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重生看见葬礼,渣王竟为我殉情,醒来我甩出和离书他彻底疯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24 17:11 4

摘要:高烧第三日,我看见了我的葬礼。萧珩亲手为我合上棺盖,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痛楚。然后,我醒了。

高烧第三日,我看见了我的葬礼。萧珩亲手为我合上棺盖,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痛楚。然后,我醒了。

帐顶是熟悉的莲纹青纱,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贴身侍女春桃见我睁眼,喜极而泣:“王妃!您总算醒了!”

我没应声,只是偏过头,看着窗外枯黄的落叶。

原来不是梦。

那场葬礼,那副沉重的棺椁,萧珩那双猩红的眼睛,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脑子里。我看见自己躺在里面,面色惨白,了无生气。我看见他如何遣散了满府的美人,如何将苏婉儿送出京城,又如何在我坟前一坐就是一夜。

他后悔了。

在我为他挡下刺客致命一击,血溅当场,死在他怀里之后,他终于后悔了。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柳静,爱了萧珩十年。从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到如今权倾朝野的雍亲王。我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打理王府,为他周旋于各家贵妇之间,为他铲除政敌送来的眼线。我活成了他的影子,他的刀,他的盾。

而他,心里始终装着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苏婉儿。

苏婉儿一滴泪,他便能抛下满身疲惫去哄。我高烧不退,他却只留下一句“矫情”。

上一世,我就是为了追上他去安慰苏婉儿的背影,在雪地里滑倒,磕破了头,才染上风寒,最后死于刺客之手。

而这一世,我滑倒了,高烧了,却在鬼门关前,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王爷呢?”我哑着嗓子问。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支吾道:“王爷……苏姑娘说有些胸闷,王爷陪她去别院散心了。”

又是苏婉儿。

我闭上眼,唇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挺好。

这样挺好。

从此以后,你们的风花雪月,都与我无关了。

三天后,我的病才算好了大半。这期间,萧珩一次都未曾踏入我的院子。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同情和鄙夷。

我毫不在意,每日只是静静地喝药、吃饭、睡觉。

春桃却急得不行:“王妃,您就这么由着苏姑娘霸占王爷吗?您才是这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啊!”

我放下手中的药碗,碗底的药渣黑漆漆的,像我过去那些年的日子。

“春桃,”我看着她,“你去,把库房里那支前朝的点翠簪子拿出来,送到苏姑娘那里去。”

春桃大惊失色:“王妃!那可是太后赏您的!您最是珍爱……”

“去吧。”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春桃不敢再劝,只得含泪去了。

下午,萧珩终于来了。

他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眉眼依旧俊朗,只是那双看我的眼睛,带着惯常的审视和不耐。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他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用一支簪子去收买婉儿?柳静,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若是从前,听到这话,我定会心如刀割,急着辩解。

可现在,我只是平静地抬头看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王爷说笑了,”我语气平淡,“那簪子配苏姑娘正好,物尽其用罢了。”

萧珩愣住了。

他大概从未见过我如此平静的样子。没有委屈,没有怨怼,甚至没有爱慕。我的眼睛像一潭死水,映不出他的半分身影。

他皱起眉,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些破绽:“你病了一场,倒是学会欲擒故纵了?”

我轻轻笑了笑,垂下眼帘:“王爷若无他事,便请回吧。我身子乏,想歇着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下逐客令。

萧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习惯了我追逐的目光,习惯了我的嘘寒问暖,习惯了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的突然冷淡,让他感到了冒犯。

“柳静,别忘了你的身份!”他厉声道。

“我没忘,”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雍亲王妃。所以,我想请王爷,给我一纸和离书。”

空气瞬间凝固。

萧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即怒极反笑:“和离?你疯了?”

“我没疯,我想得很清楚。”我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早已备好的笔墨,“你我成婚三年,并无子嗣,夫妻情分淡薄。我自请下堂,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王爷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迎娶苏姑娘,岂不两全其美?”

萧珩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笔,狠狠掷在地上。

“柳静!”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你想嫁就嫁,想离就离?”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在阴影里,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收起你那些可笑的心思!本王没空陪你玩!”

