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体检前夜,我没喝竹马准备的鸡汤,独自南下,从此陌路人(完)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16 08:15 1

摘要:江心仪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她想着马上就能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踏入大学校园,开启一段无比美好的生活。

1977的冬天,江心仪、程司七和许佳年同时收到了江城大学的体检通知。

江心仪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她想着马上就能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踏入大学校园,开启一段无比美好的生活。

然而,命运却在体检前一天不动声色地设下了残酷的圈套。

那天夜里,江心仪喝下了程司七和许佳年专门为她熬的鸡汤。

没过多久,剧烈的疼痛如猛兽一般袭来,就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插入她的腹部,疼得她几乎失去意识。她拼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爬出房间,一心只想着去找隔壁的伙伴求救。

可当她好不容易靠近隔壁屋子,里面传出的欢快笑声却如雷轰顶。

只听程司七先说道:“清霁,你就放心吧,咱看着江心仪把鸡汤喝下去了,明天的入学体检她肯定过不了。你就比她少一分,补上第一名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许佳年也赶忙安慰:“江心仪那气质,去棉纺厂当女工更合适,这大学啊,就该你去念。”

江心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个曾经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的伙伴,如今竟然为了另一个人,狠心伤害她的身体,硬生生地抢走她上大学的珍贵机会。

绝望的江心仪瘫倒在冰冷的雪地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林清霁的笑声,“这就是他们承诺的永远保护你?”紧接着,林清霁的牛皮靴重重地踩过她冰凉的手背。

江心仪强忍着痛苦睁开眼睛,借着雪光,她清楚地看到林清霁身上穿着她上个月刚做好的蓝布衫,乌黑的头发上别着程司七假期从上海买来的蝴蝶发卡,脚上的牛皮靴则是许佳年攒了三个月工钱才从供销社换来的。

那一刻,江心仪的心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等她在县医院醒来,看到爸妈满脸担忧地守在床边。还没等爸妈开口,她就声音沙哑地说:“爸,妈,我愿意跟你们去南方,你们给我买车票吧。”

爸爸有些惊喜地问:“宝贝,你之前不是说怕适应不了南方的生活,想留在北方上大学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妈妈则小心翼翼地问:“女儿,你真的舍得和程司七、许佳年分开吗?”

江心仪坚定地点点头,说:“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后悔离开的。我和程司七、许佳年都长大了,得为自己考虑。”

爸妈感觉到她情绪很低落,也就没再追问。爸爸去车站买了票,江心仪拿到车票,看到出发时间是七天后,她知道,离开这里后,她和程司七、许佳年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江城大学,她也不想去了,他们三人曾经的约定,就此画上句号。

江心仪回忆起六岁那年,家里突然着火,是程司七和许佳年撞开门,把她从浓烟中背了出来。他们的手臂因此被烧伤,留下了一大块蝴蝶形状的疤痕。她一直以为,这两个人会一辈子守护她。可自从林清霁出现,她才明白,这世上的真心原来是如此容易改变。

出院后,爸妈送她回工厂大院,然后着急去城里迁户口。江心仪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床头放着那只铁皮青蛙,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这是小时候,程司七和许佳年用攒了好久的零花钱给她买的第一件玩具。

江心仪把它捧在手里,拧了两下发条,可这破旧的铁皮青蛙已经没有弹性了。稍微一用力,后壳突然翘了起来。她凑近一看,发现弹簧夹层里夹着一张小纸条。

她抽出纸条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小字:【程司七、许佳年、江心仪要永远在一起】。看着那被霉斑侵蚀的字迹,江心仪苦笑着把纸条团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连同坏掉的铁皮青蛙一起。

她在心里默默说:程司七、许佳年,以后的日子,我不再需要你们了。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再也不要见面了!

江城大学的录取工作结束了。工厂大院门口的黑板上贴着三张喜报,程司七、许佳年、林清霁三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显得格外显眼,也格外刺痛江心仪的心。

江心仪紧握着手中的粮票和布票,走进供销社,说:“麻烦把这些粮票布票都换成东西。”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接过票,惋惜地说:“心仪,我听你爸妈说,你打算跟他们去南方?怎么这么突然呢?”

江心仪正准备解释,突然,试衣区传来一个疑惑的男声:“谁要去南方?”

江心仪转过头,正好和程司七、许佳年的目光对视上。她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试衣间的门开了,林清霁穿着一件新款蓝色衬衫,笑容满面地走到两人身边。

程司七和许佳年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忘记了追问江心仪到底是谁要离开。

“清霁,你穿这件蓝色衬衫太好看了,就像仙女一样!”

“清霁,我们给你买。你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看着也开心。”

林清霁红着脸推辞:“这多不好啊,你们已经给我买了好多东西,我不能再让你们花钱了。”

可程司七和许佳年争着要给她付钱。当他们再次看向江心仪时,不禁有些心虚。

许佳年走上前,习惯性地想摸摸她的头,说:“心仪,你出院啦?我和司七还打算带着清霁一起去看你呢。”

江心仪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程司七见状,走到另一边拉住她的手,脸色一沉,说:“心仪,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又没戴我送你的手套?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要是以后我和许佳年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

程司七本想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暖和一下,却被江心仪猛地抽了回去,“你的手套,我以后用不着了。”南方没有冬天,她也不再需要他们了。

程司七听了,愣了一下,说:“心仪,你这是在和我们赌气吗?就因为我们陪清霁挑了几样上学用的东西,你就要和我们疏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许佳年也跟着说:“心仪,你也知道我们最近要准备开学,忙得很,没时间陪你。等我们放假回来,带你去城里逛街,怎么样?”

