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文，竹马发现为哄白月光高兴，故意让我错过比赛后，就再也拨不通我电话，全文已完结在主页合集）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竹马发现为哄白月光高兴，故意让我错过比赛后，就再也拨不通我电话，全文已完结在主页合集）
【14】
“开什么玩笑！”
凌雪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才是首席小提琴，凭什么你一来就要抢我的位置？”
路娆觉得好笑，毫不留情地回怼。
“什么抢不抢的？首席本来就该是实力最强的人坐，你技不如人，我凭什么不能上？”
凌雪瑶一时语塞，只能转头看向沈疏白，带着哭腔喊道。
“疏白。”
可沈疏白却认同地点了点头：“雪瑶，别闹了。她不是许昭然，你们俩谁厉害谁上，为了拿冠军，你就先忍忍吧。”
凌雪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了上来，气冲冲地转向商珂。
“商珂你听听疏白说的是人话吗？他居然让我忍？”
商珂全程低头刷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听到这话也只是敷衍道：“疏白说得没错啊。你想当首席，就私下多练练，有本事就赢过路娆。”
凌雪瑶当场愣在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许昭然一走，所有事情都变了？
路娆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才几分钟，她就对自己草率加入沈疏白团队的决定感到后悔。
她还以为冠军队伍，实力和氛围应该都差不到哪去。
没想到，这内耗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
路娆冷冷地瞥了凌雪瑶一眼，然后拿出自己的小提琴。
“别废话了，这次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冠军。”
……
半个月后，英国四重奏比赛如期而至。
许昭然和简夕他们信心满满地来到赛场，到了才发现参赛队伍比想象中多得多。
来自不同国家的选手们，以团队为单位，各自分散在休息区。
许昭然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给琴做最后的清洁，就听到一句熟悉的中文：“许昭然？真的是你？”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高中同学。
“真巧啊。”
同学打完招呼，好奇地打量了许昭然身边的队友，问：“这是你的新团队？”
见许昭然点头，同学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毕竟她可是看着许昭然和沈疏白的组合一路成长起来的，当初那支惊艳四座的四重奏，如今分道扬镳，总让人觉得可惜。
这时，随着组织者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同学这才想起正事，说：“我先过去了，待会儿聊。”
说完，她转身就跑，结果刚回到自己队伍的座位区。
好家伙，隔壁坐的正是沈疏白他们那伙人。
同学瞬间觉得气氛尴尬，因为她发现沈疏白的队伍里也多了一张新面孔。
她本想假装没看见，可刚坐下就听见沈疏白他们小声议论着许昭然。
“你说许昭然都来英国半个月了，她靠什么生活？哪来的钱？”
“许昭然现在估计后悔死了，离开我们，她这辈子都别想再玩四重奏了。”
“她就是活该！本来待得好好的，非要搞什么出国，我看就是想博眼球，结果把自己玩脱了。”
同学听得如坐针毡。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头就对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商珂说。
“商珂，你能不能闭嘴？”
商珂的话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我说许昭然跟你有什么关系！”
同学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是跟我没关系，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你嘴里那个一无是处的许昭然，现在已经有新团队了。”
【15】
商珂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反驳：“不可能！除了我们，许昭然还能找谁组队？”
同学嗤笑一声，不再理他，只说：“我说得对不对，你待会就知道了。”
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商珂。
商珂身体绷得笔直，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看向沈疏白：“疏白，你听见了吗？许昭然居然偷偷和别人组队了！”
沈疏白脸色也难看起来，攥紧拳头，半天没说话。
凌雪瑶勉强扯了扯嘴角回道：“不可能！许昭然除了我们哪还有朋友。肯定是看错了。”
商珂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凌雪瑶的安慰而好转，反而更差了。
“喂，我说。比赛马上开始了，你们现在的状态完全被你们前队友的存在搞崩了啊。”
一直沉默的路娆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一个一个地扫视过去，气场十足：“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第一名的队伍，怎么，你们的成绩是靠那个叫许昭然的人带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
凌雪瑶想都没想就激烈地否认，“许昭然只是我们的第二提琴手，有没有她都一样！”
路娆这才收回目光，冷淡地说：“那就别再摆出这副死样子了，我再说一次，我加入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冠军。”
沈疏白看了眼满脸不爽的商珂，皱紧眉头。
“行了，别多想了。马上到我们了，比赛更重要。”
商珂听了这话才勉强冷静下来，僵硬地点了点头。
果然，按照顺序，下一个就是他们上场。
沈疏白领着三人走向后台，上台前，他特意叮嘱凌雪瑶一句：“雪瑶，这是你第一次以第二提琴手参赛，记住，别抢风头，做好你该做的。”
凌雪瑶板着脸，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结果一上台，她的视线就和台下的许昭然撞上了。
她浑身一僵，手里的弓瞬间僵住。
许昭然的目光很平静，可她总觉得许昭然在说：你怎么混成这样了？没了我，你连第一提琴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凌雪瑶的手攥得死紧，理智濒临崩溃。
演奏开始了。
凌雪瑶额头冒出冷汗，手里的弓完全不听使唤。
不行，她不能在许昭然面前当配角！她不能被许昭然笑话！绝不！
凌雪瑶一咬牙，小提琴的声音瞬间盖过路娆，像是在抢主奏的位置。
曲子的和谐立刻被打破。
沈疏白和商珂震惊地看向凌雪瑶，路娆也是，她怒瞪着凌雪瑶。
可凌雪瑶不看她，只低着头，明显就是不配合。
路娆没办法，只好自己放缓节奏，但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一曲结束，分数很快出来。
85分。
路娆从来没拿过这么低的分。
她当即黑着脸，拎起小提琴就走，沈疏白他们连追都没追上。
这时，沈疏白才转头看向凌雪瑶，心里烦躁，想骂几句，可看她那委屈的样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商珂却猛地推了他一下。
“疏白，你看台上是谁？”
沈疏白皱了皱眉，顺着商珂的视线看向台上，瞬间僵在原地。
台上是紧接着他们登场的四重奏队伍，其他三张脸完全陌生。
可站在最中间、神情平静的人，不是许昭然还能是谁。
【16】
商珂从没见过许昭然和他们以外的人站在一起。
他一直想给许昭然点教训。
许昭然想飞出去看看，行。
但她肯定得乖乖回来，因为他们才是最默契的搭档，只有他商珂，才配得上她。
才半个月而已。
许昭然居然就站在别人身边？
她不打算回来了？
商珂脸色瞬间煞白，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
就连他第一次考85分那次惨败，都没现在这么难受。
“疏白，你不是说许昭然早晚会回来吗？”
商珂低声念着，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沈疏白也惊得不轻，面对商珂的质问，只能沉默。
