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亲妈变后娘?重生女怒撕吸血继父一家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3-14 09:27 1

摘要:林以桉把碗中的鸡蛋吃了个一干二净,又喝了几口糖水才略带不舍的放下了碗。

林以桉把碗中的鸡蛋吃了个一干二净,又喝了几口糖水才略带不舍的放下了碗。

至于王春妮一直叨念的让她想着李今丽。

抱歉,她刚发完烧,耳朵不好用呢!

而一旁的王春妮立刻开口:“吃完了?那赶紧走,别让你李叔叔等急了。”

林以桉看了眼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我要先回家换身衣服。”

王春妮听到这话有些忍不住脾气了,大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让你李叔叔在那干等着吗?咱家离办事处得骑二十多分钟的车呢。”

林以桉注意到王春妮身侧蠢蠢欲动的手,把脸一扬:“你打,你今天要是还敢打我,这个字你就让李今丽签去吧。”

至于李严卓,她才不信这人会大冷天的在外面等着呢,在办公室里抽烟才差不多。

机械厂和办事处离得又不远

只是嘴上说着好听罢了。

签字这件事可是拿准了王春妮的命脉。

要是以桉不去,那今丽就得去。

可那样严卓和外面那些人怎么看她啊!

再说了今丽那么聪明怎么能下乡呢……

王春妮只能骑着单车带着林以桉回筒子楼换衣服。

林以桉的房间并非是这房子原本就有的,而是王春妮嫁进来后直接垒了些砖在客厅里隔出一块来。

空间小的也只能放下张床,角落的凳子上放的几件洗的发白的衣服还有床下的课本就是林以桉在这个家里所有的痕迹了。

林以桉把帘子拉上,趁机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加绒保暖衣穿在里面,又从角落里的衣服中挑了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裤子和红色毛衣套在外面。

本来这红色毛衣也轮不到她穿,谁料到李今丽买回来一洗就缩水了。

而李今丽身材略胖穿不下去,便被李严卓扔给她,还说是特意给她买的新衣服。

为此,李严卓又给了李今丽五十块钱作为补偿,王春妮还让林以桉把家里的家务全都包了以表感谢。

林以桉披上件旧棉袄就走了出去,王春妮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扯着她的手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林以桉一把甩开:“妈,你把李叔叔叫回来,我有事要和他谈。”

王春妮这下是彻底炸了,只是顾及这筒子楼里隔音差才压低了声音。

“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事情要谈,快点去把手续办了!”

林以桉直接伸手打开了大门:“妈,如果你想让大家都知道赵今丽的工作是怎么来的,就继续说。”

林以桉可是没有压低声音的,眼下冬日里又快要过年了不少人都在家里,王春妮哪里敢让她乱喊,上来就要捂她的嘴。

但林以桉不是之前的林以桉了。

她知道对错,她会躲,会反击。

“妈,您打我做什么呀?”

这一声音量可又是大了些,这不对门已经打开了门来看动静。

“以桉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王春妮尴尬地放下了手:“没什么,我说孩子从医院回来了,我去叫严卓回来,省的在外面等。”

王春妮这下都不用林以桉再说什么,就往楼下跑去。

“王姨,您赶紧回屋吧,外面冷。“

“啊…好。”

王姨把门关上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以桉什么时候还会主动说话了?

林以桉回屋后拿了几块煤球就捅开炉子取暖烧水。

要是王春妮在这肯定又要大呼小叫说她娇贵,一个人在家哪里就值得烧煤球了。

水烧开后,林以桉好好的洗了把脸,又从空间里拿出来护肤品给自己护了个肤。

这京城的冬天,冷得很!

不抹点什么,那冷风怕是要把脸冻坏了。

林以桉就这剩下的水给自己洗了个头。

她是短发,好洗。

许多小女孩都幻想过自己长发飘飘的样子,林以桉也一样。

可就是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被王春妮以浪费水,难打理的理由拒绝了。

但转头发了工资就给李今丽买了洗发膏,好让李今丽方便洗她那两根麻花辫。

究其根本,还是李今丽闹着说不想跟她留一样的发型,所以王春妮才不给她留长发的。

呵!

外面那么多留麻花辫的怎么不见李今丽都给人绞了。

林以桉不愿意多想那些糟心的回忆,从空间里拿出剪子和镜子给自己修了修头发。

虽然她不擅长这活计,但也是学过不少教程的,贴合自己如今的脸型修个头发还是可以的。

“这多好看,就是太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林以桉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跟现代的自己五官底子相似,但是在那时的基础上优化了不少。

仔细收拾下就是个明艳动人的大美人,这也怨不得当时下乡时要遮掩起来。

林以桉将镜子和剪刀都收回空间中,走到厨房从碗橱中掏出一瓶黄桃罐头倒进碗里吃了起来。

这是王春妮欠原来的林以桉的!

李家这碗橱不上锁也是因为李今丽贪嘴,为了她方便拿东西吃才没上过锁,如今倒是便宜了她。

因为先前吃了三个红糖鸡蛋所以眼下她也不太饿,就悠哉悠哉地吃着。

“吱呀。”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跟屋里的温暖形成鲜明的对比。王春妮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气息又想要训斥时被李严卓一瞪才想起来这门还没关上呢。

“李叔叔,你们回来了。你瞧,我算着你们要回来早早的把炉子烧上了。”

李严卓倒还沉得住气:“是吗?以桉可真懂事;这罐头可还好吃,好吃的话,叔叔去同事家再给你和丽丽换几个回来。”

李严卓是一贯不会打骂林以桉的,他通常是让王春妮来做这些事情。

“换什么啊!你这孩子今天脑子糊涂了不成!这罐头多金贵,你哪里能吃呢?”

王春妮上手就要去夺,但林以桉从来可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配不上的,只看你够不够努力而已。

“噼里啪啦。”

林以桉眼疾手快地夹出最后一块黄桃,罐子直接失手打碎。

“呀!您看您着什么急啊,这罐头不是您早就许给我的吗?”

林以桉啃了口筷子上的果肉:“或许我脑子真的糊涂了也说不定,估计是前天烧了一晚上烧糊涂了。李叔叔,您说是不是?”

李严卓看的出来自己这个内向胆小的继女和往日有些不同了,便伸手拦住了王春妮:“说什么呢,你病刚好就应该多吃点好的补一补。以桉,你妈说你有事想和叔叔谈是什么事啊?”

“唔,也没什么大事。这不要下乡了吗?我要一千块钱还有一张工业票,粮票和布票您就看着给吧。”

第5章 破财消灾

如今是1973年。

李严卓作为机械厂后勤科的科主任,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九十六块钱,再算上些票据,这还是在京都收益比较好的机械厂中才能拿到的。

林以桉这一开口可以说是直接要了李严卓将近一年的工资。

林以桉也不给对面两人反驳的机会,她可不想再看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看够了。

而且她怕把自己恶心的把罐头吐出来。

“李叔叔,您说一份食品厂的工作我要是卖的话,能卖多少钱呢?五百还是八百?”

