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耳朵，懒洋洋地笑：“那哥哥教你怎么脚踩两条船。”
竹马觉得我太乖了，没什么意思，不够刺激。
他把我推给了他那个最会玩的哥们儿。
“帮个忙，让她坏一点。”
他哥们儿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问：“你确定？”
竹马肯定地点头：“有你在，我放心。”
他哥们儿就笑了笑，没再多说。
竹马一走，他哥们儿就问我：“你干过什么坏事没？”
我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没有。”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耳朵，懒洋洋地笑：“那哥哥教你怎么脚踩两条船。”
...
我表现得特别乖。
其实都是装的。
原因很简单，戚回不喜欢乖女孩。
Wave，北城最奢华的娱乐场所。
戚回随手把我丢给柯赟，自己带着朋友急匆匆去赛车了。
柯赟叫来了服务员，给我点了杯橙汁。
我表面温顺，心里却盯着柯赟那杯赤霞珠直咽口水。
Wave的酒很出名。
但因为戚回常来，我一直没机会来这儿玩。
柯赟看出了我的心思：“想尝尝？”
好女孩是不该喝酒的。
我假装摇头。
柯赟斜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叉，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他往空杯子里倒了点酒，用两根手指推到我面前：“喝酒，就是学坏的开始。”
他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边的笑让人心里发颤。
不愧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模样确实能迷倒不少姑娘。
我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我学会喝酒，阿回会不会更喜欢我一点？”
柯赟忍不住笑了：“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喜欢会喝酒的女孩。”
我的脸恰到好处地红了，双手捧着杯子，装成新手似的大口喝起来。
柯赟就静静地看着我被呛到，然后递过纸巾。
酒是好酒，但在这老狐狸面前，我只能装作不懂。
我穿着白色长裙，咳得眼睛都红了，看起来楚楚可怜，不少人都朝这边看。
“赟哥，这是谁啊？够清纯，够嫩。”
柯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眼神变得阴沉沉的。
凌晨12点，柯赟开车送我回家。
“你住哪儿？”
“戚家。”
我爸和戚叔叔是老交情。
但他没戚叔叔那么有远见。
戚叔叔抓住机会，成了北城的新贵。
我爸呢，还在县城里卖鱼。
我爸为了攀附戚家，一直揪着二十多年前一句口头婚约不放。
从高中开始，一到假期就把我往戚家送。
这个暑假，我因为实习，住在戚家。
“你一定要守住戚家儿媳妇的位置。”
我烦透了，故意装乖让戚回讨厌我。
可戚回是个胆小鬼，怕被父母停了信用卡，虽然不喜欢我，也只能忍着，暗地里给我找不痛快。
柯赟眯着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乖乖女试过夜不归宿吗？”
当然试过。
玩得尽兴了，就在酒吧通宵。
我摇头，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乖巧得很：“没有，家里管得严。”
“那哥哥教你。”
我温柔地拒绝：“不用了，戚阿姨会担心的。”
戚回把我交给柯赟，就是想抓我的把柄，好名正言顺地甩掉我这个“未婚妻”。
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在客厅，陪戚阿姨一起吃早饭。
戚回顶着一头乱发，挂着黑眼圈，一身酒气地回来了。
戚阿姨立刻放下筷子，拿起鸡毛掸子就追着他打。
戚回满屋子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妈，妈，咱们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吃完最后一口红米肠，找准时机上前劝架。
戚阿姨抓着我的手，恨铁不成钢地骂戚回。
“渺渺四六级全过，成绩全院第一，还拿了国家奖学金，现在大二就开始实习了，你再看看你，不是逃课就是挂科，真是生块叉烧都比生你强。”
“你要是有渺渺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不管多大年纪，人都最烦别人家的孩子。
戚回趁戚阿姨不注意，愤愤地瞪着我，还对我做鬼脸。
他这没出息的样，跟我小时候炸他一身牛粪，他不敢告状那会儿一模一样。
戚回被关了三天，后来实在待不住，就借口带我出去买东西，溜了出来。
一上车，他就给柯赟打电话。
“赟哥，江湖救急。”
我坐在柯赟的跑车里，捏着包假笑：“你和阿回关系真好。”
连陪女人逛街这种忙都愿意帮。
