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三套豪宅全留给小女儿,大女儿平静签字,除夕夜时母亲傻眼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13 22:32 2

摘要:“静姝,你事业有成,经济独立,不需要这些房产。静瑶她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处境艰难。”周玉芬的话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妈,您已经做出最终决定了吗?”李静姝的语调平静得令人心悸。

“静姝,你事业有成,经济独立,不需要这些房产。静瑶她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处境艰难。”周玉芬的话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明白了,我签字。”

“你竟然没有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李静姝拿起桌上的钢笔,笔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些财产本就属于您,您有权支配。”

周玉芬紧紧盯着大女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自心底升腾。她记忆中的静姝,从未如此沉静,即便是当年高考发挥失常,也未曾像现在这样。这次涉及价值数千万的家产分割,她竟然表现得如同一潭深水。

“静姝,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瞒着我?”周玉芬小心翼翼地试探。

“没有。”李静姝并未抬头,全神贯注地在文件末页签下自己的名字,“我只是认为,您的每一个决定,背后必然有您的考量。”

这句话非但没有安抚周玉芬,反而让她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这不像女儿对母亲说的话,更像是一种疏离而客套的公式化回应。

半年后,又是一年除夕夜。当大女儿揭开那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时,周玉芬手中的青瓷茶杯“啪”的一声坠落在地,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四溅,如同她那颗瞬间被击得粉碎的心。

01

2024年2月,农历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周玉芬独自坐在宽大的客厅里,目光扫过满桌精心准备的年夜饭,心中却感受不到丝毫节日的喜悦。

这是她从教师岗位退休后的第五个春节,也是她独自掌勺准备团圆饭的第五年。丈夫李翰祥离世得早,她凭一己之力将两个女儿抚养成人,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早已让她习惯了坚强和独立。

“妈,我们到家了!”小女儿李静瑶清脆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她牵着7岁的儿子小安,另一只手拎满了节日礼品。

“外婆新年好!”小安挣脱母亲的手,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扑进周玉芬的怀抱。

“哎呀,我的好外孙!”周玉芬紧紧抱着孩子,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真切的笑容,“有没有想外婆?”

“当然想!外婆,我给您画了新年礼物。”小安从自己的小背包里宝贝似的掏出一张画纸,“您看,这是外婆,这是妈妈,这是我,还有我最酷的姨妈。”

周玉芬珍重地接过画,一股暖流淌过心田。画纸上,四个小人手牵着手,线条虽然稚嫩,却充满了孩子纯真的爱意。

“我们小安画得太棒了!”周玉芬由衷地夸赞,“外婆要把这幅画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李静瑶在一旁脱下厚重的外套,目光在客厅里巡视一圈:“姐姐还没下班吗?”

“还没,她打电话说医院临时有一台紧急的心脏搭桥手术,会晚一些才能赶回来。”周玉芬说着,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你姐姐在工作上太拼命了,我总是担心她的身体会扛不住。”

“她从小就是那个性格,任何事都要争第一,做到完美无缺。”李静瑶随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时候我觉得她不像个女人,太强势了。”

周玉芬听到这话,心里略感不快。在她看来,大女儿的坚韧是值得骄傲的优点,但这份坚韧背后付出的辛苦又让她无比心疼。

“不要这样评价你姐姐,她也是为了事业。”周玉芬轻声纠正道,“何况她一个人在南昌市打拼,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李静瑶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满桌的菜肴,“妈,您今年准备得也太丰盛了,我们几个人哪里吃得完。”

“过年嘛,图的就是一个年年有余的好彩头。”周玉芬的目光温柔地拂过每一道菜,“这些可都是你们姐妹俩爱吃的。这道东坡肉是静姝的最爱,糖醋里脊是你从小就喜欢的口味,还有小安最爱吃的海鲜蒸蛋。”

小安听到有自己爱吃的菜,立刻兴奋地拍起手来:“外婆,我现在可以尝一口吗?”