李严卓按住一旁的王春妮,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以桉啊,这不是都说好了,你看你自己都能考上,但丽丽她不行啊,这丫头身体不好,这要是下乡不是要了你妹妹的命吗?”

呵,李今丽虽然没有林以桉高,但体重上都顶的上一点五个她了。

这叫身体不好?

不过是为了不能说出口的龌龊心思,理所当然的卖了林以桉的命。

“李叔,从我五岁来到这家后,你们教导我要让着妹妹,所以我这个做姐姐的发扬一下尊老爱幼的精神,五百块,这份工作就是她的了。”

林以桉吃完最后一块果肉:“不然,我想对门的王阿姨应该很乐意花六百块买这份工作的吧。”

对门住着的王铃的丈夫是机械厂的一个八级技工,王玲的女儿今年也是刚毕业正愁找不到工作。

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想必会很舍得这六百块。

这丫头,莫非从前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李严卓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走眼,但眼下他们机械厂的副厂长没多久就要退休,他这时不抓住机会表现,给自己增加砝码,谁知道下一次晋升的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以桉放下手中的筷子:“李叔叔,不着急。您慢慢想,只是说不定过了今天我的想法又变了,反正我是不打算要什么好名声了。倒是丽丽不知道想不想背上抢夺工作、贪得无厌的名声呢?”

“林以桉!那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林以桉看着率先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骂的王春妮,眼中的冷色又多了两分,这亲爹还没动静呢,她倒是护的紧。

但是…………

“李叔叔,您看您妻子这话说的对吗?”

跟王春妮辩论对错就是白费口舌。

她听不进去这个一贯懦弱阴郁的女儿的话,谁的话王春妮能听进去,就找谁去教训她才是最高效的解决办法。

“春妮!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呢!以桉一贯都是最疼丽丽的。”

林以桉嗤笑了一声:“李叔,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别说我们两个了。”

林以桉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小窝走去:“您还是赶紧想吧,现在才11点,您要是想的快的话下午咱们还来得及去办事处;不然我觉得王姨下决定的速度肯定比您快,您说是不是?”

“以桉!”

林以桉转身靠着墙,看向对面的李严卓:“在呢,李叔叫我做什么?”

李严卓看着面前的林以桉依旧不改决定,这下才确定这丫头是真的下了死心要把脸撕破了。

“一千块叔实在拿不出来,叔给你八百块再加五十斤的全国粮票十尺布票如何?”

林以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再加二十斤全国粮票,十尺布票还有两张工业票,否则免谈。”

李严卓这下是真的有些笑不出来了:“以桉,这工业票今年厂里就发了一张,叔叔已经答应卖给同事了,人家急等着结婚用呢。”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更别说是一贯善良懦弱的继女了。

但林以桉早就知道那张票实际上去了哪里。

“呀,那我前几天还看到丽丽拿着一张工业票说要买新的收音机来着,这样说的话……叔,您可不能徇私啊,应当给咱们机械厂做个榜样才是!”

林以桉看着李严卓的脸跟调色盘似的,由青转黑,由黑转红。

真是精彩极了!

“唉,你瞧叔叔这记性,人同事是让我帮忙直接买了的。丽丽这孩子就是心急,等不得一时片刻的。”

林以桉贴心的说了句 :“叔,您要是直接给我收音机也可以,我不嫌它笨重。正好到时候下了乡还可以多听听新闻,学习先进思想呢。”

王春妮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自个女儿能说出来的

这死丫头说什么?

嫌弃什么?

收音机?

她还敢嫌弃上收音机了!她娘都没用过几次那玩意儿呢!

林以桉一步不让,李严卓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少损失点。

最近几天正好有一波知青要下乡,这时候不把这丫头送下去,等到下一波就要等到过年之后了,那如何还能显出他来!

“以桉还真是爱学习,要不是如今没办法考大学,叔肯定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和丽丽上大学的!”

林以桉都想劝李严卓去医院里把脑科和眼科都挂一下。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林以桉忽略了空气中弱不可闻的磨牙声,从房间中拿出本子,利落的写下一份契约。

“叔,你看这东西你何时给我?或者咱们先签个契约书?”

李严卓这下真的是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多心眼了!

“以桉,一家人哪里用得到签契约呢!家里的存款应该够用,等着叔去屋里给你拿。”

先哄着人去知青点签了字再说,签完字他就不信这钱他还拿不回来了。

李严卓去了房间里拿钱,林以桉也不在客厅里徒增自己的内耗。

随即走进房间中收拾东西,只留下王春妮一个人在客厅里一肚子气不知道朝谁发合适。

林以桉翻出那个破破烂烂的书包,把仅有的几件厚衣服塞进包中,笔记和课本也拿着。

除此外这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属于林以桉的物品了。

呵。

林以桉拿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来,坐在床上写起了信,顺便侧耳听着帘子外的动静。

这李主任什么时候把东西拿出来,她就什么时候出去。

李严卓点头答应了,王春妮这个窝里横的母亲也不敢找她的事情。

“吱呀。”

李严卓拿着钱和粮票出来时看到客厅里只有王春燕一个人,心里一松,莫非……

“叔,您数够钱了!”

那巴掌脸上的灿烂笑容险些没把李严卓直接弄得心梗,家里的现钱总共就八百多块,他是一直在数要留下来几块钱好嘛!

李严卓抬起僵硬的手臂把钱递了过去:“以桉,那咱们走吧。”

林以桉把背包背在背上,把钱票接过来一张张数着查着,显然是对李严卓半分信任都没有。

等到数够了,林以桉把手中厚厚的一摞钱票揣进书包中,实际上是暗中转移到空间中;随手撕碎了那张契约书扔进了炉子中。

“行,走吧。”

李严卓也不想再问继女背个包干什么,这碍眼的一直性格挺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李严卓本以为这就能把这个碍眼的送走了,谁想到……

“王姨!您要去买年货啊?我们不是,我妈和李叔陪我去办下乡手续的。”

“刘奶奶!嗯,不是要出远门,我这不是要下乡吗?您瞧,我妈给我整了个这么大的背包。”

…………

这栋筒子楼和周围的几栋都是给机械厂的员工和其家人居住的,住户们之间不敢说相熟起码也是认识的。

李严卓对林以桉的印象本来只是碍眼,没想到这居然是个煞星!

这一路上众人各色的眼光可是让李大主任好生品尝了下什么叫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林以桉也成功颠覆了众人先前对她安静、不爱说话的印象,成功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体贴继妹、立志下乡,哦对,还有没有心眼的印象。

去办事处的路上李严卓把车链子蹬的火星子都快要冒出来了,不然他都怕自己憋不住心里的火气。

但整日坐办公室的李主任也险些让自己瘫在人办事处门口,本就是胸口火烧般的疼痛,谁料旁边的继女还来了句。

“叔,您看您这就是缺少劳动了,户口本我自个儿拿着去办就行!”

当下正是劳动光荣的时候,怎么能说缺少劳动呢!

