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0年，麦肯锡在其宣传小册子中敏锐地指出，企业被迫进行自我调整以适应变化速度的惊人加速，“历史上有哪个时期给高管带来过比这更棘手的问题？”

1940年，麦肯锡在其宣传小册子中敏锐地指出，企业被迫进行自我调整以适应变化速度的惊人加速，“历史上有哪个时期给高管带来过比这更棘手的问题？”

彼时，对其咨询服务的需求如星火燎原般猛增。然而，曾在咨询界独占鳌头的麦肯锡，如今却陷入了低迷的困境。

麦肯锡向来对自身有着极高的定位，自视与众不同。1976年至1988年掌舵麦肯锡的罗恩・丹尼尔称其为“真正伟大的组织”，满是“优秀的人才”。

现任领导人鲍勃・斯特恩菲尔斯则用“独一无二”来定义它。这种优越感并非毫无根基，长期以来，麦肯锡都是规模最大、声名最盛的战略咨询公司。

数据提供商Altrata的数据显示，美国500强企业中，有24家的掌舵人来自麦肯锡，而其主要竞争对手贝恩和波士顿咨询集团（BCG），这一数据仅分别为7家和5家。

就在不久之前，麦肯锡还处于高速增长的轨道上。去年，其营收突破160亿美元大关，相较于2012年实现了翻倍有余。

但好景不长，行业观察机构肯尼迪情报公司的数据显示，在经历一段迅猛扩张期后，2024年麦肯锡收入增幅仅为2%。

自2023年底起，员工人数也从4.5万缩减至4万。经济的不确定性只是部分因素，更严峻的是，麦肯锡的市场份额正被竞争对手一点点蚕食。

这家即将迎来百年庆典的传奇咨询公司，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失去往日优势的呢？

回溯麦肯锡的发展历程，其服务理念曾深受马文・鲍尔影响。在1950年至1967年领导麦肯锡期间，马文・鲍尔让公司形成了一种服务是“寻求的，而非出售的”氛围。但在近期疯狂扩张的进程中，这一理念被悄然搁置。

2013年柏林的合伙人会议上，时任首席执行官多米尼克・巴顿明确将增长列为首要任务，甚至指示“要寻求宽恕，而不是许可”。在这种激进策略下，麦肯锡为追求规模扩张，部分业务抛开了应有的谨慎与疑虑。

2010年代，麦肯锡卷入多起争议事件，比如助力阿片类药物制造商向美国瘾君子兜售毒品，以及从与南非国有企业的合作中获取不义之财。

这两起事件最终都以麦肯锡承认不当行为并与检察官和解告终。之后，凯文・斯尼德试图引入新控制措施杜绝此类行为，却在2021年被赶下台，由斯特恩费尔斯接任。

斯特恩费尔斯承诺“将麦肯锡交还给合伙人”，并一直努力在“授权”与“问责”间寻求平衡，确保合伙人行为合规。

过去十年的这些丑闻，极大地损害了麦肯锡的公众形象。不过，疫情期间及之后，企业老板们对咨询顾问的需求井喷，他们渴望在供应链多元化、绿色运营以及数字化转型等方面获得帮助，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麦肯锡业务遭受的深层次冲击。

麦肯锡能够抓住这波机遇，得益于其数字化业务的扩张。2010年代，面对首席执行官们对公司数字化颠覆的担忧，麦肯锡积极布局，从2013年至2023年，收购了至少16家专业技术咨询公司。

这使其服务能力大幅拓展，不仅能制定数字化战略，还能提供从新产品原型设计到构建高性能数据处理工具等一站式服务。

与此同时，麦肯锡在业务范围上进一步拓展，不再局限于传统咨询建议，而是深度参与客户业务全程。这意味着其进入了传统上由埃森哲和“四大”专业服务巨头主导的市场。

这些对手收费相对较低，为了竞争，麦肯锡不得不重新规划收费模式，费用常与项目成果挂钩；在人员聘用上也转变方向，不再只聚焦通才，而是更多招募极客和经验丰富的高管。

但问题在于，其劲敌BCG也采取了类似策略，并且成效更为显著。作为一个由“优秀人才”组成的组织，麦肯锡遇到困境或许并不让人意外，但其面临的后果却令人震惊。

2012年，麦肯锡收入是BCG的两倍多，到了2024年，仅比BCG多增长五分之一。2024年，BCG收入增长10%，增速是麦肯锡的五倍，而贝恩虽规模最小，但扩张速度与BCG相当。

BCG近期也因与加沙人道主义基金会的合作陷入舆论风波，据悉该项目涉及模拟将巴勒斯坦人从战乱地区迁移的成本。BCG已解雇两名相关责任合伙人并否认该项目，称其未经授权。

预测显示BCG仍有望在2027年成为这三家战略公司中营收最高的企业。麦肯锡面临的竞争远不止来自传统对手。

随着企业将目光投向人工智能驱动的业务转型，他们在向麦肯锡等传统咨询公司寻求帮助的同时，也开始与非传统合作伙伴合作。

分析公司Palantir便是典型代表。虽然目前其收入规模较小（2024年略低于30亿美元），但增长势头极为强劲（2025年第二季度同比增长48%）。

Palantir最初主要服务政府，如今企业客户贡献的收入已超五分之二，市值在过去一年增长六倍，达约3650亿美元。

瑞银分析师将Palantir描述为“麦肯锡与Databricks的结合体”，而Databricks是一家帮助企业将数据与人工智能模型连接的软件公司。这一描述与麦肯锡自己的人工智能部门QuantumBlack有诸多相似之处，QuantumBlack已成为麦肯锡数字化实践的核心亮点。

不仅如此，其他人工智能公司也纷纷效仿Palantir。

有人认为，对这些人工智能公司而言，咨询服务只是辅助业务，它们更希望被投资者视为软件公司。

但鉴于企业在利用人工智能过程中困难重重，长远来看，甚至可能迫使麦肯锡等传统咨询公司回归纯粹战略顾问角色。

目前，麦肯锡核心业务仍保持一定增长态势。然而，人工智能革命的浪潮迟早会对其产生深刻影响。

SourceGlobalResearch的行业观察家FionaCzerniawska指出，战略项目通常需要深入思考和大量繁杂工作。如今许多顾问的工作方式和思维模式已呈现出机械化特征。

公司技术主管KateSmaje表示，人工智能将使团队工作更高效、成果更出色。但客户早晚会质疑，既然许多工作可由自身能使用的技术完成，为何还要支付高昂咨询费用。

麦肯锡已将大量知识产权投入到自有机器人Lilli中，这在短期内或许能为其提供一定保护。麦肯锡若想在第二个百年继续生存乃至蓬勃发展，就必须展现出真正的独特之处，重新定义自身优势，在竞争激烈且变革迅速的咨询市场中找到新的立足之地。

来源：奇葩综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