林清霁也走过来,“心仪姐,都怪我,一直缠着司七和佳年哥陪我买东西,你要怪就怪我,别跟他们生气。”

江心仪冷冷地笑了笑。还没等她反驳,程司七和许佳年的脸色就变了。

许佳年沉着脸说:“江心仪,你别太过分了!”

程司七冷冷地说:“心仪,你能不能懂事点?”

看着林清霁上扬的嘴角,江心仪的目光落在她胸前别着的江城大学校徽上,心里一阵剧痛。这原本是属于她的校徽,如今却戴在了林清霁的身上。

江心仪看着程司七和许佳年,说:“你们对谁好,都和我没关系。”说完,她给工作人员留了送货地址,然后转身离开了。

程司七和许佳年看到桌上散落的粮票布票,心里犯起了嘀咕,她一个人住,换这么多粮食布料干什么呢?

一天后,江心仪正在家里收拾衣服,突然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程司七和许佳年一下子挤了进来。许佳年手里捧着一块蛋糕,程司七提着一个袋子。

“心仪,生日快乐!”许佳年把插着蜡烛的蛋糕放在她的书桌上,程司七从袋子里拿出一支钢笔,塞进她手里,“心仪,你不是一直想攒钱买英雄牌钢笔吗?正好当生日礼物送给你。”程司七温柔地看着她,眼神好像要把她融化。

但江心仪不为所动,推开蛋糕,把钢笔放回盒子里,“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要了。”昨天,她亲眼看到林清霁手里提着同样的袋子。许佳年拿来的切角蛋糕,也是从他们为林清霁庆祝考上大学的蛋糕上切下来的,因为她注意到,蛋糕的边角还残留着半个“霁”字。

江心仪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程司七刚要发火,许佳年突然说:“司七,我记得清霁昨天说,她今天想去给林叔扫墓。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上山不安全,咱陪她去吧。”说完,许佳年偷偷看了江心仪一眼,以为她会挽留他们,可她却出奇地平静。

就在程司七犹豫的时候,同一个大院的柱子跑来报信:“司七,佳年,出事了!清霁上山扫墓被蛇咬了!”

听到林清霁出事,程司七和许佳年哪还有心思给江心仪过生日。看到两人往外冲,江心仪本想把他们带来的蛋糕和钢笔扔出去,却被程司七误以为她要阻拦他们。

程司七回头说:“心仪,你的生日可以以后再过,但清霁只有一条命。你别闹了,等我们把清霁送到医院,再回来陪你吹蜡烛许愿!”

许佳年更是焦急:“要是因为你,清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司七都不会原谅你的。”

江心仪冷哼一声,把东西扔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两人看着地上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江心仪背靠着门,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心里一阵酸楚。她和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她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们,就绝不会再回头。

江心仪把程司七和许佳年这些年送给她的东西都整理出来,骑着自行车送到了福利院。福利院的院长看到她捐了一件全新的羊绒大衣,忍不住劝道:“江小姐,这羊绒大衣一看就不便宜,今年还挺流行的,你要不还是拿回去吧。”

“不用了,我以后也用不上了。”这件羊绒大衣是程司七托人给她买的,她一直舍不得穿。

放下东西后,江心仪骑车回到了大院。她刚锁好自行车,两个身影突然挡住了她进门的路。

“心仪!你跑到哪里去啦?”

瞧见程司七和许佳年满脸的忧虑神情,江心仪原本打算把实情告知他们。她就要离开了,前往南方定居,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钟,程司七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开口说道:“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跟我去县医院,清霁突然得了重病需要输血,医院血库里的血不足了,还好你们俩血型相同!”

江心仪的身体瞬间猛地一颤,刚想要甩开程司七的手往屋里跑去,许佳年又按住了她的肩膀。

许佳年望着她,眼里满是埋怨之意:“心仪,就抽你一点血就能挽救清霁的性命,你就别太矫情了!若不是我们今天给你过生日,清霁也不会独自上山被蛇咬伤。”

江心仪冷冷地笑了笑。他们明明清楚,她最害怕抽血。

“我不去。”江心仪张嘴咬了程司七的手,又一脚踢在了许佳年的膝盖上,接着迅速跑回房间,将门锁上了。

她以为,只要躲起来,就不会被他们拉去献血了。可万万没有料到,程司七和许佳年离开片刻之后,竟然借来了电锯。

程司七隔着门冲她喊道:“心仪,你这般自私自利,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许佳年也在一旁催促着:“快点!清霁还等着呢。”

听到那令人刺耳的锯门声音,江心仪无处躲藏,只能蜷缩在被子里面。

门被锯开之后,程司七一把掀开被子,把江心仪从床上拽到了地上,许佳年更是揪着她的头发,生怕她再次逃走。

江心仪被推进了县医院的捐血室,她盯着拿着针走进来的护士,等护士摘下口罩,她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个护士是林清霁的表妹!

趁着护士拿针的时候,江心仪直接推开窗户跳了下去。二楼不算特别高,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摔得她后背疼痛难忍。

江心仪狼狈不堪地爬起身来,咬着嘴唇一瘸一拐地逃出了医院。当她气喘吁吁地找到一家能够打电话的小卖部时,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她刚按下几个数字,一只手突然出现在眼前。程司七的手指由于用力而变得泛白,他按下了结束键。

“心仪,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抽点血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你瞎折腾什么呀?”