还好如今办事处门口人少,不然他也不用想着什么晋升的事情了!

李严卓也不想再给自己找不痛快,被王春妮扶着坐了下来,这办事处就这一个大门,还怕她跑了不成!

第6章 签字下乡

李大妈本来指挥着这一批准备去东北的知青赶紧排队,却不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李大妈,麻烦您帮我办下手续。”

“以桉?”

林以桉把手中的户口本递了过去:“嗯,是我。”

李大妈面色复杂地接了过来,这丫头不是前几天刚刚病倒住院吗?

瞅这小脸白的,怕是刚刚出院吧,这李家两口子还真狠心啊!

林以桉看到一旁的几位知青手中大包小包的都是棉衣棉被,心中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

“李大妈,这一批知青人是不是还不够啊?您看能不能算上我,我这行李都收拾好了!”

李大妈手中的笔停了一下。

林以桉的粮油关系的确早就办好了转接,只等着去了下乡的地方让当地的大队长办理就好了。

这批知青的确也不够,若是林以桉能去,人数刚刚就够了,她们几个办事员落得轻松。

但是……

李大妈看了看林以桉背上的有些瘪的背包,终是扛不住自己的恻隐之心开了口:“以桉,这几个人要去的那地方可冷的很,你这点衣服可扛不住啊。”

林以桉吸了吸鼻子,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大妈,我也不瞒着您了,我亲爸就是那一块的,我如今都要下乡了就想着能去他身边照顾照顾他,尽一尽做儿女的责任。就为了这个,再冷我都扛的住!”

李大妈家里也是只有一个女儿。

置身处地的想想,她也希望自己年迈时女儿可以陪在自己身边尽孝。

唉,算了。

这么孝顺的孩子,李主任家两口子怎么就舍得这么糟践呢!

“行,以桉。大妈给你办了,正好接这一批知青去火车站的卡车就在外面等着呢,你收拾收拾就上车吧。”

林以桉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了句:“谢谢李大妈,我这些年也可想我爸了。”

殊不知这话让人只会觉得她在故作坚强而已。

李大妈给手中的纸张盖上公章,心中依旧忍不住感叹:去了也好,这亲爸总不至于跟王春妮一样嫌弃自个儿闺女吧。

李严卓和王春妮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李严卓两条腿还忍不住发抖,所以便指挥着王春妮进去看看怎么还没办好。

王春妮正要进去,却见一串人挨个从里面出来上了外面的卡车。

王春妮眼睛还是利的,一眼就看到队尾的那个不就是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女儿嘛。

“林以桉,你……”

“李叔!妈!我这就要去下乡了,你们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我这是去为了接受中下贫农再教育的,是光荣的!”

林以桉特地放大了声音,整的面前的王春妮一愣一愣的。

而一旁坐着的李严卓也不知道这煞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以桉转身快速地跟着其他知青上了卡车,司机瞅着人齐了就发动了车辆。

李严卓反应过来这丫头肯定做了些别的,却奈何这腿还在发抖,只能朝着李大妈问道:“李姐,我家以桉怎么跟着走了,她不该是几天后的那一批吗?”

李大妈克制住自己没翻个白眼,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传出去老远:“李主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哪里有什么该是不该是的,林以桉同志自然是要服从安排,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说完李大妈转身就进了办事处,这外面可冷得很,她才不会在这里陪着这对心都偏到天边的夫妻受冻呢!

李严卓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面色又变得铁青,而王春妮难得没有立刻上去关心他。

以桉这就下乡了?

可她还什么都没给她准备呢!

王春妮难得心中空落落的。

可这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这孩子为什么要跟家里断了呢。

王春妮忽然察觉到,自从林以桉昏迷醒来后,只有刚才叫了她一声妈,除此外再没有叫过……

林以桉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卡车的一角闭目养神。

不是她不想打探打探情况,关键是她方才那一嗓子还有这明显格格不入的背包给她塑造的形象太瞩目了。

还是闭眼休息会儿吧。

一会儿去了火车站,她还得去旁边的邮局寄封信。

毕竟她这么好心的人怎么会舍得厂子录用了个没有资格的员工呢!

唉。

她这大义灭亲都是跟李主任学的,让李今丽找她爹算去吧。

“火车站到了,赶紧下车。”

林以桉本就坐在靠外的位置,车停稳后自然第一个跳下车。

如今离发车还有一会儿,正好去寄信,顺便拿点东西出来。

“同志,你好,我寄信。”

窗口的工作人员懒洋洋地把信接了过来,打眼一看,就把信扔了回去。

“大妈,你这信地址写错了吧,你这是京里的一个食品厂的地址。”

工作人员口中的大妈,也就是乔装打扮过的林以桉,那几件颜色灰沉的衣服正好派上了用场。

“同志,我没记错,我这马上要回老家了,可闺女家的钥匙被我不小心拿走了。你瞧,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我总不能误了火车啊。”

真是怪事年年有,这眼前不就是一例。

工作人员把信拿了回来,盖了个戳:“大妈,两毛钱。”

林以桉伸出颤巍巍的手从口袋中拿出两毛钱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钱便要撕下一张邮票给信封粘上。

“哎,姑娘等等,你这下面的邮票红彤彤的,喜庆的很呢!不知道卖不卖啊,老婆子我好带回去给小孙子,过年了添点喜庆。”

工作人员手上动作一停,这大妈年纪不小,眼神倒还挺好的。

卖出去也好,还能多拿些奖金。

工作人员开始卖力推销起来:“大妈,您眼光真好,这是国家刚发行不久的,您看着一版有八十张呢,买回去可划算了,就算这一版得要两百块呢。您要是想分开买也行,就是没那么划算。”

只见面前的大妈脸上满是纠结和肉疼的神色,咬咬牙掏出了一堆毛票。

“姑娘,给我吧,我家就这么一个小孙子,他就喜欢这些。”

工作人员赶紧接过钱数了数,把手中的邮票都递给了林以桉:“大妈,您拿好了。”

等到那佝偻的身影出了邮局门,工作人员就跟后面来收信的同事聊起了这桩乐子。

”哎,我跟你说,刚刚来了个大妈那叫一个疼孙子,一下子就把咱们之前的那些个卖不出去的邮票给全买了;倒是迷糊的很,自个还没走就往京里寄信,这不花冤枉钱嘛。”

来的同事被她这么一说也想起自己早上遇到的一个奇葩:“我今儿早上也遇到个,还是个军人呢,自己去东北还往东北寄信,你说这不是浪费钱吗。”

“钱多的烧的呗。这人呐,不跟你说了,我得交班了。”

“行,我也得赶紧把这信搬走。”

第7章 上火车

林以桉幸亏没听到那个工作人员的话,不然都能当场掀开自己两袖空空的口袋给她看。

哪个有钱能烧的

反正不会是她!

