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的故事(27)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05 15:55 1

摘要:回到城里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刘叔家大吃大喝一顿,我们好久没见,除了吃喝,也是聊了个没完没了。

(作者 江东)

这几天村里的事已经收尾了,张叔还是整天往村委跑。

我以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忙完,好在一礼拜左右,我们真的出发返程了。

回到城里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刘叔家大吃大喝一顿,我们好久没见,除了吃喝,也是聊了个没完没了。

席间聊起了乡下的事,张叔一顿吹嘘,特别是说道打架的时候,更是好词尽用,都不够形容他当时如何镇住场面。

我一边盯着在一旁玩的一飞,一边听着他吹牛,见他说得手舞足蹈,我便不禁想出笑来,虽然我当时不在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从他耳朵的伤看来,好像当时场面并不乐观,甚至并没有受到他的控制,加之他这么浮夸的动作,我可以断定,这家伙一定又喝醉了。

我瞧了他一眼,又朝刘叔努嘴,用唇语说道:“他喝醉了。”

刘叔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得呵呵直笑,见王叔还在劝酒,便拦下了他。

这一天张叔疯了,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事,一路哼着歌儿。

我带着小孩又怕他走不稳摔倒,他干脆自己抱着小孩走,这让我更不放心,只能仔细扶着他。

在巷子里的路灯下,他哼着歌傻笑,吓得一飞看着他愣愣地出神。

我半推着他往前走,石子路难以承受他的重量,咯吱咯吱抗议着。

不过流水轻盈依旧,清凉了整个夏夜。

走到了院子前,他把孩子放在地上,我去出钥匙前去开门。

不料这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我立马回身一看,吓了一大跳,这家伙竟然摔水沟里了,正挣扎着爬起来。

容不的我犹豫,我跳了下去,把他扶了起来,“你咋回事啊,怎么样,没摔疼哪里吧?”

他哼哼唧唧了几声便说道:“没事。”

水渠只有半米深,虽然是水泥做的,不过年代较久,两边长满了水草。正常情况下摔下去应该没什么大碍,可是他喝醉了,应急反应迟钝,我有些担心有没有摔到重要的地方。

受了惊吓和凉水,他的醉意褪去了不少。

很配合我爬上了岸,我上来便拉着一飞去开门,不时还得注意他,别又给掉下去了。

他的衣服湿透了,回到家我们径直去了卫生间,把他的衣服脱得只剩了条底裤。

“摔了哪里啊?这痛吗?”卫生间灯光很亮,照得他的肌肤雪白,我看他肩膀很红,纵容有水草还是擦伤了。

“嗯。”

“还有哪不舒服吗?”

“没了,就哪里着地受力了。”

“让你少喝酒,你也不听,年纪这么大了,你以为还年轻呢?”我板着脸,用喷头淋去他胳膊上的泥沙。

他乖乖地配合着我,随着花洒转动着身子,“这也没什么,我以后多注意。”

他态度还算我,我便没敢再说他,怕真给他说恼火,毕竟他喝多了。

淋了一会儿,他全身已经湿透了,水流缓缓的地贴着肌肤往下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见喷头的水流,竟然随着我的目光,直往一个地方冲。因为溅起的水花大了很多,甚至有一些跳到了我的脸上,我猛然回过神来,赶紧移开喷头,随后关掉水。

他靠着墙壁,趁我将喷头放回墙上之际,他竟然把我抱住,笑盈盈得特像个犯错的小孩。

“别上火了,我以后少喝点,一定注意的。”

他应该算是酒后吐真言吧,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只是他这么看着自己,我感到有些羞愧,直怪自己定力太着失之神,让他渐起贼心!

“嗯,少喝点好。”

他了笑了,温唇贴了过来,如此可爱的大叔怎能拒绝得了,于是迎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见他哼哼地求饶,我暗自使坏,绝不轻易这么放过他。

“爷爷,爷爷,我也要亲亲~”

我去!!!

