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为阅读方便，本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切勿对号入座！原创文章，拒绝搬运抄袭！】
【声明：为阅读方便，本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切勿对号入座！原创文章，拒绝搬运抄袭！】
"小黑子，记得狠狠甩肩膀，争取过关！"班长小声叮嘱我，眼里满是焦虑。我喉咙发紧，点了点头。前面的战友已经被量出了差0.2公分就被刷下来，全连看着他收拾铺盖走人，那背影让人心里发慌。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暗暗用力拉伸脊椎，感觉每一节骨头都在吱呀作响。军医冷着脸走过来，标尺贴上我的后背，我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宣判。
01
那是1985年冬天，我刚满18岁，从小就瘦弱的我被分到了某炮兵团。我叫李铁生，家里人都喊我"小黑子"，因为我个头不高但皮肤黝黑。入伍前家人担心我的身高不达标，我爹娘愁得嘴上起了泡，但我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非要穿上那身橄榄绿不可。
农村娃参军入伍是那个年代最体面的出路，不仅能让全家人脸上有光，更是我走出那个穷山沟的唯一希望。好不容易通过了征兵体检，我兴奋得连续三天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想象中的军营生活。
新兵连的日子比想象中苦多了。天不亮就被哨声炸醒，顶着寒风跑操，一身的汗水冻在军装上，硬邦邦的。饭菜又咸又少，洗澡要排队打热水，三分钟冲完，稍慢一点就得挨骂。
"铁生，你动作再利索点！这样在战场上早就交代了！"班长王建国总爱这么吼我。王班长是个东北大汉，说话声音像打雷一样，我每次都被他震得一激灵，赶紧麻利地叠好被子，军被要叠成"豆腐块"，能放下一个搪瓷缸还不倒。
我那时虽然只有一米六五，但跑得快，射击也还行，就是身高差了那么一丁点。连里有规定，男兵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六八，所以我从入伍第一天就开始担心终检，那是决定能否留在部队的最后一道关卡。
02
"李铁生，一米六四点七！不合格！"
军医的声音像一把刀子扎进我的心口。我瞬间觉得头晕目眩，差了0.3公分，就这么点距离，我的军旅梦就要破灭了。
"首长，能不能再量一次？"我强忍着哽咽，几乎是哀求着说。
"规定就是规定，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下一个！"军医不为所动，一板一眼地在表格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我木然地走回队伍，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像针一样扎人。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话，那沉重的手掌传递的信息我全懂。
"收拾铺盖，准备回家吧。"指导员的话像判决书一样落下，彻底击碎了我的希望。
我一个人坐在床铺上，看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想着马上就要脱下这身还没捂热乎的军装，回到那个贫瘠的山村，面对乡亲们失望的眼神。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铁生，跟我来！"
猛然抬头，看见是我们连长孙大勇站在门口。孙连长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兵油子，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平时不苟言笑，但眼睛里总有一股子精明劲儿。
03
孙连长带我直奔团部，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只是走得飞快，我小跑着才能跟上。
"首长好！"走进营长办公室，孙连长立正敬礼。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是我们营长徐国强，四十出头，方脸大耳，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威严。听说他是从朝鲜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立过三等功，在我们新兵眼里就是传奇人物。
"坐。"徐营长头也不抬，手里还在写着什么。
"营长，我想跟您汇报个情况。"孙连长坐下后直奔主题，"李铁生这个兵，身高差了0.3公分，按规定是要退回去的，但我认为这个兵可以留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哦？说说理由。"徐营长这才抬起头，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这个兵虽然个头不高，但是体能测试全连第三，五公里武装越野比标准快了一分四十秒，射击成绩90环以上，而且吃苦耐劳，从来不叫苦叫累。"
我没想到孙连长对我这么了解，心里一阵感动。
"身高不达标就是不达标，规矩不能破。"徐营长皱了皱眉。
"首长，李铁生家里条件困难，爹是老复员军人，腿有残疾，全家就指望他在部队有出息。再说了..."孙连长顿了顿，"当年咱们团上那谁，不也是身高不达标，不也成了战斗英雄？"
徐营长猛地抬头看了孙连长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04
营房外面，寒风呼啸，几片落叶被风卷着打着旋儿。我站在门外，耳朵贴在门上，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徐营长的声音传来，"不过这事儿不好办，上面查起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营长，就差那么一丁点，再说这兵是真的好苗子啊！"孙连长语气恳切。
一阵沉默后，徐营长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我赶紧站直，整理了一下军装，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报告首长！"我尽量挺直腰板，下巴微微上扬，希望自己能看起来高一点。
"小李是吧，你知道自己身高不达标吗？"徐营长盯着我。
"报告首长，知道！差了0.3公分！"
"那你为什么还想留在部队？"
"报告首长，当兵是我从小的梦想！我爷爷是解放军，我爹是复员军人，我们李家三代人都跟部队有缘分！我不想回去，我想为国家做贡献！"
徐营长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他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知道当兵有多苦吗？"
"报告首长，再苦也比在地里刨食吃强！我不怕苦！"
徐营长和孙连长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突然问："会唱歌吗？"
05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营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会一点，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哼两句。"
"唱一个听听。"徐营长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家乡的民歌，就低声唱了起来："山歌好比春江水呀，不怕滩险湾又长..."