柯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之所以答应跟戚回出来，是因为我笃定他会把我丢下，到时候我就能偷偷去干坏事了。
计划挺完美，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怎么？不想见哥哥？”
我虚伪地摇头，心里却在骂他。
柯赟带我去商场吃饭，进门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谈了一个学期的学弟，前段时间嫌他太粘人，就跟他分了，分手分得不太愉快。
他不停地给我发信息。
我受不了，把他拉黑了。
没想到他直接追到我实习的城市来了。
我拉住柯赟：“我今天不想吃私房菜。”
柯赟挑了挑眉：“那你想吃什么？”
我一门心思就想躲前男友，随便指了一家店。
柯赟笑而不语：“行。”
我走进去才发现，这是家网红餐厅。
里面的男服务员穿着男仆装，戴着猫耳朵和铃铛项圈，一股子勾栏风格。
“姐姐，这是菜单。”
他捏着嗓子说话，用的是对付富婆的那套。
我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把菜单推给柯赟。
柯赟额外加了瓶酒。
我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解释：“我不知道这家店是这种风格。”
要是早知道，肯定跟闺蜜一起来享受。
柯赟笑着点头，好像接受了我的解释。
吃到一半，餐厅开始了猛男脱衣表演。
我使劲控制自己，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那些光裸的腹肌上瞟。
为了掩盖心虚，我拼命喝水，越喝越热。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杯子里装的是酒。
柯赟笑盈盈地看着我，嘴唇一张一合：“哥哥的腹肌比他好看。”
我的视线顺着他的深V领口往下滑。
鼓鼓囊囊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将领口撑爆，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形状。
柯赟像海妖一样蛊惑人：“想看吗？”
酒精削弱了人的理智。
暧昧的音乐和灯光让氛围变得微妙。
我没出息地咽口水，鬼使神差地开口：“可以吗？”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我突然恢复了理智。
“不好意思，我可能喝多了。”
话音刚落，我便匆匆忙忙地奔向了洗手间。
我用水冲洗着双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真是要命，那个男狐狸精太擅长勾引人了！
回到座位上，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柯赟伸出脚来挑逗我，我立刻缩了回去。
用餐结束后，柯赟提议去购物。
为了保持形象，我只挑选那些乖乖女和职业装，对那些辣妹风格的衣服视而不见。
但是店员很懂得根据顾客的身材和风格推荐合适的衣服。
她给我拿来了一条紫色的深V露背鱼尾裙。
这条裙子真的很吸引我，我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它。
“您穿上可能会很好看。”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柯赟就抢先说道：“试试看吧。”
当我从试衣间走出来时，听到了店员的惊叹声。
镜子中的我身材婀娜，缎面布料让我的曲线更加动人。
我的肌肤如同凝脂，轻轻一捏就能留下痕迹。
柯赟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充满了压迫感和侵略性。
裙子的腰部有几根细带需要系上。
柯赟主动接过了店员的工作。
我的腰窝是我的敏感地带。
男性的手掌温度通常比女性要高。
柯赟的手一靠近，我就感到一阵热浪，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避。
他按住我，声音低沉而沙哑：“这条裙子很适合你，你很美。”
我羞涩地笑了笑：“真的吗？那我得穿给阿回看看。”
柯赟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眼中似乎酝酿着风暴。
他压低声音，明显在说谎：“戚回不会喜欢的，没必要穿给他看。”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结账时，我拿出了戚回的信用卡。
戚回为了让我陪他出门，用金钱来诱惑我。
“姜渺，只要你愿意帮我，钱随便你花。”
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柯赟夺过信用卡：“他攒点零花钱不容易，刷我的卡吧。”
我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气得牙痒痒。
攒几百万零花钱不容易，那我辛辛苦苦赚的那点小钱又算什么！