说完,他拂袖而去,背影里满是怒火。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缓缓地,蹲下身,捡起了那支断成两截的毛笔。

他不同意,我早就料到了。

帝王家,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我是太后亲自为他挑选的王妃,是维系柳家与皇家关系的一枚棋子。他想休我,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我主动提出和离?

但是,没关系。

路,不止一条。

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变了。

我不再插手王府的任何事务,遣散了安插在各处院落的眼线,每日只在自己的小院里看书、刺绣、养花。

萧珩的生辰到了,往年我都会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为他缝制新衣,亲自下厨做他最爱的长寿面。

今年,我恍若未闻。

生辰宴上,苏婉儿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裙,娇俏地依偎在萧珩身边,接受众人的祝贺。而我,只安静地坐在末席,像个无关紧要的宾客。

萧珩的目光几次扫过我,带着探究和不悦。

我视若无睹。

一杯酒下肚,苏婉儿不胜酒力,面颊绯红,娇嗔着说头晕。萧珩立刻紧张地扶住她,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就带着苏婉儿提前离席了。

周围的宾客们眼神各异,同情、嘲讽、看好戏。

我端起酒杯,将杯中冷酒一饮而尽。

也好,省得我还要应酬。

我提前退了席,刚走回院子,就看到萧珩站在月光下,似乎等了我许久。

“你就这么不在意?”他质问道,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自己的夫君,在寿宴上带着别的女人离开,你连问都不问一句?”

“王爷想让我问什么?”我平静地反问,“问王爷为何如此宠爱苏姑娘?还是问王爷,何时才肯放过我?”

“柳静!”他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看本王的笑话吗?”

“看笑话的,难道不是我吗?”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萧珩,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来,你给过我一丝一毫的体面吗?你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吗?如今我不想再自取其辱了,你反而觉得是我在闹?”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本王警告你,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王妃,否则,别怪本王对柳家不客气!”

用我的家族来威胁我。

这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上一世,我就是因为顾忌家族,才一次次忍让,一次次退步,最终退到了黄泉路上。

这一世,我不会了。

“王爷随意。”我淡淡地丢下四个字,绕过他,径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萧珩站了许久,才带着一身寒气离开。

我知道,我们的梁子,越结越深了。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让他厌恶我,厌恶到极致,厌恶到再也不想看到我。

或许到那时,他就会同意和离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开始变本加厉。

他与苏婉儿在花园里抚琴,我便让下人在一旁敲锣打鼓地翻修屋顶。

他带苏婉儿去城外骑马,我便以王妃的名义,将王府所有好马都送到军营劳军。

他赏赐苏婉儿名贵的珠宝首饰,我转头就让人把东西收回来,理由是“侧室用度不得逾制”。

王府被我搅得鸡飞狗跳。

苏婉儿哭哭啼啼地到萧珩面前告状,萧珩气得冲到我院子里,好几次都差点动手打我。

“柳静!你非要如此下作吗?”他掐着我的手腕,双目赤红。

我迎着他的怒火,笑得灿烂:“王爷不喜欢吗?可这些,不都是从前苏姑娘用来对付我的手段吗?我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萧珩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是啊,这些手段,苏婉儿都用过。只是从前我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不让他为难,都默默忍了。

而现在,我不忍了。

我不仅不忍,我还要加倍奉还。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我了。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他说一,她绝不说二的柳静,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长满了刺,随时准备扎得他鲜血淋漓的疯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终于松开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和离书。”我看着他,重复着最初的诉求。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地拒绝,“柳静,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笑了。

“王爷,话别说太满。”

我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搅乱王府,只是第一步。我要做的,是让他彻底失去他最在意的东西。

权力。

上一世,我帮他笼络朝臣,分析局势,甚至替他去见那些他所不屑的,却又必须倚仗的草莽。他能有今天的地位,至少有一半是我的功劳。

而现在,我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我开始暗中联络那些曾经受过我恩惠,如今在朝中颇有地位的官员。我没有策反他们,只是在某些关键时刻,透露一些萧珩的“失误”和“疏漏”。

