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不信风水,不怕毒虫,也不惧鬼神,可当你亲眼看到那些本该不存在的“东西”站在你前方,一动不动地盯着你时——你连逃跑都忘了。
有人说,哀牢山一年要“吞”好几个不信邪的人。
你不信风水,不怕毒虫,也不惧鬼神,可当你亲眼看到那些本该不存在的“东西”站在你前方,一动不动地盯着你时——你连逃跑都忘了。
2025年7月,哀牢山发现了两样异物:一种通体透明、一碰即枯的奇花,被称为“冥界之花”;一种全身黝黑、带金属质感的大天牛,硬壳光滑得像铜镜。有人说这两个东西的同时出现,预示着山的“门户”又开了。
可你不知道的是,十几年前,早就有人走进过这座山。
他们进去的时候说的是“采样”、“研究”、“考察”。
可等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失、惊叫、失语、做噩梦……你才明白:
这不是科研,这是闯坟。
而那座山,从来都不是空的。
——它在等人。
01
哀牢山,绵延在滇中腹地,是中国西南最后一片未被彻底探明的原始林区。
它不如横断山险峻,也不如西双版纳知名,却偏偏有一种说不清的野性——林中雾重谷深,动物迁徙路线错乱,气象观测屡屡异常。无人区在地图上只是个坐标,可在当地人眼里,那是“进去了就不好出来”的地方。
而就在2025年7月29日,哀牢山再一次被推上了科研关注的风口浪尖。
2025年7月29日,一支云南省生态监测总站的调查队在哀牢山南坡腹地,连续发现了两项震动整个科研圈的异常样本。
第一项,是七株罕见的水晶兰。
这是一种通体半透明、根系腐生的冷光植物,学名幽兰菇,民间却更习惯叫它“冥界之花”。
它没有叶绿素,不靠光合作用生长,终生寄生在地下真菌根须之上。每年只在七月下旬至八月末之间,短暂露出地表约四十余天,花开无声,花谢无痕。
它的花瓣仿若冰雕,轻触即枯,无法人工培育,且根系极脆,一旦采摘基本难以保存完整样本。
最让研究人员困惑的是,它在红外成像下会出现微弱冷光反应,且花蕊部分疑似含有微量神经活性物质,但具体机理尚不明晰。
可就在科学界小心翼翼地描述它时,民间早已赋予它另一种传说:
——“这是小说里的仙草,能生死人、肉白骨。”
在许多地方志与怪谈中,水晶兰被视作“山神馈赠”,只在极少数年份、极少数地段现身。有人说它能唤醒沉睡者,有人说它能引来亡魂,也有人说,它根本不是长出来的,而是某种东西走过时,留下的痕迹。
这一次,七株冥界之花出现在哀牢山“静默区域”边缘,整齐排列,呈半圆形,像被什么精确摆放。
无人碰它。
因为谁也不知道,碰了之后,会唤醒什么。
第二项,是同日下午4点多,在山脚西南侧,另一小组无意间拍下的一只超大型天牛个体。
影像显示:该虫背甲超过20厘米,具四段式分叉触角,具备极强拟态能力。照片曝光后,中国昆虫分类学会内部讨论结果为:“疑似未知纲位种群,极可能为本地独有变异分支。”
但更令人不安的是:拍摄者当时“并未看到”这只虫。
直到整理影像时才发现,它就伏在近处藤蔓间,形体几乎与植物融为一体,像一块悄悄睁开的眼。
这两项发现被紧急上报,当晚即送至国家生态异常数据库归档,并被打上红色警示标签。
——但真正让人坐不住的,是它们被发现的地点。
那片区域,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人为封控。
官方档案里写得模糊,只留一句:“曾发生科研事故,数据丢失,区域列为生态静默带,永久限制进入。”
没人提那次事故。
直到2025年,水晶兰与天牛在同一地点再度出现。
也正是在这一晚,有人终于提起了那个名字——
王嶂。
“他是十几年前那支队伍的队长。”
生态站里,一位年长的研究员低声说出这句话,眼神避开众人视线。
当年他还是王嶂的助理。
那是2011年初夏,哀牢山大面积气象异常,多个地质传感器连续三周记录到“浅层塌陷、非构造地热扰动、红外镜片波纹重影”等异常现象。省研究站调集高层人员组成应急采样小组,准备进入南段腹地做实地核查。
王嶂,就是那次任务的首席队长。
他当时四十出头,是研究站最有经验的实地指挥员。西南山地他走遍,从高原冻土到低海拔雨林,几乎每一次采样行动都有他。
