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一只金色的仓鼠,被她在深夜楼下捡回,养了一整年。它不叫、不咬人、不会半夜乱窜,甚至还会在她情绪低落时安静陪伴,像个懂事的孩子。
“我养了它一年,它怎么可能不是仓鼠?”
她以为自己捡到了一份“命运的温柔”。
那是一只金色的仓鼠,被她在深夜楼下捡回,养了一整年。它不叫、不咬人、不会半夜乱窜,甚至还会在她情绪低落时安静陪伴,像个懂事的孩子。
她把它当成家人,画画给它吃,睡前还轻声说“晚安”。
可就是这样一只“听话的宠物”,最近却开始每天站在笼子边,直直地盯着她休息。
起初她只当是依恋,可越来越多的异常,让她开始怀疑:它,真的只是只仓鼠吗?
直到警方上门,看到它后脸色骤变,只说出一句——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仓鼠。”
01
林清清,今年28岁,是一名自由插画师,一个人住在城南的出租屋里。
工作清闲、性格安静,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毛绒动物的视频、收藏猫狗表情包,还有在深夜刷别人家的宠物日常,刷到眼眶发红。
她从小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猫狗兔子都爱,梦想有一天能住在一个“被毛绒包围的房间”里,随手一伸就是软软的一团黏着她不放。
这个梦想,她一直没实现。
不是因为没钱没时间,而是因为她的前男友。
对方对毛发严重过敏,连她穿带毛的外套都嫌弃。交往三年,林清清搬去同居后,连睡衣都必须挑光滑布料,平时手机里稍微多刷几条狗狗视频,都会被他一句“真恶心,毛看得我头皮发麻”说回来。
她一直忍着,劝自己:“算了,他不是故意的。”
直到前阵子,她无意中刷到他给别的女孩发的私信——
【你喜欢狗啊?那以后我陪你一起养,柴犬也行,金毛也行。】
那一刻,她脑子“嗡”的一声。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关掉手机的,也不记得那晚怎么回的家。只记得第二天,她默默收拾了三年生活的全部,拉着行李箱离开了那套空荡荡的精装公寓。
他打来电话,一通没接。
她给对方发了唯一一句话:
“你不是过敏吗?还是说,你只对我的喜欢过敏?”
从此不再联系。
她没有哭,也没有吵。只是觉得荒谬——她连养只仓鼠的资格都没有,可别的女孩,只需要说一句“喜欢狗”,他就甘愿迎合。
这段感情结束得没有波澜,却在林清清心里,划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缺口。
分手第二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把那几天没丢的垃圾打包,下楼。
天已经擦黑,晚风吹得头皮发麻,空气中有初秋潮湿的味道。垃圾桶旁边的草丛动了动,她以为是老鼠,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当她仔细看清那团东西时,愣住了。
是一只金丝熊仓鼠。毛色金黄整洁,眼神清亮,像刚洗完澡还没吹干。它缩在草丛一角,四肢瑟缩成球,仿佛正等待什么。
林清清蹲下,看着它。
“你是……谁家的?”
仓鼠没有动,也没有逃跑,只是慢慢抬起头,用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她,轻轻地“吱”了一声。
她怔了一下,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那只仓鼠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地往她掌心爬了上来,轻得像一团棉花,暖暖的,窝在她掌心一动不动。
那一刻,她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像是某种注定会出现的东西——终于到了。
她回家后用收纳盒给它临时安置好,又特意在阳台上贴了张丢失宠物启示:
“捡到一只金丝熊仓鼠,毛色金黄,体型健康。请失主联系,电话见下方。”
她还在小区群里发了信息,又在楼道门上贴了一张,但整整三天过去了——无人问津。
有人在群里问:“不是野鼠吧?”