如此忘情之际,竟然把这小祖宗给忘了,主要是一开始不是查看伤口吗,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出,这时一飞正站在卫生间门外,手里拿着他的小玩具,仰着脖子,看着我和他。

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两个做贼心虚的人像触电了一样,哆嗦着分开了!随后红着脸的张叔赶紧背过身去。

我也是狼狈不堪,差点给吓破了胆,赶紧走了出来,把门关上,拉着他走开。

“爷爷要洗澡了,你去房间玩吧。”

“我也要爷爷亲亲~”他赖在门口不走,嘴里说着。

这小子有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要犟一下,真是个杠精苗子。

我都快给气糊涂了,别闹了小祖宗,于是只能和气轻声的劝说道:“爷爷要洗澡,洗完了再让爷爷亲一个好不好?”

他迟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好!”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望着灯火通明的浴室,心情复杂。

看来以后不仅要让他少喝酒,还得让自己多注意影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然太容易坏事了。当然也得怪这臭大叔,长了一副让人心爱的皮囊,还非要作妖,感觉随时都能让我走火入魔!

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一些,于是拿着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吹吹风!

一飞也跑到院子里玩,见灯下很多飞虫,便乐呵地来回嬉戏追赶着。

飞虫振翅轻飞,在灯光下忽闪忽闪,一飞的笑声传到我耳边,让我平静了不少。

回想起尴尬的一幕,真让人后怕和羞愧,幸亏一飞只是一个三岁小孩,并不懂得一些事,只以为他爷爷给予我的亲亲,跟给他亲亲一样的。

我忽然想起回城时老妈交代的话,要看好小孩,更要有个当父亲的样子,想到至此,除了满心的羞愧,也更加的担心了。

老妈她之所以会说这些话,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吧?

正愁苦之际,屋里浴室传来了张叔的喊声。

“小川,帮我拿件干净衣服。”

我应了声,来到房间,给他找了件干净的衣服裤子,出门之际转念一想,又回身把他的五分裤给翻了出来,还拿了件T恤。

我瞅了一眼还在门口玩的一飞,敲开了浴室的门。

一股潮湿扑面而来,只见他带着一丝丝的慌张,站在门后,想必也是担心一飞也跟了过来。

我将衣服递了过去,他愣了愣,又瞧了瞧我,接过裤子,把T恤又抛给我,没好气地说:“至于吗?”

我将他的T恤扔在沙发上,自己回房间找衣服洗澡。

出来时见他已经穿好了大西短,只是衣服还没穿,在灯光下我竟然觉得有些晃眼。

一飞兴许是玩累了,见着爷爷正好出来了,便懒着他爷爷。

张叔在沙发上,拉着他的手,笑道:“你怎么玩的满头是汗。”

“爷爷,亲亲!”

靠!又来了,我头都大了,赶紧钻进浴室,身后已经传来张叔呵呵的笑声,和吧唧的一声。

我洗完之后接着给一飞也洗好,夜已经很晚了。

一飞睡在我们中间,他很不安分,手不是挠就是抓,我于是翻了个身,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我们在家修整了一天,和他合计着去哪儿玩,暑假这么长,总得打发一些无聊的时光吧。

