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三的早晨,我立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刮胡子,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般,不由自主地瞟向洗手台上那个粉色的洗发水瓶。那是小雅钟爱的牌子,薰衣草香型,她用了三年,从未换过。
周三的早晨,我立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刮胡子,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般,不由自主地瞟向洗手台上那个粉色的洗发水瓶。那是小雅钟爱的牌子,薰衣草香型,她用了三年,从未换过。
“老公,我去上班啦!”小雅在玄关处喊道,声音轻快得像只林间跳跃的小鸟。
“路上小心。”我应声,手上的剃须刀却在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我盯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看血珠慢慢渗出,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大门关上的声响刚落,我立刻放下剃须刀,一把抓起那个洗发水瓶。瓶身还带着未干的水珠,显然小雅今早刚用过。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薰衣草香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将瓶口朝下,让里面的液体缓缓流出。透明的洗发水流进洗手池,接着是白色粘稠的膏体。我耐着性子等,直到一片用保鲜膜裹着的小药片掉出来,落在光洁的陶瓷洗手池里。
心跳骤然加速,手指颤抖着捡起那个小包裹。剥开保鲜膜,里面是片小小的白色药片,边缘刻着字母“YT”。我曾在网上查过,这是某种药的缩写。这已经是第三片了。过去三周,每周三我都能在这个洗发水瓶里找到同样的药片。而我的妻子小雅,每周三都会去城东的“清泉”大众浴池“洗澡”。
我把药片重新包好,放回瓶中,再倒回洗发水。做完这一切,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三十四岁,鬓角已见白发,眼角爬着细纹的普通男人。我和小雅结婚七年,没有孩子,并非不想要,而是医生说小雅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怀孕。
“为了保护她,我连孩子都可以不要。”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中午休息时,我打开手机,搜索“清泉大众浴池”。这是家中档浴池,特色是提供私人包间服务。点开套餐页面,最贵的是998元的“豪华双人SPA套餐”,包含私人包间、按摩服务和自助餐。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立即购买”。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我竟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
下午,我提前两小时离开了公司。开车回家的路上,给小雅发消息:“今晚加班,可能很晚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小雅回复得很快:“好的,正好我今天约了闺蜜去逛街,可能会晚点回来。”
我知道她在撒谎。她的闺蜜王婷上周就去国外出差了,朋友圈里满是巴黎的照片。
回到家,我换上一身最普通的灰色运动服,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出门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小型录音笔,塞进口袋。
“清泉”浴池比我想象中豪华。大理石铺就的前厅,身着旗袍的接待小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我出示手机上的预约码,前台小姐微笑着递来房卡。
“您预订的是VIP6包间,这是房卡。套餐包含90分钟按摩服务和双人自助餐,按摩师半小时后到。需要先带您参观环境吗?”
“不用了,谢谢。”我压低声音,“我朋友可能晚点到,能告诉我VIP5包间在哪吗?”
前台小姐指了指走廊:“直走右转,5和6是相邻的包间。”
我点点头,顺着指示走去。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VIP6确实紧挨着VIP5,站在两个包间之间的墙边,隐约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水声和说话声。
进入VIP6包间,关上门。包间比想象中宽敞,中央是圆形按摩浴缸,旁边摆着两张按摩床。墙上挂着抽象的山水画,角落里点着香薰蜡烛。我走到与VIP5相邻的墙边,将耳朵贴上去。起初只有模糊的水声,接着便听到了小雅的笑声——那种我熟悉的、只有在特别开心时才会发出的清脆笑声。随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亲昵,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我拿出录音笔,按下录制键,贴在墙上。
“……别闹了,水都溅出来了……”小雅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娇嗔。
“怕什么,又没人看见……”男人的声音这次清晰了许多,“……每周就这么点时间,我都等不及了……”
一阵水花声后,是小雅的轻喘和男人的低笑。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这一切,仍像有人用重锤猛击我的胸口。
关掉录音笔,深吸一口气。按摩浴缸旁的石台上摆着个铜制香炉,我拿起来掂了掂,沉甸甸的。香炉边缘雕刻着莲花图案,花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墙那边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看了眼手表,下午4点20分,按小雅以往的规律,她通常会在浴池待到6点左右。我决定再等等。
在按摩床上坐下,打开手机相册,翻看我和小雅的合照。去年在海南度假时拍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我肩头微笑。那时的我,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半小时后,有人敲门。我迅速将香炉放回原处,调整表情后说了声“请进”。
一位穿制服的女按摩师推门而入:“先生,我是7号按摩师,为您服务。”
“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我勉强扯出个微笑,“费用照付。”
按摩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离开了。
再次将耳朵贴在墙上,隔壁的声音已变成平缓的交谈。
“……下周三可能不行,他要出差回来了……”小雅说。
“那就换个地方,老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受够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满。
“再等等好吗?现在摊牌太突然了……”
“等什么?等他发现?小雅,我们已经这样半年了……”
半年。
这个词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脏。
半年前,小雅生日那天,我加班到深夜,回家时她已经睡了。
餐桌上放着我提前订的蛋糕,连盒子都没打开。
我放下手机,再次拿起那个香炉。
铜器冰冷的触感让我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轻轻拉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VIP5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我站在VIP5门前,心跳如擂鼓。
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收集更多证据,找个律师,体面地结束这段婚姻。
但愤怒和痛苦已经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抬手敲门,力度之大让整个门框都在震动。
“谁啊?”里面传来男人警惕的声音。
“客房服务,您点的水果拼盘。”我压低声音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我听到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门锁转动,开了一条缝。
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出现在门缝中,三十岁出头,浓眉大眼,脖子上还挂着水珠。
在看到我的瞬间,他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恐。
我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用肩膀猛地撞开门。男人踉跄着后退,绊倒在地。
包间里的景象像慢镜头一样映入我的眼帘。
按摩床上凌乱的浴巾,地上散落的衣物,还有蜷缩在床角、用浴巾裹住身体的小雅。
她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颤抖着叫出我的名字:“陈...陈鑫...”
