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我去四川接兵,遇到了我的战友,他处境艰难,我心里很难过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14 09:31 1

摘要:"当兵这些年,你最对不起谁?"面对新兵蛋子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愣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那个站在成都车站风雨中的身影。

半山的约定

"当兵这些年,你最对不起谁?"面对新兵蛋子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愣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那个站在成都车站风雨中的身影。

那是1998年的夏末,天空飘着丝丝细雨,像是用针尖挑破的水袋,不紧不慢地滴落。

我随团去四川接新兵,任务结束后在成都车站等返程的列车。

月台上人头攒动,各种方言混杂在一起,叫卖声、道别声此起彼伏。

我正低头整理着新兵名册,脑子里琢磨着怎么安排他们的铺位,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老石!"

这声音熟悉得让我心尖颤抖,像是从记忆深处被人硬生生拽了出来。

抬头一看,是刘向阳,我的老战友,曾经的侦察连尖子兵,那个能在三十公里武装越野后还能一口气做五十个俯卧撑的硬汉。

可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威风凛凛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瘦了,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眼窝深陷,黑里透黄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向阳?真是你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却发现满是老茧和裂口,粗糙得像是砂纸。

"老石,你还是那么精神,一看就是当官的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站台的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我拉着他去候车室避雨,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陈旧发白,肩膀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裤子膝盖处还打着补丁。

走路时他略微蹒跚,右腿似乎不太灵便,每走一步都要稍微用力。

那条腿,是在一次高原演习中为掩护战友被炸伤的,当时医生说他可能要截肢,他硬是咬牙挺了过来,最后只落下了终身残疾。

"你咋在这儿?"我问道,努力掩饰心中的震惊。

刘向阳搓着手,手指因长期劳作而变形:"出来找点活干。前几个月家乡山体滑坡,果园全毁了。老婆身体也不太好..."

他说话的样子,跟过去汇报任务时一样简洁明了,只是内容让人心疼。

曾经那个能用半包方便面和几块压缩饼干坚持三天穿越无人区的汉子,如今却为柴米油盐发愁。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他慢慢讲起离开部队后的生活。

他家在四川一个叫青山的半山区,靠种果树为生。

去年他妻子患了风湿性关节炎,常年在山里干活、淋雨落下的病根,看病花了不少钱。

今年又遇上山体滑坡,辛苦十多年的果园毁于一旦,三百多棵果树,眼睁睁看着被泥石流吞没。

"家里现在就靠我打零工,一天七八十块,够吃不够花。"他说这话时,眼睛望着远处,像是不敢直视我。

"孩子呢?"我问道,记得他走时,老婆刚怀孕。

"小子今年上初中了,成绩不错,整天嚷嚷着要考军校,像他爹。"说到这,刘向阳眼睛亮了一下,仿佛黑夜里的萤火虫,又很快黯淡下来,"可家里这情况,学费都成问题,还谈啥军校梦..."

列车广播响起,我该走了。

临别时,我悄悄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现金,足足有七八百,硬塞给他:"拿着。"

他坚决推辞,脸涨得通红:"老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到你了,想打个招呼而已。"

"别废话,当年要不是你背着我走完最后十公里,我早被淘汰了。"我硬塞到他口袋里,"战友之间,不说这些。"

他眼圈红了,嘴唇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等我家情况好点,一定还你。"

"放屁!"我拍了下他的肩,"你小子啥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下次我去看你,要是你再提这茬,咱俩就翻脸。"

他点点头,还是那副倔强的样子:"行,不提了,但这笔帐我记着。"

回程的列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田野,村庄,工厂,桥梁,一一从眼前掠过,可我的脑子里全是刘向阳的样子。

窗玻璃上映出我的倒影,军装笔挺,而窗外的他,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

我们当年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

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那个雪花纷飞的高原,看见年轻的刘向阳背着我艰难前行,他喘着粗气说:"老石,再坚持一下,就能看见营地的炊烟了。"

新兵小赵好奇地凑过来:"石班长,您这是咋了?从车站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我叹了口气,给他们讲起刘向阳的故事。

讲他如何在零下三十度的高原上徒手挖出半人深的雪坑供战友们休息;讲他如何在弹片击中大腿后,忍着剧痛完成任务;讲他明明有机会提干却主动申请留在连队带新兵...

