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周建国,瑶溪镇的人都管我叫老周。今年我已经五十出头了,在镇上开了一家电子厂,日子过得还算滋润。要说我这一辈子有啥遗憾,那就是当年和秦雨薇的那段情了。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周建国,瑶溪镇的人都管我叫老周。今年我已经五十出头了,在镇上开了一家电子厂,日子过得还算滋润。要说我这一辈子有啥遗憾,那就是当年和秦雨薇的那段情了。
说到秦雨薇,我这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那是1988年的事情了,我和秦雨薇是瑶溪中学高三(2)班的同学。那会儿,我就坐在她后面,天天对着她的马尾辫发呆。
秦雨薇生得漂亮,但更让人佩服的是她的学习成绩。在我们班上,她就没考过第二名,稳稳地占着第一的位置。而我呢,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成绩在班上排到二十名开外,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记得那是开学第一天,我像往常一样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上学。车子是我爹给我买的,说是要让我安安心心读书。车把上还挂着一个铃铛,叮叮当当的,在早晨的乡间小路上特别清脆。
那天早上,我正骑着车子晃晃悠悠地往学校赶,在转弯的路口看见秦雨薇正在等车。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棉布上衣,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裤子,头发扎成一条马尾辫,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秦雨薇,要不要我载你一程?”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那就麻烦你了。”
就这样,我载着秦雨薇上学的日子开始了。她坐在后座上,书包紧紧地抱在怀里,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每次过坑洼的路面,她都会不自觉地抓紧我的衣服,那种触感让我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慢慢地,我们就熟络了起来。课间,我总会偷偷地把橘子放在她的课桌抽屉里;下课后,我就找各种理由等她一起回家。班上的同学都说我们“郎才女貌”,我知道这是在挖苦我,可我心里美滋滋的。
秦雨薇对我也很好,她经常帮我补习功课。每到周末,我们就约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看书。她给我讲题的时候,总是特别有耐心。有时候我听不懂,她就笑着说:“周建国,你这个榆木脑袋,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
我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眼睛弯弯的,像两片月牙。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头发,但又怕她生气,只好把手缩回来,假装在翻书。
那一年的春天特别美,校园里的樱花开得漫天遍野。一天下午,我们又在小树林里看书。突然,一阵风吹来,树上的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有几片落在了秦雨薇的头发上。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帮她拿下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抬起头,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看着我,脸上慢慢泛起红晕,轻声说:“周建国,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的心跳得厉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看我这样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个傻瓜,我也喜欢你。”
就这样,我和秦雨薇开始了偷偷摸摸的恋爱。我们约定考同一所大学,将来要永远在一起。可是,命运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高考那天,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走出考场的时候,秦雨薇在校门口等我。她问我考得怎么样,我心虚地说还行。其实我知道,自己考砸了。
果然,等成绩出来的时候,秦雨薇考了全县第一名,而我连本科线都没有摸到。她被北京的重点大学录取了,而我,只能在家里准备复读。
那天晚上,我约秦雨薇出来,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建国,我们分手吧。”她突然说。
我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继续说:“我爸妈说我们不合适,你也知道,我要去北京了,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考上大学,以后可能就在这个小镇上过一辈子。而她,是要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的人。我不能耽误她。
“好。”我强忍着泪水说,“我们分手吧。”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递给我:“这是我写给你的日记,等你看懂了,再来找我。”
我接过日记本,却一直没有勇气打开。那天晚上,我把日记本锁进了抽屉里,然后喝得烂醉。
第二天,秦雨薇就走了,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
我复读了一年,终于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毕业后,我回到瑶溪镇,经过几年打拼,开了这家电子厂。结婚生子,事业有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给我递橘子的女孩。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2010年。那天,我的儿子小军突然打电话回来,说要带女朋友回家见我们。他在电话里说:“爸,我女朋友可漂亮了,跟妈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
我和他妈张丽打扫了一整天房子,准备了一桌子菜。等到傍晚,小军带着女朋友回来了。
当我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她长得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秦雨薇!
“叔叔阿姨好,我叫林小雨。”女孩礼貌地说。
我强装镇定地问:“你父母是?”
“我爸是林工程师,我妈姓秦,是个设计师。”
我的心“咯噔”一下,差点站不稳。果然,她就是秦雨薇的女儿!
吃完饭,小军带着林小雨出去散步了。我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浑身发抖。二十多年了,我终于又听到了有关秦雨薇的消息。
这时候,张丽推门进来:“老周,你是不是认识小雨的妈妈?”
我点点头:“是初恋。”
张丽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日记本你还留着吧?也许是时候看看了。”
我打开老旧的抽屉,取出那个尘封了二十多年的日记本。封面已经发黄了,但还能看出上面淡淡的樱花图案。
翻开第一页,我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建国: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坐同一辆自行车上学。你骑得很稳,我一点都不害怕。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每天都会偷偷看我,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你主动问我要不要载我,我真的很开心。”
我继续往下翻:
“今天你又给我橘子了。每次我打开抽屉,看到里面的橘子,心里就甜甜的。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太喜欢吃橘子,但是因为是你给的,所以特别香甜。”
“今天你帮我拿下头发上的樱花,我看到你的手在发抖。你真是个傻瓜,喜欢我就直说嘛。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继续往后翻:
“今天接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同时也收到了一封国外大学的邀请函。爸妈让我出国深造,但是我舍不得你。建国,你说我该怎么办?”
最后一页,日期是我们分手那天:
“建国,对不起。我不得不离开你。不是因为你没考上大学,而是因为我太懦弱了。我害怕异地恋,害怕我们最终会因为距离而变得陌生。我宁愿现在就结束,也不想看到我们慢慢疏远的样子。
其实我放弃了出国的机会,选择了北京。我想着,至少这样离你近一点。也许有一天,当你真的理解了我的选择,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永远爱你的雨薇。”
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我们的合影,是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拍的。照片背面写着:“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看完日记的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原来,当年的分手,不只是我在成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成全我?她知道我骨子里的自卑,知道异地恋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压力。她选择离开,是为了让我能够专心复读,重新找回自信。
第二天,小军告诉我,他要和林小雨结婚了。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好,爸支持你。”
婚礼那天,我又见到了秦雨薇。她的气质依然出众,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我们相对而坐,互相致意,却始终没有说话。
酒席散后,我把日记本还给了她,夹了一张纸条:
“我终于看懂了。”
看到这张纸条,秦雨薇的眼睛红了。她站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和秦雨薇再也没有说过话。我们就这样,在儿女的婚姻里,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有时候我在想,年轻时的爱情,真的需要一个完美的结局吗?也许,正是这种遗憾,才让它永远美好。就像樱花,正是因为短暂,才显得珍贵。
现在,我的电子厂每天都在转,我的儿子和林小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还在继续,可是在某个特别的日子,比如三月樱花盛开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给我递橘子的女孩,想起那个带着淡淡香皂味的马尾辫,想起那个永远定格在青春记忆里的笑容。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如果我早点看那个日记本,是不是我们还有机会?但这些假设,终究只能是假设了。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只是陪你走一程,然后成为你生命中最美的风景;有些爱,只能止于遗憾,然后成为心底最柔软的记忆。
来源:七月的风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