凌雪瑶仔细打量了许昭然的同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认出他们是谁。
“别担心，许昭然这些人都是手下败将，她大概是走投无路才找上他们的。”
面对许昭然，凌雪瑶终于找回了以往的高傲。
“等着瞧吧，一群失败者的演奏，能有多精彩。”
凌雪瑶得意地扬起嘴角，直接在观众席上坐了下来。
商珂攥紧拳头，一副被背叛的样子，也跟着在凌雪瑶旁边坐下。
沈疏白觉得凌雪瑶说得对，许昭然不过是走投无路罢了。
他甚至觉得没必要留在这里，但另外两人都坐下了，他也不好走，只好慢悠悠地第三个坐下。
三人同时望向舞台，眼神各异，却又惊人地一致。
他们的目光，全都落在许昭然身上。
……
许昭然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刚才确实注意到凌雪瑶表情怪异，但她并不觉得意外。
凌雪瑶要是甘心当配角，那就不是她了。
现在她站在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目光转向简夕他们，下意识想寻求什么。
以前，她看向沈疏白或商珂，看到的永远是他们望向凌雪瑶的侧脸。
可现在……
简夕兴奋地朝她比了个耶。
林清和撩起长发，对她笑了笑。
周霁川抬眼看她，无声地说了一句。
“加油。”
许昭然忽然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气。
她调整好琴托的位置，然后点了点头。
刹那间，四人同时开始演奏。
这一刻，许昭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练琴的那个小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松香的味道，许多和她一样大的孩子举着小提琴，板着脸拉着像噪音一样的琴。
老师一个个检查，时不时大声说。
“你们要学会收敛锋芒，一个合格的四重奏小提琴手，最重要的不是你拉得多好，而是你能不能完全融入团队。”
许昭然闭上眼，老师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许昭然，音准不够！”
“许昭然，节奏不稳！”
“许昭然，感情不够！”
她能感觉到掌心渗出的汗，在琴颈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直到现在，她已经能完美地拉出整首曲子，而她的身边，也终于有了真正的队友。
许昭然睁开眼，看向简夕、林清和、周霁川。
他们的脸清晰地映在她眼前，他们的琴声也终于和她融为一体。
一场毫无瑕疵的完美演出。
许昭然放下琴弓的瞬间，全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她脸涨得通红，激动地看向同伴。
“我们成功了！”
简夕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她。
许昭然笑着拍她的背，视线不经意地往下移。
正好与台下的沈疏白三人，对上了目光。
【17】
许昭然只瞥了一眼，就干脆地转开了头。
就在这时，比赛成绩终于公布了。
99分！
这场比赛毫无悬念地结束了，剩下还没上场的队伍看到这个遥不可及的分数，也提前知道自己没戏了。
比赛一结束，许昭然捧着沉甸甸的奖杯往外走。
简夕还在激动地嚷嚷：“昭然，你真是我们的幸运星，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拿到这么高级别的冠军！我得拍个照发给我妈看看！她一高兴，说不定还会给我发红包！”
许昭然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配合简夕摆好姿势。
周霁川一把拎起简夕的后衣领，吐槽道：“要拍回宿舍再拍不行吗？非得在马路上丢人现眼？”
简夕这才消停了。
许昭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不太习惯拿了冠军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以前……
许昭然突然顿住了。
怎么又想起沈疏白他们了？
许昭然的眼神黯淡下来，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连夺冠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
可没走多远，简夕突然停住了脚步。
许昭然没留神，差点撞上她，她从简夕身后望过去，就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
商珂。
许昭然的心猛地一沉。
周霁川看了一眼许昭然的表情，便淡淡地说：“我们安排了庆功宴，地址发你了。聊完赶紧过来。”
他没问许昭然和她的前队友之间有什么恩怨。
而是体贴地退到一边，让她自己处理。
许昭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再次转向商珂。
商珂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许昭然，你连个解释都不想给我吗？”
商珂逼人的眼神直直地刺过来。
许昭然心头一酸，语气平静地说：“我不知道我需要给你什么解释。”
商珂简直被气笑了，俊朗的脸上乌云密布，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越来越重。
“你为什么出国？”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又软了下来，像是在诱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拉四重奏，毕业了就一起去上海交响乐团吗？”
许昭然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约定。
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抱歉，我现在不想跟你们一起了。在这里上学挺好的，至少比待在你们身边强。”
“胡说八道！”
商珂气得脸都红了，再次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就要往外拖。
“你现在就给我去办休学！回国后老老实实重读高三，我和沈疏白在上音等你，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拉四重奏。”
许昭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嘴里满是苦涩。
她被商珂拽着踉跄了几步，然后猛地停住了脚步。
商珂惊讶地回头，却看到许昭然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商珂，别再闹了。”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已经有新的四重奏队伍了。”
【18】
许昭然那番直白又扎心的话，让商珂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你什么意思？”他松开手，眼神探究地看着她：“你不会还在生气吧？我们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许昭然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们不计前嫌？原来你们一直觉得是我的错？”
“我不该小提琴拉得太好，抢了凌雪瑶的首席；我应该把我爸的遗物让出来，双手奉送给凌雪瑶；就算被你们锁在琴房一整夜，我也该感恩戴德你们最后还肯放我走，对吗？”
三个问题连珠炮似的砸过来，商珂彻底哑火了。
他僵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不起。我为我以前做的事道歉，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不管你跟他们有什么约定，但现在你必须立刻告诉他们，你不跟他们组队了！”
许昭然深吸一口气。
心里的憋闷不但没消，在听到商珂的道歉后，反而越来越重。
她只说：“商珂，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道个歉，我就必须得原谅你？”
商珂愣住了。
他的脸，在这一刻，一点点失去了血色。
“你什么意思？”