比如,他暗中屯兵的地点。

比如,他与某个边关将领的私下交易。

这些消息,像一颗颗小石子,投入了京城这潭深水,激起了一圈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起初,萧珩并未察觉。他只是觉得最近诸事不顺,好几个计划都莫名其妙地受阻。

直到有一天,皇帝在朝堂之上,当众斥责他治下不严,导致军粮被劫。而那个劫走军粮的山匪头子,恰恰是萧珩一直想收服,却被我提前一步“点拨”过的人。

萧珩回到王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直接闯进我的院子,屏退了所有下人。

“是你做的?”他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我正在剪一盆秋菊的残枝,闻言,头也没抬:“王爷指什么?”

“军粮!李天霸!”他一字一顿,“是你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我放下剪刀,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是啊。”

我承认得如此坦荡,反而让萧珩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为什么?”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柳静,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你这是在毁了我!毁了你自己!毁了柳家!”

“我知道啊。”我任由他摇晃,脸上的笑意不减,“可我不在乎。”

哀莫大于心死。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连家族荣辱都可以抛弃了,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萧珩喃喃自语,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他怕了。

他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一心只想拖着他一起毁灭的我。

“萧珩,”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这个动作曾经我做过无数次,充满了爱恋和温柔。但这一次,我的指尖冰凉,眼神空洞,“我说过,我要的是和离书。你若不给,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他的身子僵住了。

我的指尖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你不是最爱苏婉儿吗?你难道想让她,陪着你一起万劫不复?”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可以不在乎我,不在乎柳家,甚至可以不在乎他自己的前途。

但他不能不在乎苏婉儿。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这个毒妇!”

我收回手,笑了。

“多谢王爷夸奖。”

那天之后,萧珩有半个月没再来过我的院子。

我乐得清静。

但我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果然,半个月后,他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不是和离书。

是一份协议。

他同意我搬出王府,到京郊的别院静养,从此不再干涉我的生活。作为交换,我必须停止一切针对他的小动作,并且永远不能再提“和离”二字。

他说,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保全了王妃的名分,也给了我想要的自由。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我看着那份协议,久久没有说话。

春桃在一旁小声劝道:“王妃,这样也好。离了那个是非之地,您也能过几天清净日子。”

清净日子?

不,不够。

只要我还是雍亲王妃一天,我就永远摆脱不了他。只要皇帝还在位,我就永远是柳家拴在皇家战车上的一颗钉子。

我要的,是彻彻底底的自由。

是斩断过去,重获新生。

我提笔,在那份协议上写了两个字。

“不够。”

然后让人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萧珩的反应,我能想象得到。大概是雷霆之怒,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但我不在乎。

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是他自己,没有珍惜。

那么,就别怪我,走最后一步棋了。

我联系了京城最有名的郎中,顾先生。

顾先生医术高明,为人却有些古怪,只医有缘人。上一世,我曾在他那里为萧珩求过药,算是结了些善缘。

我请他来府里,只做一件事。

为我诊出一个“不治之症”。

顾先生捻着胡须,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王妃,您这又是何苦?”

“先生不必多问,”我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推到他面前,“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顾先生摇了摇头,没收金子,只道:“王妃的脉象,确实郁结于心,气血两亏。若长此以往,恐怕……时日无多。”

我懂了他的意思。

“有劳先生了。”

很快,雍亲王妃柳静身染恶疾,药石无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我开始“病重”。

一日比一日虚弱,汤药一碗碗地喝下去,却不见半点起色。

起初,萧珩以为这又是我新的把戏,不闻不问。

但当太后派来的太医也连连摇头,束手无策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他冲进了我的房间。

彼时我正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嘴唇干裂,形容枯槁,几乎脱了相。

看到我的样子,他明显地怔住了。

“装的?”他走到床边,俯视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着他,虚弱地笑了笑:“王爷……希望……是装的吗?”