江心仪绝望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程司七,林清霁是在装病!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血!”

程司七冷笑一声:“心仪,我知道你嫉妒清霁能够考上大学,但你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儿!”

江心仪红着眼质问道:“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当初他和许佳年往鸡汤里下药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她的身体同样十分脆弱。

程司七面无表情地说:“去年煤矿塌陷,林叔叔为了救我和佳年失去了生命,我们得替他照顾他的独生女。”

这样的理由,江心仪早就听腻了。

“那是你们的责任,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呢!”

程司七语气平静地说:“因为我们有娃娃亲,早晚都是一家人。”

江心仪突然笑了,说:“程司七,父辈们的玩笑话可不算数。”

“那我呢?”许佳年小跑着来到她身边,拉起她冰冷的右手,“心仪,小时候我们玩过家家,你还说长大要当我媳妇呢。”

还没等江心仪反驳,许佳年就着急地说:“只要你给清霁献血,我们马上就去领证。”

又是林清霁!江心仪甩开许佳年的手,脸色变得煞白:“我谁都不嫁。”

话音刚落,程司七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江心仪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司七,听到他说:“清霁说得没错,你就是在玩弄我们的感情!”

许佳年也黑着脸说:“江心仪,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年那场大火就不该救你!”

江心仪突然想起,自己还欠他们一条命。于是她苦笑着问道:“是不是我给林清霁献了血,你们就放过我?”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江心仪妥协了,“我跟你们回医院。”临走之前,她要和过去彻底做个了断。只要偿还了救命之恩,她和他们就再无任何关系了。

江心仪走进献血室,林清霁的表妹一上来就拿了最大号的血浆袋。直到江心仪脸色发紫,嘴唇毫无血色,才停止了抽血。

当江心仪浑身无力、头昏脑涨地走出献血室,看到程司七和许佳年正围在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林清霁身边,对她关怀备至。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坚定地向前走去。直到她消失在楼梯间,程司七突然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这时许佳年担忧地问道:“心仪刚献完血,是不是该让她休息一下?”

负责给江心仪抽血的护士说:“就抽点血,不影响她正常生活。”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林清霁突然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说:“心仪姐,我答应你,以后离司七哥和佳年哥远一点,求你别为难我妈,你怎么打我都行。”

听到林清霁的胡言乱语,旁边的护士连忙应和:“清霁姐,你又想起以前的事儿啦?”

江心仪回到工厂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给自己泡了杯红糖水。

还没等红糖化开,破旧的房门又被一脚踹开。寒风吹进她的脖子,江心仪一转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许佳年把陶瓷盆扔在地上,满脸通红地说:“江心仪,没想到你这么坏!居然带着棉纺厂的女工孤立她!”

程司七跟在许佳年后面,沉着脸说:“你想让我们关心你,直接说就好了,干嘛耍这种手段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啊!”

程司七低头看到她桌上泡的红糖水,没等江心仪阻拦,就端起来全倒在了地上:“你根本不配喝我给你买的红糖!”

江心仪浑身颤抖着说:“这不是你买的,是我爸……”

“够了。”程司七握紧陶瓷杯,砸在江心仪脚边,“我们不想听你解释。”

许佳年冷笑一声:“你现在马上去棉纺厂,用广播向清霁道歉,当着所有人的面保证以后不再欺负她。”

江心仪一下子明白了,这又是林清霁挑拨她和程司七、许佳年关系的伎俩。

江心仪扶着桌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不去。”

程司七板着脸说:“做错事就得道歉!”

许佳年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江心仪抬起头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林清霁!”

江心仪本想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晓他们为了林清霁往鸡汤里下药,害她错过体检,失去上大学的机会。但话到嘴边,却被程司七堵了回去:“清霁清清白白,从没害过你!是你不放过她,一错再错!”

许佳年也说:“棉纺厂有你这样的女工,真是一种耻辱!”说完,许佳年就要拉着程司七去找厂长告发她,“我们一定要让你承认自己的错误!”

“随你们便。”江心仪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们争吵了。

两人离开之后,江心仪马上搬来椅子抵住门,随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陷入昏迷的江心仪,感觉自己全身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悠悠转醒,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再次钻进她的鼻腔。

就在这时,林清霁猛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心仪姐,你总算醒啦,过一会儿你就要去进行摘肾手术咯,最好保持好心情哟。”

江心仪刚打算坐起来,却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牢牢绑住了,她瞪大双眼问道:“什么摘肾手术?”

林清霁故作无辜地开口道:“可能司七哥和佳年哥还没来得及跟你讲,我的入学体检报告出了问题,必须换肾才能上大学呢。”

“所以他们决定拿你的肾来救我。”

“用不了多久,你的肾就归我啦。”

江心仪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们简直疯了!私自伤害他人身体可是要坐牢的!”

林清霁显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用你的肾,我可怎么上大学呀!”

江心仪气得心脏一阵剧痛。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许佳年走进了房间:“江心仪,这是你欠清霁的!用一颗肾来偿还,已经算便宜你了!”