许昭然面无表情，用力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毫不留情。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可能再跟你们合作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许昭然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商珂在身后用尽力气喊：“你当年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你说话不算话，许昭然。”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许昭然却一步都没有停下，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可实际上，在她转身的瞬间，眼眶就已经红透了。
没错，她是说过这话。
商珂小时候个子小，只要许昭然不看着他，就会被别的孩子欺负。
他受了伤也不敢回家，因为他妈去世了，家里是继母当道，不光不管他，还会故意装没看见，不给他处理伤口。
许昭然就会把他带回自己家，帮他上药。
这个承诺，就是那时候做下的。
许昭然真的保护了他十年，可才过了多久，商珂就变了个人。
是他先不配做朋友，又凭什么要她守着这个承诺？
她不管商珂为什么来，但她和商珂，和那两个人，早就没关系了。
身后。
商珂还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商珂拿起来一看，是沈疏白。
他沉重地接起：“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沈疏白才像是随口一问：“你跑哪去了？”
商珂嘲讽地笑了声。
“别装了，你明明知道我去找谁了。”
沈疏白那边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是，所以许昭然什么态度？你都亲自去找她了，她肯定答应你了吧……”
“沈疏白。”
商珂垂下眼，浓重的悲伤隔着电话砸向沈疏白，让他瞬间说不出话。
“你猜错了，许昭然说她不回国了。”
【19】
沈疏白现在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啃食着他的理智，让他浑身不对劲，哪哪都难受。
就在一瞬间，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商珂，你骗我！”
可电话那头的商珂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她说她不会原谅我们做的事，沈疏白，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沈疏白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眼底立刻布满了血丝。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声音沙哑地回应：“许昭然是在欲擒故纵，你别信她，她怎么可能离开我们？”
商珂冷笑了一声。
他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有比他更固执的人。
“沈疏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挂了。”
商珂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地打了辆车，朝他们约好的酒店驶去。
这边，沈疏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满脑子都是商珂那句话：“沈疏白，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而此刻的酒店里，凌雪瑶正和路娆吵得不可开交。
商珂刚到酒店，沈疏白给他开了门，他一进去，一个枕头就朝他飞了过来。
是凌雪瑶吵不过路娆，气急败坏，抓起枕头就朝路娆扔过去。
路娆躲得快，枕头正好砸在了商珂身上。
“凌雪瑶！你最好给我个说法！我路娆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
“你技术不行，人品也不行，你这种人自私到了极点！”
路娆因为普通话不太流利，翻来覆去也就是这几句。
但这已经足够让凌雪瑶崩溃了，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又哭又闹，拉着沈疏白非要他给个说法。
商珂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突然觉得自己真傻。
怎么就为了这么个大小姐，伤害了这世上最后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路娆懒得再和凌雪瑶吵，直接拉起箱子就要走。
沈疏白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拦住她问：“我们的机票是明天的，你现在走什么？”
路娆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连带着沈疏白，她现在也看他不顺眼。
“沈疏白，我现在正式告诉你。”
“我路娆不干了，你们这个团队就是个垃圾堆！谁当你们的队友谁倒霉！”
路娆用力一推，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沈疏白头疼欲裂，刚想追出去，却被凌雪瑶一声尖叫给喊住了。
“沈疏白！你要是敢追出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路娆走就走！我们什么时候缺过一个小提琴手？”
凌雪瑶红着眼睛站在那里，死死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许昭然找回来……大不了，我以后不骂她了。”
商珂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憋了一天的火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凌雪瑶！你把许昭然当成什么了？想用就用，想扔就扔的吗？”
商珂一脚踹向茶几，上面的茶杯全都摔得粉碎。
凌雪瑶吓得尖叫起来。
接着就听见商珂怒吼了一句，转身就走，还狠狠地把门摔上了。
宾馆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20】
许昭然赶到酒馆时，简夕他们正好喝到兴头上。
微醺的简夕比平时还要黏人。
她红着脸凑过来，可怜兮兮地说：“昭然，商珂不会是来找你复合的吧！”
“你可千万别跟他走啊，我们还需要你呢。再说了，商珂他们三个平时就对你呼来喝去的，你要是回去又得当他们的保姆！”
许昭然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别人是这么看她的，保姆吗？
好像也没说错。
许昭然回过神来，语气平静地说：“我不会回去的。”
简夕这才兴奋地叫起来，立刻搂住许昭然的肩膀喊：“老板！给我们可爱的首席小提琴大人来一杯纯威士忌！我请客！”
许昭然无奈地说：“简夕，我不会喝酒。”
简夕一听更来劲了，马上接话：“但今天这种日子，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啊！”
“周霁川！”
简夕严肃地看向周霁川，举起了酒杯。
“你喝不喝？”
周霁川轻笑一声，用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陪你喝到底。”
许昭然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直以来的郁结，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就散了。
她透过酒馆里迷离的灯光，呆呆地看着简夕和周霁川说拼酒就真的拼起来，一副不喝倒对方不罢休的样子。
却又和温柔注视着他们的林清和目光对上了。
林清和认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忽然歪头笑了。
她的笑容像烟花一样，瞬间在许昭然心里炸开。
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许昭然愣愣地想。
也许，她真的找到了一群真正的伙伴了。
……
深夜时分，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许昭然和林清和一人扛着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准备去附近的酒店开房。
林清和虽然个子小，但大概是常年搬中提琴练出来的力气，扶着简夕几乎不费劲。
她担心地回头看了眼快被周霁川压垮的许昭然，叹了口气说：“你先在椅子上歇会儿，我把简夕送回房间就来帮你。”