一句话,让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伸手想碰我的额头,我却偏头躲开了。

“别碰我,”我轻声说,“脏。”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接下来的日子,他几乎日日都来。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一口口喝下苦涩的汤药,看着我被病痛折磨得彻夜难眠,看着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他的话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复杂。

有怀疑,有震惊,有不忍,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苏婉儿也来看过我。

她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姐姐可要好好养病,妹妹还等着,伺候姐姐和王爷呢。”她娇声说着,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

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一个很快就要从萧珩生命里消失的人,不值得我浪费任何精力。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

到最后,我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整日整日地昏睡。

萧珩开始彻夜不眠地守着我。

他会亲自给我喂药,尽管大多数时候都会被我悉数吐出。他会用温热的毛巾给我擦拭脸颊和手心。他会坐在床边,看着我的脸,一看就是一整夜。

有一次,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喃喃自语。

“柳静,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活下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助。

我心中冷笑。

我要怎样?

我要你签署那份和离书。

但我“说”不出口。

我只能用我这残破的身体,无声地,向他,向所有人,展示我的决心。

不自由,毋宁死。

终于,在我“弥留”之际,柳家坐不住了。

我的父亲,当朝太傅,亲自入宫,跪在太后面前,恳请让女儿“落叶归根”,回祖宅休养。

“王妃身子已是如此,若真在王府里去了,于王爷名声有碍,于皇家颜面有损啊!”

太后沉吟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一道懿旨下来,准许我回柳家“养病”。

我知道,我赢了。

离开王府那天,是个阴天。

我被人抬上马车,萧珩一身朝服,站在车外。他瘦了很多,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唐。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闭上了眼睛。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这个困了我三年的牢笼。

我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回到柳家,我的“病”奇迹般地开始好转。

当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死而复生”,然后彻底消失。

这个理由,顾先生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一个月后,一个风雨交雷的夜晚,柳府“走水”了。

火势不大,只烧了我住的那个偏僻的院子。

但所有人都说,体弱多病的柳家大小姐,没能从火场里逃出来。

人们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

第二天,雍亲王府和柳太傅府,同时挂上了白幡。

京城人人扼腕,叹息我红颜薄命。

萧珩在我的灵堂前,吐出了一口血。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夜白头。

他追封我为元后,要以皇后之礼为我下葬。

他将苏婉儿送入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他做尽了所有痴情丈夫该做的一切,感动了整个大周。

只可惜,这一切,我都看不到了。

此时的我,早已换上了一身布衣,坐在一艘南下的商船上。

江风吹拂着我的脸,带着一丝咸湿的气息。

我叫丁伟,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我的身边,坐着同样作寻常打扮的顾先生。

“真的,都放下了?”他问我。

我看着远处水天一色的景象,轻轻笑了。

“顾先生,柳静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活下来的,是丁伟。

我们在江南一个叫“安和”的小镇定居了下来。

我用带来的银两,开了一家小小的绣庄。顾先生就在隔壁,开了一间医馆。

日子平淡,却无比安心。

我再也不用处心积虑地去讨好谁,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过活。

我每日辰时起,打理绣庄的生意,午后便坐在窗边做些自己喜欢的绣活,或是去顾先生的医馆,帮他分拣药材。

镇上的人都很淳朴,他们不知道我的过去,只当我是个没了丈夫,前来投靠亲戚的寡妇。

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我甚至会忘了自己曾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雍亲王妃。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我的绣庄生意越来越好,江南的女子都喜欢我绣的花样。顾先生的医馆也成了镇上最有名气的,许多人慕名而来。

我们像一对最寻常的邻居,偶尔一起吃顿饭,聊聊家常。

他从未问过我的过去,我也从未提起。

我们之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直到那天,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绣庄门口。

是萧珩。

他比两年前更加清瘦,两鬓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却掩不住那一身的贵气和……疲惫。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深深的痛苦。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随即,又归于平静。

我低下头,继续整理手里的绣线,仿佛没有看到他。

店里的小伙计迎了上去:“客官,想看点什么?”

萧珩没有理他,他的眼睛,始终死死地锁着我。

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静儿。”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手中的绣线,断了。

我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这位客官,您认错人了。我叫丁伟。”

“不,你就是柳静。”他固执地看着我,眼眶泛红,“我知道是你。我找了你两年,静儿,我找了你整整两年!”