“等姨妈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开动。”周玉芬慈爱地摸了摸外孙的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地吃这顿年夜饭。”

晚上七点整,李静姝终于赶到了。

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头发用一根笔随意地挽在脑后,略显凌乱,显然是刚从手术台下来就直接驱车回了家。

“妈,静瑶,新年快乐。”李静姝脱去外套,给了母亲一个温暖的拥抱,“抱歉,我回来晚了。”

“姨妈!”小安欢呼着扑向李静姝。

“我们小安又长高了。”李静姝轻松地抱起外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周玉芬看着这幅温馨和睦的画面,内心感到无比满足。家人团聚,其乐融融,这便是她此生最大的期盼。

“静姝,快去洗手准备吃饭,菜都快凉了。”周玉芬催促道。

“好的,妈妈。”李静姝放下小安,转身走向洗手间。

年夜饭正式开始。

周玉芬不停地为两个女儿布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静姝,多吃点东坡肉,你最喜欢这个味道。”

“静瑶,这道糖醋里脊我特意为你做的,酸甜度刚刚好。”

“小安,来,外婆给你盛一碗海鲜蒸蛋。”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温馨而融洽。

“妈,您的厨艺还是这么精湛。”李静姝夸赞道,“在医院吃久了食堂,还是觉得妈妈做的家常菜最香。”

“你喜欢吃就多吃一些。”周玉芬高兴地回应,“明天我再给你做些带回医院去。”

“不用那么麻烦您。”李静姝摇了摇头,“医院食堂的伙食也挺不错的。”

李静瑶在一旁插话:“姐姐,你就别跟妈妈客气了。妈妈恨不得天天都能给你做饭呢。”

“对,妈妈就是想好好照顾你们。”周玉芬笑着说,“你们永远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饭桌上的氛围和谐愉快,一家人天南海北地聊着。

李静姝分享了些医院里的奇闻趣事,李静瑶则谈论着自己最近的插画创作灵感,小安兴奋地描述着幼儿园里的新鲜事。

周玉芬静静地聆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时光,对她而言,无比珍贵。

02

2024年3月,南昌市的春天依然带着几分寒意。

周玉芬坐在市第一医院的体检中心,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刚出炉的体检报告。

“窦性心律不齐,心肌缺血,建议定期复查,避免情绪激动。”医生冷静而专业的话语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六十六岁的年纪,身体这部老化的机器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周玉芬清楚地意识到,是时候该为自己的身后事做些规划了。

她想到了自己名下的三套房产。

第一套是市中心的望江府邸,一百四十平米的大平层,当年她花了八百万购入。那时候静姝刚刚参加工作,静瑶还在读大学,她几乎是倾尽所有才买下了这套房子。如今房价飞涨,市值至少在一千二百万。

第二套是远郊的浅湾别院,两百平米的海景别墅,附带一个精致的私家花园。这是她用多年的积蓄在2018年买下的,当时耗资一千万,现在估值超过一千五百万。

第三套是风景区的云顶山庄,虽然位置相对偏远,但胜在环境清幽,是绝佳的养生度假之地。这是她去年才购入的,花了八百万,如今也增值到了千万级别。

三套房产,总价值超过三千万。

这是她大半生的心血,也是她打算留给女儿们的全部遗产。

周玉芬回到家中,独自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反复思量着该如何分配这些财产。

按照常理,两个女儿理应平分。但一想到小女儿目前的窘迫处境,她的心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

李静瑶去年刚刚离婚,前夫是个不切实际的艺术家,两人婚后频繁因为经济问题爆发争吵。离婚时,前夫几乎是净身出户,却留下了一堆共同债务。

如今的李静瑶,独自带着七岁的儿子,租住在一间不足五十平米的旧公寓里。她以画插画为生,收入极不稳定,行情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有几万进账,行情差的时候甚至连房租都难以支付。

“妈,我这个月又没接到什么大单子,下个月的房租该怎么办?”李静瑶在电话里哭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妈,小安的兴趣班费用太高了,我实在负担不起。”

“妈,我真的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您能帮帮我吗?”

每当听到小女儿这样无助的话语,周玉芬的心里就针扎似的疼。

相比之下,大女儿李静姝的生活则要优越太多。

三十九岁的她,已经是南昌市第一医院的心外科副主任医师,年薪超过五十万。她在城东区拥有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公寓,名下还有一辆价值不菲的代步车。虽然至今未婚,但经济状况十分稳健。

“妈,我给您转了两万块钱,您买点好的营养品。”李静姝的关心总是如此直接而实在。

“妈,您最近想去哪里散散心?我给您报个高端旅行团。”

“妈,您需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千万别替我省钱。”

大女儿的孝顺,总是体现在这些实际的行动上。

周玉芬不由得想起了两个女儿从小到大截然不同的性格。

静姝自幼就表现出超乎同龄人的独立和坚强,三岁就能自己吃饭,五岁就能自己穿戴整齐。上小学时,别的孩子都需要家长接送,唯有她坚持自己步行上下学。

有一次,静姝半夜发高烧,周玉芬心急如焚地要背她去医院,她却挣扎着说:“妈,我自己能走,您不用抱我。”