许昭然艰难地从周霁川的胳膊下探出头来。
“好、好的。”
看着林清和像拎小鸡一样把简夕带走，许昭然也费劲地把周霁川扶到旁边的木椅上坐下。
“怎么就长这么高呢？”
许昭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就听见身边传来周霁川醉醺醺的声音。
“许昭然？你怎么在这儿？”
许昭然一愣，转过头去。
只见周霁川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又迷离，浓烈的酒精把他的瞳孔染成了琥珀色。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昭然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轻轻攥住，又慢慢松开，留下一阵麻酥的悸动。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是你的队友啊。”
许昭然小声回答。
周霁川却更加困惑地歪了歪头，不解地问：“你不是跟商珂他们一队的吗？”
他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你还老是赢我，害我被笑话万年老二。许昭然，你真讨厌。”
他的“讨厌”两个字说得特别轻，不像是在抱怨，反倒像是在撒娇。
许昭然的脸颊一下子热了起来，赶紧别开脸。
“所以你不喜欢我当你的队友吗？我总觉得你对我很、冷淡。”
周霁川闷哼一声，像梦呓般说道：“我当然得冷淡点了，万一要是被你看出来，我喜欢你，那该怎么办啊？”
【21】
许昭然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心脏砰砰狂跳。
这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周霁川低沉的声音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温度。
许昭然刚想开口说什么，远处就传来林清和的声音。
“我来帮忙了！”
她立刻坐直身体，顺势把靠在她身上的周霁川挤了下去。
林清和走到他们面前，疑惑地打量了许昭然一眼。
“你也没喝酒啊，脸怎么红成这样？”
许昭然只好尴尬地拍了拍脸，打着哈哈说：“太热了，太热了。”
林清和哭笑不得地说：“都快秋天了，还热什么热。”
许昭然见糊弄不过去，赶紧转移话题：“我来帮你。”
“不用。”
林清和利落地把周霁川扶起来，好像周霁川那一米八几的个子在她手里根本不算什么。
她甚至还有空回头看向许昭然。
“不走吗？”
许昭然夸张地张大了嘴。
温柔又力大无穷的少女！
漫画女主角走进现实了！
……
宿醉一晚的后果就是。
回宿舍的路上，简夕一直痛苦地敲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抱怨：“这酒也太烈了，我头都要炸了！”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许昭然。
“所以昨晚我和周霁川谁先倒的？”
许昭然抿了抿嘴，敏锐地感觉到周霁川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立刻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加快脚步，朝着学校宿舍跑去。
“我不知道！你去问林清和吧！”
简夕和林清和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她这是怎么了？谁惹她了？”
“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
只有周霁川脸色微变，一脸认真地望着许昭然消失的方向。
……
许昭然心不在焉地往学校走，忽然看见宿舍楼下站着一个人。
商珂。
许昭然瞬间清醒了，连背都挺得笔直。
商珂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大概一夜没睡，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皱巴巴的。
他的下巴冒出了胡茬，眼底布满血丝。
商珂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他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一副精英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像只被主人抛弃的狗，看向她的眼神那么悲伤又固执。
许昭然心里猛地一酸。
明明两人隔着二十多米，她却觉得他的悲伤浓烈得能刺伤她。
许昭然艰难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商珂也没说话，只是悲伤地看着她。
许昭然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直到第二天，她走出宿舍，又看见了商珂，才猛地愣住。
商珂这是打算死缠烂打了。
许昭然抿了抿嘴，干脆当他不存在。
果然商珂又跟了上来，可能是知道在她这讨不到好，所以他也不主动说话，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许昭然在食堂吃饭时，商珂就坐在她后面的桌子看着她。
许昭然在音乐教室练琴时，商珂就站在教室后面看着她。
许昭然回宿舍休息时，商珂就坐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盯着她的窗户发呆。
时间一长，连简夕都有点受不了了。
“昭然，虽然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你也不能让商珂一直这么站着吧，怪可怜的。”
许昭然面对这种话，只能无奈。
她没法跟简夕说他们之间的事，只能从商珂身上想办法。
“我现在就去解决他！”
许昭然咬了咬牙，立刻冲下楼去。
【22】
许昭然刚冲到商珂面前，就见他眼睛一亮：“你愿意跟我回去了？”
许昭然冷笑一声。
“不，我是来劝你离开的，我不会跟你……”
“许昭然。”
沈疏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许昭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敢回头，心就已经酸得发胀。
商珂眼睁睁看着许昭然的眼睛从愤怒，一下子变得毫无生气。
他胸口像被压了块巨石，连呼吸都困难。
许昭然还是慢慢转过身，和沈疏白对视。
沈疏白难得对她露出笑容，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他先瞥了商珂一眼，像是在说：你不行，看我的。
然后又看向许昭然，伸出手，语气坚定又柔和：“许昭然，跟我回去，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金色维也纳演出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许昭然眼眶一下子红了。
呼吸越来越急，情绪好像随时要崩溃。
沈疏白嘴角微扬，正以为胜券在握，却见许昭然决绝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和你合作了，沈疏白。不，是你、商珂、凌雪瑶，你们三个。”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过来，沈疏白耳朵嗡嗡作响。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昭然，又看了看商珂。
两人的脸在他视线里重叠，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像是被撕碎又拼凑起来。
沈疏白不是没听商珂说过许昭然不想回来，但他总觉得，自己和商珂不一样。
普通朋友说的话，和心上人说的话能一样吗？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许昭然就是在等他低头。
可等他真的来了，许昭然却说出这样的话……
沈疏白无法接受地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就像她当着商珂的面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许昭然，我不是商珂，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你用这种态度对我，那我们确实没有再合作的必要了。”
沈疏白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软肋，毕竟她以前有多喜欢他，他全看在眼里。