紧接着,程司七也跟了进来:“心仪,乖乖听话。不过是一颗肾而已,你把肾给清霁,让她能顺利上学,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程司七,许佳年,一直伤害我的人就是你们。”江心仪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变本加厉,更没料到他们会想要她的命。

“我只剩下一颗肾了,给了她我会死的。”江心仪原本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程司七,三年前你生病需要换肾,程叔叔想把他自己的肾给你,但他年纪大了,医院不建议做手术。”

“许佳年当时在外地探亲,根本赶不回来。是我主动提出把肾换给你!”

“手术后,你爸妈为了维护你的自尊心,跪着求我不要告诉你!”

“你别乱说!”林清霁挽着程司七的胳膊,说道,“司七哥,我表妹是医院护士,是她告诉我给你换肾的是程叔叔,不是她!”

程司七有些动摇了。林清霁立马哭了起来:“司七哥,我爸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能上大学。”

程司七有些心动了。只要能帮清霁上大学,就等于不欠林家的人情了。

感受着程司七那冷漠的眼神,江心仪只觉得浑身寒意直冒。许佳年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逃跑。

“心仪,我和司七咨询过医生了,只有一个肾也能正常生活。”显然,他们根本不相信江心仪的解释。

眼见无法逃脱,江心仪故意放缓了语气:“我同意做手术,但手术之前,我想再见我爸妈一面。”

程司七警惕地说:“你想拿长辈来威胁我们?”

许佳年皱着眉头说:“江心仪,少在这里耍心眼!”

“不是的。”江心仪平静地说,“我爸妈工作调动,过两天要去南方了,我想跟他们告个别。”

“叔叔阿姨要去南方?我们怎么都不知道?”程司七和许佳年不约而同地问道。

江心仪苦笑了一下。不仅爸妈要去南方,她自己也打算离开了。这一年来,程司七和许佳年整天围着林清霁打转,压根儿没心思关心她。

“最近才确定下来的。”江心仪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了。

林清霁见两人都不说话,便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说:“司七哥,佳年哥,其实我今年不上大学也没关系。先让心仪姐和叔叔阿姨告个别吧!”

听到林清霁说今年不上大学,程司七和许佳年顿时慌了神。

“清霁,上大学可是林叔叔的遗愿!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放弃!”程司七说完,转头看向江心仪,“心仪,叔叔阿姨只是去南方,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放假,我带你去看他们,告别就不用了。”

“又不是非得做的事情。”江心仪脸色一滞。看来,他们是下定决心要她的命了。

当麻醉药水一点点注入江心仪的手腕,她迷迷糊糊间听到林清霁有气无力地说:“司七、佳年,我感觉不太好受,你们能扶我到外面休息一会儿吗?”

紧接着,便是那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的脚步声。

江心仪用手死死抠着床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

护士以为她已经陷入沉睡,便解开了捆在她手腕上的麻绳。

直到护士去唤医生做术前准备,江心仪才慢慢睁开眼睛,然后扶着栏杆艰难地站起来。

她想克服麻醉带来的浑身绵软无力,没想到却从床上摔了下来。

没办法,她只能手脚并用地朝窗边爬去。

程司七和许佳年为了防止她像上次那样跳窗逃跑,这次特意把窗户锁上了。

江心仪试了好几次,发现窗户根本推不开,一回头就看见了身后的木椅。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把椅子朝着窗户砸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瞬间碎开。

锋利的玻璃碴划破了她那娇嫩的皮肤。

可她顾不上处理扎进掌心的玻璃碎片,直接翻出了窗外。

也许是她砸窗户的动静太大,程司七和许佳年马上推门进来。

看到地上一片乱糟糟的样子,他们赶紧追了出去。

到处找了一通,却不见江心仪的影子。

这时候,角落里有一堆雪。

江心仪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等到麻药的药效过了,她浑身上下都被雪水湿透了。

好冷啊,这种寒冷让她渐渐困意来袭。

“江同志,你怎么样啊?”

昏迷前,江心仪感觉身上突然暖和起来,耳边还传来一个陌生又关切的男声。

正当她抬手想要摸摸那道模糊的身影时,一道怒吼声猛地把她惊醒!

“江心仪!”

“你竟然敢报警!”

程司七气得脸都变形了,大声吼道:“就因为你,清霁差点耽误了上学的机会!”

许佳年走上前,一把拔掉她手背上的针管,满眼厌恶地说:“清霁从警局回来后,就不肯见我们了,肯定是你在中间使坏!”

江心仪冷笑一声。

明明林清霁的亲舅舅就在警局上班,他们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根本不管程司七和许佳年的脸色,笑眯眯地走到江心仪床边,问:“江小姐,刚才送你来的那个男人,是你对象吗?”

江心仪愣了一下。

什么对象?

一杯冷水突然泼到她脸上,程司七沉着脸说:“你背着我们去勾搭野男人?”

许佳年攥紧拳头,四处张望,质问:“你把人藏哪儿去了?”

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惊慌,江心仪一声不吭。

又是林清霁在搞鬼,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早就让她身心疲惫。

程司七和许佳年没得到回应,正准备发火,门突然被推开了。

江父江母心急火燎地走到床边,看到自家女儿狼狈的模样,脸色一下子变了。

江父板着脸,大声问:“是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没等江心仪说话,许佳年就抢先回答:“江叔,有我跟司七在,没人敢欺负心仪。”

程司七也面不改色地撒谎:“江叔,心仪刚才是在跟我们闹别扭呢。”

说完,他上前握住江心仪冰冷的手,轻声说:“心仪,没能好好陪你过生日是我跟佳年不对,但你不能因为生我们的气就伤害自己呀,我们会心疼的。”

“你放心,等你出院,我们一定给你补过生日。”

江心仪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直到江母说:“司七、佳年,我知道你们从小就对心仪好,但心仪既然决定跟我们一起去......”