当时周玉芬还深受感动,觉得这个女儿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老师们也总是夸奖静姝懂事自律,周玉芬为拥有这样一个女儿而感到无比骄傲。

“你看我们家静姝多懂事,从来不让大人操半点心。”这是周玉芬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她从小就独立,任何事情都能自己处理好。”

“有这样一个女儿,我真是省心多了。”

而静瑶则截然不同。

她比静姝小六岁,从小就在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十岁了还需要周玉芬追着喂饭,十二岁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

“妈妈,这个鞋带太复杂了,我不会系。”这是静瑶的口头禅。

“妈妈,我害怕,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妈妈,我不想去上学。”

对于静瑶的每一个要求,周玉芬几乎都有求必应。

“静瑶的性格比较柔弱,需要我们更多的关爱。”周玉芬总是这样向外人解释。

“她比姐姐小那么多,还是个孩子呢。”

“女孩子嘛,娇气一点也属正常。”

这种性格上的巨大差异,在她们成年后变得愈发明显。

静姝工作上雷厉风行,生活上井井有条。她极少向母亲求助,即便遇到天大的困难,也总是习惯于自己默默扛下。

有一次,静姝在医院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后突发急性胃痉挛,疼得她浑身冒冷汗。但她没有给家里打一个电话,而是自己去急诊科做了检查,开了药,然后独自回家休息。

周玉芬事后得知此事,心疼得直掉眼泪:“你当时怎么不给妈妈打个电话?”

“只是普通的胃痛,算不上什么大事。”静姝的语气总是那么云淡风轻,“您何必跟着操心。”

“可是你一个人在家多可怜啊。”周玉芬说。

“我已经习惯了。”静姝的回答让周玉芬无言以对。

而静瑶呢?

工作不顺心时会向母亲哭诉,感情出现危机时会寻求母亲的慰藉,经济上遇到困难时会向母亲伸手。

“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静瑶最常说的话。

“妈,您一定要帮帮我。”这是她惯用的求助语。

“妈,我离婚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妈,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真的太累了。”

“妈,我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您了。”

周玉芬总是心软,每一次都会竭尽所能地去帮助这个让她放心不下的小女儿。

久而久之,她的思维便形成了一种固化的模式:静姝能力强,不需要帮助;静瑶处境差,更需要照顾。

基于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周玉芬做出了一个她自认为无比正确的决定:将三套房产全部留给小女儿。

“静姝有房有车,事业有成,她不需要这些。静瑶刚离婚,还带着孩子,她需要一个坚实的保障。”她在心里反复地这样说服自己。

“而且静姝从小就那么懂事,她一定会理解妈妈的这份苦心。”

“这样分配,对静瑶而言才是真正的公平。”

周玉芬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既合理又充满了母爱。

四月的一个午后,周玉芬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中正律师事务所”。

“周老师,您好,我是严川律师。”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沉稳而专业。

“严律师,我今天来是想立一份遗嘱。”周玉芬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

“好的,请问关于您的财产,您打算如何进行分配?”严川取出了笔记本和录音笔。

“我名下有三套房产,我决定全部留给我的小女儿。”周玉芬语气坚定地说。

严川握笔的手停顿了一下:“您还有其他的子女吗?”

“是的,我还有一个大女儿。”

“那您的大女儿那边……”严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

“她不需要。”周玉芬打断了他的话,“她能力很强,有房有车,生活优渥。我的小女儿刚离婚,还带着一个孩子,她更需要这份帮助。”

严川处理过太多类似的案件,深知这种看似“合理”的分配方式往往是引爆家庭矛盾的导火索。

“周老师,我以专业的角度建议您慎重考虑。这种分配方案,有可能会在您的家庭内部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严川善意地提醒道。

“不会的。”周玉芬固执地摇了摇头,“我的大女儿静姝从小就非常懂事,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那么,这份遗嘱是否需要您大女儿的签字确认?”

“需要。”周玉芬思索片刻后答道,“但我相信她会同意的。”

严川看着眼前这位执拗的老人,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但作为律师,他的职责是尊重并执行当事人的意愿。

“好的,那么我来为您起草遗嘱文件。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把两位女儿都约到这里来?”

