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一个场景，两个场景，多个场景，放在一部作品里，似乎有些零散，合上书本，却分明感到意蕴深远，回味无穷。这是张同的长篇报告文学《嫁接草木的人》在文本创新上的魅力。

《嫁接草木的人》，张同著，福建教育出版社，2025年1月

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一个场景，两个场景，多个场景，放在一部作品里，似乎有些零散，合上书本，却分明感到意蕴深远，回味无穷。这是张同的长篇报告文学《嫁接草木的人》在文本创新上的魅力。

《嫁接草木的人》写了长江中游两个农民四十多年的创业经历。以他们的创业经历为主线，以他们相识相关的人为辅线，勾画出长江中游乡村四十年的演变图。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发展主题，但无论时代如何发展，所经历的过往都值得记录。书中的两个主人公黄卫民和胡光琴是20世纪末开始创业的农民，农民的寒来暑往始终和风雨、汗水、烈日、星辰、泥浆等连在一起，这与其他阶层的成功者相比有了本质的区别。追随两代创业者的足迹，我们也看到了20世纪90年代年末和21世纪初，农村因集体经济负债沉重而承受的生活压力和发展困境。十多年的债务困扰着村集体经济，而脱贫攻坚的一系列新政，全方位助力乡村振兴的系列举措，让人看到并感受到国家对“三农”工作的重视。黄卫民和胡光琴为家乡医务室捐赠的两台空调，就像两朵透明的飞溅的浪花，折射着外界力量对乡村的支援与反哺。土地承包之后的中国乡村，区域与区域之间发展不平衡，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比如在水中央的百里洲这个千年孤岛，与隔江相望的江北乡村的发展有着明显的差距，但书中并没有指责造成差距的原因，而是写了一群人以各种方式对百里洲发自内心的帮扶，其中包括医生胡玉萍、企业家赵吉柏等，体现了人性的温暖。

百里洲上的青年李建国放弃在外打工，选择回乡种梨。虽不是受黄卫民和胡光琴的影响选择回乡的，但当他知道这对夫妻创业的故事之后，他找到了回乡创业的方向感，也为自己确立了目标，这是主人公潜在的影响力对后来者“润物细无声”的启示，不能不为此感到欣慰。用化缘的途径来筹建江滩公园的薛传根，是书中主人公黄卫民的好朋友，为好朋友做善事，黄卫民是不遗余力地支持，且不留任何痕迹。泰戈尔有诗曰“夜把花悄悄开了，却让白天去领受谢词”，我认为作者要表达的是对做善事而不留名者的钦佩之情，对他们境界的致敬。书中写复壮的古香樟，同样也在写人，写了枝江园林中心的黄万梅在带领一班技术工程师对一棵香樟树的抢救经过。正是受黄卫民、胡光琴夫妇爱树护树的影响，园林中心的工作人员不甘在技术上落后，才有了一种“官”与“民”的良性较劲，实乃有趣之循环。在以胡光琴为代表的女性创业群体中，重点写了做鱼糕的覃立新、开办农家乐的郭钟华，她们和胡光琴一样是从百里洲走出来的创业者，在枝江市因为女企业家协会的成立，让她们之间也有了某种“嫁接”，那便是创业途中一种不服输的精神的嫁接。同样是农民身份，同样是用自己的打拼在各自的领域脱颖而出，她们相互照耀，携手共进，这正是对富裕起来的农民新形象的描述。

作者“我”在“研学开新局”日记式的叙述中，道出了乡村部分产业融合的可行性和必要性。作者深入卫民园林体验生活，也帮黄卫民、胡光琴夫妇出谋划策，把卫民园林积累了多年的大树移植、嫁接、繁育珍稀树种等经验编成研学课程，供来卫民园林参加研学实践的学生们感受和体验，这不仅是园林绿化产业链的延伸，也是林旅融合、农旅融合需要探索和实践的课题。而这一课题直接关系到乡村振兴的可持续性和乡村人才成长的可塑造性。作者的忧患意识和伏身底层的学习与思考，都很值得推崇。“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是新时代对作家的要求，作者放下“作家”身份，融入卫民园林这个群体，与陕西来的刘刚、任劳任怨的王飞以及在园林深处写古诗的胡元林老人等打成一片，成为其中的一员。蒿草丛中有兰香，百姓层面有传奇，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有着不褪本色的精彩。字里行间里，都能听到他们行走的脚步声，能感受到他们说话时嘴角冒出的热气，体现了真实生活的现场感。

书中有四处原汁原味的“发言”，分别是主人公黄卫民、胡光琴，他们的儿媳王赛、儿子黄雷的。他们在不同场合的发言或汇报，有别于官场上的形式主义、官话套话，是一个新时代的农民之家在不同的角色中呈现给社会各界的心语。黄卫民在枝江市举办的丰收节上作为受奖的优秀农民代表发言，胡光琴在女企业家协会活动上的发言，王赛在秋季研学开营仪式上的发言，黄雷在“工匠杯”青年创业大赛上的汇报，为读者呈现了一个优秀的现代农村家庭样板。让读者看到了新时代乡村人的精神面貌，也看到了耕耘在这片田野上的希望。

作者：张晨云

编辑：胡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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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读时代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