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众人对我指指点点,齐瑞眼里更是布满恨意,妻子更是站在一旁冷漠袖手旁观。
第1章
齐瑞的生日会上,我照着他喜欢的玩具,做了新的飞机模型给他。
他一把夺过去,当众把飞机模型摔在地上。
“不要以为你送我和爸爸一样的礼物,就能代替我爸爸!”
“我现在不会认你,以后也不会认你,你只是这个家的陌生人!”
我错愕抬头,养了八年的孩子,说出的话像一把尖刀。
见我没有吭声,齐瑞再次开口:
“你不自己离开,迟早有一天,我会赶你离开!”
众人对我指指点点,齐瑞眼里更是布满恨意,妻子更是站在一旁冷漠袖手旁观。
我苦笑,轻轻开口:“别急,我明天就离开。”
八年了,我终于可以走了。
......
看着自己手里被摔烂的飞机模型。
我叹了口气,是时候离开了,我推迟了八年的梦想,也该实现了。
八年前,哥哥刚刚创业成功,突然意外去世,独独留下林静然和侄子,父母百般劝阻,让我去照顾侄子。
他们说可不能让哥哥辛苦创业都落入了别人手里,侄子的成长中,不能少了父亲的角色。
父母在我面前哭了七天七夜,我心软了。
和林静然在一起后,她和我约法七章。
我不能参与公司管理,只能在家照顾齐瑞。
我不能出去工作,只能在家当全职煮夫。
我们对外宣称夫妻关系,但她不会和我领证,八年后再考察我是否合格。
婚期我必须去做结扎手术,她不会和我生孩子。
听到这些要求,我本能想拒绝。
可看到父母哭红的眼圈,和婴儿车里小小的齐瑞,我还是心软了。
时间一晃就是八年,爸妈总说孩子谁照顾就和谁亲。
可我像24小时保姆一样,围在齐瑞身边,在他心里不是亲人却成了仇人。
就像这飞机,见他喜欢我才做了,却被他当场羞辱。
见我低头不吭声。
林静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示意我上楼去:“瑞瑞不过孩子气,你别小心眼和孩子一般见识,脸色这么难看,还是上楼休息,别让人说闲话。”
我转身正要离开,人群中窃窃私语。
“听说他在家吃了八年软饭,难怪孩子不待见他。”
“当年死乞白赖,打着照顾孩子的名义住了进来。”
“就一吃软饭的,不想付出只想享受呗。”
我再也听不进去,愤然离开,上楼进了卧室。
18岁的我一直在等大学录取通知书,可左等右等始终没有,我以为自己落榜了。
才心灰意冷答应了父母的请求。
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自己落榜了,是父母把我的通知书藏了起来。
趁我不在家,他们一把火烧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告诉我,我没有考上。
让我死心塌地去带侄子。
这八年,我不死心,瞒着他们备考了好久。
我从抽屉里拿出刚收到的通知书,本来还犹豫自己要不要去继续完成梦想。
如今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我摩挲着通知书,林静然突然进了卧室换衣服。
她正欲离开被我喊住:“阿静,八年之约到了。”
林静然一脸不耐烦:“齐栩墨,我知道你想领证,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吧!”
我辩解道:“不是,我只是想要去完成学业,读大学。”
林静然一愣,随即轻蔑地笑道:“你想领证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是什么理由?”
说完她摔门而去。
八年之约,看来她是忘了个干净。
第2章
我打算和林静然好好谈谈。
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帮她放好洗澡水。
她舒服地泡在水里,我帮她按摩着头部。
我再次开口:“静然,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八年之前我们就说好了,八年之后,要么领证,要么放我走。这次我想去读大学。”
林静然眼睛都没睁,慵懒地回道:“齐栩墨,你还在生小瑞的气?你这么大人,怎么总是要和孩子去计较?”
“他从小就是你陪在他身边,要说这孩子说话伤人,也是你没有教育好他,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
我按太阳穴的手顿了顿。
齐瑞不到1岁,我就来照顾他了。
小时候,他还会一口一个爸爸,等他过了6岁,从下人口中得知,我只是他的小叔,就再也没有叫过我爸爸。
他还天天与我作对。
我做的饭他不吃,每天倒进垃圾桶。
我洗好的衣服,他说脏,不让我碰。
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可不管是林静然还是我爸妈那边,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既希望我能全心全意对待齐瑞,又不希望齐瑞对我依赖太多。
对于下人的挑唆,林静然从来都是纵容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把录取通知书拿到她面前。
林竟然皱着眉打开了录取通知书。
她轻笑着开口:“想不到啊,你为了领结婚证,竟然去做假通知书?这也太幼稚了?”