林以桉借着手中大包裹的掩饰,将刚刚买来的邮票收进了空间。

她那段时间疯狂囤货的时候,脑子也没闲着,将各种后世会涨价的物件还有各个关键的时间点铭记于心。

毕竟两个时空既然平行,或许会有相似之处。

如今不就用上了。

林以桉扯了扯头上的假发和头巾,揣着手上的大包裹挤进了候车厅的人流中。

“妹子,大娘这有上好的白糖,你要不要?”

“同志,啤酒需要吗?快过年了这家里可不得买点酒水。”

“哎,姑娘,大娘看你面善,你要真想买这蜂蜜,这一瓶也就两斤的量,十块钱你拿走!”

…………

人群拥挤,鱼龙混杂。

所以大厅里巡查的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挣钱挣得的正欢时,林以桉远远的看到三个穿着军装的人,其中有一个貌似还要朝着自个走过来,忍不住怂了下。

算了算了。

挣得也够了。

走为上计!

而大厅另一端的方迟看到人群里飞速消失的身影,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这老太太跑的还挺快,我看她手里好像有不少好东西,还想着再买点呢!”

方迟身后座位上的林建成看着脚边的几个大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副营,您这带的东西够多了,真不用;而且我现在恢复的不错,哪里用的到您和营长送我回去。”

方迟转过身来看着自个儿的战友依旧显得苍白的脸色:“建成,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镜子照照你现在的脸色;要我说,你就该在医院再休养一段时间,你非得要出院,泽哥居然还同意了……”

要知道林建成之所以受了这么重的伤,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护着战友们安全撤退,自己垫后掩护大家撤退才导致的。

真是跟泽哥一模一样,泽哥当时要不是因为被炸昏迷,垫后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虽然受伤后第一时间把人送到了京都最好的医院,但林建成受的伤太重了。

几个有本事的人都说了,如今这人能全乎的站在这说话都是因为他强壮的体质。

要是换了别人,怕是…………

退役也就成了林建成的必然选择。

方迟忍不住看向了旁边还吊着一只胳膊的男人,泽哥的心里想必也是很自责,不然也不会手上还系着绑带还一定要亲自送林建成回乡。

如今他们三个人里面就没一个身上不带伤的。

林建成眼中带着几分思念和隐藏极深的一分不舍:“快过年了,今年正好有时间,回家陪家人好好过个年。”

而且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留在医院也没用,反而他会更舍不得这群出生入死的战友,还有他热爱的部队

林建成从军后已经好几个年没有在家里过了而且每年在家呆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

他作为长子长孙却是半点责任都没尽到。

还好爸妈那里有建振,爷奶那边有三叔和建华

不然……

林建成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是这次来到京都纯属意外,不然可以替三叔和建华打听打听阿慈的消息了。

“怎么?牵扯到伤口了?”

一旁一直站着的季泽柏一直观察着林建成的情况,他身上受的伤太重,想要调养好也需要几年的功夫。

所以当时林建成提出要退役回家时他第一个同意的原因。

按照林建成的性格,知道自己无法再回到部队后,肯定不会愿意靠着部队一直留在京都休养。

但是他季泽柏不能让自己的战友带着伤独自回去。

此去一是为了看着他,二就是为了林建成退役就业的事情。

这次林建成得了个二等功,还有先前的功劳应当能得到份不错的工作。

季泽柏也只是为了确保这些事情的落实。

林建成当即就想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没事了,但看到自家营长锐利如刀的眼神那手终究还是没敢抬起来。

“没事,我就是想到忘记打听下我堂妹的事情了,我三叔还有小弟一直记挂着呢。”

方迟来了兴趣,搭上林建成的肩膀:“你还有个堂妹啊?一直只听你说过你几个弟弟。你要是想的话,我和泽哥帮你打听下。”

方迟识趣地没问林建成为什么这堂妹会在京都,谁家还没点不好说出口的事情呢。

林建成从军的军区是在西南,每次偶尔经过京都时,他只能在慢慢打听。

那个女人当年把阿慈带走时,只说了要去京都。

可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谁知道那女人到底去没去京都而且京都每年的人流量这般大。

但他不可能去打破三叔最后的希望呢。

所以林建成只要从京都路过,肯定会去打听。

这也是为什么他知道营长和副营都是京都人士,一直忍着没提这事。

本想着自己等到下次军区大比武的时候再帮三叔打听下,如今也是没机会了。

就当他最后麻烦兄弟们一次了。

他不想这事成为三叔一辈子的遗憾。

“那就麻烦营长和副营。我堂妹叫林以桉,今年十六岁,生日是一月二十五,她母亲的名字是……”

林以桉离开人群后找了个角落将自己身上的装扮都换了下来,拎了个略显鼓胀的旧行李袋回到的知青之中。

“林同志,你回来了?”

开口说话的是知青中暂时的领头人,孙宏山。

林以桉晃了晃手中的行李:“我家里人给我送东西过来了,我去拿了下。”

孙宏山点了点头,没有对这个理由产生怀疑。

他就说怎么会有人只背个包就下乡了,那家里人得狠心成什么样。

殊不知原本的命运中林以桉的确只背了个包独自一人就去了陌生的西北。

孙宏山拿起自己背包:“林同志, 你坐这里吧。”

“谢谢。”

林以桉没有跟孙宏山客气,毕竟这年代的火车硬座坐起来的确有些累人。

趁现在还有宽敞点的座位坐着歇会自然最好。

林以桉抱着自己的行李闭眼休憩了会,就被身边的人推醒。

“同志,该上车了。”

说话的是个跟林以桉年纪相仿的姑娘,扎着两根麻花辫,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澄澈,就是挺害羞的。

若不是两人挨的近,她都不一定能听到这女孩的声音。

“谢谢。”

“不…不客气。”

两人各自拎起了自己的行李跟着人群朝进站口挤去。

李小玉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微笑。

奶奶说的对,面由心生。

这位同志长的好看而且很懂礼貌!

…………

“总算上来了。”

林以桉和李小玉都忍不住点头附和。

刚才要不说孙宏山在前面开道,其余两个男生在后面垫后,他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挤上来。

这次一起下乡的有六个知青,是之后二十五号那天下乡的两倍。

哦,不对,应该是三倍了。

正好是三男三女,刚刚开口感叹的就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子。

“你们好,我叫姜雪,十七岁。”

孙宏山把手上的背包塞到座位下面:“孙宏山,二十二岁。”

“林以桉,十六岁。”

“我叫李小玉,十五岁。”

“王知文,二十一岁。”

“我叫丁时野,二十岁。咱们应该都不是京城一个地方的,能凑成一批下乡也是缘分啊!”

王知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没有说话。

他和丁时野之前根本不认识,但谁知道他们刚才在候车厅的时候他不过是礼貌介绍下自己,这小子硬是拉着自己聊到上车!

王知文打定主意绝对不接话,谁想到一旁的孙宏山接过了话头:“是啊,大家以后就是一个地方的知青了。”

果不其然,丁时野拉住孙宏山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

王知文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痛苦的面色。

又来了!

林以桉看着面前几个性格各异的人,心中充斥着希望和淡淡的暖意。

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了

不是吗?