我站在那儿,手里还拿着那个铜香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半年来的怀疑、猜测,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证实。
“老...老公,我可以解释...”小雅的声音细如蚊蚋。
倒在地上的男人爬了起来,挡在小雅面前:“听我说,兄弟,这事...”
“谁他妈是你兄弟!”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你睡我老婆半年,还叫我兄弟?”
小雅开始哭泣,那种无声的、肩膀颤抖的哭泣。
我曾无数次在她哭泣时将她搂入怀中,但现在我只感到一阵阵恶心。
“陈鑫,我们...我们感情早就出问题了...”
小雅抽泣着说,“你整天只知道工作,我...我需要有人关心...”
“所以你就每周三和他在这里开房?”
我冷笑一声,举起录音笔,“需要我播放你们刚才的对话吗?”
男人的脸色变了,他上前一步:“哥们,冷静点,这种事...”
我没等他说完。
积蓄已久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我抡起手中的铜香炉,朝他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男人像截木头一样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额头的伤口涌出,很快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
小雅发出一声尖叫,扑向那个男人:“张毅!张毅!你怎么样?”
我站在原地,看着手上的血迹,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七年的婚姻,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血腥的结局。
小雅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你疯了吗?你会坐牢的!”
“坐牢?”我轻声重复这个词,突然笑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用洗发水瓶藏避孕药?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不要孩子了吗?”
小雅下意识躲避我,这是她说谎时的习惯反应。
我太了解她了,比了解自己还了解。
“因为...”她咬着嘴唇,“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吃避孕药...你一直说想要孩子...”
“医生说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怀孕,”
我打断她,“我从来没说过想要孩子。你在为谁避孕?为他吗?”
小雅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查看那个叫张毅的男人的伤势。
他还有呼吸,但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关系,
昏迷的情夫,哭泣的妻子,还有站在一旁、手上沾血的丈夫。
“离婚吧。”我平静地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房子归你,存款我们平分。”
小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你不恨我吗?”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恨,当然恨。但比起恨你,我更恨自己没早点发现。”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和跪在一旁的小雅,转身走向门口。
“陈鑫!”小雅在背后喊我,“你要去哪?”
我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沾血的手挥了挥:“去自首。然后,开始没有你的新生活。”
走出浴池大门时,夕阳正好西沉。
法庭的判决下来了:故意伤害罪,三年有期徒刑。
比我预想的要轻,看来张毅那小子没死,只是中度脑震荡加颅骨骨折。
我的律师,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在宣判后悄悄告诉我:“你老婆作证说你平时就有暴力倾向,这对你很不利。不过张毅那边收了赔偿金,同意和解,所以判得不算重。”
我点点头,目光扫向旁听席。
小雅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像个寡妇似的坐在那里。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她立刻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
“陈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问道。
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法官大人,我对我冲动的行为深感后悔。但我想说明一点,”
我转向小雅,声音故意带上哽咽,“我依然爱我的妻子。这次事件是因为我太在乎我们的婚姻。我不同意离婚,我会在狱中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家。”
法庭上一片哗然。
小雅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
法官敲了敲法槌:“离婚诉讼与本案无关,请被告注意发言内容。”
走出法庭时,小雅拦住了我。
两名法警站在我身后,但允许我们简短交谈。
“为什么?”她咬着嘴唇,眼睛红肿,“为什么不签字?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我看着她,这张我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脸,现在只让我感到一种冰冷的满足。
“因为我爱你啊,”我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向后退了半步。
她终于明白了,这不是爱,是惩罚。
“你会后悔的,”她压低声音,“我会让你同意的。”
“拭目以待。”我轻声回答,然后被法警带走了。
监狱的生活比想象中枯燥,但也给了我大量思考的时间。
我的狱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因诈骗罪入狱,自称“老周”。
“女人啊,”老周听完我的故事,咂着嘴说,
“最怕的就是纠缠。你不离婚,她就永远是你老婆,想跟别人结婚都不行。”
我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我就是这个意思。”
“聪明,”老周竖起大拇指,“不过你得小心她在外面搞小动作。我认识几个兄弟,可以帮你盯着点。”
我转头看他:“多少钱?”