"那时候我们去野外拉练,七天六夜,风雪交加,他带的侦察排总是第一个到达。"

"有一回,为了让体力不支的我赶上时间,他背着我走了十公里山路,那会儿他自己的脚底都磨出了血泡。"

新兵们听得入神,眼里满是敬佩。

"他现在在哪儿呢?"小赵问。

我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在山里,过得不太如意。"

"那您怎么不邀请他去部队看看?"

"傻小子,"我苦笑着,"咱们当兵的,脸皮薄啊,哪好意思去部队显摆自己的狼狈?"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列车的轰鸣声中,我仿佛又听见刘向阳说:"小军整天嚷嚷着要考军校,像他爹。"

回到部队,我辗转难眠。

闭上眼就是刘向阳憔悴的脸和他提到孩子时那一闪而过的光亮。

深夜里,窗外的月光洒进宿舍,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刘向阳的样子和他破落的家。

拂晓时分,我敲开了连长柴文龙的门。

"老柴,我要请假。"

柴文龙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你小子发什么疯?大半夜的..."

我把刘向阳的事和盘托出,从他当年在部队的英勇事迹,到如今的困境。

老柴沉默了,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问:"那小子,是不是当年在雪山演习里救了一个排的兵?那个背着伤员强行穿过雷区的侦察兵?"

"就是他。现在,他需要我们了。"

"去吧,团长那边我去说。"柴文龙重重拍了下我的肩,"记得帮我问候那个倔小子。"

第二天早饭后,老柴在连队喊了个集合,把刘向阳的情况讲给大家听。

话音刚落,战友们纷纷解开钱包,掏出自己的津贴,你二十我五十,不一会儿桌上就堆了一小堆。

老兵张高山甚至解下自己刚买的电子表:"卖了这个,能给刘班长家添几棵果树。"

"把表戴上,"我笑骂道,"就你那破表,能值几个钱?"

"那也是心意啊!"张高山憨厚地笑着。

连队炊事班长偷偷塞给我两条烟:"给向阳带去,就说是老哥几个的心意。"

"你们这帮傻小子。"我眼眶发热,鼻子一阵发酸。

团长批了我五天假,原因写的是"家中有事"。

领导找我谈话时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去了好好看看,别光顾着帮忙,也要注意自己身体。"

临行前,我带上战友们凑的三千多块钱和连队农业技术员小王找来的果树种植资料,又去镇上买了些补品,踏上了去四川半山区的路。

一路上换了三次车,又步行两个多小时,才来到刘向阳家。

山路崎岖,两边是陡峭的山坡,不时有石子滚落。

远处能看到泥石流留下的伤痕,像是一道狰狞的疤痕横亘在山体上。

他家在半山腰上,是一栋土坯房,墙角有些开裂,院子里零星种着几棵蔬菜,几只母鸡在地上啄食。

看到我背着行囊出现在门口,刘向阳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老石?你咋来了?"

"路过。"我嘿嘿笑着,"顺便给你送点东西。"

屋内昏暗潮湿,一张旧木桌,几把破椅子,墙上贴着几张发黄的报纸,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

他的妻子李秀梅躺在里屋的床上,面色苍白,见到有客人来,勉强要起身。

"躺着吧,秀梅。"刘向阳赶紧按住她,"你好好休息。"

她冲我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家里乱,没法招待你。"

我摆摆手:"别客气,我和向阳是什么交情。"

他儿子刘小军,个子瘦高,眼睛亮得像星星,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怯生生地叫了声"叔叔好"。

"长得真像你爸当年。"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从背包里掏出带来的书和文具,"给,这是叔叔带给你的。"

小军接过书,眼睛瞬间亮了:"谢谢叔叔!"