购物结束后，柯赟带我去吃海鲜。
玩了一天的戚回也来蹭饭。
他一屁股坐在柯赟旁边，嘴里不停地抱怨赛车场上遇到的蠢货。
戚回一边说，一边拉着柯赟的手晃来晃去。
柯赟正准备把饮料递给我，却被戚回抢先一步。
“正好我渴了。”
柯赟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戚回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示意柯赟再倒一杯。
柯赟放下水瓶：“你自己倒。”
戚回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菜上桌后，我假装给戚回剥虾。
“阿回，多吃点。”
柯赟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神幽幽地盯着那块虾肉。
“渺渺真是没良心，我陪你一整天都比不上某人。”
一向迟钝的戚回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他把虾肉夹到柯赟的碗里：“赟哥，你今天辛苦了，多吃点。”
柯赟毫不客气地把肉塞进嘴里。
戚回见他喜欢，便屁颠屁颠地给他剥虾。
柯赟嫌弃地拒绝：“你自己吃。”
戚回不高兴了：“为什么？姜渺的手更香吗？”
戚回解禁后，不再需要我作为幌子出门。
我加入了新的项目组，每天都要加班赶方案。
他懒得理我，我也没时间理他。
相反，柯赟倒是经常给我发消息。
“渺渺，明天见。”
我以为他要来戚家蹭饭。
直到我看到他站在甲方团队里，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正装，压制住了身上的痞气，显得肩宽腿长，气场强大。
在谈判桌上，柯赟步步紧逼，毫不让步，骨子里流露出商人的狼性。
我疯狂地敲击键盘，记录会议纪要。
中场休息时，我和人事一起端茶倒水。
柯赟接过茶杯，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一碰。
我低下头，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想去趟洗手间，这位小姐能带我去吗？”
作为卑微的乙方实习生，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柯总，以公谋私可不是好习惯。”
柯赟懒洋洋地勾起嘴角，深邃的黑眸中泛起笑意，桃花眼自然流露出风流：“以公谋私？我谋什么私了？”
打哑谜。
风流浪子的惯用伎俩。
我没耐心地把他推进了卫生间。
“快去上厕所吧。”
回到会议室，柯赟又变回了咄咄逼人的柯总。
刚才的他仿佛只是我的幻觉。
合作一拍即合，我们两家公司就正式联手了。
上司觉得我点子多，便让我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具体方案。
我不确定甲方的喜好，就发信息试探了一下柯赟。
“不接受没有实质的奉承，要贿赂就得有点真材实料。”
我还没想好怎么给他好处，他的视频通话就突然弹了出来。
柯赟穿着银灰色丝绸睡袍，鼻梁上挂着一副铂金眼镜，头发随意散落在额头，看起来十分悠闲。
他深邃的眼神紧紧锁定我，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了。
“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拿起手机，对准电脑屏幕，向他说明了我目前遇到的困境。
柯赟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又是高层领导，一眼就看穿了问题所在。
他给我提供了几种不同的思路和解决方案。
柯赟虽然嘴上说得一本正经，但手却不自觉地拨弄着自己的衣领，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我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一心只想把方案写好。
柯赟的眼神仿佛是对着瞎子抛媚眼，毫无意义。
他一边叹气，一边把衣领拉了回去。
到了凌晨一点，柯赟突然出声打断我：“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我挂断了电话，继续低头敲打键盘。
柯赟的电话又弹了出来。
我直接挂断，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已经睡了，接不了电话。”
他随即发来一张截图。
企业微信的状态暴露了我的谎言。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小牛马快去睡觉吧。”
牛马！？
这两个字一下触动了我的敏感神经。
不能就这样无偿为资本家加班！
我气呼呼地合上电脑，站起身来上床休息。
接下来的三十天里，柯赟时不时地与我进行视频聊天，远程指导我。
我多次麻烦他，总得表示一下感激。