他沉默寡言,但临场稳狠,所有人都说跟着他最安心。
可那一次,没人再说安心。
任务开始的那一周,天刚入夏。
王嶂带着两个助手入山,其中一人叫周黎,主修植物病理学;另一人叫白忱,年轻,负责图像记录与信标导航。
他们本打算沿原林业采线推进,三天抵达目标采样点,再原路返回。可入山第二晚,就发生了第一件怪事——
夜里风极小,但帐篷外总有东西“滴滴答答”地敲着什么。
像是手指敲树,又像湿布拖过皮肤,方向不定,时远时近。
第三天早晨,信标方向偏移,罗盘短暂失效,气压计也忽然跳数,技术组远程回报“信号疑似被屏蔽”。
王嶂却没停。
他们还是照原计划深入,直到到达那个谷地。
那是一片从地图上看不到的低洼湿地,林层极密,阳光几乎透不进。小块水域中央,是一圈自然形成的岩坑,坑中水面清澈,温度却比外界高出5度。
更怪的是,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极薄的白色丝状物,像蛛丝,但更轻柔。
那天他们没说话,拍完影像就迅速原路返回。
可就在第二天夜里,周黎失踪了。
他是在凌晨三点失联的,王嶂是第一个发现他不见的人。他们翻遍营地,四周无挣扎痕迹,只有一串单脚脚印,一直走向林中,走到尽头时——脚印突然没了。
林子里只有风吹叶的响,连鸟都没飞。
最终,王嶂与白忱带着剩下的数据仓皇撤离。
那之后,他写了一份整整十页的异常报告,但官方只采信了前五页,剩下的内容被归类为“未经验证情节”。
再之后,王嶂辞去了职位,彻底离开系统。那年他才四十四岁。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写在报告备注的最底行:
“这片林子里,有些东西不是给人看的。
而现在,2025年夏,那片“不能看的地方”,重新开口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它从没闭过眼。
02
要说哀牢山有多可怕,得从一支彻底失联的民间探险队说起。
时间是2008年8月,距离今天已经过去整整17年。
当时,野外探险刚在国内兴起,许多民间组织还不被归入正规科研系统。云南本地一些有经验的老林探、野保爱好者、地质兴趣学者组成了不少松散社团,常年扎进山里,靠拍照、采样、发帖子建立影响力。
那年夏天,一支名叫“云岭-17”的民间探山小队发了个帖子,公开宣布他们即将前往哀牢山南段无人谷地进行一次“自发性生态踏查”。
没有报备、没有科研立项,也没有赞助。
这支队伍由五人组成:
队长柳智伟,47岁,原林场职工,号称“走遍云贵原始林”的野路专家;
成员马东,35岁,户外摄影师,有山难救援经验;
成员高林,29岁,自费做植物标本志,曾发现过一种变异蕨类;
成员丁一,31岁,动物观察爱好者,常年夜拍哺乳类;
成员严潇潇,26岁,女性,生物专业毕业,参与文案和记录撰写。
五人自备干粮、净水器、红外相机、GPS定位器、卫星电话,以及一套便携式帐篷和发电手摇设备。
2008年8月3日,他们从楚雄南部一处小镇出发,沿一条退役林道徒步进入哀牢山南侧密林。
那段林道之后被称为“石沟岭”,再后来,就彻底被封了。
他们最后一次被外界联系,是8月5日晚21:08分。
当天,柳智伟用卫星电话向朋友发送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短:
“已扎营,明天尝试深入谷底,地形和图纸不符。”
这是他们留给外界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五天,团队音讯全无。
8月10日,柳智伟的家属发出寻找帖,称“老柳五天未联系,电话关机,求懂山路的人帮忙找人。”
起初没人当回事。
直到8月13日,有网友根据公开路线图进入山中尝试搜索,结果在“云岭-17”队伍原计划中的第三营地地点,发现了一件折断的登山杖和一只摄影包,里面还夹着一张潮湿的地图。
地图上用红笔画了几条弯曲的线,在一个区域旁写着:
“不能进,像沼泽在喘气。”
这句话传回后,才引起更大范围关注。
搜救随即展开。
8月15日至22日,云南本地民间组织、消防、林业部门联合出动超过60人进山搜索。