“免费,”老周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我就爱看这种戏码。”
第一个探监日,小雅来了。
她消瘦了不少,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我们隔着玻璃拿起电话。
“你还好吗?”她问,声音干巴巴的。
“还不错,”我微笑,“每天都在想你。”
她的手指攥紧了电话:“陈鑫,别这样...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为什么?因为张毅?”我保持着微笑,“他现在怎么样?听说我差点把他打死。”
小雅的脸色变了:“他...他恢复得不错。”
“那太好了,”我真诚地说,“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当面跟他道歉。”
小雅的手开始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维持我们的婚姻啊,”我眨眨眼,“你不是在婚礼上说过吗?'无论健康疾病,贫穷富有,都不离不弃'。”
“那是建立在忠诚的基础上!”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引来狱警的侧目。
我压低声音:“所以你现在承认自己出轨了?在法庭上你可是说我们'感情早已破裂'。”
小雅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你要怎样才肯签字?”
“等我出狱后再说吧,”我轻松地说,“三年很快的。”
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小雅站起身,最后看了我一眼:“你会后悔的。”
我对着话筒轻声说:“记得每周三给我写信,就像你每周三去浴池一样规律。”
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转身快步离去。
老周的情报网很灵通。
一个月后,他告诉我:“你老婆跟那小子又搞在一起了,还在你家住呢。”
我正用牙刷打磨一块小石头,闻言手停顿了一下:“有意思。”
“要不要我找人去闹一闹?”老周兴致勃勃地问。
“不用,”我继续打磨石头,“让他们开心点,越开心越好。”
第二个月,小雅又来了。这次她带来了离婚协议书。
“签字吧,”她推过文件,“房子归你,我什么都不要。”
我扫了一眼文件,笑了:“这么大方?张毅同意你净身出户?”
“这不关他的事!”她厉声道,随即意识到失态,压低声音,“陈鑫,求你...放过我吧。”
我慢慢将文件推回去:“我做不到。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摇头,眼中已有泪光。
“因为我还爱着你,”我轻声说,“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你疯了...”她喃喃道。
“可能吧,”我承认,“但疯子的爱最持久,不是吗?”
这次她离开时,肩膀垮了下来,像是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监狱的生活规律而单调。
我成了图书管理员,每天整理书籍,偶尔自己也读一些。
《刑法》是我最常翻阅的,尤其是关于婚姻法和财产分割的章节。
老周时不时带来新消息:“你老婆在申请单方面离婚...哈,被驳回了!法官说必须双方同意。”
我微笑着继续整理书籍:“意料之中。”
“那小子好像不耐烦了,”老周幸灾乐祸地说,“听说在逼你老婆想办法。”
“压力会让人做出蠢事,”我漫不经心地说,“等着看吧。”
半年后的探监日,小雅没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她的律师。
“陈先生,”律师推了推眼镜,
“我的委托人希望您重新考虑离婚事宜。她愿意在财产上做出更大让步。”
我靠在椅子上:“请转告我妻子,除非她亲自来见我,否则免谈。”
律师叹了口气:“陈先生,您这样只会两败俱伤。张先生已经向我委托人求婚了,但他们无法在您不同意离婚的情况下结婚。”
“真遗憾,”我故作同情地说,“不过在我国,重婚罪是要坐牢的,对吧?”
律师的表情僵住了:“您这是在威胁?”
“只是陈述法律事实,”我微笑,“请告诉我妻子,我很想她。”
律师离开后,我心情大好。想象着小雅听到转述后的表情,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回到大学时代,第一次见到小雅的情景。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图书馆的窗前看书,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像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我鼓起勇气上前搭讪,她抬头微笑,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我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泪水。
愤怒早已消退,剩下的只有一种执念,
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不能让她和那个男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仿佛我们的七年婚姻从未存在过。
老周说得对,女人最怕纠缠。
而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一年过去了。小雅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比上次更憔悴。
她试过哭诉、哀求、甚至威胁,但我始终如一地拒绝离婚,并表现得像个深情的、悔过的丈夫。
“媒体已经开始关注这个案子了,”有一次她绝望地说,“他们会把你塑造成一个控制狂,一个stalker!”
