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四点半，台州的天还黑着，钱丽华却已经摸黑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丈夫和儿子。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凌晨四点半，台州的天还黑着，钱丽华却已经摸黑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丈夫和儿子。

老旧的小区供暖不太好，初春的寒意还在。丽华哆嗦着从米缸里舀出一碗大米，又加了几粒红枣和一小撮桂圆，开始熬起了早粥。

“这粥得熬两个小时才够绵软，小宇从小胃不好，每次都要熬得烂烂的他才爱喝。”丽华一边往锅里添水，一边嘀咕着。

突然，门铃响了。丽华吓了一跳，这么早会是谁？

她连忙打开门，发现是婆婆张桂芝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妈，这么早您怎么来了？”丽华压低声音问道。

“我看你家里亮着灯，就知道你又起这么早。”张桂芝递过手里的包子，“喏，我刚从早市买的，你先垫垫肚子。”

丽华接过还温热的包子，心里一暖。自从她嫁到马家，婆婆虽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事事刁难她，但也说不上多亲近。只是这两年，不知怎的，婆婆对她的态度越发和善了。

“妈，您回去再睡会儿吧，我熬好粥叫您。”丽华把婆婆往外推。

张桂芝却不肯走，她往厨房里瞅了瞅：“志强最近在厂里加班，你也要多照顾他，我帮你一起看着锅。”

丽华心里泛起一丝温暖，正要说话，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凌晨五点的电话，总不会是什么好事。丽华的心猛地揪紧了。

“喂，请问是马志强的家属吗？”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马志强在车间突发脑溢血，现在已经送往市人民医院，请家属尽快过来……”

丽华只觉得眼前一黑，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妈……”她颤抖着转身，“志强他……”

张桂芝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儿媳：“别慌，我这就叫你爸开车送咱们去医院，你先坐下。”

看着婆婆快步出门的背影，丽华突然意识到，生活可能就要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病房里，马志强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医生说他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即使保住性命，以后也很可能会偏瘫。

“住院押金要交五万……”护士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丽华心上。

她慌忙打开手机银行，才发现上个月给儿子交了补习班费用后，卡里只剩下三万多。

“闺女，这是两万块钱，你先拿去交押金。”张桂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把一个信封塞进她手里。

丽华回头，看见婆婆手腕上那个戴了几十年的金镯子不见了。

“妈……”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磨蹭了，快去交钱吧。”张桂芝推了推她，声音有些发颤，“我儿子命要紧。”

丽华含着泪接过钱，跑向收费处。她知道，这可能只是个开始，后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可是不管花多少钱，她也要把丈夫救回来。

“你说这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作弄人呢……”她听见婆婆在身后小声啜泣。

窗外，台州的天终于亮了，但丽华知道，她的生活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守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丽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志强还好好的，在厂里开叉车，看见她来送饭，就冲她傻呵呵地笑。

“姐，醒醒。”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

丽华睁开眼，看见小姑子马丽站在面前。马丽穿着名牌套装，手提着精致的包包，一看就是过得不错的样子。

“大哥怎么样了？”马丽皱着眉头问道。

“还在抢救……”丽华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在杭州有个大客户要谈，实在走不开。”马丽说着，递给丽华一瓶矿泉水，“姐，你也别太担心，大哥肯定会没事的。”

丽华接过水，却怎么也拧不开瓶盖，手一直在发抖。 马丽看不下去，从她手里拿过水瓶：“姐，你这样可不行，你得挺住啊。家里还有小宇要照顾呢。”

提到儿子，丽华这才想起来，自己走得急，连儿子的午饭都没来得及准备。她连忙掏出手机，却见儿子发来好几条信息：

“妈，奶奶已经接我回她家了，您别担心。” “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乖乖的，您放心。”

看着儿子懂事的话语，丽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马丽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姐，你别哭了。大哥住院肯定要花不少钱，你和我说实话，家里还有多少存款？”

丽华抹了抹眼泪：“前些日子给小宇报了补习班，又给志强买了养身的补品，现在卡里就剩三万多……”

“才这么点？”马丽皱起眉头，“大哥这情况，保守估计也要二三十万吧？”

丽华心里一沉。她知道马丽说得对，光是住院费和药费，一天就要几千块。更别说还要请护工，来回做检查，换进口药……

“姐，这样吧。”马丽突然压低声音说，“我最近在跟一个大客户谈房产投资，如果能成，利润至少翻一倍。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如把钱给我去运作一下？”

丽华一愣：“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你小姑子，还能害你不成？”马丽说着，掏出手机给丽华看了几张豪宅的照片，“你看，这都是我帮客户操作的。只要你给我二十万，一个月后我保证给你四十万。”