她回复:“不是,它很干净,喝水还用饮水嘴。”
第四天,她带它去了宠物医院检查。医生说身体健康,没有皮肤病也没有寄生虫,还笑着问她:“你这仓鼠挺聪明啊,伸手让剪爪子,都不挣扎。”
她心里忽然一软,回家时走得很轻,生怕吵醒它。
当天晚上,她把那些启示全都撤下来了。
她给它取名叫“球球”,一来因为它常缩成一团,二来她忽然很想要一个名字,像家人一样,能喊出来。
从那天起,她的生活就多了一个小小的“室友”。
球球比她想象中还要安静。她起床后会站起来迎接她,晚上睡觉时会自动钻回窝里,不吵不闹,吃饭的时候把瓜子剥好排成一排,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她画画累了和它说说话,它就用爪子扒着笼子“回应”;她感冒躺床,它会整夜站着看她,不睡觉也不吃东西。
一开始她以为是巧合,但日子久了,她越来越觉得:球球,好像真的能听懂她说话。
最让她惊讶的是,那次她因为客户连续改稿,情绪崩溃大哭,球球忽然“吱吱吱”叫个不停,然后反复原地转圈,直到她停下来。
她看着它眼神清亮、动作慌张,忽然鼻子一酸。
“你是想让我别难过?”
那一晚,她把球球窝放在了书桌边,还在它面前画了一张画。
画里是球球站在笼子边,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她取名叫《注视》。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有谁在静静地“看着她活着”,不是监督,而是陪伴。
可她不知道,那双干净透亮的小眼睛,注视的,不止是她的情绪。
02
自从球球搬进家里,林清清的生活仿佛被悄悄校准了节奏。
每天早上七点半,她刚拉开卧室门,球球已经醒了。它会站在笼子边上,两只前爪搭着透明塑料板,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好像在说:“你起啦?”
林清清一边揉着眼睛走向厨房,一边打趣道:“你比我闹钟还准。”
她煮粥、洗杯、收拾画桌,而球球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小窝里,眼睛随着她移动的方向来回转动,不发出一丝声响。
要不是偶尔咬几下磨牙木,几乎让人忘了它是个“夜行性动物”。
但林清清不觉得这不正常。相反,她常常觉得,球球太通人性了。
她开始尝试和它建立一些“对话”模式。比如说“吃饭咯”,它就会从窝里探出头;说“喝水”,它便走到饮水嘴旁舔几下;说“别闹”,它会停止啃咬,乖乖地坐着不动。
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无聊,脑补过度。
可朋友来家里玩时看见球球的表现,也忍不住惊呼:“你这仓鼠不会是仙人转世吧?太懂人了吧?”
林清清只是笑笑,没解释。
她也曾在社交平台上看过许多“高智商宠物”的视频,可那些更多是狗猫,极少有仓鼠。她怀疑过球球是不是以前受过训练,或者原主人特别耐心,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么一只“像会读心”的仓鼠。
有一次她晚上熬夜赶稿,灯光下坐得太久,眼睛酸痛,情绪也越来越烦躁。她重画了一遍稿子,客户却临时改主意说要“风格更Q一点”。
她气得把数位笔往桌上一拍,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几秒钟后,脚边传来细微的“咔哒”声。
她抬头一看,是球球站了起来,轻轻推着笼子里那块空碗——明明刚吃过,像是故意制造一点动静,引起她注意。
她起身走过去蹲下看它,它就用前爪抱着小碗,轻轻地“吱”了一声。
林清清盯着它眼睛,忽然就泄了气。
“好啦,我知道你在劝我休息。”她叹了口气,把工作关掉,“给你加一块苹果奖励。”
第二天她发了条朋友圈:“别人都在谈恋爱,我被一只仓鼠驯服得服服帖帖。”
球球每天都会有一些小举动让她惊喜。
她发现它很少睡回头觉,规律得像个自律模范生;她在画画时一哼歌,它就跟着在笼里转圈;她偶尔情绪低落,它就安静地蹲在笼角看她,像在陪着她沉默。
“你真是我养过最聪明的宠物,”她抱着腿坐在书桌边,轻声说,“如果你再会做饭,我就嫁你了。”
球球摇了摇身体,在垫料里蹭了几下,像是回应。
那一刻,林清清忽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放松感。她习惯了独处,却从没想过会在这样一种奇妙的陪伴中,感到一种“有人在场”的踏实。
她开始更认真地对待这个小家伙。
不仅定期打扫笼子、给它添水添粮,还上网研究如何丰富鼠鼠的环境刺激——什么隐藏式食盆、跑轮训练、嗅觉识别小玩具,她一样不少地买回来,还亲手布置成小乐园。
球球也没让她失望。它不仅能在玩具中找到隐藏的食物,还能熟练掌握几个“行为口令”——比如她每次敲两下桌子,它就会走到笼子右侧的小平台上坐下;她说“上楼”,它便顺着阶梯爬上木制二层,趴在窝边张望。
她在一个视频平台上上传过这些“鼠鼠技能”,点赞量不多,却引来了几个养宠大V留言。
其中一个说:“你这个不是普通仓鼠,可能有天赋。”
她笑着回了句:“那我是不是应该带它去上综艺?”