“那正好,”我平静地说,“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她彻底崩溃了:“你到底要怎样?!”
我隔着玻璃,轻轻描绘她的轮廓:“我要你等我。等我出去后,我们重新开始。”
“你疯了...”她再次喃喃道,但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恐惧。
“可能吧,”我承认,“但疯子也是有耐心的。”
狱中的第二年,事情有了转机。老周神秘兮兮地告诉我:“有好消息!那小子出轨别人了!被你老婆当场抓住!”
我放下手中的书:“真的?”
“千真万确!”老周眉飞色舞,“听说是在酒店被抓奸在床,你老婆把房间都砸了!”
我大笑出声,引来狱警的警告。但我不在乎,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
果然,下次探监时,小雅的状态完全不同了。她眼睛红肿,但神情中有种奇怪的释然。
“你说对了,”她低声说,“张毅...他根本不爱我。”
我没有露出胜利的微笑,而是表现出适度的同情:“我很抱歉。”
“不,你不抱歉,”她苦笑,“你现在一定很高兴。”
“不,”我摇头,“看到你受伤,我一点也不高兴。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轻声问:“如果我等你...出狱后,你会对我好吗?”
我隔着玻璃,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我发誓。”
她点点头,站起身离开。这一次,她的背影没有那么沉重了。
老周看着我,摇头晃脑:“高,实在是高!你小子比我这老骗子还会演戏!”
我笑而不语。这不是演戏,这是复仇的艺术。让她在希望与绝望间徘徊,让她主动回到我身边,这才是最完美的报复。
监狱的日子还有一年。
我有足够的时间计划出狱后的生活。
小雅开始定期来看我,带着自制的小点心。她告诉我,她辞去了工作,现在在一家咖啡馆打工。
“为什么?”我问。
“因为...想重新开始,”她轻声说,“等你出来,我们搬去另一个城市好吗?”
我握住电话筒,温柔地笑了:“听你的。”
但在我心里,另一个计划已经成型。
三年刑期结束后三个月。
小雅带来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
“我...我怀孕了,”她红着脸说,“两个月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谁的?”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她低下头:“你出狱那天,你说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
记忆闪回出狱的下午。
我带着她去了那个出轨的包间,算算时间,确实吻合。
我本该感到愤怒或恶心,但奇怪的是,一种新的情绪占据了我的心,这可能是上天的安排,给我一个更完美的复仇工具。
“太好了,”我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要有孩子了。”
小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你真的...开心?”
“当然,”我柔声说,“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新开始。”
她哭了,这次是喜极而泣。
而我,则在心里冷笑,现在,她永远无法摆脱我了。
无论是法律上,还是道德上。
小雅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在门外等我。
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就像我初见她时那样。
我拥抱她,亲吻她的额头,扮演一个改过自新的好丈夫。
多么完美的结局啊,如果这不是另一个开始的话。
在回家的车上,小雅握着我的手:“我真的好后悔...谢谢你给我重来的机会。”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回答:“不用谢。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永远都是。
我在心里补充道。
新家的钥匙沉甸甸地躺在我手心。
这是一套位于城郊的两居室。
小雅站在我身旁,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喜欢吗?”我搂住她的肩膀,
“我特意选了朝南的,对孩子好。”
小雅点点头,靠在我肩上:“真好,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我亲吻她的发顶,闻到她洗发水的味道,
还是那个薰衣草香型,和三年前一样。
多么讽刺啊,一切似乎都没变,但一切都不同了。
搬家公司的工人搬完最后一件家具离开后,
我拉着小雅坐在新买的沙发上,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新生活的开始,”我微笑着打开文件夹,
“我们需要规划一下未来的生活。首先,我找了份工作,在一家朋友的律师事务所做法律顾问。”
小雅眼睛一亮:“太好了!这跟你的专业对口。”
“工资不算高,但足够我们生活。”
我翻到下一页,“考虑到你怀孕了,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工作,专心养胎。”
小雅的笑容僵了一下:“可是...我喜欢现在咖啡馆的工作...”
“太辛苦了,”我温柔但坚决地打断她,
“而且咖啡因对胎儿不好。我已经帮你办了离职手续。”
她的手指绞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办的?”
“昨天,”我若无其事地说,
“给你老板打了电话,他很理解。”
我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我的工资卡,以后家用都从这里出。”
小雅接过卡片,眉头微皱:“那我的存款...”