「周五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当然有空，我会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突然需要加班。
我提前发信息给柯赟，告诉他饭局得推迟。
当我下班时，公司里一片漆黑。
连续不断的加班让我感到筋疲力尽。
我连点外卖的力气都没有，只想随便吃点。
「渺渺。」
柯赟穿着白色休闲装，靠在车边，手里拿着一束花。
有人来接我下班，真是个奇妙的感觉。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
「不是说饭局推迟了吗？」
柯赟笑着打断我：「我还是担心你会忘记。」
我接过花束：「你这么期待这顿饭？」
柯赟点头，大方地承认。
我打开车门，看到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杯奶茶。
这家奶茶店是北城第一家，刚开张不久，每天都生意兴隆。
因为太受欢迎，它关闭了在线订购，只能现场排队。
办公室的同事们一直想尝尝，但黄牛的价格实在高得离谱。
「奶茶放得有点久，可能味道不怎么样了。」
我插上吸管，大口喝了一口，露出灿烂的笑容：「味道好极了，谢谢。」
柯赟一边开车，一边提前挖墙脚：「你毕业后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不鼓励加班。而且我不会剥削员工。」
我靠在副驾驶座位上，侧头看着他：「我会考虑的，毕竟我有很多选择。」
柯赟笑了：「对，你最棒。」
我绞尽脑汁，却没料到夜宵时刻会撞见前任。
沈一帆快步走近，紧紧抓住我胳膊：“学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眼睛湿润，看起来快要落泪。
柯赟盯着他搭在我手腕上的手，目光深邃。
我挣脱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柯赟不动声色地站在我前面。
他指着柯赟，无理取闹地质问：“是因为你吗？”
加班已经让人烦躁，再遇到纠缠不清的前任更是火上浇油。
沈一帆是我学弟，比我低一届。
我们是在一次比赛中相识的。
他追求了我半年，在一次聚餐时向我表白。
交往后，沈一帆变得过于依赖，不在一起时得向他报告行踪，难得有空还得时刻黏在一起，完全没有个人空间。
他一看到我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就发狂，发完脾气还得我去安慰他。
我受不了了，主动提出分手。
沈一帆不接受分手，微信电话不断，甚至在宿舍楼和教学楼蹲点。
我忍无可忍，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分手的原因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再纠缠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他好像听不懂人话：“为什么？他到底哪里比我强？”
沈一帆瞥了一眼柯赟手上的绿水鬼手表，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有钱，所以你选择了他。”
柯赟一拳挥过去：“说话注意点。”
我拉开柯赟，对着沈一帆的脸就是一巴掌。
“自己没本事就在背后说人坏话，沈一帆你真让人恶心。”
“我和你分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沈一帆把我辛苦攒下的好情绪给搅和了。
柯赟看我眉头紧锁，一副可怜相地开口：“我受伤了。”
我原以为他是在打斗中受了伤，于是绕着他仔细打量了两遍。
结果发现他只是手背有点红，晚发现一会儿就能自愈。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板着脸，气冲冲地甩开。
柯赟声音柔和：“行了，为他生气不值得。”
我低下头，脚随意地踢踏着，沉默不语。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戚回。”
我小声反驳：“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了也没关系。”
柯赟只是笑笑，没接话。
愣了几秒钟，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间接承认了在耍他。
我一直在他面前“阿回”“阿回”地叫个不停。
“别闷闷不乐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夜宵过后，他带我来到酒吧。
“把我存的酒拿出来。”
在他面前已经暴露了真面目，我也懒得再装。
我举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喝。
柯赟按住我的手：“这酒烈，慢慢喝。”
我推开他：“我的酒量可不差。”
为了挣钱，我在酒吧卖过酒，想在那种地方保护自己，酒量好只是基本。
柯赟挑了挑眉，似乎不信我的话。
我放下酒杯：“比比看。”
“行。”