原来,他还是起了疑心。

那具焦尸,或许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他。

这两年,他大概从未放弃过寻找我。

“客官,您真的认错人了。”我站起身,想回后院,“您请自便。”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烫得我心惊。

“静儿,别走。”他几乎是在乞求,“跟我回去,好不好?以前是我的错,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把苏婉儿送走了,我把王府里所有碍眼的人都清走了。以后,我只有你一个,我把我的心都掏给你,好不好?”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滑落。

堂堂雍亲王,权倾朝野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若是两年前,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大概会心疼得死掉。

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萧珩,”我平静地抽出自己的手,“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是我不该爱你,不该嫁给你,不该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

“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雍亲王妃柳静,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绣庄老板丁伟。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他激动地反驳,“你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妻子?”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个在你眼里,连苏婉儿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妻子?一个被你当成棋子,肆意利用的妻子?一个到死,都没换来你半分真心的妻子?”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徒劳地辩解着,“我后来……我后来才发现,我心里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晚了。”

我打断了他。

“萧珩,太晚了。”

人心不是一天凉的,树叶不是一天黄的。

我那颗爱你的心,早就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冷落、猜忌和伤害中,变得千疮百孔,最后,彻底死去了。

“破了的镜子,是圆不回来的。”

“客官,”顾先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对萧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内子身体不适,要休息了。您请回吧。”

萧珩震惊地看着顾先生,又看看我。

“内子?”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最荒谬的事情,“你们……你们成婚了?”

顾先生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而我,也没有否认。

萧珩的眼神,从震惊,到痛苦,再到绝望。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着,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他高大的背影,在江南温柔的阳光下,显得那么萧瑟,那么凄凉。

萧珩没有走。

他在我们对面的客栈住了下来。

他每日都会来我的绣庄,不吵不闹,只是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远远地看着我。

一看,就是一整天。

镇上的人都在议论,说这个外乡人,怕不是个疯子。

我把他当成空气,照常开店,照常生活。

顾先生劝我:“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我摇了摇头。

该逃的不是我。

半个月后,萧珩病倒了。

相思成疾,水土不服,加上郁结于心,病来如山倒。

客栈老板请了顾先生去看。

顾先生回来后,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快不行了。”

我正在绣一幅荷花图,闻言,手里的针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穿针引线。

“与我无关。”

“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我的手,又顿住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回上一世,我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他抱着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静儿,别死……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为他拭去眼泪,可手到半空,就无力地垂落。

我从梦中惊醒,满脸泪水。

我恨他吗?

或许吧。

但我更恨的,是那个为了他,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

第二天,我让春桃,哦不,现在她叫阿桃了,当年是我把她从柳府偷带出来的。我让阿桃,炖了一盅鸡汤。

我亲自送到了对面的客栈。

萧珩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气息奄奄。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

“静儿……你来了……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将鸡汤放在桌上,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误会,”我冷冷地开口,“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这里,脏了安和镇的地。”

他脸上的光,瞬间熄灭了。

“你喝了这碗汤,养好身体,就回你的京城去。”我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你是高高在上的雍亲王,未来甚至可能是九五之尊。而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妇。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死生不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

“柳静!”

他在我身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就算你恨我,怨我!你也不能否认,你曾爱过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良久,我轻轻地说。

“是啊,我曾爱过你。爱到……愿意为你去死。”

“但是,那份爱,已经连同柳静的尸骨一起,被烧成灰,埋进土里了。”

“萧珩,你放过我吧。”

也放过,你自己。

我没有再回头,径直离开了客栈。

第二天,萧珩走了。

走的时候,天还没亮,悄无声息。

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

客栈老板说,他留下了一箱金子,还有一封信。

金子我没要,信,我烧了。

里面的内容,我一个字都不想看。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我和顾先生,依旧是邻居。

他依旧没有逾越半分,我也依旧守着自己的心。

或许有一天,我会接受他。

或许,我会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

谁知道呢?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京城里的那个男人,他或许会登上权力的顶峰,拥有整个天下。

但他,也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柳静。

这,或许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而我,在江南的烟雨里,终于找到了,我自己的新生。

来源:云中穿梭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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