第三天,我们便整装出发,从景德镇周边,到江西境内,再延伸到周边的省市,但凡有名的景点,我们基本都去过。

去过最累的便是爬黄山,因为是暑假,学生特别多,家长肯定也少不了。

我们是坐缆车上去的,但是后面还是走了长长的石阶,小孩走不动,只能我和他轮流抱着走。

说实话我们没看几个景点,便吃不消,当天下午就下山了。

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看了些什么风景。

我只记得去看了迎客松,还记得那棵客松树平平庸庸,不知为何成了名片。

想当年看到画上甚至香烟盒子上的迎客松,着实令我遐想了许久,如今前去沾沾仙气,哪想到比自己还俗气。也或许是我看的角度不一样,总之丝毫没有领略到那壮阔大气的感觉。

我们最后一站定在桂林。桂林山水甲天下,这句名言家喻户晓,桂林也就成了我一直很想去的地方,张叔亦是如此,虽然他现在有钱有时间,可是竟然也没去过。

小时候知道桂林山水甲天下,后来才知道阳朔山水甲桂林。

初次来到桂林,它给我的印象特别好,临近大道有很多深深的老街,人很少,两边的树很大,我们顶的酒店就在里面。

我们把行李放好便马不停蹄地出去转悠。果不然,旅游城市一入夜人就变得多了不少。

不过人声鼎沸才是旅游城市该有的样子,我们牵着一飞,漫步在东西巷,形形色色的人和五花八门的商品无不吸引我们的目光。

来到桂林,当然要吃一碗桂林米粉。

我不止吃了一碗,忘了吃了几碗,反正桂林米粉很符合我胃口,张叔也是这么觉得,使的我们回来之后都在城里找桂林米粉。

路上人超多,张叔索性抱着一飞前进,以防掉队,我在后面用手指勾着他的皮带扣。

“你轻点儿,一会拉断了。”张叔打了一下我的手。

我松开了手,转而拉着趴在他肩头的一飞的手,一飞以为我跟他玩,逗的呵呵直笑。

“你松手,我走不动了。”

张叔抱怨了一句,转头对一飞说:“一飞,把你手收起来,别跟一个大傻瓜玩。”

说完还不忘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飞笑嘻嘻地擦去脸上的口水,“爸爸也要亲亲。”

“好。”我走过去,捧着他的胖脸,正欲给他一个父亲的疼爱,没他却躲在张叔怀里不出来。

张叔哈哈直笑,说道:“你不是要爸爸亲一个吗,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我伸手在他腋下轻挠着,他怕痒,又喜欢闹,于是藏不住,在张叔怀里大喊大叫。

“爸爸也要爷爷亲亲。”

晕死!原来是这意思,我不禁在他屁股是狠狠拧了一下,没再理会他。

张叔瞧了我一眼,反倒乐呵的很,对一飞说:“爸爸是大人,不要亲亲。”

一飞一边玩着他的耳垂,一边看着他。张叔也怕痒,于是探着脸往他身上钻,逗的一飞大笑不止。

第二天我们去了象鼻山公园,由于在外面看不到里面具体是什么模样,我们便买票进去。

当我们站在象鼻山下,我承认我后悔买票进来看,深深地觉得现在外面看是最好的,既能看到山又保有一丝神秘和美好的期许。

我踩着杂草,看着山脚下干涸的湖水,水草铺满了水坑。著名的象鼻山就在眼前,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看点。

这是继迎客松之后的有一次失望,我们拍了几张照片便回身准备找路上山看看。

回身的时候,正巧对上了身后卖纪念品老妇人的眼睛。

她一定是对我们见怪不怪,甚至对我们的行为感到搞笑,才会面无表情,空洞地看着山石。

她是卖血玉的,不用猜,一定是假货!

我们饶了个弯,来到山脚。看着又陡又长的石阶,我不禁大量了一下张叔的表情,玩味地问:“怎么样,想上去吗?”

此时天气正热,他望着陡峭的石阶,不免擦去额头的汗珠,“算了,我不上去了,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嗯,那我们在下面逛一逛。”

“这就是个公园,除了这座山,啥也没有,估计没啥好逛的。”

“那去水边歇会儿吧,一会儿回酒店。”

“行。”

我们买了水,坐在山下看漓江,仰头还能看到游客在山上穿梭。

“还是漓江好!”张叔看着栏杆之外,感叹一句。

我不免也看了看,除了流动的江水和裸露的滩石并无特别之处。刚要问好在哪,

他又说道:“这钓鱼一定不错。”

晕!又是钓鱼!

喝完水,我们便动身回去,正巧赶上饭点,途中又吃了一碗桂林米粉,满足后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我们订了票,坐船从桂林沿着漓江顺流而下直至阳朔。

游船渐渐驶离码头,漓江确实不错,水看起来很干净,偶尔还能看到水草漂游。

随着游船的深入,桂林的山石一座座拔地而起,高低不一,似连还断,远望去更是千峰耸立,让人叹为观止。

早上天气不好,下着小雨,知道上午太阳才钻了出来。我们都走出船舱,在顶层甲板上看风景。

张叔倚着栏杆,看群山退场,看碧波飞驰,不由得感慨道:“桂林山水还真是名不虚传。”

“是啊,要不是早就闻名,初次见还真不敢相信世间有这种美景。”

我跟着他感叹了一番,随后忍住说道:“叔,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好!”