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
久违的自由让我感到无比畅快。
我慢慢放下防备，趴在桌上傻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柯赟拿出手帕，轻轻地帮我擦去泪水。
我爹是个老古董，市井气十足，眼光短浅得很。
那会儿，戚伯伯想拉他一起搞生意，他怕投资有风险，守着那点存款，死活不肯迈出一步。
结果呢，戚伯伯发了财，他却只能在县城里守着那家水产铺子，一守就是几十年。
他心里那个悔啊，嘴上却硬得很，喝多了就爱翻那些陈年旧账，吹嘘自己比戚伯伯强，就是运气差了点。
他对戚伯伯满是嫉妒，却还想通过口头上的娃娃亲，攀上戚家，给他宝贝儿子找个好出路。
一到假期，他就把我往戚家一送，嘱咐我得盯紧戚回。
我有我的尊严，哪肯去啊。
他就拿学费和生活费来威胁我：“你要是不帮你弟弟，就别浪费钱读书了，早点出去打工，家里不养闲人。”
他不给钱让我上学，却有钱给弟弟买最新款的手机。
我妈是个软弱又守旧的女人，在她眼里，丈夫就是天。
她抱着我哭：“渺渺，你得听爸爸的话，嫁进戚家对咱们家有好处。你得懂事，让妈妈省心，你是姐姐，得帮弟弟。”
那滚烫的泪水，就像沉重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我感到心里某个地方塌了，成了一片废墟。
戚叔叔和戚阿姨对我越好，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对戚回没感觉，也不可能嫁给他。
所以我在戚回面前表现得很乖巧，让他讨厌我。
没人会喜欢邻居家的孩子，尤其是比自己优秀的。
戚回让我难堪，我却觉得松了口气。
上了大学，我逼着自己早早经济独立，摆脱了家里的束缚。
这二十多年，我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
压抑、窒息、扭曲……
我拼尽全力才逃出那个控制，绝不会再陷进去。
时光如同一串念珠，慢慢地向前滚动，我的实习生涯也快要画上句号了。
在我离开公司的那一天，戚阿姨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渺渺这两个月真是辛苦了。”她一边夸赞我，一边转头看向不争气的戚回。
戚回在一周前因为车辆与人发生争执，最终闹到了警局。
戚叔叔脸色铁青地去警局把他领回家，一进门就拿起鞭子往他身上抽打。
“你就不能懂事点，非要气死我们才满意吗？”戚叔叔怒斥道。
戚回倔强地反驳，像一头固执的牛：“是他们先挑起事端的。”
戚叔叔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知不知道，闹到警局会留下不良记录，你那些破车比你的未来还重要吗？”
戚回紧握双拳，大声争辩：“那不是破车，它们是我的热爱和事业。”
他看到戚叔叔被气得脸色苍白，故意挑衅。
戚叔叔挥起鞭子狠狠地抽打他：“你信不信我会找人把你的车砸了？”
“你要是敢找人砸我的车，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戚叔叔双眼一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戚阿姨坐在一旁，泪水不停地滑落。
他一个人就把家里搞得一团糟。
到了晚上，我给戚回送去食物。
戚回颓废地靠在墙上，对自己冲动的话语感到后悔。
“姜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糟糕。”
我看着他那副颓废的样子，不再掩饰：“你确实不怎么样。”
他无力地笑了笑：“如果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肯定会很高兴。”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错了，叔叔阿姨其实很爱你。”
赛车是一项烧钱的运动。
如果他们真的不希望戚回涉足赛车。
戚回的赛车俱乐部根本不可能成立。
他们担心戚回，但更希望他能自由快乐。
这份无条件的爱让我既羡慕又嫉妒。
“知道错了就赶紧去道歉，如果因为面子问题而选择沉默，我看不起你。”
事情一结束，戚回就偷偷摸摸地向我表达了感激之情。
他像扔垃圾似的把西太后扔给我，说：“这是顺便买的，要是不喜欢就送人吧。”
他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饭桌上，戚阿姨一个劲儿地夸我。
“渺渺，你要是能当我的儿媳该多好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突然凝固了。
戚回放下了筷子，明确表态：“妈，你就别想了，我对姜渺没感觉。”
戚阿姨担心我会因为被公开拒绝而感到尴尬，语气变得严厉：“住口，你怎么说话呢。”
戚回干脆把话说得更直白：“她不是我的菜，你们再怎么喜欢她也没用，我不会和她谈恋爱，更不会娶她，那什么娃娃亲，趁早算了吧。”
戚阿姨气得要打他，我赶紧拦住了她的手：“阿姨，戚回说得对，我和他确实不合适。”