夜深人静时,她会坐在床边盯着球球发呆。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灯光和偶尔的风声,而那只金色的小仓鼠,就像一个不言不语的听众,坐在笼子边,朝她这个方向静静地看。
她从来没觉得那是“盯”——更像一种“陪着”,无声但有温度。
每次睡前,她都会在心里说一句:“晚安,球球。”
而球球,大多数时候会站起身,前爪搭着笼子,看着她直到灯关。
这个默契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
林清清甚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有些人分手后孤独焦躁、无所适从,而她却意外拥有了一个“听话的室友”,一个不用语言交流,却能准确感知她状态的“毛绒小怪物”。
她逐渐习惯了回家第一时间看笼子、工作前要对它说“我开始画啦”、画完稿后第一口水果要分它一点。
她曾经以为独处是自己的庇护所,而现在,她开始重新定义这个“家”。
球球没变,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那个小小空间里,不闹、不咬、不跳、不叫,甚至连半夜活动的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清清却觉得,它填补了她生活中一个很小很小,但一直空着的角落。
一个人久了,哪怕是一团毛茸茸的温柔,也足以让人动容。
而这份温柔,她以为会一直这样延续下去。
03
从某个时刻开始,林清清发现球球变得“更安静”了。
不是那种可爱的安静,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凝滞”。
它吃喝正常,也会在固定时间活动,但不知从哪天起,它开始变得越来越专注于一个动作——盯着她看。
林清清一开始没太在意。她习惯了球球在自己画画时静静地注视,有时候还觉得那目光像“打气”,像个默默支持自己的观众。
可渐渐地,这种注视变得不一样了。
球球不再只在白天看她。晚上她刷剧、洗澡、吹头发,甚至睡前靠着床头看书时,它都站在笼子边缘,一动不动地面对她。那种姿势,像是在等待某种指令,又像是在记录。
有一天凌晨三点,林清清突然惊醒。
屋里一片黑暗,但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她伸手打开床头灯,下意识转头看向书桌。
灯光下,球球正站在笼子边缘,前爪撑在塑料板上,两只眼睛直直地对着她。
没有眨眼,没有动。
她愣住了几秒。
“你……怎么还不睡?”
球球没动,甚至连尾巴都没有晃一下,像是一尊静止的雕像,只是眼神太过真切,像是真的能听见她说什么。
林清清翻身躺下,把灯关了。
但那晚她几乎没再睡着。
她开始留意时间。
早上七点半,她起床;晚上十一点,她关灯睡觉。而球球,大多数时候,都在那几个“固定的时间点”内站着、盯着她,不动、不睡、不吃。
有两次她试图把笼子移到阳台去,想着“不要让它盯着自己那么累”。
可当她第二天回到屋里,却发现球球在笼子中反复抓挠垫料,像是急着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妥协了,又把它搬回来。她安慰自己:也许球球太依赖她,不想被孤立吧。
可随着“注视”持续下去,她开始产生了生理性的反应。
头痛、心悸、失眠,甚至有几次,她在画图时手抖得拿不稳数位笔。
她去看医生,对方说是焦虑症前兆,建议她休息。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大?”