“妈。”江心仪开口打断江母的话,“我有点累了,你跟爸先回家收拾东西吧,就剩一天时间了,我怕来不及。”

本来,她还想着跟程司七和许佳年好好告个别。

可现在,她不想了。

他们没必要知道她要离开了。

江母看出了女儿的想法,就拉着丈夫走了,给他们三人留了点空间。

程司七一向机灵,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问:“心仪,阿姨刚才说你决定跟他们一起,是要去干什么呀?”

许佳年也皱着眉头,着急地问:“心仪,你该不会是要离开我们吧?”

眼看两人快猜到真相了,房门又被推开,一个声音焦急地喊道:“司七哥,佳年哥,出事了!清霁姐自杀了,她还写了一份遗书,上面说要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江心仪!”

“你们说清霁姐为什么会这样啊?!”

刚平静下来的两人,听到林清霁自杀的消息后,又失控了。

程司七紧紧揪住江心仪的手腕,力气大得好像要把她的手腕捏断,怒吼道:“清霁失去了父亲,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什么都有,干嘛还要嫉妒她、欺负她!”

许佳年咬牙切齿地说:“清霁要是有个好歹,我们绝对不会原谅你!一定要让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说完,他们飞快地起身走了,根本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们。

从下午到晚上,程司七和许佳年都没再进过她的病房。

直到第二天中午,江父江母提着行李来接她出院,一家三口径直去了车站。

火车站台上飘着细雨,江心仪抱着自己的帆布行李,站在月台的立柱前,望着铁轨向远方伸展。

广播里正播着高考恢复后首批大学生启程的日期。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车来了。”

看着缓缓驶来的绿皮火车,江心仪突然笑了。

程司七、许佳年,再见。

再也不见!

前往南方的列车马上要出发了。

就在这时,守在林清霁病床前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好像丢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

“心仪!”

两人同时喊出来,莫名地感到一阵慌乱。

程司七更是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许佳年也不示弱,紧跟在后面追上去。

“司七哥,佳年哥。”

前一秒还昏迷不醒的林清霁,这时突然坐起来,眼圈红红的,喊着他们的名字,“我……我这会儿还是有点难受,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再陪陪我?”

程司七有点为难,要是换作以前,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此刻,他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左胸深处涌起一阵强烈的慌乱,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出来,如果他现在不去找江心仪,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程司七头也不回地说:“清霁,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刚才医生说医院弄错了报告,你的肾脏功能没问题,可以正常上大学。现在我要去找心仪,跟她好好道个歉!”

许佳年同样心急如焚,说:“清霁,我跟司七答应过林叔叔,一定会帮你顺利考上大学,现在你的愿望也快实现了,我们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当初,他们在林清霁父亲的葬礼上发过誓,一定会替他完成遗愿。

所以这一年来,他们守在她身边,就是为了履行承诺,报答林家的救命之恩。

程司七加重语气说:“心仪在我们心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不能失去她。”

说完,他和许佳年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病房,消失在林清霁的视线里。

林清霁紧紧抓着被角,心里满是怨恨。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地制造他们之间的误会了,为什么他们还是只认准江心仪!

一分钟后,程司七推开江心仪病房的门,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房间刚打扫过,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心仪呢?”

程司七捂住胸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许佳年随手抓住一个护士,问:“昨天还住在这儿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抽回手臂,一脸茫然地说:“出院了呀。今天中午她家人来接她了,还带了好多行李,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出远门?他们去哪儿了?”

程司七拦住了护士的路。

护士不耐烦地说:“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哪能知道啊?”

说完,护士眨了眨眼睛,认出了他们两人,打趣道:“你们不是楼上林同志的追求者吗?怎么跑来关心别的女人了?移情别恋啦!”

“乱说!”许佳年火冒三丈,“我们跟清霁只是朋友,别瞎传谣言!”

程司七也赶忙否认:“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心仪。”

护士生气地说:“所以,你们一边喜欢江同志,一边还关心着别的女同志,还把江同志一个人扔在病房,真没道德!”

护士脸上马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程司七和许佳年好像被狠狠地刺了一针,一下子醒悟过来。

他们这段时间真的做错了吗?

他们跑出医院,朝着火车站拼命跑去。

今天是江父江母南下的日子,江心仪肯定是去火车站送他们。

等火车开走,他们就陪着江心仪一起回家!

然而,等他们跑到站台时,却发现火车门已经关上了。

在火车站的站台上,来送行的亲朋好友零零散散,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程司七和许佳年像无头苍蝇似的,在站台周边毫无目的地四处寻觅。

火车慢慢启动,朝着远方驶去,可他们依旧没发现江心仪的影子。两人心里不禁犯嘀咕:难道她已经回大院了?