这些年来，戚阿姨和戚叔叔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们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偷，偷走了本不属于我的爱。
早点把话说清楚，对戚家，对我，都是一种释放。
当我告别北城的时候，是柯赟亲自来送我。
那晚在酒吧里，我泪眼婆娑，感觉自己越了界，于是我开始避开柯赟。
他装作没察觉，依旧像往常一样和我聊天，分享着每天的点点滴滴。
柯赟巧妙地从戚回那里套出了我回校的时间和高铁的车次。
他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人真没心没肺，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明白他对我有感觉，但我也不想让他白白等待。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白地说：「柯赟，我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
柯赟嘴角一扬，认真地回应：「你以为我就是好人吗？戚回让我带你学坏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教你如何脚踩两条船。」
接着，他嬉皮笑脸地开玩笑：「姜渺，咱们俩凑一对，也算是为社会除害了。」
我心里暗骂他无耻，侧过头小声嘀咕：「谁要和你凑一对啊。」
火车进站了，广播里提醒着乘客安检后前往站台。
柯赟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刚想挥手打掉，他却迅速收回了手。
他温柔地说：「我们的事可以慢慢来，给我个机会，别躲着我，好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拉着行李箱快步向前走。
坐下后，透过车窗，我看到了自己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我赶紧压下去，但没过多久，它又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乘坐高铁时，戚阿姨发来了一条消息。
“渺渺，阿姨心里清楚，你是个好孩子，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戚家永远欢迎你。”
我胸口的酸楚迅速聚集，让我的鼻子也感到酸楚。
就在这时，另一条消息弹出。
“实习工资拿到了吧，给家里转一些。”
这两条消息放在一起，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我给戚阿姨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而另一条消息则选择了已读不回。
自从上了大学，我不仅要自己解决学费问题，还得兼职赚取生活费。
即便我做到了这种程度，他们还是不满足。
我爸直接向我索要钱财。
我妈则是暗中刺探，一边抱怨一边打听我的存款情况。
我在无数个夜晚向天空发问，为何会给我这样的父母。
找不到答案，我只能自我救赎。
柯赟说要追求我，立刻付诸行动。
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我的课表，在我没课的时候为我点外卖、点奶茶。
有一次，他甚至为我订了一大束玫瑰花。
周围的同学们起哄，沈一帆紧握拳头站在人群中。
几天后，他迅速与暗恋他的同学确立了关系。
柯赟给我送东西时，他就在我面前大秀恩爱。
我把他当作疯子，不予理会。
他见我毫无反应，行为越来越疯狂。
当着我的面，与女朋友手牵手、拥抱、亲吻。
“学姐，你不嫉妒，不生气吗？”
“只要你和他断绝关系，我立刻和她分手。”
我瞥了一眼藏在暗处的女生，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让我怀疑自己当初答应和你在一起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周末不用上课的时候，我会去当家教。
手机屏幕一亮，我忍不住侧头瞄了一眼。
“小姜老师，你谈对象了。”
正值十六岁的女高中生，正是对八卦最感兴趣的年纪。
我拿起笔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坚决否认：“没有的事，别瞎猜。”
她哼了一声，满脸写着不信：“你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我可没见过你脸上有过这种表情。”
我摸了摸脸，自言自语：“真的吗？”
她拉开抽屉，拿出镜子递给我：“你自己瞧瞧吧。”
镜子里映出的人，眉毛微微挑起，眼睛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春意。
她低头偷偷观察我的反应：“有照片吗？让我看看他帅不帅。”
我合上镜子，假装严肃地清了清嗓子：“赶紧做作业，再问东问西就给你多加两道题。”
她撅起嘴，不再出声。
晚上九点半，我结束了辅导工作。