重点搜索范围为海拔1800米至2400米之间的林区夹谷——也就是后来被称为“密藤洼”的区域。
结果让人不安:
未找到任何一人;
没有脚印、营地、炉灰,连一片塑料包装袋都没有;
唯一可疑物,是在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了一枚染色粉笔头,与队员在出发合照中的装备一致;
粉笔上残留人类表皮角质,但已发泡软化;
树根附近土壤出现少量植物组织残渣,形态为半透明片状;
部分照片在网络流传开后,有植物学者看后说:“这像水晶兰烂掉后的状态,但不对劲,它们不该在那种高温的坡向长。”
最诡异的,是其中一个失效GPS信标。
搜救队在谷地边缘一处裂岩中,收到过一次微弱信号,源自队员丁一携带的定位器。
信号只持续了七分钟。
而接收到的定位点,正位于一块地质图上未曾登记的闭合地块中,四面环山,水气终年不散,卫星地图在那一块呈现出雾化马赛克的模糊状。
有技术员回忆说:“就像……有人在那块地里画了个问号。
“云岭-17”五人就这样从地图上消失了。
没遗体,没尸块,没求救信号。
他们带去的红外相机、影像资料、数据芯片,一个也没找回来。
这一事件原本只是小圈子里的民间事故,但在2010年前后,开始陆续被研究机构内部提及。
因为从2008年后,哀牢山南段区域开始陆续出现地磁反常、植物带断层、微型滑移层不明位移等现象。
而每次出现异常的地带,几乎都重合在当年那支探险队的最后行进路径附近。
更令人不安的是——
2017年,有一名无人机摄影爱好者在飞跃哀牢山南坡途中,无意拍下一组高空照片。
在其中一张分辨率极高的图片里,有一片灰绿色森林中央,隐约能看到几道浅褐色的线条痕迹,彼此交错,如同人在泥地里反复踩出的通道。
他随手发在社交平台,配文写了一句玩笑:
“哀牢山肚子饿了。”
评论区第一条写道:
“十年前进去五个人,现在就连回忆都没了。”
至今,没有任何官方文件正面回应“云岭-17”失踪事件。
那片区域后来被陆续划入“生态静默带”“非访控制区”,每年的林业图上,那一小块都被特别标了“不可进入”。
人们记不清那五个人长什么样了。
也没人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
只知道,那片林子从来没把他们还回来。
03
2009年7月,哀牢山南段,山雨连绵,水汽上涌。
这年夏天,国家林草局牵头联合中国科学院生态研究所、地质环境监测中心等单位,正式发起编号为SCL-09-A的专项科考项目,任务名称为:
“哀牢山南部区域生态样本带缺失补勘任务。”
通俗点说,就是过去的图谱和数据在那片山里断了——
植物谱系不连贯,地层样本有空白,甚至连基础的降水与温度曲线都不稳定。科研单位无法建立闭合模型,就像哀牢山有意在那块地方藏起了什么。
这一年,没人再提2008年那支失踪的“云岭-17”民间小队,相关讨论早就从网上被清理。
取而代之的,是官方组队,国家授权。
整个队伍配备卫星通信终端、便携气象站、样本冷藏箱、便携式地震波探头、军用级定位浮标与野外生存模块。
此行原定在南坡外围建立三处临时样本采集点,由队员分组进入林内展开点对点分段作业。
官方话语始终强调:这是一次“区域修补性采样任务”。
但从几个核心成员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片山,过于安静,数据里有问题。
7月12日清晨,队伍从州林科站出发,五辆车、三十余箱设备,朝南段口子进发。
早晨7点刚过,山雾未散,车辆进入一个叫双落寨的小村时,被迫在村口停了下来。
不是车坏了,而是路被人拦了。
一个老汉站在寨子牌坊下,身披雨披,脚上套着破胶鞋,脖子上挂着个老式红布包,手里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他不说话,只往前站一步,拦住头车。
何水旺认出他,小声说:“这是陶老,寨里年纪最大的人。”
宋衡从车上下来,态度礼貌:“老人家,我们是国家的科考人员,有任务。”
陶老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没答话,转而对着跟在后面的那位女副队长罗茵问了一句:
“你是带笔的人?”