此刻,江心仪安静地坐在靠窗的座位,手肘支在窗沿,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的程司七和许佳年,表情平静,毫无波澜。

江父愤怒地狠狠拍了下大腿,满脸愤恨地说:“他们还好意思来找你!”向来温柔和蔼的江母此时也忍不住发火了,抱怨道:“我和你爸真是看走眼了,本以为他们对你是真心的。”

江心仪轻声安慰父母:“爸,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江父却握紧拳头,眼中透着坚定:“我绝不能让我宝贝女儿平白受这委屈!我和你妈已经去警局报了案,一定得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警察还没来时,程司七和许佳年一路狂奔回大院,看见江家大门口站着几个陌生人。只听一个像是厂长的人说:“住这儿的人家今天刚搬走,不会再回来了。你们一家三口明天就能搬进来。”

程司七满脸不敢相信,赶紧问道:“许厂长,您说啥?谁搬走了?”许厂长认出是程司七,便解释道:“是心仪他们一家,估计这会儿已经上火车了。”

看到程司七和许佳年诧异的眼神,许厂长有些奇怪地问:“你们俩和心仪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咋好像你们都不知道她要搬家?”程司七赶忙否认:“厂长,您是不是记错了?是心仪的爸妈去南方,又不是她。”

许厂长摇摇头,认真地说:“我没记错,就是心仪。她前几天就交了辞职报告,还是我亲自批的。虽说有点可惜,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说不定去了南方,她能过得更好。”

许佳年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猛地推开周围的人,冲进屋里。屋里家具摆放得很整齐,却没了生活的气息。他焦急地四处翻找,发现所有和江心仪有关的东西都没了。

许佳年崩溃地跪在地上,大喊道:“不可能!心仪从小到大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她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们!”程司七站在他身后,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回头对许厂长说:“许厂长,心仪肯定是跟我们开玩笑呢。她可能就是去南方玩几天,很快就会回来。”接着强硬地说:“这房子是江家的,别人不能住进来。”

许厂长一听急了:“心仪都跟我说了,她以后打算留在南方,不回来了。你们占着别人的房子,到底啥意思?”许佳年站起来,顺手拿起墙边的扫帚,情绪激动地吼道:“这是心仪的房子,只有心仪能住!谁敢搬进来,我们就跟谁拼命!”

看到他俩如此疯狂的反应,原本打算搬进江家的一家人立马改变主意,拒绝入住。有人嘟囔着:“他们俩跟疯子似的,我们可不想和疯子做邻居。”许厂长气得眼睛冒火,但他急着给新员工安排住处,也没功夫跟他们吵。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棉纺厂大院。就在程司七和许佳年准备去火车站售票厅问个明白时,警察来了。一个警察严肃地说:“程司七同志,许佳年同志,有人举报你们破坏他人财物,无故伤人。经我们调查核实,情况属实。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冰冷的银色手铐铐在了他俩的手腕上。在众多邻居的注视下,他们很不情愿地被警察带上车,带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他们意外地发现林清霁也在。林清霁双眼哭得红红的,一见到程司七和许佳年,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哭诉道:“司七哥,佳年哥,心仪姐为了不让我上大学,居然造谣说我给她下药!呜呜呜,如果她的谣言成真,我们就没法完成我爸的遗愿了!”

林清霁以为搬出她死去的父亲就能得到他俩的保护。可这次,他们早已识破她的把戏。程司七冷冷地说:“林清霁,你自导自演的戏还没演够啊?”许佳年气得咬牙切齿:“心仪都走了,你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吧?”

林清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司七哥,佳年哥,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程司七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舅舅在警局工作。你故意让他们抓我们,不就是为了阻止我们找心仪吗?”许佳年伸出胳膊,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大声说:“快让他们放了我们,我们要去找心仪道歉!”

林清霁拼命摇头,带着哭腔说:“你们误会了,这次真不是我……我没有……”话还没说完,局长走进来,把收集到的证据重重地拍在桌上,严厉地说:“你们三个,合伙陷害无辜同志!霸占别人的高考名额!买通医护人员作伪证!还擅自闯入民宅,破坏他人财物……证据确凿,都给我留在警局,等着受处罚!”

局长说完,又看着身边的年轻警察,神情严肃地说:“身为警察,却助纣为虐!等着吧,你也逃不过上级的处分!”年轻警察听了,一脸厌恶地看着林清霁,埋怨道:“外甥女,你可把我害惨了!”

林清霁吓得浑身发抖,还把希望寄托在程司七和许佳年身上,哭着哀求:“司七哥,佳年哥,你们答应过我爸,一定会让我上大学的!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那可是我爸的遗愿啊!”

局长愤怒地呵斥道:“哼,什么狗屁遗愿!要不是看你们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你爸擅自开采煤矿导致矿洞坍塌的事,早就贴出大字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没想到他女儿也是满嘴谎话,祸害别人!”

程司七和许佳年听了,全身一震。原来他们一直以为的救命恩人,竟是杀人凶手!就是因为林清霁父亲的自私,才导致矿洞坍塌,好多人伤亡。或许是出于最后的愧疚,他才舍命救了他们。

他们看着林清霁紧张的神情,终于明白,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真相。原来她一直在利用他们,从江心仪那儿抢走高考名额,还引诱他们伤害心仪,一步步把心仪逼走!

刹那间,他俩的脸色变得煞白。面对林清霁的眼神,他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关心,只有深深的恨意。

林清霁哭着辩解:“司七哥,佳年哥,我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们了,想和你们一起上大学,才想出这些办法!”许佳年气得眼睛瞪得溜圆,要不是有人拦着,他真会冲上去揍她一拳:“都怪你,心仪才对我们失望,离开我们!”

程司七目光冰冷,厉声说:“你竟然还想利用我们抽她的血,割她的肾!”