林清清点点头,没多解释。她不太愿意说自己因为一只仓鼠的注视而睡不着觉,那听起来太荒唐。
可她回到家,重新坐在床边看球球那双眼睛时,心底那股不安便重新泛起。
像是被看穿,又像是……被计算。
她试图调整自己的认知,不再去在意球球的“视线”。但那种感觉根本骗不了自己——她甚至开始回避它,刻意不去对视。
她把鼠笼转了个方向,让球球面对窗外。可一回头,它又转回来了,动作安静、无声,却精准地调整了方位。
每次她从浴室出来,还未走近书桌,球球已经站了起来。
她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打字,它就静静地盯着她打字的手。
她脱外套准备睡觉,它站得更直了些,鼻尖朝着她呼吸的方向一动不动。
她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你是不是……喜欢看我?”她有一次半开玩笑地说。
球球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个无声的回应。
这种“注视”渐渐渗透进她的每一个生活细节。
她去厨房烧水,感觉背后有视线;
她在洗手间洗脸,觉得有人站在门边;
她坐在沙发上看书,总觉得球球的笼子就在余光之中,默默注视着她的呼吸起伏。
最严重的一次,她梦到自己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头顶有一盏灯,四周什么都没有。她坐在床上不动,而对面桌子上,一只金黄色的仓鼠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眼睛不眨地盯着她。
她醒来时心跳如鼓,脸上全是汗。
她那天什么也没画,坐了一天发呆。
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把笼子盖上了一块毛巾。
她想:“今晚不要看我。”
可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毛巾已经被推落了一角,球球站在那里,眼睛已经露了出来。
还是那样看着她,安静、不动。
那一刻,她头皮发麻。
从前她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是因为它们柔软、亲近、安慰人。而现在,这种无声的“注视”正让她一点点失去那种柔软的安全感。
她开始回避入夜后的屋子,刻意在客厅多坐一会儿,再慢吞吞地走进卧室。她拉上厚厚的窗帘,用抱枕遮住鼠笼方向,还试图在手机上放点冥想音频帮助睡眠。
可都没用。
只要球球还在那,她就无法彻底放松。
有时候,她半夜醒来,在漆黑中不敢看鼠笼的方向。她怕那只小小的身影还站在那里,像从来没睡过一样。
她甚至不敢开灯。
她怕球球已经靠得更近。
怕它不只是注视,而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
她说不清。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开始变了。
她和球球的关系,不再是起初那种单纯温柔的陪伴,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平衡。
仿佛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变成了某种“信号”。
而球球,正敏锐地捕捉着一切。
04
夜里一点四十二分,林清清在梦中惊醒。
这不是那种半梦半醒的自然醒,而是猛地睁开眼、心跳加速的那种,仿佛有什么不属于房间里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闯入了她的梦。
她坐起身,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模糊的光。
她侧耳静听。
呼吸声、风声,还有……什么轻微的、短促的金属碰撞声。
像是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门把手。
她一瞬间坐直了身体。
客厅里没人,门锁也是好的,窗户锁也没问题,可她始终感觉空气不对。就像是进来过一个陌生人,虽然什么都没碰,却留下了一些微妙的痕迹。
她走到厨房,开了灯,地板干净如常。但当她打开水龙头倒水时,忽然看到水槽边缘有一块掌印似的水渍。
她迟疑了一下——她自己晚上并没有洗什么碗。
手一抖,水杯差点掉到地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那种被注视的压迫感,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有人在这里待过”的事实。
林清清退回卧室,一边锁门,一边手指发抖地拿出手机。
她犹豫了好几秒,最终拨打了报警电话。
“……您好,我觉得……我家里可能进过人。”
对方反复确认了她是否发现实物丢失,她声音很轻,但态度坚定:“没有。但我能感觉到,有人来过。我可以配合你们上门查。”
不到二十分钟,两位民警便上了门。
门锁完好,窗也都没有撬痕。
其中一名年轻警员带着手电,绕着屋里仔细检查,连浴室下水道口都蹲下看了。
“小姐,你确定家里没有丢东西?”