“我想我们把你的存款转到联名账户,”
我早有准备,“这样更便于管理家庭财务。你知道的,我刚出狱,信用记录不太好,联名账户能帮我们建立共同信用。”
她犹豫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挣扎。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不是直接强迫,
而是用看似合理的理由让她一步步放弃自主权。
“好吧...”最终她点点头,
“明天我们去银行办理。”
我露出胜利的微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真懂事。为了庆祝新生活,我买了你最爱吃的三文鱼,晚上做给你吃。”
晚餐时,我注意到小雅吃得很少,眼神飘忽不定。
她时不时摸一下口袋,我猜那里装着手机。
“在等谁的电话吗?”我装作随意地问。
她吓了一跳,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没有啊。”
“王婷最近怎么样?”我切下一块鱼肉,
“还在国外吗?”
小雅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上周回来了,一直说要来看我...”
“现在不太方便吧,”我皱眉,
“你刚怀孕,需要静养。而且搬家后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她过来多麻烦。”
“可是...”
“等胎儿稳定些再说,”
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结束话题,
“为了孩子好。”
小雅低下头,默默扒拉着盘中的食物。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王婷是她最后的社交纽带,大学时代的好友,也是唯一知道她和张毅全部事情的人。
切断这个联系,她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晚上,我假装睡着,眯着眼观察小雅的一举一动。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拿起手机去了卫生间。二十分钟后,她回来时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睡不着吗?”我突然开口,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你...你醒了?”她的声音发颤。
“做噩梦了,”我柔声说,“梦见你不要我了。”
小雅僵在原地,手机在她手中像块烫手的山芋。
我拍拍身边的空位:“来,陪我躺会儿。”
她机械地走过来躺下,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
我搂住她,感受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
“别怕,”我在她耳边低语,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永远都是。”
第二天一早,我带小雅去了银行。
柜台后的女职员笑容可掬地帮我们办理联名账户手续。
“请在这里签字,”女职员指向文件上的虚线,“还有这里...”
小雅握着笔,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以鼓励的微笑:“签吧,这样更方便。”
她的笔尖在纸上悬停了足足三秒,最终还是签下了名字。
我看着她的存款一笔笔转入联名账户,心中涌起一股掌控的快感。
“恭喜二位,”女职员递给我们一张新卡,
“这是联名账户的借记卡,两位都可以使用。”
走出银行时,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小雅走在我身边,沉默不语。
“开心点,”我捏捏她的手,“晚上带你去吃好的。”
她勉强笑了笑:“我想先去趟医院...做个产检。”
“我陪你去。”
“不用了!”她反应过度地提高声音,
随即意识到失态,压低音量,“你刚找到工作,别请假...我自己去就行。”
我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她不安地移开视线:“好吧,记得打车去,别挤地铁。”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知道她不是去医院。
但没关系,让她以为还能保留一些秘密,这样游戏才有趣。
回家后,我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笔记本,我的“复仇日记”。
翻开第一页,是三年前在狱中写下的计划:
1.经济控制✓
2.社交隔离✓
3.心理依赖(进行中)
4.彻底摧毁
我在第三条后面打了个勾,开始记录今天的进展:“联名账户已建立,她的存款全部转移。下一步:监控她的通讯。”
我合上笔记本,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型设备,这是老周在我出狱前送给我的“礼物”,一个可以远程同步手机内容的间谍软件。
今晚等小雅睡着后,我会把它安装在她的手机上。
晚上十点,小雅还没回来。
我给她打了三个电话,都被转入了语音信箱。
正当我考虑是否要出门找她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小雅脸色苍白地走进来,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她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她从不吸烟。
“去哪了?”我平静地问。
“医...医院,”她结结巴巴地说,“排队等了好久。”
我走近她,从她头发上取下一片细小的花瓣,樱花,这个季节只有城西公园才有。
“医生怎么说?”我假装没发现她的谎言。
“一切...一切正常。”她避开我的目光。
我没有拆穿她,只是点点头:“去洗个澡吧,你看起来很累。”
趁她洗澡时,我快速检查了她的包。
手机、钱包、钥匙...还有一张被揉皱的纸巾,上面沾着口红和泪痕。
包的内侧口袋里,我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时间:明天下午3点,湖滨咖啡馆。
有意思。
看来小雅还有秘密约会。
那晚,等小雅熟睡后,我成功在她的手机上安装了间谍软件。
现在,她的所有通讯记录、位置信息都会实时同步到我的设备上。
第二天早晨,我表现得格外体贴,做了丰盛的早餐,还主动提出送她去医院“复查”。
“不用了!”她又露出那种惊慌的表情,“我今天...想在家休息。”
“也好,”我微笑道,“我中午不回来吃饭,公司有事。”
我假装出门上班,实则去了附近的咖啡店,通过手机监控观察家里的情况。