“五月份吧,我会先跟她们沟通好这件事。”周玉芬说。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周玉芬的心里感到一丝忐忑。她知道这个决定或许会让静姝感到不快,但她坚信,懂事的女儿最终会理解她作为母亲的良苦用心。

“静姝从小就那么懂事,她不会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的。”周玉芬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而且她的确有能力,不需要这些房产。”

“静瑶更需要这份保障,我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

周玉芬觉得自己的决定,充满了理性和公平。

03

5月8日,母亲节。

周玉芬精心烹制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然后分别给两个女儿打了电话,告知她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宣布。

李静姝刚结束一台长达六个小时的心脏手术,连白大褂都来不及换下便匆匆赶回了家。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听闻母亲有要事相商,她不敢有丝毫耽搁。

“妈,什么事这么着急?”李静姝一进门便开口询问。

“等你妹妹到了我再一起说。”周玉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没过多久,李静瑶也带着小安到了。她手里捧着一个漂亮的蛋糕,上面点缀着几朵新鲜的康乃馨。

“妈,母亲节快乐!”李静瑶上前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我特意为您挑选的蛋糕。”

“谢谢我的宝贝女儿。”周玉芬接过蛋糕,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外婆,母亲节快乐!”小安也凑了过来,在周玉芬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哎呀,我的乖外孙!”周玉芬抱着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气氛显得格外温馨。

“妈,您刚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到底是什么事呀?”李静瑶好奇地问道。

周玉芬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的笑容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妈妈想趁着今天这个日子,把名下房产的事情安排一下。”她说。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连一旁的小安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停止了对蛋糕的进攻。

“妈,您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李静姝的眉头微微皱起。

“上个月体检,医生说我心脏有些小问题。”周玉芬解释道,“所以我想着,趁现在头脑还清楚,把这些重要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妥当。”

“那您打算怎么安排呢?”李静瑶追问道。

周玉芬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决定,将名下的三套房子,全部留给静瑶。”

话音落下的瞬间,餐桌上的和谐气氛荡然无存。

李静瑶完全愣住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落在桌面上。

李静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小安不明白大人们在说什么,只是不解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妈,妈,您刚才说什么?”李静瑶结结巴巴地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套房子,都给我?”

“是的。”周玉芬坚定地点了点头,“静姝有能力,有房有车,生活无忧,她不需要这些。你刚离婚,又独自带着小安,你需要一个坚实的物质保障。”

李静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姐姐,又将目光投向母亲,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静姝,你的意见呢?”周玉芬将目光转向大女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李静姝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您的财产,您自然有权做主。”

周玉芬仔细地审视着大女儿的表情,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解读出一些真实的情绪。

然而,李静姝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仿佛正在讨论的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别人的家事。

“你真的不介意吗?”周玉芬追问道。

“我为什么要介意?”李静姝反问。

“因为,因为这些房产的价值非常高。”周玉芬说。

“我知道。”李静姝点了点头,“但您说得对,我确实不需要这些。”

“那你……”

“我晚上还有一台手术的术前会议。”李静姝站起身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医院了。”

“静姝……”周玉芬想开口解释些什么。

“妈,您不必解释。”李静姝打断了她,“我完全理解您的决定。”

她转过身,看着外甥:“小安,要好好听妈妈的话。”

然后她又看向妹妹:“以后要好好照顾妈妈。”

最后,她的目光回到母亲身上:“妈,我先走了。”

随着大门被轻轻关上,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周玉芬呆坐在椅子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曾预想过大女儿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争论、质疑、哭诉、表达不满。她甚至为此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准备用来安抚和说服静姝。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静姝会如此平静地全盘接受。

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妈,姐姐她是不是生气了?”李静瑶小声地问道。

“应该,应该不会吧。”周玉芬不太确定地回答,“她亲口说了不介意。”

“可是我感觉她好像非常失望。”李静瑶担忧地说,“要不,我们再重新商量一下分配方案?”

“不用了。”周玉芬固执地摇了摇头,“静姝从小就懂事,她会理解我的。”

然而,她内心深处那股不安的潜流,却在不断地翻涌,越来越汹涌。

那天晚上,周玉芬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她反复回想着静姝离开时的那个表情,那种极致的平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真的不介意吗?”周玉芬在黑暗中一遍遍地问自己。

“还是说,她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她说‘我理解您的决定’,她到底理解了什么?”