“你在家里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十一点睡觉,白天要陪小瑞上各种兴趣班,你哪有时间去学习。”
“别闹了,我累了一天了。”
通知书,被林静然扔在了地上。
她起身穿上浴袍兀自离开。
我握紧双拳,无论如何,这次我都要离开。
第二天,我在房间收拾行李。
齐瑞突然闯入,看见我的行李,他一脸讥笑:
“你这是要干嘛?离家出走?”
“你这次要走就走远点,不要像上一次那样做样子,还没走远就被喊回来了。”
我看着那张稚气的脸,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上次,我去参加全国航模比赛之前,齐瑞不让我去,把我的飞机模型全部扔在地上,用脚踩烂。
可我等了三年,不想错过,连夜修好那架航模之后,还是决定去参加。
是林静然打电话告诉我,说齐瑞突然全身长满红疹,不知道是不是过敏了。
而齐瑞的身体情况,只有我最清楚。
在登机前一刻,我跑出了候机厅,冒着瓢泼大雨赶回家。
他醒后却嘲讽我:“知道你是装装样子,你要想走,早走了,还会等到现在。”
“你来我们家,不就是贪恋我妈的钱,怎么舍得离开?”
我不想和孩子计较,可几天后这些话却传遍了大街小巷。
甚至父母都说,齐瑞说得没错,我过惯了养尊处优地生活,应该心怀感恩。
我问林静然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她眼神躲闪:“孩子的话,你别当真,现在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八年的付出让我放弃梦想,放弃自己的生活,却被嘲笑。
那时候我就应该走了,可我心软,总是舍不得自己照顾了多年的齐瑞,怕别人照顾不好他。
只是我没想到,他越长越大,对我的敌意也越来越大。
八年的付出,终究一场空。
第3章
第二日,妈妈来家里看齐瑞。
这么多年来,她隔一天就会来一次,说是来看齐瑞,其实是在监督我,怕我对孩子不上心。
我鼓足了勇气告诉她:“妈,我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八年之约到了,我要走了。”
我把录取通知书放在她面前,她一脸错愕:“这,这,你不能走,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可八年前,我们就说好了,要么领证,要么放我离开?”
妈妈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住着大房子,又不用工作。你走了小瑞怎么办?你哥的家产怎么办?”
“不领证,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我有我的人生理想,齐瑞已经大了,至于其他的,不是我该操心的。”
说话间,林静然的秘书金炀来了,齐瑞一下跳到了他身上。
“金叔叔,我最喜欢你了,我带你去找我妈妈。”
路过我身边,齐瑞故意开口:“金叔叔,我爸爸是不是也像你这样英俊高大又聪明啊?”
“我爸爸才不会是只在家里做饭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他说完故意瞥了我一眼。
金炀笑着抱起齐瑞,瞥了我一眼开口:“瑞瑞说得很对。”
佣人们低声议论:“人比人气死人,后爸和亲爸谁更好,连孩子都知道谁好谁差。”
“后爸真是可怜,只会做家务照顾孩子,怎么能和人人敬仰的亲爸相比。”
“孩子这么讨厌他,他都不离开,脸皮真是够厚的。”
林静然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看着这一切,可她并未吭声。
这些年,她身边有很多与她有暧昧关系的男性,我只要开口,就会被她一句“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事,你无权管我”堵住嘴
可我们当初说好以夫妻名义生活,给瑞瑞一个健康的家庭。
我承担了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她却完全没有承担起妻子的义务。
我再次开口:“我一定会离开。”
“八年前,你们藏了我的录取通知书,让我以为自己没考上。八年后,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妈妈震惊地看着我:“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
“我不但知道你们藏了我的录取通知书,我还知道我并不是你们亲生的儿子,只是你们的养子。”
当年我父亲和养父是工友,我父亲为了救他牺牲了,我被养父收养,他们把我养在乡下,一直到10岁,怕被说闲话,我才被接到身边。
“你们养我8年,如今我还8年,我们再不相欠。”
我话刚说完,响亮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我们毕竟养了你,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
“我不欠你们的。”我回道。
八年来,我任劳任怨,齐瑞和林静然的生活都是我亲自打理。
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可换来的是一个对我的无视,一个对我的满腔的恨意和嘲讽。
如今,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第4章
养母愤然起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齐栩墨,你想清楚了,你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经验没有工作经验,你离开这里能干什么?只能露宿街头!”