他很开心,旅游就是要开心,不要辜负了这番美景。

从桂林到阳朔段漓江的没一处景点都有我们的留影,当然最有名的还是十里画廊还是九马画山(我现在忘了具体什么名字),特别是在二十元人民币的景点合影留念,令我印象深刻。

那时候船正往前行驶,正玩的开心,忽然船上广播让我们回头看,所有人都回身望去,只见漓江蜿蜒远去,青峰两岸相送。

人民币上的美景赫然出现在眼前,所有人都赞叹不止。

我们沿江一路到达阳朔,在阳朔古街上走走停停,这里是一条典型的景区商业街,加上人非常多,我们丝毫没有继续逛的兴致,不出半小时,便找车站准备搭车回桂林。

第二天我们就回景德镇了,一个暑假在四处奔走玩耍中已所剩不多了。

这天我们把孩子送回了老家,老妈许久没见着她的孙子,早早地就在院角马路等候了。

孩子一下车,她便抱在手里不肯放下。

本来我是要自己坐车送孩子回来的,但是张叔执意要送,我倒是没有跟他说出我的担忧,毕竟我确实有些过度敏感,甚至捕风捉影,告诉他了,反而落得他的取笑,定会说我杞人忧天。

老妈抱着孩子,忙对张叔说着感谢的话,想比以前,似乎更客气了。

一家人团聚是欢喜的,餐桌上的一飞更是一家人的笑点。

开心之余,老妈忽然聊起我的事来。

“你也玩够了,该再找个人了,我老了,以后家里洗洗擦擦,还是得要个人的。”

老妈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望,就像是烈日的太阳,照得我挣不开眼,“呵,你真不怕被吵死啊,我是怕了,以后再说吧,看缘分了。”

“吵不吵死,我也是快死的人了,等我死了也没人吵了,再说也不可能又找了个那样的人吧?”

死死死!她的嘴里只有这个字,我不禁紧皱起眉头,异常无奈地说道:“以后再说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不一定好找。”

“我也没其他要求,也找个二婚就行。”老妈这时转脸朝张叔说道:“大兄弟你说对不,这家里怎么能没个女人,前前后后地都得操心,孩子还在很小你怎么操心得过来?”

我不禁也偷偷瞄了一眼张叔,他听完老妈的话,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说:“嫂子的话也有道理,不过前面一段婚姻肯定对他打击很大,这事还是得看他吗,若是他暂时没有那想法,还是让他先缓缓比较合适。”

“这都缓多久了,该开始考虑了,我不求他现在就把人带回来,起码要开始上心物色了不是吗?”

老妈不愧是这么多年一人撑起一个家,说的话句句在理,连张叔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得点点说:“是这个道理。”

“我怕再找一个,那孩子就得吃苦了,你看多少孩子毁在后妈手里。”我挣扎着。

“你不要还没开始,就想着那些不好的,你怎么不想想,那些现在过的好的家庭呢?孩子将来吃不吃苦头,在于你,你吃得定他后妈,他就过的好,你要吃不定他后妈,孩子就惨。”

老妈的话真是刀刀见血,还不给我找借口的余地,我若再借口推脱,那便是自己没用连孩子都保护不了。

“我知道了,回头好好找一个。”

老妈这才露出了笑脸,招呼愣神的张叔,“大兄弟,快吃菜吃菜。”

“好好。”张叔连忙笑着拿起了筷子。

我同样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菜,漫不经心地说:“但是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找到啊。”

“只要你不是敷衍我,而是用心找,那就会很快的。”老妈真是缜密万分,无论我怎么说,都在她的掌握中。

她知道,我还算是个孝子,所以总是说些似有似无的话,让我自己审视,让我自己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她。