这些无法解答的疑问在周玉芬的脑海中盘旋,让她整夜都无法安然入睡。

04

5月15日,中正律师事务所。

周玉芬、李静姝、李静瑶三人并排坐在严川律师的办公室里。

严川将早已拟定好的遗嘱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遗嘱的内容,我已经完全按照周老师您的意愿起草完毕。”严川的语气十分公式化,“您名下的三套房产,将全部由您的小女儿李静瑶女士继承。”

他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李静姝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

作为一名执业多年的资深律师,严川见证了太多因为财产分配不均而导致家庭反目、亲情破裂的悲剧。他很担心眼前这个家庭,也即将走上同样的道路。

“根据法律程序,需要您的大女儿在这里签署一份放弃继承权的声明。”严川指着文件上需要签字的位置。

周玉芬紧张地注视着李静姝,心脏不自觉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脑海中预演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状况,甚至准备好了所有应对质疑的说辞。

然而,她所担心的场面,一个都没有发生。

李静姝从容地拿起笔,在文件的末页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工整,笔画清晰,握笔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

“签好了。”李静姝放下钢笔,平静地看着母亲,“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没,没有了。”周玉芬结结巴巴地回答。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用时不到十分钟。

没有预想中的争吵,没有歇斯底里的眼泪,没有声嘶力竭的抗议,甚至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

连见多识广的严川律师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极少见到如此平静的财产交割场面。

通常情况下,这种明显带有偏向性的分配方案,必然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家庭风暴。子女们会据理力争,会情绪激动,会激烈地质疑父母的决定。

但是眼前这位大女儿,竟然如此波澜不惊地接受了这一切。

“李小姐,您确定对这份文件没有任何异议吗?”严川忍不住再次确认。

“没有。”李静姝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好,所有的法律程序到此就全部完成了。”严川宣布道,“相关的房产过户手续,下周就可以开始办理。”

李静瑶呆呆地坐在那里,大脑仍然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

三套房产,总价值超过三千万的巨额财富,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归她所有了?

这感觉,就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姐姐,我……”李静瑶想对姐姐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恭喜你。”李静姝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以后要好好照顾妈妈。”

说完,她便起身,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周玉芬和李静瑶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妈,我总觉得姐姐心里肯定不舒服。”李静瑶满心忧虑地说。

“她亲口说了没有异议。”周玉芬嘴上这样说,但声音听起来却毫无底气。

“可是我感觉她的表情很奇怪。”李静瑶紧锁着眉头,“平时姐姐遇到任何事情,都会跟我们商量讨论。可这次这么大的事,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周玉芬回想起李静姝离开时那冷漠的背影,心里的那股不安感愈发沉重。

“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周玉芬这样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小女儿,“过几天,一切就都会好的。”

但她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事情的发展,可能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周玉芬和李静瑶一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妈,要不我们再重新考虑一下吧?”李静瑶再次提议,“我觉得这样做对姐姐真的太不公平了。”

“你姐姐自己都签字同意了,还有什么不公平的?”周玉芬的语气有些生硬,“而且事实就是,你确实比她更需要这些房子。”

“可是……”

“没有可是。”周玉芬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然而,她内心深处那股不安的潜流,却在不断地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那天晚上,周玉芬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忍不住给李静姝打去了电话。

“静姝,你下班了吗?”

“嗯,刚下班。”李静姝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疲惫。

“今天在律师事务所的事情,你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吗?”周玉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没有放在心上。”李静姝的回答依旧简短。

“妈妈做这个决定,也是为了你们姐妹俩好,你要理解妈妈的苦心。”周玉芬试图解释,“你有能力,不需要这些房产。静瑶带着孩子,她更需要这份保障。”

“我知道。”李静姝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

“那你……”

“妈,我很累了,想早点休息。”李静姝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周玉芬握着传来忙音的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女儿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让她感到心慌意乱,但她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也许过几天,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的。”她只能这样无力地安慰自己。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将她的这份幻想彻底击碎,让那份不安,一步步变成了冰冷的现实。

05

六月,南昌市的夏天如期而至。

周玉芬很快就发现了第一个明显的变化。

在过去,李静姝每周都会雷打不动地回来看望她。每一次上门,都会带来各种各样的高档保健品和营养品。

燕窝、虫草、高钙奶粉、复合维生素、深海鱼油,每次都是大包小包,几乎要将后备箱塞满。

“妈,您年纪大了,一定要注意保养身体。”这是李静姝最常说的一句话。

“这款燕窝是即食的,您每天早上空腹吃一瓶。”

“这个虫草胶囊,每天服用两粒,对您的心脏有好处。”

“这款高钙奶粉,您每天晚上睡前喝一杯,可以有效预防骨质疏松。”

李静姝总是那么细心,她会亲手将每一种保健品的用法用量写在便签纸上,然后工工整整地贴在每一个瓶身上。

周玉芬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保健品,心里总是感到无比的感动和骄傲。

“我们家静姝真是太孝顺了,总是把我的身体挂在心上。”她常常这样对邻居们炫耀。

但是,自从那份遗嘱签订之后,这些东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静姝还是会按时回来看她,但每次都是两手空空。