这时,程家夫妇得知消息后,匆匆下工赶到警局。程父听儿子说差点割下江心仪的一个肾,抬手就给了程司七一巴掌。程父满脸愧疚地说:“当初你急性肾衰,医生不建议我给你换肾,你妈也不合适。是心仪主动站出来,把自己的一颗肾换给了你。事后,也是我求心仪别告诉你,怕你们以后相处有心理负担。没想到,你差点要了心仪的命!你对不起心仪,我也对不起心仪,我们程家对不起江家!我都没脸再见心仪的父母了!”

程司七听了父亲的解释,心如刀绞。原来他一边靠着心仪的肾脏延续生命,一边却无情地伤害她!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做人。

程司七痛苦地跪在地上,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呼唤着江心仪的名字。另一边,许佳年还在苦苦求警察放了他。他说只要能再看江心仪一眼,亲耳听到她的原谅,就算坐牢他也愿意。

然而,他们这次犯的错太严重了,不是几句道歉就能了事的。尽管程父程母拿出所有积蓄,主动联系江父江母,希望赔偿,让江家撤诉,但江父江母始终不肯私下调解。

就在程父程母为儿子的事忙得晕头转向时,警察突然找上门,告诉他们一个惊人的消息:程司七越狱了。

程父程母心急如焚,配合警察找了整整七天。最后,在一辆没有正规运营资质的黑车上,他们找到了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程司七。

原来,为了不被发现,程司七只能坐黑车。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辆车不是开往南方,而是驶向两国交界的边境。途中,程司七发觉不对劲,想逃跑,却被车上的人发现了。那些人用拖鞋使劲扇他的脸,用电棒击他的膝盖。仅仅七天,他就挨了上百次打。

直到警察赶来救他,他还固执地要换车,嘴里念叨着:“我,我要去见心仪,我要亲口跟她道歉!我要告诉她,我不能没有她!”警察没理他的哀求,强行把他送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身上有三十多处骨裂,脑袋里还有血块。

程司七昏迷醒来后,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父母,也忘了朋友,唯独记得“江心仪”这个名字。治疗时,他好几次拔掉手背上的针管,翻窗逃跑。有一次,他在路上看到一个穿羊绒大衣的女人,立刻冲上去紧紧抱住她,死活不松手,嘴里还不停地喊:“心仪,别走,留下来。”结果被路人当流氓,打得鼻青脸肿。

等他伤好后,被送回监狱继续改造。服刑的三年里,狱警发现他总独自去草坪捡石子,每天坚持用石子在墙上刻“程司七只爱江心仪”。刚开始,看守他的狱警还会制止,次数多了,狱警也习惯了,懒得管了。不过,每次狱警和同事说起这事,大家都会笑他自作自受。

谁能料到,他竟然如此有眼无珠,亲手毁掉了自己光明的未来不说,还把心爱的人逼得离开了自己身旁。

和程司七一同被送到这里的许佳年,始终一心积极接受改造,只为每个月能争取到往外寄信的机会。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一笔一划认真地写好一封忏悔书,一直攒到月末,然后满怀期待地交给狱警,期望他们能帮忙把信寄给远在南方的江心仪。

然而,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他却连江心仪的一封回信都没收到过。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

两年半以后,由于表现优异,许佳年提前获得了释放。出狱之后,他归心似箭,马上回到了那个和江心仪一起长大的小院。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江家原先住的地方传出阵阵欢快的笑声。他激动极了,快步上前推开房门,满心以为是江家人回来了。可是当屋内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幻想瞬间就破灭了。

看着屋内的布局已经变了样,他当初为江心仪连夜排队买来还贴在墙上的海报也不见踪影了,曾经江心仪生活过的痕迹完全消失了。刹那间,许佳年双眼通红,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朝着屋内人大声怒吼:“一定是你们霸占了心仪的房子,她才不肯从南方回来!你们赶紧滚出去!” 愤怒之下,他把新邻居的家具家电砸得稀巴烂。

最后,警察赶来才把他制服。许家二老不停地赔礼道歉,还赔上了两人的退休金才把这场风波平息下来。从那以后,二老担心他再出去惹事,就用铁链把他锁在了家里。

不过许佳年一心只想去南方寻找江心仪,许父听说后怒不可遏,拿起皮带就抽打他:“你还有脸去见江心仪?当初你差点害了人家的命,人家是为了躲你才去的南方!你少出去给我丢人。等这阵风头过了,赶紧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许佳年却固执地喊道:“我不要工作,我只要找到心仪!” 这话把许父气得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许母去医院照顾许父的时候,许佳年趁着家里没人,用榔头砸断铁链,拿走证件和钱,半夜就踏上了前往南方的火车。

江家搬到南方的地址,许佳年早就牢牢记在心里了,那是许母在江心仪的离职书上看到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坐上火车,钱就被人偷走了。当他身无分文地到了深城火车站,面对完全陌生的地标,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茫然地四处乱走。

虽说他以前跟着家人去上海探过亲,见过繁华的都市,但是近三年在监狱里改造,让他和外界几乎完全隔绝了。城市变化太快,他甚至都没办法和当地人畅快地交流。没办法,许佳年只好暂时和流浪汉一起睡在天桥底下,饿了就去乞讨为生。

浑浑噩噩地晃荡了半个月,他终于找到了寄信的地址。他急切地上去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回应。邻居听到动静,打开门看到狼狈不堪的许佳年,立刻拿着扫把赶他:“臭乞丐还敢跑到小区里要饭,快滚!弄脏了楼道谁来收拾?” 邻居下手很重,打得许佳年肩肘一阵剧痛。

他抱头逃跑的时候,忍着痛问道:“请问住在这里的人是不是姓江?” 邻居啐了一口唾沫,说:“姓江的那家早就搬走了!” “啊!”许佳年瞪大了眼睛,“搬走了?搬到哪里去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一个臭要饭的?” “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江心仪的朋友!”