唱到一半，徐营长抬手示意我停下。"嗓子不错，敢唱。"他点点头，又问："听说你射击成绩不错？"
"报告首长，新兵连射击考核93环！"
"行，这样吧，"徐营长站起身，双手背在后面，"给你个机会。下周有团里的射击比赛，你要是能进前三，就留下；要是进不了，就按规定办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保证完成任务！"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回到连队，我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天不亮就去靶场练习。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我连吃饭都掐着表计时，生怕耽误了练习时间。
"小黑子，你这是要拼命啊？"老兵小张看我这样，忍不住问。
"不拼命就得回家了。"我咧嘴一笑，继续调整瞄准具。
要说那段时间，手上的老茧厚得跟盔甲似的，肩膀被枪托磨得青一块紫一块。晚上睡觉，闭上眼全是瞄准镜里的黑点和环数。
06
比赛那天，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细雨。靶场上泥泞不堪，但我一点都不在乎。排位赛我发挥得还行，顺利进入决赛。
决赛三轮，第一轮我89环，排第四；第二轮逆风射击，我咬牙顶住，92环，排到第二；最后一轮是在障碍后射击，这是我平时特意练习过的，90环，总成绩271环，排名第三！
"李铁生，271环，第三名！"广播里传来成绩宣布，我激动得眼眶都湿了。
颁奖台上，徐营长亲自给我戴上了奖章。"好样的！"他低声说，眼神中带着赞许。
就这样，我留了下来。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考验等着我。
入伍三个月后，我被分到了炮兵一营二连，成了一名炮手。在那个年代，能进炮兵团是挺荣耀的事儿，虽然苦点累点，但技术含量高，将来转业也有出路。
每天天不亮就要出操，扛着几十斤重的炮弹跑步，练习装填、瞄准、发射。双手磨出血泡是家常便饭，晚上累得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但我从不叫苦，因为我知道，这是我用0.3公分换来的机会，我不能辜负孙连长和徐营长的信任。
"小黑子，听说你是靠打靶保下来的？真有你的！"炮班的老班长老刘拍着我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
07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慢慢成长为团里的优秀炮手。因为个子小，灵活，我特别擅长快速装填，这在实战演习中是个不小的优势。
"铁生，你这手速，比电影里的'飞毛腿'张刚还快啊！"连长看我一分钟内完成三发炮弹装填，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甜。那时候，《高山下的花环》刚上映不久，张刚的故事几乎是每个军人的榜样。被拿来跟他比较，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1987年夏天，部队要进行年度大演习，这是检验我们平时训练成果的重要时刻。为了这次演习，我们几乎天天泡在训练场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演习那天，天气闷热，乌云密布，空气里弥漫着即将暴雨的征兆。我们二连被分到前沿阵地，负责火力支援。
"三分钟内完成炮位布设，准备！"连长一声令下，我们立刻行动起来。
我和战友们迅速卸下重型火炮，测量角度，校准瞄准具。刚布置完毕，天空中就传来"敌机"的轰鸣声。
"敌机来袭！隐蔽！"
我们迅速扑倒在地，但我发现一个致命问题：炮筒角度没有最终校准！如果就这样射击，偏差会很大，整个演习计划可能因此失败。
08
"掩护我！我去调整炮筒！"顾不得多想，我猛地冲了出去。
"铁生，回来！太危险了！"班长大喊，但我已经冲到了炮位旁。
"敌机"呼啸而过，投下了模拟炸弹（其实是彩色烟雾弹）。我顾不上这些，迅速调整好炮筒角度，确认无误后才撤回掩体。
"报告连长，炮位校准完毕！"
连长看我的眼神复杂，既有责备也有欣赏："你小子，胆子不小啊！不过干得漂亮！"
随后的射击环节，我们二连发挥出色，命中率高达95%，为团队赢得了总评第一的好成绩。
演习结束后，徐营长专门找我谈话。
"铁生，你这次表现不错，但也太冒险了。军人要有血性，但更要有纪律性，明白吗？"
"明白，首长！"
"好，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要转业了。"徐营长的语气有些低沉。
我一下子愣住了。徐营长是我在部队的恩人，如果没有他当初的破例，我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首长，您转业去哪儿？"
"回老家，安徽芜湖。那边有个国企厂子缺厂长，组织决定让我去。"
09
徐营长转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营。临走前，他给每个连队都做了动员讲话，鼓励大家好好训练，保家卫国。
到了二连，他特意叫我站出来，当着全连战友的面说："李铁生，还记得你当初差0.3公分差点被退回去吗？看看你现在，团里的优秀炮手！这就证明，人不在高矮胖瘦，而在于有没有一颗军人的心！"
我站得笔直，眼眶发热，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今后无论在部队还是回到地方，都要记住，咱当过兵，穿过这身橄榄绿，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是！首长！"全连齐声应答。
徐营长走后，我更加刻苦训练，仿佛要证明些什么。那一年的比武竞赛，我拿了炮兵操作个人第一名，还被评为"优秀士兵"，拿到了一枚闪亮的奖章。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我服役期满的时候。当年那个因为身高差0.3公分差点被退回家的瘦小伙子，已经成长为一名老兵，肩上多了两道杠，成了副班长。
退伍前夕，我收到了一封信，是徐营长从芜湖寄来的。信中说他在地方工作得不错，希望我退伍后能去找他，厂里正缺技术骨干。
10
"小黑子，你小子走运了！"老班长羡慕地说，"徐营长可是咱们团的传奇人物，跟着他准没错！"
我捏着那封信，心里五味杂陈。三年前那个雨天，如果不是徐营长破例留下我，现在的我会在哪里？或许正在村里刨地，娶了媳妇，生了娃，和千千万万的农村青年一样，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退伍那天，整个连队给我们这批老兵举行了简单的欢送仪式。新兵们敬礼，老兵们拥抱，连长握着我的手说："铁生，别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点点头，把行李往肩上一甩，大步走出了营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生活了三年的营区，阳光下，军旗飘扬，多像当年我刚入伍时的景象啊！
坐上南下的火车，透过车窗，我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想起了很多事情。火车穿过隧道，窗外一片漆黑，我闭上眼睛，仿佛又听见了当年军医宣布我身高不合格的声音，又看见了孙连长为我求情的场景，又感受到了徐营长那双严厉却温暖的眼神...