可现在，许昭然眼里再没有一丝感情。
看他的眼神，和看路边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沈疏白，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许昭然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就回了宿舍楼。
只剩下脸色难看的沈疏白和商珂面面相觑。
过了很久，商珂自嘲地笑了笑，看向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沈疏白，现在你看到了？你早该知道昭然是认真的，就不会这么傲慢地跟她说话了。”
沈疏白却扯了扯嘴角。
“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商珂再次听到这种嘴硬的话，真的懒得再理他。
胸口涌起一阵无力又烦躁的情绪，他甚至有些理解许昭然了。
“昭然喜欢你，真是她瞎了眼。”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下沈疏白一个人站在原地。
许昭然回到宿舍，立刻冲到窗边，拉开一条小缝往下看。
却再也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许昭然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她把窗帘全部拉上，连一丝缝隙都不留。
【23】
半个月后，四年一届的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拉开帷幕。
这是所有古典音乐人梦寐以求的舞台，只要在这里一鸣惊人，未来就能拿到更多国际演出的机会。
许昭然两年前也参加过一次，可连小提琴组的决赛都没能闯进。
当时评委对她的评价是：灵气十足，却总是把自己藏起来，无法真正绽放光芒。
许昭然那时习惯性收敛锋芒，连独奏比赛都没能完全释放自己。
但现在不同了，简夕从不让她藏着掖着。
她总说：“大家各有各的强项，你很厉害，我也不差，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
所以这一届比赛一开始，简夕就拉着她报了名，还兴冲冲地说：“这次我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一共有六个组别，分别设有一二三等奖。
简夕不仅鼓动许昭然报名，还把周霁川也一起拉了进来。
网上初选后，他们毫无悬念地全部进入了复赛。
之后的比赛都在莫斯科举行，为了专心备战，许昭然他们甚至向学校请了三天假，提前飞到了莫斯科。
——吃喝玩乐。
毕竟按照简夕的说法：“都到莫斯科了，不体验一把当地风情，简直等于白来。”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莫斯科温和的天气稍稍驱散了许昭然心中那点隐约的不安。
周霁川走在她旁边，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
“你以前来过莫斯科吗？”
许昭然点点头，难得有些腼腆地说：“以前参加过一次，但连决赛都没进。”
周霁川看起来并不意外，只说：“我有预感，这次会不一样。”
他的目光直白又灼热，从那天醉酒后，他就一直这样看着她。
许昭然掌心微微出汗，无意识地搓了搓，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想躲开他的视线。
“那就借你吉言了。”
说完，她像落荒而逃一样跑向了简夕。
“诶，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周霁川忍不住笑出声。
往许昭然的方向快走了几步，便稳稳地跟在她身后，没再靠近。
几人来到莫斯科有名的酒吧街，路上人不多，才走了几步，就和从街对面走过来的沈疏白三人撞了个正着。
许昭然先是愣了一下。
但想到这个比赛这么有名，他们三个会来，也并不奇怪。
只是当许昭然假装没看见他们，想绕开走时，凌雪瑶却高傲地拦在她面前。
“哟，这不是许昭然吗？你怎么也来了？”
“我记得你当初连决赛都没进吧，怎么现在又来比了？从英国到莫斯科的机票可不便宜，你现在应该也没多少钱吧，何必浪费这张机票？”
凌雪瑶的话简直像针一样扎在人心上。
许昭然攥紧拳头，却还是习惯性地忍让着凌雪瑶。
“走吧。”
她拉着简夕的手就想离开。
没想到简夕像个火药桶，砰地一下就炸了。
她立刻挡在许昭然面前，像只护崽的大鸟，朝凌雪瑶开火。
“你算个什么东西？”
“手下败将就别在这乱叫了，不嫌丢人吗，你不知道吗！”
【24】
许昭然瞳孔骤然一缩。
她愣愣地看向简夕，心里顿时一阵发酸。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此之前，每次她遇到凌雪瑶，大家都会说同样的话。
“这是你欠雪瑶的，你就该让着她。”
“凌雪瑶是你的妹妹啊，你干嘛非要跟她吵？”
“你给雪瑶当伴奏不是应该的吗？你凭什么跟她争？”
类似的话数不胜数，许昭然一开始还会反驳。
“我凭什么都要让着她？我根本没做错什么。”
“四重奏不是谁厉害谁上吗？为什么我永远只能当配角？”
“我到底欠她什么了？我妈嫁给她爸又不是我的错！”
但时间久了，许昭然就不再说这些了。
因为根本没用，所有人都觉得她必须让着凌雪瑶，没有理由。
这是她欠凌雪瑶的。
可今天，许昭然正准备退让时，简夕却挡在了她前面。
简夕像个无所畏惧的女骑士，替她冲锋陷阵……
许昭然的眼角瞬间湿润了。
“我的天，你们听见了吗？居然有人能厚脸皮到这种地步！我说我怎么一看见凌雪瑶就讨厌，原来我是在跟稀有物种对话！”
简夕的嘴还是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往外吐字。
凌雪瑶哪见过这种人，光是路娆就够她尝到人间险恶了。
被简夕骂的时候，她连怎么还嘴都忘了，只涨红了脸，指着简夕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其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要是以前，商珂还会帮她说话。
可自从商珂见过许昭然回来，就像变了个人。
沉默寡言，现在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许昭然，好像完全没看见凌雪瑶被简夕羞辱。
凌雪瑶当场崩溃，抹了把眼泪，转身跑了出去。
“雪瑶！”
沈疏白下意识喊了一声，不满地看向许昭然。
“你就这么纵容你队友侮辱雪瑶？我对你太失望了。”
许昭然心头猛地一紧。
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从前，面对沈疏白的质问，她除了无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周霁川几乎从不板脸，他那常年懒散的表情，此刻却冷得像冰。
“沈疏白，欺负一个女生，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周霁川刻薄的话比起简夕毫不逊色，话音刚落，就让沈疏白脸色一沉。
“我在跟许昭然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沈疏白往前走了一步，脸上满是寒意。
“你们不过是她认识几个月的临时搭档，还真当自己能管她的事了？信不信，许昭然最后还是会回到我们身边。”
“毕竟我们和她，才是认识了十年的真朋友。”
这话一出，简夕和周霁川的脸色立刻变了。
现场顿时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沈疏白说得没错，他们才是最好的朋友，十年的感情，真能说断就断吗？
沈疏白刚勾起嘴角，就见许昭然深吸一口气，主动站了出来，挡在周霁川面前。
他一愣，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随后便听许昭然一字一句地说：“沈疏白，你早就不是我朋友了。”
“现在，他们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25】
许昭然真的觉得没意思透了。
这种话她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对商珂说，对沈疏白也说。
可他们就像听不懂人话似的，非要凑到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把十年的友情搬出来，用感情绑架她。
可要是他们真的在乎那段感情，又怎么会把她伤成这样？
说白了就是不甘心罢了，以前能掌控的人脱离了控制，所以不服气，所以气急败坏，又想把她抓回去。
“商珂。”
许昭然看向沈疏白身后一直没吭声的商珂。
这三个人里，她跟商珂最熟，反过来说，商珂也最懂她。