邻居却根本不相信,嘲讽道:“小江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看你就是听说小江马上要结婚了,想去蹭饭的,哼。” 说着,邻居从厨房端来一盆淘米水,直接朝许佳年头上泼去。

许佳年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淘米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结婚?心仪要结婚了?不,这肯定不是真的!当初家里人让心仪在他和程司七之间选一个对象,心仪说等他十九岁的时候再告诉他答案。

只是那时候他们被林清霁骗了,忘记问结果了。如今,他专门跑来寻找当年的答案。

这时,许佳年才注意到楼道里贴着几个鲜艳的大红“囍”字。他跪在邻居门前,拼命磕头,低声下气地求邻居告诉他江心仪现在的住址。看着他这么卑微的样子,邻居最后答应帮他给江家打个电话,问问江心仪的想法。

忙了一整天,江心仪刚回到新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这时,茶几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忍心打扰,就走过去接起电话。没想到是熟人王姨打来的。

“王姨,您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啦?婚礼时间刚定好,在下个月,到时候我和子源会亲自上门给您送请帖。” “心仪啊,不是婚礼的事儿。你们老房子门前突然来了个奇怪的人,非说自己是你的朋友,非要问我你新家的地址。”

江心仪微微一愣,好像猜到了是谁,还算镇定地问:“他说他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去问问。” 半分钟后,王姨又拿起电话:“心仪,他说他叫许佳年,是从小陪你一起长大的佳年哥哥。”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江心仪轻轻低下了头。来到深城的这三年,她重新考上了大学,主修经济学。空闲的时候,她就帮父亲打理公司。江父搬到南方后,开了一家小型汽修厂。

前段时间,江心仪代表汽修厂参加全国汽车零部件订购会,一下子就拿到了近五十万的订单。现在,江家汽修厂发展得越来越好,她在业内也小有名气了。

“只有他一个人吗?” 王姨回答:“对,就他自己,你要见他吗?” 江心仪毫不犹豫地拒绝道:“王姨,我和他早就不是朋友了,也没必要见面。” “行,我知道了。王姨帮你把他赶走。” “多谢王姨。”

接下来半个月,江心仪果真没再见过程司七和许佳年。

但她也没多问薛子源是如何处理的,全身心投入备婚状态。

趁着周末学校放假,她跟薛子源前去挑选婚纱时,却在婚纱店遇到了程司七。

但他的脸色不太好,动作迟缓地将全身上下都翻找干净,最后拼拼凑凑出两百块钱,指向橱窗里展示的那件婚纱,郑重道:“麻烦帮我包起来。”

店员数了数钱,摇头道:“抱歉先生,那件婚纱是一位先生给她的未婚妻专门定做的,光是上面的珍珠就值五百块,您买不起。”

程司七对上店员不屑的眼神,握紧拳头,“我就是要买最好的。”

“可是您的钱,不够买最好的。”

听到店员的话,程司七陷入沉默。

他在江城的时候,供销社一有好东西,都是先留给他。

“那我能买什么?”

店员指向最里面的那层货架,“那些清仓款都在特价甩卖,说不定还能找零。”

听到“清仓款”三个字,程司七顿时黑下脸。

“我是给我未婚妻买的,怎么能送她别人都不要的破烂!”

说完,程司七将桌上零散的二百块钱收进口袋,正要离开时,发现橱窗里的婚纱不见了。

“薛先生,您定做的婚纱我们已经给江小姐送到更衣室了。”

“这件婚纱由您亲手设计,又花了高价从国外进口布料,上面的网纱珍珠也是采用最新的款式,保证江小姐成为全深城最漂亮的新娘!”

程司七认出了薛子源。

但当他想要上前挑衅时,江心仪突然穿着换好的婚纱从更衣室出来。

一时间,程司七看呆了。

还在江城时,他总骑着二八单杠带她去镇上的婚纱店看上新的款式。

但镇上的婚纱店更新很慢,当江心仪跟他抱怨新上的婚纱款式不好看时,他总是向她保证,等她结婚的时候,他一定为她找到全江城独一无二,最美的婚纱。

可是,他还没替她找到那件最美的婚纱,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明明他就站在门口,但她的眼里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薛子源主动上前牵起她的手,“心仪,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我亲手为你设计了这一款独一无二的婚纱。”

“我为这款婚纱起名为永爱,象征我对你永生永世不变的真爱。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刻,无人可以替代。”

没等薛子源把话说完,程司七就推门而出,落荒而逃。

虽然恢复记忆后,他一直都在忏悔。

当他自我麻痹,以为自己只要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就能将她追回来。

直到他刚刚听到薛子源的那番话,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

如果他当初没有因为林父所谓的救命之恩一味地偏心林清霁,是不是,现在要跟江心仪结婚的就是他了?

程司七抱着头蹲在路边痛哭。

明明是他先跟心仪遇到的,也是他先对心仪表白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心仪!

不,他不能放弃。

他一定要追回心仪。

只要他再努努力,心仪一定会心软的。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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