丽华看着病床上的丈夫，又想到后续漫长的治疗费用，心里开始动摇了。

“可是……我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

“姐，你不是还有房子吗？现在银行贷款很容易的。”马丽循循善诱，“再说了，大哥躺在这里，总不能让他等着。”

丽华咬了咬嘴唇。这套房子是她和志强结婚时买的，虽然只有六十多平，但地段不错，应该能贷到二十万。

“那……你真的有把握？”

“姐，你就放心吧。”马丽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就把钱还给你，还给你双倍！”

就在这时，护士推着药车进来了：“病人需要用进口药，一支要三千多，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用？”

丽华看着丈夫苍白的脸，一咬牙：“用！马丽，你跟我去银行……”

半个月后，丽华终于办好了所有手续，凑够了二十万交给马丽。

“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马丽接过钱，匆匆离开了医院。

看着马丽远去的背影，丽华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但她很快就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现在也只能相信马丽了。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马丽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两个月过去了，马丽的朋友圈再也没有更新。

三个月过去了，就连马丽的同事都联系不上她了。

丽华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而更糟的是，由于无力支付高额的治疗费用，医院已经开始催促他们转院了。

“妈……”丽华跪在婆婆面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都是我太傻了，轻信了马丽……”

张桂芝听完，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她浑浊的眼睛里先是涌出难以置信，接着是愤怒，最后化作深深的痛楚。

“我的女儿……怎么会……”张桂芝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苦涩。 “妈，您别难过，都是我的错……”丽华内疚地低下头，“我这就去问亲戚借钱，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了……”

“不行！”张桂芝突然喊了一声，把丽华吓了一跳。

“你卖了房子，以后住哪儿？小宇还要上学呢！”张桂芝深吸一口气，“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不等丽华反应过来，张桂芝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当天晚上，张桂芝拎着一个旧皮包回来了。她的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拿着。”张桂芝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钱，整整三十万。

丽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前几年给马丽买的一套学区房，今天卖了。”张桂芝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当初是想着她结婚用的，没想到……”

“不行，这钱我不能要！”丽华连连摇头，“这是您给马丽准备的……”

“你给我收着！”张桂芝强硬地把钱塞进丽华手里，“马丽她……她不是我女儿！”

丽华愣住了。

“我的女儿怎么能这样？骗自己亲哥哥的救命钱？”张桂芝擦了擦眼泪，“倒是你，这些年一直孝顺我们，照顾志强，把小宇教育得这么好……”

“妈……”丽华紧紧抱住婆婆，泣不成声。

“傻孩子，”张桂芝抚摸着丽华的后背，“你才是我的亲闺女啊……”

第二天一早，小宇突然从补习班请假回来了。

“妈，我不想去补习了。”小宇红着眼圈说，“那些钱留着给爸爸治病吧。”

丽华看着儿子早熟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不行，你必须好好学习。爸爸这边有奶奶帮忙，你别操心。”

“可是……”小宇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桂芝打断了。

“你妈说得对，你就安心读书。”张桂芝摸着孙子的头，“等你爸爸好了，看到你考上重点中学，他会很高兴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马志强的病情渐渐稳定，虽然左半身还是不能动，但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

丽华每天变着花样给丈夫煲汤，换尿布，擦身子，喂药。张桂芝也经常来帮忙，婆媳俩配合得越发默契。

一天深夜，丽华正在给丈夫翻身，突然发现丈夫的眼角有泪水流下。

“志强，你哭什么？”丽华连忙擦掉他的眼泪。

马志强说不出话，只能用右手艰难地比划着。丽华仔细看了半天，才明白丈夫是在说”对不起”。

“你傻啊，”丽华握住丈夫的手，“我是你老婆，照顾你是应该的。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好起来。”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张桂芝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大半夜的，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张桂芝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丽华，你先去睡会儿，我来照看他。”

丽华摇摇头：“妈，您年纪大了，该休息的是您。”

张桂芝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实在，太懂事了……”

正说着，丽华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丽华点开一看，顿时呆住了。视频里，马丽正在一家高档会所里，举着香槟，跟几个富商模样的人觥筹交错。

“这是今天拍的，”发信息的人是马丽的前同事，“听说她骗了你们家的钱，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 张桂芝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个混账！”她颤抖着说，“我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

丽华连忙抱住婆婆：“妈，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我生气？”张桂芝惨然一笑，“我是恨啊！恨我这些年都白疼她了！”