晚上,刘向阳从柜子深处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胸前别着几枚勋章,闪闪发亮。

"这是我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勋章,"每个月都要拿出来擦一擦,不能让它们落灰。"

孩子眼睛发亮,像是看到了宝藏:"爸,给我讲讲您当兵的事呗,就讲您和石叔叔在部队的故事。"

刘向阳摸摸儿子的头,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你叔叔才是真正的好兵。那年我们在高原上拉练,天寒地冻,他一个南方娃硬是咬牙坚持..."

听他说起往事,我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在雪地里拉练时说"再撑一会,就能看见炊烟了"的刘向阳,如今在生活的重压下弯了腰,却仍然挺直着对儿子诉说军营的荣耀。

"小军,你想当兵吗?"我问。

"想!"小军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像爸爸那样当侦察兵,还要去军校深造。"

刘向阳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孩子,想是好的,可爸爸可能没法供你..."

我打断他:"谁说没法供?只要你小子好好学,叔叔给你兜底。"

刘向阳拉着我到院子里,脸色有些不好看:"老石,你别乱许诺,这孩子较真。"

"我啥时候说过不算话的事?"我瞪他,"再说了,部队不是有免费的军校预科班吗?只要孩子成绩够,其他都不是问题。"

他沉默了,月光下,我看见他眼角湿润。

夜深人静,我们坐在院子里喝酒,山里的酒,辣得嗓子冒烟,却喝得人心里暖烘烘的。

山里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得满山的残垣断壁清晰可见,远处隐约能听到山涧的水声。

"向阳,我带了点东西给你。"我拿出战友们凑的钱,"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

他接过钱,手抖得厉害:"老石,我..."

"你要是再婆婆妈妈的,我可翻脸了。"我瞪他,"连队的兄弟们都问你呢,说等果园重建好了,要一起来看看。"

"连队的兄弟们..."他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哽咽,"他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兵?"

"废话,你刘向阳是那么容易被忘记的人吗?老炊事班长还特意让我带了两条烟给你。"

他沉默良久,嘴唇颤抖着:"我对不起大家。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干出个样子来,现在却这副德行,连老婆孩子都照顾不好..."

"放屁!"我打断他,"山体滑坡是你能控制的吗?你小子要还是那个刘向阳,就别这么怂。明天我们一起看看,怎么重建果园。"

他抬头看我,眼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行,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第二天天刚亮,鸡叫声就把我吵醒了。

刘向阳已经起来,在院子里劈柴,每一斧子都用足了力气,似乎要把所有的不甘心都发泄出来。

吃过早饭,简单的稀饭配咸菜,我们就去看了滑坡区。

一路上,不少村民跟刘向阳打招呼,眼神里却带着同情和怜悯,看得我心里直冒火。

滑坡现场一片狼藉,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坡,如今光秃秃的,像是被剃了头的和尚。

刘向阳指着山坡:"这儿以前全是果树,苹果、梨、桃子都有,每到秋天,满山红彤彤的,像火一样。"

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十五年的心血,一夜之间全没了。"

"能重新种吗?"我问。

"能是能,就是得先把地整平,再一棵一棵栽树,至少三年才能见效。"他苦笑,"我哪有那么多钱和精力?"

"有我们呢。"我拍拍他肩膀,"你忘了连队每年都有农忙假吗?到时候让战友们来帮你。"

他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废话,咱们连上的兵,哪个没下过地?"

接下来几天,我帮他规划新果园,根据连队技术员带来的资料,教他一些新的种植方法。

我们商定先从山坡下部开始,一块一块往上种。

晚上回到屋里,刘小军缠着我讲军营的故事,问东问西,还要我教他叠军被。

"叔叔,我将来也要当兵,像爸爸那样。"小军坚定地说。

我看着这个眼神倔强的孩子,心里一阵酸楚:"好啊,到时候叔叔给你写推荐信。"

李秀梅的病情也需要治疗,我陪着他们去了趟镇上的医院,大夫说需要长期吃药,还要定期理疗。

看着药费单子,刘向阳眉头紧锁,我直接拿出钱来付了。

回家路上,他一直沉默,走到半山腰时才开口:"老石,谢谢你。"

"谢啥,要不是当年你背着我,我早就被淘汰了,哪有今天的我?"