说完,她转身离开。
林静然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她正要上前说些什么,被金炀突然拉住。
他开口劝道:“你婆婆说得对,齐栩墨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他离开这里生存都是问题,他只是在发脾气,别管了。”
“视频会议快开始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他们一起走进了书房。
齐瑞嬉笑地坐到我身边,十岁的孩子已然会看大人脸色。
他讥笑道:“你可真可怜,狗狗出门还能摇尾乞怜,你要离家出走,是不是会被饿死?”
“我还有些压岁钱,你要想离家出走,我可以借给你。”
十岁的孩子明明是一脸天真,说出的话却满是恶毒。
看着这张稚嫩的脸,想到这八年,他饿了我是保姆,他困了我是床,他要玩乐,我便是大马。
一时心情复杂。
算了,我不想与孩子计较。
打算上楼去收拾最后一点东西。
路过书房,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金炀从后面抱住林静然,头深埋在她脖颈处,林静然喘着粗气拒绝:“别,齐栩墨还在外面。”
金炀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把双手伸进了她的衣摆:
“那个废物听见了又能怎样?”
“他一个吃软饭的,我还怕他不成。”
“要不是你顾及他的面子,我早就让他滚出这个家了。”
粗重的呼吸交叠在一起,林静然嘴里拒绝着,身体却很配合。
就在我想要转身离开时,金炀冲门外的我挑衅一笑。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站在门外。
我加快步伐离去,转角处差点和齐瑞撞在一起。
他讥笑着开口:“我妈妈正在和金叔叔约会,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我觉得金叔叔这样的人才更像我爸爸。”
我不想理会齐瑞,只想快速离开。
绕过他迅速走进房间,装好最后一点行李,拨通了手机里熟悉的号码:
“明天早上记得来接我。”
顺手把车票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我拉着箱子出门,看了一眼夜晚的星空,恰有飞机飞过。
我的梦想也该启程了。
回头看了眼偌大的别墅,此后,这里的人都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第5章
第二天一早,秦明月来车站接我。
她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朋友。
当年我们两个是县上唯一收到航空航天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学生。
快开学时我以为自己落榜了,秦明月来找我,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去报道,她是女孩,想要找个伴和我一起。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被录取了。
后来她去读大学,我因为爱好自己制作飞机模型,就总是给她打电话问一些专业知识,一来二去,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秦明月把我安排在他们研究所里当临时清洁工。
还借给我很多专业的书籍和资料去阅读,我每天都沉浸其中,甚至经常忘记吃饭。
过了两天,手机突然响了,是林静然。
电话刚接通,斥责声便劈头盖脸地传了过来:“齐栩墨,脾气还没闹够吗?三天过去了,你还不回家?非得我们出去请你,你才愿意回来?”
“二十多岁的人了,非得跟一个孩子较真吗?”
“限你今天晚上必须回家,否则以后,你都不用回来了。”
我正要开口告诉她,齐瑞平日里的喜好和一些习惯,我都记下来,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里。
可未等我开口,电话便被挂断了。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我并未理会,自顾自地继续开始看书。
直到第二天,电话再次响起。
我顺手接通,电话里传来林静然疲惫的声音:“行了,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我们知道你生气了,你回来后,我会让齐瑞给你道歉的。”
“我最近要去出差,家里没有你,谁照顾齐栩墨。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
我顿了顿:“林静然,家里有保姆,有司机,还有家教,对于齐栩墨来说,我扮演的角色他们都能做。”
“齐瑞的所有生活习惯都记录在日记本里,就在床头柜。有任何问题,让他们翻本子就行。”
“我说过,我要上大学,马上就要开学了,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我说完所有话,林静然疲惫的声音中带着压制的愤怒:“你怎么这么倔强,非要我去接你吗?行吧,你说地址,等我去接你。”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是认真的,八年了,该还清的我已经还完了。”
说完后,我先挂了电话。
手机安静了好一会,就在我正要下楼吃饭,手机震动了两下。
林静然发来消息:“你别开玩笑了,这个家离不开你,你回来,等我忙完了,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过几天我正好有时间。”
看着手机屏幕,我无奈摇了摇头。
要搁以前我肯定会非常高兴,可海市蜃楼终究是虚的,表面的幸福只是自欺欺人。
我回道:“你们一家人去吧,我没空。”
手机终于安静了。
来源:海棠花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