林清清点头,仍有些紧绷:“但……我不是精神问题,我能感觉到,有人来过。我不是在胡思乱想。”
两位警员互看一眼,没说她多疑,也没有敷衍,而是耐心做完了笔录。
“这两天先别反锁门内锁,以防万一。我们回去会调你这栋楼的监控。”
其中年长一点的警官拍了拍她肩膀,正准备离开,却忽然看到书桌上的一张画。
“咦,这是你画的?”他凑近看了看,画纸上是那只金色的仓鼠,站立的姿态,眼神专注得几乎不像动物。
“嗯。”林清清有些尴尬,“我宠物,很乖。”
“就在这儿?”
“对,在那。”她指向阳台旁的笼子。
可目光落下的那一刻,她心头一震——笼子是空的。
球球,不见了。
“它……它刚刚还在。”
林清清说着已经蹲下去开始翻找沙发缝、桌角、柜子底。
警员也跟着帮忙找。
十几分钟后,球球被找到了。
它不是跑出去,也不是被踩到,而是——躲在卧室衣柜最深处的一只鞋盒后。
那不是它平时能到的位置,也不是它常藏的角落。
更奇怪的是,它一被发现,就急急往角落缩,前爪缩成一团,眼神不安,甚至在警员靠近时发出几声从没听过的尖锐叫声。
林清清也愣住了。
“它……平时不这样。”
警员盯着球球片刻,蹲下问了句:“你家这小家伙多大了?”
“捡来的,一年左右。”
“这么乖?”
“它很聪明。”她轻声答。
那一刻,气氛微妙地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位警员忽然伸手摸向球球的背部,球球立刻蹿到一边,钻进了毛巾堆里。
警员没追,而是在球球原本蜷缩的垫料堆上蹲了下来。
他皱着眉,用手指缓缓扒拉了几下木屑,指尖按在某个位置停住,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太寻常的东西。
接着,他打开手电,凑得更近。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明显变了,原本随意的动作也突然放缓了下来。
林清清站在旁边,只觉得一股寒气沿着脖颈往下爬。
她忍不住问:“你……你看见什么了?”
警员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低头又看了一眼,然后缓慢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面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你之前有动过它的窝吗?或者拆过笼子?”
林清清有些莫名:“没有啊……我一直都用得好好的。”
另一个年轻警员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年长警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顿了两秒,忽然抬头看向墙边那副画,眼神带着一丝迟疑。
“你说……这仓鼠,你养了多久?”
林清清愣了一下:“快一年了吧。我是捡来的。”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看向那只此刻缩在笼角、全身微微发抖的仓鼠,眼神愈发复杂。
他走过去,试着靠近。
仓鼠忽然“唰”地一声蹿进窝里,将自己埋进最深的垫料堆中。
林清清惊讶地睁大了眼:“它……它从不这样……”
“平时不怕人?”警员侧头问。
她摇头,语气越来越急:“它很乖的,从来都不怕生,也不乱跑,今天是第一次……”
她越说声音越虚,心跳也越发紊乱。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
年长警员盯着笼子看了很久,像是想从这只毛团里看出点什么。他忽然转过头,语气低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姐,我建议你这几天先不要再靠近这只仓鼠。”
林清清脸色一白:“为……为什么?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几分失控,眼眶微微发红,整个人像被压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下。
警员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转身对同事说:“明早回来一趟,带上器材组。”
林清清一把拦住他,声音尖了起来:“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清楚,它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年长警员顿了顿,像在斟酌措辞。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目光沉沉地望向她——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仓鼠。”
05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仓鼠。”
警员的这句话像一颗钉子,重重砸在林清清心上。
她下意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只剩耳边那句话反复回响。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仓鼠。”
什么意思?
是说它病了?被人动过手脚?还是……根本不是仓鼠?
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可无论怎么推想,都无法将球球与“异常”这两个字联系起来。它就是个胆小又聪明的小仓鼠,怎么就突然变成“不普通”了?
两位警员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做完备案后便离开了,临走时留下了一句:
“明早我们的人会来处理,请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靠近它。”
处理?怎么处理?