罗茵愣了一下:“我们都带着笔,要做记录。”
陶老摇头,语气突然沉了下来:“不记用不着的东西。也别带镜子。”
这句话让现场一时间沉默。
一名后勤员笑了一声:“大爷你怕我们把山神拍进去啊?”
陶老没有理他。
他看着宋衡,又问:
“你们几个?九个?”
宋衡点头。
他沉默了一下,说:“2002年来过一次,是十个。后来回去七个。剩下仨……不是死了,是被反了骨头。”
“我们查过,这片区域没有发生过事故。”罗茵语气平稳。
陶老眯眼看她:“你们查的书,是写出来的。我说的,是埋下去的。”
“这林子不是死人林,但它认人。”
“你进去,它就知道你是谁。”
话说到这里,有队员开始不耐烦了。
“老先生,我们不是来砍树的,也不是来捞宝的,我们只是做基础采样,走完这几天就撤。”
陶老却忽然抬起手,在空中指了一个方向。
“你们别信我,但你们要记住——那边的林,晚上会呼吸。你们不听,就别停。”
说完,他转身走了。
身影慢慢隐入雾中,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队伍没有停止计划。
当天中午到达林线边缘,搭建第一号前哨营地。罗茵将仪器分批设定采集周期,宋衡确认了3天推进路线图,计划分两组进行交叉推进。
晚饭过后,天气湿热异常,雨未下,风却一直在吹,像是山背面有人轻声叹气。
罗茵望着林子方向,缓缓说了一句:
“你说的那个‘云岭-17’,当年最后一次信号,在哪发的?”
后勤员翻了翻本子,小声说:“好像……就在我们明天要去的那一段。”
宋衡没说话,只把装着备用电池的铝盒盖合上。
那一夜没有雷,也没有雨,但每个人都睡得极浅。
树叶没响过一次。
像整个林子都在等他们靠近。
就像陶老说的那样:
“这林子认人。”
可谁都不知道,它要留下的是谁。
04
7月13日,天气阴。
海拔2130米,空气湿饱和,气温仅17度,风从山背方向绕下来,掠过林面带起雾线,像水面浮动的皮肤。
清晨五点半,科考队准时起床,各项设备自动数据回传稳定,暂未出现异常信号。
“氧气浓度正常,微压值稳定,浮标信标良好。”罗茵对着手持终端确认。
按照原计划,今日前进至第二临时采样点,海拔大约2180米,穿越林中浅谷,全程预计7小时。
由于昨日营地附近泥层略显松软,为防滑踏误伤植被,队伍选择沿“东南—西北斜向谷脊”推进,路线更陡但更干。
上午八点三十五分,队伍抵达一片旧滑坡林缘,树种多为阔叶杂林,藤本极密,阳光从斜上打进林间,形成极窄光柱。
气氛比昨天沉。
大家没说什么,只是默契地缩小了说话音量。
“等一下。”走在前头的周景忽然停下,半蹲在一棵树前。
“怎么了?”宋衡走近。
“这……树皮是活的吗?”他指着那棵约三十公分粗的老阔叶木树干。
阳光照不进的地方,树干颜色偏灰,但在右侧大约一米四高的地方,有一小块斑痕像刚翻过颜色——皮质不脱落,但像起了伏。
“可能是风吹的吧?”有队员说。
罗茵上前看了一眼,伸手拨了拨那处表皮。
表面干冷,无明显黏液,也无腐痕。
她摇头:“皮确实松了一点,但没有害虫,可能是冻伤过。继续。”
众人散开,但周景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树。
那一小块“起伏”的树皮,阳光照着的时候像在轻轻皱起。
像在呼吸。
10:23,小队抵达谷口浅洼。
前方是一片三面坡环绕的洼地,形状像锅底,中心低,四周缓斜而起,地面覆盖厚厚的落叶与湿藤。
根据此前规划,这里是今日中段休整点。
刚一踏入洼地,李慎忽然道:“这地方有点闷。”
“地势低,空气交换差。”宋衡说,“集中检查一下水分层。”