第一次,周玉芬以为是女儿工作太忙,一时忘记了。

“静姝,今天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周玉芬开口问道。

“哦,忘记了。”李静姝随口应道,“下次一定记得。”

但是到了下一次,她依然是空着手来的。

“静姝,你上次说要买的保健品呢?”周玉芬忍不住提醒道。

“您不是说我有钱有能力吗?那静瑶应该更需要精打细算地生活。”李静姝的语气很平淡,“让她给您买吧。”

周玉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李静姝打断了她,“我只是觉得,既然您认为我在物质上不需要您的任何帮助,那么从逻辑上来说,您应该也不再需要我提供的这些物质上的东西。”

这番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周玉芬的心里,让她堵得慌。

“静姝,你这是在跟妈妈赌气。”周玉芬说。

“我没有赌气。”李静姝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调整自己的行为模式,以便更好地适应我们之间新的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认为我应该毫无保留地关心您,照顾您。”李静姝说,“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既然您认为我强大到不需要您的任何照顾,那么我也不应该再将我的照顾强加在您的身上。”

周玉芬被这番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静姝,你这样说话,让妈妈感到很伤心。”周玉芬试图用情感来挽回。

“我的本意不是要让您伤心。”李静姝说,“我只是想尝试着按照您的逻辑来生活。”

那天,李静姝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起身告辞了。

周玉芬呆呆地看着女儿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七月的一个深夜,周玉芬突然感到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她惊慌失措地抓起电话,拨通了李静姝的号码。

“静姝,妈妈喘不上气,你快回来看看我。”周玉芬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您先不要紧张,调整呼吸,尽量放缓。”李静姝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冷静专业,“这可能是心脏问题的急性发作。我现在立刻为您联系120救护车。”

“你不亲自回来一趟吗?”周玉芬下意识地问。

“我正在医院值夜班,暂时无法离开。”李静姝回答,“救护车很快就会赶到,您不要担心。”

“可是……”

“妈,您不要慌乱,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李静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立刻舌下含服一片硝酸甘油,然后保持坐姿,千万不要躺下。”

周玉芬按照女儿的指示一一照做,胸闷气短的症状确实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不久之后,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急救人员将周玉芬紧急送往了市第一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结果显示是心律不齐引起的急性呼吸困难,情况不算特别严重,但需要留院观察。

周玉芬被安排在了心内科的普通病房。

李静瑶接到消息后,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

“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李静瑶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眼圈通红,“真是吓死我了。”

“现在好多了,医生说问题不严重。”周玉芬回答道,“就是胸口还有点闷。”

“姐姐呢?她怎么没来?”李静瑶问道。

“她在值班,走不开。”周玉芬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感到一阵酸涩。

在过去,只要她身体有任何一丝不舒服,李静姝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无论多晚,无论多忙,大女儿的身影总会及时地出现在她的病床前。

“妈,您别害怕,我在这里陪着您。”这是李静姝的口头禅。

“妈,您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给您买。”

“妈,您觉得冷不冷?我再去给您拿一床被子。”

“妈,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大女儿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曾让周玉芬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但是这一次,她只是在电话里冷静地询问了症状,专业地联系了救护车,然后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妈,我留下来陪您。”李静瑶说。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工作,而且还要照顾小安。”周玉芬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我可以请假。”李静瑶坚持道。

但周玉芬心里清楚,小女儿对医学一窍不通,即便她留下来陪着,也起不到任何实际的作用。

那天晚上,周玉芬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她紧紧包围。

她想起了以前每一次生病时的情景。

那时候,李静姝总会向科室请假,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妈,我已经跟科室主任请好假了,今天我专门陪着您。”

“妈,您是不是觉得无聊?我给您讲讲我们医院里发生的那些趣事吧。”

“妈,您饿不饿?我去给您买一碗您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

大女儿的陪伴,让她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安心。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直到凌晨三点,李静姝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依然穿着那身白大褂,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显然是刚结束一台漫长的夜间手术。

“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李静姝快步走到病床前,熟练地为母亲检查着各项生命体征。

“好多了。”周玉芬看着眼前的大女儿,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心电图显示心律不齐,但情况并不严重。”李静姝仔细地翻看着检查报告,“明天再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静姝,真是辛苦你了。”周玉芬说。

“这是我的职责。”李静姝的语气很平淡,“您好好休息,我先回科室了。”

“你不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吗?”周玉芬忍不住问道。

“我还有其他病人需要去查看。”李静姝说,“您有任何事情,随时按铃叫护士。”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玉芬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在过去,李静姝会在病房里陪她一直到天亮。