第8章 接水吃饭

林以桉坐的这趟火车从京都起发,终点站是J省白平市通安县。

可他们这一批下乡的地方是在通安县下面的红星公社,所以到了通安县后还需要等公社里安排人来接他们。

说实话,林以桉记忆中对于在林家村生活的记忆都只是片段了。

冰天雪地时,她会拉着一只小手去冰面上溜冰。

满山红叶时会有一个大哥哥带着他们这群小萝卜头到处挖野菜,找好吃的。

她被王春妮带走时滴在她脖颈处的热泪。

那个跟在车后追了好久的小孩

还有那一声声阿慈……

只是她已经记不得任何一人的模样了。

甚至连亲人的名字都有些记不清了

说来可笑,无论是原来的林以桉还是现在的林以桉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长什么模样。

现在她只知道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叫林安国,三十八岁。

还有一个弟弟,叫做林建华,今年应该有十三岁了吧?

林以桉没有写信告诉父亲自己要去下乡了,一是她下乡太匆忙,哪怕寄信也不知道她本人和信件哪个先到通安县,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二是父亲这个角色对于林以桉来说,太陌生了。

哪怕记忆告诉她林安国对于这个女儿是疼爱的,一直记挂的。

但是她心底里依旧会有一丝惧怕那只是一个父亲对于女儿最后的怜悯。

不抱希望,便不会失望。

“以桉,以桉。”

林以桉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看向身边的姜雪:“怎么了?”

姜雪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个铝制饭盒和一个掉了漆的茶缸:“到饭点了,咱们去接水吧。”

林以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的确是到晚饭的时候了。

林以桉从包里拿出饭盒和杯子:“好。”

三个女生拿着饭盒离开了座位,剩下的三个男生就帮忙看着包,等她们回来后再换人。

王知文看着离开的三个女孩子,眼中充斥着羡慕。

他也不想待在这了。

这姓丁的家伙是不会累嘛!

他都听累了!

孙宏山的脾气真好。

姜雪带着林以桉和李小玉穿过人流挤到了车厢连接处打水。

因为火车上的卫生间少又要排队,所以大多数人除了吃饭的时候喝水外,其他时候忍着不喝。

即便这样,想要接到热水也是要看运气的。

刚好,林以桉她们蹭到了运气尾巴。

林以桉倒水时颠了颠壶中剩下的水量,又拿起一旁的只接了一小半热水的饭盒倒满。

姜雪看到林以桉哐哐倒水的样子,以为林以桉对火车上情况不了解,赶紧走了过去小声说道:“以桉,你倒的水太多了,喝多了容易……”

林以桉瞥了眼后面长长的队伍,朝着姜雪和李小玉晃了晃手上的热水壶。

水声这么小,那下一波热水得等到什么时候?

姜雪和李小玉瞬间明白了林以桉的意思,两人并列站着帮忙遮住林以桉的动作。

那等几个男生过来接水的时候不知道要站在这里等多久,毕竟他们三个也是帮她们看着行李的。

“以桉,我这里还没接满,你倒我点……”

“我也可以。”

至于一旁的列车员,只要是没人偷暖水壶,倒多少关她什么事。

三人倒完水后又穿过人流回到座位上,途中好险没把手上的水给打翻。

“呼,总算回来了。没水了,你们三个别去了,我们把水分一下吧。”

林以桉把水杯中的水都分给了丁时野和孙宏山,而姜雪和李小玉也各自倒了一部分水给王知文。

丁时野捧着杯子里的热水赶紧喝了一口:“谢谢了!正口渴呢。”

姜雪从包里拿出来个馒头啃着:“哎,大家都去一个地方下乡嘛,而且要不是以桉机灵,我和小玉的水也不够分的。”

一旁的李小玉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王知文把包里已经风干了大饼泡进饭盒中吃了一口:“下次我们三个去打水,你们在座位上看着行李。”

“好啊,咱们轮流去。”

林以桉捧着自己的饭盒趁着喝水的动作将手中的维生素片和钙片、胶原蛋白软糖吃下。

心中默默说了句:“再说吧。如果这几人是用自己的饭盒打水,她还是可以再挤一回的。”

火车上人多眼杂,林以桉借着背包的掩盖,从空间里拿出来了几个菜团子开吃。

别看外表上和普通的菜团子没什么区别,甚至颜色还要难看些一些,但这菜团子的内馅是另有乾坤的。

而且她坐的正好是个角落靠窗位置,除非有人趴在她跟前看,不然是没人能发现她吃的的东西另有乾坤。

林以桉啃菜团子啃的香,却忽略了周围其他五人投过来的带有一丝丝同情和感同身受的眼神。

虽然说大家现在的条件都不好,但毕竟都是要下乡的人。

但他们几个中要么家里人做些平时舍不得吃的给带上,要么就是软硬兼施的拿到钱票自己买一些吃的备着,还有良心发现的……

但总归手上还有些相对好点的吃食,这些的吃的都存放不长,必须得在这三天两夜的火车上解决了。

有先前接水的默契和交情在,而且林以桉是他们几人里面最瘦弱的一个,比十五岁的李小玉还要瘦。

所以…………

“以桉,我这有一小块冰糖,给你。”

“林同志,能吃辣吗?我家里自己做的辣椒酱试试。”

连最内向的李小玉都默默从自己的油饼子上撕下一块递给了林以桉。

林以桉看着递到面前各色的吃食,有些想要扶额的冲动,但心中也是涌现一层淡淡的暖意。

她吃的真没看起来那么差啊!

“不用的,谢谢大家了,我吃这个就好。”

林以桉再三强调自己真的有别的吃的,只是怕野菜团子坏了所以先吃这个,看几个人不信还从自己包里拿了张油饼出来做证明。

这下几人才把自己手上的吃食收了回去。

林以桉抓紧时间把剩下的菜团子三下五除二地吃完。

眼下吃食精贵,关系还没熟络到那个地步,不能贸然接受人家的好意。

不过,这次她运气真的挺好的,看起来遇到的几个人都还不错。

六人吃完饭后轮流去了趟卫生间。没过多久,列车员便在过道中大声提醒着人们马上要熄灯了。

孙宏山还特意跟李小玉换了个位置,让李小玉坐在丁时野和王知文的里面,他坐在林以桉和姜雪外面的位置。

晚上过道里难免有人来去,他坐在最外侧会比李小玉一个女孩子安全。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家也别睡得太沉了,都警醒些。”

林以桉随大流的把背包死死搂住。

虽然她的重要东西都在空间里,背包和行李袋里都只有厚衣服做掩饰,但她们这趟车半夜会有一个经停站,就怕有人饥不择食看上了这些物品。

小心无大错!