植物组开始搭样带,周景继续架设红外相机。
何水旺跟在最后,抬头看了看洼地边缘,忽然皱起眉:“树怎么都歪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洼地外围约十五棵树,主干方向大多朝内凹陷,像有什么力量在慢慢往中心拉。
“滑坡遗留,地下土层走向不一。”罗茵低声解释。
但她自己说完,也看了那一眼。
中午12:10,吃完简餐,队员在洼地中段简单扎起临时观测支架。
热感仪开始运作。
刚架好,不到三分钟,周景忽然皱眉:“仪器前面那根草……动了吗?”
没人说话。
他走过去,拨开几片湿叶,看见一根高约40公分的伞形藤蔓,中心有一团浅白色组织,像还未完全开放的花。
他蹲下来想拍照,刚举起相机,那团东西微微缩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盯着它。
没有风。
但它确实收缩了一点。
像有什么不愿被看见。
“你干嘛呢?”后面有人喊。
周景一惊,站起,转头:“没事,一株草。像变异叶鞘。”
他回头看,草还在,纹丝不动。
他没再靠近。
下午一点半,队伍决定离开洼地,继续向上前进,目标是两公里外的一片开阔岩场。
大家陆续背上包,拆卸观测架,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嗒——”一声轻响。
像有人在岩石上轻轻敲了一下。
声音很轻,但清晰。
众人回头,谁都没说话。
风静止了两秒。
“可能是水滴落石。”李慎开口,打破沉默。
“这里没石壁啊。”另一个人小声说。
没人回答。
片刻后,队伍继续出发。
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眼那个洼地。
仿佛有什么没走,留在那里。
两点二十二分。
队伍抵达一处开阔平台,地面为片状灰岩,中央有一块突起的岩盘,呈不规则状,像一块没完全露头的骨节。
众人正准备布设风速仪时,何水旺忽然停住脚步。
他抬头,看向平台对面的一排枯立木,眼神僵住。
声音低低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几棵树的位置,好像……变了。”
话音刚落,罗茵忽然皱眉回头,目光扫向刚才离开的洼地方向。
不知道是谁先跟着动了一下头。
紧接着——
所有人都回头了。
林风忽然静止。平台上像被抽干空气,只剩下身后那一片幽暗密林的轮廓。
洼地中央原本只是一片空空的湿藤和落叶。
可此刻,那里站着“什么”了。
像是人,但不完全像人。
几道模糊的灰色身影,从树与树之间立起,头歪歪地搭着,身子细长,像被水泡过的树皮,在风里微微晃动。
它们全都面对着队伍,站得笔直,动也不动。
刚才谁也没看见它们进去——
可现在,它们已经站在那里了。
罗茵嘴唇动了动,像要问什么,可声音没发出来。
风像是被抽干了,整片林子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静。
队员们站在岩盘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那片沉默的洼地,藤蔓像凝固的水痕一样贴在地上,连雾气都不再流动。
一股无法言说的压迫感,正缓慢地、有节奏地攀上每个人的背脊。
仿佛树林的那一头,有什么正从阴影里注视着他们,等着他们先动一下。
呼吸变浅,空气越来越稠,耳鸣开始在几个队员脑中浮现,像低频水泡炸裂。
“我们是不是该……”罗茵终于低声开口。
话还没说完——
“啪——!”