上午十点,小雅开始频繁打电话,全是给王婷的,但对方没有接。
十一点,她发了一条短信:“求你了,就今天下午,湖滨咖啡馆,三点。我必须见你。”
没有回复。
一点半,小雅出门了。
我远远地跟着她,保持安全距离。
她先去了银行,试图从ATM取钱,但失败了,联名账户的大额取款需要我的签名。
她沮丧地捶了下机器,转身离开。
湖滨咖啡馆坐落在一个安静的街区,落地窗外是人工湖景。
我选了对面书店的二层,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咖啡馆内的情形。
小雅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面。
三点十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咖啡馆,张毅。
他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只是右额角还留着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我用香炉砸的“纪念”。
小雅见到他时站了起来,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张毅表情冷漠,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要走。
小雅抓住他的手臂,被他粗暴地甩开。
我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眼泪流下来。
最后张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小雅一个人站在桌边,像个被遗弃的玩偶。
我微笑着拍下这一幕,然后给小雅发了条短信:“晚上加班,不回家吃饭了。爱你。”
回家后,小雅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门。
我假装没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自顾自地洗澡、换衣服,然后坐在床边看书。
“今天过得怎么样?”我随口问道。
“还好...”她的声音沙哑。
“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厨房里,我从口袋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这是老周给我的“安神药”,实际上是一种温和的镇静剂。
我把它倒入牛奶,搅拌均匀。
小雅毫无戒心地喝下牛奶,很快沉沉睡去。我拿出她的手机,查看今天的通话记录,她已经删掉了与张毅的联系,但我早已通过间谍软件备份了所有信息。
原来如此。
小雅怀孕后去找张毅,希望他能负责,但被无情拒绝了。
多么讽刺啊,她背叛我选择的男人,现在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认。
我打开“复仇日记”,记录下今天的发现:“小雅与张毅秘密会面,被拒绝,孩子可能不是我的。”
然后翻到计划页,在第三条“心理依赖”后又打了一个勾。
第二天是周末,我提议去商场买婴儿用品。
小雅勉强同意了,整个人像行尸走肉般跟在我身后。
在婴儿服装区,我故意拿起一件蓝色连体衣:“如果是男孩,穿这个一定很可爱。”
小雅突然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陈鑫...我有事要告诉你...”
我装作惊讶:“怎么了?”
“孩子...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她抽泣着说,“可能是张毅的...我们俩浴池那次的前一周,我和他...”
我让表情从震惊到受伤再到强忍痛苦,完美演绎了一个被妻子再次背叛的丈夫形象。
实际上,我早就从手机监控中知道了这个可能性。
“你...确定吗?”我声音颤抖。
她摇头:“不确定...需要做DNA检测...”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不管是谁的孩子,现在都是我们的孩子。我爱你,所以也会爱他。”
小雅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不恨我吗?”
“恨过,”我轻声说,“但我选择了原谅。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她扑进我怀里痛哭,而我则越过她的肩膀,看着镜子里自己冷漠的眼睛。
原谅?
不,这只是计划的下一步,让她在愧疚中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
回家路上,小雅主动牵起我的手,这是出狱后她第一次主动亲近我。
多么容易操控啊,人类的感情。一点伪装的宽容,就能换来死心塌地的依赖。
晚上,趁小雅洗澡时,我检查了间谍软件同步的最新信息。
她给王婷发了条短信:“我想我错了,陈鑫是真的爱我。他甚至愿意接受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
王婷回复:“小心点,这不像他。记得他以前是怎么对待那只猫的吗?”
猫?我皱眉回忆。
啊,是的,我们刚结婚时养过一只黑猫。
有一次它抓坏了沙发,我把它关在阳台三天不给食物。
小雅当时很害怕我的惩罚方式,但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看来王婷比我想象的更了解我。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要去国外工作了,老周帮我查到的信息,她公司有个海外项目,下周就出发。
浴室水声停了,我迅速锁上手机屏幕。
小雅穿着睡衣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她看起来比前几天放松多了,眼睛里甚至有一丝光彩。
“我帮你吹头发吧,”我拿起吹风机,“孕妇不能着凉。”
她顺从地坐在我面前,让我抚摸她湿漉漉的发丝。多像从前啊。
“陈鑫...”她突然开口,“如果...如果孩子真的是张毅的,我们该怎么办?”
我关掉吹风机,双手搭在她肩上:“那就当是我们的秘密,永远不告诉孩子真相。我会是他的父亲,法律上也是,这点毋庸置疑。”
法律上的父亲,这个词我说得特别重。
根据我国法律,婚姻期间出生的孩子默认是丈夫的,除非我主动提出异议并进行DNA检测。
这意味着,即使孩子是张毅的,他也永远无法获得合法父亲的身份,而小雅将永远活在这个秘密的阴影下。
“谢谢你...”小雅转身抱住我的腰,“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背叛你。”
我抚摸她的头发,嘴角勾起一个她看不见的冷笑。
誓言?背叛过一次的人,誓言又有什么价值?