一个月后，我来到了芜湖，见到了徐营长。他已经完全是一副厂长的样子了，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只有那双眼睛还和从前一样犀利。
"铁生，你来了！"他用力拍拍我的肩膀，"欢迎加入我们芜湖机械厂大家庭！"
11
就这样，我成了芜湖机械厂的一名技术员。凭借在部队学到的技术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我很快就适应了工作，还在徐厂长的推荐下参加了技术培训，成为厂里的技术骨干。
1992年的一天，徐厂长叫我去办公室。
"铁生，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这些年，你表现得不错。"
"都是首长栽培。"我笑着说，虽然他已经是厂长，但在我心里，他永远是那个肩扛两杠三星的徐营长。
"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担任车间主任？老王退休了，领导班子一致推荐你。"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会轮到我。
"首长，我怕自己能力不够..."
"放心，我看人很准的。"徐厂长笑了笑，"当年要不是看准了你，哪会为差0.3公分的小兵破例？"
听他提起旧事，我心中一热："首长，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当年您会破例留下我？"
徐厂长沉默了一会儿，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其实，我当年入伍也差了点身高。"
"真的？"我惊讶地问。
"嗯，差了0.5公分。当时连长看我底子不错，就偷偷给我放宽了标准。后来朝鲜战场上，就是这个'不合格'的兵，救了整个排的命..."
12
听着徐厂长讲述他的故事，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来人生中的那些小小的机遇，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啊！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破例留下你了吧？"徐厂长掐灭了烟，"有时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人，从来不只看表面。"
"谢谢首长信任，我一定不负重托！"我感动地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到新岗位中。白天在车间解决技术难题，晚上加班研究新工艺。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的带领下，车间生产效率提高了30%，产品合格率达到了历史新高。
1995年，徐厂长光荣退休。送别会上，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铁生，厂里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我含着泪，向这位改变我命运的恩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岁月如梭，转眼到了2000年。我已经从车间主任升为厂里的副厂长，负责技术和生产。每当新员工入职，我都会讲述我的故事，告诉他们：人生路上，有时候差之毫厘可能失之千里，但只要有人愿意给你机会，有人愿意为你说一句话，你就要加倍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年春节，我特意回了老家看望父母。村里的面貌已经大变样了，家家户户盖起了小洋楼，街道也拓宽了。
爹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看着我下了出租车，眼睛一亮："铁生回来了！"
我蹲下来，握住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爹，我回来了。"
"听说你在芜湖当了官？"爹的眼里满是自豪。
"嗯，当了个小官。"我笑着说，心里却满是感慨。如果当年就此打道回府，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那晚，我和爹坐在院子里喝酒，天上繁星点点。
"爹，您还记得当年我差点因为身高不够被退回来吗？"
"记得，那会儿你娘急得直哭，说咱家祖坟冒青烟了，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去当兵，眼看又要黄了。"爹笑着回忆。
"其实啊，就差那么一点点，0.3公分。"我比划着那几乎看不见的距离，"要不是遇到好营长，我早就回来种地了。"
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说："儿啊，不管你做什么，都要记得那些帮过你的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也没有理所应当的成功。"
我点点头，举起酒杯，对着星空默默地敬了一杯，敬给那个已经退休多年的徐营长，敬给那个为我求情的孙连长，敬给那段因0.3公分而改变的人生。
人生路上，有多少人因为差那么一点点而与梦想失之交臂？又有多少人因为得到一次机会而改变了命运的轨迹？我是幸运的那个，因为有人愿意为我破例，有人愿意给我机会。而我，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他们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今回首往事，那0.3公分已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而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是对我一生的启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人生的精彩，往往就在于那微小的差距之间。
来源：疯狂星期四