月,坊间传言天主教徒阴谋毒害国王;十一月五日,皮普斯去克鲁家时,托马斯爵士告诉他,这场火灾是教皇党人策划的,他们到处夸耀此事。一六六七年一月,一本书问世,声称里面有上呈给下议院的关于火灾的证据,说是法国天主教徒、耶稣会士和约克公爵本人一起放的火;有人拿了一本给皮普斯,但他没有对此发表评论。一六六八年五月,当天空中出现一颗流星时,他的文员海特和吉布森向他报告,说人们担心这是一个预兆,预示着伦敦城其他部分会被烧毁,教皇党人会割断他们所有人的喉咙。一六七八年天主教阴谋发生时,他们对火灾负有责任的指控再次流传,一六八一年一月议会将其作为《排除法案》的依据,旨在阻止约克公爵继承王位。同年,火灾纪念碑上增加了一段碑文,说明火灾的原因是“天主教集团的背叛和恶意……要引入罗马天主教和奴役”。此时,像皮普斯所秉持的这种宗教宽容本身就已经变得危险了。
来源:近现代史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