快到学校时，柯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起来：“喂～”
“下班了吗？”
“嗯，你呢？”
柯赟在外面是个浪子，在家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我晚上在图书馆学习，他则在公司加班。
“我也下班了，不过今天要出差。”
“出差？”
“对，在南城出差。”
话音刚落，我抬头一看。
柯赟拿着手机，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他的眉眼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柔和，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眉骨更加突出，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柯赟的笑容并不明显，但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迷人的风采。
“渺渺，好久不见了。”
我愣在那儿，耳畔回荡着他的话语，心仿佛被春日的溪水浸润，变得柔软。
柯赟迈步靠近，双臂张开，带着一丝压抑，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
我的手举起又轻轻放下，没有将他推开。
柯赟更加紧地搂住我，下巴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夜幕和微风都显得如此柔和。
我们默默地拥抱着彼此。
我带着柯赟去了我们常光顾的小摊。
“老板，来两份鲜肉馄饨。”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桌面：“让柯少爷受委屈了。”
柯赟调整了一下无处安放的长腿：“不委屈。”
他温柔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转过头，以免心跳加速：“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
我轻叹一声，情绪微微下沉。
柯赟突然笑了：“骗你的，等你周一上课我再走。”
我瞪了他一眼，生气地轻轻撞了他一下。
柯赟没有躲避，任由我发泄。
摊主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你们这对小情侣感情真好啊。”
柯赟抢先解释：“还不是呢，还在追求中。”
摊主笑着鼓励他：“小伙子，加油啊。”
柯赟大声答应，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身上。
我低下头，脸上感到一阵火热。
寒假到了大三，我拖到春节前夜才踏上归途。
父亲责备我忘恩负义，说我已不再受他控制。
母亲跟在我后面，不停地唠叨。
我一边听着，一边计划着大年初五就离开。
除夕之夜，父亲向我索要钱财。
新年的第一天，母亲就拉着我去相亲。
“你父亲说，既然你和戚回的事没成，那就得赶紧打算。”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肚子鼓鼓的，脸上油光满面，用他那绿豆大小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月入八千，在县城有套房，能给七万彩礼，所以对老婆的要求比较高。”
我面无表情，努力抑制着心中的反感和厌恶。
母亲满脸堆笑地夸赞我，仿佛在向顾客推销商品。
我抬头看向窗外，感觉这片土地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回到家后，我迅速打包好行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春节期间，学校宿舍不让人住，我只能在外面找酒店。
我在便利店随便吃了点东西，柯赟发来消息。
“假期过得怎么样？”
我看着已经冷掉的车仔面，回复他：“挺好的。”
我推开便利店的门，走出温暖的室内，冷风迎面扑来。
街上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和中国结。
这本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但我却找不到自己的家。
我揉了揉酸楚的鼻子，打算回酒店继续学习。
柯赟打来语音电话，我挂断了。
他又打来，我还是挂断。
“现在不方便，直接发消息就行。”
“不方便？”
“对啊，大年初二，忙着走亲戚呢。”
“姜渺，我发现你真的很会撒谎。”
他的声音一响起，我有一秒钟的恍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柯赟穿着大衣站在街对面。
我的鼻子酸得厉害，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他温柔地擦去我的泪水，轻声安慰我，就像哄一个小孩一样：“好了，别哭了。”
柯赟在南城拥有一套房产。