第9章 冷光

林以桉一手给自己倒着热水,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自个儿的脖子。

真是要了命了。

木制板凳本就坐的硌人,更别说她已经睡了两天了。

她都能听到自个脖子嘎嘎作响的声音。

不过还好今天就能到站了。

林以桉倒完水后打算喝完再回去,过道中还有许多人坐在地上睡觉。

端着水回去太麻烦了。

这时,旁边飘过来一股烟味。

林以桉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她最讨厌的就是烟味了。

这么早也有人过来吸烟。

看来烟瘾是挺大的……

林以桉加快了喝水的速度,喝完后淡定转身离开了车厢连接处。

转身的那一刻,林以桉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她只是个不想睡木板凳的过来接杯水喝,

为什么会碰到一个怀里揣了把刀的男人啊!

一开始林以桉只是因为讨厌烟味离远了些,而她这么一闪躲正好站到了个角度刁钻的位置。

如今窗外的天空也是刚蒙蒙亮。

日光恰好投射在男人怀里刀上反射出一丝冷光照射在了林以桉的眼睛上。

还好那个男人正沉浸在香烟中,整个车厢连接处被也那男人弄得烟雾缭绕。

不然怕是……

出门带把刀不是很奇怪,可能是为了削个水果,也有可能是特意买回家的……

算了,她骗不过自己了!

这人会把刀揣在怀里,还藏得那么严实。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这人既然在那里吸烟,肯定座位离她们的车厢不远。

还是先告诉列车员吧。

林以桉小心越过过道上的熟睡的人们,一节节车厢寻找起了列车员。

终于,在硬座和卧铺的衔接处找到了正在交班的两个列车员。

祝盟上了一夜的晚班,正困的睁不开眼,止不住的打着哈欠跟同事交班。

“这一夜班总算上完了,我回去睡会儿。”

“你去吧,我给你饭盒里打好饭了,你吃完再睡。”

“同志,你好。我发现了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听到声音,祝盟转身看去。

这个女孩子他有点印象,应该是下乡的知青。

“同志,你有什么事?”

祝盟和前来交班的同事左若听着林以桉的描述,都感到十分震惊。

祝盟收敛了倦色看着面前的少女:“同志,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你确定你看清楚那个人带刀了吗?”

“嗯,但是我不能确定那刀到底是一把小刀还是……因为当时只是有光从刀面上反射过来而已。”

祝盟感到有些棘手,这要是真的混上来这种危险人物,就说不定会有同伙,那整列车的人都会有危险。

左若扯了扯祝盟的袖子:“祝盟,硬卧那边有几个军人同志。”

这种情况他们两个列车员肯定拿不定的,军人同志肯定比他们能打啊!

祝盟点了点头:“左若,你带着这位同志去找那几位军人说清楚,然后去找列车长;我去18车厢看看。”

18车厢,就是林以桉他们所在的车厢。

左若眼中藏不住的担忧:“那你小心些。同志,你跟我走吧。”

“好。”

林以桉点点头跟着左若朝硬卧车厢走去。

而祝盟也从休息室里拿出一根短棍藏在袖子里,要是真有点什么,好歹有个趁手的武器。

季泽柏三人虽然是睡在火车上,但依旧保持着本能的警醒。

哪怕是重伤未愈的林建成也是。

他们已经习惯用最短的深度睡眠来恢复精力,并且随时都能从熟睡中及时醒来。

所以当两道脚步声停留在他们这一处时,三人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

季泽柏和林建成都睡在下铺,季泽柏第一时间看到了是一名列车员和一名少女。

“同志,能麻烦您起床跟我们出来一下吗?”

左若询问的睡在中铺的方迟,因为睡在下铺的两人一人吊着胳膊,一人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有伤在身的。

还是找个看起来健康能打的吧。

“好,等我一下。”

方迟套上了外衣,手脚轻便的下了中铺,跟着两人朝另一端的列车员休息室走去。

片刻后,方迟面色略显凝重地把季泽柏叫了过去。

“……泽哥,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下一站还有三十分钟就到站了,但目前只有这位林同志见过那个人。”

季泽柏听完方迟的转述也不免觉得这情况有些棘手。

林以桉倒是没想到是这名后来的,看着清俊随性的男子是几人的领头人。

这位要是不穿军装的话真的看不出来是个军人。

“同志,你能带我去找一下你看到的人吗?我和我的队友会保证你的安全。”

眼下还是得找到那名嫌疑人最要紧,但除了面前这位少女其他人都没有见过人长什么样子,所以季泽柏也做好面前的人拒绝后怎么办的准备。

林以桉点点头:“可以,只是你们穿军装过去……”

她可不想身边藏着个随时可能会爆的炸弹,哪怕是个哑弹。

“稍等。左同志麻烦你去转告列车长,我们先过去确认下情况。”

左若连忙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过去。”

上天保佑,这一定要是个闹剧啊!

左若离开后,季泽柏两人要回去换衣服,林以桉识趣地留在休息室等人回来。

硬卧处。

“建成,你留在这里。我和方迟过去看看。”

林建成没有反对,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过去了反而会帮上倒忙。

“是,团长。”

季泽柏解开了手上的纱布和绷带,换上便装跟着方迟一块返回了休息室。

林以桉看到只来了两个人,按捺住自己想要询问的心思。

少问少知道,知道多了反而是负担。

林以桉带着身后的两位朝着18号包厢走去。

走在前面的季泽柏决定先和身后的女孩打个商量:“林同志,如果一会儿遇到你说的人,你直接转身朝后面走去,小声告诉我的队友位置就好。”

“好。”

季泽柏缓和了些神色,少女干脆利落地配合他们工作,的确省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也有些人已经醒来了,所以三人在车厢内走动也显得不那么突兀,除了三人的容貌都出色一些外。

来到18车厢时,其余的几位同伴还在熟睡,林以桉轻声地走过去。

但越走越觉得有些心里不安。

因为原本要说来这边巡逻的祝盟她一直没有看到。

直到……

“泽哥,你一会儿想吃什么?我想吃肉包。”

右手突然被人拉住,季泽柏扼制住自己想要甩开的反应。

因为突然凑到他身边的少女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虽然她掩饰的很快。

季泽柏没有甩开少女的手:“嗯。那你想喝什么?”

“左侧最后一排,面朝我们的三个人,最里面坐着的是先前要来巡逻的列车员,中间那个就是拿刀的。”

季泽柏状似随意地看了一眼,最里面的那人昏睡着,身上穿的制服被棉袄所掩盖,情况不明。

另外最外面那人是最近新出的通缉令上的劫匪。

前些日子他们部队在深山里拉练的时候救了个身受重伤的人,他回部队帮林建成办理退伍手续时也听战友说了些情况。

走私货物违法,但抢劫杀人也是性质恶劣

川省公安局也立刻根据司机的描述画了画像打算通缉这些劫匪,只是消息还没传的特别快。

劫匪凶悍,手中还有人质,火车上人群拥挤……

季泽柏心中又多了几分凝重。

落在最后的方迟看着前面两人一直牵着的手,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他清楚泽哥不会没有分寸,所以只能说明情况有变。

方迟还是忍不住朝着前面那两只牵着的手看去。

泽哥这下可真是破例了!

林以桉可不知道身后的方迟在想什么,她也不是故意想占帅哥的便宜。

关键是那名拿刀的人正看向他们。

她也不知道这手该放开还是不放啊!