他应该明白，她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凌雪瑶不是都走了？你们不去追？”
许昭然的语气异常平静，但这平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商珂心里。
他已经尽量把自己藏起来了，就是想再多看她一眼，结果还是被沈疏白和凌雪瑶搞砸了。
商珂冷淡地扫了沈疏白一眼。
“你要是还不走，我就先走了。反正这次比赛又没有中提琴组。”
他这话总算让沈疏白恢复了点理智。
沈疏白脸色铁青，也知道赛前被别的事影响心情对比赛不利，便不再多言，只是冷冷地看着许昭然说：“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简夕立刻炸毛，又要冲上去。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你有什么资格定义别人？”
沈疏白懒得再听，转向商珂：“走了。”
便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商珂也一样，只是目光一直落在许昭然身上，不过他靠近时，只是低声说了句：“做不成队友没关系，但昭然，别把我推开行吗？”
商珂的态度放得很低，好像那个以前狂妄地笑着，用碰碰车撞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许昭然侧过脸，没有回应。
但她冷漠的侧脸还是让商珂心里一阵发酸。
商珂沉默地跟着沈疏白走了，脸色白得吓人。
许昭然的心也一点点泛起酸涩，可简夕下一秒就搂住了她的肩膀。
“别难过了，昭然。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沈疏白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甩了他们是明智的，这就叫去其糟粕！”
许昭然原本低落的心情被简夕这么一搅，瞬间烟消云散。
她忍不住笑道：“去其糟粕不是这么用的，简夕，你高中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简夕顿时语塞。
许昭然反而笑得更轻松了，只是眼角不知何时也红了，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早就习惯了，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只是在她移开目光的瞬间，许昭然对上了周霁川的视线。
他没有跟着简夕和林清和一起笑，而是皱着眉看她，眼里满是担忧。
许昭然一怔，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
……
复赛抽签时，许昭然在台上抽到了a组。
她刚走下台，就看见凌雪瑶挑衅地亮出了手里的纸条。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a组。
凌雪瑶挑了挑眉，对着她做了个口型。
“赛场见。”
【26】
许昭然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径直朝简夕他们走了过去。
刚坐下，简夕就八卦地凑过来：“凌雪瑶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许昭然原话复述了一遍。
“她说场上见。”
简夕听完，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凌雪瑶也配跟你叫板？她恐怕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多厉害吧。真想比赛快点开始，我已经等不及看她出丑了！”
许昭然其实对赢凌雪瑶没什么执念，但看简夕那副兴奋的样子，她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会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简夕一愣，激动地抓住许昭然的手：“我真的越来越爱你了，昭然。”
周霁川眉头一皱，嫌弃地拨开简夕的手。
“你能别骚扰许昭然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许昭然的视线，结果她立刻躲开了，他心里更堵了，泄愤似的掐住简夕的脖子。
“我前两天还听你说最爱清和，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林清和眼神一暗，手轻轻搭上简夕的脖子，挡开周霁川的同时，也贴近了简夕。
“是吗？那你最爱谁？”
简夕被林清和冰凉的手碰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求生欲瞬间爆发，她毫不犹豫地挣开周霁川的手，整个人贴到林清和身上。
“当然是你啦~”
许昭然看得哭笑不得，只好无奈地移开目光。
第二天，复赛正式拉开帷幕。
许昭然背着琴，在入口和周霁川分开了。
小提琴组和大提琴组不在一个场地，和周霁川约好比赛结束后在街对面的咖啡店碰头，许昭然就和简夕、林清和去了小提琴组的比赛地点。
老远就看见路娆和凌雪瑶又在比赛场地外吵起来了，光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凌雪瑶又被骂得抬不起头。
简夕忍不住咂嘴：“昭然，你说凌雪瑶怎么总喜欢找骂啊？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许昭然假装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
“可能吧。”
两人对视一笑，旁边的林清和安静地看着，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比赛开始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偶尔有技术好的选手拉完，台下会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在这种被全世界顶尖小提琴家注视的环境下，更多的选手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
许昭然在上场前瞥了凌雪瑶一眼。
她已经脸色惨白，坐在台下动也不动，像尊雕像。
许昭然站上舞台时，身边空无一人。
她闭上眼，深呼吸几次，把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
下一秒，饱满的小提琴声响起，一曲柴可夫斯基的《沉思曲》瞬间抓住了全场的注意力。
一曲终了，台下爆发出今天最热烈的掌声。
许昭然平静地走下台，与凌雪瑶擦肩而过时，她看见凌雪瑶的手在发抖。
她犹豫了一下，停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看向凌雪瑶。
片刻后，凌雪瑶把琴架在脖子上，第一个音就拉跑了。
许昭然没再听下去，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凌雪瑶这辈子，都再也追不上她了。
【27】
下午五点，许昭然收到了进入决赛的通知。
与此同时，简夕和周霁川也一起晋级了，这简直是史无前例。
一个四重奏组合，全员晋级。
不管他们最后能走多远，这个头衔已经足够碾压这届所有大一新生了，毕竟，他们四个人现在才十九岁。
未来简直一片大好。
只是麻烦的是，许昭然又得跟辅导员请假了。
明天就是决赛。
许昭然今晚破天荒地失眠了，这十八年来还是头一次，因为比赛睡不着。
她一个人坐在酒店楼下的长椅上，脚边放着几个空啤酒罐。
许昭然这是第一次喝酒，虽然酒精度只有八度，但喝了几罐后，醉意还是慢慢爬上了她的脸。
突然，身边多了个人。
许昭然转头一看，是周霁川，他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英俊。
她盯着周霁川的嘴唇看个不停，他嘴唇一动一动的，好像在说什么。
大概是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楼下喝酒，不叫他。
许昭然却一点不想回答，满脑子都是：这么软的嘴唇，亲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于是酒精上头的许昭然，做了这辈子最冲动的一件事。
她轻轻地凑过去，碰了一下，然后立刻分开。
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歪着头疑惑地问：“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周霁川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他低头按住许昭然的后颈，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因为你做的不对。”
