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朝万历年间，江南水乡的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位名叫杜文修的穷书生。他年方二十有三，生得眉清目秀，虽家境贫寒，却饱读诗书，为人正直善良。这年春天，他收拾行囊，准备赴京赶考，期望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明朝万历年间，江南水乡的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位名叫杜文修的穷书生。他年方二十有三，生得眉清目秀，虽家境贫寒，却饱读诗书，为人正直善良。这年春天，他收拾行囊，准备赴京赶考，期望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临行前夜，杜文修在油灯下反复检查行装。破旧的包袱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他视若珍宝的几本书籍。窗外春雨淅沥，打在茅草屋顶上发出沙沙声响。
"文修啊，路上小心。"年迈的母亲将一包干粮塞进他的行囊，眼中含泪，"娘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些干粮带着路上吃。"
杜文修握住母亲粗糙的手，温声道："娘放心，儿子一定考取功名回来，让您过上好日子。"
次日清晨，杜文修拜别母亲，踏上了赴京之路。他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背着简单的行囊，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北而行。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他清瘦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了三日，杜文修来到一处深山老林。天色渐晚，林间雾气升腾，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声。他紧了紧衣襟，加快脚步想在天黑前找到借宿之处。
忽然，一阵微弱的呜咽声传入耳中。杜文修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路旁草丛中隐约有白色物体在蠕动。他拨开杂草，发现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后腿被捕兽夹夹住，鲜血染红了洁白的毛发。
白狐见有人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惊恐，挣扎着想逃，却因伤势动弹不得。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杜文修轻声安抚，慢慢靠近。他蹲下身，仔细观察捕兽夹的结构，然后从行囊中取出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开机关。
白狐获释后，却没有立即逃走，而是警惕地盯着杜文修，似乎在判断他的意图。
"你的腿受伤了。"杜文修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干净布条，又从附近找来几味止血的草药，嚼碎后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包扎好。
做完这些，他退后几步，微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以后小心些，别再落入陷阱。"
白狐站起身，试探性地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深深看了杜文修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随后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杜文修望着白狐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继续赶路。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他正发愁无处过夜时，前方忽然出现一点灯光。
走近一看，竟是一座雅致的竹屋，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杜文修惊讶不已，他记得这片山林荒无人烟，怎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座宅院？
犹豫间，竹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站在门口。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一头乌黑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更衬得气质出尘。
"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少女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
杜文修连忙拱手行礼："在下杜文修，赴京赶考途经此地，不想天色已晚，正愁无处落脚..."
"原来是赶考的举子。"少女微微一笑，"寒舍简陋，若公子不嫌弃，可暂住一宿。"
杜文修正要推辞，忽见少女手腕上戴着一串白玉珠链，其中一颗珠子上有一道细小的红色纹路，与他救下的白狐眼睛颜色一模一样。他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地道："那就叨扰姑娘了。"
少女自称白霜，是隐居在此的书香门第之后。她引杜文修入内，竹屋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一炉清香袅袅升起。
"公子请坐。"白霜为他斟上一杯清茶，"山野之地，只有粗茶淡饭，还望见谅。"
杜文修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触到白霜的手，只觉冰凉如玉。他抬眼望去，正对上白霜含笑的眼眸，心头莫名一颤。
"白姑娘独居在此，不觉得寂寞吗？"杜文修问道。
白霜轻抿一口茶："习惯了。倒是公子，为何选择这条偏僻山路？"
"为省些盘缠。"杜文修坦然道，"家贫，能省则省。"
白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公子诚实。读书人最重品行，公子将来必成大器。"
两人谈诗论文，竟发现志趣相投。白霜才学不凡，对四书五经见解独到，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杜文修越谈越惊讶，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为何隐居深山？
夜深时，白霜为杜文修安排了客房。躺在竹床上，杜文修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照在院中的一株白梅上，那花形竟与白霜发间的玉簪有几分相似。
次日清晨，杜文修起床时，白霜已在院中抚琴。晨光中，她白衣胜雪，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奏出一曲《高山流水》。
杜文修站在廊下，听得入神。曲终，他情不自禁鼓掌："白姑娘琴艺高超，令人叹服。"
白霜抬头微笑："公子醒了？我煮了粥，一起用早饭吧。"
饭桌上，白霜忽然道："公子此行赴京，路途遥远，不如在此多住几日，养精蓄锐再上路。"
杜文修本想婉拒，却听白霜又道："我收藏了不少珍本古籍，公子若有兴趣，可随意翻阅。"
爱书如命的杜文修顿时心动，加之对白霜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便点头应允。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朝夕相处。白日里，或读书论道，或赏花品茶；傍晚时分，常并肩坐在院中看夕阳西下。杜文修发现白霜虽博学多才，却对人间烟火气知之甚少，常问些孩童般天真的问题。
"为何人们要争名逐利？"一日，白霜望着天边晚霞问道。
杜文修思索片刻："有人为生计，有人为抱负，也有人只为光宗耀祖。"
"那公子呢？"
"我..."杜文修望向远方，"想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不负平生所学。"
白霜眼中闪过异彩："公子心怀天下，令人敬佩。"
不知不觉，杜文修已在竹屋住了七日。这夜，他半夜醒来，听见后院有水声。出于好奇，他披衣起身，循声而去。
月光下，一方清池波光粼粼。池中，白霜正在沐浴，乌黑长发如瀑般散开，肌肤在月光下莹白如玉。杜文修正要回避，却见白霜肩头有一道伤痕——正是那日他为白狐包扎的位置！
更令他震惊的是，白霜转身时，身后竟隐约有一条雪白的尾巴在水中摆动！
杜文修倒吸一口凉气，不慎踩断一根树枝。白霜警觉回头，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公子..."白霜脸色煞白。
杜文修转身便走，心中乱作一团。回到房中，他坐立不安，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白霜不吃荤腥，走路无声，对月长啸的习惯...一切都有了解释。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杜文修深吸一口气。
门开了，白霜已穿戴整齐，但头发还滴着水。她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泪水："公子都看见了？"
杜文修点头，沉默不语。
白霜突然跪下："实不相瞒，我便是公子七日前所救的白狐。修行百年，已能化为人形。为报救命之恩，特来相陪。"
杜文修连忙扶起她："你先起来。"
白霜不肯起身："公子若嫌弃我是异类，我即刻离去，永不相扰。"
杜文修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佳人，想起这些日子她的温柔体贴、才学品性，心中柔软处被触动。他轻叹一声："你既有情有义，我又岂是那等迂腐之人？只是...人妖殊途..."