第10章 早餐

刘树坐在自个哥哥旁边睡得那叫一个香。

他没大哥好使,就有一把子力气。

所以大哥说干啥他就干啥。

至于为什么突然要回老家刘树也不在乎,跟大哥在一块去哪不是去。

而坐在中间的刘高摸着怀里的匕首,眼神忍不住透露出几分凶光

刘高这次带着几个伙计干了票大的,就打算带着到手的钱财和弟弟回乡。

他们这次劫的车队的货都是烟酒之类的稀罕货,正好赶上年节,脱手也不算特别困难。

其实当时看到车上的货物后刘高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这能弄来这么多稀罕货的人的手段肯定不简单。

但那司机居然看到了自个的傻弟弟的模样,这就留不得他了!

刘高带着弟兄一不做二不朽,直接把那司机的尸体往深山老林里一扔。

这冬天正是缺粮的时候,山里的野兽怎么会放着嘴边的肉不吃呢。

死无对证。

刘高带着人辗转多地将手上的货物都脱手后用钱遣散了手下的兄弟,自个带着弟弟刘树坐上回老家的火车。

刘高没读过书,但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被抓到可见这也是个聪明人。

老家那地方,一到深冬漫天大雪。

可他是从小就在山里玩惯了的,他带着弟弟往山里一躲谁能找的到他们。

等过了这阵风头,他就给弟弟说个媳妇,到时候弟媳妇给弟弟生几个大胖儿子,他刘高也算是对死去的老爹老娘有交代了。

所以无论是谁想要阻挠他们,他都会毫不留手。

刘高现在也没想清楚身旁这个生瓜蛋子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要说有这本事也不会让他一下就袭击成功,半死不活的躺在这。

这几天他也差不多摸清乘车员们的巡查路线和时间了,昨晚上刚有一拨新人上车,正好能浑水摸鱼。

待会儿等大树醒了领着人去换身衣服,差不多就能混过去了……

刘高一边摸着怀里的匕首,一边环视着四周。

而迎面走过来的三人容貌极佳,如何引不起刘高的注意。

刘高略过最前面的季泽柏,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罢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季泽柏身后的那道身影上……

这里就得夸一句季泽柏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为团长的人,演技一流。

林以桉要不是提前知道也不会以为这家伙是个军人,这人畜无害的样子更像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

林以桉感觉到刘高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身上的寒毛都忍不住竖起来了。

那目光中的打量更是让她忍不住心生厌恶。

简直就像是挑拣合心意的货物一般!

季泽柏同样注意到了那束不善的目光,将身后的少女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身侧,完全遮掩住了林以桉的身形。

“别害怕。”

林以桉微微点了点头。

还是不松开了,占便宜就占便宜吧。

她害怕。

刘高“切”了一声,他可瞧不上这样的。

他自个儿带着弟弟出来的第一年跟人拼刀子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下边。

后来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他这辈子很难有孩子了。

刘高自是不愿承认自个儿成了个太监。

之后每去一个地方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去检查,收集偏方。

也不知道哪个方子吃错了他是彻底不行了。

从那后刘高就彻底把希望都放在了自个弟弟身上。

大不了到时候让大树多生几个儿子,过继一个到自个儿名下。

亲侄子还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大树这脑子不行,得给他找个聪明点的媳妇。

等风头过去了他得想个办法联系下红姐,给大树买个最聪明漂亮的回来,可不能糟蹋了他老刘家的种。

刚才那小妞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瘦,看起来就不像个能生儿子的。

也就那小白脸当成宝。

还吃肉包…………

“哥,咱们一会儿吃肉包吗?”

刘高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把心里想的不小心说了出来。

听到刘树的话,刘高险险没给刚睡醒的刘树后脑勺上来一下。

整天就想着吃!

他哥的担心是一点不知道!

另一边三人穿过了车厢来到餐车内。

林以桉看着面前的散发香气的早餐,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

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汇报情况,不是真的想要占人便宜啊!

季泽柏看出女孩的心思,给方迟递了个眼神。

方迟了然赶紧地将餐盘往林以桉面前推了推。

“林同志,你陪着我们一路巡察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这早点就当是我们的谢礼,你可一定得收下。”

林以桉悄悄地揉了揉肚子,早上她只喝了那一杯水的确早就饿了,但是……

林以桉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递给对面的男人,刚才她看到了是这个人付的钱票。

“你们早些把事情查清楚也是在保障我们乘客的安全,我没带票,所以这钱请你们收下。”

季泽柏思索不过几秒,从女孩手中接过了钱。

“好。”

等到逮住了劫匪,到时候让人把奖金给这位同志送去。

林以桉看到男人收下了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手,拿着包子小口地吃了起来。

当稍烫的肉汁在口中蔓延的那一刻,林以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还是原汁原味的香!

林以桉沉浸在了肉包的快乐中。

反正身边这两个人说的话应当是暗号或者有自己的解密方式,她听不懂就不给自己自寻烦恼了。

方迟没想到他陪泽哥送战友回乡还能碰到劫匪,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泽哥,现在咱们不知道肉(敌人)有多少斤(人),而且这些肉上还有麻绳绑着(人质在手)。”

这也是季泽柏担心的一点。

“乘务员,给我们来八个猪肉包子,两碗豆浆还有四个鸡蛋。”

或许上天都在帮季泽柏他们。

刘高带着刘树进来后恰好坐在了季泽柏他们后面的餐桌上。

“哥,咱们回去了住哪啊?”

刘高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口:“咱们俩住哪不行。”

刘树想了想也是,他们在外面混的时候哪里没睡过。

刘高吃着包子看到刘树身后的林以桉,想给自家弟弟找媳妇的心思越发强烈起来。

也不知道红姐今年会不会来吉省,不然找起来还真是麻烦……

林以桉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感觉手中的包子都快不香了。

林以桉端起豆浆喝了口,尽量让自己无视那两人。

罪过罪过,这两人不配糟踏她的肉包。

话说,什么时候才能动手啊?

而季泽柏和方迟不动声色地听着身后两人的谈话。

方迟的眼睛亮了亮,就这两个人,那岂不是手到擒来!

‘泽哥,动不动手?’

‘其中一人有刀,另一人不明,小心。’

季泽柏看了眼对面还在吃饭的林以桉,决定立刻动手。

若是让两人分开再想抓捕就难了。

至于这位林同志。

“小林,你去帮我再拿份早餐过来可以吗?”

林以桉从肉包的快乐中醒来,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包子。

“好。”

她一个战五渣,还是别插手最好。

第11章 交锋

林以桉端着餐盘走向取餐口时,余光始终留意着季泽柏那一桌的动静。她刻意放慢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铝制餐盘的边缘。车厢内蒸腾的热气裹挟着肉香,却压不住她后背渗出的冷汗。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砰!"

刘树猛地掀翻桌子,碗碟碎裂声中,他像头蛮牛般冲向季泽柏。刘高则闪电般抽出匕首抵住乘务员祝盟的喉咙:"都别动!谁敢过来老子先宰了他!"