许昭然像个乖学生一样问：“那怎么做才对？你教我。”
话音未落，周霁川就俯身靠近。
路灯的光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许昭然眼前一片漆黑，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然后才感受到他嘴唇的触感。
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完全笼罩。
湿润、缠绵的触碰，像不断涌动的潮水，随着许昭然的呼吸，一波波拍打着岸边，一点点渗透，直到完全被淹没。
许昭然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满了周霁川的味道。
直到一声轻微的水声响起，她被吻得头晕目眩，才抵住周霁川的胸口，却又被他强硬地拉了回去。
夜色中的吻继续加深，将她仅剩的理智彻底吞噬。
……
第二天，许昭然醒来时，昨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回脑海。
她瞬间脸红到了耳根，怔怔地摸了摸嘴唇，一阵酥麻感传来，好像昨晚的触感还留在上面。
许昭然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走出房间。
刚踏出房门一步，就看见周霁川低着头玩手机，正靠在对面的墙上。
宽阔的肩膀，让他不管穿西装还是休闲装，都像行走的衣架。
许昭然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上了脸颊。
周霁川好像也听到了声音，抬头看到她的那一刻，冷峻的眼底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意。
他收起手机，慢慢向她走来。
许昭然结结巴巴地问：“你一大早就在我房间外面等着？”
周霁川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非常自然地说：“因为怕你一觉醒来就装作不记得啊。”
他微微弯下腰，轻声哄着她。
“都亲了，许昭然，给我个名分，好不好？”
【28】
许昭然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强压住心里狂跳的心，装作镇定地说：“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听得出她声音在发抖，可这句话还是瞬间击中了周霁川。
周霁川也一下子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道：“送你去比赛，嗯？”
许昭然默默点头，就感觉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所以当简夕睡得天昏地暗，精神百倍地背着小提琴和林清和一起去比赛现场时，看到的便是手拉手，恨不得黏在一起的许昭然和周霁川。
简夕当场石化了。
她夸张地张大嘴，感觉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然后猛地晃了晃林清和：“清和！我是不是还没醒？怎么一晚上没见，他们俩就背着我好上了？”
林清和倒是淡淡地笑了。
笑容里全是满意和轻松，甚至还随口点评了一句。
“他们不是很配吗？”
“而且这样一来，许昭然不就彻底跟我们绑定了，你也不用担心她被别人抢走了。”
简夕闭上了嘴，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道理。
她立刻接受了这个现实，上前狠狠捶了周霁川一拳，气势汹汹地说：“虽然我先认识的你，但你要是对昭然不好，我还是会站她那边的。”
周霁川被这一拳打得差点灵魂出窍。
他龇牙咧嘴刚想还嘴，却撞上林清和杀气腾腾的眼神，立刻怂了，叹气道：“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就继续牵着许昭然走了。
许昭然回头，看见林清和轻声细语地安慰简夕，也愣了一下。
接着，林清和好像察觉到了，抬起头和她对视，温柔一笑，尽显优雅。
许昭然了然地收回目光，嘴角也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
四人终于走到比赛场地，周霁川没放开许昭然的手，许昭然也就随他去了，只是临分开时，总会撞上不想见的人。
比如沈疏白，比如商珂，至于凌雪瑶，她大概是比赛输了，今天干脆连现场都没来。
“许昭然！你居然跟别人在一起了？”
沈疏白背着他的大提琴，第一次在许昭然面前失态。
他脸色铁青，眼里满是震惊。
许昭然先看了看他身边的商珂，见商珂只是瞬间脸色发白，却依旧一言不发，才把视线转回沈疏白脸上。
“嗯，对，不行吗？”
沈疏白身体猛地一晃，下唇都被咬出了印子。
“可你不是喜欢我……”
当这个几乎成了禁忌的话题终于在沈疏白和许昭然之间被揭开时，许昭然有种大石终于落地的感觉。
她等这一刻，真的已经等太久了。
许昭然当着沈疏白的面，轻轻举起她和周霁川紧扣的手，坦然道：“我确实喜欢过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有人会一直喜欢一个欺负自己的人，就算是你，沈疏白。”
话音刚落，沈疏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29】
周霁川一听到“霸凌”两个字，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身后的简夕和林清和也皱起了眉，神情严肃。
她们一直以为许昭然和沈疏白他们分开，顶多就是闹点小矛盾，却从没想过，会从许昭然口中听到“霸凌”这个词。
讨厌和霸凌，根本就是两码事。
沈疏白站在许昭然面前，这一刻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站在所有人面前接受审判。
他们厌恶、愤怒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在他身上，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无法反驳。
沈疏白几乎是逃走的，只是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周霁川一眼。
“我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赢你，等你成了我的手下败将，许昭然就会明白，她真正该喜欢的是谁。”
周霁川不屑地回望过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
几人不欢而散，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十九岁少年的好胜心熊熊燃烧，灼热得几乎要伤到自己。
许昭然实在不放心，便主动留下来看周霁川的比赛。
“反正我的比赛还早，先陪你也不是不行。”
周霁川虽然脸色还是冷的，但还是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也好，你就等着看你男朋友打败沈疏白吧。”
许昭然一愣。
她从没在周霁川身上见过这么强烈的胜负欲，这样一个懒散的人，居然也有斗志昂扬的时候，真是新鲜。
许昭然没有反驳他，而是轻轻抱了抱他。
“好，等你胜利归来。”
半小时后，沈疏白先上场了。
他扶着那把沉重又昂贵的大提琴，目光紧紧锁定台下的许昭然。
随后抒情的大提琴声响起，他高超的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完美无缺地结束了比赛。
许昭然再怎么不情愿，还是敷衍地鼓了鼓掌。
等到周霁川上场时，许昭然的心才真正地猛地一颤。
周霁川坐在舞台中央，修长的腿微微分开，那把价值百万的琴被他随意地靠在膝间。
灯光洒下，大提琴声响起的那一刻，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许昭然怔怔地看着周霁川拉琴，他的手臂随着拉弓的动作缓缓舒展，线条流畅而有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从容优雅的气质。
这一刻，周霁川不只是演奏者，他更像是在和音乐共舞的诗人。
“你喜欢的人很厉害。”
商珂的声音响起时，许昭然还沉浸在周霁川的琴声里无法自拔。
她转头看向商珂，才惊讶地发现。
商珂真的变了很多，原本浮躁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身上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傲慢，反而更加内敛。