他摇摇头:"不是为了钱谢你,是为了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兵。"

"傻小子,我们都是一个锅里舀过水的兄弟,这辈子都忘不了。"

临走那天,我向刘向阳承诺:"我回去后联系退伍军人事务部门,看能不能给你家申请些扶持政策。小军的学习费用,你别担心。"

村口,他强忍着没让我看见他的眼泪,可我还是从他颤抖的肩膀看出来了。

刘向阳送我到村口,欲言又止,好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挺直腰板,对着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老班长。"

我也还了一个军礼:"老规矩,明年这时候,我来检查果园。"

回部队后,我马不停蹄地联系了当地退伍军人事务部门,详细说明了刘向阳的情况和功绩。

几位领导很重视,承诺会派人实地考察,给予必要的帮助。

连队里,我组织了一次义务劳动,大家利用周末时间帮山区学校修操场,还特意去看望了几位困难退伍老兵。

这些事,我都写信告诉刘向阳,希望他知道,他不是被遗忘的战士。

三个月后,我收到刘向阳的信,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字字句句都透着喜悦。

他写道县里退伍军人事务所帮他申请了扶持资金,还提供了技术指导;新果园已经种上了树苗,虽然小,但生命力顽强;他在镇上找到了一份驾驶员的工作,收入还算稳定;李秀梅的病情也好转了,能下地做些简单的家务。

最让他骄傲的是,小军期中考试全镇第一,老师说明年可以推荐他参加军校预选。

信的末尾,他写道:"老石,军营教会我永不言弃,战友让我明白永不孤单。这山再高,也挡不住春暖花开的日子。明年果花开时,你一定要来,我用果酒答谢你和兄弟们的恩情。"

第二年春天,我真的请了假去看他。

远远地,就看见山坡上一片嫩绿,零星点缀着白色的花朵,像是给山披上了一件新衣。

刘向阳站在果园里等我,脸晒得黝黑,但精神好多了。

"老石!"他大老远就喊,声音洪亮得能传遍整个山谷。

他家的土坯房修整过了,墙壁刷得雪白,院子里还新添了几件家具。

李秀梅气色好了很多,忙着张罗午饭。

小军穿着整洁的校服,自豪地展示他的奖状:"叔叔,我考了全县第三!"

"好样的!"我揉乱他的头发,"果然是刘班长的儿子!"

晚上,刘向阳拿出自酿的果酒,我们坐在山坡上喝酒赏月。

他说起这一年的变化,眼里满是希望:"县里帮我申请了低息贷款,我扩大了果园规模,还和几个村民合伙开了个果品合作社。。"

我举杯:"敬你,老兵!"

他也举杯:"敬战友情!"

山风吹过,果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像是最醇美的酒。

接下来的几年,我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他,见证着他家的变化。

果园一年比一年茂盛,果子一年比一年甜。

小军如愿考上了军校,穿上了和他爸爸一样的军装。

岁月如梭,一晃十年过去。

如今的我已是团里的教导员,负责新兵思想工作。

每次带新兵参观荣誉室,我都会在一张泛黄的照片前停留。

照片上,是一群年轻的战士在雪山之巅举起的胜利旗帜。

"看见这个举旗的战士了吗?"我指着照片上那个挺拔的身影,"他叫刘向阳,我的老战友,一个真正的军人。"

新兵们好奇地靠近,我讲起那个在半山腰上的约定,和一个老兵倔强的军人本色。

"他当年负伤掩护战友,差点失去一条腿。退伍后种果树,遇到山体滑坡,果园全毁。但他没有倒下,而是重新站起来,一步一步重建家园。"

"为什么?因为他是军人,军人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

有时,我会收到刘向阳寄来的果子,又大又红,包装里总会夹着小军的近况和全家福。

那个当年瘦小的男孩,如今已经是军校的一名优秀学员,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

而他,那个曾经背着我走过十公里雪山的战友,已经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果农,还被选为了村委会主任。

"当兵这些年,你最对不起谁?"

面对新兵的提问,我笑了笑,目光越过营区的围墙,望向远方起伏的山峦。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座山,像极了一个挺立的士兵。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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