而现在,她只是过来例行公事般地检查了一下病情,然后便匆匆离去。

就像对待科室里任何一个普通的病人一样,专业,但却充满了疏离感。

周玉芬终于痛苦地意识到,她的大女儿,真的变了。

那天晚上,周玉芬一个人在病房里睁着眼睛躺了一整夜。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想起了李静姝小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的静姝,虽然从小就独立坚强,但她对母亲的那份依恋却是真实而炽热的。

“妈妈,我爱您。”这是小时候的静姝最常说的话。

“妈妈,我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照顾您。”这是她许下的郑重承诺。

而现在,这个承诺似乎已经变了味道。

静姝确实还在用她的专业知识“照顾”着她,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情,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

就像一场交易,冷冰冰的,只剩下责任和义务。

周玉芬不知道,自己在那份遗嘱上签下名字的时候,到底失去了什么。

八月,是周玉芬的生日。

在以往,这一天李静姝总是会提前很久就开始精心策划。

预定蛋糕,挑选礼物,安排家庭聚餐。

“妈,生日快乐!”李静姝总是会第一个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这是我给您挑选的真丝披肩,您快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是我为您订的蛋糕,是您最喜欢的黑巧克力口味。”

“今天晚上我们去您最爱的那家私房菜馆吃饭。”

李静姝总是能将母亲的生日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周玉芬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

可是今年,生日当天,周玉芬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李静姝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直到晚上八点多,李静姝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妈,生日快乐。”

“你今天不回来了吗?”周玉芬问。

“医院临时来了一个心脏急诊手术,情况非常危急,我实在走不开。”李静姝解释道,“改天我再给您补过生日。”

“哦,好的。”周玉芬的声音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失落。

李静瑶倒是带着小安来了,还买了一个尺寸不大的水果蛋糕。

“妈,生日快乐!”李静瑶给了母亲一个拥抱,“真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了,差点把您的生日给忘了,这个蛋糕是临时在楼下买的。”

周玉芬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简单的小蛋糕,心里五味杂陈。

在过去,李静姝总是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为她的生日做准备,可现在,连小女儿都差点忘记了她的生日。

“没关系,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周玉芬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当天晚上,周玉芬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那个小小的蛋糕,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起以前的每一个生日,李静姝总是像一个快乐的精灵一样围着她忙前忙后,把她当成女王一样伺候着。

“妈,您今天是寿星,什么都不用您动手,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妈,您今年想要什么礼物,我一定给您买到。”

“妈,您今天开不开心?”

大女儿那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受宠爱的母亲。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周玉芬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分配了房产,大女儿就变得如此疏远?

她明明亲口说了不介意,可为什么她的所有行为,却都在表达着一种无声的抗议?

十一月,天气转冷。

周玉芬不慎感冒,发烧到三十八度五。她给李静姝打去了电话。

“静姝,妈妈发烧了,你现在有空吗?”

“您先吃一点退烧药,多喝一些温水。”李静姝在电话里冷静地指导,“如果体温持续不降,就马上去医院的发热门诊。”

“你不回来看我一下吗?”

“我今天的手术排得非常满,实在是没有办法离开。”李静-姝说,“您一定要注意休息,有任何情况再随时给我打电话。”

周玉芬握着冰冷的电话,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在过去,她只要打一个喷嚏,李静姝都会紧张得不得了。

“妈,您是不是感冒了?我马上去给您买点药回来。”

“妈,您一定要多穿点衣服,千万别着凉了。”

“妈,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累着了。”

大女儿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心,曾让周玉芬感到无比的温暖。

可是现在,她发着高烧,大女儿却只是在电话里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连面都不肯露一下。

周玉芬只能自己裹着厚厚的衣服去楼下的药店买了退烧药,一个人在家里昏昏沉沉地熬了三天才慢慢好转。

李静瑶知道后,虽然也很着急,但她对照顾病人一窍不通,只能买些水果过来探望一下。

“妈,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请假来照顾您啊。”李静瑶的脸上写满了内疚。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周玉芬勉强地笑了笑。

十二月,周玉芬发现,李静姝回来看望她的频率变得更少了。

从最初的每周一次,变成了每月一次,而现在,甚至连每月一次都无法保证了。

每次回来,她都表现得彬彬有礼,客客气气,但周玉芬总能感觉到,她们母女之间,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时候会觉得胸闷。”

“那您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定期去医院复查。”

“嗯。”