看来他是真的变了。
许昭然甚至有些感慨，便坦诚地说道：“你原本也可以和他一样厉害，但从那件事之后，你就变了。”
商珂浑身一僵。
他苦涩地勾起嘴角，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放下什么，脸上露出孤注一掷的表情。
“其实我不是因为凌雪瑶才孤立你的。”
许昭然一愣，疑惑地问：“那你是因为什么？”
商珂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嫉妒。”
“嫉妒你喜欢的是沈疏白，而不是我。”
【30】
许昭然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商珂，低声说道：“你、喜欢我？”
商珂终于说出了埋藏多年的心里话，眼睛都红了。
“对，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从第一次被许昭然保护开始，商珂就喜欢上了这个坚强又大方的姐姐。
起初是友情，不知何时起，变成了爱。
商珂想每天都能见到许昭然，想成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表白。
——结果却在许昭然的房间里，发现了她写给沈疏白的情书。
商珂当时就崩溃了。
他拿着那封情书去找沈疏白，本想说：“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人居然喜欢你！”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许昭然这种人居然也敢喜欢你，真是笑话。”
果然如商珂所料。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对许昭然的告白还有些动摇的沈疏白，立刻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
“我也没想到许昭然会喜欢我，我一直只把她当朋友。”
看着沈疏白装模作样地说着这话，商珂心里几乎恶心到想吐，可他又不敢说，被嫉妒吞噬的胸腔里，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甘。
许昭然凭什么不喜欢他？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了，谁稀罕她的关心？
更巧的是，凌雪瑶哭着跑来找他们：“许昭然的妈妈简直不要脸！她勾引了我爸！她们全家都是小三！都是jian人！”
商珂下意识想反驳，却突然停住了。
他看了眼沈疏白，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违心的第一句话，然后，这句话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雪崩，彻底将他压垮。
“沈疏白，你知道我最讨厌小三了，你要是再和许昭然说话，就是和我们为敌。”
“我们和许昭然，你只能选一个。”
商珂没能把所有心事告诉许昭然。
因为当周霁川走下台的那一刻，许昭然的目光就离开了他，她甚至连他的告白都没听完。
只留下一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便毫不犹豫地跑向了周霁川。
商珂失魂落魄地看了很久，才红着眼睛自言自语。
是啊，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本来有机会和沈疏白公平竞争，却被他自己亲手毁了，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商珂恍惚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还能听见许昭然的声音：“周霁川！你真的太厉害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商珂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许昭然。
永远。
……
许昭然确实真心地夸了周霁川。
然后周霁川得意地挑了挑眉，一把搂住她，故意大声喊：“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不像某些人，明明水平一般，还总觉得别人都赢不了他。”
“真是不要脸！”
简夕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句。
而此时，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沈疏白，脸色铁青，背着大提琴一言不发，狼狈地快步离开。
简夕简直扬眉吐气，却发现许昭然安静了下来。
以为她还在意沈疏白，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许昭然却握紧拳头，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拿第一！”
她像是被周霁川的胜利深深激励，暗暗发誓。
——那个冠军，今天非她莫属！
【31】
许昭然话音刚落，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简夕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打气：“没错！冠军一定是你的！冲吧！朝着你的冠军宝座，勇往直前……”
林清和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她昨晚看了一整晚动漫，有点热血上头。”
许昭然理解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周霁川，突然捧住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等我凯旋归来！”
说完，她一脸杀气地背着琴，朝比赛后台走去。
周霁川一脸幸福地看着许昭然的背影，心里甜得发腻。
“你们看到了吗？她刚刚主动亲我了。”
简夕和林清和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嫌弃。
……
许昭然站在舞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提琴的琴弓。
这把陪了她十年的小提琴，每一道划痕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像她手上的茧，每一个都见证了她这十年熬过的夜，练琴时流过的汗，还有每一个挣扎着起床的清晨。
没等她多想，台下评委已经轻声说：“开始吧。”
许昭然深吸一口气，将琴弓搭在琴弦上。
刺眼的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台下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像是要跳出胸腔。
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因为她知道，台下始终有三道目光在注视着她。
小提琴悠扬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这十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六岁那年，许昭然第一次看父亲拉小提琴。
她无法想象，一个乐器竟能发出这样宛如天籁的声音。
从那天起，许昭然就缠着父亲教她拉琴，却没想到这条路会这么难走。
记得第一次按弦，指尖的疼让她整晚睡不着。
父亲给她上药时说：“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许昭然却倔强地摇头：“不！我一定要像你一样，有一天站在世界最厉害的舞台上，为国争光！”
那时的许昭然没有放弃，现在的许昭然也不会放弃。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一片寂静。
许昭然依然闭着眼，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评委们点头称赞的表情，还有观众们震惊的神情……
她就知道，她真的做到了。
做到了在最大的舞台上，为国争光。
掌声如雷响起，许昭然的眼前却一片模糊。
爸，你看见了吗？
我没有让你失望……
“小提琴组的一等奖是——”
“来自中国的许昭然！”
许昭然捧着沉甸甸的奖杯，激动地从台上飞奔而下，扑向她的三个伙伴。
“这只是开始。”她在心里坚定地想着。
十年磨一剑，出鞘即锋芒！
属于许昭然的音乐人生，才刚刚拉开序幕。
——完结。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