白霜抬头，眼中燃起希望："我虽为狐，却从未害人。修行之路漫长，但求正道。若公子不弃，愿追随左右。"
杜文修扶她坐下，为她拭去泪水："这些日子，我已将你视为知己。只是...我乃一介凡人，前途未卜..."
"我不求名分，只愿陪伴。"白霜坚定道，"公子赴京赶考，我可同行照料。"
杜文修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好。"
白霜破涕为笑，那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佩："这是我百年修行凝聚的护身符，赠予公子，可保平安。"
杜文修接过玉佩，只觉温润如玉，隐约有光华流转。他将玉佩贴身收好，郑重道谢。
翌日清晨，两人收拾行装，一同踏上赴京之路。白霜换了一身素雅衣裙，戴上面纱，扮作杜文修的表妹。有了白霜同行，旅途不再寂寞艰难。
一日，行至一处险峻山路，忽然跳出几个彪形大汉，手持刀斧。
"把钱财留下，饶你们不死！"为首的山贼狞笑道。
杜文修将白霜护在身后："我们只是赶考的穷书生，身无长物。"
山贼不信，上前就要搜身。就在此时，白霜眼中闪过一丝金光，袖中飞出一道白绫，将几个山贼击倒在地。山贼们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杜文修目瞪口呆："你..."
白霜歉然道："情急之下显露法术，吓到公子了。"
杜文修摇头："不，我是惊讶你的本领。只是...以后若非必要，还是不要轻易施展，免得引来麻烦。"
白霜点头应允。两人继续前行，但杜文修发现白霜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白霜勉强一笑："没事，只是...方才动用法力，有些损耗。"
当晚，白霜高烧不退。杜文修急得团团转，在荒野中无处求医。他忽然想起白霜给他的玉佩，取出来放在她额头上。
玉佩微微发光，白霜的呼吸平稳了些，但仍昏迷不醒。杜文修守了一夜，直到东方泛白，白霜才悠悠转醒。
"公子...对不起，拖累你了。"她虚弱地说。
杜文修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若不是你，我们早遭不测。你现在感觉如何？"
白霜尝试坐起，却力不从心："我的内丹...受损了。需要...时间恢复。"
杜文修毅然道："我们在此休息几日，等你痊愈再上路。"
"可是公子的考期..."
"比起功名，你的安危更重要。"杜文修坚定地说。
白霜眼中泪光闪烁："公子..."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过，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女子凭空出现。她容貌端庄，眉间一点朱砂，气质超凡脱俗。
"师父！"白霜惊呼，挣扎着想行礼。
青衣女子冷冷扫了杜文修一眼，然后对白霜道："我早告诫过你，不可与凡人过从甚密。如今为救他损耗百年道行，值得吗？"
杜文修连忙跪下："前辈，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求您救救白霜，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青衣女子——青霞仙子冷哼一声："凡人最是薄情，今日誓言，明日便忘。霜儿，跟我回山修炼。"
白霜摇头，泪如雨下："师父，弟子...弟子已动凡心，求您成全。"
青霞仙子叹息："痴儿！你可知人妖相恋，天理难容？"
杜文修叩首："前辈，我对白霜一片真心，愿立誓此生不负。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青霞仙子凝视杜文修良久，忽然道："好，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通过我的三重考验，证明你真心不渝，我便不再阻拦。"
"请前辈示下。"杜文修毫不犹豫。
"第一重，剜心之痛。"青霞仙子一挥手，杜文修只觉胸口如被利刃穿透，剧痛难忍。他咬牙硬撑，冷汗涔涔，却不肯出声求饶。
白霜哭喊着："师父，不要！"
青霞仙子不为所动，直到杜文修痛得几乎昏厥，才收回法术："第二重，名利之诱。"
场景忽变，杜文修发现自己金榜题名，官至一品，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只要他签下一纸休书，放弃白霜，这一切都将成真。
杜文修撕碎休书："功名利禄，不及白霜一笑。"
幻境破碎，青霞仙子面色稍霁："第三重，生死之择。"
她变出一把匕首："你们二人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杜文修毫不犹豫拿起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请前辈照顾好白霜。"
就在他要刺下的瞬间，匕首化作青烟消散。青霞仙子终于露出微笑："好，好，果然是一片真心。霜儿，你眼光不错。"
白霜喜极而泣，扑进杜文修怀中。青霞仙子取出一枚丹药："服下此丹，可恢复你的道行。记住，修行不易，且行且珍惜。"
她又对杜文修道："望你记住今日誓言，若负霜儿，我定不轻饶。"
杜文修郑重承诺："此生定不负她。"
青霞仙子点点头，化作一阵清风离去。白霜服下丹药，气色很快好转。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
"我们继续赶路吧。"杜文修柔声道，"不管前路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白霜甜甜一笑："嗯，生死与共。"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渐渐融为一处。前方的路还远，但只要有彼此相伴，便是人间至乐。
来源：眩目中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