夜深了,小雅在我身边熟睡,呼吸均匀。
我轻轻起身,来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
手机屏幕亮起,是老周发来的信息:“张毅的资料查到了,这小子最近在申请移民,想跑路。”
我回复:“拦住他。我需要他在国内至少再待七个月。”
老周发来一个OK的手势。
我熄灭烟头,回到卧室。
小雅在梦中翻了个身,手不自觉地护住腹部。
我站在床边,俯视着她,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情景,那将是这个精心编织的牢笼最牢固的一根栅栏。
复仇这道菜,果然还是热点最好吃。
周六早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我站在镜子前打领带,余光观察着小雅的反应。
她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摸着五个月大的孕肚,眼神飘忽。
“今天也要加班吗?”她问,声音里带着刻意掩饰的怀疑。
我转身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有个重要客户从国外来,我得全程陪同。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别等我吃饭。”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半年来,她已经学会不对我的“加班”提出太多疑问。
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还是那个薰衣草味道,多么顽固的习惯。
走出小区,我拦了辆出租车:“锦绣花园,谢谢。”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好地方啊,那边别墅区吧?”
我笑了笑没回答,拿出手机查看监控软件。
小雅正在家里走动,先是收拾早餐餐具,然后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
好女孩,学乖了。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栋白色别墅前。
我付完车钱,走向那扇熟悉的黑色大门。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爸爸!”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扑上来抱住我的腿。
我弯腰把他抱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勋今天乖不乖?”
“可乖了!我数学考了一百分!”男孩兴奋地挥舞着一张试卷。
林蕊从厨房走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长发随意地绾在脑后。
即使素颜,她依然比精心打扮的小雅更明艳动人。
“来得正好,”她笑着接过我手里的公文包,“饺子刚下锅。”
我放下小勋,跟着林蕊走进厨房,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她身上有茉莉花的香水味,和我第一次在酒吧遇见她时一样。
“她那边怎么样?”林蕊头也不回地问,语气轻松得像在问天气。
“按计划进行,”我嗅着她的发香,“怀孕五个月,完全在我的掌控中。”
林蕊轻笑一声:“真期待看她知道真相时的表情。”
午餐后,小勋去睡午觉了。
我和林蕊坐在阳光房的藤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我拿出手机,再次查看监控。
小雅正在整理衣柜,正是我计划中的环节。
“她在看了。”我把手机屏幕转向林蕊。
屏幕上,小雅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旧鞋盒,那是上周我故意放在那里的“线索”。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我精心准备的“证据”:一把陌生的钥匙,几张我和林蕊、小勋的合影,还有一张锦绣花园的物业缴费单。
林蕊凑过来看,红唇勾起一抹冷笑:“终于要揭晓谜底了?”
“耐心点,”我抚摸她的长发,“让她自己发现更有趣。”
小雅的反应没让我失望。
她瞪大眼睛,手指颤抖地翻看照片,然后突然把盒子摔在地上,捂着嘴冲出了卧室。
监控画面切换到客厅,她抓起车钥匙和手机,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好戏开场了。”我关掉手机,看向林蕊。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叫醒小勋,送他去我妈那儿。今晚应该不太平。”
我点点头,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三年精心布局,今天终于要收网了。
我想象着小雅看到林蕊和小勋时的表情,一股快感从脊椎蔓延到全身。
门铃在下午四点整响起。
我从猫眼看到小雅站在门外,脸色惨白,眼睛红肿,显然哭了一路。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门,假装惊讶:“小雅?你怎么...”
她推开我冲进屋内,歇斯底里地大喊:“陈鑫!你这个骗子!人渣!”
我慢条斯理地关上门,转身面对她的怒火:“冷静点,你怀着孕呢。”
“怀孕?”小雅冷笑一声,举起那张我们的“全家福”,“你早就有孩子了!还有这个女人……是谁?!”
“妻子,”林蕊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合法领证的那种。”
小雅猛地转身,看清缓步下楼的林蕊,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你……你们……”
“介绍一下,”我走到林蕊身边,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林蕊,我的第一任妻子。我们结婚六年,儿子陈勋五岁了。”
小雅像被惊雷劈中,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我们结婚时你明明是单身!我查过的!”
“假离婚证,”我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花两千块做的,看着很逼真吧?”