一声极轻、却格外清脆的断枝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不大。
却像在寂静中扔进了一块骨头。
所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回头——
“别动!!”
“谁在那?!”
“回营——回营!!!”
有人大吼,有人拔出信号棒,有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后勤员手里的仪器盒啪地掉在岩盘上,金属撞击声惊得鸟都飞了起来。
他们看到的东西没人说得清。
只是那一眼之后,每个人脸色都变了——苍白、僵硬、眼珠颤抖。
有队员直接呕吐,有人连退几步,嘴唇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风……这时才又吹起来了。
从林子深处拂过来,冷得像是从一张没合上的口里吹出来的气。
有人倒吸一口气,有人退了一步,眼睛睁大到极限,喉结剧烈上下滚动,像说不出话,也像不敢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这……这不可能……”
05
“这……这不可能……”
那句颤抖的低语像扔进了冷水里的电线,瞬间炸开整片寂静。
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先说的,也没人敢多看一眼。
站在最前面的后勤员像被点穴一样定在原地,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某个角落,眼珠在眼眶里微微颤,额头上冷汗密密爬满整块脸。
“回撤!”宋衡的声音猛地拔高。
“所有人——马上、回撤!”
这不是决策,是本能。
背包还没系,风速仪也没收,设备箱直接被拎起来砸在岩盘上,一路咣咣乱响。
队员转身狂奔,脚步在石头上拖出凌乱的回音,罗茵回头扶起摔倒的数据员,一只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
没有人再回头看那片林子。
也没有人问,到底看见了什么。
2点42分,队伍全员回撤,目标返回上午经过的洼地小营地。
沿途落叶层湿滑,藤蔓频繁挂脚,几个队员摔了好几跤,膝盖直接擦破,爬起来也没顾上包扎。
周景摔得最狠,红外相机整个摔裂开,镜头当场碎成两片,数据卡也不知甩去了哪里。
“它不是人……也不是动物……”
“它看我们……一个个看……”
宋衡低吼:“闭嘴!”
周景愣了几秒,慢慢闭上了嘴,但眼神还是空着的。
3点05分,队伍返回洼地。
落地第一件事,是检查所有信标与浮标信号。
结果却让大家心里更凉了一截:
信号图错位。
他们明明只走了来时路,却发现浮标反馈显示他们并没有经过上午布下的那条斜线采样点,地图轨迹偏移了将近180米。
“怎么可能?”罗茵眉头皱紧,“我们是直线回撤的。”
技术员调出地形匹配图,指着屏幕上断断续续的回撤线,说:
“你们现在脚下这片……没有设过站,前面这段空白——才是上午我们布设的路径。”
“我们根本没回原路。”李慎低声说。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众人都下意识看了看脚下。
地面潮湿,藤蔓浓密,落叶层不厚,表面没有他们上午踩出来的凹陷痕迹。
更诡异的是——
那块洼地的形状,好像也变了点。
坡角更缓了,东侧多了一丛弯曲的树根,北侧那颗断枝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株细高的藤木,从地底一直爬到三米高的枝头,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
“是不是我们走错了洼地?”有人试图解释。
但罗茵语气发冷:“错的是地图,不是我们。”
宋衡一言不发,蹲在一块岩石上抽了口气,死死咬着牙根。
没有人提那段树林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但每个人都知道一件事:
那不是幻觉。
而且,它们还在。
傍晚5点整,雨终于下来了。
雨点砸在林子里,像有人在漫山遍野敲碎壳。
营地帐篷临时加固,主通信设备重新调试,但高频干扰明显加剧,图像回传出现跳帧、画面花屏、数据时间错位等问题。