她一句都没听明白。
警员前脚刚走,林清清就转身冲到笼子前,掀开顶盖,小心翼翼地拨开垫料。
球球还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后背,像是确认它是不是还在呼吸。
下一秒,球球突然动了一下,不再像刚才那样发抖,而是慢慢抬起头,露出两只漆黑的小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却不再像过去那样灵动温顺,反而透着一种陌生的、冷静的直视。
林清清心里一阵发凉,迅速将盖子合上。
她回到沙发坐下,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掌心满是汗。客厅的灯开着,可她却觉得四周越来越冷。
一晚上,她都没敢睡。
第二天上午十点,警员如约再次上门,只不过这一次还带来了一位“专家”。
来人五十多岁,身材瘦削,穿着灰色便服,自我介绍说是某动物行为研究所的技术顾问,姓罗。
罗教授一进屋就环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鼠笼。
他没说什么,戴上手套后,小心地将球球从笼子里抱出来,动作娴熟地托住它的腹部,又看了看它的背部和四肢。
球球并没有挣扎,反而意外地安静。
林清清站在一旁,紧张得几乎不敢出声。
罗教授翻看球球的腹部时,手指在某个位置轻轻按压了一下。
球球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叫,整个身子猛地一绷。
“这是什么?”他低声自语,随即将球球放在桌上,拿出便携检测仪对其后背缓缓扫过。
检测仪发出“哔”的一声。
林清清愣住了。
“……这是干嘛?”她强撑着问。
“检测一下它身上有没有金属成分。”警员答得含糊。
“金属?”林清清脸色瞬间变了。
“正常的不会有,对吧?”她声音发抖。
罗教授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球球重新放回笼中,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细小的钩状工具和螺丝刀,蹲在鼠笼前——
开始拆笼底板。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林清清忍不住了,冲上前一步,被警员伸手拦住。
“林小姐,请您冷静,我们怀疑这笼子底下……可能藏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藏什么?我自己天天在用的,你们说它不对劲,我就什么都不懂了?!”
她语气已经带上颤音,眼圈泛红,显然情绪已到临界。
“您再等等,很快就有答案了。”
罗教授动作很快,不出两分钟,笼子底板被成功拆下。
底部空腔不大,但足以藏下一层物件。
那是一个扁平的装置,长约五厘米,贴合得几乎与笼体融为一体,用肉眼不容易发现。
它被两根金属螺丝固定在中轴,与笼内垫料完全隔开。
“果然是定制装置。”罗教授低声说着,戴上手套将那块装置取出,翻了个面。
只见背面贴着一枚细小的芯片,旁边还有一根极细的柔性线缆,从鼠笼下方延伸至球球常坐的角落。
林清清看着那块东西,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
“远程麦克风板。”罗教授吐出这五个字时,表情并不意外,像是早就见过类似的案例。
“什么?!”林清清瞳孔瞬间收缩。
“麦克风……是在监听?”
罗教授没点头也没否认,只是将那枚芯片与球球的窝、路线对照,眼神越发凝重。
“从结构来看,这只仓鼠曾接受过某种行为诱导。装置设置得很隐蔽——它被‘驯化’成一种触发中继行为体。”
“简单说,它的位置、动作和反应,都可能与外部设备产生联动。”
林清清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
球球是宠物,是陪伴,是她一个人生活里唯一的“家人”。可现在,他们却告诉她——
它可能一直在“收集她的生活”。
“你们的意思是……我被监听了?”她嘴唇发白,声音几乎挤不出来。
“目前看,这种监听是‘主动行为诱导’,没有实时通讯,但也意味着——”
“有人,在利用这只仓鼠的行为,长期观察你。”
罗教授一边将装置小心收起,一边语气沉稳地补上一句:
“而且……设置这玩意儿的人,很可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那一刻,林清清脸色苍白,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她忽然明白,那些深夜的“注视”,那些她以为是陪伴的时刻,那只安静蹲在一旁不动的仓鼠——
它不是爱她,而是在“等她”进入监控范围。
06
林清清盯着那块“麦克风板”看了很久,久到视野模糊,耳朵里全是嗡嗡作响的杂音。
一只仓鼠,一年时间,陪着她吃饭、画画、洗澡、换衣服……
现在才知道,那双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根本不是在陪伴,而是在观察。
她曾以为自己捡到的是一份命运送来的温柔,结果却是某人投进屋子的“眼睛”。
“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声音发干,几乎是用尽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一只仓鼠身上?这不是间谍电影才有的吗?”