小雅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发抖,声音带着颤音:“所以……这些年……你一直……”
“一直维持着两个家庭,”我接过她的话,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微笑,“周一到周三陪你,周四到周日陪他们。直到你开始周三去浴池偷情,彻底打乱了我的安排。”
小雅猛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腹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骤变:“等等……你早就知道我和张毅……”
“当然,”我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是谁暗中撺掇张毅接近你的?”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满是惊骇:“什么?”
林蕊走到吧台倒了杯水,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张毅是我表弟。三年前,陈鑫发现你偷偷吃避孕药时,我们就开始计划了。”
小雅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暴怒,猛地抬头:“你们……设局害我?”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耸耸肩,语气淡漠,“是你先背叛了婚姻。”
“那你呢?”小雅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愤怒,“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没错。我追求你,娶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报复。”
“报复什么?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
“王建军,”我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目光如冰,“还记得他吗?”
小雅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惊恐像潮水般慢慢爬上她的脸庞:“我大学时……的男朋友……”
“对,那个为你自杀的傻小子,”我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小雅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彻底瘫软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他说他没有家人……”
“因为我们的父亲是个混蛋,抛妻弃子,”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这不妨碍我为弟弟报仇。他那么爱你,你却为了钱甩了他,害得他割腕自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小雅终于忍不住,开始低声啜泣。
“现在你知道了,”我语气平静无波,“顺便告诉你,张毅从来没爱过你,一切都是演的。包括现在,他正在机场准备飞加拿大,我给了他五十万作为报酬。”
小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你以为……只有你在演戏吗?”
我和林蕊对视一眼,同时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小雅慢慢站起身,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孩子不是张毅的。”
“我知道,”我冷笑,“是我的。按时间线算,浴池那天的前一周,我们有过关系。”
“不,”小雅轻轻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也不是你的。”
这次轮到我震惊了,失声问道:“什么?”
“还记得李医生吗?”小雅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平静,“我的妇产科主治医师。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孩子是他的。”
林蕊突然笑出声来,带着几分嘲讽:“精彩!这么说,我们都戴着绿帽子!”
我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翻涌的情绪:“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关于林蕊的事。”
“上周,”小雅的平静超出了我的预料,“你的‘加班’太频繁了,破绽百出。我雇了私家侦探跟踪你。”
“那你今天……”
“故意演给你看的,”小雅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我想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猛地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怒火中烧:“你以为你很聪明?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钱,没有家,连孩子都不是合法丈夫的!”
“但我有证据,”小雅毫不畏惧地直视我的眼睛,语气坚定,“你和林蕊重婚的证据,还有你教唆张毅引诱我的录音。足够让你在监狱里再待上十年。”
林蕊走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眼神冰冷:“看来谈判破裂了?”
小雅看到刀,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声音发颤:“你……你们想干什么?”
“解决问题,”我松开她的手腕,向林蕊递了个眼色,“永久性的。”
小雅转身想跑,林蕊却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拽倒在地。小雅尖叫着护住肚子,林蕊高高举起了刀——
门铃突然响了。
我们三人同时僵住。林蕊看向我,用口型无声地问:“谁?”
我摇摇头,快步走向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两个穿警服的人。
“警察,”我压低声音道,“从后门走。”
林蕊立刻松开小雅,抓起车钥匙冲向厨房。小雅趁机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杀人了!”
我顾不得许多,抓起茶几上的铜花瓶就朝她头上砸去。小雅踉跄着躲开,花瓶重重砸在落地窗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欲聋。
门外的警察开始用力撞门。林蕊从厨房折返回来,脸色难看:“后门也有警察!”
小雅趁机冲向楼梯,我快步追上,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她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楼梯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顺着她的双腿间涌出,迅速染红了白色的连衣裙。
“孩子……我的孩子……”小雅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前门被猛地撞开,警察冲了进来,厉声喝道:“不许动!警察!”
林蕊突然举起刀朝我刺来,我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她却立刻对着警察大喊:“他要杀我丈夫!救命!”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算盘——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在警察眼里,这会是一出丈夫袭击怀孕妻子、情人见义勇为的戏码。
“贱人!”我怒吼着扑向林蕊。
一声枪响划破空气。
我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鲜血正迅速染红我的衬衫。
我踉跄着后退,撞碎了本就破裂的落地窗,随即感到一阵失重——
坠落的过程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我看到二楼窗边,小勋那张写满惊恐的小脸;看到林蕊被警察按倒在地;看到小雅躺在血泊中,却对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蔚蓝天空中一朵奇形怪状的云,像极了大学时弟弟画的那幅水彩画。
砰。
黑暗彻底降临。
三个月后,林蕊因故意伤害罪和重婚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小雅流产了,但保住了性命,因证据不足被释放。
我的葬礼十分冷清,只有几个同事出席。
小雅没来,但我“看”到她出现在机场,推着行李车,身边站着的是李医生。
完结
来源:海上守望的守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