那台备用卫星终端反复重启仍无法稳定,指挥中心发回的指令延迟高达18分钟。
“我们像是被拖进了某种‘软区’。”罗茵在记录本上写下这句话,又用笔重重划了一道线。
当晚,队伍没做深入讨论。
没人主动提及下午那一眼。
只是大家吃饭都没说话,筷子在饭盒里碰撞的声音,成了整个营地唯一的响动。
吃到一半,周景突然抬头看向前方林子深处,盯了很久,才轻轻说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觉得……”
“它们还在原地看着我们。”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风又停了,雾悄悄压低。
远处的林子像张紧了的皮膜,在雨声里静静绷着,像等着某个口子被戳破。
那晚没人敢睡。
每个人都在等第二天早上。
仿佛只有天亮了,他们才能确认:
自己还在林子里,而不是被林子带走了。
06
夜深了,雨还在下,哀牢山像一块滴水不尽的巨大骨壳,在黑暗中持续渗水,像在缓缓排出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时间是7月13日夜,23:47分。
营地临时搭建在洼地南侧坡脚,五顶帐篷环形排布,中间是一盏红色防雨照明灯,光线温暖,却完全无法穿透湿林的黑。
气温开始骤降,风几乎没有,只有雨在树叶上不停地敲,像人在夜里耐心重复着某种提醒。
“别睡太死。”罗茵在笔记里写下这行字,放进了衣袋里。
她没有关灯,只是拉上帐篷拉链,耳朵贴着布壁听了很久。
队员们也都没真正睡着。
有人闭着眼,耳朵却一直紧绷着;有人盯着帐篷顶,看着水珠一滴一滴顺着支架线滑落;有人干脆坐起身,用毛巾一遍遍擦拭额头和掌心的冷汗。
凌晨2点13分,雨停了一会儿。
林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刚刚谁在看,忽然转身离开。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慎翻了个身,刚要重新闭眼,就听见布外有“沙沙”的轻响。
像有人踩在落叶上,步子不快,但极稳。
他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缓缓凑近拉链边缘,透过伪装缝隙往外看——
是周景,正走过营地中心那盏红灯。
低着头,动作机械,身上还穿着防水风衣,但没戴帽子,也没拿手电。
他没发出声音,也没看任何人,就那么直直走向林子边缘,一步一脚地踩着湿土,像已经走过很多次。
李慎蹭地坐起来,急促穿鞋,拉开帐篷冲出去。
“周景!”
雨后的空气又冷又重,喊声被林子吞得只剩半截。
前方的人影顿了顿,缓缓停下。
罗茵也被惊动,提着应急灯跑出来:“怎么了?”
李慎喘着气指着前方:“他刚才自己走出去了……你们谁让他巡逻的吗?”
周景站在十米外的树边,转过头来,表情茫然。
“我……我没有出去啊。”
他看了看自己的鞋,又看了看四周:“我刚才不是在帐篷里吗?我睡着了……我记得我一直在睡……”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你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醒的吗?”
“不记得,我就觉得,好像梦见了有人在帐篷外叫我名字。”
“谁?”
他摇头:“不像你们的声音……像很远,但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再追问。
营地红灯在风中晃了一下,所有人站在夜色里,脸色都不对。
凌晨3点04分。
罗茵打开随身影像记录仪,调出昨晚红外画面。
那盏灯旁边设有一台夜间自动记录设备,原本设置每十秒一帧。
可是记录里,2:08至2:24之间,全部黑屏。
“丢帧了。”周景低声说,“这段时间,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一段卡在2:25的音频仍能播放。
内容是风、树叶,还有……
一个极低的“名字”。
像从林子深处传来,又像贴在设备上说的,沙哑、轻缓,几乎听不出是男是女。
反复一遍。
是“周景”。
一共说了三遍。
每一遍后,风就停一下。