她们之间的对话总是如此简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和亲密。

周玉芬想起以前,李静姝每次回来都会陪她聊上很久,跟她分享医院里的新鲜事,说说遇到的那些有趣的病人,谈谈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母女俩常常一聊就聊到深夜,周玉芬总是不舍得让女儿离开。

“时间还早,再多坐一会儿吧。”这是周玉芬的口头禅。

“好的妈妈,我再陪您一会儿。”李静姝总是会这样笑着回答。

可是现在,李静姝每次回来都像是来完成一项任务,坐不到一个小时就急着要走。

“妈,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成了她新的口头禅。

周玉芬想开口挽留,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2024年即将画上句号,周玉芬独自坐在空旷的家里,回顾着这一年里发生的种种变化。

在那份遗嘱签订之后,她曾天真地以为,一切都会很快回到正轨。

可是现在她才痛苦地发现,自己似乎永远地失去了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种温暖的、亲密无间的母女深情,似乎随着那份遗嘱的签订,一同被埋葬了。

周玉芬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2025年的春节前夕。

周玉芬决定,要准备一顿比往年任何时候都更加丰盛的年夜饭,她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个濒临破碎的家重新团聚。

她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列菜单,采购食材,买了许多李静姝从小就最爱吃的东西。

东坡肉,白切鸡,糖醋里脊,还有李静姝童年时期最爱吃的那道海鲜蒸蛋。

“我们家静姝小时候,最喜欢吃妈妈做的海鲜蒸蛋了。”周玉芬在厨房里忙碌着,心里反复回想着大女儿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除夕那天,李静瑶带着小安早早就到了。

“妈,您今年做了这么多菜?”李静瑶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有些惊讶。

“今年的年夜饭,我想做得丰盛一些。”周玉芬说,“静姝最爱吃东坡肉,我特地托人买了上好的黑猪五花肉。”

小安围着餐桌兴奋地转来转去,大声说:“外婆,好香啊!”

周玉芬笑着摸了摸外孙的头,心里却一直在焦急地盘算着,李静姝什么时候才会到。

下午六点,李静姝终于出现了。

她依然是那样的彬彬有礼,那样的客客气气,但周玉芬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就像一个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而不是这个家的主人。

“妈,新年快乐。”李静姝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红包,“这是给您的压岁钱。”

“静姝,你人能回来就好,什么东西都不用带。”周玉芬接过红包,心里却感到一阵酸涩。

在过去,李静姝从来不会跟她如此客气。她总是空着手回来,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母亲撒娇。

“妈,我好想吃您做的东坡肉。”

“妈,您最疼我了。”

“妈,我在医院的时候天天都在想您。”

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曾让周玉芬感到无比的幸福。

可是现在,女儿变得如此客

套,反而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陌生。

年夜饭开始了。

周玉芬不停地给李静姝夹菜,徒劳地希望能借此找回往日的感觉。

“静姝,快尝尝这块东坡肉,这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谢谢妈妈。”李静姝礼貌地接受了,但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口。

“静姝,再尝尝这碗海鲜蒸蛋,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好的。”李静姝依然是那样的客气。

周玉芬试图用童年的回忆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你们姐妹俩小时候啊,每次过年都抢着要放鞭炮。静姝胆子大,总是冲在最前面去点火;静瑶胆子小,总是捂着耳朵躲在最后面。”

“嗯。”李静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周玉芬说着说着,眼圈渐渐红了。

“妈,您怎么了?”李静瑶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了。”周玉芬擦了擦眼角。

李静姝依然面无表情,仿佛那些温馨的回忆,都与她毫无关系。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尴尬,越来越沉闷。那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让周玉芬再也无法忍受了。

“静姝!”周玉芬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颤抖,“你到底要跟我赌气到什么时候?不就是几套房子吗?你至于这样对我吗?我生你养你,难道还比不上那些冰冷的钢筋水泥吗?”

李静姝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着母亲的眼睛。她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穿透力。

“妈,您真的认为,我只是在为几套房子生气吗?”

“难道不是吗?”周玉芬的情绪彻底失控,“你对我冷暴力,对我疏远,不就是因为我把房子都给了你妹妹吗?”

“好。”李静姝点了点头,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陈旧日记本,轻轻地放在了餐桌的中央。

“既然您这么想,那我就告诉您真相。”

周玉芬看着那本日记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静姝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您不是一直觉得,爸爸走得早,我很可怜,所以才不得不坚强,什么都自己扛吗?”

“您错了。我不是可怜,我是恨。我恨了整整二十年。”

周玉芬颤抖着手,缓缓地伸向那本日记本。她翻开第一页,一行用血写成的字迹,赫然映入眼帘:

来源:子衿完结小说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