他建议我取消酒店的预订，带我到他的住所。
「这几天就住这里吧，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当你的房东。」
「你怎么知道我在南城？」
「是戚回告诉我的。」
「他知道、、、」
「他其实不知道，他来我家拜年时刷朋友圈，看到后立刻跟我抱怨。」
柯赟帮我安顿下来，用手机订购了米面粮油和蔬菜水果，空空如也的冰箱立刻变得满满当当。
为了感谢他的款待，我亲自下厨，他在旁边帮忙。
两人都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这场景显得特别温馨。
柯赟吃得很尽兴，一大桌子菜几乎被他吃光，吃完后还主动收拾餐具放入洗碗机。
洗漱完毕后，柯赟敲了敲我的房门。
他递给我一个大红包：「新年快乐。」
我摸着红包，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谢谢。」
我拉住他的手：「柯赟，我们试着交往吧。」
他愣了几秒钟，然后冷静地推开我的手。
「渺渺，我希望你深思熟虑后再回答我，而不是一时冲动。」
我摇了摇头：「我承认今天的回答确实有感动的因素，但我喜欢你绝不是因为一件事。」
话音刚落，柯赟的眼神变得炽热。
我的后脑勺被他突然用力按住，他的热唇贴了上来。
我伸手回抱他，他更加激烈地索取。
当我几乎喘不过气时，他放开了我，用手指轻轻抚摸我的唇角。
他凝视着我，眼中流露出炽热而真诚的情感。
自从和柯赟坠入爱河，我的日常被无数小确幸填满。
他掌握了我的住址，时不时就给我送上惊喜。
先是添置了一些实用的东西，然后又是一些赏心悦目的小物件。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别买这么多，毕业时我可搬不走。」
柯赟财大气粗地回应：「搬不走就换新的。」
我小声抱怨：「真是个败家子。」
柯赟趁机调侃：「那以后你来管钱。」
我笑着回击：「你想得倒美。」
到了大四，我拿到了保研资格，将前往北城大学深造。
柯赟得知这个消息后，特别为我举办了一场庆祝活动。
我们手牵手逛商场时，意外遇到了戚回。
他惊讶地看着我们，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穿梭。
「你们俩都没把我当哥们儿。」
戚回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了他的赛车事业中，最近手头紧得很。
他趁机敲诈柯赟：「你得请我吃顿大餐，好好感谢我这个媒人。」
我回想起和柯赟的初次相遇，不禁微微一笑。
在饭桌上，戚回不停地夸耀自己牵线搭桥的功劳。
柯赟一脸不悦地反驳：「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贴金。」
我的眼睛四处打量，最后定格在柯赟身上。
柯赟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回家再慢慢跟你说。」
酒足饭饱之后，戚回挤开我，靠在柯赟身上。
「赟哥，你得好好照顾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可不答应，我爸妈也不会答应。」
说完，他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一到家，我就对柯赟展开了审问。
柯赟一把抓住我指他的手指，说道：“实际上，我早就耳闻你的大名，戚回常跟我抱怨你小时候的英勇事迹。”
我回想起儿时那些糗事，不禁感到一阵尴尬。
柯赟努力憋着笑：“他说你曾让他满身牛粪，还大声骂他笨，不知道躲开，真是个辣妹子，长大后却变成了个乖乖女，装模作样的。”
“他越是抱怨，我对你越是好奇，想知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你大一成绩全优，他骂你怪物，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你太出色让他显得太无能，他妈妈每次骂他都感到无力和崩溃。”
“他有一次自言自语说要找人把你带坏，我在旁边开玩笑说我玩得开，最适合带坏小孩，他好像听进去了。”
“那后来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
“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在装，觉得你挺有趣的，心里想着你的小狐狸尾巴能藏多久，但渐渐地却被你这只小狐狸迷住了。”
我拉着他的衣领往下扯：“那你现在后悔吗？”
“当然不后悔。”
话音刚落，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研究生毕业那天，柯赟向我求婚。
天空湛蓝，风轻拂，一切都那么美好。
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赌上我的余生，赌我不会后悔。
完结
来源：沐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