像是在等他回应。
第二天早晨,天没亮透,林间又开始飘雨。
众人吃饭时都没说话,只有设备组在整理卡顿的摄像画面,试图导出当晚剩余部分的热感轨迹。
李慎端着饭盒,在雨棚边吸着气,像在压某种反胃的冲动。
忽然,他眼角一跳,低头看向帐篷后面的泥地。
那里有一排脚印。
一共五个,深浅一致,指向林子方向。
鞋型不像队里任何一个人的——比他们的大了一码,脚尖偏外八。
最前面那一只,停在一株藤蔓边上。
藤蔓叶子上,有一小块指痕——
像是有人轻轻按了一下,试探温度,又收回了手。
李慎的手指握紧了筷子,抬头看了看天空。
细雨无声。
那排脚印没有消失。
像等着它的主人,今晚再回来一次。
07
那一排脚印被标记后很快消失了。
不是被雨水冲掉,而是中午气温升高,土层回软,地表像吸饱了水的棉花,把所有痕迹一点点“吞”回了泥里。
周景整个人都没再恢复过来,吃饭时常常愣神,有时一句话说到一半会突然停下,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他不止一次说,昨晚“好像还看见谁在帐篷外走”,但一睁眼,空无一物。
没人再提那段音频。
那声音的尾音太长,语调太轻,却又像贴在每个人的脖子后面喊了一遍,谁都不想承认——他们听懂了。
第七天傍晚,雨刚停,山中氤氲雾气。
几个队员提出去附近做地质测绘。时间是傍晚6点45分,他们说好半小时就回。四人一组,带了GPS、标识旗和便携对讲。
7点半,天开始黑。
帐篷区外的人只回来了一个。
“他们原地转圈,说马上就回来,”唯一回来的是高攀,声音嘶哑,背部全湿透,“我……我一回头他们就不见了。”
对讲机失联,GPS定点系统莫名报错。
位置坐标全部偏移,标识点图像显示四人在各自不同的方向上乱走,有一人甚至轨迹显示“悬空”——像是走到某个崖边,信号突断。
他们像被扯出去的线头,一根一根,被山吞了进去。
紧急小队进林搜寻,一无所获。
无人回应,路径像永远延伸下去,没有尽头。
回到营地时,已是夜里九点。
高攀坐在帐篷外的石头上,嘴唇一直在发白。他看着罗茵,像终于鼓起勇气:
“他们是自己走进去的,没人拉他们。”
“但他们眼神不对,就像在梦游……脸上一直有种……不该出现在醒着时候的表情。”
“像是——”
他话没说完,眼角抽动了一下,整个人低头猛咳,像要把心里什么压住的东西吐出来。
他最后说的,是一句不完整的话:
“像是……有人……在等他们。”
夜里,营地没人睡得踏实。
帐篷里一会儿有人突然惊醒,一会儿有人在说梦话,还有人翻来覆去叫不醒,身上湿透,眉毛全打着结。
李慎梦见自己从林子里回来,帐篷空了。
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盏红灯。
他站在营地中心,看着四周影子慢慢聚拢,像有什么站在黑处朝他一点点靠近。
可他醒来的时候,自己站在了帐篷外面。
脚下是湿冷的泥,身上什么都没穿,膝盖上有被硬物磕碰的痕迹,像是爬出去的。
他连自己是怎么打开帐篷拉链的都不记得。
这一夜之后,除了丢失的五人,剩下的人——每一个人都做了噩梦。
梦里的场景彼此不同,有的梦见了走失的人站在帐篷外,有的梦见自己从密林深处走回来看见自己的遗体,还有一个人梦见一排树木围成圆圈,正中间跪着什么东西,一动不动。
但醒来时,大家都不愿意再讲。
周景开始频繁失语,白天也会盯着某一个角落发呆,脸上不带表情,手指却在抖。
罗茵梦见自己低头时,看到胸前别着一张名字牌,那名字不是她的。
第二天早晨,她真的在防风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早已褪色的胸牌,背面是一串编号,属于2008年的“民间勘探组”。
编号:AL08—5。
——那是失踪的那批人之一。官方登记,无一生还。
雨,又下起来了。
雾更厚了。
远处的山,像在退后,又像在靠近。
而林子深处,还有谁没回来?又还有谁,不该回来,却跟着回来了?
(《哀牢山有多可怕?科考队长深入密林勘探,看到一幕让他顿时傻眼》一文情节稍有润色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均为网图,人名均为化名,配合叙事;原创文章,请勿转载抄袭)
来源:嘉琪Feeling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