对于这种孝心,我有时候很是憎恨自己,觉得总是被自己困住。

吃过午饭再喝了一杯茶,我们便动身回去。

临出门的时候,一飞像是懂得了,便开始哭闹。即使老妈抱着也不肯,就像要跟我们走,我想这小子一定是这段日子跟我们玩疯了,以为我们又要出去玩。

张叔见此很是舍不得,于是将他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一飞别哭哦,乖啊,来爷爷亲一个~”

一飞竟然真的收住了哭闹,只是眨巴着泪眼,望了望我,“爸爸也要亲亲~”

“好,爸爸亲~”我赶紧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正不知他要做什么,他竟然说:“爸爸也要爷爷亲~”

这小子!!!难道那一幕真就那么令你过目不忘吗?

怎么什么场合都要扯来说一说!我的脸顿时涨红起来,有些生气地说道:“把他放下得了,赶紧走吧,越是不舍,他就越不肯。”

张叔此刻肯定和我一样的心思,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把孩子放下,孩子马上又开始哭闹。

“一飞别哭哦~跟奶奶去屋里拿酸奶~”张叔安慰他。

老妈看着张叔蹲在地上和一飞说话,脸色没什么表情,只是有些出神,只是见孩子哭的厉害,这才向是回过神来拉着一飞进屋,“一飞我们去喝酸奶,不给他们喝啊!”

孩子终究是孩子,有好吃的总是先满足再说。一飞哼哼唧唧跟着老妈进屋,趁此我朝屋里大喊:“妈,那我们走了啊!”

“好,路上当心点。”

我应了一声,便碰了碰张叔的胳膊,催促他赶紧离开,这里快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两人一言不发,上了车,他才开口:“你还在想那事呢?”

“你没在想吗?”

“别上心了,看缘分吧,你妈也没要求你,啥时候必须带个人回家。”

“我觉得现在这事已经不是最严重的事了。”

“什么意思?”

“先开车吧,热死了。”我看着他满头大汗,催促道。

待车子发动了,空调呼呼地往我脸上吹着凉气,我不禁长舒一口气,开口说道:“刚刚一飞已经说漏嘴了,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时候找对象,而是我妈会发现我们的事。”

张叔纵容也心有余悸,但是还是安慰似的说道:“嗨,三岁小孩说的话能当真吗,再说就这一句话能发现什么?”

“你不了解我妈,我想她或许早就发现了些什么,不然今天怎么会突然让我再找个对象,前几次,她也问过一些关于你的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只是不敢肯定没和你说而已,不然为什么这次,我执意要自己坐车带孩子回来呢?”

张叔目视前方,沉吟许久才似笑非笑说道:“她能发现什么?”

“我们走的太近了,她一定觉得要么你有鬼,要么觉得我有鬼。”

我向后靠着椅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无人是谁心里有鬼,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对她来讲只要我好好的都行。你不知道刚刚一飞说漏嘴时,她看了你很久很久,我心想这下完了。”

张叔听了我的话,心中有些不好受,不免有些严肃地说:“什么完了有了,别胡扯这些,真是杞人忧天!”

见他有些发怒,我不敢再吱声,我可不想在他开车的时候惹到他,再说他从未在我面前发过火,我真的有点害怕。

车又开车一段路,他忽然温和地跟我说:“你妈是个厉害的角色,说话真是严丝合缝不给别人一点破绽。”

可不是吗,今天是算是见识到了!我空洞地前方道路,急速而过的街景就像是抽离我的力气,使得我靠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他又说道:“如果真如你想的那样,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张叔撇了我一眼,继续看着前方,失望从他的眼眸转瞬即逝,他轻轻地说:“你该好好规划呢。”

我看到了他的失望,也读懂了他为何失望,直到他轻轻跟我说我才无比心疼。

他给我指明方向,却绝不开口要求我一定选择哪条路。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选择。

“你呢?有什么打算和想法?”我转脸看着他,鬓角的稍许白发短而硬,像极了他绝不妥协的性格,只是他终究老了,他却总觉得他还年轻。

“我这把年纪了,就这样了,该争取的我都争取了,再要有从手中挣脱的,也抓不住了。”

他的话就是一个老者的话,丝毫没了朝气,遥想当年的张启,真让人不得不感叹时间能消磨一切啊。

“你终于服老了!”

