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二是宣称发现了“癸酉本”《吴氏石头记》后二十八回,颠覆传统红学认知。我们来梳理这一争议的核心内容及学术界的反应:
最近跟朋友聊到《红楼梦》,大家都认为这是中国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值得去深度挖掘!
这一挖不得了,发现文学界已经吵翻天了,我冒着被怼的风险,还是要来揭秘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点是红楼梦真本横空出世?
这一争议主要集中在两类说法上:
一是认为《红楼梦》作者并非曹雪芹,而是清康熙帝之孙爱新觉罗·弘暟或明末诗人吴梅村;
二是宣称发现了“癸酉本”《吴氏石头记》后二十八回,颠覆传统红学认知。我们来梳理这一争议的核心内容及学术界的反应:
关于作者身份的争议
爱新觉罗·弘暟说
部分学者(如赖晓伟)提出,《红楼梦》作者应为康熙之孙弘暟,其依据包括脂批中提到的作者身份线索(如“王孙公子”“皇家后裔”)、补天石象征皇权,以及弘暟的生卒时间(逝于“壬午除夕”)与脂批“壬午除夕,芹为泪尽而逝”吻合。
传统红学认为曹雪芹是作者,而弘暟说的支持者认为曹学体系存在漏洞(如“曹雪芹是曹寅之孙”缺乏实证),且曹家作为包衣奴才不配以“补天石”自喻。但此说缺乏直接文献证据,且弘暟生平与《红楼梦》文本的关联性存疑。
吴梅村说与“癸酉本”
支持者称《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即“癸酉本”)为明末吴梅村所作,后经曹雪芹团队增删。该版本声称隐写明亡清兴的历史,人物如林黛玉影射崇祯帝,宝钗象征满清,贾蓉贾蔷谐音“戎羌”指满人等。
该版本由网友何莉莉凭记忆“还原”,原稿从未公开,且文字粗糙、情节荒诞(如林黛玉率家丁抗匪后自缢、宝钗勾引贾雨村等),被指不符合前八十回文风。
吴梅村传记及清代文献均未提及其创作《红楼梦》,且癸酉本批语被何莉莉承认部分伪造。
主流红学界普遍认为癸酉本为伪作,其支持者多通过互联网传播,掺杂商业炒作。
第二点,红学大厦是否坍塌?
文化价值层面:红学是中华文明基因的解码工程
经典文本的普世性研究
《红楼梦》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其人物塑造、叙事结构、哲学深度,如“色空观”“补天情结”,至今未被完全破译。红学本质上是对一部“文明密码本”的持续解读——它承载着18世纪中国社会结构、家族伦理、女性命运、艺术审美的全息图景。否定红学研究,相当于否定对自身文明基因的追溯。
跨学科研究的枢纽作用
红学绝非单纯的文学考据,而是融合了版本学(脂评本与程高本之争)、社会学(贾府经济模型与清代旗人俸禄制)、语言学(江淮官话与北京方言的文本渗透)的交叉学科。如,通过分析《红楼梦》中的药方与清代医学典籍的关联,可还原传统中医的实践逻辑。
文化话语权的争夺场域
在西方学界通过“大分流理论”解构东方现代性时,《红楼梦》中展现的“精致化世俗生活”,如第六十二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的时空叙事,恰恰构成对“中国前现代停滞论”的反驳。红学研究实为文明对话中的战略资源。
学术逻辑层面:争议本身是学科生命力的证明
“过度解读”与学术创新的边界
对“癸酉本”等伪本的批判,恰恰体现了红学的学术自净机制。正如物理学界曾争论“冷核聚变”,红学的争议本质是学术共同体通过证伪推进认知——脂砚斋批语的真伪考辨、曹雪芹家族档案的挖掘(如新发现的曹振彦碑文),均在争议中推动方法论革新。
“大厦坍塌论”的认知误区
宣称“红学大厦坍塌”者,往往混淆了学术范式转换与学科存废的关系。即便未来证实《红楼梦》作者另有其人(概率极低),也只是调整研究框架(如从“曹学”转向“吴学”),而非否定整个学科价值。量子力学颠覆经典力学,但物理学并未消亡。
比较视野下的学科合法性
若因存在争议便否定学科价值,则莎士比亚研究(作者真伪之争)、荷马史诗研究(口头传统考据)等均应被取缔。事实上,越是经典的文本,越需要持续对话——但丁《神曲》研究已持续700年,至今仍有新解。
社会意义层面:红学是大众与精英的文化契约
文化记忆的传承载体
从1954年“《红楼梦》研究批判运动”到87版电视剧引发的全民热议,红学始终是连接学术精英与普通民众的桥梁。抖音上“红楼妆容复原”获百万点赞,B站“黛玉文学”成为青年亚文化符号——这些现象证明,《红楼梦》早已超越书本,成为流动的文化基因。
批判性思维的训练场
红学争议(如“宝钗心机论”“黛玉抑郁症说”)本质上是对人性复杂性的探讨。中学生通过辩论“晴雯是否咎由自取”,练习证据提取与逻辑推理;自媒体博主分析“探春理家”中的管理学智慧,激活传统资源的现代性转化。
警惕实用主义对人文精神的绞杀
若以“直接生产力贡献”衡量学科价值,则哲学、艺术、历史学均属“无用之学”。但文明恰恰需要“无用的神性”——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的创作精神本身,就是对功利主义的抵抗。红学的存在,是对“意义通胀”时代的一剂解药。
争议的实质:我们为何恐惧“无用的学问”?
当前对红学的质疑,折射出两种深层焦虑:
文化虚无主义:将一切传统解读视为“故纸堆里的文字游戏”,却忽视《红楼梦》中“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终极关怀与当代社会的精神困境高度同构。
知识消费主义:要求学问必须“变现”,将“癸酉本”这类伪学术产品包装为“知识付费”商品,本质是对严肃研究的消解。
保卫“无用的红学”,就是保卫文明的诗意
真正危险的并非红学,而是以“实用”为名扼杀思想自由的文化功利主义。当我们在抖音用15秒解说完“宝黛爱情”,在电商平台售卖“红楼IP联名款”时,或许更需要一片让“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静静生长的学术土壤。红学不必为存在辩护,它的价值早已写在黛玉葬花的泪光里、写在湘云醉卧的石凳上、写在每一个被“好了歌”刺痛灵魂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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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