罗教授语气平稳,却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不只是电影。你可以上网查一查,国外曾有类似案件——利用训练过的小动物进行侦察、音频中继、行为监控。”
他看了看那枚芯片:“这块芯片属于某款老式民用设备,市面上很难买到,估计是私人改装,技术不高端,但隐蔽性强,警觉度低。”
“你过去这一年,有没有注意过,身边有没有什么人对你家特别熟悉?比如清楚你作息、房型、生活习惯……”
林清清一怔,脑中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嘴唇微张,却没有立刻说话。
罗教授看出了她的反应:“你想起了什么?”
林清清盯着窗外看了很久,终于吐出一个名字:“……隔壁,404的那位邻居。”
“你说他干过什么?”
“我没证据。但……我想起来了……”
她喃喃地说着,思绪仿佛被强行倒带,一段段碎片开始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那是她刚搬进来的时候,隔壁那位男邻居曾主动上门敲过一次门,说是“漏水检查”。
那次她记得很清楚,对方三十多岁,长相普通,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温和,穿着一件印着小动物图案的T恤,看起来像个再正常不过的上班族。
他在她厨房观察了几分钟,说是“可能是楼上的问题”,就走了。
林清清当时没在意,可之后几个月里,她陆续碰见这个邻居好几次:
在电梯里、在楼道拐角、在小区门口便利店。
每次见面他都会笑着点头,偶尔还会打招呼:“林小姐最近工作还忙吗?”、“你家画画的灯很有气氛。”
她以为是邻里之间的客套话,但现在回想起来——
对方怎么知道她工作内容?又怎么知道她的“灯很有气氛”?
她从没请他进屋,也从不在公共区域画画,甚至连朋友圈都是封锁的,怎么会让一个邻居了解得那么细?
她越想越不对劲。
“你们能不能查一下404?”她抬头,眼神带着慌乱,“我怀疑……就是他。”
警员互视一眼,很快在系统里调出了404室的登记信息。
结果让人一惊。
那户的登记信息,显示房主确实是一个姓杜的男子,但半年前就已经转租出去,而物业并没有留下新租户真实身份,租约是通过网络平台匿名签的,钥匙放在楼下保安处。
“租客信息模糊,联系不上。”年轻警员皱起眉头,“很可能早就预留好退路了。”
“也就是说,我根本不知道,住在我隔壁的是谁?”林清清声音发抖。
没人回答。
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罗教授看着她,又问:“你说仓鼠是捡的,那是在什么时候?”
“就……刚分手那天。”林清清低声道,“晚上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捡到的。我还贴过启示,贴了三天没人认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忽然抬头:“如果……那根本不是走失,而是——被‘丢’在那的?”
警员神情一凛。
“他知道我爱毛绒动物……他知道我跟男朋友分手……他知道我会捡回来!”林清清越说声音越高,情绪接近崩溃。
“他把一只‘被改造过’的仓鼠,故意放在我回家的路上,然后——”
“我自己把它带回了家。”
屋子里一片死寂。
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林清清整个人几乎瘫坐在沙发上。
她忽然想起这一年来的无数细节:
——那只看似乖巧的仓鼠,从不乱跑,只在她活动时才活跃;
——笼子的位置每次偏移一点点,都刚好面对她常坐的方向;
——深夜醒来,球球从来都是“醒着的”;
——她洗澡、换衣、哭泣、讲电话……那些毫无防备的瞬间,身边始终有一个注视她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是陪伴,是温柔,是默契。
可现在她知道,那不是“理解”,而是入侵。
不带感情的、冷静的、事先设定好的注视。
“我们会立刻介入排查这位租户的过往记录,联系平台申请租房交易信息,同时对你住处进行全面排查。”警员起身收起设备,语气比刚才更加严肃。
“但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已经逃了。”
林清清靠在沙发上,望着那只静静缩在窝里的球球,一言不发。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而球球的身影,就在那片光斑之中,静止得像一块无声的石头。
它什么都没说,可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说了太多。