“不服不行啊,手都攥不紧,如何抓得了那缥缈难寻的东西呢?”

张叔说完顾自笑了起来,他的话太多的无奈,无奈到自己都感到可笑,大概是他似乎总是没有办法挽留这昙花一现般的感情吧。

“叔!”

“嗯?”他抿着嘴,瞥了我一眼。

就是这模样,令我百看不厌,令我魂牵梦绕,“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真的好像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笑了两声,温和地说道:“叔也是呢。”

“我不知道一直是多久,也从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

“叔都知道,你不要再为这事折磨自己了,做什么都要尊崇自己的内心。”

尊崇内心!

当年任叔是不是也这么说过,那时你的心里只有他,而现在的我不仅有你,还有一个世俗的老娘,都是我放不下的人。

我看着窗外,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沉默许久便干脆不再开口。

任远外面风景消逝,只求内心片刻安宁。

回到城里,我做什么都没有太高的兴致,不知是不是我影响到了他,他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白天我基本上都待在店里,他或许在家,或许在厂里,也或者和钓友去钓鱼,只是无论去哪里,也没再强拉着我去,有次外出钓鱼问我去不去,被我拒绝了。

待在店里我也并非做什么事,无非是待在店里,想落得个安宁。

可是,我这种逃避似乎太过幼稚,不安总是笼罩着我,令我坐立难安。

晚上等店员都走完了我才拉上门回家,一路上灯火通明,但是我无暇欣赏。

我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在家着急,自从和他在一起我都没这么晚回过家,他以前总是做好菜等我回去。

今天虽然没打电话催我,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我匆匆穿过老街,走过石子路,越过小溪正欲推门进去,却发现院子门锁着的,家里也没有一丝光亮。

我疑惑地掏出钥匙开门,打开灯,他竟然不在家。

这让我有些意外,每次都是他在家等我,今日竟然不在家,能去哪呢?

“喂,叔你怎么不在家?”我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哦,我跟两个朋友外出野钓来了。”

“啊?啥时候走的啊?”

“下午。”

“哦。”我顿了顿,准备挂电话,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几天回来啊?”

“过两天吧。”

“在野外注意安全。”

“嗯,你……不要整天提不起精神,自己过的好点儿。”

“嗯,知道。”

“那就这样啊!”

“嗯。”

张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情感上比以前收敛了许多。

忽然发现已经好多天没见他笑过了,他原本是个非常爱笑的人。

我重重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灯光在天花板上画出坎坷,回想着自己和张叔一路走来的不易。

还真如这天花板一样,看似平整,但斜光一照,便原形毕露。

当年任叔百般拒绝,张叔到底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呢?

我并非是要放弃,而是想要找一个平衡点,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

特别是我那性格刚毅的老妈,如果她不接受,必定不会让张叔有安宁日子过的。

第二天一早,我刚准备去店里,就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听着那急促的铃声,我的心一阵狂跳,心虚地按下了接听键。

第二天一早,我刚准备去店里,就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

听着那急促的铃声,我的心一阵狂跳,心虚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啥事啊?”

“你在店里吗?”

“刚准备过去呢,怎么了?”

“你一个人?”

“是啊,不然还有谁?”

“你老领导没在一起?”

“这大早上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渐渐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了,心砰砰跳的让我难以承受。

“没什么,今天店别开了,回家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果然,该来的终究要来,我靠在铁门上,很是无助,“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今天还有几个客户要来拿货,走不开。”

“电话里三两句说不清楚。”

“到底什么事,非得要我回去。”

“你自己做的事心里没数吗?”