病床上的马志强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右手不停地挥动着。

“志强，你别激动！”丽华赶紧过去安抚丈夫，“有我和妈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张桂芝也回过神来，强压下满腔怒火：“是啊，儿子，你安心养病。那个……那个不孝女，就让她去吧！”

可是当天晚上，张桂芝还是躲在厕所里偷偷哭了很久。丽华听见了，但没有打扰她。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被亲生女儿这样伤害，该有多痛。

第二天一早，小宇放学回来，神神秘秘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妈，这是我这个月的奖学金，一共两千块。”小宇把信封塞给丽华，“您拿去给爸爸买药吧。”

丽华打开信封一看，除了奖学金，里面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这些钱是……”

“我……我下课去工地搬了几天砖……”小宇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你干什么？”丽华又急又心疼，抓着儿子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你才多大？怎么能干这种活？”

“我都小心着呢，没受伤。”小宇缩回手，倔强地说，“爸爸生病了，我得帮衬着家里……”

丽华一把抱住儿子，泪如雨下。她的儿子，什么时候长大了？

这时，马志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丽华连忙跑过去，发现丈夫脸色发青，冷汗直流。

“不好，可能是并发症！”张桂芝立刻按下呼叫铃，“快叫医生！”

一通抢救后，马志强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但医生说，必须马上做一个手术，否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手术费要八万……”护士小声说。

丽华看了看手里儿子的信封，又想起这些日子婆婆操劳的样子，心里一阵绞痛。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大哥，大嫂，我来看你们了……”

是马丽。

她还是那身名牌打扮，手里还提着保温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病房里顿时一片死寂。

“你还敢来？”张桂芝站起来，指着马丽的鼻子骂道，“你还有脸来？”

“妈，我知道错了……”马丽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这不是来还钱了吗……”

她从包里掏出一叠钱：“这是二十万，我……”

啪！

张桂芝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滚！”张桂芝浑身发抖，“你拿着这些黑心钱滚！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妈……”马丽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

“别叫我妈！”张桂芝厉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骗你亲哥的钱时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妈？”

马丽跪在地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些日子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想起大哥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呵，你还知道睡不着？”张桂芝冷笑道，“你知道你嫂子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小宇为了给他爸攒药钱，去工地搬砖差点摔断腿吗？”

马丽浑身一颤：“小宇他……”

“你别提我儿子！”丽华终于忍不住了，“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你知道他多懂事吗？他把所有的零花钱都攒起来了，连最爱吃的面包都舍不得买！”

“嫂子，对不起……”马丽痛哭流涕，“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原谅我……”

就在这时，马志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丽华赶紧回到床边，发现丈夫正用右手指着马丽，眼里含着泪水。

“志强……”丽华握住丈夫的手，“你别难过，你要是气不过，我让她马上走……”

马志强却艰难地摇了摇头，用手指在床单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什么。

丽华凑近一看，是”原谅”两个字。

“你……你要原谅她？”丽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骗了咱们的钱，害得你……”

马志强又在床单上写：“她是我妹妹。”

病房里一片寂静。

马丽扑到病床前，放声大哭：“大哥……大哥你别写了，我对不起你们……”

张桂芝别过脸去，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太实在，太心软了。

“钱…….”马志强又艰难地写道，“不要她的……”

“可是……”丽华还想说什么，却被婆婆拦住了。

“听你丈夫的吧。”张桂芝叹了口气，“他是她亲哥哥，他都原谅她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马丽跪在地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妈，嫂子，大哥，我以后一定会改，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

“行了！”张桂芝打断她，“你说这些没用，要真想改，就用行动证明。现在，你先回去吧，让我们静一静。”

马丽擦干眼泪，默默地站起来。临走前，她把那叠钱放在床头柜上：“这钱，我还是留下。就当是我…….”

“拿走！”张桂芝厉声说，“你大哥说了不要，你还听不懂吗？”

马丽怔了怔，最终还是拿起钱，低着头走了出去。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丽华给丈夫擦了擦汗，心里五味杂陈。

“傻孩子……”张桂芝看着儿子，“你这心啊，怎么这么软？”

马志强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丽华知道，原谅一个人并不代表忘记伤害。但有时候，原谅别人，其实是在解脱自己。

突然，小宇从外面跑进来：“奶奶，妈妈，我在楼下看见二姑了！”

“她人呢？”丽华问道。

“二姑蹲在医院门口哭，我看她可怜，就给她买了瓶水……”小宇挠挠头，“您们不会怪我吧？”

张桂芝和丽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疼和无奈。

这一刻，她们突然明白了马志强为什么要原谅妹妹。

因为有些亲情，就像这初春的阳光，即便被乌云遮住，也始终温暖着人心。

来源：精彩瞬间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