07
林清清搬家的那天,是一个阴天。
天灰蒙蒙的,像极了过去那一年她生活的状态——寂静、潮湿,偶尔亮光,但始终罩着一层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新家的钥匙捏在掌心里,她坐在搬家车里,看着那栋熟悉的公寓楼越来越远,心里没有太多波动,只有一点点轻微的晕眩感,像刚从一场持续太久的梦中脱身。
这场梦的主角,不是某个人,也不是她自己。
是一只小小的金丝熊仓鼠。
球球,已经被警方带走三天了。
临走那天,罗教授说,会把它送往动物行为研究中心隔离观察,主要检测它对特定指令的行为反应是否仍具备“联动性”。
“它可能并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他说,“它只是被训练得太久,习惯在某些场合做某些动作。”
林清清没说话。
她低头摸了摸桌角,指尖习惯性地掠过那个空空的鼠笼位置,连灰尘都还没落。
一切干净得过分,像仓鼠从未存在过。
可只有她知道——那个毛茸茸的生命,曾用一年时间,陪伴她每一个夜晚,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穿她所有脆弱、孤独、不设防的瞬间。
她不是没想过留下球球。
可当她再一次看到它缩在窝里、眼神冷静地直视她的画面时,她知道自己无法再把它当成“宠物”了。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撕裂感。
明明曾经那么信任,那么依赖,可现在,只剩下一种叫“背叛”的情绪,一点点吞噬掉她曾赋予它的温柔意义。
那之后的几天,警方展开了多方调查。
那个404室的租户,果然早在两周前就悄然退租,房门钥匙交回保安,但因租用平台使用虚假身份信息,平台目前尚未提供有效追踪路径。
摄像头盲区、缺乏人脸记录,连快递投件都是自提柜。
他像是专门为了“隐身”而来,留下一个装了监听装置的宠物,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而林清清,从一开始就被选中。
她喜欢毛绒动物,社交简单,生活规律,几乎不对陌生事物起疑心。她以为是命运给了她一个陪伴,结果却是某人用精心算计植入了一个“活的窃听器”。
最残忍的是——
这一切,是她自己亲手捡回家的。
“她在情感上主动接纳了它,然后……主动剥开了防备。”
这是警方心理分析师在汇报中说的话。
林清清没有争辩。她甚至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准确了。
搬入新家后,她换了手机,注销了原平台社交账号,把画桌也从靠窗的位置移到卧室角落。
她开始把窗帘拉得更严实,不再随手开视频,不再对着空气说话,不再跟任何陌生人搭话。
她知道,这些并不能杜绝“窥视”,但至少,可以让她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隐私”这个词。
某天凌晨,她从睡梦中惊醒,出于习惯抬头看书桌角。
那里什么都没有。
空空的。
她忽然怔了一秒,然后慢慢低下头,把被子拉高一点。
但那种“注视”的幻觉,却迟迟没有散去。
几天后,她收到警方发来的调查更新——专家团队初步判断,该仓鼠的行为是经过行为诱导强化后形成的“目标跟随习惯”,其部分反应并不依赖遥控或外部干预,而是已形成条件反射。
即使没人再操控它,它也依然会盯着你。
林清清看完这段话的时候,手机屏幕下方的系统提示弹出一条自动识别的旧相册推荐。
是她早期给球球拍下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它站在笼子边缘,两只前爪扒着透明塑料板,小小的身子直立着,眼睛圆圆的,望向镜头。
那幅画,她当初给它起名叫《注视》。
那时她还觉得它是在陪她。
现在,她却明白了——
它始终在“注视”,只是目的,从不是情感。
也许那不是球球的错。它只是工具,是一双“眼睛”,是某人替他“存在”在她生活中的方式。
林清清把照片删了。
可那双眼睛,似乎还在某处看着她,隔着手机、隔着门缝、隔着她以为安全的“生活”。
永远安静、永远睁着、永远等着她再一次卸下防备。
而她,再也无法真正睡一个安稳的觉。
(《女子养仓鼠一年,发现它总盯着自己休息,警方检查傻了:不是仓鼠》一文情节稍有润色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均为网图,人名均为化名,配合叙事;原创文章,请勿转载抄袭)
来源:嘉琪Feeling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