老妈说的严肃,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今天就过来。”

她把电话挂了,我收起电话锁门,径直去了店里。

我来的比较早,店里只来了一个伙计,正在整理今天的单子。

我回想着刚刚老妈的话,心里蔓延起一丝反感,我反感她对我总是这么强硬,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我不知道是否是她一人抚育我长大养成的。

我在她眼里算是个乖孩子,基本没有违背过她的期许。

如今她已经开始教育我的下一代了,我还得做她心里的乖小孩。

我也有叛逆,也有排斥,可是终究不是小孩,总要为这位至亲考虑。

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也读过不少书,或多或少启发了自己的思想,对于自己的人生想要过的自我一点。

我不想在老妈的劝慰中安然度过一生,她老了,思想也落后了,现今不是那种一手包办的年代了。

我暗自给自己打气,坐着却很是忐忑,我在电话里没有说回去,也没有说不会。

我想要回不能这么早回去,那很明显是自认有鬼等待宰割。

我一直磨蹭到了下午,才搭上了回家的车,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盘算错了,这么晚来,今夜必定要在家留宿了。

当她在院子里看到我时,眼力没有一丝意外。

她以前总说我心里想着什么她一清二楚,说得还真是有道理,只要我电话里没有说不回来,那么就如她认定的那样,就是会回来。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孩见着我很开心,我不禁把他抱在怀里,逗了逗他以缓解气氛。

“你一个回来的?”她瞅了瞅门口,问道。

“嗯。”

“你坐吧。”

她递给我一把小椅子,我忽然有些怯阵,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阵势跟我说话,想必这件事在她眼里是再严重不过的。

我坐了下来,把一飞放在腿上。

她也坐在一旁,低沉地说:“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话刚落音,我的脸皮不由得抽搐了两下,但强挤出一丝笑容,反问道:“老领导啊,以前我在他手下工作呢,怎么了?”

“哼,老领导,你们做的事一飞都看到了,你忘了吗?”

“什么啊?做什么事了?”

“你还抵赖?好,你以为我是现在就发现不对劲的?几次试探你你没反应?早在你结婚当晚,送他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天你很晚都没回来,我担心你喝酒了,路上再出什么事情,你猜我看到你们在车里干嘛了?”老妈满面怒火,冲着我问。

我低着头玩着一飞的手指,不敢说话,暗自回想那夜在车里到底做了什么。

“你看着我!”她见我低头不说话,便更生气。

“哪有做什么,就送他回去啊?还能做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说。”

我扛不住她的攻势,怒火冲得我也有些生气。

“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你们在车里抱得多紧啊,还亲上了吧?要不要脸了?当时看的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告诉你,不是你那天结婚了,我当场就会骂得他狗血淋头。没想到后来又混在一起了,一把年纪了,害不害臊啊?能不能不要出来害人了。”

她彻底燃烧了,熊熊大火直朝我扑来,“你也是一样,没有骨气的东西,我一个人把你养大,怎么教你的?送你上大学都学到什么了?就这样混在一起了?都哪里学来的,死不死啊?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自己害不害臊?”

那天在车里根本没有亲他,紧紧是一个拥抱而已,或许是灯光不好我们又贴得太近太久,使得她看差了吧。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咬定了事实,也确凿无疑。

“你先别发那么大火气,我也不打算抵赖,早觉得躲躲藏藏的也够累了。”

我把孩子放在地上,两手相扣,继续说道:“这件事谁也没有逼谁,都是两人相互自愿的,我知道这样的事对你冲击很大,才一直不敢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我只能说,我和他真的是平平淡淡的在一起生活,没有影响任何人,更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这样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爸吗?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呵,我做了行吧,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到时候有什么脸去见他们。”

她生气的时候,骂我总是毫不留情面,不过这次把列祖列宗都拉了出来还是第一次,在传统上,我确实愧对她,但是我已经给家里延续了香火,她态度依旧这么强硬让我很委屈,但是跟她争辩只会越闹越大,我只能默不作声。

老妈见我低着头默不作声,便长叹一声,情绪也没那么激动,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样让我在村里怎么抬得起头啊,别人会指着脊梁骂我。”

是啊,要是让村里知道了,不近只是她,我也一样,没有一个能逃得过风言风语。

来源:清淡的一杯茶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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