整个餐车瞬间陷入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林以桉迅速蹲下身,将餐盘挡在身前作为掩护。她看到季泽柏单手撑住椅背腾空跃起,军靴精准踹在刘树胸口,动作利落得仿佛猎豹扑食。但刘树竟只是晃了晃,蒲扇大的手掌抓住季泽柏的脚踝狠狠抡向车窗——

"哗啦!"

玻璃爆裂的声响中,季泽柏借力旋身,落地时袖中寒光一闪。林以桉这才发现他指间夹着枚剃须刀片,薄刃贴着刘树颈动脉划出血线:"再动试试。"

与此同时,方迟悄无声息地绕到刘高身后。正要动作,却见刘高突然将刀尖转向林以桉:"小白脸,让你的人退后!不然这丫头——"

话音未落,林以桉突然将滚烫的豆浆泼向刘高面门。乘务员祝盟趁机肘击其肋下,三人顿时扭作一团。季泽柏眼神骤冷,刀片在刘树脖子上压得更深:"让你哥收手。"

"哥!我疼!"刘树杀猪似的嚎叫让刘高分了神。方迟抓住破绽扣住他手腕,军匕应声落地。季泽柏立即甩出绳索将刘树捆成粽子,转头却瞳孔紧缩——

刘高竟从鞋底抽出第二把刀刺向林以桉!

千钧一发之际,季泽柏飞扑过去将人护在怀中。刀刃擦过他左臂,鲜血瞬间染红衬衫。林以桉闻到浓重的铁锈味,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肌肉,突然厉声喝道:"你弟弟要掉下去了!"

刘高下意识回头,只见方迟早已将刘树半个身子推出破碎的车窗。寒风呼啸中,刘树涕泪横流地哭喊:"哥!救我!"

"我们只要活口一个。"季泽柏的声音比冰雪更冷,染血的手掌却稳稳捂住林以桉的眼睛,"倒数三声。"

当"一"字即将出口时,刘高终于扔掉了刀。

......

半小时后,林以桉坐在医务室给季泽柏包扎伤口。纱布缠绕过精壮的小臂时,她发现他腕骨处有道陈年旧疤,形似月牙。

"军用止血法。"季泽柏突然开口,"你从哪学的?"

林以桉指尖微顿。方才混乱中,她本能地按压住他伤口上方动脉,这确实是爷爷教她的战场急救术。但此刻,她只是将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赤脚医生手册》里看的。"

季泽柏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窗外掠过苍茫雪原,广播提示即将抵达通安县。他忽然将个油纸包推到她面前:"奖金。"

林以桉打开一看,竟是厚厚一沓大团结。她刚要推辞,却听他道:"劫匪是跨省通缉犯,悬赏金本来就有你一份。"顿了顿又补充,"放心,我帮你换了全国粮票。"

列车缓缓进站时,林以桉隔着车窗看到月台上乌泱泱的人群。突然,她视线定格在某个穿着军绿棉袄的高大身影上——那人眉骨处有道疤,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影像骤然重合。

"爸......"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第12章 初雪

林安国在人群里焦急张望。昨夜收到匿名信说女儿要来,他连夜走了二十里山路。此刻棉袄结满冰碴,怀里却紧紧捂着袋烤红薯。

当看到那个瘦弱身影踉跄着下车时,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少女眼角那颗淡褐小痣,与妻子临走前抱着女儿的照片完全重叠。

"阿慈!"他沙哑的呼唤淹没在喧嚣中。

林以桉却像感应到什么,倏然回头。隔着纷飞大雪,与那道灼热视线撞个正着。男人布满冻疮的手正颤抖着伸向她,指节处有道狰狞疤痕——那是当年车祸中为护住女儿留下的。

记忆如开闸洪水汹涌而至。五岁那年,王春妮拽着她上火车时,这道身影追着列车狂奔,嘶吼声撕心裂肺。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执着要来东北——不是原主的执念,而是深埋在这具身体里的,对父爱的本能渴望。

"爸!"她跌跌撞撞扑进那个带着柴火气息的怀抱。

林安国像抱住易碎的琉璃,铁塔般的汉子哭得浑身发颤。当摸到女儿硌手的肩胛骨时,他猛地扯开棉袄将她裹住,滚烫的泪砸在她发顶:"爸在这儿,阿慈不怕......"

站台另一端,季泽柏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方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瞪大眼睛:"那不是三团林建成的父亲吗?他说要接堂妹......"

话音未落,季泽柏已大步流星走向公社接人的牛车。经过林以桉身边时,他鬼使神差地驻足,将个牛皮笔记本塞进她手中:"东北严寒,第38页的方子管用。"

林以桉翻开泛黄的纸页,清峻字迹记录着雪地追踪技巧,第38页却夹着张泛黄照片——年轻战士背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背景是林家村的老槐树。

"季营长!"远处传来林建成的惊呼。林以桉愕然抬头,只见牛车旁脸色苍白的军人,赫然与照片里的青年眉眼相似。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轰然咬合。

第13章 归巢

红星公社的夜晚,林以桉蜷在烧得滚烫的炕上。窗外北风呼啸,屋内却飘着浓浓的姜汤香。林建华蹲在灶台前添柴,十三岁少年故作老成:"姐,这被子是爸用新棉花弹的。"

林以桉望着糊满报纸的屋顶,突然轻笑出声。她终于明白原主执念为何如此深重——这间漏风的土坯房里,藏着世间最温暖的星河。

"阿慈,试试合脚不?"林安国捧着双毡靴进来,鞋底密密麻麻纳着防滑纹。见女儿眼眶发红,他慌忙解释:"爸手笨,明天就去供销社买......"

"我就要这个。"林以桉把脸埋进蓬松的棉靴,泪珠晕开在靛蓝鞋面上。她想起现代那间海景公寓,千万资产买不到此刻半寸温情。

夜深人静时,她闪身进入空间。原本空荡的货架上,赫然出现个雕花木匣。打开瞬间,琥珀珠绽放华光,浮现爷爷慈祥的面容:"阿慈,要好好活着。"

雪落无声,林以桉握紧木匣中的家书。泛黄信纸上,爷爷的字迹力透纸背:"福祸相依,唯爱永恒。"

终章 春信

开春时,红星公社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林家认回的女儿捣鼓出"土暖气",让全村度过最温暖的寒冬;二是部队送来表彰信,揭露李严卓冒领军属补助、买卖工作的罪行。

季泽柏再次见到林以桉时,她正在试验田里嫁接果树。军装口袋里那颗琥珀珠隐隐发烫——那日他奉命调查林家,却在老宅地窖发现具棺木。开棺那刻,本该腐烂的遗体掌心,静静躺着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琥珀珠。

"季营长,尝尝新酿的沙棘酒?"少女转身轻笑,眼角小痣如星子闪烁。

他接过陶碗时,指尖擦过她掌心的月牙疤。远山传来开冻的轰鸣,像命运齿轮再次转动。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松开手。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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